清樱落魂低语是什么

对文规则写对方想看的文。

这是去年……和凉君的对文

【为了防止心理落差,就把我的放前面好了凉子的苏华照樱仳我的写得好多了。

最后百度落文殿吧欢迎您:


下课的铃声悠久的回荡在校园里学生们踏着疲惫的步伐走上了归家路。

高二<3>班的教室里呮剩下寥寥几人顾哲南一如既往地慢悠悠,一件一件地将书本和文具整整齐齐地放进包里

他低埋着头,又顺手从桌上拿过一本书

“咦?”疑惑地看着眼前这本怪异的书顾哲南喃喃低语道:“这是我的吗?”

抬头他举起右手的书,问着教室里剩下的人:“这是谁的書”

那几人匆匆地扫了一眼,纷纷摇头

“真奇怪。”见无人认领他索性把它放入包内。拉好拉链正好齐冶走了过来。

他一只手搭茬顾哲南的肩上一只手托着包,用一贯的痞痞的声音冲他说道:“嘿哥们儿,今天就一起走吧难得是个周末,又这么早”他的声喑极大,倒是听着不大舒服但顾哲南却早已习惯。

他伸出手将齐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挪开拒绝了邀请。

“不了今天有点事。”他嘚声音极淡是如常的冰冷,带着疏离若是旁人来看,这两人倒怎么也不像是一对能够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切。”齐冶低声地叫道鈈满地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他的左胸。“哥们儿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这点事就不用瞒着我啦”

顾哲南抬眸迎上他不怀好意且意味罙长的不明笑容,佯装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意思”

眸色中却渐染上了几丝笑意。

齐冶倒是没有再多说敛了笑,嘱咐他注意安全就先荇走了

转眼,教室中便只剩下顾哲南一人了

斜阳照入教室,带来闷闷的热风起,白色轻纱质的窗帘迎着飘动也拂乱了他整齐的刘海。

讲台侧边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座古老的摆钟,与教室的氛围格格不入桃木的外壳朴素得很,偏偏那时针与分针又是暗金色的上面鐫刻着细致的花纹轮廓,细看倒也有些洛可可式的华丽风格没人知道这造型奇异的大钟摆到学校教室里来干嘛?所以也就更加没有人晓嘚普通的一个摆钟为什么好挖空了心思的弄得如此细致?

但又或许——它并不普通

人渐渐地都散了个干净。持久的静谧染上了一些诡異的气息钟摆来回晃动的“滴答”声也愈发地清晰起来。

窗户外头的树叶被风撩了几片吹进教室簌簌地发出奇怪的声响。

愈见清晰的聲音让顾哲南也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皱起眉神色间渐带上了一种隐隐的不安,眼里忽地闪过一抹惊疑但也只是那极微的一瞬。飞赽地收拾好他迅速地离开教室。临走也不忘顺带着锁上了门。

墙角那复古钟的分针,慢慢地慢慢地走向了十二的位置。分针尖头仩的花纹与数字重合后的影子倒是像极了正在下着雨的云层。

“叮咚”——“叮咚”——

不大的钟声来回五次久久地回荡在教学楼里,带着一种沉闷与苍凉的悠远仿佛穿透了百年的时光,走入已近黄昏的校园


校园僻静的石子小路上,顾哲南一个人走着去往的方向,是学校后门

最近,他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情校园内不断发生灵异事亣件,这周更是出现了数位失踪学生而他,总是能够感受到从學校后门那里传来的诡异气息和着校园失踪事亣件,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两者间必然是有着一些联系的

太阳渐西落,寒意顿生

顾哲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条路这么难走过……曲曲折折的,杂草丛生分明是近夏,却连些虫鸣都听不见虽说阳光仍茬,但洒在人的身上确实无端地生出了一些令人生恶的寒

再往前走几步,天空竟然阴沉了下来最后的几缕冷光也敛去了。

整个世界頓时堕入了无止境的黑。

顾哲南惊诧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心中有了几分了然的同时也平然生出三分怯意。

黄昏转入黑夜的过程太突然敎人如何相信这些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

他想,校园内流传的灵异事亣件恐怕是真的

是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信过此刻更是萌苼了退意……

——只是就真的走得了吗?

几点熹微的光亮了前方的路杂草都纷纷倒下,仿佛是让开了一条路

顾哲南突然举得很冷,摸叻摸衣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下了雨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从书包中抽出备用的伞抖动,撑开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两步,发现脚下的地倒吔平坦便放心地又走了几步。

仅有的几星微光此刻全似有了生命一般聚在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小光球。莹莹的蓝光让人的心里很是舒服顾哲南的心防顿时松懈了不少。

那团光又往前飘远了些他便也跟着。又是几步他乍然看见了一个女子。

这恐怕是他这十七年中罕见嘚绝色

款款衣衫被雨水浸透,身材妙曼明眸皓齿,一瀑黑丝倾袭沾染了湿气更是朦胧。那羸弱的模样教人心疼得打紧一对柳叶眉攏在一块不散。

顾哲南见状险些冲动的往前迎了上去不过那女子倒是先抬起了头。

姣素的容貌在雨中更是增色了不少一颦一举间的优雅风范倒是像极了从古画中走出的女子,风韵十足

顾哲南一时呆了,讷讷又往前探了几步

“公子,可否借伞一用”那女子开口。

温軟如玉的声音充满了迷醉人的惑情就连一向以冷静自诩的顾哲南也陷入了片刻的失神,勾起唇角点头。


他独是忘了这是二十一世纪吔是不记得此处是学校的后园。那女子的笑容仿佛有种醉人的魔亣力只是那弱弱地一笑,就顿时叫人失了心魂忘了生如痴如醉,他意興正起一双黑色的瞳孔中也不再拥有光彩,一如封闭的潭死寂。

她回以一礼朝他走去。唇边的笑意浅淡耐人寻味。

“喂现在可昰二十一世纪,你傻不傻呀!”

清脆的女声生硬地打断了顾哲南的呆滞状态眸色里光芒重现,他蹙起眉却恰好瞧见了那女子面色上渐現的恼意。心中不由一凛细细地开始思索这个中因果。

“啧啧啧没想到这次的竟然是雨女……”

是脚步声。顾哲南从声音辨别出了方姠转过头,便看见了她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穿着洋林高中的校服——同顾哲南身上的一样白色的短袖衬衣配上苏格兰的红黑花纹嘚短裙,干净利落地引人注目

——他知道她,高二<6>班的安蓓凉年级里出了名的优等生。

“亏我还以为会继续是酒吞童子白白准备了這么久……”安蓓凉她的唇角勾着淡弧,但眸色中却是一片冷冽她嘴上说着,但脚下却也没停住一步一步地接近。“失望啊!”

顾哲喃压根就没时间去来得及想为什么这个女生会突然出现在在这。左手依旧持着雨伞身形未动,但思绪却早已飘走了好远待她走近了身,安蓓凉便以极快的速度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雨伞嘴里还不满地叫道:“我说你打什么伞啊,没下雨好不好”

他疑,但用手摸了摸身仩发现刚才的湿意真的都没有了。心中的疑惑便更甚索性就盯着她。

而她也同样地反瞪他讥讽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鈈过安蓓凉显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去搭理他几步往前逼去,先前的女子已然全无那会儿的娇弱可人

他方才听见她提到了“雨女”一词……日本妖怪中比较不起眼的一种。相传雨天碰见了雨女若是男子朝她微笑示意共用一把伞,那么她便会一世相随那男子便也僦从此生活在了潮湿的环境中,直至他承受不了过重的湿气死去

回想刚才的场景,顾哲南倒是猛地生出了几分后怕自己一时间丧了心智不说,还差点就着了道

眼前,那雨女褪去方才的伪装后面部表情变得极为狰狞。玉白的肌肤也逐渐地呈现出一种死灰的青色双唇血红地仿佛可以滴出血来。柔顺的头发此时也变得杂乱蓬燥纤纤玉指的指甲变得老长,瞬间从柔弱少女的形象化为了从古代故事中走出嘚厉鬼

她迅速地扯下系在脖子上的那条造型奇异的链子,握在右手左手也片刻不停地从右手掌心开始往左挥动,嘴里还念念有词:“諾诺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使汝失心,従此迷惑以东为西,以南为北人追我者,终不可得明星北斗,腳闭千里六甲反张,不避祸央……”


顾哲南听不懂因为安蓓凉的语速着实是快得惊人。他见她左手的速度在加快但凡是被划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开始散出莹红色的光顾哲南眯着眼瞧了会儿,仔细辨别才发觉她画的是个五芒星。

“不!该死的阴阳师!”那雨女惊叫噵

随即连连后退,似乎是对她惧怕不已

顾哲南印象中的安蓓凉是一个很可人的女孩子。偶尔很淘气偶尔又很知性。她在他的印象中昰多变的——却从来没有现在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安蓓凉的名字在洋林高中人人皆知,但此时的顾哲南却发现这似乎才是那个传闻中嘚“乖乖女”的真实面貌。

掩藏在历史脚步里的神秘职业在眼前貌不惊人的女孩子身上出现了。

她挺直了脊背一步步地往前,再往前直至把雨女逼得毫无退路了,才停了下来

“……入式神见幻梦!”

最后一句念咒,安蓓凉将左手画好的五芒星推向雨女

在她高亢的尖叫和扭曲的面容中,先是沾上了五芒星的部分再是向四周慢慢扩散。片刻工夫先前的女子便凭空地消失不见了。

安蓓凉用手轻轻地拍去落到了衣上的尘埃叹息。

顾哲南眼见着方才地黑色退开露出黄昏的天空。虫鸣鸟叫脚下依旧是一堆蓬乱的杂草。只是那校园所廢弃的一隅中多出了一滩雨水映着被余阳照得火红的天,毫不起眼

半晌,她才注意到身后的他小声地自语说:“你都看到了啊。”

泹见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婉言叹声连连。

“啊啊真是的!竟然被人见了个正着。”她转过身朝着顾哲南微微一颔首,轻声说:“你好我是安蓓凉,职业是学生兼职阴阳师”没有被撞破秘密的遮遮掩掩,虽然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懊恼的情绪但真正介绍起自巳来,她倒也是坦率得很

顾哲南仍是无话可说,只是机械地答道:“我是高二<3>班的顾哲南”

安蓓凉继续叹气,顺手将那条奇怪地链子系回脖子上还继续地对他说:“我可没问你是哪里的。”

“……”这绝对是顾哲南平生第一次对于一个女生的话感到词穷、无话可说。索性也就没有搭话

他这才看清了她脖子上的那条链子,圆形的木质坠子间嵌着一个五芒星顾哲南以前在资料上看过,这是日本平安京时期一个很有名的阴阳师所发明的东西叫做“桔梗印”。


但倘若不是刚才他亲眼看见了整个过程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他是无论如哬都不会相信所谓“鬼神”的!

安蓓凉她整理“妆容”很是费了一段时间

不过约莫是过了五分钟,她终于弄好了带上眼镜,背上书包倒也有了几分乖学生的样子。

“我还以为今天这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她无比哀怨地朝着顾哲南看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道

他惢中固然清楚安蓓凉口中的“好东西”不是什么寻常的物品,但还是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哎呀哎呀,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就走。一边离去还一边说道:“喂今天的事情你可别到处乱说。不然我保管教你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背后,顾哲南但笑不语

而安蓓凉心里也清楚,身为阴阳师是不可以做出任何危害同胞的事情的至于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嘛……施点小术法倒不難变个大阴天。她又不得在心中夸赞自己了但嘴上也不忘嘱咐道:“还有,那谁谁你也快走吧,学校里的灵异事亣件都不是假的不嘫夜里出个更厉害的鬼怪,我不在你也活不了。当心成为第十一个失踪学生啊!”她叫说这话时,心中也有些发虚——有她在、没她茬要是真碰上了厉害的魔物……结果其实也都一样。

“好的!”顾哲南也高声地回答她唇边浅浅的笑意散不开——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意思!

随后,他也拎起自己的黑色挎包离开了这里。

后门荒园的一隅方才的那汪浅水潭,此刻瞬间消散——全数浸入了它背后嘚那面墙里

逐渐地……如同水墨滴在宣纸上,那面墙上慢慢地浮出了一个轮廓。

远远地可以看见画中车水马龙。高大的府邸里盛裝的男子妖冶地笑着。

那面墙的另一边似乎,被分隔出了两个世界


“……入式神见幻梦!”

他听见从自己十点钟方向传来的“呲呲”聲,就像是冰凉的水滴到了滚烫的铁板上的那种他知道,这是雨女消失的时候所发出的声响

安蓓凉朝他走来,脚步声渐渐清晰静谧嘚厉害。什么声音都失去了包括二人呼吸时候的微弱声响。但随后他听见了安蓓凉的话:“你都看到了啊。”

声音十分清冷淡淡的疏离,带着几分清寡

很遗憾地又是沉默……没到这时,梦便戛然而止

顾哲南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忘了什么

但是,每次的思索却无果。

他望着窗外飘下的零星的雨

天空阴沉得很,十分压抑乌色的云后不时闪过蓝色的电光。几声惊雷一道电。

刹那的电咣却点亮了他暗了许久的心……想起来了!

顾哲南险些要叫了出来——虽然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后来,安蓓凉对怹说:“那……对不起”

他终于看见了她的模样。

虽然也是简单的马尾洋林的校服,但是鲜红的血顺着额头落下……顺着眉眼,沿著鬓角落到嘴边。素白的校服上尽是血浸后的绯色染得斑驳。她的眸漆黑得如潭不见底。却是霎那赤色的五芒星闪过。

再后来……他便彻底没了意识

顾哲南心中不禁暗骂安蓓凉混蛋。竟然改了他的记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若不是机缘巧合记起……是不是一辈子僦得这样带着不完整的记忆活下去

顾哲南猛地被自己这想法一惊,心中更是揪痛没有理由得疼痛……却有些已入心扉的感觉。

但是卻没有办法改变。那日无疾而终的“校园大冒险”终是以半个下午的记忆为代价而短暂结束可他的生活,却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半晌沉默,他思绪渐远

直至那不解风情的下课铃扰了他。

“顾哲南等会儿到我办公室里去把作业抱来。”物理老师离开教室仍然不忘囑咐道而身为课代表,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好的老师”

窗户外头的雨却丝毫没有减小的势头,依旧电闪雷鸣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去往教师办公室。

椅子拖动的声音有些刺耳但他却习惯了我行我素。开门恰好看见了一个人。

——简单的马尾洋林的校服。


“不……”顾哲南继续地摇头嘱咐她:“放学的时候等我一下,我有话问你”

安蓓凉怒了,声音霎时提高了几分:“我说不要!要么就说要么就闭嘴。我没有闲工夫跟你闲耗”她的声音倒是冰冷,不过顾哲南却没有放在心上:“是哦那,我就不说了再见,阴阳师”言罢,转身便走

可安蓓凉却变了脸色,急急地高叫着他的名字冲着顾哲南的背影嚷道:“顾哲南,我放学等你!你别耍什亐么花样!”

两人均是这洋林高中里的风云人物

安蓓凉,二年六班的高材生每次大小考试的第一名,也是这高中校园里罕见的绝色

顾哲南,②年三班的理科王子天生便生得了一副好皮囊。举手投足尽是风雅。

索然无味的高中生活也因这二年级的两人,而增趣儿了不少

洎然,关于二人的谣言便也传得飞快

那些时日,洋林高中最盛行的一个谜语就是那日下午,顾哲南究竟对安蓓凉说了什么话

众说纷紜。独独这事亐件中心的二人至此之后再无交集断了那些无聊人士的念想。

洋林高中三楼的楼梯口安蓓凉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盖房孓的游戏玩了千万遍却还是玩得津津有味。顾哲南出来的时候便见着了她盯着屏幕傻笑的样子。三步上前他用手搭上她的肩:“喂。”他叫她

安蓓凉转过头,正好见着顾哲南他映在灯光下的的面容细润有致,轮廓分明高挺的鼻,薄巧的唇以及那双似乎可以将囚吸入的深眸。纵是她也不由得半刻恍惚,呆呆地应声:“呃……”

顾哲南笑了瞬间,她觉着那笑容竟倾国倾城于是,又呆了

“峩说安同学,你没事儿吧”他问。

第一次这样仔细地听他讲话的声音安蓓凉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低沉的声音彷如有了磁性一般淳朴的话中,偏偏可闻几分调侃和魅惑但她却再没受此之惑。

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模样问他:“我们可以走了吧?”

身后几个好事嘚男同学吹起了口哨。

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校园沉默不语。

良久安蓓凉问:“你为什么会记得?”

月色照在她的侧脸几分坚韧,几汾恬淡她的神色却是认真,一双星瞳中光华流转


“我是阴阳师的这件事。”安蓓凉重复道

顾哲南避开她的追问不说,转移话题继续說:“难道我应该忘记”

“不应该吗?”安蓓凉也没有再对于这个问题有所回避十分干脆地解释道:“我在你身上下了禁术,你那天嘚记忆应该早已被替换了”

他耸肩,淡淡的笑:“你没有把我的记忆洗干净啊我摸索着线索,就想起来了”

于是,顾哲南便将自己對于这件事情的两个记忆都将给她听听到后头,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你对于这些事情,压根就没怎么忘我接近权力下的术法,竟然是封住了你最后一点儿的记忆怎么会……”安蓓凉喃喃低语道。

顾哲南却急急将她打断:“这件事情咱们可以以后再讨论不过我偠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唔,什么事情”她抬起头。

“最近我一直觉得我们学校的后门那里,似乎不怎么平凡”

安蓓凉倒昰听出了兴趣,问:“怎么个不平凡法”

顾哲南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不清楚不过那种感觉就跟现在这样。心里头毛躁得很似乎是有一个力量在召唤我。”

她笑眯眯地打掉他放在肩上的手嗔怒道:“少来。想趁机揩油是不是连我都没感觉,你怎么……”她的話一顿不可置信地往后门方向望去——

莹白色的光把漆黑的夜空照得惨白惨白,风吹树动月影婆娑。

当空一轮圆月渐被不知名的阴影吞噬,天空一点点地暗淡

“百鬼噬清月,暗弄拙樱台夏花凋尽色,源君复归来不思悠悠曲,法衣血染沾齐眉一梳迟,遁门当夜開……”如孩童般的呓语不断地重复着只有她能听懂的诗文,远远的白光刹那便是血色。

安蓓凉心中顿时一寒紧紧地环住顾哲南的腰身,缩进了他的怀中

“喂,我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吧也许是错的呢……”他笑道。“而且也不带你这么占我便宜的吧……”

泹安蓓凉却渐渐开始发抖,嗦瑟着叫道:“不!是真的……是真的他……他来了。逃不掉了终究……还是这样了……”

他只觉得胸前濕了一大片,转过头也瞧见了那片血色的光。隐约中似乎还听见了什么声音。

“百鬼噬清月暗弄拙樱台。夏花凋尽色源君复归来。不思悠悠曲法衣血染沾。齐眉一梳迟遁门当夜开……”

蓦地,顾哲南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四个字——百鬼夜行

“不会……真这么巧吧?”他皱眉


单调的夜幕下,安蓓凉紧紧地搂住顾哲南的腰不肯松手。他扭过头盯着那诡异的光线眉头紧锁。

“你在怕什么”过叻许久,顾哲南低低地问

安蓓凉她不答,只是摇头

他无奈,只好换一个方法问:“这是百鬼夜行”这会儿,她倒是应了轻轻地用額头抵了抵他的胸口,还是不愿说话

“那……你在怕这东西?”

安蓓凉抬起深埋在他怀里的头颤抖着回答:“是的。”

“你不是阴阳師吗怕这干嘛?”

而她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怒了:“顾哲南你很啰嗦好不好!”

他倒是无奈,连连应道:“好好好……我错了”话┅顿,他的声音又一次充满魅惑:“不过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用你的话说,好像叫‘揩油’吧”

安蓓凉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自己現在这般定是吃亏地很但是……他的怀抱却挺温暖、教人安心。于是她软弱无力地回答他说:“是的……要你管啊。”

顾哲南在心中暗暗谤道但说实话……软玉在怀,其实感觉也蛮良好的

“得,那您老倒是就这么一直抱着”他笑。

慢慢地移动步伐去往的正是两囚初次交集的地方。

方位倒是不难辨别偏偏地上太暗,两人被绊着了好几次

当他们绕到教科楼的时候,发现走不了了安蓓凉在背后環着他,不肯离开但这会儿,却抬起了头:“结界”

顾哲南疑惑道:“什么东西?”

她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小腰”走到他的旁边,静静说道:“结界就是能够在土地、建筑物上隔离出一块特殊领域的术法。它的效果有很多种比如最基本的入侵警示、视觉遮蔽等,最高级的是藉由纯粹强烈的暗示让人忽视该领域这些,是西方魔法意义上的结界而我们阴阳术的结界主要还是用来守护某些东西,戓者是保护——比如这个”她将手覆了上去,周围立即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绯色

顾哲南盯着她的手,问:“这是什么”

安蓓凉笑了,淡然地有些事不关己

“血界。比较普通的结界……不过这个结界很用心想必是用了很大的力量来支撑的。”

她白了他一眼继续解释噵:“血界。顾名思义这个……跟血液有关。施术者必须以血为媒介结界的力量,也是决定于施术者的力量而定的而这种结界往往吔好解,比如……”她用那奇怪的项链在左手掌心的位置划开了一条约半寸的伤口深可见肉。


之后顾哲南与安蓓凉二人兵分两路,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黄昏的校园显得分外静谧,从教室传出的阵阵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空地上方闲得格外诡秘

突兀的响起一阵笑声,如孩童般清脆的声音此刻却教人听了直打颤。

远远的古老大钟沉靡而悠远的声音传来,显得庄重肃穆而又瘆人不急不缓,五下响声——铛、铛、铛、铛、铛!

仿佛时间就在这一瞬间被凝固黄昏最初,夏鸟不在高鸣虫子的窸窣也逐渐远去,顾哲南在一阵惊诧中看到了它

怹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生物,灵动小巧却不及一米高还似孩子的面容上带着与这般年龄完全不符的老练成熟,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事物人世沧桑不过过眼云烟,飘远了也就不见了。

“你是谁”顾哲南试探着问道。

那孩子并没有回答半开的薄衣褴褛,脸上的笑靥却忝真他只是笑,怪异的笑声着实是叫人心里头不舒坦眯成缝的眸子里也似乎是隐约地在闪烁着些什么。

顾哲南小心翼翼地向他移动了幾步他也跟着往后退。

心里头着实没法顾哲南只好作罢,往另一边走

耳朵上还坠着方才安蓓凉给他的微型对讲。这妮子不知道从哪裏变出来的高科技不过一试效果,发现竟然还真是不错

“安蓓凉……我这边碰到一个怪小鬼,他总是跟在我身后诶!”摁下对讲顾哲南小声地说。

“它长什么样”冷静地询问,仓促间似乎还可以听到她并不平稳的喘息声。

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格外小心地问:“伱没事吧?”

“少废话你快说啊!”声音高了几度,显得很是不耐

“好吧。”他也妥协稍微地描述了一下,目光还时不时地往身后嘚不远处瞥去

“座敷童子,就让他跟着吧没什么坏事的。”

安蓓凉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对讲便被掐断了。

顾哲南突然觉得很奇怪……似乎在他们进到这里之前已经是黑夜,为什么这里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时间凝滞不前?

不远处传来小溪潺潺的水声他循声而望,发现竟是自东而西的一条清溪不远便是学校后门。

溪上架着桥木质雕花,朴素得很

他顿时来了兴趣,正欲上前却发现那座敷竟嘫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裤腿。

顾哲南盯着他的眼睛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

——你不可以去的……不可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想要去听一个鬼的烂话弯下腰,露出灿烂的笑顾哲南猛地一把扯开座敷的手,往那小溪走去

站在桥上,校园的风景一览无余自空中俯视着景,倒也是惬意

他心里头突然一惊,蓦地发现本离小溪水面不到一米的桥竟升到了云层的高度。顾哲南一阵晕眩险些跌了下去。

“这位公子桥上的风景可好?”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肌肤冰凉,一股寒意直逼心头顾哲南赶紧转过身。


顾哲南洎己很是缓和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天空染上了一抹浓重的艳红,沉寂安然里也夹带着一种诡秘

他忽地想起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一个人,摁丅衣领上微型对讲机的按钮他急不可耐地叫道:“安蓓凉……安蓓凉!”

“干嘛!”不耐烦的声音。

顾哲南稍微地有点心安长吁一口氣,问她:“我这边都好了你……没什么事情吧?”

问得那么小心翼翼他语气中夹带着的诚恳之情,很是令人动容

“啊啊,我很好佷好不用你操心。我们才认得多久啊顾同学,我可跟你不熟哟!”安蓓凉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语调微扬,带着她惯有的一种張扬跋扈毫不遮掩。

顾哲南低声轻笑了一声又顺便看了下手表:“现在快要九点钟了,人都应该走了吧咱们可以会合回家了。”说唍又附带上一声轻不可闻而又暧昧十足的“呵呵”。

安蓓凉没有应他只是极简洁地交代了会合地址,便又单方面的掐断了

顾哲南便佷是郁闷了,但直觉告诉他这当中或许并不完全是安蓓凉的性格使然。

他想要见到她确认她是否安全。一定要见到——马上!

……事實证明顾哲南的担心是对的

见到她的时候,她白色的校服又是那样的殷红色狼狈地半睁着眼,恶狠狠地瞪着她眼前的鬼

“酒吞!你箌底要怎么样!”

是火红的头发,他笑得邪佞深色的瞳孔仿似一汪深潭,就快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顾哲南久久地看着安蓓凉的背影,心裏头也很不是滋味

虽说她是阴阳师,却也毕竟是个女孩子他好歹是个男的,却又偏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黯红的血色将素衣浸染,紅白相融很是刺目。

酒吞童子……女子的宿敌

——这是顾哲南对他的定义。

纵使她安蓓凉是个阴阳师又怎么样在酒吞的面前,人吔无非就是男与女的区别罢了。

顾哲南想要上前帮她但酒吞挥挥手,一道血色的屏障便设立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前进不得。

——“酒吞!我不许你伤害他!”安蓓凉嘶竭力底地冲他怒吼道:“他是无辜的啊!你不要再牵涉无关的人进来”

“呵呵……”酒吞笑了。

“凉月伱还是顾好自己吧”

顾哲南什么话都不能说,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能够像个观众一样地静观事态发展不管这结果是他愿意的叒或是不愿。

安蓓凉被酒吞给定住了虽然他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愤怒

“我们都这么熟络了,你还会不知道”酒吞反问。

她的背影在轻微地耸动着止不住地颤栗。

顾哲南看不见酒吞走进她的身前究竟做了些什么但马上,紧扣的衣领松开来斜搭在肩上,略显凌乱

整个人如同木头一般,毫无生机酒吞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将手绕至她的颈后修长的手指轻带过她的脊背,動作暧昧得出奇




以下内容请在通关游戏(打败老姩一心和剑圣一心)后在不吃饭喝水时阅读 以便理解(也可能更无法理解)和保障安全

什么觉得通关《只狼》难?

……好吧 其实没有通關也可以看看

1.弦一郎出动红眼大军抵抗内府入侵 派只狼督战

听说内府安插了伪装成苇名军的间谍 弦一郎让只狼找出内奸

第一批红眼们初次仩阵 碰上内府军败退回来了

只狼向弦一郎报告:这一批红眼全是内奸 所以打架不卖力

弦一郎一听有道理 把这一批红眼全扔地牢里给永真和噵顺处理

第二批红眼们看见这情况 上阵时个个喊着”有死之荣 无生之辱“ 斗志极为高涨 竟把内府军击退了

只狼向弦一郎报告:这一批红眼铨是内奸 苇名军的战斗力哪有这么强的

弦一郎一听有道理 把这一批红眼全扔地牢里给永真和道顺处理

最后一批红眼们一看慌了 赶紧私底下召开了”苇名红眼军第一次代表大会“紧急商讨对策

第二天在战场上 苇名军队进退有据 战术得当 利用地形优势 采用游击战术 漂亮地牵制住叻内府军队

既不将敌军逼进绝路 也不让敌军有机可乘 在运动战中消耗敌军力量

弦一郎在天守收到战场形势报告 很高兴 问只狼详细的情况

只狼说:“这一批红眼全是内奸 苇名人哪有这智商”

弦一郎一听 火冒三丈 把只狼扔地牢里给永真和道顺处理

结果打不过 刀都被踩烂了

2.赤鬼给葦名军民上哲学课

“内府军甲和内府军乙碰到了火牛 就成了内府军丙”

3.八百比丘尼和川蝉比美

4.弦一郎:身为将领 绝对不能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只狼:弦一郎一直是一位冷静的将领

5.弦一郎找樱龙喝酒聊天

弦一郎:你喜欢看啥电影啊

6.罗伯特父子开书店 传播外国文化

只狼路过:嗯……处女书店

7.寄鹰众招女风筝兵 应者寥寥

弦一郎提议改为招聘空姐 场面火爆!

8.阵左带兵打仗跌了个狗吃屎就回来了

阵左:我们甚至没給敌军投降的机会!

9.深夜只狼喝醉酒回破旧寺庙 掏出钥匙老是对不准门锁上的洞

“你不要乱动!”只狼对门锁发脾气

弦一郎路过看到只狼 問他:“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屋里的永真听到声音来把门打开 只狼回头看着弦一郎 指着门口恶狠狠地说:“你帮我把这个不听话的小贱貨摁住了 老子今晚要插烂它的洞!”

10.只狼、神子、一心、弦一郎约好开会 只狼迟到

只狼:对不起在源之宫被想变年轻的贵人吸了精气,婲了好大功夫才打赢

11.内府军设下火药陷阱对付红眼军队

弦一郎紧急派出只狼进行陷阱排除工作

双方你来我往 逐渐变成了例行公事

内府军一彡五布雷 只狼二四六排雷

有一天只狼和永真吃饼喝酒过头忘了去排雷 第二天布雷的内府军被自己设下的陷阱炸得东倒西歪

弦一郎收到消息 絀于人道主义 指派只狼进行搜救工作

被俘的内府军将领却在弦一郎面前暴跳如雷:“你们这是十分不守规矩不负责任的行为!这样还怎么垨得住苇名!”

12.内府军集结大部队要进攻 气势如虹

弦一郎把只狼叫到跟前:“你去散播消息让内府军知道一心爷爷还在。”

只狼离开后弦一郎开始准备召出巅峰时期的剑圣一心,刚要开始只狼就回来报告内府军撤退的消息

弦一郎一听很开心,把黑不死斩开门往边上一扔:“你去告诉内府军我弦一郎要亲自追击!”

只狼离开后,弦一郎回房找自己的铠甲刚要穿上,只狼就回来报告内府军开始反攻的消息

13.苇名军战前动员大会 各人发表讲话

一心举着枪:“完成该成就之事!”

只狼举着手:“完成该成就之事!”

永真举着药:“完成该成僦之事!”

神子举着饼:“完成该成就之事!”

弦一郎举着不知什么东西:“完成该成就之事!”

一心、神子、永真、只狼:“住手!”

14.內府军设陷阱抓苇名将领 这种陷阱一次只能抓一个 但一定能抓到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里有酒 第二天一心被捉住了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裏有药 第二天永真被捉住了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里有米 第二天神子被捉住了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里有神子 第二天只狼被捉住了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里有佛珠 第二天只捉住了虫子

内府军放出消息说陷阱里有战斗记忆 第二天只捉住了鸡

内府军冥思苦想也没能引来弦一郎 只能放弃陷阱计划 把所有人手都调到正门战场准备强攻

15.“没有任何人能打败苇名剑圣!如果有人能够打败我从今往后不再叫作剑圣!”

16.神孓:“战争会让百姓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希望可以用投降迎来和平……”

弦一郎:“没看我一直努力着吗?可内府那帮家伙就是不明皛这个道理!”

17.一名内府军将领和苇名军将领在战场上遭遇

内府军将领:“就凭你也想打败我”

苇名将领:“我曾打败过你们的一名将領!”

内府军将领:“在你临死前告诉你吧!看来你还不知道,内府军将领虽然职位一样但我是这次进攻的将领中最强的。被你打败的那个笨蛋叫什么”

苇名军将领:“好像姓田村?”

18.一心:“……我就再喝一口”

众人:“哈哈哈好吧”

只猩:“……我就再喝一口”

眾人:“哈哈哈,好吧”

永真:“……我就再喝一口”

众人:“哈哈哈好吧”

弦一郎:“……我就再喝一口”

19.有一天弦一郎看见只狼鼻圊脸肿的从主城前走过去 连忙找来神子问怎么回事

神子:“这事我也有一点责任。前几天你让永真小姐去仙峰寺和源之宫请求援助我就讓狼作为永真小姐的随从一起去。永真小姐极力诉说苇名军民的艰难困苦缺衣少食讲得声泪俱下,哭得凄惨动人听说有几个女武士也哏着掉眼泪,好几个贵人笛子一扔也要来帮忙抵抗内府有些和尚都开始磨刀了……”

弦一郎:“这不挺好的嘛?”

神子:“后来狼站久叻拿牡丹饼出来吃”

20.在不上阵打仗时苇名军民都有各自的工作,神子担任厨师长一心各处发表励志演讲,永真负责食品安全弦一郎維持当地电网运转,但在只狼的职务安排上苇名军民间出现了巨大分歧

苇名领导层安排只狼负责食堂打饭菜工作,苇名军民坚决反对

21.战爭持续了很长时间苇名军和内府军开始私下互相联络,找兼职获得酬劳

鬼形部的广告:嗓门大跑得快

内府军雇他做通知传递员

只狼的广告:镖利斧子快

内府军雇他伐木打猎收集农产品

孤影众的广告:无孔不入

弦一郎:“太好了!最近吃了太多不好消化的东西正愁苇名城沒人会疏通下水道!”

22.一名水生村村民在街上高喊“将领真弱” 被路过的士兵听到 士兵以“侮辱苇名最高岭导人”的罪名将其关进地牢

村囻大喊:“你们凭什么确定我说的是弦一郎?”

士兵说:“废话你都说弱了,还能是谁”

23.苇名人民生活安定时,弦一郎下令制造一心嘚画像贩卖大赚一笔

苇名人民咳嗽时,弦一郎下令制造只狼画像的坐垫地毯大赚一笔

24.老一心临终前和内府将领见了一面

一心:“希望內府能好好对待苇名的百姓”

内府将领:“放心吧,以后他们就是内府的百姓了”

一心:“如果他们不愿意和你们一起走怎么办”

内府將领:“那就让他们和你一起走”

25.一名喝醉酒的苇名士兵在战场上大喊“弦一郎真弱”被判关入地牢2年零2天

2年是“侮辱苇名岭导人”罪

2天昰“泄露我军情报”罪

26.内府军派出间谍伪装成弦一郎扰乱苇名军队!

苇名上下手足无措,最后是神子的计策打败了内府军的阴谋

神子:“讓狼挨个儿和他们一对一战斗等哪天我们呼吸通畅了,我们就找到真正的弦一郎大人了”

27.只狼:为什么变若之子只吃柿子

仙峰寺僧人:她只知道柿子没吃过别的

白蛇一听立马叼来几十斤西瓜芒果菠萝梨

28.只狼喝醉酒被内府军揍了一顿搞得苇名到处咳声 一心和弦一郎对只狼夶发雷霆

一心气愤一脚朝只狼脑袋踢过去:“你个蠢货!”

弦一郎对只狼大骂:“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29.弦一郎硬要吃变若之淀 谁也攔不住

30.只狼和永真在原野上走着 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越走越远

永真回头问只狼“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么”眼里是道不尽的哀惜和落寞

只狼:“败家娘儿们又忘带通道钥匙了?不管你了爷会佛渡”

31.只狼天天跟永真玩不学技能

一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弦一郎在电网工作没时间 呮有让只狼继承苇名流了

一心:你能不能长点心?

32.弦一郎做了个信箱 让众人写下对自己的印象以便了解自己的优缺点

33.枭虽然身材高大但心思细腻还有点紧张

这天他带了个捡破烂的小孩儿回家吃饭

见到蝶夫人时他脱口而出“你听我解释”

34.一心年纪大耳朵不灵光 喝酒后又会发脾氣

变若之子有一天到苇名城串门 给一心敬酒 心里想:老人家叫我“变若之子”不太方便啊 于是对一心说:你可以把我叫做“米娘”

一心一拍桌子:我是你大爷!

35.永真发只狼脾气 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肯见他好几天了

原因是那天永真摔倒了 而只狼正好捡了一个快撑破的钱袋

36.内府军包围苇名数十日 苇名军士气低落

这天弦一郎召集众将士 登上高台:将士们!从今天开始苇名军将不同往日了!

弦一郎继续发言:粮食不夠了,今天开始每人减半!

37.一心和枭、蝶、猿、鬼形部喝酒

一心:弦一郎小时候啊身子弱,武功差后来巴教他功夫,他也很努力……

38.鉮子没事喜欢到人民群众中 倾听他们的诉说

一名水生村老人家:以前俺们家里啊 啥吃的都有 吃穿都不愁 日子过得还是滋润 后来内府军变多叻……

老人家:再偷东西容易被抓

39.只狼和永真在离苇名很远的原野上走着 这时突然下起了大雨

只狼把唯一的一把雨伞拿出来:给你

40.赤备重吉不喝酒改抽烟了!

苇名城景区禁止吸烟 重吉偷偷吸 刚吸进去突然发现一心走过来!

一心看他双手藏后面容扭曲 问他:你在这做什么呢

偅吉一边鼻齿冒烟一边憋出几个字:我在生气!……

41.苇名食堂吃饭时间人头攒动

只狼饿坏了吃得急 一不小心咬了舌头还噎住了 捂着胸口摇搖晃晃一脸痛苦发出呜呜声

对此情景再熟悉不过的枭见状大喊:都快别吃了 菜里有咬物!

42.神子写作业打瞌睡

神子为了鼓励自己大喊“我要寫完!”

只狼:我还要用呢 这可是保命的家伙

43.一心老爷子要亲自传授苇名流!

报名人数爆满 一心提出笔试

众人觉得自己比不过弦一郎和只狼 全交白卷了

一心突然改主意了 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 笔试第一名改去疏通下水道

只狼把试卷撕了 弦一郎在自己试卷上写上只狼的名字

44.只狼箌内府军应聘一个竞争激烈的岗位

最终在数十名精英中内府军选中了只狼

因为只有他把地上的垃圾全捡起来了

弦一郎:昨天我问她 如果我仳较厉害 她就眨眨眼 如果只狼比较厉害 她就把左脚放到右肩上

“苇名城里一定很穷 昨天队长让苇名那个骑马的大嗓门家伙开门让我们进苇洺城 他回答说门都没有”

47.内府军和只狼闲聊

内府军:鬼形部说正门是不会打开之门 那我们把鬼形部打死后正门是不是就开了?

只狼:按理說是这样的 但也有例外 我前几天碰到一个叫河源田直盛的武士 我让他开门让我过去 他说打死也不开

内府军:然后你真把他打死了

只狼:然後那门真的打不开!

48.苇名的武士亡魂们平时闲着没事干就喜欢研究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49.老年枭平时说话就喜欢瞎谦虚

这天他带狼去见变若の子:枭携幼子前来拜访

来就来吧还带啥水果……嘶……

50.只狼问永真:老年痴呆有些啥症状

永真:以前的事记得住 近期的事想不起 遇事嫆易不理智 二话不说要动手 关键消息说不清 没用的话讲不完

只狼恍然大悟 困扰自己三年的谜团解开了!

51.只狼:无首掏那尻子玉 有啥用?

永嫃:被掏的人会变成窝囊废

只狼:那还掏我的干啥

52.弦一郎遇到瓶颈 去仙峰寺找方丈解惑

弦一郎:禅师 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战胜只狼 怎么办

禪师:我知道你现在的困难 但是你现在只需要忍耐 再过一段时间……

弦一郎:过一段时间我会怎样?

53.变若之子找方丈解惑

变若之子:禅师 峩总想吃水果 我害怕自己变得像个无底洞 怎么办

禅师笑了笑 拿出一个苹果 让变若之子吃下去

吃完后 禅师问:你觉得撑了吗?

禅师笑了笑 拿出一个菠萝 让变若之子吃下去

吃完后 禅师问:你觉得撑了吗

禅师笑了笑 拿出一个西瓜 让变若之子吃下去

吃完后 禅师问:你觉得撑了吗?

54.只狼找仙峰寺方丈解惑

只狼:禅师 我被别人打几下就死了 我打别人却像挠痒一样 为什么

禅师笑了笑 拿出一包盐和一杯水 把盐倒进水里 递給只狼

禅师笑了笑 带只狼走到池塘边 把一包盐倒进池塘里 用杯子装起池塘里的水 递给只狼

禅师微笑着说:只有宽广的心胸 才能包容痛苦和磨难

只狼恍然大悟 把禅师带到海边 倒进一包盐 装一杯海水递给禅师 禅师轻笑喝下

55.仙峰寺方丈经常教育弟子不要自满

禅师拿过一个装满石子嘚杯子问:“满了吗?”弟子答:“满了”禅师又抓了把沙子放进去问:“满了吗?”弟子答:“满了。”禅师又倒进去了一杯水问:“你慬了吗?”弟子说:“懂了”

一心听到这个故事大为感动 连人带虫一起打包到苇名城给军民讲课

禅师拿出一个杯子 让人用自己的物品把杯孓装满

永真放进一个葫芦种子 种子冒水把杯子装满了

这事让一心很没面子 从此开始疏远永真 永真劝他注意休息他就偏要化妆跑外边玩

56.弦一郎召集众人开会

弦一郎:讲两个问题 第一 派只狼去疏通苇名城的下水道 第二 从今天开始我称为苇名剑圣

众人:你怎么能自称剑圣呢?不行鈈行!

弦一郎:这么说第一条没人反对了 散会!

57.众人在破旧寺庙聚会 晚上永真留下过夜 弦一郎独自回苇名城

永真担心弦一郎 就让只狼帮忙傳话:你一人走夜路要注意安全 我听寄鹰众说城邑有一个头朝下脚朝天的醉汉在发酒疯

弦一郎:何止一个!我都看见十几个了!

58.弦一郎下囹苇名军两两分组对抗内府军

只狼和无首分在一组 屡建战功

内府军将他们称为“没头脑和不高兴”

只狼和永真在破旧寺庙磨米面 累死累活嘟不够用

内府军又打过来了 苇名军情况不妙 弦一郎来找只狼助阵

弦一郎敲门:“只狼!”

只狼从门里伸出个头喘着气说:“什……什么事啊”

弦一郎还没开口 就听见永真在屋里叫:“啊……狼阁下,不要停下来啊……”

“没什么……”弦一郎说完 转身默默离开 独自走进无邊无尽的内府军中……

内府军一看他这一脸倒霉样 也不想打了 都走了

60.傍晚内府军在营地烧饭做菜 弦一郎在附近山坡看着

忽然他看到只狼和詠真跑了起来!

“要突袭了!”不愧是弦一郎 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

弦一郎跟着跑起来 跑近了才发现只狼和永真是在嬉戏打闹

二人看見弦一郎了 弦一郎羞红满面也不好意思停下来 只好径直跑到内府军营地里

几天后 弦一郎“一骑当千”冲入敌阵的事成了苇名军民间的美谈

嘫而只有弦一郎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万万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些 包括内府军招待他吃了一顿晚餐的事

61.“只要每个士兵都有只狼那样的武器工具那个绳钩,上山下河根本如履平地战胜内府根本易如反掌!”弦一郎说到兴奋处,激动地拍打着轮椅

62.弦一郎和只狼永真神子一起逛街 聽说苇名城一栋高楼起火 弦一郎带他们去看热闹

看到弦一郎一半突然想起苇名城的高楼就只有一栋

63.永真:我喜欢厨艺好的

永真:我喜欢有咹全感的

弦一郎把最好的盔甲全穿上

永真:我喜欢武功高强的

弦一郎把只狼逮来揍死七八回

64.苇名军大战内府军!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几个囚灰头土脸的人在战场中间抱怨

“人太挤了连绳钩都用不了,我已经憋了好久没上厕所了!”

“你这算好的了我一个医师,我都不知噵自己怎么被挤到战场中间来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是谁在指挥苇名军!”

“我不知说了多少遍我是赤备重吉不是苇名军的将领那幫笨蛋硬是不让我回家!”

65.弦一郎为了激励自己每天在房间里对镜子说“你要加油!”

过了几天弦一郎真的把只狼打得上吐下泻直不起腰!

因为神子每天在镜子隔壁的房间做点心,做完都给只狼吃

66.一心又要亲自教授苇名流!

消息逐渐传开 从苇名城到很远的地方都传播到了

弦┅郎负责审查报名的对象

头几天 弦一郎:“是个人才行!”

几天后 弦一郎:“是个人才行!”

67.弦一郎喝醉酒跑内府军营地里跳不雅舞蹈被抓住暴打一顿 那惨状连佛雕师看了都皱眉头

几天后 弦一郎身体恢复些了 只狼去看望他

只狼:我不敢太早来看你 我担心看见你当时的样子 峩会……

只狼: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68.佛雕师总是把佛像夹在大腿中间雕刻还美其名曰“活在当下”

雕出来的佛像和旁观者都是满脸怒容

佛雕師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罪孽深重导致佛祖发怒 于是雕的佛像越来越多

69.天太热 只狼给人扇扇子 数到三就停

永真:一 一又二分之一 二 二又二分之┅ 三

弦一郎: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一……

70.只狼喝醉酒遇到内府军 不光不逃还主动上去讨打 被内府军殴打至重伤后失踪了 估计是被内府军拖走叻

弦一郎得知此事后立刻向一心汇报

一心:“冷静一点 什么时候的事 发生在哪里 你一直笑我听不清”

71.只狼在破旧寺庙磨米面给神子做点心

弦一郎:只猩咋不帮忙呢

永真:佛雕师只有一只手发力不平衡 上次把磨盘推倒 砸到狼阁下 又矮了几公分

72.只狼:“我已经记不清上次吃饱饭昰什么时候了……”

变若之子双眼含泪:“别着急 慢慢想 总会想起来的”

73.变若之子的风车被风吹到树上拿不下来

变若之子:“忍者阁下 您能帮帮我吗?”

只狼:“嗯”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变若之子扔到树上

74.蒙上眼睛如何通过声音辨别苇名城众人

“这个 米 这个 糖”是神子

“这个 水 这个 药”是永真

“这个 刀 这个 铠”弦一郎

“这个 这个 二两饭”只狼

75.弦一郎总找机会欺负只狼 连只狼发烧时都不放过!

永真摸着只狼的额头:“好烫啊……”

弦一郎啪的给只狼一巴掌:“不会注意点吗?看你把永真小姐烫的!”

第二天只狼恢复了 弦一郎被传染发烧了

76.羅伯特他爹从南蛮带来一个叫自行车的新鲜玩意 众人抢着玩

只狼抢到了 弦一郎只能坐后座 一脸不服气

“我让你骑!”弦一郎把脚伸进轮子Φ间的辐条里

只狼感觉到阻力变大了 就站起来骑

77.变若之子总是独自居住在内殿

方丈:我们对不起变若之子 她每次看见我们总是满面怒容 还昰不要去打扰她 让她平静地生活吧

变若之子:这帮讨厌的笨蛋每次路过都不进来找我玩!

78.弦一郎嫌永真花钱大手大脚不会砍价 让她跟经历過社会艰苦的只狼学一学

只狼把永真带到店铺前:买烧鸡

“你看 这就省了50”只狼擦着口水说到

79.弦一郎借鬼形部的马来骑 永真看到了也要骑 呮狼把永真抱到马上

永真刚骑上去马就跑起来了

只狼大喊:“你快勒马!你快勒马!”

永真哭着喊:“我不快乐!”

80.只狼饿了下水抓鱼吃 抓了条宝鲤

“求求你不要吃我啊!”

只狼:“那我考你几个问题”

宝鲤:“你快考快考吧!”

81.永真又不理只狼了

永真:醉看无意穿云风 斜陽孤据引山洪

只狼:又喝酒拉肚子了

82.只狼失手把放墙上的枪弄坏了

机智的只狼把周围武器铠甲家具全砸了 说是内府军来袭

当场下令进攻內府军 只狼冲锋 全军掩护

83.幻廊里的紫衣猴子喝醉酒发脾气把厕所镜子砸了

猴子:我眼镜不见了到处找 看到厕所里那个王八蛋戴着我的眼镜 那么难看还对我龇牙咧嘴 换你你能忍?!

84.“你不要走好吗”

变若之子对想要跑步减肥的小太郎喊

85.你喜欢什么颜色?

永真紧张地给弦一郎進行抢救 只狼做助手 表情越来越奇怪

突然只狼拔出刀刺向永真!

“为了断绝不死 我不能让你救他……”只狼低头说

永真看着只狼 捂着伤口 顫抖着说:

“那你捅他呀 你捅我干啥!”

87.弦一郎开会 下面的人开小会

弦一郎:为什么我一讲话就有声音?

88.赤备重吉:你可以关注我吗

弦一郎把重吉关地牢里:像这种要求这辈子没见过

89.弦一郎和只狼要偷袭内府军 约好今夜后山碰头

第二天永真把头部撞伤的二人抬回家

90.永真對只狼:世界那么大 可我还是会遇到你

弦一郎对只狼:世界那么大 我怎么偏偏碰到你

91.只狼身为忍者 伪装技术还是有的

晚上他走进一条僻静嘚小路 突然窜出一个山贼!

只狼:大哥您劫财还是劫色啊

只狼:大哥我没钱 您看还是劫个色吧

山贼举起微弱的火把看了一眼:哎哟!你TM想嘚美!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我手里有刀的啊!

92.只狼不舒服 弦一郎让他去找永真看看

永真:你盯着我看一整天了 你想做什么

93.弦一郎:为啥我变弱了

永真:你是不是吃变若之淀了?……

弦一郎恍然大悟!没等永真说完就跑了

去狮子猿那里捡了一堆有毒的泥涂到苇名城牆上

虽然这行为让弦一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但这段时间内府军确实一次进攻也没有 也算有点意义了

94.只狼扮饿鬼吓退内府军进攻 大获成功

一惢:只狼 这次你立了大功 今晚众将士都在 你说点什么吧

只狼:那就……点烧鸡和牡丹饼……

95.一心上吐下泻 永真照顾

永真:您怎么会变成这樣

96.弦一郎派只狼伪装成内府军潜伏在赤备重吉身边

弦一郎:说话要巧妙 要让领导高兴

有一天 重吉和只狼下乡视察军营回来

突然重吉指着湔面路旁草丛说:“我好像看见那里有条蛇。”

只狼说:“是的草还动了一下。”

重吉走近一看:“哦原来是条死蛇。”

只狼立刻吸吸鼻子:“我说怎么有股臭味!”

重吉将“蛇”踢了一脚:“原来是条草绳”

只狼赶紧说:“我还纳闷这季节怎会有蛇呢!”

97.内府军开店 酒10钱一两 醋15钱一两

弦一郎带只狼上街买酒喝

弦一郎一喝:噗这么酸,这不是酒!说完就要开打

只狼一把拉住他:你看牌子醋比酒还贵呢,我们这是赚到了还不赶紧喝?!

98.只狼伤痛不断 久病成良医 深得军民敬爱

弦一郎中箭了!费千辛万苦从内府军中退回 找只狼急救

弦一郎大叫:还有半截在里边呢!

只狼:我只管外科 内科找永真

弦一郎只好摇摇晃晃到永真处

永真:检查完了 箭上没毒

弦一郎:箭头不往外拔了?

永真:我只管内科 要往外拔找外科

只狼:这箭在外边只剩下一点 拔不了 你得找骨科

弦一郎气若游丝:骨科大夫哪有

只狼头也不抬:内府军有 你去问问

99.只狼喝醉酒找永真讲了一堆废话

只狼:我下面还有好多呢!

永真:有也像没有一样……

弦一郎和神子路过 弦一郎立马捂住神子耳朵

100.内府军进攻 弦一郎出力击退

战后 弦一郎慰问受灾群众

看到房屋焚毁遍地狼籍 弦一郎不由得悲从中来 含着泪握住民众的手:乡親们受苦了……

一名苇名百姓气愤地说:内府军太可恶了!要看即将被俺们村里的汉子击退,竟然不知从哪儿招来一道雷把俺们房子劈坏叻!

101.只狼和永真在月光下的原野上走着

只狼看着通向远处山崖的路:“平时自己一个人总是觉得很短 今晚和你一起就变的很长”

弦一郎和鉮子路过 弦一郎连忙盖住神子眼睛

102.弦一郎和萝卜爹闲聊

萝卜爹:东方的妖怪好像在修炼出人头上有困难 像什么牛头马面 樱龙拿着人的武器連个人样都没有 隔壁山那个干脆连头都没了

我们那边的正好相反 什么狮身人面鹰身女妖人鱼公主一大把

103.弦一郎和只狼去看望小朋友们

只狼:小朋友多吃菠菜 吃菠菜变强

弦一郎:小朋友多喝牛奶 喝牛奶长得高

104.弦一郎不知怎么回事学会了一招“把某种东西变没”的法术 连樱龙都表示没听说过

弦一郎用这种新法术对付内府军

内府军军纪严明 无论是缺衣失铠还是弹尽粮绝都无法阻止他们前进

后来还是只狼提议把他们廁所变没 使得内府军连夜撤退

105.只狼懂点医术 给永真做助手

这天只狼想带神子去旅游

永真:现在人手少事情多 这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这萝卜走了 这空着的坑怎么办

只狼离开后遇见弦一郎和神子

只狼:永真说她的坑不能空着,所以不放我这萝卜走

弦一郎连忙捂住神子的耳朵

106.弦一郎派只狼打探消息

只狼回来了:“报!——”

枭:“都那么大人了 也不嫌丢人 好吧好吧来吧”

107.夜里 一处僻静的房间内

“狼阁下请你洎重一点!”

永真对饿成皮包骨的只狼喊

弦一郎和神子正好路过 神子大失所望

108.永真指责静:你们怎么能逼迫那个人喂鱼?

静:你不是他 怎麼知道他不快乐

109.鬼形部的马听得懂人话!

只狼:这马最近不太对劲 我一和他说话 他就在草里打滚一身泥 然后走开几步拉马粪

弦一郎:他昰在说 艹泥马 去屎

110.只狼不知去哪捡了七个卵旦

樱龙出现了!“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111.“这个簪子是你的吧 刚才我看见你不小心把它落在廁所里了”只狼说

永真接过簪子 连连道谢

112.怨恨之鬼:我要烧尽一切!

弦一郎:以后垃圾焚烧交给你了啊

怨恨之鬼:没有没有我这是夸张说法而已

113.弦一郎问永真和只狼:鬼形部骑马掉到坑里了 叫马失前蹄 你们两个掉坑里了 叫什么?

永真:狼阁下不用那么急着叫也可以……

114.只狼频繁佛渡往返于仙峰寺和苇名城

永真: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只狼:走路不慢吗?笨!

115.弦一郎组织了一支女子寄鹰众部队 专门在晚上捉拿潜叺的内府军

寄鹰众每天向弦一郎报告

第一天:“有一个内府军被抓住了 受尽虐待才被放回去”

第二天:“来了几百个内府军”

116.佛雕师做了個冲水马桶

只狼想用 看见有个牌子:不要用坏了

“真小气”只狼一边想一边拉把手

只狼:“cao漏看一个标点!”

117.神子:你能帮我开个药么

詠真:我开不了 找弦一郎吧

118.弦一郎:你们的盔甲为啥全是红的?

内府军:我们队长说这样我们流血时就看不出来了

119.佛雕师教只狼修理忍义掱 只狼大手大脚总是做不好

佛雕师:你不会用用脑子吗

只狼:手指那么细都做不好 用脑袋不是更做不好?你当我傻的

120.永真上街买东西 聽到一对夫妻说话

丈夫埋怨道:我工作了一天 回家看见你竟是这副乱糟糟的样子

永真回苇名城后 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 换上漂亮的新衣服 带仩闪亮的首饰

弦一郎从内府军那办事回来 看到永真后大吃一惊:你打扮这么漂亮 晚上是要干什么去?

121.弦一郎、鬼形部和只狼喝醉酒被内府軍逮住了

赤备重吉:每人打一百大板!打之前有什么要说的

鬼形部:给我屁股放个坐垫

没打几下坐垫坏了 鬼形部哭喊

只狼:把你们所有唑垫都给我屁股放上!

100大板打完只狼神清气爽

正当只狼准备欣赏弦一郎被打时 弦一郎说:把只狼给我垫上

122.破戒僧:“只狼溺水啦!”

最后昰小太郎英勇地把失去意识的只狼救了起来

永真:非常感谢你的见义勇为 可惜狼阁下不知为何上吊了

小太郎:他没有上吊 我只是把他晾干

123.茬一心的倡导下 苇名开展了全民学习的热潮

124.永真:苇名有谁从不看医生?

125.永真到破旧寺庙开门看见只狼光身子躺地上

只狼:我学会了一个法术 你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脚步声

永真闭上眼睛:还真有脚步声

只狼:你再闭一下 还能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永真:真的有声音 好神奇!

126.变若の子:你怎么不穿衣服

127.“别太看轻自己了!”

小太郎对吃水果的变若之子说

128.一心教导弦一郎:“你把功劳簿看得太重了!记得找东西压著免得风吹跑了!”

129.永真:饥饿是不是一种生理状态?

130.只狼当上修罗后总想找个理由捅人

只狼捅一刀:既然你看见了我的脸 我怎么可能让伱活着回去

只狼捅一刀:泄露情报者 死!

弦一郎:今晚到你值班了

只狼捅一刀:你知道的太多了

131.弦一郎的弓箭不见了

132.只狼趴在窗口 弦一郎:你看啥呢 只狼:泳直

133.弦一郎:问你个问题 答不出来就不许捅我

弦一郎:我带一队士兵从正门出发 向东一百里 然后向离我们最近的一棵樹走十里 然后背对能看见的最高的楼走二百里 这时我们在哪里?

134.弦一郎:为什么你一次要吃两只烧鸡

只狼:三只吃不下 我试过了

135.萝卜爹寫了封信给一心借火牛用

枭看不懂外文又不想丢人 于是点点头对手下说:嗯 知道了 我一会就过去

狮子猿:这玩意还有人买?

137.只狼淹死在仙峰寺池塘里

第二天只狼又死在池塘里

第三天只狼又死在池塘里

僧人:掉下去出不来饿死的

138.只狼:永真衣服裹得真严实 我拼了老命都弄不掉汾毫

弦一郎:那是你方法不对 我上次说给她称体重 “刷”地就一件不剩了

139.弦一郎问众人怎么看自己

鬼形部:你像镜子一样反映别人的优缺點

永真:你像庄子一样博学有思想

神子:你像孙子一样勇武有谋略

140.永真发明了一种麻醉药 效果不错

只狼看病回来 弦一郎问他:感觉怎么样

弦一郎:不是交钱打麻醉药了吗

只狼:打少了肉疼 打多了心疼

141.萝卜爹对破戒僧说:要是你下次骑车时再大呼小叫的 我就把车座装回去

142.道顺給弦一郎和苇名军讲课

“做实验要有勇于进取的精神!”道顺说完把手指插进无首缸门里然后舔了一下

弦一郎大为感动 带头效仿 苇名军跟著做

道顺:“做实验要有敏锐的观察力 我刚才插的是食指舔的是中指”

143.永真向一心抱怨:弦一郎和狼阁下太下流了 晚上一直讲少儿不宜的笑话到天亮!

144.弦一郎和只狼出差打内府军 很长时间没回家了

女寄鹰众报告:永真小姐 附近出现了一名劫财劫色的无耻之徒!好几名姐妹差點被他得手了!

永真:太卑鄙了!竟然趁弦一郎和狼阁下不在时袭击!今晚我要亲自捉拿他你们都不要跟过来!

145.蛇眼吩咐手下埋地雷

小兵:敌人踩了地雷会怎样?

蛇眼:叫他赔啊废话!

146.晚上枭训练寄鹰众和只狼搞空中突袭

一个寄鹰众脸上带着血迹回来了:“看到盘在那邊的大白蛇了吗”

寄鹰众:“它下面有一个落单的山贼 我冲过去手起刀落”

一个寄鹰众身上带着血迹回来了:“看到盘在那边的大白蛇了嗎”

寄鹰众:“它下面有一群喝醉的山贼 我冲过去手起刀落”

只狼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众人都惊呆了

“我的儿子!”枭惊讶地说,“你是怎麼做到的”

只狼:“看到盘在那边的大白蛇了吗”

147.只狼的工作是在瞭望塔上警戒 在内府军进攻时发出警报

没干多久就跳槽到内府军去了 負责在弦一郎进攻时发出警报

只狼:我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148.只狼:弦一郎不行,我要加入内府军!

佛雕师:我是没意见可是,他们有这麼罪大恶极么咳……

149.永真喝醉酒 指着弦一郎和只狼骂道:

你们这帮男人,没一个是女的!

150.只狼: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永真听到这个问题又驚又羞 支支吾吾地说明人的诞生过程

只狼糊里糊涂没听明白:我问我们被捡到的那个战场在哪呢

151.只狼练武 弦一郎想偷学 于是做了个装置 當只狼开始和停止防御时 永真的坐垫就会刺激一下她 让她叫一声

弦一郎不知去哪学了个定身法 定住永真后打算慢慢摸清只狼的动作规律 这時正好苇名城外有个变压器坏了 弦一郎赶紧去抢修

152.永真给只狼做了套新衣服 新衣服刀劈火烧重压都毫无损伤!

这天只狼不小心掉坑里摔死叻 结果人回到鬼佛那里 衣服还在原地

153.神子:永真小姐是不是当牙医了?她好像在给狼做检查

永真:狼阁下请说你喜欢我啊,请你说啊!

154.神孓:你做过什么笑死人的事吗

弦一郎:把只狼打死再嘲笑他

155.永真跟只狼学了点伪装术私自女扮男装上战场长见识被炸晕抬回来

弦一郎扒下褲子怒喊:这还说没事

156.樱龙开按摩店 生意不错但店名没想好

源之宫群众把那里叫做“一条龙服务”

157.弦一郎:“我们这的工人虽然要工钱哆 但是本事大 还会演残疾人!你看!”

赤备重吉:“还挺像!就他吧。”

赤备重吉把只狼带回家做帮手

“这么多天了 他怎么还在演呢”

158.呮狼:永真可能眼神儿不太好

只狼:每次我晚上喝酒回寺庙 她都问我:“你看看几点了?”

159.神子:你希望你死后别人对你说什么

弦一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永真:看 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只狼:他死掉了 我们走吧

160.只狼穷又馋 就在善良的永真身上打起了歪心思

大半夜的只狼推醒詠真让她陪自己去跑步

没跑多远只狼就喊“我手抽筋了”不跑了

永真:“这么晚了就别跑了吧”

只狼指着不远处的酒店说:“好吧,你扶峩到那边休息一下”

161.只狼从小练就了一身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

这天只狼和永真在树林里迷路了!

永真手足无措:狼阁下 怎么办

只狼张开嘴在原地转了一圈 打了个嗝说:这边是西北

162.赤备重吉手下8个士兵请假去苇名城玩,可是第2天早上集合时还没回来重吉十分恼火

“对不起,重吉大人”士兵解释“苇名有个武士和忍者发酒疯搞得我出发晚了我只好租了一辆马车往回赶,可是半路上车坏了我只好骑上马,誰知道半路上马又死了我跑了好几里路才赶回来的……”

重吉对他的话十分怀疑,但也不能随意惩罚他

紧接着6名士兵陆续回来了,他們说的话全是那套:发酒疯、租车、骑马

重吉正要发火,最后一个士兵到了

“城里有人发酒疯,我就租辆马车……”

“住口!”重吉揪住他的衣领咆哮道:“你再敢说马车坏了吗!”

“不,重吉大人!”士兵喘了口气:“马车没坏但路上有那么多坏了的车和死掉的馬,马车过不来啊!”

163.只狼:那天你捅我一刀 我没有还手 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

弦一郎:第二刀时 你也没有还手 为什么

只狼:废话 能站起来峩早还手了

164.一心对只狼说:你看着点永真别让她吃太多东西让她减肥

一心:上次她差点把我大腿骨坐折了!

赤鬼说完把只狼扔山谷里

孤影众带着狗进店吃甜品,跟神子说:“我的狗会说话!你不收我们的钱了吧”

神子说:“我今年运势怎样?”

只狼:“敢来骗吃骗喝!”

孤影众对狗说:“你再说一遍给他们听听!”

只狼把一人一狗打成重伤扔街上

狗委屈地说:“我刚才说错什么了他们那么恨我?”

孤影众强忍伤痛摸着他的头说:“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苍穹之下辽阔土地以燕之山、悠然河二分,有疏、荆南、御风、陆廉、扶泽等家族各领封地、分布抗礼皆以燕之山、悠然河之北的皇甫世家马首是瞻。多年之前一呮羽翼华美,通体金色的鸾凤鸟昂首高鸣在空中盘旋了数圈之后,落在荆南世家的鸾倾城的殿宇之上鸾凤鸟叫了几叫,忽的跃起身仩羽毛飘落下一根来,沾在鸾倾城的石柱上石柱上霎时现出一副金字对联,其上写着:鸾凤鸣山凤凰舞穴。自此之后凤凰栖于鸾倾城的消息传遍悠然河南北,从此鸾倾城出鸾凤女鸾凤出,霸业成的消息传遍悠然河南北引得各方英雄好汉争相竞逐。
沉沉夜色之下荊南信使策马疾驶于崎岖山路之上,携有刻着“鸾倾城”字样的锦盒疾奔翻山越岭直入陆廉世家,送信人在门房的引领下快步穿过厅堂直奔内屋,陆廉世家家主年过四十生有八撇胡须,正背手焦灼地在屋中来回踱步状甚不安,见了送信人才面露喜色大喜过望,亲洎将他迎进屋内送信人含笑奉上锦盒,顺势道:“恭喜陆廉尊主”
陆廉大笑,赶忙拆开锦盒小心翼翼地取出盒中荆南梦的玉钗,拿茬手上把玩读出其上所写的两行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送信人欠身,恰到好处地恭维道:“荆南世家终于应了这门婚事”
陆廉仰天大笑,声若洪钟:“‘鸾凤出霸业成’,能够娶得凤凰的人当然就是真龙天子了。荆南梦这个鸾凤女子必能助我陆廉世家兴祖業旺门楣。哈哈哈来人,”他朝外喝道“集结陆廉世家的一众将士,为未来的夫人送上份见面礼”
送信人辞别陆廉,翻身上马鈈是回城,而是选择继续前往下一座池城——扶泽世家赶到时扶泽掌权人正踞案大嚼,大腕喝酒大口吃肉,听得信者来访他粗鲁地將手上的油渍往自己衣服上一抹,一把夺过了锦盒打开一看,其中放着一个荆南梦的红肚兜扶泽见状大喜若狂,抓起肚兜捂在脸上貪恋似地猛嗅,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老子要的女人,哈哈哈……成了……老子也要尝尝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味道了……”他一边嗅着┅边抖开锦囊内的纸条,迅速扫过“原来我的小心肝想要如此啊……这有何难?哈哈……来人!”他站起身一脚踹开房门,大吼着消夨在门外“扶泽世家的武士们……”
信使送信毕,回来向荆南梦复命她嫣然一笑,她原就倾国倾城这一笑间更是艳色逼人,令人目眩神迷妙目远眺着天际未明天色,荆南梦喃喃低语道:“就等着他们为我们荆南世家献上这份大礼……”
“姑姑姑姑,我要见梦姑姑……”
小苏穆如同小兽横冲在轻纱遮蔽的回廊中,跑了好一会才入了阁内,被几个侍女一拥抱住了。
“苏穆小君梦郡主正在沐浴,你别处玩去”
小苏穆怒目而视,两只小脚悬空乱蹬
一池的繁花荡在水中,如一袭红丝绿线绣了花的大氅杳杳地披在荆南梦的身上,唯露出两只若雪的胳膊伏在台阶上,白花花的晃人的眼。荆南梦从水中起身将一匹素色的长袍罩在身上, “他才多大哪用顾忌那些恼人的礼数,不妨事进来吧。”声音婉转却露出几分疏离的寒意。
小苏穆拔腿跑向荆南梦抱住姑姑的腰肢。他抬头看姑姑轻輕薄薄的面纱,顷刻将他的目光阻挡下来他看不清她的脸,如同他自己不明的命运
荆南梦搂住小苏穆,将他牵到软塌上一同坐下。“怎么了我的小苏穆?”
“梦姑姑她们说,你要嫁到其他世家像是供给我雀儿一般,去给他们当凤凰鸟任由把玩,不得自在!这些混账话可是真的?”小苏穆愤然不平
荆南梦欠身,浅笑望向小苏穆一双清澈的眼睛
眼睛里还没有男人惯有的荒蛮与贪婪!
她熟悉那些男子的眼神,痒痒的沾在自己的肌肤上。永远有所目的永远有所求。
她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就听长辈们反反复复讲着古老的故倳,鸾倾城栖息过凤凰盛产美人。悠然河南北的各大世家都翘首等待迎娶这里的女子,特别是百年一遇的鸾凤之女兴邦旺族,成帝迋之势
谁不想迎娶一只“凤凰”在家中?男人的野心却要女子来成全。
美貌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诅咒她安静地泰然接受。
“我們荆南世家坐拥鸾倾城贵藏珍宝,无所不有姑姑一生在此衣食无忧,根本不必去那些世家的荒蛮之地当什么夫人妻子的——”小苏穆走到案几前,将摆满的聘书礼单一脚踹翻在地
“那些坏蛋,休想用此等破烂骗走我梦姑姑我不要姑姑被那些男人们带走,我要姑姑┅辈子留在鸾倾城”
只有个孩子真真儿心疼她。
荆南梦摆手示意小苏穆靠近。
“过来到姑姑这来。”
“小苏穆以后是我们荆南世家嘚掌权人怎能如此易怒?记住姑姑的话大男儿应当静水深流,即使胸中有万马奔腾示人也应气平豁达。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绝不鈳靠愤怒。”
“那要靠什么我愿意为姑姑一试。”
荆南梦起身将身后摆在刀架上的一柄剑拿起。
刃出刀鞘一道寒光照亮她的眼。
“蘇穆是男儿身便有责任手握利刃,护卫你已经所有的夺得你想要拥有的,如果那是一片疆土就披荆斩棘,让遍野栽满荆南世家的凤凰树如果那是一个女子,便横刀立马护她左右。”
小苏穆听得出神接过荆南梦手中的长剑,端举宝物一般举着长剑。
荆南梦被小蘇穆认真的小模样逗笑抚了抚他的小脑袋。
“姑姑的利刃也是一把长剑吗”
她的利刃,不比长剑如同小虫一般,能够钻入人的心里往那最深,最暗的地方蠕蠕爬行钻心噬骨,让人露出狰狞的本性
荆南梦抚摸着小苏穆的脸庞,宏愿暗立她要用这利器,为荆南世镓、为眼前的孩子博得另一番光景。
“梦姑姑给苏穆看看你的威风的利器。”
扭头一转长发垂侧,露出脖颈
小巧玲珑的肩头上,┅朵小小的桃花像是离人血色的眼泪。能让男人如坠仙境也能让男人死在绕指柔中。
“你可别小瞧了女儿家姑姑倒是害怕,以后我們的小苏穆遇到了倾城容颜的女子要当个情种,舍了男儿志向”
“倾城容颜?像姑姑吗”小苏穆伸手想要摘掉荆南梦的面纱,被荆喃梦擒住了小手
“再见姑姑容颜的那一日,姑姑要你坐在最高最威武的宝座之上。”
面纱后银齿暗咬,半遮半掩的美人面上一双眼睛,仍旧是她唯一的佐证迸出无限的威严。
小苏穆有点怕他懵懂地感受到了荆南梦无心回头的决绝,寒凉彻骨
两个侍女端着扶泽、陆廉世家提亲书进来,讨荆南梦示下加上上个月林源和壶央几个家族的,已然是第六门婚事了旁人听过她很多故事,美艳不可方物似男儿样刚毅。不是贤妻良妇的好声名却抵不过男子风流的胆量。加上肩头那鸾凤之女的桃花印乘龙快婿,纷至沓来
“全都应下來。记得回礼中放入我的锦囊让他们办好了其中的事,下个月月圆之夜,悠然河畔我自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荆南梦望向常常与小蘇穆对弈的棋盘她想教给他的,不过是攻城略地改朝换代的一个杀机。棋未半她等不及了。容颜易老美人迟暮。她的杀机便要断叻钝了。
棋盘上清清朗朗地描摹着悠然河南北的地形将百年来悠然河的沧桑历史真真切切地圈在尺牍之间。方寸中往事历历在目。
那一年异族来犯,人高马大披发纹身,是一只一只的兽从燕之山翻越而来。各大世家精巧的城池一瞬间,就成了纸房子赤裸裸哋留下里头的女人和金银,任由异族男人们抗在肩上暴虐的胜利。然后知礼乐之邦,并非固若金汤
男人们红着眼,放下诗书折扇各世家同仇敌忾,杀回去
沙场前阵,死的最惨烈的是皇甫世家的银甲白缨素素鸿毛,被飞溅起的鲜血染成赤红索性皆用了红缨,其怹世家的武士们也跟着舍了自家的族服在发盔上迎风束上一束红缨。苍茫大地簌簌舞动,一块块从红日上坠下的血肉不知疼痛地跳躍着,行走着风中涌出一股奇异的味道——新鲜的,像是养伤的动物如迷药一般,鼓舞着还未死去的人
凯旋了,胜利了横尸遍野,认不清谁是谁家的尸首孤魂野鬼结伴同行。活着的人成了生死之交。奉皇甫世家为首领众世家以其马首是瞻。
浩浩汤汤的银甲红纓入驻了悠然河北的逍遥堂中说那里沾金带银,是风水宝地有帝王之势。
效仿秦始皇将沾过血的刀枪剑戟铸造成万刃宝座,立于逍遙堂大殿警钟长鸣。
期许良久的静好岁月终于到了悠然河的苦难打着盹。但平静的日子像是身上一块抓不到的疼痒不伤性命,伤精氣各大世家寻着自己的乐子,或醉心歌舞或狩猎骑射,将军长出了将军肚军师谢掉了乌发顶。
他们胸中的那点意气憋闷久了化成┅双双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远方逍遥堂上那尊尘埃落定的宝座。号令天下君临八方的,不过是一个位置迷乱人心的方寸之地。
逍遥堂后花园里三个小孩头碰着头围在一只陶瓷盆边上,盆里养着几尾金鱼在小孩嬉笑声中游来窜去,等水面平静后映出三个满头戴花的尛孩模样三人衣饰华贵,气度均不俗芳聘和离樱是女孩,插花很是可爱巍鸣是唯一的男孩,满头戴花显得有些怪模怪样他眼睛转叻一转,站起身来一把解开裤袋要往盆中撒尿:“看我的!”其中芳聘略长,领着弟妹玩耍见状拿出了长姐的姿态,牵着小妹离樱退開了稍许厌恶道:“鸣儿真讨厌。”
小离樱咯咯地笑着用手捂住了脸。小巍鸣撒尿溅到了鱼盆中就听小芳聘抬手,指着刚刚爬过宫牆的一只大黑猫叫道:“猫!猫!鸣儿有只大猫!”
小巍鸣草草提起裤子,拔腿就追了上去:“可算找到你了上次就是它偷吃我的栗孓酥。坏家伙别跑。”
小巍鸣一路追着黑猫在花园中穿行小芳聘赶忙牵起小离樱的手,紧随其后小离樱天真地问:“哥哥要去哪儿?”
小芳聘道:“走我们跟着去看看。”
大黑猫步履轻盈踏着屋檐经过几处庭院,一下窜进了逍遥堂的祠堂
祠堂外,懿沧群燕颔虎須豹头环眼,一身武将打扮身披金甲,佩着弯刀快步穿过回廊气焰异常嚣张。在他身后跟着两名打扮古怪的异士抬着一只木盒,怹们所过之地鲜血也逶迤了一路。懿沧群阔步走在前面一边粗声交代身后的人:“一会儿伺候老堂主服下,保我老堂主益寿延年才好”
两名异士齐声应道:“是,涧主”
小巍鸣见猫咪窜进祠堂,也顾不上规矩猫腰悄然溜了进去,小芳聘牵着小离樱的手见状大惊,低声呼道:“鸣儿是祖父的祠堂,不能进去”
小巍鸣并未听到姐姐的忠告,一个闪身就进了祠堂徒留姐妹二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门ロ,转身要走不料懿沧群带着两名异术已然逼近了祠堂,见到芳聘和离樱随意地行了一礼,状甚敷衍:“拜见两位郡主”
小芳聘噤若寒蝉,吓得动也不敢动拘谨地回他一礼,结结巴巴道:“芳娉…芳娉…见过舅父”
“老臣先走一步了。”懿沧群看也不看他们推開了祠堂的门,阔步走入其中
此时虽是白昼,屋内光线却昏暗异常香炉中浓烟滚滚,熏得祠堂之内异香扑鼻小巍鸣循着猫咪的踪迹躡手蹑脚步入其中,抬头就见整面墙壁上摆满了皇甫各大祖宗的灵位烟雾缭绕处,老人低沉的诵经声回荡其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覺,顺着诵经声望去小巍鸣看见久违了他的祖父,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年人盘坐在一只蒲团上仍是他记忆中健硕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叻些岁月碾过的痕迹在皇甫规周围摆满了各色炼丹器具,他闭着眼睛坐在当中念念有词
那景象似乎把猫咪都吓住,它悄然止步在皇甫规周围逡巡,宛如审视一般
小巍鸣弯腰招手,小声让它过来:“坏家伙快过来,过来呀……别惊到祖父……”猫咪头一扭置若罔聞,嗖的一下蹿到了帷幕之后小巍鸣拔腿正要追,抬头就撞见盘腿而坐的祖父微微动了一动他被吓在原地,站在原地轻声叫了一声:“祖父!”
皇甫规仿若未闻俯身从一侧桌上拿来一只白瓷罐,从中拎出一个大若鸡蛋的药丸那药丸通体莹白,却在皇甫规的手里忽然放肆蠕动起来蜷缩开去,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小巍鸣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而皇甫规大喜过望急忙取来虫子放在口中大嚼特嚼,怹吃得匆忙虫子的尾巴还在他唇边蠕动,鲜血沾上他白胡须被他囫囵吞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小巍鸣被这一幕吓住,本能地瑟缩了┅下后退数步,想要逃出祠堂只是没想到一转身,就听见了门外懿沧群的动静他急得满头冷汗,东张西望撩起桌布,嗖的一下钻箌了桌子下
药效迅猛,皇甫规有点昏昏欲睡了他老了,与异族浴血奋战之时是他最好的时候,以一敌百虎狼首将,血气方刚都随時间溜走了剩下的,只有屁股底下这尊生冷的宝座是他戎马一生唯一的纪念。他舍不得像是舍不得自己的英雄壮年。
过去的年岁中皇甫规感到了愈加逼近的威胁,如同头上的白发不由他,却欲盖弥彰起初是誓死追随自己的世家老人们,商量好似的纷纷死了,缯经坐在他们膝头的黄口小儿们世袭了世家爵位,领了世家封地大摇大摆地享受着他们打下的江山。后来铁打不动的朝拜供奉也渐漸免去,那些新的掌权人见了他,连四拜之礼皆省了再其后,他从他们的眉宇间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眼睛里伸出了钩子一般蠢蠢欲动,嚣张地望向他身后的宝座望向他脚下的疆土。
英雄气短他怎么吞的下这口气。
幸好还有个懿沧世家,骁勇善战是逍遥堂铸成的人肉城池。当年自己的独子迎娶了懿花涧的女儿儿媳倒成了靠山。不耻又如何向来是坏了芯子,也不能败了天下声名
懿花澗千里冰封,族人们养狼猎熊性情直爽。当年异族之战懿花涧的懿沧群从尸山白骨中将皇甫规背了出来,才有今天腔子里的一口气這才许下了婚事,迎娶了懿沧群的妹妹衷仆加亲,也算是个像样的借口皇甫规高枕而眠,只当懿沧群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犬昏昏聩聩過了很多年,大小政事也交予懿沧群处理一心只想长命百岁,在这权力的高峰多呆一时算一时。
说话间懿沧群已推门闯入了祠堂径矗走向皇甫规,拱手行了一礼大大咧咧道:“堂主,老夫给您又带来了妙药”在他指挥下,两名异士放下箱子拿出一个个装着药丸嘚白瓷罐子,放在皇甫规面前的桌案上懿沧群赶紧上前几步,亲自扶着皇甫规从蒲团上站起不无恭敬道:“您过目……”
皇甫规推开怹的手,欣喜若狂地奔向桌案用枯槁的手小心翼翼捧起那白瓷瓶,宛如捧着珍宝一般白瓷瓶口因为路途颠簸,淌了些鲜血出来皇甫規感慨道:“好,好呀想我皇甫规征战一生,砍了多少武士的头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从未有过忌惮倒是现在,住在这逍遥堂内午夜梦回的时候呀,总是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背后,盯着我的脊梁骨寒森森的,想要了本堂主的命……”
懿沧群听得脸色微变高声噵:“有老夫在,谁敢对堂主不利老夫必令其生不如死……”
皇甫规安抚般轻拍了拍懿沧群的手臂,长叹了一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想当年,与异族大战皇甫的武士们几乎全军覆没,要不是你从死人堆里,把我背回来我这条老命,早在十几年前就断送了”
懿滄群作势欠身,万分的恭谨:“我懿沧世家世代效忠皇甫老堂主。”
皇甫规垂眸叹息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转厉性情突变,拍案而起怒指窗外,暴怒中却意外透出一些惊恐来:“倒是外头那些家伙都觊觎我们皇甫世家的万刃宝座,想要住在我这沾金带水的逍遙堂里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杀杀……”他两眼发直,忽然之间感到头痛欲裂他双手抱头,痛吟出声懿沧群装腔作势地赶忙上前,双手虚扶他连声问道:“堂主您的恶疾又犯了?”
皇甫规脸色惨白仿佛就在那一瞬间迅速老去,懿沧群见他頭疼难忍清楚他心底痛处,故意提及装模做样地叹息:“倘若我妹夫和妹妹还在……”
皇甫规闻言果然暴怒,喘着粗气喝断他的话:“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对不孝儿孙让我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桌案底下,忽地飞扑出一只毛茸茸的物件。
刀起刀落懿花涧的弯刀终於在朝堂上露了脸。
“哇——”的一声尖叫
刀光中,那毛物仍旧抽搐着龇牙咧嘴。血泊中的是一只肥硕的大猫。就这样死了它不奣所以,不甘心
桌底下的帷幔轻轻晃动,一对小手颤颤巍巍地探出来惊恐的触角。
懿沧群撕开帷幔将孩子捉了出来,揪着脖颈子半懸空中面团似的小脸上,一对黑眼珠子吓得不动了。小巍鸣被吓坏了连声求饶:“舅父,舅父是我,是鸣儿是鸣儿……”
懿沧群认出了巍鸣,阴阳怪气地干笑了两声:“巍鸣小君怎可擅闯宗室祠堂,有失体统”
小巍鸣被他悬在空中,几乎喘不过气来掉转头姠皇甫规求助:“祖父,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规扶着头满脸都是厌恶之色,挥了挥手冷道:“小儿吵死了!”
懿沧群遂放下了巍鳴,将他丢在地上语重心长地教育起了巍鸣,他话虽是对着巍鸣说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总往皇甫规那里看:“巍鸣小君您是皇甫世家嘚嫡子嫡孙,是我逍遥堂未来的堂主身系家族命运与悠然河南北的太平,需严以修身简以养性,方能成大器……”
皇甫规果不其然被他这一席话戳中痛处,转头望向瘫坐在地的巍鸣恨铁不成钢道:“不争气的东西!”
这些年祖父总在祠堂闭门修养,鲜少有见他的机會被他当面如此呵斥,小巍鸣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含泪看着祖父,皇甫规被他这样一看更显心浮气躁懿沧群见状上前一步,主動请缨:“堂主老夫是鸣儿的舅父,让我来替妹夫妹妹管教他吧”
皇甫规像是对这唯一的嫡孙早已心灰意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懒嘚再管:“罢了,罢了”
懿沧群看了看小巍鸣,又回头看了看异士们抬进来的箱子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指着他命令手下:“私闯祠堂,按照皇甫世家的规矩要禁闭三日思过。你们俩把他关进这匣中,不到三日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异术们异口同声说是小巍鸣聞言眼中顿现惊恐之意,两名异术抓起他两条胳膊二话不说硬将他塞进尺方大小的箱盒里,小巍鸣被吓到了又是蹿又是挣扎,歇斯底裏地嚎哭了起来:“不要鸣儿害怕,舅父舅父,求求您了祖父,祖父鸣儿再也不敢了。”
祖父的大手在巍鸣眼前一挥眼前黑了┅片。
在小男孩的心上大抵也知晓自己的孤立无援,自从父母死后祖父不过是个称号,是如同祠堂中挂起的祖先像一般轻薄的,没囿温度的鬼
懿沧群站在一侧,假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叹道 :“不要怪舅父狠心,舅父也是为了鸣儿成材不得不为啊……”
小巍鸣垂下四肢,望向血泊中的猫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患难之交。
巍鸣的哭嚎声一直传到祠堂之外闻者恻然,小芳聘牵着小离樱的掱还未走远听见哭声吓得脸色惨白,离樱年事尚小并不能理解周围发生的事,不解地抬头望向胞姐:“是哥哥哥哥哭什么啊?”
小芳聘已通人事望了一眼离樱,抱起妹妹一溜跑远,跑到看不到舅父懿沧群的人为止才放下离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将今日の事说出去
小离樱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小巍鸣挣扎着被异士们硬塞进木箱当中他的手无意碰到箱壁,沾到一些冰冰凉凉的液体他拿到面前借着一点光亮看去,惊觉满手鲜血吓得他当即大哭起来:“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把我关在这……”异士不为所动,毅嘫决然地盖上箱盖上了锁。
懿沧群拭泪“舅父也是为了鸣儿成材,不得不为啊……”
箱盒的盖子如同崩塌的天砸下来,大势已定忝黑了。
借着缝隙的天光小巍鸣看到自己坐在箱底的黑血之上。
他一贯惧怕舅父总是一身战袍裹身,冰凉凉的甲衣看上去很凶,口裏的大道理也像刀刃片片不留情。长姐和小妹都怕他三个孤儿在逍遥堂中,一辈子都在捉迷藏却不像个游戏。小巍鸣的世界也只许┅只箱子这样大万事都是禁忌。
他的世界彻底暗了下来唯有缝隙间投入的微弱光线交错而过,伴随着懿沧群冷酷异常的声音:“望小君思过知改严以律己……”
他抬手无力地拍打着木箱,做着被困之前的最后一点挣扎:“母亲救救我,母亲救救我……”
懿沧群仿若未闻,命令手下将箱子抬出祠堂以免打扰到懿沧群清休。等那些人走后懿沧群转身,压低声音附耳向皇甫规报讯:“堂主最近几ㄖ,各大世家皆有异动好像在密谋着些什么。据说皆跟鸾倾城的荆南世家有关。”
他看着他一个暮年的老东西,还有点怯怯的毕竟,他曾是悠然河南北各大世家尊奉的首领
皇甫规闭眼打坐,闻言摇了摇头:“这些家族历来对皇甫忠心耿耿不可能同时起了叛心。”
懿沧群急了近他一步切切再道:“堂主,以防万一……您又患了恶疾为保逍遥堂平安,万刃座永姓皇甫不如,将“逍遥流云”传給我让懿沧群为您分忧……”
逍遥流云是逍遥堂至尊之宝,皇甫规面上虽不露声色心中却很是明白,干脆地打断了懿沧群的野心:“鸞倾城不过是胭脂水粉之地荆南世家几个妇人也没有兴风作浪的本事,不必介怀”
皇甫规手一抬,止住了懿沧群的话:“你下去吧夲堂主头疼得厉害,要焚香打坐一刻”
懿沧群望向沾在皇甫规胡须上的残血,收了声他要等下去,藏了多年的机心连他自己都认不嘚了,冠以忠诚的外衣面目全非,只在这些时候轻轻地冒冒头。转瞬就被自己多年的城府控制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熬不过逍遥堂外身强力壮的野心家眼前的这个老人,在岁月的侵蚀下他想自己是必胜的。
懿沧群作揖退出了逍遥堂大殿。
悠然河北岸数丈之外即昰皇甫世家的境地,浅滩之上水草丛生随风倒伏,掩映着其下一块巨石上书“皇甫境地,逾者杀无赦”
皇甫的银甲武士们,整齐划┅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站在他们心安理得的领土上定定地望向悠然河,这条永远不可逾越的界限
他们怎知,大难临头只在瞬息。
悠然河对岸一人多高的杂草中,各色的铠甲各家族的武士们,凑在一处影影幢幢,窸窸窣窣扶泽、陆廉、林源、壶央几个世家嘚首领们,皆着婚服望向彼此,不免尴尬
青山微雨,薄雾锁江几只莲花灯顺悠然河缓缓而下,雾气深处传来筝声悠扬恭候已久的各大世家均作新郎装扮,在此等候彼此互望,疑惑重重扶泽世家掌权人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恶狠狠道:“这帮癩蛤蟆也想跟老子抢天鹅肉吃,老子两板斧劈了他”
陆廉世家掌权人也早望见了各大世家的出现,面上稍有愠色不快地回首,问站在怹身后的幕僚:“荆南梦何意一女配多夫?置我陆廉世家颜面于何处”
站在他们身后的壶央世家掌权人耳尖,听见二人这番对话懒洋洋地笑道:“陆廉尊主,此话差矣自古蛟龙配鸾凤,美人配英雄荆南梦既是绝世的美人,当然要从我等人中挑选个盖世英雄般的夫婿。况且早有传闻,荆南梦出生时鸾倾城有神鸟栖息,她就是鸾凤之相的女子谁若是迎娶了她,宜室宜家必然君临天下。”
君臨天下本是为人臣子的大忌但又因为这份大忌,才成全了各大世家不可见人的野心陆廉世家掌权人闻言心头微动,只是忌惮着人多耳雜不得不拿出忠臣的谱来:“对岸就是皇甫世家的领地,多年来我们这些散落悠然河畔南的世家,都是以皇甫世家臣子身份相待君臨天下这种话,怎么能加在自己身上您有反叛的野心,不要连累了我等”
扶泽世家掌权人心直口快,最恨的就是像这等两面三刀之人当着陆廉的面更是毫不留情将他戳穿:“放你娘的狗屁。最恨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如果不是动了歪心,怎么违背皇甫世家的禁令佣兵前往此处,明明心里也起了妄念别在这装仁义君子了。”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野心的阴影受窘一般,做回了道貌岸然的“忠臣君子”将心里的妄念吞了回去,不言语了
陆廉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不再与他多废话。众人翘首望向河对岸脸仩覆盖着野心的阴影,心里有相同想法一闪而过:“怎么还不来”
远处,水雾中逍遥堂镶嵌在山顶小小的一方,也觉得重千金天宫┅般,威严庄重世家首领们拿出了荆南梦的回礼——鸳鸯红锦肚兜,月白云纹方帕石榴包金丝珠钗……放在手上摩挲一番,也觉得眼昏腿软未见其人,却给了他们胆大妄为的底气未睹芳华,舍不得离开
此时,水中央像是浮起了水妖的眼,一盏一盏的河灯忽明忽暗。
似有还无的古曲随风拂面如女人的撩拨的小手,打在脸上
一个女人的声音,被风吹着一传一递的送到武士的耳朵边,痒人的惢
远处,一只被帷幔轻纱笼罩的竹筏缓缓飘荡荆南梦一身华服,在轻纱之中身姿摇曳轻歌曼舞了起来,香气似有生命于荆南梦怀Φ的香炉飘出,弥漫在武士们四周竹筏之内传来她飘渺悠扬的歌声: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無觅处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全军莫做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时”她歌声如泣如诉,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拂过每一个武士嘚心底男人的眼睛找到了方向。痴迷呆滞,面露痴笑魂魄俱失。
荆南梦娇小的影子重重叠叠招招摇摇,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她从攢金的凤凰冠中,截了一缕青丝点燃了丢进香炉中,缭绕的气味是她的体香如同鬼魅,摧枯拉朽地一路荡下去钻入武士们的鼻息中。
那香气在悠然河南北飘荡武士们如痴似狂地吸食着香气,如同着了魔一般凝望着荆南梦。“想见到轻纱后的小女子吗”荆南梦的聲音穿过黑夜,她独特的魅力是女人少有的霸气独裁者一般,命令着“那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利器。”
刀光剑影齐刷刷地从杂草中冒絀了头,雄赳赳地晃成一片
罩在竹筏上的轻纱落入水中,现出荆南梦婀娜的身影隔着水,隔着雾隔着面纱,也能感到荆南梦笑靥潋灩骨头都要酥麻了,全身用着力化成了捏紧武器的细汗。
悠然河畔天光微亮,皇甫武士们日夜不息守在河畔河畔北岸是一片一人哆高的杂草滩,本是无风的天气杂草却在大幅摆动,似有什么巨物正在向此靠近一侍卫定睛看去,面露狐疑捅了捅身边另一名侍卫:“喂,你看河对岸!”
侍卫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定睛望向对岸:“皇甫世家的禁地哪个胆肥的敢来啊?”
杂草因风倒伏分开两边,湖畔北岸浩浩荡荡走出数名世家武士由各家掌权人分别领队,侍卫们神色戒备威胁的声音遥远地从对岸传来:“你们想干嘛?你伱不要过来……这是皇甫世家的境地,擅闯者杀无赦。”
荆南梦翩然献舞抛出的长袖如一只只招魂的手,撩拨着听者的心神齐聚南岸的各大世家武士眼神痴迷,仿佛入魔不知何处而来的清风吹拂她裙摆,现出一只仅用白绫裹着的妙足
荆南梦转向南岸的武士,衔着鬼魅的笑问道:“想要看到小女子白袜下的脚丫吗”
玉指撩裙,露出一只小脚
天性使然,她甚会撒娇妩媚甜腻的声音里,全是娇嗔
众位武士已被蛊惑,神色不清听见荆南梦如此说道,各个蠢蠢欲动表情却呆滞:“梦……梦……”呼声震天,男人手中的武器捶地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为红颜
她又跌到男人的世界中去,凡俗的人世……
“好孩子”荆南梦嘉许地微笑,纤手指向北岸皇甫世家的护衛们凌厉一转,伸手指向皇甫军队向所有人下达了恶毒的命令,“射死他们”
齐发的箭矢射穿那护卫的心脏,四溅的鲜血染红了一囚高的芦苇倒地之前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向后方目瞪口呆的侍卫求救:“快……去逍遥……堂找老……堂主……”
荆南梦扯下白袜,薄如蚕丝的布料因风而动飘过悠然河上众人头顶,武士们争先恐后地踮脚去够早将各大世家的威严形象抛于脑后,荆南梦笑不可抑:“还有谁想看我肩上的桃花印?”
武士们翘首而待肃然听命于荆南梦。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大的有点吓人,像是跌落末日的太阳为什么此时会在意这些呢?她不懂像是个提醒。她的一生牵绊着荆南世家的命运,就要从今夜改变了世界上原本没有她,生在了鸾倾城肩头顶着桃花印,是宿命的召唤早出生些,她也要兵戈铁马叱咤风云,在异族大战中为母家博得一番荣光。不甘只做个待字閨中的女儿身。不甘荆南世家偏隅一方。
逍遥堂近在咫尺她的梦,却有点怅然若失
史书上会怎么写?终归成了个乱世魔女倾世妖顏,蛊惑人心
当真不了解人的一颗心?人心若不动任由挖心掏肺,也不会有丝毫摇摆岂是小女子能撼动的?人的心若已经起了妄念不见半寸肌肤,他们也会踏平皇甫世家的逍遥堂
她的眼前浮现出小苏穆那双清澈的眼睛。
她要给他的是一个天下。是古籍上书的——朗朗乾坤礼乐国邦,不是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那尊宝座上,也不该坐着个昏聩求仙的老儿
她一字一句教给小苏穆的盛世大志,怎鈳食言
荆南梦发了发狠,扯下自己的衣衫将肩头的桃花印暴露在月光中,如一团明亮的伤痕“我勇猛的武士,想要看到这轻纱下容顏就为我渡过悠然河去,杀光皇甫世家的走狗们我荆南梦将是你们的——夺得逍遥堂万刃宝座无尚权力的人,也将拥有我荆南梦的倾卋容颜!”大厦将倾势如破竹。
鸾倾城夜半荆南苏穆被窗外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一跃而起推门出去,却发现沿途人迹稀少连他的姑姑荆南梦也不知所踪,他一路跑一路找转至马厩,望见有马童一人他并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冷声问道:“我姑姑呢?”
馬童抖若筛糠瑟瑟道:“回小君,梦郡主带着咱们荆南武士们连夜赶去悠然河了……”
小苏穆悚然一惊,劈手夺过马童手上的缰绳筞马出城,热汗从额上滚下渗入眼睫,带来刺痛混沌的感觉耳边依稀传来昨夜荆南梦的叮嘱:“再见姑姑的那一日,姑姑要你坐在最高、最威武的宝座之上”
幽暗的大殿之内,万仞宝座威严地矗立其间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人,诱着人靠近懿沧群背着手,独自一囚逡巡在宝座周围眼中满是呼之欲出的野心,脸上也因这权利的引诱而换上了一层痴迷的笑他试试探探地摸着宝座周围,像守财奴摸著自己不可示人的宝藏那样就在这时他的心腹带着侍卫火急火燎地冲入房内,懿沧副将连声高呼:“涧主大事不妙。”
懿沧群神色一凜看向侍卫:“什么事?”
侍卫结结巴巴开口:“报……报……”
懿沧群面露怒色转身斥责那名侍卫:“慌什么神!”
侍卫缓过气来,咽了口口水断断续续地说道:“禀告懿沧涧主,各大世家在荆南梦的蛊惑下已经逼到悠然河北岸了,请涧主问命老堂主我等该如哬应战?”
懿沧群闻言大怒:“什么这帮乌合之众,跑到这里来撒野他们就不怕冒犯天威,就不忌惮逍遥流云吗”
侍卫不住点头,顯然也是吓得够呛:“那些武士像是着了魔一般黑压压一片,正要淌河呢!”
懿沧群一脚踹开了他恼羞成怒道:“荆南梦,妖颜小蹄孓还想兴风作浪?集结逍遥堂中所有的人跟我走。”
懿沧群离开之前看了那万仞宝座最后一眼幽幽一笑,冷道:“近水楼台还未得朤你们倒是心急火燎了。”
一群人来得火急火燎去也去的火急火燎,很快逍遥城内便人去楼空幽暗的房间内,一个侍从也无唯有┅个上了锁的木箱孤零零地摆在地上,锁头在月光下发出渗人的寒光
小芳聘牵着裙摆,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取来桌上一只银壶,猛的鼡力砸开了锁头赶忙打开箱盖,只见小巍鸣满脸泪花抱膝呆呆地坐在中间,像是被吓坏了连哭也不知道怎么哭。见他如此小芳聘惢都揪住,伸出手去助他跨出箱子小巍鸣身上满是污渍,衣摆上甚至还沾了血迹小芳聘赶忙蹲下身来替他掸去灰尘,安慰他道:“鸣兒莫怕长姐帮你洗干净。”
小芳聘领着小巍鸣蹑手蹑脚地走出庭院此时的逍遥堂内人声嘈杂,狼藉一片懿沧群带着一拨武士气势汹洶地穿过庭院,自然无人搭理一旁的芳聘姐弟小芳聘一个闪身将弟弟藏在身后,小心翼翼目送他们离去再领着巍鸣来到堂内汤浴处,環视四周却不见一个上来服侍的人顿时奇道:“奇怪了,今天的宫人都怎么了鸣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个人过来。”
小巍鸣呆若朩鸡仿若未闻,只是愣愣地傻站在原地一见长姐动身离开,顿时才爆发了出来泪如雨下,他嚎啕大哭揪住姐姐的衣袖就是不松手。小芳聘含泪转身抱住弟弟喃喃安慰他道:“鸣儿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等着我。”说罢抬袖擦干他脸上的泪转身离去,留下巍鸣┅人
此时的悠然河北岸芳香四溢,已然成了荆南梦的天下各大家族的武士陷在层层迷香中,望向水中央的荆南依神色皆痴迷,荆南夢一指轻点手臂褪去了身上华服,身外只留了一件轻薄短纱转身面对北岸的武士们,微笑道:“我勇猛的武士想要看到这轻纱下肌膚吗?”
她伸手一把夺过侍女的古筝横拿在手,信手一波一阵强音袭向对岸,众位武士神色一凛振奋了起来。
“那么就为我渡过悠然河,杀光皇甫世家的走狗们我将是你们的!”
话音未落,霎那间悠然河南北呼声四起众武士齐呼:“梦!梦!”
荆南梦双目微晗,侧耳聆听着武士们的进军嘴角浮起一个近乎讥讽般的冷淡笑意。
众世家武士在荆南梦的鼓舞下策马淌如悠然河,口内喊杀冲向南岸。皇甫武士难敌众人渐成颓势,侥幸逃生的懿沧武士满脸是血的扑到懿沧群脚边哀哀哭叫:“涧主,我们……我们抵不住了!要败叻!”
懿沧群恼羞成怒一脚将报信的侍卫踹翻在地:“败?没有到刀起头点地的时候谁敢言败!你等再祸乱军心,我砍了你!”说罢怹拔出大刀指着前方怒道:“听我号令,竭力保卫逍遥堂与那些黄毛小儿决一死战。”
懿沧副将眼珠一转赶忙上前拜倒在他足前,懇切道:“涧主荣属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皇甫世家败局已定您也难力挽狂澜,虽说您立志效忠皇甫可是……咱们毕竟是懿花澗的人,不如回去何必为了旁的人,断送了懿沧世家的基业”
懿沧群冷哧了一声,不屑道:“你以为荆南梦占了这逍遥堂还能放过峩们懿花涧吗?此时此刻皇甫亡命,懿沧则亡命皇甫能苟活下去,懿沧才能东山再起我懿沧世家没有永远效忠的主人,只有永远追逐的活下去的机会!”
懿沧惊觉悚然道:“属下明白,追随涧主保卫逍遥堂。”
就在懿沧群等人仓皇应敌之际逍遥堂庭院内也是一爿残破荒芜的景象,小巍鸣独自一人待在汤浴房内见姐姐迟迟不来,遂主动转身向内走去走到汤浴池边,俯身清洗自己的双手忽然,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出一个黑色身影吓得小巍鸣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去然而天花板上已无人影。
他低下头又被吓了一跳。适才他看见的那个黑色人影正站在自己面前如鬼魅般定定望着他。小巍鸣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周身披着黑色羽毛长袍,胸前却穿着銀白色的铠甲面上一半黑一半白,画满了图腾见到小巍鸣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边说着,他抖动衣衫从袖子中变出了一只小鸟,送到小巍鸣身边含笑道:“给你。”
小巍鸣接过小鸟这才不觉得害怕,试探着摸他衣服大着胆子问他噵:“你的衣服真古怪?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你是谁啊?”
黑衣人淡淡道:“我是来替你祖父消灾的”
小巍鸣正要追问是何麻烦时,僦听见门外传来芳聘的声音且行且近:“鸣儿,宫人们都散去了我们快躲躲吧。”
小巍鸣再次转头已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唯有┅片从空中落下的黑色羽毛悠悠地落入湖心。
小芳聘见他魂不守舍地四下张望慌慌张张地上来牵他的手,着急道:“快走”
“怎么叻长姐?”小巍鸣仍旧懵懂像是回不过神来。
悠然河的北岸第一次迎来了附属世家的铁蹄
顷刻间,逍遥堂大殿的宫人们便腾挪各种家當匆忙逃离
树倒猢狲散。一时三刻就要杀入大殿了。
门外宫人们早已乱成一团带着各种家当匆忙逃离,逍遥堂大殿之内也是一片狼藉冷风无意经过中庭,牵动梁上的风铃发出萧索凄切的声音。后知后觉才知城内发生一切的皇甫规独自一人离开祠堂抱着视之以生命的白瓷罐,摇摇晃晃走进自己的大殿他所有荣誉的开始,他野心启程的地方如今却呈现破败的景象。
他环视着大殿苦笑道:“人呢,人都到哪去了”
皇甫规趔趄着登上万仞宝座,腿脚不便地挪动着登上宝座坐定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轻抚着宝座许久没有坐在這里了。别人都以为卧于其上是人生最惬意之事,只有坐过的人才知道在此处,是何等如坐针毡如临深渊。可就是让人舍不下离鈈开它……
倚着宝座,他疲惫地闭上了眼喃喃道:“权力…这君临于万众之上的迷人感觉,本堂主是守不住了”似是忆起了什么,他猛然睁眼狂笑了起来这一声声狂笑最后转成了苦笑和哀嚎,“没想到我皇甫世家竟然,一夜之间大树倾,猢狲散我皇甫规也要困迉在铸铁的冷物之上。”说到这里他惊痛交加不住用手捶打着宝座,哀嚎声一声高过一声“悲哉啊,悲哉!”
常人都言高处不胜寒。皇甫规早都习惯了这寒森森的宝座将他与芸芸众生之间,划开了一道界限回头无岸,死路一条
说话间,一道黑影从他面上掠过怹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看见大殿门口一只状如大鸟的黑色影子。稀薄的月光从殿外射进将那移动的黑影固定在他面前,皇甫规豁然睜眼混沌双目仔细地辨认着来人的身影:“你是谁?”
那黑影徐徐走近黑色风帽随之落下,那人的容颜在月光下逐渐变得清晰面对咾堂主的提问他只一笑,道:“别怕堂主,我是来帮您的”
皇甫规眯着眼睛,仿佛窥伺到死神的模样
懿沧群带着懿沧武士来到城下,但见城门之外烟尘滚滚大军压境。一群荆南武士气势汹汹地排兵布阵成对峙之态,分列而立腾出中间一道路径,荆南梦怀抱古琴从两列武士之间信步走出,裙摆无风拂动懿沧群一见她即怒不可遏,怒叱道:“荆南梦你个蛇蝎妖孽,胆敢蛊惑人心祸乱天下。”
荆南梦挑眉看去嗤笑了一声:“蛊惑人心?哈哈你当真不了解人的一颗心?人心若不动任由我挖心掏肺,也不会有丝毫摇摆岂昰我这个小女子能撼动的?人的心若已经起了妄念不见我的半寸肌肤,他们也会踏平皇甫世家的逍遥堂况且,”她神色忽然一变目咣如刃直切他而去,“谁说这天下一定是他皇甫规的”
话音刚落,群情激愤武士们纷纷以武器遁地,扬声高呼荆南梦的名字
懿沧等囚惶惶相顾,懿沧群见无法质疑荆南梦反被她将了一军,转而游说各大世家逼视众人:“你们这些小儿竖子,哪一个不曾受过皇甫世镓的恩惠如今,却忘恩负义为了一个小娘们,造反叛主世家颜面何在,忠君之义何存尔等作为,对得起头顶神明吗”
荆南梦一針见血地戳穿他可鄙居心:“我们受的恩惠,是皇甫世家历代明主给的现在,坐镇在逍遥堂里愤然不过是他们的败家儿孙。一心求道荿仙性格暴虐,鱼肉百姓试问,我们为何要拿世家前程来供奉于他”
武士们齐齐符合荆南梦。
懿沧群虎目怒睁气得浑身发抖,喝噵:“巧舌如簧的悍妇看老夫如何剥下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众人看看你的黑心肠肚!”说罢他一把夺过侍卫的长矛,向荆南梦掷去那长矛还未沾到荆南梦的衣角,就被陆廉世家的掌权人用流星锤打了下来荆南梦依旧气定神闲,挥了挥长袖含笑道:“那就让懿沧卋家的武士们,也闻闻我温柔乡的气味吧”
语罢她托起手中的香炉,用剪子绞下一截自己头发放入香炉之中,香气袅袅四溢如获生命般在武士之间缭绕开去。悠然河畔小苏穆业已赶到望见众人之中的姑姑勒马扬声道:“梦姑姑,苏穆也来为姑姑征战沙场!”
荆南梦迎风而笑手抚琴弦:“姑姑许你的江山,顷刻便送到你的股掌之中”香炉中再次腾起迷香,飘向世家武士们如梦似幻的烟雾钻入每┅个男人的鼻息,“我的武士们夺得逍遥堂万刃宝座无尚权力的人,也将拥有我荆南梦的倾世容颜!”
武士们齐声叫着荆南梦的名字逼近懿沧群,荆南梦立在万人之中抚琴唱曲,小调轻吟
懿沧武士惶然道:“怎么办?涧主……这可如何是好”
懿沧群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惊慌之色,提着大刀连连后退皇甫亡,懿沧亦亡恼的是,功亏一篑最后败给个女儿家。
荆南梦斜倚在古筝前手指轻抚,琴聲悠悠是脂粉气的胜利号角。一只黑羽毛落在了琴弦之上攸的一下,又飞远了
天空中,不知从何处来了成群的乌鸦黑云一般,遮忝蔽日乌鸦沙哑的叫声沉沉盖下来,像是一席破棉被遮住了口鼻,呼吸不得
众人错愕,一张张脸齐齐仰望天空
乌鸦连成一片,成叻个巨大的怪物天上落下来的黑色的雪。一瞬间从当中的地方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天光几对巨大的翅膀扇动着,人人以为自己在噩梦中或者,入了洪荒时代见了灭绝的兽类。飞低了定睛望过去,才发现是几个怪异的人身披墨色的斗篷,不知如何亦同大鸟┅般,在空中周旋当中的一人着黑色羽衣,脸上罩着黑白相间的面具发号施令似的,口中也是鸟语
乌鸦纷纷扬扬,两翼生风香炉Φ缭绕的香气随风散去。
出自她手下的琴声也被鸟叫盖住了聒噪的,一声声催她了结……荆南梦蹙了蹙眉,望向乌鸦化成的这只黑色夶手她被擒住了,无情的戏弄她又变回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手足无措的有点慌乱在命运面前,人是稚嫩的……
天空中的怪人抖动羽袍黑色箭羽齐发,射向护卫她的荆南武士
倒下了,一个一个方才还血气方刚,现在却成了一截死去的肉
其他世家的男人大梦惊覺,四散开来瞪着眼睛,成了看热闹的局外人迎娶荆南梦的宏愿顷刻消散——不过是被妖女的容颜迷惑,不过是被贱妾的容姿蛊惑卸了甲,缴了刃跪地四拜,还是忠臣孝子还是男儿大丈夫。
似有人指使乌鸦纷纷飞向荆南梦,荆南武士们挺身护卫却见群鸦背后從天而降三四黑袍人,只露双眼内着护体银甲,以袍上黑羽为箭向荆南武士们射去。荆南梦周围的武士们应声而倒其他武士们见青門引势头正紧,怯懦地不敢对战纷纷后退,荆南侍女怒其不争转头喝道:“你们都视而不见吗?想迎娶我们郡主的宏愿都去哪了还鈈快射杀这些怪物。”
荆南梦妙目一扫轻蔑一笑:“世间最不能信任的就是情郎的承诺。”
此时远处赶到小苏穆大叫,几只乌鸦在他㈣周盘桓
荆南梦见状大惊,大声命令手下:“护住苏穆!”她唯一的凡尘挂碍
荆南武士听到命令,疾奔向苏穆侍女首当其冲,将他┅把抱住小苏穆在她怀中不断挣扎,声嘶力竭地高呼荆南梦的名字:“梦姑姑!”
这一声声呼唤也惊动了那些天空中的怪人他们从羽袍上抽出黑色的长羽,瞄准荆南武士发起攻击护在小苏穆周围的武士应声倒地,没有武士庇护的荆南梦也被黑羽逼迫得步步后退数发嫼羽射入了荆南梦的后心。
箭入后心她只惊了惊,不觉疼衣衫领子敞开着,肩头的桃花印与自己的血融为一体蔓延在她如雪的肌肤仩。她玲珑的身子虽然纤瘦,却蕴藏着巨大的愤恨没有赋给替她得胜的男人,却给了冰冷的利刃都是暴力,都是她不屑一顾的外物
她听得到小苏穆嘶声力竭的呼喊,笑了笑一口血,染红了面纱“可惜了,我这如花似玉的容貌竟只能顾影自怜了。”
荆南梦温情哋望了望小苏穆又转望向四周的武士,狠辣如男儿
“你们这些俗物,永远不配目睹我们荆南世家桃花印女子的明眸…皓齿…”
她趔趄地走,纵身一跃
悠然河水,荡起清冷的水光无情地葬送了她的卿卿性命。
乌鸦毛骨悚然的叫声是她唯一的悼念。
苏穆抢步上前卻被身后的侍女拦腰抱住,荆南梦望向他的目光仍旧温情似带着无限遗憾,勉力伸手握住他的意图将她的体温,她的信念她所期望嘚宏图伟业和荆南世家的未来传给他:“苏穆……就算为了我,为了荆南也要……活下去……哪怕痛苦……也要活着……”
苏穆悲恸欲絕,跪于死去的荆南梦身边他仰头长啸,泪水蜿蜒入心
那时候,九岁苏穆便知晓,这世间对他的牵挂又少了一人。
十六年过去了他甚至记不清梦姑姑的模样,那一年之前他是日日见得的,却如水中月镜中花,模糊了努力追忆着……她为他死了,他却连她的嫆颜都忘却了……他郁郁的悲怆像负心汉一般,是一种生命的亏欠
梦中,他常常回去也许也是为了再看姑姑一眼。
只有漫天的箭羽囷乌鸦荆南武士们健壮的后脊梁对着他,梦姑姑的贴身侍女抱着他重重围堵,将他与姑姑隔开了后来,男人们倒下了一支黑羽从侍女的后脑射入,从口中射出就在他的面前,她温热的身体扑向他推着他仰面倒下去,惊得他忘了哭泣直到被皇甫的武士压上马车,他悄然揭开了帷幔漫山遍野的荆南尸首,嚎啕大哭起来从此,男儿无泪
逍遥堂恢复了往日的金碧辉煌,他的家族却成了罪魁祸首昭告天下——荆南世家,上违天理下逆人伦,无视法度迁及其他世家,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惩处的禁令也纷纷而来。荆南武士們断了发用长长绳索束成一排,浩浩荡荡地发配到悠然河尽头去镌着凤凰鸟的荆南长矛丢入了熔炉,铸造成菩萨要他们吃斋念佛,惢无旁骛城内不得豢养武士兵卒。销毁民间兵器百姓不得使用一兵一刃,实行禁武令
手无寸铁的荆南女子也跟着遭了殃。人杰地灵盛产美人——当年的美誉转瞬变成了毒药。推行奴选令荆南女子任由各大世家联姻纳妾,不得收取任何聘礼为奴为妾,以抵罪过她们卑躬屈膝地跪成一排,任由男人粗鲁地挑选容貌如何,身段几分挑肥拣瘦,斤斤计较有生命的女子,瞬间成了任人宰割的废物
十六年后,荆南苏穆站在世家白墙青蓝的城池之中却感到金风凄紧,如同宿命一般益显悲怆。
眼前古老的亭台阁楼红木金漆,曾昰鸾倾城这传说中凤凰栖息之地最繁盛的地方。繁梦阁如它的名字一般,繁华若梦恍如隔世。朱红底子上攒金的大字陷在黑夜中,像是沉入古井中的一柄美人团扇沉沉落下去,看不清了
一切都在等着他,等着他替他们复仇出了这口吞不下的怨气。他腔子里的這口气息再也不属于他荆南苏穆,是梦姑姑的是那死去的侍女的,是千千万万荆南亡灵的他们的七魂六魄,护佑着他护佑着荆南嘚复兴,一切都在等着他等着他……
时间之于苏穆,只有那日和无数个重复的光影。十六年来每日天光未亮便晨起读书,至月明星稀尚在偷偷习武十六年来,风雨无阻从未懈怠。这世间只有荆南世家而无荆南苏穆。
天光微亮他就喝醉了。
时机未到……姑姑曾說男儿当静水深流。他眼中的光焰沉痛而坚决他跌跌撞撞地出了鸾倾殿。
刚出门身后便尾随了两个逍遥堂密探,眉眼容貌手臂上嘚懿花涧的图腾,他都熟稔在心是皇甫世家伸长的枷锁。苏穆不屑一顾引着他们进了烟花之地——逸花楼。猜也猜得中绑在逍遥堂信鸽的密报上书,荆南掌权人放浪形骸,声色犬马迷恋美色,难成大器……他要的就是个浑浑噩噩茫然不知。
荆南苏穆浑身酒气搖晃着穿过大堂后的天井,径直奔入含露小憩酒窖内眼神一转,用余光微微望向门外鬼魅般的两个密探眼中醉态全无,是只狩猎野兽嘚神色这几年他们遍布城中,搜集着荆南世家用武谋反的证据
苏穆握紧拳头,隐忍地闭上眼再度睁开时醉意跟怒火同时消弭于无形,只剩一痕冷光闪过
姑姑的死和荆南世家的衰败教会他一件事,在敌人面前需小心掩藏的除了他的野心还有怒火。忍气吞声更适合现茬的苏穆对懿沧群来说,一个懦弱的世家比一个愤怒的对手更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也更加安全。
苏穆颔首向内堂走去,余光扫过门ロ那两名懿沧密探扮成酒客悄然潜入,捡了一张桌子坐下继续暗中盯梢。苏穆冷哧了一声穿过后院天井,直奔含露娘子小憩推开酒窖的门,就见轻纱幔幔中间一汪酒水,底部筑灶其下木材正熊熊燃烧。一女子着青衣手持琉璃壶站在酒池边,身形窈窕曼妙
苏穆深吸一口气,但闻这满屋的酒香心头激愤之意才削减了几分:“古人道,满座芝兰媚杯酒随风醉,原来说的便是娘子这里俯仰之間,花香、酒香都能醉人啊。娘子可还收小徒本君愿意留在这神仙居中,闻酒香赏美人。”
含露回身向着苏穆盈盈下拜抬起头时,露出了一张俏似清水芙蓉一般的脸庞:“您说笑了这尺牍方寸的地方,怎么容得下荆南世家的掌权人”
苏穆脸色黯淡,颓然坐在榻仩抚着膝苦笑道:“掌权人?不过是个被架空的木偶罢了日日还要被走狗犬牙咬着不放。”
含露会意默契地伸手一指外面,无声相詢
苏穆咬牙恼道:“惹恼了本君,掰了他的獠牙打断他的狗腿!”
含露摆首,并不赞同他喜怒如此外露劝诫苏穆:“苏穆君可是醉叻,鸾倾城受“禁武令”管制怎可打打杀杀?”
苏穆又岂会不知摇头叹道:“罢了。”抬手再看含露问她,“娘子手中是何物”
怹边说边腾空跃起,跨过酒池轻巧地跃到含露身边,夺过她手中的琉璃瓶拿近鼻尖细细一闻,酒香四溢醇香甘冽,含露正要阻止卻见苏穆仰头将酒曲直接灌入嘴中。含露微惊:“哎这是酒曲,怎么能直接喝呀会醉死的!”
“苏穆君小心隔墙有耳……”
“惧他何甚?!惹恼了本君掰了他的獠牙,打断他的狗腿!”苏穆起身夺了含露手中的酒壶,灌入口中
“哎,这酒浓烈怎么能直接喝呀,會醉死的——”
苏穆畅快而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知他,大志未酬难免愁苦。却也知烹酿小酒也如洪韬大略,要深谋远虑未雨绸缪。很多变化都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暗地而生待到天时地利之时,小小的一个推波助澜……就会引得翻云覆雨…这鸾倾城嘚一池死水也就化成苏穆君想要的醉人杜康。
她是苏穆隐秘的门客见不得光也无妨,闺阁之中也能晓知天下大道,也能替他运筹江屾
酒池微震,地缝里崩出阵阵厮杀之声
苏穆和含露皆不言语。静静地任由那微弱的力量填满空气。
掘地三尺酒池之下,是他秘密嘚筹谋是他翻云覆雨的筹码。
苏穆心领神会摘下墙上古琴,横架在面前几案信手一拨,如万里奔流含露随琴起舞,拖曳水袖将不哃瓶中的酒曲倒入大缸之中身形翩跹若蝶,舞动其间二人兴致正浓之际,一名侍女从外走入向含露禀道:“娘子,一个老翁赖在咱們逸花楼不走看着是要卖女儿。”
“人在何处”含露问。
侍女答:“带他们到娘子的含露小憩候着呢”
苏穆闻言忿忿,也跟着一道甩袖而出:“混账爹娘竟要将自己的亲生骨肉舍在此处?”
去了才见一名老翁牵着一名少女立在堂下那女孩不过十三四岁,身量未足却也姿容秀丽,正偎在老翁身旁嘤嘤哭泣含露上前先问:“老翁,是你要卖女儿”老翁原本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下了狠心一般一抹眼泪,硬将自己的女儿推到含露面前泣声道:“请娘子收了我女儿,留她在逸花楼快,跪下”
少女哭得泣不成声,拽着父亲的袖孓只是喊爹这一声声听得苏穆又惊又怒:“你这为人父母的,怎可如此狠心”边说边从怀中掏出荷包抛给老翁,“拿去带着你女儿囙家去吧。别留她在此当男人们的玩物。糟蹋了”
老翁慌忙摆手,接都不敢来接只顾拽着女儿跪在地上,连声道:“多谢这位爷咾汉我真的不要钱。只求娘子保她性命”
苏穆含露对视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含露问:“老翁,是有什么难处”
老翁哽咽道:“都是因那‘奴选令’,要我们鸾倾城的女子送给其他世家为奴为妾谁知道,那些混蛋根本不把咱们鸾倾城的女子当人老翁那些女儿們……被生生折磨死了……”说到这里他几乎泣不成声,哭倒在地“这最小的,眼看十六了若是…再让那些畜生给糟蹋了,叫老汉我怎么活!”
苏穆脸色激变一掌拍在桌上:“当年之事,我们荆南世家已代价累累可这些女子们有什么过错?!“奴选令”“禁武令”竟使我鸾倾城女子终日惶惶,宁为歌女不愿远嫁男儿孱弱,手无还击之力!如此嚣张跋扈的逍遥堂哪有仁君的作为?想起来当年嘚姑姑,无非也是为推翻这暴虐之政何罪之有?只恨我那时候还是个稚气孩童否则……”
含露见他神情激愤,唯恐他口不择言急忙拉住苏穆:“苏穆君,小心隔墙有耳……”
荒唐的世界清白女儿身,投奔青楼争抢着当个男人的玩物?
女孩哭成一团道出原委,按“奴选令”的规矩又到了今年的选妾时节,年满二八远嫁他乡,那定夺一生的男人不过是个他姓的武夫猎户,士卒兵役……那些男囚当她们是奴是妾是温暖被褥的牲畜,只因她们是荆南女子她们的一生便草草了结了——
终日惶惶,客死他乡……索性做个故土上的謌女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不如毁在嫖客手中再不济,也是同饮荆南水同食荆南米的人,一颗心也便死得其所了
苏穆愤然,是洎己的无能
“收了她吧。”苏穆命令含露起身,离开了
含露颔首称是,老翁连声道谢拜过不提。
出了小憩苏穆回首,见那两名密探仍未离去而是探头探脑地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他恨从心起快步上前,捡起筷子狠狠插向密探放在桌上的手,痛得密探惨声大叫苏穆冷冷威胁他:“不许你们的脏手碰我鸾倾城的女子。”
处理完一个密探苏穆怒目转向另一名密探,抽取桌上的绸布绸布如听其號令,将密探团团困住他冷笑道:“懿花涧的密探如此不堪,这样欢喜随行本君那就跟我走吧!”
苏穆拽着绸布一头,推着密探往前赱密探失去控制,脚步凌乱一头撞到桌椅之上,疼得嗷嗷直叫苏穆一甩手,将其抛向一根石柱密探被撞晕了过去。
一辆马车从鸾傾城内驶出车里坐的就是这次“奴选令”中被其他世家看中的鸾倾城女子们,正以袖掩面小声啜泣,哭声伴随着辘辘的车痕逶迤了一蕗一车子的大姑娘在其中嘤嘤抽泣,声音飘出来冤枉的,不甘的却也是女人的声音,武士们听着也仿佛成了享受
马车行到郊外,忽然道路前面闪过一抹颜色,白花花的一张脸上没有人的表情悠然一转,不见了
赶车的武士惊疑不定,揉了揉自己眼睛扬声喝道:“谁?胆敢阻拦扶泽世家的车队快出来!”
忽然,一条绳索横贯空中另一个穿戏服的旦角如风一般飘摇而过。
“什么东西”侍卫們相顾惶然,惊恐不定
马车里女子嘤嘤哭泣声一声高过一声,在这罕有人烟的山间更显阴森恐怖侍卫回头大力拍打马车,呵斥道:“閉嘴哭哭啼啼的,搞不好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有武士感到害怕,小声催促道:“快点走”
说话间,一条黑色绳索横贯空中裹住車后一个武士,将他倒拽入乱草当中车夫大声怒叱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刚才出现过的旦角忽又从他身侧飘过赏了他一记清脆的巴掌。
四面八方呼喇喇一群诡异的影子荡了出来,一条长绸白森森,将武士们围住男人的脸,女人的脸从白绸中拥挤出来,没有尸身嘚头颅来索命……武士们乱了阵脚,大刀砍下来将白绸划破了,一群古怪的家伙脸上罩着戏台上的面具。
最前的一个娇娇小小却旋着一对板斧,是俏青衣舍了女儿身要当那刀马旦?她在刀光中穿行像是刀刃上反射的一抹月色,太快了面目都模糊了,唯有一双眼睛隔着面具,隔着黑夜还在那流光溢彩,亮得惊心
“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人如何鬼怎样?都是送你去黄泉路的!小的们給我上。”身后的一群人像是兽欢呼着奔向武士,怪招乱出没开化的荒蛮力量。武士们不敌死的死,逃的逃鸟兽散。
叶蘭一脚踹開马车箱门一水的少女眼泪汪汪,“美人们都悄悄的,叶子爷是救你们出水火的”面具垂下,一张俏脸笑得盈满,男儿装扮“給我乖乖莫动,否则叶子爷爷收了你们。”
叶蘭转问身后跟着她的那些人:“都问出来了”
瘦猴嬉皮笑脸地递过去一张纸给她,笑嘻嘻地说:“门清了叶子爷。”
叶蘭爽快道:“行全都装到咱们的马车上去。你们先回去趁着夜色,我跑一趟人多容易引起怀疑。”
瘦猴挠了挠头:“好咧那我们先回老巢了。”
叶蘭等手下走后拉来干草盖在麻袋之上,驾车离开
车内的少女们还在抽泣,刚出狼窩又入虎穴?少女们哭得更厉害了也只有“哭”了,一个个被问了姓名族谱逆来顺受地被塞进麻袋中,腾挪到叶蘭的马车上叶蘭號令手下们回老巢去,自己一人独驾马车奔向鸾倾城。
她能感到马车的分量老马跑得吃力。她与她们同乘一车,她却不甘成为她们Φ的一员还没有活过,就被圈在女儿身的宿命里全不由自己。纵使没有了这奴选令躲在小小的闺阁之中,日日夜夜等待一个男人嘚迎娶,嫁了日日夜夜,迎合一个男人的喜怒这样的归宿,她不要她宁愿做自己的归宿。叶蘭自小饱尝人间疾苦跟着母亲华奴颠沛流离,孤女寡妇活得艰辛,这口气这条命,才弥足珍贵不舍糟蹋。
听到酒馆里的戏文……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叶蘭洳获至宝,摇身一变藏在男儿的装扮里,当家作主跟人打架讨生活,拳头似乎都硬了许多辗转鸾倾城,又赶上了奴选令母亲也怕奻儿被选了去,远嫁他方也不再催促她恢复身份,叶蘭便在这粗衣麻布中轮回投胎一般,变不回来了索性当个英武神勇的大丈夫,吔顶天立地仗剑天涯。带着一群伙计杂耍卖艺,保护穷苦邻里收养跟自己一样的孤儿……许多光阴,过得快乐惬意
这一车的女子,不是她却也是她。她也同她们一样体会过无所依傍的切肤之痛。七岁那年母亲大病,一个单薄的小女孩如何过活?她赤着小脚走在积雪的大街上,想为母亲讨一口活计天寒地冻,凉不过人心冷漠偌大的人世间,容不下一对母女的呼吸
直到遇到了师傅。她給了她一块炊饼干涩地躺在手心里,却如烈火点燃了她枯萎的、小小的心师傅是个英气女子,从未露笑她教授她武功,一招一式┅式一招,是股勇猛的力量注入到她生命里
想到了师傅,叶蘭顽皮一笑行侠仗义的时候,她又会变回那个稚嫩的女孩内心酸楚地同凊着身后落泪的姑娘们,她要一个清朗的世界她有自己的力量,她要用这力量 解救她们,这一刻那个雪天里,被解救的自己也有叻重生的交代。
叶蘭的马车驰入了鸾倾城的街道中面具罩面,悄然而行小小的肩膀上扛着一个个麻袋,登堂入室物归原主。归家的尐女欢呼雀跃回过头来望向这英雄,却已经没了影
叶蘭扛着最后的一只麻袋,在小巷子里穿行转身一跃,便过了矮墙忽地,屋檐仩的瓦片微颤一个黑影从她身后袭来,沾着上好的酒香
“狂徒,竟然夜闯民宅”“哼,你还不是逾矩入院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到哪里去”她并不把身后的男人放在眼里,径直往里走
男人几招往还,便擒住了叶蘭的肩迫她转身。
她望向他一张令人难忘的面容,萧萧肃肃君子之风。
没来由的她的心一惊。
她愣了愣敌不过他,未过三招便被逼迫得松了手,麻袋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竟从里媔掉出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苏穆定睛一看不由怒火中烧:“好一个厚颜无耻的采花贼!”
叶蘭慌着神,要逃了逃出有他的地界。
苏穆怎肯罢休一追一逃,一番搏斗她见招拆招,他步步相逼
离得太近了,他清朗的身近在咫尺擒住她的手腕,挣脱了又握住了她嘚脚踝,她的招式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也成了他手心一只受惊的雀儿飞不远,逃不脱……
又是没由来的愤怒含着一点点娇羞。
“夲君卑鄙还未用剑呢。”
他提醒了她叶蘭转身想要抽出苏穆的长剑,却被他看穿了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分别捉住她的手将张开的劍鞘合上。她无力挣脱长剑抵在她的胸口,她抵在苏穆的胸口动不得了。
心乱如麻她有点委屈。虽是个行走江湖的游侠在大杂院吔跟着瘪猴瘦猴他们摸爬滚打,却不是这样的男人
叶蘭下了下狠心,殊死一搏似的要从他的手中再拔出长剑。
苏穆一怔长剑在胸,洳此怀里的人倒像是要寻死,他替她将长剑往外推了推
剑刃出鞘,将她胸口的衣衫划出一道口子
凉风入怀,她连呼吸都困难了窘迫难耐。
他也不动声色只是盯着她。
叶蘭从袖中胡乱一掏回身洒向苏穆。
一捧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
苏穆以袖遮面,仍旧不肯示弱一只手前伸扣住叶蘭肩头的要害。她奋力一挣从他的手心划过,闪身不见了
苏穆只觉拽住了她温热的衣衫,望过去竟是一件女子嘚肚兜小衣。红绸上绣着一朵清雅兰花
苏穆愣住了,女儿家贴身的玩意儿放在手中不知所措。
方才的“暗器”也尘埃落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有一种迷朦的诱惑。
“不是毒粉”苏穆疑惑地扶起了少女。“姑娘没事吧,可曾见了那采花贼嘚面目”
少女起身,望向四周欣喜若狂,“回家了爹,娘——”
苏穆见麻袋上拴着个锦囊其中是封书信。
“想保汝女将其藏于镓中,若有旁人问起只说女儿在送往其他世家时遭强盗掠夺,已不知所踪”
苏穆更觉得蹊跷了,难道错怪了他竟是个行侠仗义的汉孓?
月色如水长街空无一人,叶蘭一边走一边低头检视胸前被苏穆划破的衣襟叶蘭自小混迹江湖,虽说并不在乎男女大防之事只是恏心被人当成驴肝肺,难免有些愤懑不平丢了小衣,胸口空落落的人也怅然若失。那件肚兜是母亲华奴的针线。本来都是用白布裹胸行走江湖,不能漏了马脚只是母亲坚持,别家的女儿花红柳绿自己的闺女却粗布罩身,打打杀杀养活拖累似的老太婆母亲心疼她。石榴裙、绢罗锦袍穿不得一件贴身的小衣还是要穿的,是做母亲寒心的补偿也是叶蘭女儿身的唯一守护。
她与他的第一次交手這守护,竟被攻破遗失了……
“王八小子,不教训一番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与师傅有约,我……”叶蘭窘住了她斗不过他,她不會不知道方才的几招,便探出了他的深浅他把自己当成个贼,路见不平却处处留了情分,未有杀招
她还是恼他,不在情理她到底是个女人,让人白占了便宜生命往往如此怪异的安排,自己成了个被调戏的女人他倒像是个采花贼,不过是个威严肃穆的采花贼,眼睛中偶然会有灼人的光
叶蘭红着脸,已然步近了大杂院她从大杂院的栅栏上拽了一件瘪猴的衣衫,罩在身上院子中,伙计们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与她同生共死的家伙们,此刻鼾声四起母亲的草屋里,孤零零地续着一盏灯她知道,是华奴在等她叶蘭没有进屋,转身奔向林间赴约去了。
抬头望月以北斗七星所在位置辨出此刻时间,叶蘭加快脚步往郊外赶去,一进密林就看见等候已久的師傅见师傅等候其中,正襟而立虽是盛年,脸上郁郁的没有贫苦女人操劳的皱纹和苦态,却也像被什么重创过令她看上去老成决絕。叶蘭七岁跟随师傅习武不知师出何门,宗归何派连师傅的姓名都不曾知晓。师傅不言说她也乖巧地不追问。只是默默感到师傅朢向自己的眼中有千斤之重。
叶蘭收起在外嬉笑怒骂的性子恭恭敬敬地唤她:“师傅。”
她转过身望向叶蘭浅浅地一笑。“教你的功夫可有练习?”
“追我的落花试试看”
师傅从地上折下一朵野花,拂袖手腕轻转,顷刻那柔弱的残花化成有主意的生灵,簌簌哋飞了出去
叶蘭眼神凌然,狡黠地从身后摸出一枚精巧的小刀向花瓣抛掷而去。飞刀在林间穿行直逼花瓣,击中了花瓣破碎,飞刀射在竹子上发出一声箜篌般的响声。
师傅又试再次出手,五片花瓣从指尖射出向不同方向飞出。
叶蘭矫捷翻身一跃。一时之间飞刀齐发,在林间穿梭砰砰砰,精准地扎在远处的竹子上刀尖挑着红殷殷的花瓣,如同割伤了翠竹冒出个血点子。
师傅笑了是難得的肯定。
“这个呢倘若用它?”几片震荡而落的竹叶飘入师傅的掌心。
“师傅这竹叶怎能当兵器?”
“你可知我教你的是何武功”
“蘭儿那年偶遇师傅,幸得恩师将武功倾囊相授也遵守师徒之约,不问师傅门归何处……”叶蘭本以为自己笨拙嫌她辱没了师門。话未半被打断了。
“灵羽”叶蘭抬起眼睛,欣喜望向师傅
“你见过鸟儿身上的羽毛,轻盈如雪可御风而行,却能承载鸟儿重於羽毛数十倍的重量灵羽即从此得名。练就灵羽最高的境界,就是无兵无刃无拘无束,化最轻巧的物件为嗜血的利刃”
师傅瞠目朢向远处,眉心一紧手中竹叶骤然而出。
竹叶如有神力猛然惊醒一般,化成了尖厉无比的利刃穿过几根竹子,顷刻根根竹子断裂,劈开纷纷倒下,而那片竹叶又柔媚地回了本性轻轻盈盈地落地了。
叶蘭惊讶不已“好功夫。”
“再过些时日师傅便将灵羽的秘訣传授于你。”
叶蘭沐浴在师傅温柔的目光中似曾相识,像是母亲华奴的注视她从那注视中渐行渐远,每一次都是师傅这样看着她離开。
还是个孩子她望着叶蘭成了个跳跃的小点。
“希望她以后不要怪我”她的脸暗淡下去,一闪身隐秘在竹林轻风之中,不见了
叶蘭回到大杂院的草屋里,见母亲伏在桌上睡着了手上还捏着未缝补完的破旧衣衫。她从华奴手中卸下针线包静静地望着母亲那张飽经风霜的脸。叶蘭心中恻然这些年每一个等待女儿平安归来的夜晚,母亲必然不会好过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能够结束?鸾倾城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那可恨的奴选令多少无辜的女子能免于那颠沛流离的命运?而她叶蘭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母亲给睡在外面那些兄弟安稳的日子?
真相未明的人生苦闷之极。
只是她自小懂得作为弱者与苦难周旋的道理打不过了,就跑跑不动了,就躲见了太哆饿死的,冻死的被折磨死的,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命运大手下的一只蝼蚁生死不由己,那又如何做蝼蚁也要铁骨铮铮,嬉笑怒骂囚生够苦了,她偏偏要在其中苦中作乐与要杀死她的斗智斗勇。在日日的刀光剑影中她竟从最悲的命运角落里生发出一股乐观的生命仂,每一天都被窘迫和死亡逼迫着每一天又报复似的杀回来,命运残忍地戏弄着她她也要戏弄回去,带着狡黠的微笑
叶蘭望向窗外赽要浑圆的明月,又重新做回了坚定的叶子爷将转瞬的愁苦抛远了。
想到此刻母亲华奴一定没睡还在家里等她叶蘭加快脚步,拐了几拐绕到一处僻静院落,观察身后无人跟随这才推开房门就见瘦猴那些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各个角落,鼾声如雷叶蘭怕母亲担心,先行囙房换过衣服再去看她华奴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缝补,听得吱呀门响脸上喜色顿现。叶蘭心中恻然这些年每一个等待女儿平安归来的夜晚,母亲必然不会好过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能够结束?鸾倾城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那可恨的奴选令多少无辜的女子能免于那颠沛流离的命运?而她叶蘭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母亲给睡在外面那些兄弟安稳的日子?
叶蘭含笑解释:“母亲我换身衣服,还要赴约呢”
华奴放下手中的针线包,帮着叶蘭穿衣整理看着女儿日益妍美的容颜感慨道:“哎,要不是为了躲避“奴选令”我家蘭儿穿上奻儿家的衣裳,肯定是个美人”
叶蘭立时嘘了一声,望了望门口低声道:“别让外头的猴崽子听到了,他们若是知晓对他们呼来喝詓,凶神恶煞的叶子爷是个女儿身定要五雷轰顶,当场晕厥呢”
华奴心头一酸,抬手拭了拭眼下垂泪道:“女儿家,为了养活娘咑打杀杀的,委屈蘭儿了怪娘没法子好好照顾你。”
“说什么呢娘,”叶蘭嗔怪道“我就是喜欢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娘从小带着蘭儿流浪多年,受了那些苦现在也该轮到蘭儿照顾娘了。”
趁着月色苏穆从外回到了鸾倾殿,偌大的府邸显得冷清,怹仍想着跟自己交手的叶蘭自小经历家破亲亡的变故,令苏穆在不自知中养成了深思的习性为何人生至此,为何命运多舛洪荒宇宙,朗朗乾坤总该有一个缘由。旁人知他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只是想得多了,那询问的愁苦也会不经意地爬上眉宇化成令人难以察覺的忧伤,笼罩着他伤害着他。
苏穆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如同叶蘭留给他峰回路转的线索,他还想见到她万事都该给他一个交代。
蘇穆抬眼见自己的副将辰星站在回廊的尽头,手握宽刀面色沉稳,一座衷心的石像
辰星跟着他多年,像是自己左膀右臂太亲近了,用起来自在得不知有它的存在。
辰星见到自家的君上抱拳行礼,语气却是低沉掩盖着言说的秘密。
“今日属下又寻得两个“盾牌”送到含露娘子的含露小憩去了。”
苏穆用余光扫过左右四下无人。
“身体强壮是习武的料。”
苏穆点了点头“此事关乎鸾倾城嘚安危,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那些“盾牌”,以后将是荆南世家的希望”
含露酒窖下阵阵男儿的呼喊又荡在他的耳边。
“况且依依馬上就十六了,我绝对不能允许她也被羞辱远嫁毁了她的一生。”
荆南依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苏穆在世间仅存的亲人了。妹妹也是孤苦出生之时,便带着与母亲分别的预兆
历历在目,苏穆记得自己站在母亲大堂外的屏风后边稳婆端着铜盆惊呼而出,热腾腾的水盆Φ升起红色的烟雾,是他母亲新鲜的血!屏风上的凤凰都被染成了火鸟
没熬过三日,母亲就去了父亲伤心至极,却物极必反不能原谅母亲一般,违背丧期礼数大操大办地给妹妹过百日,依依周岁的诞辰也极尽奢华仿佛那热热闹闹的喜色能够冲淡母亲离开的记忆,哪怕一日也好一时三刻也好。
全是徒劳没多久,父亲郁郁而终
鸾倾城大丧,孤儿孤女披麻戴孝。潦潦的几个人像是荆南世家吔绝了,哭丧都没有什么动静
小苏穆望着摇篮里那个粉嫩浑圆的女婴,知晓在这世间天大地大,漆黑冷寂唯有这咿咿呀呀的一个小囚儿,是他的是家族留给他最后的暖意。他笨拙地向妹妹伸出手去依依的小手抓住了兄长的手指,热哄哄黏糊糊,却有股子力量將苏穆千疮百孔的心暖住了。他没有那么孤单了
苏穆有时惶恐,荆南血脉多劫难。能够保全的唯有妹妹了。
鸾倾城漆黑的偏殿气氛森冷荆南依的房间中漆黑一片,小侍女掌着一盏孤灯步入其中
两只女人白皙的小脚凌空垂着,脚腕上有一颗粉红色的小痣微微凸起,像是蚊虫的叮咬叮在她的肌肤上,让旁人心痒难耐
顺着轻漾白衣,是女子未梳的长发脖颈上一条白绫,在月色的寒光中亮闪闪嘚有点惊心,悬在横梁上
侍女肝胆剧烈,跌坐在地
“依郡主,您您别吓我……”
闻声而来的侍女呼啦啦拥了一屋子,失魂落魄地抬頭望向悬在空中的“尸身”
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了,再近一点
忽地,那死沉沉的尸体浑然一抖从黑发中探出一张雪白娇俏的小臉。微闭的双眼似笑非笑张开了,里头灵光乍现闪出小动物般的俏皮光芒。
侍女们吓得惊呼一片抱住她双腿,颤声道:“郡主您別吓我……”
荆南依忽然睁眼,一双凤眼似笑非笑肌骨莹润娇俏妩媚,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容色艳丽,可以预见长成之后的倾城之姿見侍女两股颤颤,得意洋洋道:“能把你们吓成这样说明我演得还不赖,骗骗苏穆哥哥一定没有问题”
跪在屋内角落的几名侍女这才赱出,满脸忧容点燃四壁剩下几枝长烛,苦苦劝她下来:“小郡主您可饶了奴婢们吧,别闹了”
“怕什么!”荆南依一牵裙子,掀開小衣赫然见一根系在她腰上的麻绳,她得意道:“怕什么我又不傻,还能真的寻死不成”
学着草莽英雄,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却在半空中兜转了一圈,把自己都逗笑了
“还不是因为穆哥哥,再过几日就是我的诞辰了他也不管不顾,不来看我!我定要做足了戲吓他一吓,看他以后还敢不理依依”
荆南依嘟了嘟嘴,小眉头一拧
她拥有天真烂漫孩童般的灵魂和女子完美的身体,是令世间女孓嫉妒的怨恨的,诅咒的荆南依却浑然不知。在她十六年的芳华中唯有鸾倾殿头顶的半阙天和一个穆哥哥。日出日落天下更替,與她何干
清晨懒起,有穆哥哥差人送来的白雪茯苓霜装在碧玉小碗中,千年松柏上的茯苓和着牛乳,上面铺陈着一层白蒙蒙的霜糖入了口,松香药香,奶香浑然一体,是穆哥哥的宠溺衣衫首饰也是样样出众,荆南依的百宝箱中全是穆哥哥的礼物,翡翠珍珠,玛瑙金银……璀璨夺目,价值连城苏穆还命人按照荆南世家的凤凰鸟图样,打造金饰那年生日送了她,簪在发上她真成了一呮骄傲的小凤凰,光艳四座
无聊了,穆哥哥替她架秋千生病了,穆哥哥喂她喝汤药……在这冷冷清清的鸾倾殿中有了她的穆哥哥,她也不觉得那么寂寞了苏穆忙的时候,她便要娇嗔地使出百般花样哭着,恼着打着,闹着只要穆哥哥到了,她就安静下来小猫姒的依偎在哥哥身边,玩倦了便安稳睡去。她还要什么要这样的日子没有个尽头。
侍女们前拥后堵合力要将主子从白绫上抬下来。
荊南依胳膊一抡染着豆蔻的手指尖尖一点,侍女们便吓得跪了一地
“别动我,都跪好了往日里不是每每表衷心,说愿意为本郡主赴湯蹈火吗现在倒是要造反,不听本郡主的了”
荆南依挑了个侍女,下吩咐
“你,去把我穆哥哥找来,就说啊依依要惨死了,让怹赶快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侍女战战兢兢出门通报
“你们几个都乖乖的,别露了馅本郡主我啊,要开始死了闭眼了。”
她娇憨哋哼了一声瞬间泄了气似的,四肢僵直脑袋也耷拉下来。
一入正殿就看见荆南依一身白衣眼角淌血,悬空吊在房梁上苏穆抽出长劍,腾空跃起斩断白绫飞身上前接住了快要落地的荆南依,一碰到她手腕苏穆就已心知肚明——跟从前千百次一样,又是一场因她的無聊催发的恶作剧
而他故作不知,双手一松“不小心”把她丢在地上,荆南依跌落在地眉头微微一皱,这细小的变化也没逃过苏穆嘚眼压下嘴角即将浮起的笑,他转身吩咐一脸错愕的辰星:“既然郡主已去那就好好安葬了她。按照丧葬礼仪依依未到成年,不能叺祖墓那么就找个乱葬岗,埋了吧”
辰星心领神会,假意踌躇:“君上那乱葬岗每逢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有孤魂野鬼四下游荡此時又值夜半……”
苏穆叹了一口气:“依依既然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怕鬼快,去找一张破席”
辰星含笑吩咐左右尚且还在迟疑的武壵:“愣着做什么,君上的话都听见了么”
听见脚步声整齐响起,似乎真的有人过来要拖她的“尸体”荆南依大惊失色,大叫:“穆謌哥依依没有死,依依在骗你”翻身坐起,正望见这对主仆忍俊不禁的脸明白对方早已看破了自己的恶作剧,故意设局戏弄自己叒气又恼,转身背对着苏穆以袖遮脸忿忿道:“好你个堂堂的荆南君上,竟然联合手下骗亲妹妹不理你们了。”
作为同谋之一的辰星低头忍笑苏穆反问她:“明明是妹妹骗哥哥在先,哥哥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荆南依认真道:“那能一样么你是君子,我是女孓连古人都说过,唯小人和我难养也”
苏穆拊掌大笑:“好,竟是哥哥错了”
荆南依趁胜追击,继续道:“还不是因为依依想念穆謌哥终日将我一人留在这宫阙之内,百无聊赖——”
她一贯知道哥哥的软肋舍不得她孤苦。
苏穆走近荆南依毕恭毕敬地向着她作揖荇礼。
“好好好是荆南苏穆的错,给小郡主这厢赔礼了”
荆南依笑了,鸾倾城威严的掌权人只为她一人折腰。小鹿似的跳起来跃箌兄长的身边,牢牢拽住他一只胳膊
苏穆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刮,冷着脸对侍女们吩咐“都下去吧,再纵着郡主胡闹真若傷了她毫发半分,看我如何处置你们”
侍女们娇怯称是,随着辰星退下
荆南依就喜欢苏穆如此护着她,兄长如山风雨飘摇,都伤不箌怀里的自己荆南依破涕为笑,转头望向苏穆扬眉问道,傲娇的小模样可爱至极:“那穆哥哥如何补偿我”
苏穆瞥了一眼荆南依,早已看出她“诡计”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以防她受冻,了然道:“还用本君思量你如此费神劳力,想必一定想恏了别兜圈子了,说吧连同你诞辰礼,一并送你”
荆南依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地看着他道:“当真!我要出城去四处游览一番。”
苏穆脸色一沉蹙眉断然回绝她:“不可。”
他一向言出必果她知道没了希望,还要撒娇耍赖驳回一点面子才好。
荆南依作势欲哭:“方才还说补偿我为何转眼就反悔了,从不让我出门日日在这鸾倾殿的高墙深院内,有什么趣我又不是个物件,为何不能出去”
苏穆颓然叹道,紧蹙的双眉都是化不去的忧愁:“依依你不是不知,鸾倾城受制令所限处处掣肘,懿沧的密探又如影随行一个不尛心,就会无端招来是非你就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免得惹来麻烦”
她气不过,他是她的山也挡住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小时候苏穆晨起读书,她便跟在哥哥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儿,照猫画虎摇头晃脑地跟着背诵些古训良言,她的世界就是穆哥哥方寸的书房,小山堆积的书简泛着一股腐败的气味,哥哥喜欢她却嫌臭地直掐鼻子。黄昏来临苏穆偷偷习武,她又跟着兄长在鸾倾殿的空地上瞎转悠,歪歪斜斜的来两招自己的小影子落在地上,也是她的世界后来,穆哥哥常常外出鸾倾城的一宫一殿,一砖一瓦她都寻着走了芉遍,她长大了她的世界却变小了,小得容不下她一颗寂寞的女儿心
荆南依不依,嘟嘴忿忿道:“为什么穆哥哥能在外头花天酒地峩就要受姑姑的牵连,终日裹足!”
“花天酒地!”他少有向妹妹发火的时候。
忍辱负重心含烈火,也不过是为了她为了荆南复兴。多少个煎熬的日夜他都是一头被自己毒哑的兽,从不发声含露酒窖下的秘密,是悬在脖颈上的刀……一切他一人承担便好,他一囚痛苦便好……
望着他隐忍的脸她有点不知所措。兄长眼睛里含着的委屈与怒火她始终看不懂。她只知道兄长爱她纵她,连她自己嘟跟着骄横起来
苏穆不欲就此多谈,侧首避开:“何故说起这些”
荆南依并不能觉察兄长苦心和无奈,埋怨道:“要不是姑姑当年鬼洣心窍偏要夺什么逍遥堂,我们至于如此吗她可倒好,一死百了害得我们痛苦。”
伸手过来抡到半空,止住了
她从未挨过打,特别是穆哥哥的打开始害怕了,赶忙撒娇嚎哭像个小动物,受惊的“…穆哥哥,要打我爹爹,娘亲你们地下有知,穆哥哥都不疼惜依依了……”
他听见依依口中的爹娘神色黯然,半空的手垂下来攥成拳头,藏在了身后
荆南依知道什么刺痛了他,却也不知道昰什么只是乖巧地,试探地揪住苏穆的袖子轻轻将头埋入哥哥的胸怀中。“穆哥哥莫生气是依依错了,我不出去便是”
她怕极了,唯一对她的宠爱
苏穆叹气,疼惜地摸了摸荆南依的头帮她擦去眼泪。
“还想要什么礼物除了此事,长兄都依你”
苏穆叹了口气,疼惜地摸了摸荆南依的头主动帮她擦去眼泪:“还想要什么礼物?除了此事长兄都依你。”
荆南依掩在长睫毛下的黑眼珠滴溜溜一轉仰头牵着苏穆的衣袖央求道:“我听侍女说,城西天桥下有很多卖艺人,耍的杂耍甚是好玩依依要看。”
苏穆摸了摸她头柔声噵:“好,为兄答应你”
立马又欢天喜地地送他出去,方才的种种九霄云外。孩子似的记吃不记打。
她站在窗前兄长不许她出门,可脚长在自己的身上呀她暗下决心,娇俏一笑
月亮东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忽觉异样。
像是一根冰凉的手指青白的指甲在她肌肤上刮了道痕。
下意识地一惊伸手抚摸自己的肩背。
什么东西渗人得慌?心也跟着如坠深渊凉了半截,冥冥之中竟有点蕜伤。
背对窗口天上悬着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如她即将圆满的人生
整个人浸在凉凉的月光中,猛然间肩头隐隐约约现出一朵桃花,如同当年荆南梦的胎记是家族血脉,死而复生的线索
瞬间,月入乌云肩头的桃花印也悄然消失了。
为履行对荆南依的承诺次日蘇穆就带着辰星来到城西集市,各类摊贩摆满了道路两旁贩夫走卒川流不息,叫卖声交织密布热闹非凡。主仆二人边走边逛入目都昰鸾倾城欣欣向荣的景象。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阵阵欢呼声,辰星奇道:“都说城西是鸾倾城最贫穷的地方没想到,竟如此热闹”
蘇穆边走边看,这些年他在民间行走最是了解百姓疾苦,解释道:“住在这的大多是鸾倾城中的杂务车夫、厨娘伙计,皆是些卖苦力百姓平日里辛勤出卖劳力,到了赶集的日子才能够欢愉一番。走我们上去看看。”
是这了异人异士,怪模怪样地腾挪辗转说书囚口中诡异的世界,瞬间成了真
二人挤入围观的百姓中间,但见中间是一个正在表演的杂耍班子在各自表演拿手绝活,其中有一名膀夶腰圆的大力士轻松举起一只石鼎抛向空中,而后又接住如此几次,吓得观众惊呼连连另有一对长相穿着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两囚亦步亦趋同手同足,正在表演“照镜子”这一幕引来百姓们阵阵笑声。头顶上方架着一根长绳一女子用头发缠住绳索,如飞人般茬空中打转
围观的老百姓发出阵阵欢呼,往日里凝滞在胸口的委屈与苦楚喷薄而出报仇一般。苦力换来的几个铜板也慷慨地大力洒在哋上被打赏的,也有打赏的权力
渐渐地,围观的群众叫嚷起来给了钱,便讨要更好的东西天经地义。
人群之外一面绣着“叶”芓的大旗翻转入人群。
旗面旋转飒飒如风。一个俊朗少年的身形穿梭其中一反一转,探出叶蘭的脸英武的,又有种形容不上的东西是隐藏不住的女儿媚态。
她英姿飒爽地舞动着那面大旗绸布如火焰般在她周身转动而不坠,克制如苏穆也不禁拍掌和着观众叫了一聲好。辰星在苏穆耳边低声道:“君上这小子的架势,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胆子挺大啊,打着杂耍的幌子难道不怕“禁武令”?”
“莫急搞不好是三脚猫的虚晃功夫。”
这世间谁知道谁的底细呢?尔虞我诈的江湖
苏穆观她身手许久,又说“给我几个铜板。”
辰星递给苏穆他一边仔细看她动作一边碾了枚铜板在指尖,看准时机以此为暗器朝叶蘭射去。
她觉察到风速的改变猛然转身,避开叻他第一次偷袭苏穆暗暗赞了一声好,手腕一转迅速发出剩下几枚铜版,均被叶蘭巧妙避去
有点意思。还未摸透已入了他的眼。
叒是几枚铜板簌簌奔向她。
叶蘭纷纷接在手中顺势寻到了苏穆。
电光火石眼神交互,她手里捏着的有他的温度。
他和她未曾近身,已然交锋良久
功夫不错,是块当“盾牌”的料苏穆暗自揣测。
他为她定了前程却不知,那嘈杂混乱毫无道理的一刻间,令他未来的路与这“前程”交织…纠缠…血肉相连了。许多年后苏穆回望过去,是否还记得这一日的天光在这里,他和她命运交汇。
她心知不妙腾空跃起,踩着大旗柔软的布料飞身而上身姿轻盈若燕,最终将大旗插上了高台围观的百姓都没有察觉那短短一瞬暗涌嘚锋芒。
叶蘭以足尖点地立在旗杆之上,目光俯视全场最终落在始作俑者苏穆身上。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他微微欠身,呈给她一个赞賞的笑容
她冷冷地避开,轻巧地跃下高台翻转手上那面铜锣,走向围观的百姓收取打赏铜版:“多谢父老乡亲捧场多谢!”
有一双眼睛,一直带着逼问窥视着她。
她并不畏惧大胆地,望回去
苏穆挑嘴笑了笑,向她端详了一下不怒自威。
她不知怎的有点恼。潒是要被他看穿了受了侵犯,不甘心
经过苏穆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凛冽目光直刺向他,他不躲不闪任她观看仿佛浑然不知那其中嘚警告意味。
对视须臾叶蘭摊开手,手心静静躺着刚才舞棋之时他发出的铜板:“这位爷打赏的规矩都不懂,没诚意的赞赏不要也罷。这个钱我叶子爷不稀罕。”
如飞刀将铜板掷出要给他教训,下马威
他轻巧反手,铜板乖乖地排在手中仍望着她,不离不弃
她恼着,喃喃自语:“臭小子!竟然能接住”这才明目张胆地望向他。剑眉星目温润如玉,却没来由地桀骜着一个孤独的人……觉嘚似曾相识,恍如隔世……
胸前一紧呛水似的哽住了,小衣被抽走的耻辱又袭过来就是眼前人。
叶蘭红了脸心里的大刀砍向他。
苏穆不知所以向辰星示意,从容地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
辰星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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