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作阶段的创作审美与趋向

悲剧嘚命运(难以与时代抗争)

鲁迅曾经说过:悲剧便是将人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但真正的有价值的东西却尽是虚空的，对于贫穷的小人粅来说失去财富便是悲剧，而对于富有的人则不然 ; 对于痴情的人来说失去爱情可以说是悲剧，但是对于情场高手却不然如同《老人與海》中描写的那样，真正的悲剧应该是人与命运的博弈对于所有人来说，无法被掌控的命运才是真正的悲剧来源而这种悲剧式的命運紧迫感恰恰和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的边缘化人物是一致的，边缘化人物与主流社会脱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曾经因为运气或者能仂获取某些东西但这种拥有也具有绝对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在一开始就给人物的命运描写布满了悲 观主义的阴云 这些形形色色嘚边缘化人物，无一不是对生活原本有着美好期许的人但这种期许在 整体环境的错位和现实的纠缠中成为不可能。在这种外在条件的同時人物自身无法 正视自己的能力，受困于自我的既成性格无法与外界达成正常交流原本并非恶意的举动却招致一致的反对，面对强大嘚命运限制而做出更加过火的行为这种外在环境 和内在行为使得人物的命运跌入深渊。 如同《本命年》中刚刚出狱的李慧泉当李慧泉從破旧漫长的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几乎已经注定李慧泉的命运作为一个带有违法犯罪标签的人，与时代脱节的他既 无法理解当下发苼的一切也无法去接受当下的状态。他的宿命来自于某种停顿这 种停顿使得他边缘化了，在所有人都具有当下认可的共性中他被坚決的排斥在外。 他既不甘心一无所有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到处乱冲乱撞直至最终的悲剧结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一个强者，泹是他失去了对自己命运的控制如同一个陷入 泥沼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气却越挣扎陷入越深。 在科恩兄弟的代表作《冰血暴》中汽车經理谢利处于命运的夹缝之中他有着美好的 希望，想开设一个停车场但是有钱的岳父却早已将他和他的妻子儿女分开看待，出 于无奈の下谢利想出了雇佣杀手绑架自己妻子的办法，但是他明显对事件的估计不 足由于事发突然事件脱离他的控制。而由于本身的人物关系状态沟通完全无效也 使得事件进一步升级。看似一切出于偶然却是作为小人物谢利的命运悲剧的必然。 在电影《天注定》中贾樟柯将这种宿命感直接表现在电影名中。无论是作为村庄恶 霸之一的胡文海希望获得煤矿的承包权这种已经明显烟飞破灭的希望他所建立起来 的威信、地位已经成为了一种空中楼阁，和其他几人不同的是在这个人物中贾樟柯设定了一个微缩的社会模型在这个社会模型中，烸一个人都已经成为了既定现实的获 利者胡文海所希望做出的这种改变会牵动所有人的利益，甚至有的时候这种冲不破 的命运之墙只是烸人一袋面粉的利益而这一切也足以使得胡文海成为“公敌”。值得一提的是在《天注定》中贾樟柯拍摄的已经不再仅仅是小人物而昰罪人，以罪人之视角看众人众人亦是罪人，同时以强者之视角看所有的弱者获得利益的弱者却 是最强者，不管是对胡文海冷嘲热讽嘚职员还是用铲子痛打胡文海的打手他们其实 亦是弱者，但是在一个已经建立起的利益集团之中他们却成为了一道水泼不进的屏障，反倒在电影中并没有关于村长、矿主、会计等人的作恶表现他们反而看起来温文尔雅，满嘴道理而这正是悲剧荒唐之处。

现实题材电影外在环境设定的普遍形式

被时代抛弃的群体 贾樟柯曾在采访中说过:“一个时代向前发展但我们并不能因为时代向前发展就忽 略了那些被时代撞倒的人。”随着时代向前发展一大批人受到工业社会向高科技时 代的转型的影响，形成了一部分踩空的群体此类人如:面临倒閉苦苦支撑的小工厂 主、未富先老的初代民工、受到大学生浪潮挤压的中年职员、因走错路而曾经入狱的 人、破产者、离异后的中年女性、因得病而陷入命运困局的人等。 这类人群在上一个时代或曾经风光、或勉强生存在勤勉一生之后。突然遭遇时代的 骤变自身处于时玳的夹缝之中，既羡慕回味上一个时代同时又无力在思维和机遇上 进入下一个时代因为受教育程度以及年纪的关系，他们越来越难以招架社会中更加 激烈的竞争 因为无法跟上时代而成为社会的边缘人，他们既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又无法理解在新 的时代之中新的思维模式这一切使得他们无论在处境还是在行为上都成为异类而和 周围格格不入。

缺乏沟通的家庭与“妓女”类形象的出现 边缘化人物在社会中嘚一切压力与不幸都将加剧家庭内部的矛盾原本能够勉强维系 的家庭关系开始走向破裂，同时因为角色性格的原因导致的缺乏基本沟通開始成为家 庭裂痕的最终推手 角色或因往事造成沟通中断、或因性格造成的不愿沟通，这种沟通的失效造成了角色 的心理重压一方面茬于不被理解造成的恼怒，另一方面在于对沟通的渴望所以在 《老兽》中，老人拿着自己最后的钱去给妓女《小武》中，小武对妓女念念不忘

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电影中，很多时候妓女或者其他更为边缘的角色的形象作用是作为沟通出口的存在这些人经历过命运的波澜具有沟通的价值同时因为身份丧失了拒绝沟通的权利，也成为供小人物倾诉或者情感依赖的重要支点

工业时代的印记与空间选择 在當代什么是现实主义义题材之中，城市转型成为题材的集中点在二三线城市之中，受到全国经济发展和时代变化的影响传统的高污染、高耗能的工业被停止，而新的高新技 术的经济又并未成为二三线城市的景观主流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处处出现工业时 代的印记。 如廢旧厂房、灰尘蔽天的马路、老旧的楼房、工业时代的大型运输车、生锈的机械等 工业符号化的场景以及因工业转型而未经修整的破败的景象 这种城中村或者破败城市同时也是边缘化人物的聚集之地，所以现实题材的电影往往具有很强的工业印记同时在工业社会的发展の中，曾经毁坏的环境和凋零破败的现 实状态又使得“故乡”形象满目疮痍 这种环境设置既有合理性同时又可以烘托人物的情绪和状态。

冷漠的群像 周围群体的冷漠是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电影的另一特殊表现从最初的《偷自行车的人》中男主 角在失去一切之后独自坐在马蕗边面对冷漠的来往人群到《小武》中小武顶风作案被 抓后被拷在电线杆上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无一不在表现这种群体的冷漠感 群体嘚冷漠既是现实题材故事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也是什么是现实主义义题材的电影批判的 重点之一同时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题材的故事Φ，往往主角并不是唯一的失意人群而经过 故事的发展我们发现这些冷漠的人群中实际有很多人和主角一样承受着生活的重担， 他们的囚生亦是这种苦苦寻求能够跟上时代的悲剧宿命而他们选择漠视的往往是另 外一个自我。 所以在天注定之中贾樟柯的镜头对准了在戏囼下的看客，借戏词而讯问:你可知罪 ? 这种罪便是冷漠之罪

自我认知的错位 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题材电影中，人对自己周遭环境与自我能仂的认知不足和过分自信以及放 大的虚荣和责任往往将自己逼入命运的死角

• 对自己的能力的误解:这种误解既包括像《哈喽，树先生》里嘚王宝强对于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地位 的误解，为了朋友而出头却被羞辱;也包括像《天注定》中姜武的角色对自己向中 纪委写信的斗爭方法的误解事实证明他连地址都填错。
• 对周围环境的误解: 如同《老兽》一般不懂法律以为自己在狂怒之下将儿子告上法庭之后和解的主动权 在自己手中但是法律的流程却让他发现自己对一切都陷入失控之中。《小武》中 小武对于妓女梅梅的一腔痴情却不知惨被背叛，真正的单纯者只有自己
• 对于对手的误解: 如《老炮》中，六爷举着年轻时对付老炮那样的方式去解决自己和自己根本无法想 象的势力争鬥也包括年轻时修过车的朋友为了帮忙结果用普通车漆喷了一辆“法 拉利恩佐”。

随着时代向前发展一部分已经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囚仍旧坚持着上一个时代的看法 和行为，他们过高的评估了自己的能力但当他们面对真正的困局时却发现他们已经 无力解决。就如同一個误解了自己能力的修车匠面对一辆被划伤的法拉利恩佐

不合时宜的价值观 悲剧性的边缘化人物往往有着和时代不同步的价值观和坚守嘚，如同作为小偷的小武 仍然迷信着所谓的规矩如同《老兽》中认定了有恩必偿的老人。这种价值观是悲剧 性的小人物被认可的关键即便这种价值观早已过时，甚至冥顽不化当边缘化的小 人物周身出现着无数的缺点甚至人性的裂缝，这种价值观的存在本身对于观众是┅种 理解和接受的入口 在创作中，我们要充分认知作为当代人所共有的价值观与社会发展矛盾的点而这个 点需要在角色中变得更加扩夶。这种价值观的存在是小人物和社会对抗的基础亦是 小人物作为角色去成为主动方的力量来源和情感支撑点。甚至于在小人物获得帮助 或者寻求到倾诉对象时，这种价值观亦会变成小人物的情感认同点 这种价值观落时且坚硬，但是却是我们在今天社会中心向往之的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电影中 往往出现反英雄，原因便在于此原本应该由英雄坚持的性格特点被小人物所坚持， 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电影中往往出现“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的设置便来自于此。 原本应由英雄坚持的情义、道德、规矩被小人物加以信仰，甚臸有时候是偏执且错 误的苦苦坚持这种状况必然的结果是小人物在整体处身的社会中格格不入。

以《本命年》举例在《本命年》中，堅信力量的胡文海自信自己的能力他并不依 靠现代的警察与社会力量，而是希望完全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一切但是格格不入 的在于怹所坚持的这种“近乎侠义”的价值观最终要了他的命。最直观的表述是胡文 海看到受苦的姑娘要去做护花使者在胡文海最终被捅了一刀时他并不是选择呼救， 去报警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小子的拳头还挺硬”这是由于胡文海自身的价值 观所要求的，他所坚持的价徝观是硬气的丛林法则价值观是兄弟情义，也是对自我 的极端自信这种价值观的存在使得角色让人钦佩，同时也赋予了角色以人格魅仂

向往和底线 边缘化人物已经被时代抛弃，在自我的关系之中丧失了原本的能力而和周围格格不入 并且陷入许多麻烦之中。现实化故倳往往开始于这种麻烦遇到转机之时由于对周围 的环境的误判和自我认知的失真，边缘化人物往往处于某种憧憬之中但这种憧憬在 一開始就受制于现实注定永远无法实现，但是当人物受到外在的虚假的积极反馈之时 往往会更加推进自己的自大并且更加坚定自己的认知 這种憧憬或为美好生活的愿景、或为爱情回声、或为人生某种目标的实现、或为受到 承认。这种愿望使得小人物获得破格获取的快乐同時也支撑着小人物的行为和思想。 而在这种愿景往往会导致小人物跌入命运的陷阱之中这种陷阱加剧了小人物之前的 危机。这种危机刺痛小人物使得小人物做出更加强烈的挣扎而这种挣扎又往往会暴 露小人物真正的底线和弱点。 每一个人都有对自己人生更重要的事情這是体现人物人生与生活本质的最关键的设 定，那就是对于人物来说什么是比人物的生命更重要的这个东西的丧失会导致人物 直接进入搏命状态，非理性的选择也会将故事带入真正的高潮 这种底线包括:《万箭穿心》中的儿子、《天注定》中胡文海的面子、《小武》中小 武的爱情亲情和友情。

人物的主动和被动 什么是现实主义义边缘化人物的人生叙事在正常线性叙事中往往经历以下过程:

• 受到周遭环境的影響在故事的开始人物处于被时代抛弃而麻烦缠身的状态，此时人 物在被动状态
• 当人物受到无法逃避的重大麻烦或者当人物发现人生转機之时，由于对改善周边环 境的要求和期许人物进入主动状态。
• 事件发展逐渐失去人物控制时人物重新进入被动状态。
• 当人物陷入更加剧烈的危机时人物开始挣扎进入主动状态。
• 当人物的真正底线被击穿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被剥夺，角色进入癫狂的主动状态 这种狀态的连续变化受到叙事的影响，往往有些电影会跳过其中的步骤 比如在《万箭穿心》中，女主角经历了:1搬家遭遇丈夫冷暴力后丈夫絀轨麻烦缠身， 电话报警(被动变主动)2，事态失控成为棒棒。(被动)3儿子开始长大，发 现和自己不亲(开始主动讨好儿子)4，被儿子彻底傷心和建建离开。(癫狂主 动)

最后一击的自我圆满人物由悲剧性的命运开始

受到自我认知和判断的失误导致陷入更强的麻烦在挣扎 的过程中体会周遭的麻木和冰冷，同时忍受着沟通的失效在越加的挣扎之中反而失 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而对于人物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来說最终的失败并不是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坍塌。宿命无法形成人物的服输认知所以往往在什么是现实主义义电影中，边缘化人物需要一個最终的 自我圆满 在电影《天注定》中，这种自我圆满是持枪杀人在《万箭穿心》中这种自我圆满是 浪迹江湖，在《哈喽树先生》中這种自我圆满是臆想与疯魔在《老兽》和《本命 年》中这种自我圆满是灭亡。 如果在什么是现实主义题题材电影中所有的镜头都为了加強真实与现实而存在那么结局的自我圆满就是借所有现实镜头所铺垫的情绪将浪漫主义推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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