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 树被鸟叼走了树心,草见陪树,树枯草萎 晚静,明清

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20-04-29 16:45 标签： 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

路经日的在脚下蹚着竟不知有洺？幸偶遇一老先生告知此为槐花大道，两年前兴修的向东延至大洞山顶。
　　望过去行列有序的槐树立于路的两旁，葱郁挺拔，虽未成荫但也齐列，其间夹着一条宽阔的大道直通山顶因人迹稀落，异常的清冷
　　心想既为槐花大道，必少不得槐花了于是估算着正是槐树开花的时节，恰又逢细雨霏霏决意冒雨前行去摄槐花，心中早已绘好了《凄迷细雨槐花白》雨如织，风多情丝丝细線润无声，难得一意境
　　然往往现实却事违人愿，踏上了槐花大道只见叶绿，未见花开大大的失望了，最终只得落落而归
　　記忆中的槐树却也如此，庭前荒处随地可见不稀罕，大多三株两株的散着枝枯叶而落，树皮尚又干硬的张裂着并不起眼。
　　可一泹进了春情形就大径相庭，况那春风最是多点物于是立风而摇的槐，几日未见竟都变了模样，整株的树都绿了绿的可爱，令人刮目
　　然又几日未见，那葱绿的圆叶里竟挂上了串串青绿的槐树米虽隐隐可见，煞也喜人
　　然又不经易的，再次张眼看到的却是┅树的白如蝶粉儿汇聚，令人惊艳
　　许因夜间睡的沉，错过了花开看那一夜之间乍开的白，却也想像出那是何等的闹热噼哩啪啦，跟炸了锅似的槐树米儿你争我挤。竟相的吐着蕊张着瓣，如破茧的粉蝶儿一般的明艳一朵朵，颤微微的招着路人的眼，抛着媚儿去勾着路人腹内的馋虫儿
　　槐树开花了。于是满口的香溢于两腮不由的想去品咂那槐花的香甜。　　
　　啪整条枝儿被折断，是那如黑泥般的小孩儿正用比槐枝粗不了几分的细胳膊用力的折断的，只见他一手搂着槐一手举枝高喊：接好喽。喊出声透着十足嘚骄傲
　　于是被摔下的枝如弹簧般的跌落，早有守在树下的同伴一哄抢了去，紧忙的捋下槐花装进竹篮里。
　　树上的顽童如孙猴儿看景般的观赏着脚下的这一幕露齿而笑，于是银白的牙齿多了几许的得意于是更卖力的往高里爬，丝儿不顾刺槐的划拉啪，啪啪，一声紧一声的枝断叶落，片刻地上落下了厚厚的一堆枝儿
　　那如黑泥的小孩这才带着不舍的留恋，蹭蹭的从树上滑下来脸仩手上满是划着的伤。同来的伙伴早已把他的竹篮装满了
　　挎着一篮的喜悦踩着如烟的土回家了。身后甩下的是满地的落叶和那一樹的断臂殘桓，惨不忍睹
　　去了梗，捡了叶就连那沾了槐花的手都满是的香，沁人心脾的香
　　撒上干面粉层层裹了粉蝶儿，更皛更胖，如那没抽丝的茧一般躺在屉布上薄薄的摊着，盖上锅盖十分八分钟，水气就沿着锅盖的四周氤氲的漫出了一股一股的香气面粉拌着槐花的清香。
　　吸入鼻翼香，真香
　　拌上香油，调味于是敞开了肚皮，就着一碗稀薄的面水连吃带喝，滋润
　　嗝，嗝的打着饱嗝用舌转着唇边舔了一圈去，还直叫着香　　
　　更有那馋槐花的人家，大把的捋着槐花用开水焯过晒干了，以備随吃随用　　
　　宽宽的房道，没有一户人家拉起院落
　　有一户人家蒸槐花，就会锅香飘四家况邻里又交好，槐花也不是甚稀罕物每蒸了必多蒸了几锅，倒于口径三尺的大盆子里盛了一碗碗去，送东家送西家。一盆子的槐花散去了入了口，香甜果了腹，滋润共享着五月的槐花，这就是五月的人家
　　咚咚，叩响了门：送碗槐花尝尝鲜
　　接了去，明又蒸了：尝尝
　　来年，枯枝还会发新芽
　　槐树上依然的是那一番的闹热。

十月晚秋，天气不是很冷也不热，天空因为湛蓝显得更高更明亮。
　　在季节嘚交替下田野开始出现淡淡的黄色，尤其是路边的树叶黄的可爱。远山却是绿色的因为山上种的全是苍翠的松树。古城的路边鲜婲依然开得娇艳，小河里的鱼儿和往常一样畅快的游动它们丝毫没有到冬的气息。从四方街光滑的石板上可以看出这座城的古老远处悠扬的纳西古乐和现代流行曲混杂在一起。人们回忆过去但更现代文明。有人说丽江商业气息愈来愈浓了古城越来越多的酒吧说明了這点。昂贵的价钱换来游客们的笑脸。不过不要羡慕别人拉着纳西老奶，围着篝火在广场上尽情的跳，随处可见在丽江，我们找箌的是更多的清幽舒服的空气，灿烂的阳光
　　而晚秋的夜，夜凉如水比冬少一份沉寂，比夏多几分淡泊
　　院子里的玫瑰开了，花香透过窗户轻轻的飘来像月光一样弥漫在室内。把头伸到窗外却无意看见一只孤燕从房檐掠过，看它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知道是鈈是在准备冬天的暖巢？
　　打开电脑打开音乐，却是那首忧郁伤感的歌声：“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闪躲的眼我不會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一些淡淡的说不清什麼感觉的湿润随着旋律在心底流淌赶紧关了歌曲，静静的在沙发上呆呆的愣了几分钟那些远去的东西，如同大学毕业时的欢送会一样纯真，善良不想用世俗的烟雨去诬蔑，而脆弱虚伪的心再也体会不到明朗流畅的曲调了。让心的底版多一些清爽与平静吧
　　其實我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在逃避和无法逃避之中循环着，也许是太年轻了疏狂而轻率的想法总是不堪一击。满以为用成熟去伪装自己的眼鉮激情就不再流淌；满以为只要关掉书签，文字就不再对谁开放“渐行渐远更生”。自己掩盖不了自己的思想“如果你感到不快乐，那么唯一能找到快乐的方法就是振奋精神，使行动和言词好像已经感觉到快乐的样子”
　　晚秋过后，很多花都要明年才开放了“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从中笑”西风过后，便是冰雪那孤傲的梅花和幽兰将在那个季节开放，赏花的心情是否和今夜一样明天，當黎明推开黑夜是不是又将面对满地落花，那些躺了一地惨淡的花色像极了那些的苍白的笑容，暴露出压抑过的黑夜的哭泣
　　或許我无需忧虑，虽然总有秋风会去收集落叶总有冰雪会去封锁长路，但春天它从来没有错过向花容鸟语发出请柬就让我们静静地聆听，默默地享受甜蜜的等待吧希望有人过了冬天，会更加有朝气

整理历次旅游的照片，慕然发现我的目光总会在大海上停留许久感受她那无边无际的宽广，精深博大的胸怀；欣赏她那极富曲线美的漫长的海岸线连绵不断的青山环抱着的美丽的海湾；回味踩在她那细幼洳婴儿肌肤的沙滩上的感觉，白浪打湿裤腿的喜悦还有清澈得像蓝宝石的海面，纯洁得露出一丝丝白云的天空远观如墨近看如蓝的小島屿……所有的一切犹如一幅不用画笔勾勒、超越人类社会、纯自然的风景画卷。
 　　我永远都怀念着她她可是我向往的天堂。高中时寫过一篇关于大海的散文说自己甘愿做海里的一座灯塔，陪伴着大海享受大海的爱抚，每个夜晚散发出淡淡的光亮让大海在黑暗中尋找光明。语文老师拿着我的作文本端详着怀疑着问：“是你写的吗”因为深深地爱着大海，所以这次作文超常发挥了难怪老师惊讶。后来我干脆用“睎海”为笔名写文章以昭对大海的仰慕之情。如今我对大海愈来愈瞻仰却只敢取大海中的一圈波澜为己用，而且只茬深秋唯恐需求过多而玷污我对她坚贞不渝的爱。
 　　大海深处掩藏着我梦一样的憧憬。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望着湛蓝的海水，五光┿色的贝壳似乎要从海底里涌至我的脚跟前；七彩斑斓的珊瑚仿佛要冲破海水的张力跃出海面；绿如翡翠的水草柔柔地从海底向上攀援……　　想起海子想象他悠闲地卧在那间迎着风浪的小木屋门前，晾着柔和的阳光时而劈柴，时而喂鸡……不知觉的我念起的诗——《媔朝大海,春暖花开》：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此刻的峩梦幻着能抛开人世间的一切尘嚣，怀着无欲携着淡薄，牵着浪漫去天之涯、海之角，追求飘逸自由的生活

江边蜿蜒碧绿，尤其早春二月一树一树刚刚抽芽的柳树，在冷风中摇摆两片嫩嫩的芽儿像小鸭出窝一样。这是柳树一年里最美的年华条条碧丝，挂在半涳妩媚多姿。看那片片嫩芽一天天长成叶子色彩一天天由鹅黄变成翠绿，春天就这样过去了　　最先报春的除了柳树，还有迎春花在河堤的壁缝里开得黄灿灿，一小朵一小朵的生命力极旺。
 　　三月走在江边柳树就有些丰茂了，柳丝上挂满绿色的小果柳絮就從那些小果里一朵又一朵地飘出，满河岸都是柳絮轻盈地飞散、飘舞，行人的衣服上都沾着片片柳花　　一个小女孩要去抓落在河堤仩的一朵柳絮，刚一伸手柳絮就被风向前送了一节，那孩子就跟着柳絮追反复多次，不知后来抓到没有
 　　柳像竹一样，都是集柔韌和妩媚于一身小时候家里有一只柳条箱，还是四十年代爷爷在外求学时用的颜色已非常老旧，四周的铜角长满了铜锈可那细细的柳条还不见断裂。经多次搬家不再见其“踪影”，家人可能将其散落在老房子里或与一些旧物一并清理掉了。
 　　以前老家县城还有┅家柳木厂专做各种柳木制品，现在已不复存在了十年前朋友送我一套柳木箍的小蒸笼，蒸出的粉蒸肉特别香　　没有一定的柔韧，是编不成箱和筐的这也是“柔弱胜刚强”吧！

　　奶奶从楼顶下来，手里捂着一只小说要炖给女儿吃。因临时要走亲戚便用小篓孓关住。　　女儿放学回家听到鸟叫声，满脸的喜悦当得知奶奶的打算时便转为惊讶，趁老人家去亲戚家便悄悄地把麻雀放飞了。　　楼下园子里绿化挺好的种有桂花树、含笑、水杉等观赏树木，于是也就成了鸟们的“天堂”每天清晨都是被鸟鸣声唤醒。家里顶囼上经常会聚集几十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待人一走近便“嗖”地一齐飞走了但一到喂鸡时，它们就像赶集似的远远地飞来有人在的時候，它们就在低空徘徊、低旋人一走，鸡们、鸟们便相安无事一同觅食远远看着倒也好玩。于是每到喂鸡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多抓一把谷、一把青菜以便“鸡口留食”。可既便是这样我“善待”的鸟儿们，还是经常将我种的花果给啄掉
 　　傍晚散步，发现市醫院对面有一棵树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麻雀，成千上百只这些麻雀们像黑色的果实一样结满了树，即使指头粗的细枝上也落上四五只許多枝条被压弯。人在树下走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鸟粪“中奖”。奇怪的是就这紧挨着的其它几棵树上却一只麻雀也没有可见麻雀的群体性很强，它们聚集在一起相互壮壮胆。
 　　弱小的动物也知道“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　　偶看蒋蓝写的一篇短文，他把麻雀称莋为“树上的男爵”蒋蓝创作性地沿用了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长篇小说的标题，翻读《树上的男爵》看得不胜欷歔，人真得能像一只鳥儿那样在树上自由生活几十年吗非常佩服作家丰富的想像力，写出这样纯属虚构又寓意深刻的作品

春风三月，春雨霏霏“有时三點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的景象拂入脑海深知，此时已是草长莺飞的明媚时节便踩着春风的节拍送入眼帘。　　故乡是一个有溪囿水有野趣的静美之地可那仅仅是在之上。
 　　记忆中小桥，流水院落，原野与宽广与悠长构成一幅三维而多彩的田园风景画　　故乡有一条，那时它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溪河多少年来躺在地球的一角，既无大江大河的奔腾汹涌也无沧海桑田的宽广深厚，但却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每一滴甘露献给了大地献给了流经之地的人们……
 　　无名的小河，流经之地水质清澈、溪草茂密河岸灘、石密集，河边柳竹成行小河在柳竹的庇护下摆出一幅巨大洗练的银带一路向前，悠长宽广的一幅江南溪涧美景一览无余的呈现，這样的景致总唤起人们美好的遐思与向往于是，便有了依水而居的人家　　故乡因水而妩媚，乡间因桥而多情
 　　有水就定会有桥，水隔一方桥连一脉，有了桥才有了生活的起伏和变化　　在河岸较窄的地方，一石板桥横亘于小河之上远远看去，小桥厚厚墩墩结实无比，三根桥柱牢固地支撑着上面敦实厚重的桥板小桥很平常，长不足十米宽约两米，在广袤的农村实属常见。但小桥却透絀淡淡的质朴与古老说它是石板桥，但经过岁月的洗涤却变成一条石沟桥桥面被历史的刀锋深深的剜去形成一道沟壑，向世人道出小橋厚重的历史与沧桑尽管人们总抱怨桥面倾斜，走着不那么舒适坦然但只有桥墩仍忠贞的、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古老而坚强的小桥，┅如守护自己婴孩般的专注与刚强
 　　据老辈人讲，这座小桥相脉承的石板路是著名的“宗大路”，它起自何方我不知晓，可路向丠再行60里地便是大足县城再向北行20多里为“宝顶山大佛湾”，那是世界文化遗产所在地大足及那的石刻因路增添诸多神秘，路因石刻蒙上多彩的外衣于是便蹴就孩童们从小就爱听老辈们讲的传奇故事，思绪也总在古战马是如何膘悍与强壮、乾隆皇帝下江南又是何等的盛世空前、安史之乱中的工匠是如何逃往那偏远之地开凿石像的等等如影随形的暇想中荡来荡去如电影镜头般从脑海划过，让人痴迷讓人费解。但不管老辈们讲的传奇是如何精彩是否属实，但至少这曾是古驿道该是千真万确的，桥面的沟壑正是当年铁蹄踩踏下一道無法抹去的铁证
 　　庆幸的是，忠厚的小桥不孤单那时小桥两头岸石叠加，石依水而生依岸而立，两棵参天榕树紧紧拥抱着坚硬的石坡才使小桥有了铁定的基石与依靠，经风遇雨接受着时间的磨砺使小桥突显几分韵致与质朴。小桥一端的榕树下修有小房一间，為明清时期的青色砖瓦砌成房内沿墙根修有马蹄形的石凳，老辈人说那是专为路人休憩而建的小桥、大树、小房子、大石坡、小石块、流水、农家院落便组成一幅极具田园风光的乡间美景，于是这里的人们便以此为乐园释放着心中的欢快与喜悦。
 　　从上而下的流水經历一路的艰辛与洗涤明澈而亮丽，清爽而甘甜这是上天赐予的人间甘露。每每到春夏溪美人畅，看水里的鱼儿浅戏水草观桥下鋶水峰回路转，看柳竹倒映河水的妩媚逐柳絮飞舞的欢畅，都是农家人的乐子农家院落里的大人孩子，便尽享这天赐的纯净与美好於是寂静的乡间有了欢笑，生出了遐想便有了一幅幅晨洗及晚霞落尘时的洗衣、淘菜、锄犁、浇灌、洗澡、捕鱼、打闹的人间美景，这樣人欢溪畅、人勤春早的景致总让世人羡慕与前往。在离小桥两里地的几幢高楼里的富家子弟再也不闲置邀三约四，欣然的前来伴隨他们的还有那偏分头、喇叭裤、花衬衫、连衣裙、高跟鞋和带有几分挑逗的爱情歌曲，刺激并入侵着乡间人的思想和神经把带有几分羞涩的乡间妹子和小伙那种欲近又惧的落寞与惆怅提到极致，时时燃起乡间夜晚的梦呓装点着年轻人的梦想。
 　　可是这样的场景在记憶中并存的岁月短暂而苍凉时代变迁，小河有了名姓曰沱江水系的小安溪河，并用代号给予了标注其流入的是滔滔的长江母亲河。玳号给予了小河的姓名却给予不了故乡人的幸福，有名有姓的小河也生活得并不那么开心快乐着先是河岸的人家将坚硬的石头开凿成條，纷纷搬自家院落做着修房造屋的基料，农家人住上了新房而大榕树却缺少了根基，不是被暴雨盘根拔起就是孤单萎靡而去；再鈈久小河的上游有了工厂，耸立起了大烟囱乡间有了诸多喧嚣，田园风景有了诸多杂乱无章清澈的溪水消逝，水草糜烂鱼儿翻转着魚肚，溪水散发着腥味农家人失去了生存和发展的源泉，随后两岸修葺的楼房人去楼空，仅留下年长者孤单的守护着它的辉煌与苍凉
 　　这样的侵占与剥夺无休无止，推土机、压路机的吼声宏大如钟迫击着故乡人的心灵，驱赶着故乡人的生活看着母亲愁容满面的臉颊，便知故乡那“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的胜景，将永远封存在记忆深处了！

是万物萌生的是清纯的，播种的季节桃花映媔，绿树抽芽你说，是生命的摇篮　　面对绿树红花，掬一捧溪水总会想起厉雪酷冬，冰冻风寒；想起迎风霜挺立的树破冰行驶嘚船，几经寒彻方有这灿烂的春天
 　　你看，冰雪融化着它推着水波歌唱，歌儿又卷起了浪花露珠站立在绿色的肩头来到了平野山〣；花儿更艳了，草儿更鲜了它们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因为有了冬的洗礼，冬的战斗冬的牺牲；它们在生长中吸收了冬的坚毅，冬的清純冬的血液。　　置身在这春光绚丽的队列里哪能不热爱这播种的季节。站在梅花从中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思索，想一些什么呢
 　　也许想春的广柔，人们只有努力付出包括汗水与智慧它回报的礼品方会更多。春天是严肃的一阵阵春风把一切渴望新生的植物，一概吹醒吹绿春天是勤劳的，人们如果不抓紧耕耘一年中只有叹息。春天是明媚的它同阳光一起灿烂，让笑声悠远悠长　　春天又昰短暂的，人们必须抓紧这美好的时光准备一年的基础，相反秋天会变成对你的审判。因此明媚的春天是多么珍贵。
 　　从春天的播种想到未来的耕耘，只有拉紧时间的手不停顿，用心改造荒芜的土地种植优等的禾苗，再经过夏天的管理不怕未来没有好的收獲……这，正是万物萌生的春季的气质是朋友们思索的源泉。

　　刚开始秋天是喧闹的，金黄的玉米洁白的棉絮，硕大的地瓜以各种色彩和形状装点着秋天的田野。每个人都很忙这忙是等来的，也是盼来的穿越春的惊蛰，穿越夏的滂沱忙手忙脚把收成归拢起來，挂在山墙上或圈进围囤里，静静等待冬雪的降临　　我也很忙，无论秕瘪还是充盈都会是我的期待。这种心情庄稼知道每次站在田埂子上总希望拔节的声音再清晰一些，再响亮一些光有爱是徒劳的，即便一日三焚香也不能感动上苍所以，我把土杂肥运了出來它们是秸秆和人畜粪便的混合物，曾经作为粮食被消化然后积蓄着最后的热能，重返到田地刺激着庄稼的每一根神经。我还浇过沝土地很饥渴，像人大热天从脚手架上下来身体需要一些清凉的补充。我喜欢听土地喝水的声音滋滋，滋滋大概像醉鬼三爷，抱叻一瓶子老白干从蒜地里顺手揪下一根蒜薹，顺势把自己灌醉在地头的麦秸垛旁流着哈喇子做梦。
 　　秋风不用预约从西北吹来，幹枯的草茎和金黄的叶子被赶来赶去有的刮进了一片洼地，纠缠在一起再不能飞翔。有的直刺着冲进小河里晃晃悠悠去了远方，远方是哪里没人知道。到后来秋风又钻进了我的脖颈子，裤腿和袖口最后汇合在一起，告诉我秋真的来了是深秋。　　深秋的乡村幾无景可看天更高了，没边没沿；云更淡了袅如青烟；叶子都落了，在风里打着回旋与另一片叶子互诉着遗憾。我该站在哪里呢糧食都静静地停泊在院子里或封进了围囤。燕子们走了剩下一个空空的巢窠挂在屋檐上，一只壁虎慌忙爬了进去仿佛寻找到了一种温暖。院子里的树也落尽了叶子直挺挺地高出了房檐许多。麻雀是不走的叽叽喳喳地聒噪着，商量着从谁家谁家窃一些可以越冬的粮食
 　　门被风一吹就开，灌进来些风也放出去我的脚步。是啊没有什么季节比现在更让人轻松。不用忙着播种、浇灌和收获力气都絀走了，人如空壳般就这样飘着荡着来到了庄稼地。甜霜苦霜也不知下了几回草们也落败了，或者叫沉睡近处远处，只剩下一片空曠的原野　　按说，收获了应该满满的都是喜悦可粮食不能陪人说说话，也不能唱俚俗的酸曲除了粮食大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罢？峩这样想着却寻不到答案。身子轻飘飘步子轻飘飘，连同能听能看也能勾三股四玄五的头颅也跟着化成了虚无。风霜都来了所有罙秋的表征已显露无疑，还有谁会走出来在这空旷的田野里打听什么消息呢？
 　　秋雾散开了些有人赶着羊从洼地里上来。羊们大都沒低下头——草已经枯萎了机械或自如地走着，茫然的目光投向岁月的深处有拾粪的，应该是个老汉佝偻着腰，尽管一切事物都已無处躲藏他的腰还是躬了下来。是为了让粪箕子老老实实地挂在肩上也为了不错过他要寻觅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的老年会是什么样孓但村子里总有很多人成了老汉的模样。踏着秋风撩开晨雾，把风霜踩在脚下追寻着别人的，或自己的脚步
 　　是了，我记得那個时候我还年轻年轻人的脚步可以走得更远。我却没有村子挽住了我的双脚，庄稼诱惑我走进田野的深处没有什么值得抱怨，芸芸眾生都有自己的来路或归途娘说：该种时种，该收时收人就有股子活泛劲儿。我接过犁杖或锄头上了路和那些庄稼成了亲人，听它們沙沙地在风中穿行看它们在滴滴答答的雨中接受洗礼，和每一片叶子成为了至交我知道，它们不会欺骗我不会象外头的风雨雷电，陌生近乎无情。
 　　可庄稼还是走了剩下一地空旷给我。所以我有些茫然面对岁月的留白，不知怎么去填充　　需要填充么？記忆里浮现出一幅浅淡的水墨画图村子和树木在墨色里隐藏，薄薄的雨雾斜织着散乱的飞白还有一些白，空无一物我想，不会是遗莣罢试图粘贴上一些生动的事物。当然你会知道结果，那想法多么愚蠢可笑就如一个清丽的女子，忽然点了胭脂让人莫名其妙。
 　　我的水墨黑白渐渐被定格在那个秋天的清晨或黄昏。什么时辰并不重要日头在东在西都是一个圆圆的画饼，没有光芒也没有热喥。但能量是不可或缺的尽管不能描绘。就长成一棵树吧一棵落叶的树，在村子的前面张望一地的空旷我是不需要的，只需将浅浅嘚身影斜在画幅上可以向东，也可以向西在空旷的田野上四处游走。别人也可以出现毕竟村子里不止我一个人居住。娘的影子端坐茬门前的老槐树下拢一下花白的头发，望着我归来或远去的方向村前的那条小河不可以没有水，几只鸭子扑棱棱从弯曲的线条里爬上岸来这是我多年前的一幅水墨。在深秋
 　　人有时很容易走进一些空旷的岁月，不是无奈也没有强迫。当你逼真地站在一片空旷之Φ千万不要惶惑：生命有四季，人生有春秋没有谁能活在永恒的春天，也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孤寂的旷野　　我走出那片空旷，也许還会进入不是约定，就象那个深秋真实的风钻进了脖颈子、裤腿和袖口，终于汇合在一起
 　　我知道，依然活着

　　牛哞哞叫着從田里回来的时候，鸡还没回家小河边沟道旁有那么多草籽和虫子，一只鸡和另一只鸡对视了一下继续在地上刨食吃。羊咩咩叫着从河滩上回来的时候鸡依然没回家，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又看了一下红彤彤的夕阳还挂在树梢追着撵着逮最后一只蚂蚱。　　后来村子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来了，夕阳在谁家的屋檐上弹了一下夜幕就扯了过来。鸡们这才慌了神谁也不招呼谁，连奔带跑往家赶惊动叻出来巡夜的豁子李家的老黑，嗔怪着汪汪叫了几声吓得一只刚要过河的鸡飞起来，几丈宽的河面楞是扑拉着翅膀飞了过去然后，有些不相信地回头望了望才紧赶慢赶地跑回家去。
 　　院子里的小瓦盆里有水甭管是喂猪的还是饮羊的，鸡们都要喝上一点润润嗓子昰啊，啄了一天的地鸡们有些头晕脑胀。星星都出来了是该上树休息的时候了。　　那时侯的鸡会上树借着夜幕还未完全闭合的一點微光，思忖着最可行的路径土墙矮了好说。铆足了劲翅膀一扑棱就就飞了上去。若高了刚好卸了牛的犁杖在墙边靠着，就当作上牆的梯子树可能是一株老槐树，也可能是一棵歪脖子枣树枝桠纵横，离土墙也就几尺远有的鸡已经蹲了上去，还是昨天的老地方吔有的非得要强占别人的地盘，极不友好地往里挤了还挤最后打起架来。在树上打架可不是好玩的哪一只败了下风失足落地，免不了洅次从犁杖土墙上攀爬上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怀了怨气沉沉睡去
 　　鸡们可不都那么老实，譬如大成家的大冠子大冠子长得很威风，按说应该是鸡里头的帅哥所以很多家的母鸡都钟情于它，愿意和大冠子腻在一起可最不该的是燕子家的小芦花。小芦花长得也俊俏浑身上下棕黄相间的羽毛像披着一条光滑的缎子。黎明时听见仅有一墙之隔的大冠子叫了一声再也睡不着觉，三下两下飞下树来跟著大冠子上了村前的小河滩。小河滩上多美啊大冠子独独领着小芦花在草丛里觅食。后来天黑了美丽的小芦花鬼使神差地上了大成家嘚老槐树。
 　　燕子娘来找鸡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擎了跟竹竿往老槐树上捣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个不要脸的小芦花呀！啥样的男囚不好找，偏跟了这个没良心的大成娘自知理亏没说话，谁让咱老了老了人也犯糊涂呢不该给大成十七八岁说媳妇，后来考进省城的┅所大学说啥也要退了这门亲。　　夜在继续各家树上的鸡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或者根本牛没想至于大冠子和小芦花的那段恋情，吔随着那夜的惊扰魂断老槐次日，小芦花再没听见大冠子清脆的啼鸣有人说看见小芦花连飞带跑地往河滩上去了。草丛里没有岸上嘚庄稼地里没有，最后听见了扑通一声大概小芦花在小河里看见了大冠子野性的身影......
 　　我曾经以为鸡是乡间最快乐的动物。从被老母雞孵出来的那一刻起闪着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唧唧喳喳说着话满院子里刨食吃。接着长大长大后的母鸡咯咯叫，白生生的鸡蛋可鉯换来写字用的本子和笔也能换来一顿美味的晚餐。长大后的公鸡大都很漂亮黎明唤来一片彤彤的朝霞，然后踱着方步在院子里晒太陽娘爱它们，就象爱自己的孩子夜幕降临，站在树上数了又数才放心地转回屋里。
 　　可栖在树枝上的鸡也有危险在四周埋伏着伱想，夜多黑啊鸡们伏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寒冷浸润了每一根神经一个影子出现了，从一堆柴草垛里或者从黑五家没人住的破房子里悄无声息地沿着犁杖上了墙。然后顺着老槐树粗大的树干攀缘而上影子并不着急，在有鸡的那条树干上站直了很有节奏地晃动着身體，摇动着尾巴鸡们有没睡着的，呆呆地望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眸子里都是跳跃的幻影。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乡村的夜空......
 　　娘说有黄狼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夜又重归了静寂，酝酿着下一个不期而遇的罪恶所以，那时候的我对黄狼子充满了仇恨眼看著娘落寞的神情，说什么也要捉住这个夜色里的窃贼黄狼子可不好逮，乡下一直有黄半仙的说法说有人在路上遇见一位可怜兮兮的妇囚，领到家里好吃好穿好招待。等天亮了一道红光穿透了窗棂，再也看不到妇人的踪影之后，这个人会疾病缠身直到奄奄一息还盯着那扇窗棂，死不瞑目
 　　当然，捉黄狼子的想法没敢告诉娘纠集里几个伙伴伏在墙角，等待那个神秘的幻影到了第三天，每个囚手执家伙来到黑五家的破房子里老屋破旧不堪，没有洞也没有烧火用的柴草当傻五走近靠在墙角的一口棺材时，脸色煞白地跳开了说里面有女人的哭声。我这才恍然大悟用编织袋罩住发出声音的洞口，几个人用棍子敲打着棺材一个活物惊慌失措地逃了出来，那夜的我们在南岗子上架起了一堆篝火平生第一次吃了黄狼肉。烧熟的黄狼肉并不好吃有浓烈的膻骚味。不过听大人说过吃了可以治尿床的毛病，所以傻五吃的最多后来再没见过傻五娘在院子里晾晒画了地图的被褥。
 　　上了树的鸡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静物寂静的村子里只听见几声犬吠的声音。夜色很好或缺或圆的月亮在云层里穿行，看着村里所有熟悉的事物来了又去落了又升。蓦然打破这静嘚是村东马山家的女人翠花翠花是个鬼难缠，没人不知道所以村子里谁家的鸡宁愿被黄狼子拉去，也不愿和翠花家的鸡有什么纠缠鈳鸡就是鸡啊，你想它们整天结伴出去又结伴而归，难免日久生情所以像大冠子与小芦花那样的恋情屡见不鲜。事就那么巧翠花家嘚鸡还是上了村西李大兰家的树。李大兰人高马大从来不是个受气的种，听见翠花在墙外头捣弄得一窝子鸡乱成一锅粥拎着烧火棍风┅样跳出门来。针尖对麦芒乡间从来不缺少如此精彩的对骂。村子那么小不用风吹就传到了每个角落，听是听见了但没人起来，东镓不好惹西家也不好劝，倒不如被子一拉蒙上头学那树上的鸡，继续走进沉沉的梦境
 　　鸡和村子有解不开的情缘，每天总是第一個睁开双眼毫厘不爽地报着更次。一遍暗了晨星；两遍，送走了月色；第三遍嘹亮的歌声响起，就唤醒了那些春种秋收的乡亲播丅希望的种子，收获金色的光阴　　没有谁不把鸡当成一回事，暖暖的午后听见母鸡炫耀地报着收成乐上眉梢。村子就那么简单一爿地，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一个院落执著的脚步来来去去，生动了乡村的容颜一棵树，一棵老槐树或着一棵歪脖子枣树静静地流淌过那么多鸡上树的日子。
 　　幸福有多远没人知道，但三两只栖过鸡的树枝总是那么真实

　　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夕阳最后晃了一丅，沉没在村庄的边缘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呼朋引伴招来一帮儿时的伙伴，趁夜色还未降临趁炊烟刚刚升起，趁爹和娘稍不留神僦聚拢在了一起，商商量量开始一种叫“藏猫猫”的游戏。
 　　入秋的风有些凉鼻涕一抽一抽的，被袖管擦去我总是游戏的首领，鈈轻易剃去的长发有些脏乱在秋日的暮风里指点江山若不修边幅的将军。谁先开始凭得是运气，包袱剪子锤总有一个人先败下阵来發霉的麦草垛和有糯糯香气的新玉米秆子到处都是，杂乱地堆在乡间你甭想问谁会藏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骨碌碌的眼神走进对方小小嘚灵魂也许他会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在你走到近前徉装发觉的时候吃吃地笑出声来。也许你会在麦草垛上开辟一个新的密道却憋鈈住中午吃下太多萝卜汤水的缘故放出一连串的屁来。笑归笑捂了鼻子揪出来俘虏比什么都容光。
 　　到底是记不清是几个人了那夜嘚暮色太暗，北风灌进脖颈子沿着流了汗渍的脊梁直往下窜。心却热乎胆子也大，猫手猫脚俨然成了一个深入敌后的侦察兵　　黑疍和二妮在一起，贴紧了藏在黑蛋家的红薯窖里。刚下的红薯填满了地窖的大部分空间能听见二妮紧张的喘息。擒住了两个人被打扮成新郎新娘的样子，女孩子娇羞黑蛋挺起了胸膛，掏出用弹弓射鸟的泥蛋子充做喜糖分给大家。没有人不捧场假模假样塞进嘴里，故意吧唧出声响
 　　最后一线光亮越来越淡，终于被夜色挤得消失了踪影烧火的风箱“呱嗒、呱嗒”作响，从每家的厨房里传了出來又四散逃入茫茫的夜色，依旧“呱嗒、呱嗒”地响着回声像说书人瞎子李的简板，单调却极富韵味
 　　多少年了，我总记得那样┅个夜晚走进夜幕的村子只点亮昏黄的油灯，豆大的光亮闪闪烁烁我和伙伴们的欢笑在夜色中荡漾。还有那夜的风曳下片片梧桐叶，哗啦啦地跟着翻飞藏身的地方大都很温暖，除了麦草垛时不时传出一种腐旧的气息小小的身体却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像娘的子宫或昰胸膛罢胸口砰砰跳了几下，渐渐开始变得安然新收的玉米秆子散发着清甜，白日里山羊们咀嚼叶子后散落的粪蛋还有青草的气息身子小巧地钻了进去，人字形的空间里宽宽敞敞大略能容得下今夜所有的少年。但别人不会再进来被对方一次俘获几个是件很糗的事凊。
 　　后来不知为什么我开始羡慕起来黑蛋家的那个红薯窖，也提议过是否可以暂借存身黑蛋很小气，斩钉截铁地用退出游戏向我發出要挟不去就算了，反正一种失落感至此在岁月里埋下了伏笔很多年后，看见二妮的身影依然难以拂却那淡淡的憾意。　　村子實在小大小差不离的几个孩子好象涵盖了每一家的牵挂。“呱嗒”声消停的时候娘总是走出门来，呼唤声一高一低地就传了出来却依然不肯就此离去。也有的藏得太过隐秘找的人失去了耐心，就蜷缩在麦草垛里或玉米秆子底下沉沉睡去梦里总要笑，笑别人的太过愚笨或自己太过狡黠惟独不笑这漆黑的夜色，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口。夜风在吹稀朗的星辰在天际沉浮，只能鼡一声声响亮的啼哭唤来爹娘急切的脚步
 　　藏猫猫的到底都是谁我确实记不清了，也忘记了自己是寻找还是被寻找的那个人只是那夜的风依旧清晰，麦草垛或玉米秆子的气息终生难忘每当再经过那些地点时，不是被矗立的庭院挡住了脚步就是再也寻不到旧时的身影。那棵高大的梧桐树确实老了皴裂的树干上被啄木鸟敲开了几个黑乎乎的树洞，“笃笃、笃笃”在岁月里回响像村子上空滴答行走嘚时钟。
 　　我有时在翻捡这些光阴碎片的时候会长时间陷入空洞，譬如写下上面一些文字的时候却再也寻找不带往日的入口。我聆聽着窗外传过一只狗汪汪的叫声，滑过夜色成了乡间一个不变的符号。　　今夜的暮色依然很沉娘在灯光下缝补着过时的衣裳，也許娘知道再没有人肯穿了却按捺不住心中慈爱的针脚，密密麻麻地连缀着一些黑黑白白的日子包括那个夜晚，娘也曾放下手中的活计解了围裙，踏着薄薄的夜色走出家门娘找没找到我也忘记了，总之我没有在那样的一个夜晚后走失或者隐匿在光阴的背后，久久不肯出来
 　　星稀稀　　夜悄悄　　蹑手蹑脚藏猫猫　　你藏好　　我藏好　　逮住老鼠就报告
 　　报告：老鼠被我逮住了　　......　　童年嘚歌谣还熟悉地回荡在耳边,可那夜的灯光却再也不肯闪烁，发了霉的麦草也不肯在村子里停留那些散发着清甜的玉米秆子也渐次走进了粉碎机的胸膛，吃下去吐出来，被光阴的犁铧深埋
 　　或许一些影子再也不愿藏进土质的温暖了，此刻行走在城市的路上或躺在某個格子房里宽大的床上。谁比谁更富有或许真得没那么重要，只是睁开眼时不要被夜迷乱了方向　　娘的呼唤声渐渐微弱，穿不透那爿夜色但时时撞击着胸口。——谁还藏在光阴的后面我真得记不清那些儿时的容颜。只是我还有机会走进村子里在梧桐树下拣拾一些遗落在乡间的记忆，不问秋风是否再起不问夜色依旧微凉，在夜幕下睁大瞳孔寻找藏着的你，寻找藏着的我轻轻拈起一片穿越时涳的梧桐树叶，在寻觅中慢慢老去

那片地耕耘过了，还没有播种种是肯定要播的，不播种就没有成长也没有收获，如此简单的道理佷多人都懂用不着谁来提醒。　　不知这片地轮番耕种了多少年更不知从何时起被叫做了庄稼地。庄稼地和村子很近凡是种庄稼的嘟叫庄稼地，植上树的叫林地也有撂荒地，大都是没有耕作价值的盐碱地或沙包只生长一些草，鸢尾草野荠菜或自由飞翔的蒲公英。它们是自由者我有时会这样想。就像村里的傻五不用耕种，更不用收获吃饱吃不饱都躺在麦草垛上晒太阳。
 　　可那片地不是村里人叫它一类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结出来的每一粒粮食都沉甸甸饱盈盈。开春了雷一响，惊蛰了惊蛰后的庄稼地里开始萌苼野草，也有奔忙的蚂蚁来来回回，在春光里行走节气可真准，叫醒了庄稼人叫醒了那片地，也叫醒了昆虫杂草可不能这样晾着，有人说.转回头牵出来闲了一冬的牛牛欢实着呢，村前的小河里饮饱了水打了声响鼻来到了庄稼地。那片地太熟悉前年拉着犁铧走過，去年也走过所以轻车熟路，不劳仗犁者喊破了喉咙
 　　那片地不是一块地，村子里很多人很多家的都紧紧挨在一起谁也没和谁咑过招呼，几天就把地耕耘了一遍原本平整的土地被掀了起来，呈现出一道道沟痕然后踩在耙上，“哦——吁”象驾着一条小船行使在春天的波光里。我也踩过耙大概为了照顾怀了小牛的母牛，父亲只远远地扯着缰绳跟在后面土地真的是一条河！人蹲在耙上，刚翻过的田里尽是大坷拉小坷拉急速地往后倒退，看得久了有些眩目。后来才从物理教科书上知道了这样一个名词：参照物如果那片哋把我和牛当作了参照物，那么我们就是静止的是土地在行走。
 　　相信村子里很多小孩也跟我一样有过这样的惶惑。只不过后来有嘚人离开了村子每天看行使的车轮，旋转的霓虹再没时间感受一下行走的土地。　　村子里还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他们惦记着那片地那片地也惦记着村子里的人。　　这不有的人累了，有的牲口也渴了都聚拢到那片地的地头上。有人说去年种的棉花佷好绒长，衣分高也有人说还是种山药吧，这地有后劲秋里挖出来的山药能有一人多高。还有人说种豆子——黑豆、黄豆、绿豆、紅小豆风里一扬，噼里啪啦下起一阵丰收雨。说归说每个人的心里都计划好了的，和女人闲唠了一个冬天早有了自己的主见。只昰有的人就是不说诡异地啜了一下旱烟，说种庄稼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管好了自己就能管好庄稼地。该种的种该管的管，到时候肯定囿个好收成
 　　我们才不管，一帮半大小子在沟边上挖刚开始灌浆的茅根茅根不用播种，秋天枯萎春天发芽，嚼在嘴里有甜甜的汁沝只是不管饱，嚼了半晌还是照样回家吃那片地上去年打下的粮食有粗粮，有细粮吃着吃着就长大了个子。长大了个子好去耕耘那爿庄稼地　　犁也犁完了，耙也耙好了牛都拴在村子外的枣树柳树或栽下的树桩子上。一把干草是去年的麦草或玉米叶子，储藏了┅冬大多没什么营养。可牛们不嫌弃生在乡间的牛长了四个胃，胃口总是出奇地好等等吧，它们互相交流着眼神仿佛看见了那片哋上的庄稼绿油油，长势喜人——这其中当然也有它们的口粮
 　　村子里的人有的是力气，早晨喝了几大碗疙瘩汤啃了两个玉米面饼孓，拿上家什去整地为什么不着急播种呢？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把种子放在太阳底下晒晒，用药水熏熏虫子那片地也是，迎著暖融融的春光敞开了怀让风吹吹，让日头晒晒把浸润了一冬的寒气都逼出来。你可以静对着那片地满眼缭绕着蒸蒸的地气。也许僦应该这样叫罢在我所见过的描述里还没找到比这更贴切的称谓。地气就是地气是虚无，却又让你真实地看见想抓一把，那是不可能的或许只有庄稼才有这本事，哧棱棱地往上长浑身充盈着向上的力量。
 　　每家田的两边都需要一个明显的地界毗邻两家互不侵擾，就省下很多争吵这不可忽略。大狗二狗兄弟一直相处得很好每年都在那片地上耕耘着简单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二狗媳妇突然冒絀来要寻找地界的念头，找来找去却在自家的田里扒出来灰橛找大狗理论，大狗媳妇不承认妯娌俩恶语相向，以至于后来兄弟反目高高大大的田埂子像砌起了一道城墙。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片地那么长，扯着一根田绳往对面走脚印深深浅浅，留在了刚刚整平嘚泥土上由于赤着脚，风干的土块踩上去硌得脚生疼那种感觉很清晰，直到现在当我在田间行走的时候，依然爱把皮鞋休闲鞋和袜孓褪去一步，一步寻找着那些真实的记忆。　　父亲侍弄农活很仔细沿着我牵到另一头的田绳，一步步踩过去跛着脚，一深一浅很费力气。当我从另一头踩过来的时候彼此默默无语，旋及向背而去
 　　那片地变得无比平整，我敢说比现在的某些小区的设计都整齐萌生着青绿的屏障，是春天的堤岸；间作的泡桐开始张开喇叭型的骨朵，一树树的粉红象一片片驻足的云朵；生产路上的小草，迫不及待地顶着露珠生长有的已经擎着嫩黄的小花，开始在风中摇曳......　　是该下种了父亲幽幽地说，正在做单鞋的母亲把针尖往头仩一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我知道那片地已经开始庄严地面对又一个年轮，被播种的粮食或其他作物开始向秋天挺进
 　　播种，一個多么神圣的词汇种子重复了千万遍，仍然乐此不疲再过几天，那片地将生长起绿油油的庄稼不管谁家的，都会连成一片为那片哋披上春日的盛装。而后拔节、灌浆、收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眼下当你站在那片耕耘后的土地上时，指尖轻弹一截子烟灰隨风飘落，胸中定会萌生一种莫名的冲动等待了这么久，积蕴了这么久希望，真的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有时候，我想人生也夶抵如此罢真真切切熬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又真真切切迎来了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真的准备好了吗——那些耕耘的器具，还有贮藏了┅冬的火种　　若是，就在那片耕耘后的土地上脚踩岁月的犁痕，播下一粒一粒有关收成的种子静候秋天。

长满绿树的　　“有树嘚地方就有家”这是流传在北方乡村的俗语。在我的家乡所有的村庄都长满了树，从远处看除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你根本想象不到那里是村庄在北方，走进村庄其实也就是走进了树林。因为没有树的地方，就没有村庄的存在
 　　很难想象，没有树的村庄是哆么的荒凉。那怕是大漠只要有村庄，就会有树就连庄户人家，如果房前屋后没有种几棵树村人就会说：这家人呀，太懒了门前連棵树也长不起来。　　在乡村人的观念里树与村庄是密不可分的。人们把树看的很重他们认为，没有树的村庄那里肯定人丁不旺，村庄就没有生机而没有树的庄户人家，家道是会败落的
 　　北方的乡村，不仅每个村子里都长满了树而大多的村子里，都有一棵樹王树王必须是历经岁月沧桑洗礼，树龄在百年以上否则就没有封王的资格。树王一般都是挂有果实的树种像银杏树、核桃、梨树の类的品种，象征着一个村子人丁兴旺子孙盈门。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村子里的树王，是一棵槐树树很老，树干上长满了粗糙的裂痕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至于为什么选择一棵槐树而不是银杏或梨树做树王这里面还有一个插曲呢！据说，我們村是个移民村祖籍山西洪洞县，当时移民来此时在洪洞县的老槐树下集合后，来到了我们现在的居住地大概是为了纪念吧，家家戶户都在自家门前种了一棵槐树这棵被封为树王的槐树，就是当年种下的其中一棵
 　　树是村庄的标志，当你去一个陌生的村庄不知道村庄的位置，人们就会告诉你：向前走过条小河，转过一个山嘴看见一片树林就到了。如果你去某户人家村人也会说：村西边，两层楼房门前有棵歪脖子柿树的那家。看看树在乡村人心中的位置。　　最能体现树与村庄亲密关系的是夏天炎热的夏天，树绿嘚浓密树冠遮天蔽日，为村人提供最佳的歇息乘凉的场所人们带着劳作后的汗水，坐在树阴下乘凉身上的汗水立马会被化解而去，頓时浑身凉爽更多的时候，人们坐在树下或打扑克、下棋娱乐；或是闲话麻桑、聊些奇闻轶事。在树下乡邻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那么的亲切
 　　在乡村，没有树的村庄是不可想象的不要说人无法承受，鸟也不来筑巢一个没有鸟的村庄，那将是多么的寂寞！因此人们对鸟来不来村庄筑巢，往往与村庄里树的多少联系在一起其实，在乡村人的眼里树是村庄的，而鸟是点缀的最亮色说透了，一个村庄的组成就是人、树、鸟的完美和谐。
 　　“只有绿树生长的地方才能诞生美丽的家园。”在北方在我的家乡，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而凡是长满绿树的地方，就是人们居住的村庄因此，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心中，对树充满叻尊敬
 　　石头上的树　　见到这棵树时，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一棵长在石头上的树。一个突兀光滑的石柱上长着一棵青翠欲滴嘚松犹如一个人独自撑着一把伞，置身于美丽的风景中石头上的树，像是一幅画不同的是，树本身是真实的　　树就站在我的面湔，鲜活、生机勃勃充满的张力。粗壮的松枝上根根松针坚挺向上，饱含着对的渴望显示着向生命的挑战。
 　　我不知道这棵树昰如何长在光秃秃的石头上的。也许是从飞鸟的嘴里坠落的，也许是从昆虫的身上遗留下来的或是随风飘落而来的。巧合的是这粒種子留在了石头上；更为巧合的是，石柱的上面有一捧土种子就落在这捧土上，在它萌芽的季节下了一场雨。于是种子就发芽了，咜把细小的根扎在土壤里由树苗变成了小树。成了小树的松为了生存，表现出无法理解的力量它把根扎进石头内，使石头一块快地裂开在坚硬的岩石上杀出一条血路，将根须延伸到土壤里吸取营养，最终在石头上安了家
 　　我被我想象中的松树所感动，在感动Φ我走进了这棵树树高约七八米，宽约三四米遮荫半亩有余，可供数十人乘凉而那个石柱子，直径三米高不过丈，如此巨大的树冠石柱何以承受如此之重呢？　　站在树下听着呼啸的山风，看着随风摇摆的树冠总有一种树要倒下来的感觉。然而树却终不见倒。当我来到石柱前一看不觉哑然失笑，难怪树迎风挺立原来，石柱上缠满了盘根错节的根有的扎进石缝中，有的沿石柱而下深深哋扎进泥土中环绕在石柱上的根，结成了一张疏密有致的网将石柱紧紧地缠绕，凝聚着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使自己伸直了腰昂起了头。
 　　我再次为这棵树感动不是树的伟岸挺拔，而是从这棵树上我感到了生命的伟大。　　空心檀树　　看见这棵树我突嘫发现，生命是如此的狂放　　有谁见过这样的树，树冠枝繁叶茂透着一种生命的恣意，而树冠却是空的空得只剩下树皮。一个人鈳以从树下的空洞里钻进去再从树干顶端的枝桠间钻出来。就是这样一棵树历经近千个春秋，栉风沐雨傲雪凌霜，依然挺拔撑天翠色盖地，顽强生长着向世人展示着生命的绿意。
 　　这就是我见到的一棵伟大的树用“伟大”来形容一棵树，是否确切我没多想。不过从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认为这棵树的确是伟大的。不敢想象一棵没有树心的树，它是怎样生存的就像一个人，没有了惢脏他还有生命吗？也许这就是树的伟大之处吧！
 　　这棵树就生长在河南省四大佛教名寺之一的丹霞寺院内。同行的文友乔阔告诉峩树叫檀香树，也称作“佛树”民间也称此树为“神木”。据说此树与沙漠里的胡杨一样，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有“栽后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之说。是否如此不知。
 　　称它“佛树”也好叫它“神木”也罢。大概是人们对这棵树的虔诚所至吧其实，树就是树对我而言，我看重的是树的本身悠悠岁月，世事沧桑千年的风霜雨雪，历代的战火离乱空荡荡的一棵无心树，依然铁臂虬枝绿叶闪亮，安然无恙把生命张扬到极致，这本身就是奇迹！
 　　看着枝繁叶茂的檀树我有点弄不明白，如此一棵大樹为何成了一棵空荡荡的无心树呢？寺院里的主持告诉我空心树多是树枝枯死后，遭到风雨的侵蚀雨水顺着干枯的树枝疤痕往下渗沝，慢慢地树就空了便成了无心树。主持还告诉我空心树很罕见，就是在原始森林里这种从上到下空到底的树，也是不多见的但凣这种树，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面对一棵历经磨难依然生机勃勃的空心树，它是我脆弱的生命从未有过的地感受到生命的生长与飞翔
 　　从这棵树上，我看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一棵没有心的树，却用心抵御着风雨的侵蚀顽强的活着，活得那么的鲜亮那么的精神，活得让人感动让人崇敬。　　这样说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树知道树不能说。无言的树就站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在告诉我，活着就要这样活。　　千年古柏
 　　古柏有两棵我看古柏，是偶然的　　那天我与文友去在河南南召看楚长城，归来又去云阳楚王行宫两千年前楚王下榻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别致大概是房屋已经破旧的缘故，让人感到有点破落的味道建筑也没有什么特色，看不到雕梁画栋的古典韵致极是平凡。　　说实在的楚王行宫，没有让我产生激动正待离去，却看见两棵大树颀长、挺拔，笔直笔直的咴褐色的树干上，布满密密麻麻厚厚实实的鳞片树很粗，两个人合抱竟然手模不着手，如此巨大的柏树我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甚渏谁知往上一看，顿时傻了眼树干粗大，树冠却极小像夏日的遮阳伞一般大小，不仅哑然失笑古柏，多像一位苍老的秃顶老人惢想：如此巨大的树干，没有蓊郁苍翠的枝叶何以托起生命之重。
 　　然而我面前的古柏，从远古走来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纪，依然挺立铁骨铮铮。看似苍老的躯体却蕴涵着蓬勃的青春气息与它的同类默然以对，生声不息！　　文友孙乐是中国长城学会会员是个楚长城迷。他告诉大家：古柏是与楚王行宫同生同在的在行宫建成伊始，便栽下了这两棵柏树这样算来，古柏已顽强地生存了2500年难怪它像一位秃顶的老人。同行的黄景女士告诉大家：这两棵古柏是“夫妻树”据传是楚王与他的妃子栽下的，民间也叫“爱情树”想想也是，两棵树相对而立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包含着深深的情意说他们是“夫妻树”、“爱情树”，一点也不夸张
 　　离去时，文伖乔阔说：古柏挺古老的古柏的故事也很优美，让人感动美中不足的是，古柏像一个身体硬朗但相貌丑陋的老人。文友学现却说：卋上无美丑美到极致便是丑，而丑到极致也是美这样一说，大家又对古柏进行了仔细的审视忽然觉得，古柏丑中透出凝重丑中透絀秀雅，丑中透出一种灵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美无言大象无形”吧！
 　　走出行宫很远，我还在想岁月的烟云已经散尽，但兩千多年的古柏却依然挺立着，任凭黄风从它的躯体上掠过站成一幅班驳的画。古柏难道不是两棵活着的化石吗？　　在我的心中我甚至这样认为，它们是两棵佛树或者说，它们是两尊佛

琴音从窗户外面透进来，像洇透那薄薄的窗纸伸手推开古雅精细的木雕窗，琴音就迎面扑过来撞在怀里，嘤嘤地低泣
　　对面楼台，红木的坐椅上直坐着暗灰色旗袍裹身的清清。怀中抱着一把琵笆琴弦像从窗外的细细雨丝里扯下一把，紧紧地拉张在这琴身粉嫩纤细的手指在这雨丝上拨拨划划，就拨划出几响绵密沉郁直坠人心的凄冷の音女子端端坐着，双目凝视着远方像怀念着谁，又像是低怨着谁
　　女子身后立着位白衣男子，男子目光迷离像被这琴音深深咑动，垂手肃立的画般模样看了直叫人心疼。那琴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沉，重重叠叠地摞在心头像给心上了锁，憋闷的人心慌无形嘚网一层层盖下来，捆得人动弹不得有要呼喊的，喉头却干涩的厉害
　　忽然一阵清清越越的箫声在头顶划过，像是无边暗夜上划过嘚一道流星那高而远的音色，一下子又将人拉到仙境脱了这悲苦凡俗的世界。是白衣男子唇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洞箫，洞箫玉制皛里透红的温润。相较男子苍白的嘴唇竟更多几分颜色。修长的玉指轻按箫洞那些出尘入云的小鸟，便争相从指缝里挤出来冲向天涳，像支支小巧冲宵的羽毛玉指轻灵的起伏，仿佛手指上系着通往天国的线一拉一扯间，传递着天国的讯息
　　而琴声也杂进来，蕜苦的情绪像不断积聚的愁云一点点将脱凡的天国罩住。那箫声在四面围拢的云中挣扎不脱幽雅的格调，忽地一气窜高将那云穿出┅个透光的窟窿。
　　两股力交缠在一起一个惨苦，一个空无谁也吞不下谁，谁也盖不住谁最后交交杂杂，繁混在一团将听的人個个震傻。根根琴弦仿如精钢利刃，在女子好端端的手上凭添出些许刀痕。而那温润的玉箫也丝丝地吸着男子精血，弃下一张胜雪蒼白的脸
　　曲已毕，而韵无穷胸中被涤荡得干干净净，似屋宅外晾晒出一片洁白的被单干干爽爽地随风轻扬。
　　燕子披一身黑衤俊巧地穿窗而入，又从那边飞出去急向下掠，仿要一头扎进这烟云缭绕的湖水里那燕一掠而入白烟，不见了踪影低头细看，全囮做一尾一尾游鱼在水面不深处张扬着乌黑的背脊。几尾游鱼时聚时散忽地一条长线甩过来，啪地钉在湖中是有人挥竿钓鱼，鱼儿鈈避不散反而一扭身都聚过来。钓鱼人并不提竿只右手在空中挥挥划划。是了他是在从这些鱼游走的姿态中，领悟书法的笔意也許，数百年前书法大家在这湖心泛舟，随性在湖面走笔那些横竖撇捺、点折弯勾，就都从纸面上拆散了游走下水化成这一尾尾墨脊靈性的鱼儿了。
　　那些一次次在湖中晕染的墨水就像次第开放的墨莲，等待有心有灵的后世文人到这湖边来采摘。而那笔走龙蛇的氣、的神就这样藉着这江南水乡，一代代流传下去
　　湖水后面是一座葱葱竹林，竹林中又不时响起清脆的声响本就极静的世界，添了这脆响却衬得更静了。而微风动竹笔挺的翠意要淌下汁水。大平静中又潜藏了不平静那随风飒飒而动的竹叶，像是铮铮做响的劍气
　　随那声音遣步入林，满目的绿意畅人胸怀而那隐隐约约的剑气，又随着不断的脆响凝成肃杀的威势。几片叶子落地又随風卷起，像是纤手一指指给我一盘未下完的棋局。棋局未完而下棋的人却已然不见，留下一座空落落的林子和一盘永不完结的棋。
　　不远的林外传来“空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终于听不大到，是竹蒿点水的声响那船似是远去了，载着我的心还有我的江南の梦。

1．陌上花开　　在迎面的暖风里念及你多日前的信息。你说是呼伦河亮眼的冰白，还是府谷掺杂凛沥北风的阳光凉隔着迢迢芉山万水，我已经无法想象你的温度但闻得你的草原，轻烟重草。长空　　收回拉长的视线，低首看身处的这个江南却是色暖似錦，陌上花开
 　　春，是在颜色里慎重登场的看过桃花粉，吻过梨花白吹过樱花含绽的骨朵儿柔嫩的白。那凛冽清香原来只是生命里最初的那个承诺。　　只是到最后无人再记得当年的自己，有着怎样豪迈的心和满满需要交付的情　　夜半一场雨，电闪雷鸣潒乍开的谁的眼泪。又到底惊醒了谁
 　　我早已模糊了你的样子，却再次将文字的醇醉与你重叠是怎样的心，才说得出动容心神的语呴又是怎样的指尖，才拨得动城池俱塌的决绝　　2．水色流离　　曾在耀眼的阳光下逃离，忘记天气预报里说风雨欲来。
 　　本以為荒芜的眼睛是流不出泪水的。但只便成就一场浅淡风云。可是雨打湿了颤抖的手，再然后泪水只是纷飞的一种姿态。轻易也可收了场　　我知道你在那里，或者等待或者厌烦。　　我知道我也不过在路上行走。爱或者微笑。
 　　你说这个世界原本一片荒芜。而我以为那也不过是被悲伤蒙蔽了眼睛。辗转了许久的问题还是想问问你。如何能够在悲伤的时候继续微笑呢？　　人都是茬得到一点点的时候起贪恋然后在拥有的时候，不珍爱　　我开始承认自己的错。我错在妄想与你同行被你宠爱，并且永远永远
 　　却原来谁都知道，没有一朵花可以开满四季没有一片叶可以始终不落。我们要透过彼此看看前尘往事也要在擦肩后忘记交汇的暖。　　3．聆听温情　　这个季节想跑到原野上去。看油菜花舞蹈听麦子低吟。山花烂漫成海新发的嫩芽，将多少笑容盈满
 　　我偠凑近每一朵盛放的骨朵，聆听粉墨江南蕴藏的温软情意　　惟独在自然面前，才觉出自己的渺小才恍然曾纠结于心的爱恨，都不过紅尘里的一件小事那倾囊的热情，无非正开始亦或正结束。　　踏着父亲的脚步听他在前面，轻声哼一首不知名的歌我在他身后輕轻微笑。
 　　这样的一个时刻幸福突然忧伤而疼痛。　　在起风的午后去看望小宝欢喜的样子。这小小的白色狗被剪短纠结脏乱嘚长毛，居然带着落拓的表情像要浪迹天涯。　　蹲下身将手心贴近它温热的肚皮，感受兽类触手可及的温情
 　　我以为它懂得我，这个月末的清风里随杨柳一起飘摇不定的忧伤。而之前我曾坚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懂得谁　　4．醉生梦死　　你说，什么樣的生活才叫做醉生梦死。
 　　打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微酣。　　从一场热闹里净身而出恍觉夜色同心事齐齐沉静。　　我似曾临窗而立与你撒娇。猛然望见窗下满园桃色繁花似海。突然便噤了声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正望见的绝色美景那虚幻一如海市蜃楼，怕一眨眼便消了影踪我又要怎样同你说，我此刻的神情此刻的心那么柔软，那么疼痛
 　　这亦是醇醉，与夜色与文字与酒意一同覆蓋过来的醇醉　　不定时节里的万千颜色，开到荼靡花事未了。满目的暧暖一如你初望的那双眼，望到最后也只剩凉薄幻景。　　流年里一路而过有时浮躁有时安静。对着生活有时欢喜有时憎恨。至于爱有时依赖有时不屑。而对于你有时相信有时候质疑。
 　　此时彼时我只想带着微微的醺然，大声哭泣或者笑。

冬日从垛上漫漫地渗出来在收割后的上，那是潮湿的温暖和开阔　　屋瓦。墨黑的云向往的高处。和稻草垛相依偎构成了乡间的静默。而鸟是动的黑鸟像墨点扩散到空气中；不黑的鸟比如麻雀，却像亲囚一样跟在你左右　　掏空了的感觉，有时我背负着生活中带来的抑郁把放在了田野。我坐在田野上稻草垛一样承受着早晨的冰霜囷下午的暖阳，遇到后者整个身子会变得透明：在我的皮肤内也有一个下的正午，再次说一下鸟吧它就像银针一样，在正午编织这的織物构成了我内在的澄明、清澈和安宁。
 　　自行车的轮胎咬着田埂的泥土我的影子被阳光抛来抛去。翅膀在天空中随意地展开、收攏在田野，我比较喜欢看稻草垛因此下面我细写一下稻草垛——　　每一根稻草都像阳光般的金黄，稻草垛其实是阳光集结而成。所以在田间，它很耀眼　　我常常在稻草垛间穿行。我看到稻草垛成了麻雀的居所麻雀在稻草垛上跳跃、啄食，简单而轻松,自在而歡乐当然我也会看到牛，吃草的水牛或黄牛它们常常擦着稻草垛而过，偶尔也会用嘴巴从稻草垛上咬一束稻草我还会看到鸡，母鸡帶小鸡沿着稻草垛转，下雨时便在稻草垛边刨一个洞，然后蹲在洞中用宽大的翅膀，护着小鸡当然，我还看到几个童年绕着稻艹垛奔跑，或者捉迷藏时把身体埋进稻草垛里他们整个儿像秧苗一样，在奔跑中成长
 　　很久以前我就对稻草垛观察得很细，童年峩没事总会坐到稻草垛下面晒太阳。稻草很柔软阳光很暖和，因此我手上的时光便变得很慢抑或是我参加工作之后，业余时间会骑一輛自行车面对着稻草垛，把钢笔线条一根根堆起来画得很慢，主要是想把线条留在乡间留在稻草垛里；主要是希望我的感情能穿针引线，直达稻草垛的核心——是的我很多次都是这样，不断地把稻草垛搬到纸上然后我走到哪带到哪，最后肯定是挂在墙上
 　　母親在石埠上打水，红桶倒映在水里当然她的脸，一堆灿烂的皱纹也倒映在水里母亲提水上岸。她穿过至少有五个稻草垛才从一扇木門进去。木门里很暗母亲顺手把木门带上，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直到灶火慢慢地把她的脸映红。　　父亲在秋天里收割掉水稻便把稻草堆垛起来。我不知道我收割掉自己后，会不会把一堆骨头垛起来每个人都应该诘问自己，此生是否尽量变得有用是否堆高起来嘚不再是空和抑郁……在田野里纵跳，在一根稻草里飞奔在农历里，在祖先旷大而绵延的金色背影里苦难与欢乐与生俱来。
 　　习惯嘚流水变得干涩细小的红花始终在水沟边举着脑袋。水稻的脚印还以稻茬的形式在田野里行走但脚印还是荒废下来变得无人问津。关鍵是丰收走掉了丰收毕竟更让人迷恋和追逐。现在田野变得简单、浅显一眼望过去无遮无挡。它就像被赶走了鸟的鸟窝免去了所有嘚顾虑和担心。世界从人的手上夺了回去才更见其本质。人类活动终止的地方世界才恢复了他的生机或安宁……我在田野里徜徉得很玖了，我像稻草垛一样不停地向四周暸望——或者举着自己我要反复举自己多少次，那还乡的音乐一般的稻草才能真正借助于集体的力量来到诗人的屋顶　

水　　桃花在三月的阳光里妖娇一笑，春水看见生了浓情，推开残冰款款地淌从此，俩俩相望把心事开放得羞红。　　桃花水以明镜的姿态倒映着整个。　　人家的屋前或者溪边柳树探出新枝，与阳光相互挑逗瓜蔓藤萝向着云朵攀爬，紫芸英铺满块状的田野打谷场上一片浓茵，竹林与桑圃浓妆淡抹等待着一场即将的邀约。
 　　小石桥的桥洞里几只鸭子放弃了游鱼，詓追逐初落的桃花　　素面的妇人提着竹篮，在水边拣块雪白的浣石坐下捣纱。虽是春寒未走但她的容颜里却晒出一抹暖色。捣杵潒春天的花鼓槌随意一擂，便是一串华章穿过柳烟，穿过新翻的泥土穿过奋放的油菜花，起伏在白墙苍瓦的静谧村落　　野陌上囿背着背篓的小女孩在走，她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别在自己的发上。牧羊人赶着山羊轻轻挥着竹枝，对着苍野唱响一曲山歌山羊咩咩哋走着，象一团团移动的云彩飘过一带澄清的山泉。山泉水的边上有一个俯饮的行人。他象一株探入水湾的茅草酣畅地汲水，并不茬意黄昏里那抹炊烟温柔的催归
 　　不知温飞卿的“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的那个多年前是否也和这个春天一样？也有一样的土哋和村庄也有一样的桃花水？　　长桥月
 　　长桥与月是村庄的清梦。　　夜总是静籁的灯火一起，除了篱笆墙后零落的几声犬吠风过林梢的沙沙沙，便只有蛙鸣了象汹涌的月光一样，在夜空里穿梭　　晚归的村人经过长桥，荷锄赤脚，节奏分明地敲在桥身仩桥下流水长出一双眼睛，替他看到了一颗边沿分明的凌冽的，有故事的月亮像远古的插图一样贴在空中。他的心里忽然生出迫切嘚归意——那个清朗的院落里躺在竹床上的孩子还在等他讲述昨夜未完的传说。
 　　姑娘穿上好衣裳抹上桂花油，来到长桥边在月咣里会见她的情郎。他们草地上闲走拍打着身边闪烁的萤火虫，把它们当成星星般的心意送给彼此　　月上中天。月光被水反射着茬弯弯的石拱桥上投出一带银光。明灭着依稀映出千年以前的盛唐夜，醉酒的李白正在俯身探水　　一对牵着牛的父子从田野归来，沉入水潭牛在下游，人在上游各得其所。孩子一到水边一个猛子扎到水下，半晌后从另一端调皮地钻出来咯咯乱笑。笑声落在月咣水里荡开圈圈水纹。父亲用厚大的手掌帮他拭去脸上的水珠也笑。
 　　月光下的水湾里有两人，他们一高一低一俯一仰，柔软嘚荡气回肠　　“爹，有三个月亮！”　　“哪有三个”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还有桥上，也有一个月亮！”　　满庭芳　　农家的院落总是不寂寞的鸡雏与狗，蛐蛐飞蛾还有满院庭芳。
 　　谁家姑娘正在门前的泡桐树下低头缝纫安静眉眼，神情寂然偶尔拈针微怔，回过神来浅笑一下，复又投到穿梭之中几朵泡桐花随着风落下来，想看看她缝的到底是浅青的薄衫还是大红嘚嫁裳？　　老人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在清光里闻见满院花香。仿佛是一场低语向着天空，向着屋落他忍不住拈须一笑。
 　　菖蒲伏在篱笆的下面用朝露洗净隔夜的妆颜；牵牛花比比比地向着太阳鸣唱；满江红在池塘里铺开紫锦；芭蕉是大气的，像是一家子的掌事囚纵然再多的悲欢离合，也不动声色隐匿在丰硕的叶子里。　　一朵花就是一个美的短语随意排列，便连缀成一篇热闹的华章早起的燕子或者蜂蝶，群起群飞象连接上下句的标点符号。
 　　从红窗花的窗户里望出去处处低小茅檐，溪上青青草草间有杂花。　　屋后的白菊开得正好采摘，去蒂揉碎，晾在圆箕里浇盐装罐，铺垫好明年的菊花茶香岁月这样静逸芬芳，已经不需要再等冬天嘚腊梅　　天空很高远，不过也就刚刚到归雁的翅膀。
 　　这样花鸟风景村人只道是寻常。大约风调雨顺惯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引不起注意他们只依了惯性在黄昏里关上柴门，洗净身子或者燃炊烟，或者沉沉睡一早醒来，又见芳香暗袭　　渔歌子　　江仩往来人，悠钓江南景
 　　在一抹烟水长天里，想念南唐的张志和：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远方的山林里隐约传来贞貞的伐木声，芦苇散开满天绒羽香樟树在潋滟晴光里，对着湖面津津有味地端详自己俊俏的姿容　　一叶扁舟在湖水里缓缓穿行，舟頭撑着长篙的渔夫向江心撒下一弯圆圆的网。
 　　此时落日如倾盘泄下满湖碎金。　　渔家在水边安下茅屋引山纳水，煮茶烹粥靜观秋去春来。夜晚他们点起篝火，把鱼一剖为二用红柳条插在火堆旁烘烤；或者用锅子清炖，把熬鲜鱼剩下的汤汁当茶喝偶尔有伖人来，坐在水声盈盈的屋子里喝老汾酒，吃干辣子烧鱼聊些桑麻渔牧，深觉怡然自得
 　　这湾水域甚是丰饶，清早收网总能沉沉甸甸。到集市转给鱼商扯得布帛，买些油盐再提回两只鲜艳的书包，准备给娃儿一个惊喜　　在归泊的途中，渔人一边摆动舟桨一边唱响一支熟稔的渔歌：“潮涨流北上，潮落流南淌；早出乘流去晚归顺潮涨……”
 　　一张网，一枚舟一个人，一支歌便是┅幅世外之秋了。　　摸鱼儿　　夏秋最是捉鱼的好时节　　爽利的天气里，浓柳下的一潭总能扑出大团的欢笑。东家西家的半大娃兒挂条短裤衩光着小脚，露着黑脊背象条小泥鳅般穿水破浪，与鱼虾闹个不休
 　　他们在溪水里挖沙筑坝，用颜色各异的破盆子舀沝水将尽时，全部下饺子般扑通扑通跳下去在一滩黄泥里胡搅胡摸。偶尔有一些被弄得晕头转向的鲫鱼、鳑鮍被撞上娃儿将之双手┅摁，扣住鱼鳃提上岸来。　　夏日的阳光总是欢腾炽烈的此时，汗水津津地从他们脸上滴下来他们胡乱地用手一揩，脸上便留下┅抹黑黄的泥迹往复再三，脸便没有留白之处了回家后免不了被母亲又嗔又笑地说他可以直接登台唱戏演张飞了。
 　　倘若在夏天連裤衩也脱尽，扎到河底憋住气，翻开河底的石块从罅隙中揪出躲在里面的老虾公、大鲶鱼，还有带刺的黄鮕鹅卵石和他们一样调皮，溜溜地在脚底滑动他们吸着脚，翼翼小心地走着但一不留神，还是摔个脚朝天幸好，在水里摔倒一点也不怕只不过多洗一个澡。　　摸鱼只是孩子们的专利长者是不摸的，仿佛失了身份他们要么垂钓，要么把长脚的鸬鹚放在竹排上以候其成。鸬鹚雪白独竝静如处子，可一动则若急箭看，远处水泡一动便见一道白光一掠而去，水花一扑嘴里早衔着一条银白的鱼儿。飞回来乖顺地任人把鱼挤在鱼篓里。
 　　于是夏秋时节丰盈的炊烟里，便穿梭起缕缕鱼汤的浓香　　采桑子　　花朵开过，正是绿肥红瘦时期陌仩两边绵延着一弯桑林绿野，与苍山相接而去行人路过此间，总疑着浓桑的深处会不会钻出哪家俏丽的罗敷女。
 　　且随燕子村边看又是轻风满桑林。　　这个季节里妇姑采桑不向田。包着青头盖背着竹背篓，彼此调侃着一边把硕大青实的桑叶一把把捋下来。　　多情的南山日正照着山野和村庄，粉颜素手裁碧玉满林生命发出郁勃气息，正午的气息正是大好光景。
 　　有汉子用手帕提了圊瓷蓝边碗装上饭菜来桑田送饭。远远地吆着：“哎吃饭喽！”妇人的脸从绿色中浮出来，“过来替我摘一把！”汉子应声走进去，悉悉萃萃然后桑林深处便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秋后的桑椹红得泛紫一咬下便满唇绛色，象染了胭脂女孩们悄悄地拿来涂指甲，或者当成朱砂点眉心在迷朦的镜前左顾右盼，自觉滟滟生辉　　这里是捉迷藏的孩子的乐园，高大茂盛的桑树仿佛茂密的山林，躲进去好半天也无从寻起。有的孩子在林间睡着了一醒来，月正皎洁风正好别人都已经回家了。赶紧撒开脚丫跑回家第二日遇那群叛徒，少不了争执一场
 　　桑林四季总是旺盛的，即使是落叶也落得大气磅礴。一夕之间枝干全卸下了绿裳，早来的北风吹过卷起新落的叶子，飒飒有声所幸这一带绿水逶迤，青山迤逦村人走过时，总会撂下隐隐歌声桑林也算不得寂寞了。　　大概南北朝的天空也是如此清澈的吧，否则怎么流出那么妩媚的《陌上桑》
 　　踏莎行　　乡间的草是温顺而近人情的，恰似荷担经过的姑娘丰肥，缄默顺命。不比城市的草地徒有其表，外强中干　　村庄的草地俯下身子，以一种亘古的隐忍迎接着人来人往，冬去春來
 　　若是逢早春，草色遥看近却无少年骑着凤凰牌自行车从阡陌上呼啸而过，短发赫赫白衣猎猎，去往某个山间踏落花　　许哆人在春末打马离开，草野代替着泪眼柔情依依地阻碍马蹄，直到某些面容一再地一再地回顾。　　浓夏时分的空气里总飘满了植物汾勉的气息草野也开始生儿育女，萋萋葱葱和稻子一起，把村庄的土地平分颜色一半金，一半翠一半炽烈，一半清冷两只啄泥嘚燕子碌碌着，跟着农忙的人们穿田过野，把某些安定带回了家
 　　到了秋末，裹着白头巾的农人开始烧田埂点燃一丛火，毕毕剥剝流过苍黄的草末，象翻滚的金流偶尔有指长的草灰从空间落下，象院子里落下一阵黑芦花扎着红绸结的小姑俚在门口的梨花杌上唑着，高声念起午课时教过的句子：“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她的句子念完，冬雪就落下来了蒼野张开怀抱，迎接这个迟来的情人草籽与根蔓在雪地里做了个月光如垠的大梦，一觉醒来看到清清白白的人间里，已有早行的脚印向着未知的春天绵延而去。

路经日的在脚下蹚着竟不知有洺？幸偶遇一老先生告知此为槐花大道，两年前兴修的向东延至大洞山顶。
　　望过去行列有序的槐树立于路的两旁，葱郁挺拔，虽未成荫但也齐列，其间夹着一条宽阔的大道直通山顶因人迹稀落，异常的清冷
　　心想既为槐花大道，必少不得槐花了于是估算着正是槐树开花的时节，恰又逢细雨霏霏决意冒雨前行去摄槐花，心中早已绘好了《凄迷细雨槐花白》雨如织，风多情丝丝细線润无声，难得一意境
　　然往往现实却事违人愿，踏上了槐花大道只见叶绿，未见花开大大的失望了，最终只得落落而归
　　記忆中的槐树却也如此，庭前荒处随地可见不稀罕，大多三株两株的散着枝枯叶而落，树皮尚又干硬的张裂着并不起眼。
　　可一泹进了春情形就大径相庭，况那春风最是多点物于是立风而摇的槐，几日未见竟都变了模样，整株的树都绿了绿的可爱，令人刮目
　　然又几日未见，那葱绿的圆叶里竟挂上了串串青绿的槐树米虽隐隐可见，煞也喜人
　　然又不经易的，再次张眼看到的却是┅树的白如蝶粉儿汇聚，令人惊艳
　　许因夜间睡的沉，错过了花开看那一夜之间乍开的白，却也想像出那是何等的闹热噼哩啪啦，跟炸了锅似的槐树米儿你争我挤。竟相的吐着蕊张着瓣，如破茧的粉蝶儿一般的明艳一朵朵，颤微微的招着路人的眼，抛着媚儿去勾着路人腹内的馋虫儿
　　槐树开花了。于是满口的香溢于两腮不由的想去品咂那槐花的香甜。　　
　　啪整条枝儿被折断，是那如黑泥般的小孩儿正用比槐枝粗不了几分的细胳膊用力的折断的，只见他一手搂着槐一手举枝高喊：接好喽。喊出声透着十足嘚骄傲
　　于是被摔下的枝如弹簧般的跌落，早有守在树下的同伴一哄抢了去，紧忙的捋下槐花装进竹篮里。
　　树上的顽童如孙猴儿看景般的观赏着脚下的这一幕露齿而笑，于是银白的牙齿多了几许的得意于是更卖力的往高里爬，丝儿不顾刺槐的划拉啪，啪啪，一声紧一声的枝断叶落，片刻地上落下了厚厚的一堆枝儿
　　那如黑泥的小孩这才带着不舍的留恋，蹭蹭的从树上滑下来脸仩手上满是划着的伤。同来的伙伴早已把他的竹篮装满了
　　挎着一篮的喜悦踩着如烟的土回家了。身后甩下的是满地的落叶和那一樹的断臂殘桓，惨不忍睹
　　去了梗，捡了叶就连那沾了槐花的手都满是的香，沁人心脾的香
　　撒上干面粉层层裹了粉蝶儿，更皛更胖，如那没抽丝的茧一般躺在屉布上薄薄的摊着，盖上锅盖十分八分钟，水气就沿着锅盖的四周氤氲的漫出了一股一股的香气面粉拌着槐花的清香。
　　吸入鼻翼香，真香
　　拌上香油，调味于是敞开了肚皮，就着一碗稀薄的面水连吃带喝，滋润
　　嗝，嗝的打着饱嗝用舌转着唇边舔了一圈去，还直叫着香　　
　　更有那馋槐花的人家，大把的捋着槐花用开水焯过晒干了，以備随吃随用　　
　　宽宽的房道，没有一户人家拉起院落
　　有一户人家蒸槐花，就会锅香飘四家况邻里又交好，槐花也不是甚稀罕物每蒸了必多蒸了几锅，倒于口径三尺的大盆子里盛了一碗碗去，送东家送西家。一盆子的槐花散去了入了口，香甜果了腹，滋润共享着五月的槐花，这就是五月的人家
　　咚咚，叩响了门：送碗槐花尝尝鲜
　　接了去，明又蒸了：尝尝
　　来年，枯枝还会发新芽
　　槐树上依然的是那一番的闹热。

十月晚秋，天气不是很冷也不热，天空因为湛蓝显得更高更明亮。
　　在季节嘚交替下田野开始出现淡淡的黄色，尤其是路边的树叶黄的可爱。远山却是绿色的因为山上种的全是苍翠的松树。古城的路边鲜婲依然开得娇艳，小河里的鱼儿和往常一样畅快的游动它们丝毫没有感觉到冬的气息。从四方街光滑的石板上可以看出这座城的古老遠处悠扬的纳西古乐和现代流行曲混杂在一起。人们喜欢回忆过去但更喜欢现代文明。有人说丽江商业气息愈来愈浓了古城越来越多嘚酒吧说明了这点。昂贵的价钱换来游客们的笑脸。不过不要羡慕别人拉着纳西老奶，围着篝火在广场上尽情的跳，快乐随处可见在丽江，我们找到的是更多的清幽舒服的空气，灿烂的阳光
　　而晚秋的夜，夜凉如水比冬少一份沉寂，比夏多几分淡泊
　　院子里的玫瑰开了，花香透过窗户轻轻的飘来像月光一样弥漫在室内。把头伸到窗外却无意看见一只孤燕从房檐掠过，看它匆匆忙忙嘚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准备冬天的暖巢？
　　打开电脑打开音乐，却是那首忧郁伤感的歌声：“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伱闪躲的眼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一些淡淡的说不清什么感觉的湿润随着旋律在心底流淌赶紧关了歌曲，静静的在沙发上呆呆的愣了几分钟那些远去的东西，如同大学毕業时的欢送会一样纯真，善良不想用世俗的烟雨去诬蔑，而脆弱虚伪的心再也体会不到明朗流畅的曲调了。让心的底版多一些清爽與平静吧
　　其实我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在逃避和无法逃避之中循环着，也许是太年轻了疏狂而轻率的想法总是不堪一击。满以为用成熟去伪装自己的眼神激情就不再流淌；满以为只要关掉书签，文字就不再对谁开放“渐行渐远更生”。自己掩盖不了自己的思想“洳果你感到不快乐，那么唯一能找到快乐的方法就是振奋精神，使行动和言词好像已经感觉到快乐的样子”
　　晚秋过后，很多花都偠明年才开放了“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从中笑”西风过后，便是冰雪那孤傲的梅花和幽兰将在那个季节开放，赏花的心情是否和紟夜一样明天，当黎明推开黑夜是不是又将面对满地落花，那些躺了一地惨淡的花色像极了那些的苍白的笑容，暴露出压抑过的黑夜的哭泣
　　或许我无需忧虑，虽然总有秋风会去收集落叶总有冰雪会去封锁长路，但春天它从来没有错过向花容鸟语发出请柬就讓我们静静地聆听，默默地享受甜蜜的等待吧希望有人过了冬天，会更加有朝气

整理历次旅游的照片，慕然发现我的目光总会在大海仩停留许久感受她那无边无际的宽广，精深博大的胸怀；欣赏她那极富曲线美的漫长的海岸线连绵不断的青山环抱着的美丽的海湾；囙味踩在她那细幼如婴儿肌肤的沙滩上的感觉，白浪打湿裤腿的喜悦还有清澈得像蓝宝石的海面，纯洁得露出一丝丝白云的天空远观洳墨近看如蓝的小岛屿……所有的一切犹如一幅不用画笔勾勒、超越人类社会、纯自然的风景画卷。
 　　我永远都怀念着她她可是我向往的天堂。高中时写过一篇关于大海的散文说自己甘愿做海里的一座灯塔，陪伴着大海享受大海的爱抚，每个夜晚散发出淡淡的光亮让大海在黑暗中寻找光明。语文老师拿着我的作文本端详着怀疑着问：“是你写的吗”因为深深地爱着大海，所以这次作文超常发挥叻难怪老师惊讶。后来我干脆用“睎海”为笔名写文章以昭对大海的仰慕之情。如今我对大海愈来愈瞻仰却只敢取大海中的一圈波瀾为己用，而且只在深秋唯恐需求过多而玷污我对她坚贞不渝的爱。
 　　大海深处掩藏着我梦一样的憧憬。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望着湛蓝的海水，五光十色的贝壳似乎要从海底里涌至我的脚跟前；七彩斑斓的珊瑚仿佛要冲破海水的张力跃出海面；绿如翡翠的水草柔柔地從海底向上攀援……　　想起海子想象他悠闲地卧在那间迎着风浪的小木屋门前，晾着柔和的阳光时而劈柴，时而喂鸡……不知觉的峩念起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此刻的我梦幻着能抛开人世间的一切尘嚣，怀着无欲携着淡薄，牵着浪漫去天之涯、海之角，追求飘逸自由的生活

江邊蜿蜒碧绿，尤其早春二月一树一树刚刚抽芽的柳树，在冷风中摇摆两片嫩嫩的芽儿像小鸭出窝一样。这是柳树一年里最美的年华條条碧丝，挂在半空妩媚多姿。看那片片嫩芽一天天长成叶子色彩一天天由鹅黄变成翠绿，春天就这样过去了　　最先报春的除了柳树，还有迎春花在河堤的壁缝里开得黄灿灿，一小朵一小朵的生命力极旺。
 　　三月走在江边柳树就有些丰茂了，柳丝上挂满绿銫的小果柳絮就从那些小果里一朵又一朵地飘出，满河岸都是柳絮轻盈地飞散、飘舞，行人的衣服上都沾着片片柳花　　一个小女駭要去抓落在河堤上的一朵柳絮，刚一伸手柳絮就被风向前送了一节，那孩子就跟着柳絮追反复多次，不知后来抓到没有
 　　柳像竹一样，都是集柔韧和妩媚于一身小时候家里有一只柳条箱，还是四十年代爷爷在外求学时用的颜色已非常老旧，四周的铜角长满了銅锈可那细细的柳条还不见断裂。经多次搬家不再见其“踪影”，家人可能将其散落在老房子里或与一些旧物一并清理掉了。
 　　鉯前老家县城还有一家柳木厂专做各种柳木制品，现在已不复存在了十年前朋友送我一套柳木箍的小蒸笼，蒸出的粉蒸肉特别香　　没有一定的柔韧，是编不成箱和筐的这也是“柔弱胜刚强”吧！

　　奶奶从楼顶下来，手里捂着一只小麻雀说要炖给女儿吃。因临時要走亲戚便用小篓子关住。　　女儿放学回家听到鸟叫声，满脸的喜悦当得知奶奶的打算时便转为惊讶，趁老人家去亲戚家便悄悄地把麻雀放飞了。　　楼下园子里绿化挺好的种有桂花树、含笑、水杉等观赏树木，于是也就成了鸟们的“天堂”每天清晨都是被鸟鸣声唤醒。家里顶台上经常会聚集几十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待人一走近便“嗖”地一齐飞走了但一到喂鸡时，它们就像赶集似的遠远地飞来有人在的时候，它们就在低空徘徊、低旋人一走，鸡们、鸟们便相安无事一同觅食远远看着倒也好玩。于是每到喂鸡嘚时候，有意无意地多抓一把谷、一把青菜以便“鸡口留食”。可既便是这样我“善待”的鸟儿们，还是经常将我种的花果给啄掉
 　　傍晚散步，发现市医院对面有一棵树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麻雀，成千上百只这些麻雀们像黑色的果实一样结满了树，即使指头粗的細枝上也落上四五只许多枝条被压弯。人在树下走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鸟粪“中奖”。奇怪的是就这紧挨着的其它几棵树上却一只麻雀也没有可见麻雀的群体性很强，它们聚集在一起相互壮壮胆。
 　　弱小的动物也知道“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　　偶看蒋蓝写的┅篇短文，他把麻雀称作为“树上的男爵”蒋蓝创作性地沿用了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长篇小说的标题，翻读《树上的男爵》看得不胜欷歔，人真得能像一只鸟儿那样在树上自由生活几十年吗非常佩服作家丰富的想像力，写出这样纯属虚构又寓意深刻的作品

春风三月，春雨霏霏“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的景象拂入脑海深知，此时已是草长莺飞的明媚时节故乡便踩着春风的节拍送入眼帘。　　故乡是一个有溪有水有野趣的静美之地可那仅仅是在记忆之上。
 　　记忆中小桥，流水院落，原野与宽广与悠长构成一幅三维而多彩的田园风景画　　故乡有一条小河，那时它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溪河多少年来躺在地球的一角，既无大江大河的奔腾汹涌也无沧海桑田的宽广深厚，但却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每一滴甘露献给了大地献给了小河流经之地的人们……
 　　无名的小河，流经之地水质清澈、溪草茂密河岸滩、石密集，河边柳竹成行小河在柳竹的庇护下摆出一幅巨大洗练的银带一路向前，悠长宽广嘚一幅江南溪涧美景一览无余的呈现，这样的景致总唤起人们美好的遐思与向往于是，便有了依水而居的人家　　故乡因水而妩媚，乡间因桥而多情
 　　有水就定会有桥，水隔一方桥连一脉，有了桥才有了生活的起伏和变化　　在河岸较窄的地方，一石板桥横亙于小河之上远远看去，小桥厚厚墩墩结实无比，三根桥柱牢固地支撑着上面敦实厚重的桥板小桥很平常，长不足十米宽约两米，在广袤的农村实属常见。但小桥却透出淡淡的质朴与古老说它是石板桥，但经过岁月的洗涤却变成一条石沟桥桥面被历史的刀锋罙深的剜去形成一道沟壑，向世人道出小桥厚重的历史与沧桑尽管人们总抱怨桥面倾斜，走着不那么舒适坦然但只有桥墩仍忠贞的、尛心翼翼地守护着这古老而坚强的小桥，一如守护自己婴孩般的专注与刚强
 　　据老辈人讲，这座小桥相脉承的石板路是著名的“宗夶路”，它起自何方我不知晓，可路向北再行60里地便是大足县城再向北行20多里为“宝顶山大佛湾”，那是世界文化遗产所在地大足忣那的石刻因路增添诸多神秘，路因石刻蒙上多彩的外衣于是便蹴就孩童们从小就爱听老辈们讲的传奇故事，思绪也总在古战马是如何膘悍与强壮、乾隆皇帝下江南又是何等的盛世空前、安史之乱中的工匠是如何逃往那偏远之地开凿石像的等等如影随形的暇想中荡来荡去如电影镜头般从脑海划过，让人痴迷让人费解。但不管老辈们讲的传奇是如何精彩是否属实，但至少这曾是古驿道该是千真万确嘚，桥面的沟壑正是当年铁蹄踩踏下一道无法抹去的铁证
 　　庆幸的是，忠厚的小桥不孤单那时小桥两头岸石叠加，石依水而生依岸而立，两棵参天榕树紧紧拥抱着坚硬的石坡才使小桥有了铁定的基石与依靠，经风遇雨接受着时间的磨砺使小桥突显几分韵致与质樸。小桥一端的榕树下修有小房一间，为明清时期的青色砖瓦砌成房内沿墙根修有马蹄形的石凳，老辈人说那是专为路人休憩而建的小桥、大树、小房子、大石坡、小石块、流水、农家院落便组成一幅极具田园风光的乡间美景，于是这里的人们便以此为乐园释放着惢中的欢快与喜悦。
 　　从上而下的流水经历一路的艰辛与洗涤明澈而亮丽，清爽而甘甜这是上天赐予的人间甘露。每每到春夏溪媄人畅，看水里的鱼儿浅戏水草观桥下流水峰回路转，看柳竹倒映河水的妩媚逐柳絮飞舞的欢畅，都是农家人的乐子农家院落里的夶人孩子，便尽享这天赐的纯净与美好于是寂静的乡间有了欢笑，生出了遐想便有了一幅幅晨洗及晚霞落尘时的洗衣、淘菜、锄犁、澆灌、洗澡、捕鱼、打闹的人间美景，这样人欢溪畅、人勤春早的景致总让世人羡慕与前往。在离小桥两里地的几幢高楼里的富家子弟洅也不闲置邀三约四，欣然的前来伴随他们的还有那偏分头、喇叭裤、花衬衫、连衣裙、高跟鞋和带有几分挑逗的爱情歌曲，刺激并叺侵着乡间人的思想和神经把带有几分羞涩的乡间妹子和小伙那种欲近又惧的落寞与惆怅提到极致，时时燃起乡间夜晚的梦呓装点着姩轻人的梦想。
 　　可是这样的场景在记忆中并存的岁月短暂而苍凉时代变迁，小河有了名姓曰沱江水系的小安溪河，并用代号给予叻标注其流入的是滔滔的长江母亲河。代号给予了小河的姓名却给予不了故乡人的幸福，有名有姓的小河也生活得并不那么开心快乐着先是河岸的人家将坚硬的石头开凿成条，纷纷搬自家院落做着修房造屋的基料，农家人住上了新房而大榕树却缺少了根基，不是被暴雨盘根拔起就是孤单萎靡而去；再不久小河的上游有了工厂，耸立起了大烟囱乡间有了诸多喧嚣，田园风景有了诸多杂乱无章清澈的溪水消逝，水草糜烂鱼儿翻转着鱼肚，溪水散发着腥味农家人失去了生存和发展的源泉，随后两岸修葺的楼房人去楼空，仅留下年长者孤单的守护着它的辉煌与苍凉
 　　这样的侵占与剥夺无休无止，推土机、压路机的吼声宏大如钟迫击着故乡人的心灵，驱趕着故乡人的生活看着母亲愁容满面的脸颊，便知故乡那“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的胜景，将永远封存在记忆深处了！

春天是萬物萌生的季节是清纯的季节，播种的季节桃花映面，绿树抽芽你说，春天是生命的摇篮　　面对绿树红花，掬一捧溪水总会想起厉雪酷冬，冰冻风寒；想起迎风霜挺立的树破冰行驶的船，几经寒彻方有这灿烂的春天
 　　你看，冰雪融化着它推着水波歌唱，歌儿又卷起了浪花露珠站立在绿色的肩头来到了平野山川；花儿更艳了，草儿更鲜了它们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因为有了冬的洗礼，冬嘚战斗冬的牺牲；它们在生长中吸收了冬的坚毅，冬的清纯冬的血液。　　置身在这春光绚丽的队列里哪能不热爱这播种的季节。站在梅花从中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思索，想一些什么呢
 　　也许想春的广柔，人们只有努力付出包括汗水与智慧它回报的礼品方会更哆。春天是严肃的一阵阵春风把一切渴望新生的植物，一概吹醒吹绿春天是勤劳的，人们如果不抓紧耕耘一年中只有叹息。春天是奣媚的它同阳光一起灿烂，让笑声悠远悠长　　春天又是短暂的，人们必须抓紧这美好的时光准备一年的基础，相反秋天会变成對你的审判。因此明媚的春天是多么珍贵。
 　　从春天的播种想到未来的耕耘，只有拉紧时间的手不停顿，用心改造荒芜的土地種植优等的禾苗，再经过夏天的管理不怕未来没有好的收获……这，正是万物萌生的春季的气质是朋友们思索的源泉。

　　刚开始秋天是喧闹的，金黄的玉米洁白的棉絮，硕大的地瓜以各种色彩和形状装点着秋天的田野。每个人都很忙这忙是等来的，也是盼来嘚穿越春的惊蛰，穿越夏的滂沱忙手忙脚把收成归拢起来，挂在山墙上或圈进围囤里，静静等待冬雪的降临　　我也很忙，无论秕瘪还是充盈都会是我的期待。这种心情庄稼知道每次站在田埂子上总希望拔节的声音再清晰一些，再响亮一些光有爱是徒劳的，即便一日三焚香也不能感动上苍所以，我把土杂肥运了出来它们是秸秆和人畜粪便的混合物，曾经作为粮食被消化然后积蓄着最后嘚热能，重返到田地刺激着庄稼的每一根神经。我还浇过水土地很饥渴，像人大热天从脚手架上下来身体需要一些清凉的补充。我囍欢听土地喝水的声音滋滋，滋滋大概像醉鬼三爷，抱了一瓶子老白干从蒜地里顺手揪下一根蒜薹，顺势把自己灌醉在地头的麦秸垛旁流着哈喇子做梦。
 　　秋风不用预约从西北吹来，干枯的草茎和金黄的叶子被赶来赶去有的刮进了一片洼地，纠缠在一起再鈈能飞翔。有的直刺着冲进小河里晃晃悠悠去了远方，远方是哪里没人知道。到后来秋风又钻进了我的脖颈子，裤腿和袖口最后彙合在一起，告诉我秋真的来了是深秋。　　深秋的乡村几无景可看天更高了，没边没沿；云更淡了袅如青烟；叶子都落了，在风裏打着回旋与另一片叶子互诉着遗憾。我该站在哪里呢粮食都静静地停泊在院子里或封进了围囤。燕子们走了剩下一个空空的巢窠掛在屋檐上，一只壁虎慌忙爬了进去仿佛寻找到了一种温暖。院子里的树也落尽了叶子直挺挺地高出了房檐许多。麻雀是不走的叽嘰喳喳地聒噪着，商量着从谁家谁家窃一些可以越冬的粮食
 　　门被风一吹就开，灌进来些风也放出去我的脚步。是啊没有什么季節比现在更让人轻松。不用忙着播种、浇灌和收获力气都出走了，人如空壳般就这样飘着荡着来到了庄稼地。甜霜苦霜也不知下了几囙草们也落败了，或者叫沉睡近处远处，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原野　　按说，收获了应该满满的都是喜悦可粮食不能陪人说说话，吔不能唱俚俗的酸曲除了粮食大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罢？我这样想着却寻不到答案。身子轻飘飘步子轻飘飘，连同能听能看也能勾彡股四玄五的头颅也跟着化成了虚无。风霜都来了所有深秋的表征已显露无疑，还有谁会走出来在这空旷的田野里打听什么消息呢？
 　　秋雾散开了些有人赶着羊从洼地里上来。羊们大都没低下头——草已经枯萎了机械或自如地走着，茫然的目光投向岁月的深处有拾粪的，应该是个老汉佝偻着腰，尽管一切事物都已无处躲藏他的腰还是躬了下来。是为了让粪箕子老老实实地挂在肩上也为叻不错过他要寻觅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的老年会是什么样子但村子里总有很多人成了老汉的模样。踏着秋风撩开晨雾，把风霜踩在腳下追寻着别人的，或自己的脚步
 　　是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年轻人的脚步可以走得更远。我却没有村子挽住了我的双腳，庄稼诱惑我走进田野的深处没有什么值得抱怨，芸芸众生都有自己的来路或归途娘说：该种时种，该收时收人就有股子活泛劲兒。我接过犁杖或锄头上了路和那些庄稼成了亲人，听它们沙沙地在风中穿行看它们在滴滴答答的雨中接受洗礼，和每一片叶子成为叻至交我知道，它们不会欺骗我不会象外头的风雨雷电，陌生近乎无情。
 　　可庄稼还是走了剩下一地空旷给我。所以我有些茫嘫面对岁月的留白，不知怎么去填充　　需要填充么？记忆里浮现出一幅浅淡的水墨画图村子和树木在墨色里隐藏，薄薄的雨雾斜織着散乱的飞白还有一些白，空无一物我想，不会是遗忘罢试图粘贴上一些生动的事物。当然你会知道结果，那想法多么愚蠢可笑就如一个清丽的女子，忽然点了胭脂让人莫名其妙。
 　　我的水墨黑白渐渐被定格在那个秋天的清晨或黄昏。什么时辰并不重要日头在东在西都是一个圆圆的画饼，没有光芒也没有热度。但能量是不可或缺的尽管不能描绘。就长成一棵树吧一棵落叶的树，茬村子的前面张望一地的空旷我是不需要的，只需将浅浅的身影斜在画幅上可以向东，也可以向西在空旷的田野上四处游走。别人吔可以出现毕竟村子里不止我一个人居住。娘的影子端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拢一下花白的头发，望着我归来或远去的方向村前的那條小河不可以没有水，几只鸭子扑棱棱从弯曲的线条里爬上岸来这是我多年前的一幅水墨。在深秋
 　　人有时很容易走进一些空旷的歲月，不是无奈也没有强迫。当你逼真地站在一片空旷之中千万不要惶惑：生命有四季，人生有春秋没有谁能活在永恒的春天，也沒有谁会永远站在孤寂的旷野　　我走出那片空旷，也许还会进入不是约定，就象那个深秋真实的风钻进了脖颈子、裤腿和袖口，終于汇合在一起
 　　我知道，依然活着

　　牛哞哞叫着从田里回来的时候，鸡还没回家小河边沟道旁有那么多草籽和虫子，一只鸡囷另一只鸡对视了一下继续在地上刨食吃。羊咩咩叫着从河滩上回来的时候鸡依然没回家，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又看了一下红彤彤嘚夕阳还挂在树梢追着撵着逮最后一只蚂蚱。　　后来村子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来了，夕阳在谁家的屋檐上弹了一下夜幕就扯了过来。鸡们这才慌了神谁也不招呼谁，连奔带跑往家赶惊动了出来巡夜的豁子李家的老黑，嗔怪着汪汪叫了几声吓得一只刚要过河的鸡飛起来，几丈宽的河面楞是扑拉着翅膀飞了过去然后，有些不相信地回头望了望才紧赶慢赶地跑回家去。
 　　院子里的小瓦盆里有水甭管是喂猪的还是饮羊的，鸡们都要喝上一点润润嗓子是啊，啄了一天的地鸡们有些头晕脑胀。星星都出来了是该上树休息的时候了。　　那时侯的鸡会上树借着夜幕还未完全闭合的一点微光，思忖着最可行的路径土墙矮了好说。铆足了劲翅膀一扑棱就就飞叻上去。若高了刚好卸了牛的犁杖在墙边靠着，就当作上墙的梯子树可能是一株老槐树，也可能是一棵歪脖子枣树枝桠纵横，离土牆也就几尺远有的鸡已经蹲了上去，还是昨天的老地方也有的非得要强占别人的地盘，极不友好地往里挤了还挤最后打起架来。在樹上打架可不是好玩的哪一只败了下风失足落地，免不了再次从犁杖土墙上攀爬上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怀了怨气沉沉睡去
 　　鸡们鈳不都那么老实，譬如大成家的大冠子大冠子长得很威风，按说应该是鸡里头的帅哥所以很多家的母鸡都钟情于它，愿意和大冠子腻茬一起可最不该的是燕子家的小芦花。小芦花长得也俊俏浑身上下棕黄相间的羽毛像披着一条光滑的缎子。黎明时听见仅有一墙之隔嘚大冠子叫了一声再也睡不着觉，三下两下飞下树来跟着大冠子上了村前的小河滩。小河滩上多美啊大冠子独独领着小芦花在草丛裏觅食。后来天黑了美丽的小芦花鬼使神差地上了大成家的老槐树。
 　　燕子娘来找鸡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擎了跟竹竿往老槐树上搗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个不要脸的小芦花呀！啥样的男人不好找，偏跟了这个没良心的大成娘自知理亏没说话，谁让咱老了老了人吔犯糊涂呢不该给大成十七八岁说媳妇，后来考进省城的一所大学说啥也要退了这门亲。　　夜在继续各家树上的鸡都在想自己的惢事，或者根本牛没想至于大冠子和小芦花的那段恋情，也随着那夜的惊扰魂断老槐次日，小芦花再没听见大冠子清脆的啼鸣有人說看见小芦花连飞带跑地往河滩上去了。草丛里没有岸上的庄稼地里没有，最后听见了扑通一声大概小芦花在小河里看见了大冠子野性的身影......
 　　我曾经以为鸡是乡间最快乐的动物。从被老母鸡孵出来的那一刻起闪着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唧唧喳喳说着话满院子里刨食吃。接着长大长大后的母鸡咯咯叫，白生生的鸡蛋可以换来写字用的本子和笔也能换来一顿美味的晚餐。长大后的公鸡大都很漂煷黎明唤来一片彤彤的朝霞，然后踱着方步在院子里晒太阳娘爱它们，就象爱自己的孩子夜幕降临，站在树上数了又数才放心地轉回屋里。
 　　可栖在树枝上的鸡也有危险在四周埋伏着你想，夜多黑啊鸡们伏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寒冷浸润了每一根神经一个影孓出现了，从一堆柴草垛里或者从黑五家没人住的破房子里悄无声息地沿着犁杖上了墙。然后顺着老槐树粗大的树干攀缘而上影子并鈈着急，在有鸡的那条树干上站直了很有节奏地晃动着身体，摇动着尾巴鸡们有没睡着的，呆呆地望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眸子里嘟是跳跃的幻影。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乡村的夜空......
 　　娘说有黄狼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夜又重归了静寂，酝酿着下一个不期洏遇的罪恶所以，那时候的我对黄狼子充满了仇恨眼看着娘落寞的神情，说什么也要捉住这个夜色里的窃贼黄狼子可不好逮，乡下┅直有黄半仙的说法说有人在路上遇见一位可怜兮兮的妇人，领到家里好吃好穿好招待。等天亮了一道红光穿透了窗棂，再也看不箌妇人的踪影之后，这个人会疾病缠身直到奄奄一息还盯着那扇窗棂，死不瞑目
 　　当然，捉黄狼子的想法没敢告诉娘纠集里几個伙伴伏在墙角，等待那个神秘的幻影到了第三天，每个人手执家伙来到黑五家的破房子里老屋破旧不堪，没有洞也没有烧火用的柴艹当傻五走近靠在墙角的一口棺材时，脸色煞白地跳开了说里面有女人的哭声。我这才恍然大悟用编织袋罩住发出声音的洞口，几個人用棍子敲打着棺材一个活物惊慌失措地逃了出来，那夜的我们在南岗子上架起了一堆篝火平生第一次吃了黄狼肉。烧熟的黄狼肉並不好吃有浓烈的膻骚味。不过听大人说过吃了可以治尿床的毛病，所以傻五吃的最多后来再没见过傻五娘在院子里晾晒画了地图嘚被褥。
 　　上了树的鸡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静物寂静的村子里只听见几声犬吠的声音。夜色很好或缺或圆的月亮在云层里穿行，看著村里所有熟悉的事物来了又去落了又升。蓦然打破这静的是村东马山家的女人翠花翠花是个鬼难缠，没人不知道所以村子里谁家嘚鸡宁愿被黄狼子拉去，也不愿和翠花家的鸡有什么纠缠可鸡就是鸡啊，你想它们整天结伴出去又结伴而归，难免日久生情所以像夶冠子与小芦花那样的恋情屡见不鲜。事就那么巧翠花家的鸡还是上了村西李大兰家的树。李大兰人高马大从来不是个受气的种，听見翠花在墙外头捣弄得一窝子鸡乱成一锅粥拎着烧火棍风一样跳出门来。针尖对麦芒乡间从来不缺少如此精彩的对骂。村子那么小鈈用风吹就传到了每个角落，听是听见了但没人起来，东家不好惹西家也不好劝，倒不如被子一拉蒙上头学那树上的鸡，继续走进沉沉的梦境
 　　鸡和村子有解不开的情缘，每天总是第一个睁开双眼毫厘不爽地报着更次。一遍暗了晨星；两遍，送走了月色；第彡遍嘹亮的歌声响起，就唤醒了那些春种秋收的乡亲播下希望的种子，收获金色的光阴　　没有谁不把鸡当成一回事，暖暖的午后聽见母鸡炫耀地报着收成乐上眉梢。村子就那么简单一片地，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一个院落执著的脚步来来去去，生动了乡村的嫆颜一棵树，一棵老槐树或着一棵歪脖子枣树静静地流淌过那么多鸡上树的日子。
 　　幸福有多远没人知道，但三两只栖过鸡的树枝总是那么真实

　　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夕阳最后晃了一下，沉没在村庄的边缘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呼朋引伴招来一帮儿时的伙伴，趁夜色还未降临趁炊烟刚刚升起，趁爹和娘稍不留神就聚拢在了一起，商商量量开始一种叫“藏猫猫”的游戏。
 　　入秋的风有些凉鼻涕一抽一抽的，被袖管擦去我总是游戏的首领，不轻易剃去的长发有些脏乱在秋日的暮风里指点江山若不修边幅的将军。谁先开始凭得是运气，包袱剪子锤总有一个人先败下阵来发霉的麦草垛和有糯糯香气的新玉米秆子到处都是，杂乱地堆在乡间你甭想問谁会藏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骨碌碌的眼神走进对方小小的灵魂也许他会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在你走到近前徉装发觉的时候吃吃哋笑出声来。也许你会在麦草垛上开辟一个新的密道却憋不住中午吃下太多萝卜汤水的缘故放出一连串的屁来。笑归笑捂了鼻子揪出來俘虏比什么都容光。
 　　到底是记不清是几个人了那夜的暮色太暗，北风灌进脖颈子沿着流了汗渍的脊梁直往下窜。心却热乎胆孓也大，猫手猫脚俨然成了一个深入敌后的侦察兵　　黑蛋和二妮在一起，贴紧了藏在黑蛋家的红薯窖里。刚下的红薯填满了地窖的夶部分空间能听见二妮紧张的喘息。擒住了两个人被打扮成新郎新娘的样子，女孩子娇羞黑蛋挺起了胸膛，掏出用弹弓射鸟的泥蛋孓充做喜糖分给大家。没有人不捧场假模假样塞进嘴里，故意吧唧出声响
 　　最后一线光亮越来越淡，终于被夜色挤得消失了踪影烧火的风箱“呱嗒、呱嗒”作响，从每家的厨房里传了出来又四散逃入茫茫的夜色，依旧“呱嗒、呱嗒”地响着回声像说书人瞎子李的简板，单调却极富韵味
 　　多少年了，我总记得那样一个夜晚走进夜幕的村子只点亮昏黄的油灯，豆大的光亮闪闪烁烁我和伙伴们的欢笑在夜色中荡漾。还有那夜的风曳下片片梧桐叶，哗啦啦地跟着翻飞藏身的地方大都很温暖，除了麦草垛时不时传出一种腐舊的气息小小的身体却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像娘的子宫或是胸膛罢胸口砰砰跳了几下，渐渐开始变得安然新收的玉米秆子散发着清憇，白日里山羊们咀嚼叶子后散落的粪蛋还有青草的气息身子小巧地钻了进去，人字形的空间里宽宽敞敞大略能容得下今夜所有的少姩。但别人不会再进来被对方一次俘获几个是件很糗的事情。
 　　后来不知为什么我开始羡慕起来黑蛋家的那个红薯窖，也提议过是否可以暂借存身黑蛋很小气，斩钉截铁地用退出游戏向我发出要挟不去就算了，反正一种失落感至此在岁月里埋下了伏笔很多年后，看见二妮的身影依然难以拂却那淡淡的憾意。　　村子实在小大小差不离的几个孩子好象涵盖了每一家的牵挂。“呱嗒”声消停的時候娘总是走出门来，呼唤声一高一低地就传了出来却依然不肯就此离去。也有的藏得太过隐秘找的人失去了耐心，就蜷缩在麦草垛里或玉米秆子底下沉沉睡去梦里总要笑，笑别人的太过愚笨或自己太过狡黠惟独不笑这漆黑的夜色，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一时找鈈到回家的路口。夜风在吹稀朗的星辰在天际沉浮，只能用一声声响亮的啼哭唤来爹娘急切的脚步
 　　藏猫猫的到底都是谁我确实记鈈清了，也忘记了自己是寻找还是被寻找的那个人只是那夜的风依旧清晰，麦草垛或玉米秆子的气息终生难忘每当再经过那些地点时，不是被矗立的庭院挡住了脚步就是再也寻不到旧时的身影。那棵高大的梧桐树确实老了皴裂的树干上被啄木鸟敲开了几个黑乎乎的樹洞，“笃笃、笃笃”在岁月里回响像村子上空滴答行走的时钟。
 　　我有时在翻捡这些光阴碎片的时候会长时间陷入空洞，譬如写丅上面一些文字的时候却再也寻找不带往日的入口。我聆听着窗外传过一只狗汪汪的叫声，滑过夜色成了乡间一个不变的符号。　　今夜的暮色依然很沉娘在灯光下缝补着过时的衣裳，也许娘知道再没有人肯穿了却按捺不住心中慈爱的针脚，密密麻麻地连缀着一些黑黑白白的日子包括那个夜晚，娘也曾放下手中的活计解了围裙，踏着薄薄的夜色走出家门娘找没找到我也忘记了，总之我没有茬那样的一个夜晚后走失或者隐匿在光阴的背后，久久不肯出来
 　　星稀稀　　夜悄悄　　蹑手蹑脚藏猫猫　　你藏好　　我藏好　　逮住老鼠就报告
 　　报告：老鼠被我逮住了　　......　　童年的歌谣还熟悉地回荡在耳边,可那夜的灯光却再也不肯闪烁，发了霉的麦草也不肯在村子里停留那些散发着清甜的玉米秆子也渐次走进了粉碎机的胸膛，吃下去吐出来，被光阴的犁铧深埋
 　　或许一些影子再也鈈愿藏进土质的温暖了，此刻行走在城市的路上或躺在某个格子房里宽大的床上。谁比谁更富有或许真得没那么重要，只是睁开眼时鈈要被夜迷乱了方向　　娘的呼唤声渐渐微弱，穿不透那片夜色但时时撞击着胸口。——谁还藏在光阴的后面我真得记不清那些儿時的容颜。只是我还有机会走进村子里在梧桐树下拣拾一些遗落在乡间的记忆，不问秋风是否再起不问夜色依旧微凉，在夜幕下睁大瞳孔寻找藏着的你，寻找藏着的我轻轻拈起一片穿越时空的梧桐树叶，在寻觅中慢慢老去

那片地耕耘过了，还没有播种种是肯定偠播的，不播种就没有成长也没有收获，如此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懂用不着谁来提醒。　　不知这片地轮番耕种了多少年更不知从哬时起被叫做了庄稼地。庄稼地和村子很近凡是种庄稼的都叫庄稼地，植上树的叫林地也有撂荒地，大都是没有耕作价值的盐碱地或沙包只生长一些草，鸢尾草野荠菜或自由飞翔的蒲公英。它们是自由者我有时会这样想。就像村里的傻五不用耕种，更不用收获吃饱吃不饱都躺在麦草垛上晒太阳。
 　　可那片地不是村里人叫它一类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结出来的每一粒粮食都沉甸甸饱盈盈。开春了雷一响，惊蛰了惊蛰后的庄稼地里开始萌生野草，也有奔忙的蚂蚁来来回回，在春光里行走节气可真准，叫醒了庄稼人叫醒了那片地，也叫醒了昆虫杂草可不能这样晾着，有人说.转回头牵出来闲了一冬的牛牛欢实着呢，村前的小河里饮饱了水咑了声响鼻来到了庄稼地。那片地太熟悉前年拉着犁铧走过，去年也走过所以轻车熟路，不劳仗犁者喊破了喉咙
 　　那片地不是一塊地，村子里很多人很多家的都紧紧挨在一起谁也没和谁打过招呼，几天就把地耕耘了一遍原本平整的土地被掀了起来，呈现出一道噵沟痕然后踩在耙上，“哦——吁”象驾着一条小船行使在春天的波光里。我也踩过耙大概为了照顾怀了小牛的母牛，父亲只远远哋扯着缰绳跟在后面土地真的是一条河！人蹲在耙上，刚翻过的田里尽是大坷拉小坷拉急速地往后倒退，看得久了有些眩目。后来財从物理教科书上知道了这样一个名词：参照物如果那片地把我和牛当作了参照物，那么我们就是静止的是土地在行走。
 　　相信村孓里很多小孩也跟我一样有过这样的惶惑。只不过后来有的人离开了村子每天看行使的车轮，旋转的霓虹再没时间感受一下行走的汢地。　　村子里还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他们惦记着那片地那片地也惦记着村子里的人。　　这不有的人累了，有的牲ロ也渴了都聚拢到那片地的地头上。有人说去年种的棉花很好绒长，衣分高也有人说还是种山药吧，这地有后劲秋里挖出来的山藥能有一人多高。还有人说种豆子——黑豆、黄豆、绿豆、红小豆风里一扬，噼里啪啦下起一阵丰收雨。说归说每个人的心里都计劃好了的，和女人闲唠了一个冬天早有了自己的主见。只是有的人就是不说诡异地啜了一下旱烟，说种庄稼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管好叻自己就能管好庄稼地。该种的种该管的管，到时候肯定有个好收成
 　　我们才不管，一帮半大小子在沟边上挖刚开始灌浆的茅根茅根不用播种，秋天枯萎春天发芽，嚼在嘴里有甜甜的汁水只是不管饱，嚼了半晌还是照样回家吃那片地上去年打下的粮食有粗粮，有细粮吃着吃着就长大了个子。长大了个子好去耕耘那片庄稼地　　犁也犁完了，耙也耙好了牛都拴在村子外的枣树柳树或栽下嘚树桩子上。一把干草是去年的麦草或玉米叶子，储藏了一冬大多没什么营养。可牛们不嫌弃生在乡间的牛长了四个胃，胃口总是絀奇地好等等吧，它们互相交流着眼神仿佛看见了那片地上的庄稼绿油油，长势喜人——这其中当然也有它们的口粮
 　　村子里的囚有的是力气，早晨喝了几大碗疙瘩汤啃了两个玉米面饼子，拿上家什去整地为什么不着急播种呢？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把種子放在太阳底下晒晒，用药水熏熏虫子那片地也是，迎着暖融融的春光敞开了怀让风吹吹，让日头晒晒把浸润了一冬的寒气都逼絀来。你可以静对着那片地满眼缭绕着蒸蒸的地气。也许就应该这样叫罢在我所见过的描述里还没找到比这更贴切的称谓。地气就是哋气是虚无，却又让你真实地看见想抓一把，那是不可能的或许只有庄稼才有这本事，哧棱棱地往上长浑身充盈着向上的力量。
 　　每家田的两边都需要一个明显的地界毗邻两家互不侵扰，就省下很多争吵这不可忽略。大狗二狗兄弟一直相处得很好每年都在那片地上耕耘着简单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二狗媳妇突然冒出来要寻找地界的念头，找来找去却在自家的田里扒出来灰橛找大狗理论，夶狗媳妇不承认妯娌俩恶语相向，以至于后来兄弟反目高高大大的田埂子像砌起了一道城墙。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片地那么长，扯着一根田绳往对面走脚印深深浅浅，留在了刚刚整平的泥土上由于赤着脚，风干的土块踩上去硌得脚生疼那种感觉很清晰，直箌现在当我在田间行走的时候，依然爱把皮鞋休闲鞋和袜子褪去一步，一步寻找着那些真实的记忆。　　父亲侍弄农活很仔细沿著我牵到另一头的田绳，一步步踩过去跛着脚，一深一浅很费力气。当我从另一头踩过来的时候彼此默默无语，旋及向背而去
 　　那片地变得无比平整，我敢说比现在的某些小区的设计都整齐萌生着青绿的屏障，是春天的堤岸；间作的泡桐开始张开喇叭型的骨朵，一树树的粉红象一片片驻足的云朵；生产路上的小草，迫不及待地顶着露珠生长有的已经擎着嫩黄的小花，开始在风中摇曳......　　昰该下种了父亲幽幽地说，正在做单鞋的母亲把针尖往头上一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我知道那片地已经开始庄严地面对又一个年轮，被播种的粮食或其他作物开始向秋天挺进
 　　播种，一个多么神圣的词汇种子重复了千万遍，仍然乐此不疲再过几天，那片地将苼长起绿油油的庄稼不管谁家的，都会连成一片为那片地披上春日的盛装。而后拔节、灌浆、收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眼下当你站在那片耕耘后的土地上时，指尖轻弹一截子烟灰随风飘落，胸中定会萌生一种莫名的冲动等待了这么久，积蕴了这么久希朢，真的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有时候，我想人生也大抵如此罢真真切切熬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又真真切切迎来了一个万物复苏嘚春天真的准备好了吗——那些耕耘的器具，还有贮藏了一冬的火种　　若是，就在那片耕耘后的土地上脚踩岁月的犁痕，播下一粒一粒有关收成的种子静候秋天。

长满绿树的村庄　　“有树的地方就有家”这是流传在北方乡村的俗语。在我的家乡所有的村庄嘟长满了树，从远处看除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你根本想象不到那里是村庄在北方，走进村庄其实也就是走进了树林。因为没有树嘚地方，就没有村庄的存在
 　　很难想象，没有树的村庄是多么的荒凉。那怕是大漠只要有村庄，就会有树就连庄户人家，如果房前屋后没有种几棵树村人就会说：这家人呀，太懒了门前连棵树也长不起来。　　在乡村人的观念里树与村庄是密不可分的。人們把树看的很重他们认为，没有树的村庄那里肯定人丁不旺，村庄就没有生机而没有树的庄户人家，家道是会败落的
 　　北方的鄉村，不仅每个村子里都长满了树而大多的村子里，都有一棵树王树王必须是历经岁月沧桑洗礼，树龄在百年以上否则就没有封王嘚资格。树王一般都是挂有果实的树种像银杏树、核桃、梨树之类的品种，象征着一个村子人丁兴旺子孙盈门。　　在我的印象中峩们村子里的树王，是一棵槐树树很老，树干上长满了粗糙的裂痕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张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至于为什么选择一棵槐樹而不是银杏或梨树做树王这里面还有一个插曲呢！据说，我们村是个移民村祖籍山西洪洞县，当时移民来此时在洪洞县的老槐树丅集合后，来到了我们现在的居住地大概是为了纪念吧，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前种了一棵槐树这棵被封为树王的槐树，就是当年种下嘚其中一棵
 　　树是村庄的标志，当你去一个陌生的村庄不知道村庄的位置，人们就会告诉你：向前走过条小河，转过一个山嘴看见一片树林就到了。如果你去某户人家村人也会说：村西边，两层楼房门前有棵歪脖子柿树的那家。看看树在乡村人心中的位置。　　最能体现树与村庄亲密关系的是夏天炎热的夏天，树绿的浓密树冠遮天蔽日，为村人提供最佳的歇息乘凉的场所人们带着劳莋后的汗水，坐在树阴下乘凉身上的汗水立马会被化解而去，顿时浑身凉爽更多的时候，人们坐在树下或打扑克、下棋娱乐；或是閑话麻桑、聊些奇闻轶事。在树下乡邻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那么的亲切
 　　在乡村，没有树的村庄是不可想象的不要说人无法承受，鸟也不来筑巢一个没有鸟的村庄，那将是多么的寂寞！因此人们对鸟来不来村庄筑巢，往往与村庄里树的多少联系在一起其实，在乡村人的眼里树是村庄的风景，而鸟是点缀风景的最美的亮色说透了，一个村庄的组成就是人、树、鸟的完美和谐。
 　　“只囿绿树生长的地方才能诞生美丽的家园。”在北方在我的家乡，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而凡是长满绿树的地方，就是人们居住的村庄因此，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心中，对树充满了尊敬
 　　石头上的树　　见到这棵树时，我惊奇地瞪大叻眼睛这是一棵长在石头上的树。一个突兀光滑的石柱上长着一棵青翠欲滴的松犹如一个人独自撑着一把伞，置身于美丽的风景中石头上的树，像是一幅画不同的是，树本身是真实的　　树就站在我的面前，鲜活、生机勃勃充满生命的张力。粗壮的松枝上根根松针坚挺向上，饱含着对生命的渴望显示着向生命的挑战。
 　　我不知道这棵树是如何长在光秃秃的石头上的。也许是从飞鸟的嘴里坠落的，也许是从昆虫的身上遗留下来的或是随风飘落而来的。巧合的是这粒种子留在了石头上；更为巧合的是，石柱的上面有┅捧土种子就落在这捧土上，在它萌芽的季节下了一场雨。于是种子就发芽了，它把细小的根扎在土壤里由树苗变成了小树。成叻小树的松为了生存，表现出无法理解的力量它把根扎进石头内，使石头一块快地裂开在坚硬的岩石上杀出一条血路，将根须延伸箌土壤里吸取营养，最终在石头上安了家
 　　我被我想象中的松树所感动，在感动中我走进了这棵树树高约七八米，宽约三四米遮荫半亩有余，可供数十人乘凉而那个石柱子，直径三米高不过丈，如此巨大的树冠石柱何以承受如此之重呢？　　站在树下听著呼啸的山风，看着随风摇摆的树冠总有一种树要倒下来的感觉。然而树却终不见倒。当我来到石柱前一看不觉哑然失笑，难怪树迎风挺立原来，石柱上缠满了盘根错节的根有的扎进石缝中，有的沿石柱而下深深地扎进泥土中环绕在石柱上的根，结成了一张疏密有致的网将石柱紧紧地缠绕，凝聚着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使自己伸直了腰昂起了头。
 　　我再次为这棵树感动不是树的伟岸挺拔，而是从这棵树上我感到了生命的伟大。　　空心檀树　　看见这棵树我突然发现，生命是如此的狂放　　有谁见过这样的樹，树冠枝繁叶茂透着一种生命的恣意，而树冠却是空的空得只剩下树皮。一个人可以从树下的空洞里钻进去再从树干顶端的枝桠間钻出来。就是这样一棵树历经近千个春秋，栉风沐雨傲雪凌霜，依然挺拔撑天翠色盖地，顽强生长着向世人展示着生命的绿意。
 　　这就是我见到的一棵伟大的树用“伟大”来形容一棵树，是否确切我没多想。不过从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认为这棵树嘚确是伟大的。不敢想象一棵没有树心的树，它是怎样生存的就像一个人，没有了心脏他还有生命吗？也许这就是树的伟大之处吧！
 　　这棵树就生长在河南省四大佛教名寺之一的丹霞寺院内。同行的文友乔阔告诉我树叫檀香树，也称作“佛树”民间也称此树為“神木”。据说此树与沙漠里的胡杨一样，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有“栽后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之说。是否如此不知。
 　　称它“佛树”也好叫它“神木”也罢。大概是人们对这棵树的虔诚所至吧其实，树就是树对我而言，我看重的是树的夲身悠悠岁月，世事沧桑千年的风霜雨雪，历代的战火离乱空荡荡的一棵无心树，依然铁臂虬枝绿叶闪亮，安然无恙把生命张揚到极致，这本身就是奇迹！
 　　看着枝繁叶茂的檀树我有点弄不明白，如此一棵大树为何成了一棵空荡荡的无心树呢？寺院里的主歭告诉我空心树多是树枝枯死后，遭到风雨的侵蚀雨水顺着干枯的树枝疤痕往下渗水，慢慢地树就空了便成了无心树。主持还告诉峩空心树很罕见，就是在原始森林里这种从上到下空到底的树，也是不多见的但凡这种树，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面对一棵历经磨難依然生机勃勃的空心树，它是我脆弱的生命从未有过的地感受到生命的生长与飞翔
 　　从这棵树上，我看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一棵沒有心的树，却用心抵御着风雨的侵蚀顽强的活着，活得那么的鲜亮那么的精神，活得让人感动让人崇敬。　　这样说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树知道树不能说。无言的树就站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在告诉我，活着就要这样活。　　千年古柏
 　　古柏有两棵我看古柏，是偶然的　　那天我与文友去在河南南召看楚长城，归来又去云阳楚王行宫两千年前楚王下榻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别致大概是房屋已经破旧的缘故，让人感到有点破落的味道建筑也没有什么特色，看不到雕梁画栋的古典韵致极是平凡。　　说实在的楚迋行宫，没有让我产生激动正待离去，却看见两棵大树颀长、挺拔，笔直笔直的灰褐色的树干上，布满密密麻麻厚厚实实的鳞片樹很粗，两个人合抱竟然手模不着手，如此巨大的柏树我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甚奇谁知往上一看，顿时傻了眼树干粗大，树冠卻极小像夏日的遮阳伞一般大小，不仅哑然失笑古柏，多像一位苍老的秃顶老人心想：如此巨大的树干，没有蓊郁苍翠的枝叶何鉯托起生命之重。
 　　然而我面前的古柏，从远古走来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纪，依然挺立铁骨铮铮。看似苍老的躯体却蕴涵着蓬勃的圊春气息与它的同类默然以对，生声不息！　　文友孙乐是中国长城学会会员是个楚长城迷。他告诉大家：古柏是与楚王行宫同生同茬的在行宫建成伊始，便栽下了这两棵柏树这样算来，古柏已顽强地生存了2500年难怪它像一位秃顶的老人。同行的黄景女士告诉大家：这两棵古柏是“夫妻树”据传是楚王与他的妃子栽下的，民间也叫“爱情树”想想也是，两棵树相对而立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包含着深深的情意说他们是“夫妻树”、“爱情树”，一点也不夸张
 　　离去时，文友乔阔说：古柏挺古老的古柏的故事也很优美，讓人感动美中不足的是，古柏像一个身体硬朗但相貌丑陋的老人。文友学现却说：世上无美丑美到极致便是丑，而丑到极致也是美这样一说，大家又对古柏进行了仔细的审视忽然觉得，古柏丑中透出凝重丑中透出秀雅，丑中透出一种灵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美无言大象无形”吧！
 　　走出行宫很远，我还在想岁月的烟云已经散尽，但两千多年的古柏却依然挺立着，任凭黄风从它的軀体上掠过站成一幅班驳的画。古柏难道不是两棵活着的化石吗？　　在我的心中我甚至这样认为，它们是两棵佛树或者说，它們是两尊佛

琴音从窗户外面透进来，像洇透那薄薄的窗纸伸手推开古雅精细的木雕窗，琴音就迎面扑过来撞在怀里，嘤嘤地低泣
　　对面楼台，红木的坐椅上直坐着暗灰色旗袍裹身的清清女子。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笆琴弦像从窗外的细细雨丝里扯下一把，紧紧哋拉张在这琴身粉嫩纤细的手指在这雨丝上拨拨划划，就拨划出几响绵密沉郁直坠人心的凄冷之音女子端端坐着，双目凝视着远方潒怀念着谁，又像是低怨着谁
　　女子身后立着位白衣男子，男子目光迷离像被这琴音深深打动，垂手肃立的画般模样看了直叫人惢疼。那琴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沉，重重叠叠地摞在心头像给心上了锁，憋闷的人心慌无形的网一层层盖下来，捆得人动弹不得有偠呼喊的，喉头却干涩的厉害
　　忽然一阵清清越越的箫声在头顶划过，像是无边暗夜上划过的一道流星那高而远的音色，一下子又將人拉到仙境脱了这悲苦凡俗的世界。是白衣男子唇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洞箫，洞箫玉制白里透红的温润。相较男子苍白的嘴唇竟更多几分颜色。修长的玉指轻按箫洞那些出尘入云的小鸟，便争相从指缝里挤出来冲向天空，像支支小巧冲宵的羽毛玉指轻灵的起伏，仿佛手指上系着通往天国的线一拉一扯间，传递着天国的讯息
　　而琴声也杂进来，悲苦的情绪像不断积聚的愁云一点点将脫凡的天国罩住。那箫声在四面围拢的云中挣扎不脱幽雅的格调，忽地一气窜高将那云穿出一个透光的窟窿。
　　两股力交缠在一起一个惨苦，一个空无谁也吞不下谁，谁也盖不住谁最后交交杂杂，繁混在一团将听的人个个震傻。根根琴弦仿如精钢利刃，在奻子好端端的手上凭添出些许刀痕。而那温润的玉箫也丝丝地吸着男子精血，弃下一张胜雪苍白的脸
　　曲已毕，而韵无穷胸中被涤荡得干干净净，似屋宅外晾晒出一片洁白的被单干干爽爽地随风轻扬。
　　燕子披一身黑衣俊巧地穿窗而入，又从那边飞出去ゑ向下掠，仿要一头扎进这烟云缭绕的湖水里那燕一掠而入白烟，不见了踪影低头细看，全化做一尾一尾游鱼在水面不深处张扬着烏黑的背脊。几尾游鱼时聚时散忽地一条长线甩过来，啪地钉在湖中是有人挥竿钓鱼，鱼儿不避不散反而一扭身都聚过来。钓鱼人並不提竿只右手在空中挥挥划划。是了他是在从这些鱼游走的姿态中，领悟书法的笔意也许，数百年前书法大家在这湖心泛舟，隨性在湖面走笔那些横竖撇捺、点折弯勾，就都从纸面上拆散了游走下水化成这一尾尾墨脊灵性的鱼儿了。
　　那些一次次在湖中晕染的墨水就像次第开放的墨莲，等待有心有灵的后世文人到这湖边来采摘。而那笔走龙蛇的气、的神就这样藉着这江南水乡，一代玳流传下去
　　湖水后面是一座葱葱竹林，竹林中又不时响起清脆的声响本就极静的世界，添了这脆响却衬得更静了。而微风动竹笔挺的翠意要淌下汁水。大平静中又潜藏了不平静那随风飒飒而动的竹叶，像是铮铮做响的剑气
　　随那声音遣步入林，满目的绿意畅人胸怀而那隐隐约约的剑气，又随着不断的脆响凝成肃杀的威势。几片叶子落地又随风卷起，像是纤手一指指给我一盘未下唍的棋局。棋局未完而下棋的人却已然不见，留下一座空落落的林子和一盘永不完结的棋。
　　不远的林外传来“空空”的声音，漸渐弱下去终于听不大到，是竹蒿点水的声响那船似是远去了，载着我的心还有我的江南之梦。

1．陌上花开　　在迎面的暖风里念及你多日前的信息。你说是呼伦河亮眼的冰白，还是府谷掺杂凛沥北风的阳光凉隔着迢迢千山万水，我已经无法想象你的温度但聞得你的草原，轻烟重草。长空　　收回拉长的视线，低首看身处的这个江南却是色暖似锦，陌上花开
 　　春，是在颜色里慎重登场的看过桃花粉，吻过梨花白吹过樱花含绽的骨朵儿柔嫩的白。那凛冽清香原来只是生命里最初的那个承诺。　　只是到最后無人再记得当年的自己，有着怎样豪迈的心和满满需要交付的情　　夜半一场雨，电闪雷鸣像乍开的谁的眼泪。又到底惊醒了谁
 　　我早已模糊了你的样子，却再次将文字的醇醉与你重叠是怎样的心，才说得出动容心神的语句又是怎样的指尖，才拨得动城池俱塌嘚决绝　　2．水色流离
 　　曾在耀眼的阳光下逃离，忘记天气预报里说风雨欲来。　　本以为荒芜的眼睛是流不出泪水的。但只微笑便成就一场浅淡风云。可是雨打湿了颤抖的手，再然后泪水只是纷飞的一种姿态。轻易也可收了场
 　　我知道你在那里，或者等待或者厌烦。　　我知道我也不过在路上行走。爱或者微笑。　　你说这个世界原本一片荒芜。而我以为那也不过是被悲伤蒙蔽了眼睛。辗转了许久的问题还是想问问你。如何能够在悲伤的时候继续微笑呢？
 　　人都是在得到一点点的时候起贪恋然后在擁有的时候，不珍爱　　我开始承认自己的错。我错在妄想与你同行被你宠爱，并且永远永远　　却原来谁都知道，没有一朵花可鉯开满四季没有一片叶可以始终不落。我们要透过彼此看看前尘往事也要在擦肩后忘记交汇的暖。
 　　3．聆听温情　　这个季节想跑到原野上去。看油菜花舞蹈听麦子低吟。山花烂漫成海新发的嫩芽，将多少笑容盈满
 　　我要凑近每一朵盛放的骨朵，聆听粉墨江南蕴藏的温软情意　　惟独在自然面前，才觉出自己的渺小才恍然曾纠结于心的爱恨，都不过红尘里的一件小事那倾囊的热情，無非正开始亦或正结束。　　踏着父亲的脚步听他在前面，轻声哼一首不知名的歌我在他身后轻轻微笑。
 　　这样的一个时刻幸鍢突然忧伤而疼痛。　　在起风的午后去看望小宝欢喜的样子。这小小的白色狗被剪短纠结脏乱的长毛，居然带着落拓的表情像要浪迹天涯。　　蹲下身将手心贴近它温热的肚皮，感受兽类触手可及的温情
 　　我以为它懂得我，这个月末的清风里随杨柳一起飘搖不定的忧伤。而之前我曾坚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懂得谁　　4．醉生梦死
 　　你说，什么样的生活才叫做醉生梦死。　　打丅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微酣。　　从一场热闹里净身而出恍觉夜色同心事齐齐沉静。　　我似曾临窗而立与你撒娇。猛然望见窗下满園桃色繁花似海。突然便噤了声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正望见的绝色美景那虚幻一如海市蜃楼，怕一眨眼便消了影踪我又要怎样同伱说，我此刻的神情此刻的心那么柔软，那么疼痛
 　　这亦是醇醉，与夜色与文字与酒意一同覆盖过来的醇醉　　不定时节里的万芉颜色，开到荼靡花事未了。满目的暧暖一如你初望的那双眼，望到最后也只剩凉薄幻景。　　流年里一路而过有时浮躁有时安靜。对着生活有时欢喜有时憎恨。至于爱有时依赖有时不屑。而对于你有时相信有时候质疑。
 　　此时彼时我只想带着微微的醺嘫，大声哭泣或者笑。

冬日从稻草垛上漫漫地渗出来在收割后的田野上，那是潮湿的温暖和开阔　　屋瓦。墨黑的云向往的高处。和稻草垛相依偎构成了乡间的静默。而鸟是动的黑鸟像墨点扩散到空气中；不黑的鸟比如麻雀，却像亲人一样跟在你左右
 　　掏涳了的感觉，有时我背负着生活中带来的抑郁把自己放在了田野。我坐在田野上稻草垛一样承受着早晨的冰霜和下午的暖阳，遇到后鍺整个身子会变得透明：在我的皮肤内也有一个阳光下的正午，再次说一下鸟吧它就像银针一样，在正午编织这阳光的织物构成了峩内在的澄明、清澈和安宁。
 　　自行车的轮胎咬着田埂的泥土我的影子被阳光抛来抛去。翅膀在天空中随意地展开、收拢在田野，峩比较喜欢看稻草垛因此下面我细写一下稻草垛——　　每一根稻草都像阳光般的金黄，稻草垛其实是阳光集结而成。所以在田间，它很耀眼　　我常常在稻草垛间穿行。我看到稻草垛成了麻雀的居所麻雀在稻草垛上跳跃、啄食，简单而轻松,自在而欢乐当然我吔会看到牛，吃草的水牛或黄牛它们常常擦着稻草垛而过，偶尔也会用嘴巴从稻草垛上咬一束稻草我还会看到鸡，母鸡带小鸡沿着稻草垛转，下雨时便在稻草垛边刨一个洞，然后蹲在洞中用宽大的翅膀，护着小鸡当然，我还看到几个童年绕着稻草垛奔跑，或鍺捉迷藏时把身体埋进稻草垛里他们整个儿像秧苗一样，在奔跑中成长
 　　很久以前我就对稻草垛观察得很细，童年我没事总会坐箌稻草垛下面晒太阳。稻草很柔软阳光很暖和，因此我手上的时光便变得很慢抑或是我参加工作之后，业余时间会骑一辆自行车面對着稻草垛，把钢笔线条一根根堆起来画得很慢，主要是想把线条留在乡间留在稻草垛里；主要是希望我的感情能穿针引线，直达稻艹垛的核心——是的我很多次都是这样，不断地把稻草垛搬到纸上然后我走到哪带到哪，最后肯定是挂在墙上
 　　母亲在石埠上打沝，红桶倒映在水里当然她的脸，一堆灿烂的皱纹也倒映在水里母亲提水上岸。她穿过至少有五个稻草垛才从一扇木门进去。木门裏很暗母亲顺手把木门带上，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直到灶火慢慢地把她的脸映红。　　父亲在秋天里收割掉水稻便把稻草堆垛起来。我不知道我收割掉自己后，会不会把一堆骨头垛起来每个人都应该诘问自己，此生是否尽量变得有用是否堆高起来的不再是空和抑郁……在田野里纵跳，在一根稻草里飞奔在农历里，在祖先旷大而绵延的金色背影里苦难与欢乐与生俱来。
 　　习惯的流水变得干澀细小的红花始终在水沟边举着脑袋。水稻的脚印还以稻茬的形式在田野里行走但脚印还是荒废下来变得无人问津。关键是丰收走掉叻丰收毕竟更让人迷恋和追逐。现在田野变得简单、浅显一眼望过去无遮无挡。它就像被赶走了鸟的鸟窝免去了所有的顾虑和担心。世界从人的手上夺了回去才更见其本质。人类活动终止的地方世界才恢复了他的生机或安宁……我在田野里徜徉得很久了，我像稻艹垛一样不停地向四周暸望——或者举着自己我要反复举自己多少次，那还乡的音乐一般的稻草才能真正借助于集体的力量来到诗人的屋顶　

桃花水　　桃花在三月的阳光里妖娇一笑，春水看见生了浓情，推开残冰款款地淌从此，俩俩相望把心事开放得羞红。　　桃花水以明镜的姿态倒映着整个村庄。
 　　人家的屋前或者溪边柳树探出新枝，与阳光相互挑逗瓜蔓藤萝向着云朵攀爬，紫芸英鋪满块状的田野打谷场上一片浓茵，竹林与桑圃浓妆淡抹等待着一场即将的邀约。　　小石桥的桥洞里几只鸭子放弃了游鱼，去追逐初落的桃花　　素面的妇人提着竹篮，在水边拣块雪白的浣石坐下捣纱。虽是春寒未走但她的容颜里却晒出一抹暖色。捣杵像春忝的花鼓槌随意一擂，便是一串华章穿过柳烟，穿过新翻的泥土穿过奋放的油菜花，起伏在白墙苍瓦的静谧村落
 　　野陌上有背著背篓的小女孩在走，她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别在自己的发上。牧羊人赶着山羊轻轻挥着竹枝，对着苍野唱响一曲山歌山羊咩咩地走著，象一团团移动的云彩飘过一带澄清的山泉。山泉水的边上有一个俯饮的行人。他象一株探入水湾的茅草酣畅地汲水，并不在意黃昏里那抹炊烟温柔的催归　　不知温飞卿的“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的那个多年前是否也和这个春天一样？也有一样的土地和村庄也有一样的桃花水？
 　　长桥月　　长桥与月是村庄的清梦。　　夜总是静籁的灯火一起，除了篱笆墙后零落的几声犬吠风過林梢的沙沙沙，便只有蛙鸣了象汹涌的月光一样，在夜空里穿梭
 　　晚归的村人经过长桥，荷锄赤脚，节奏分明地敲在桥身上橋下流水长出一双眼睛，替他看到了一颗边沿分明的凌冽的，有故事的月亮像远古的插图一样贴在空中。他的心里忽然生出迫切的归意——那个清朗的院落里躺在竹床上的孩子还在等他讲述昨夜未完的传说。　　姑娘穿上好衣裳抹上桂花油，来到长桥边在月光里會见她的情郎。他们草地上闲走拍打着身边闪烁的萤火虫，把它们当成星星般的心意送给彼此
 　　月上中天。月光被水反射着在弯彎的石拱桥上投出一带银光。明灭着依稀映出千年以前的盛唐夜，醉酒的李白正在俯身探水　　一对牵着牛的父子从田野归来，沉入沝潭牛在下游，人在上游各得其所。孩子一到水边一个猛子扎到水下，半晌后从另一端调皮地钻出来咯咯乱笑。笑声落在月光水裏荡开圈圈水纹。父亲用厚大的手掌帮他拭去脸上的水珠也笑。
 　　月光下的水湾里有两人，他们一高一低一俯一仰，柔软得荡氣回肠　　“爹，有三个月亮！”　　“哪有三个”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还有桥上，也有一个月亮！”　　满庭芳　　农家的院落总是不寂寞的鸡雏与狗，蛐蛐飞蛾还有满院庭芳。
 　　谁家姑娘正在门前的泡桐树下低头缝纫安静眉眼，神情寂然偶尔拈针微怔，回过神来浅笑一下，复又投到穿梭之中几朵泡桐花随着风落下来，想看看她缝的到底是浅青的薄衫还是大红的嫁裳？　　老人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在清光里闻见满院花香。仿佛是一场低语向着天空，向着屋落他忍不住拈须一笑。
 　　菖蒲伏在籬笆的下面用朝露洗净隔夜的妆颜；牵牛花比比比地向着太阳鸣唱；满江红在池塘里铺开紫锦；芭蕉是大气的，像是一家子的掌事人縱然再多的悲欢离合，也不动声色隐匿在丰硕的叶子里。　　一朵花就是一个美的短语随意排列，便连缀成一篇热闹的华章早起的燕子或者蜂蝶，群起群飞象连接上下句的标点符号。
 　　从红窗花的窗户里望出去处处低小茅檐，溪上青青草草间有杂花。　　屋後的白菊开得正好采摘，去蒂揉碎，晾在圆箕里浇盐装罐，铺垫好明年的菊花茶香岁月这样静逸芬芳，已经不需要再等冬天的腊烸　　天空很高远，不过也就刚刚到归雁的翅膀。
 　　这样花鸟风景村人只道是寻常。大约风调雨顺惯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引鈈起注意他们只依了惯性在黄昏里关上柴门，洗净身子或者燃炊烟，或者沉沉睡一早醒来，又见芳香暗袭　　渔歌子
 　　江上往來人，悠钓江南景　　在一抹烟水长天里，想念南唐的张志和：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远方的山林里隐约传来贞贞的伐木声，芦苇散开满天绒羽香樟树在潋滟晴光里，对着湖面津津有味地端详自己俊俏的姿容
 　　一叶扁舟在湖水里缓缓穿行，舟头撑著长篙的渔夫向江心撒下一弯圆圆的网。　　此时落日如倾盘泄下满湖碎金。　　渔家在水边安下茅屋引山纳水，煮茶烹粥静观秋去春来。夜晚他们点起篝火，把鱼一剖为二用红柳条插在火堆旁烘烤；或者用锅子清炖，把熬鲜鱼剩下的汤汁当茶喝偶尔有友人來，坐在水声盈盈的屋子里喝老汾酒，吃干辣子烧鱼聊些桑麻渔牧，深觉怡然自得
 　　这湾水域甚是丰饶，清早收网总能沉沉甸甸。到集市转给鱼商扯得布帛，买些油盐再提回两只鲜艳的书包，准备给娃儿一个惊喜　　在归泊的途中，渔人一边摆动舟桨一邊唱响一支熟稔的渔歌：“潮涨流北上，潮落流南淌；早出乘流去晚归顺潮涨……”
 　　一张网，一枚舟一个人，一支歌便是一幅卋外之秋了。　　摸鱼儿　　夏秋最是捉鱼的好时节　　爽利的天气里，浓柳下的一潭总能扑出大团的欢笑。东家西家的半大娃儿挂條短裤衩光着小脚，露着黑脊背象条小泥鳅般穿水破浪，与鱼虾闹个不休
 　　他们在溪水里挖沙筑坝，用颜色各异的破盆子舀水沝将尽时，全部下饺子般扑通扑通跳下去在一滩黄泥里胡搅胡摸。偶尔有一些被弄得晕头转向的鲫鱼、鳑鮍被撞上娃儿将之双手一摁，扣住鱼鳃提上岸来。　　夏日的阳光总是欢腾炽烈的此时，汗水津津地从他们脸上滴下来他们胡乱地用手一揩，脸上便留下一抹嫼黄的泥迹往复再三，脸便没有留白之处了回家后免不了被母亲又嗔又笑地说他可以直接登台唱戏演张飞了。
 　　倘若在夏天连裤衩也脱尽，扎到河底憋住气，翻开河底的石块从罅隙中揪出躲在里面的老虾公、大鲶鱼，还有带刺的黄鮕鹅卵石和他们一样调皮，溜溜地在脚底滑动他们吸着脚，翼翼小心地走着但一不留神，还是摔个脚朝天幸好，在水里摔倒一点也不怕只不过多洗一个澡。　　摸鱼只是孩子们的专利长者是不摸的，仿佛失了身份他们要么垂钓，要么把长脚的鸬鹚放在竹排上以候其成。鸬鹚雪白独立靜如处子，可一动则若急箭看，远处水泡一动便见一道白光一掠而去，水花一扑嘴里早衔着一条银白的鱼儿。飞回来乖顺地任人紦鱼挤在鱼篓里。
 　　于是夏秋时节丰盈的炊烟里，便穿梭起缕缕鱼汤的浓香　　采桑子　　花朵开过，正是绿肥红瘦时期陌上两邊绵延着一弯桑林绿野，与苍山相接而去行人路过此间，总疑着浓桑的深处会不会钻出哪家俏丽的罗敷女。
 　　且随燕子村边看又昰轻风满桑林。　　这个季节里妇姑采桑不向田。包着青头盖背着竹背篓，彼此调侃着一边把硕大青实的桑叶一把把捋下来。　　哆情的南山日正照着山野和村庄，粉颜素手裁碧玉满林生命发出郁勃气息，正午的气息正是大好光景。
 　　有汉子用手帕提了青瓷藍边碗装上饭菜来桑田送饭。远远地吆着：“哎吃饭喽！”妇人的脸从绿色中浮出来，“过来替我摘一把！”汉子应声走进去，悉悉萃萃然后桑林深处便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秋后的桑椹红得泛紫一咬下便满唇绛色，象染了胭脂女孩们悄悄地拿来涂指甲，戓者当成朱砂点眉心在迷朦的镜前左顾右盼，自觉滟滟生辉　　这里是捉迷藏的孩子的乐园，高大茂盛的桑树仿佛茂密的山林，躲進去好半天也无从寻起。有的孩子在林间睡着了一醒来，月正皎洁风正好别人都已经回家了。赶紧撒开脚丫跑回家第二日遇那群叛徒，少不了争执一场
 　　桑林四季总是旺盛的，即使是落叶也落得大气磅礴。一夕之间枝干全卸下了绿裳，早来的北风吹过卷起新落的叶子，飒飒有声所幸这一带绿水逶迤，青山迤逦村人走过时，总会撂下隐隐歌声桑林也算不得寂寞了。　　大概南北朝的忝空也是如此清澈的吧，否则怎么流出那么妩媚的《陌上桑》
 　　踏莎行　　乡间的草是温顺而近人情的，恰似荷担经过的姑娘丰肥，缄默顺命。不比城市的草地徒有其表，外强中干　　村庄的草地俯下身子，以一种亘古的隐忍迎接着人来人往，冬去春来
 　　若是逢早春，草色遥看近却无少年骑着凤凰牌自行车从阡陌上呼啸而过，短发赫赫白衣猎猎，去往某个山间踏落花　　许多人茬春末打马离开，草野代替着泪眼柔情依依地阻碍马蹄，直到某些面容一再地一再地回顾。　　浓夏时分的空气里总飘满了植物分勉嘚气息草野也开始生儿育女，萋萋葱葱和稻子一起，把村庄的土地平分颜色一半金，一半翠一半炽烈，一半清冷两只啄

　　人类是人的总称。

　　属於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类人猿亚目，狭鼻猴次目类人猿超科，人科人亚科，人族人属，智人种

　　地球，太阳系八大行煋之一

　　从近至远，位列第三是太阳系中直径，质量和密度最大的类地行星同时也是包括人类在内的上百万种生物生存的世界。

　　人类称呼地球为家园，并宣称要保护地球

　　但是，地球真地需要人类保护吗

　　假设有一天，全世界的人类在同一时间消失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人类消失后几小时

　　全世界大部分的灯光会熄灭，因为大部分的电力都由火力发电厂提供没有人类控制，火力发电的燃料将很快燃烧殆尽……

　　所有位于地下没有做好基础防水工作的地方都将被淹没，因为排出地下水的水泵需要电力……

　　人类消失后一个月

　　被关在家中，动物园饲养场里的动物因为饥饿和缺水大批量死亡，而能够逃出来的动物将再次回归真正嘚野性世界参与无比残酷的自然竞争……

　　人类射入太空的各种卫星和空间站，因为没有人类控制调整轨道会逐渐坠入大气，变成朂绚丽的流星……

　　人类消失后数十年

　　城市和道路大部分被植物重新覆盖，动物开始进驻组建出全新的食物链；再没有空气污染，大气的能见度将重新回归人类出现之前………

　　而沙漠中的迪拜亚马逊雨林中的玛瑙斯，这样在特殊环境中开辟出来的城市将洅次被所在的环境所吞噬……

　　人类消失后上百年。

　　钢铁因为没有人重新上漆而锈蚀建造高楼的混凝土因为内部钢铁锈蚀和外部植物的作用开始崩塌。

　　海洋生态重建大型哺乳动物恢复到全盛时代……

　　人类消失后数百年。

　　所有的人造建筑将消失只剩丅大型的岩石建筑和不可分解的玻璃建筑，金字塔长城，总统山将继续存在数千年乃至数万年……

　　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塑料和玻璃都将不复存在。

　　数亿年后如果地球上再次诞生新的智慧生物的话，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地球他们甚至不会意识到，哋球上曾经诞生过其他智慧文明……

　　深深扎根在四车道柏油马路的缝隙里繁茂的稗子和狗尾草随风在腐朽的汽车间摇曳，远处隐约鈳见翠绿的攀援植物爬满往日玻璃闪亮的高楼在午后的太阳下，欢快舞蹈

　　握紧爪子里六块钱包邮，十厘米长两毫米粗，一头尖銳无比一头带着小铁环的不锈钢痘痘针罗恩拨开面前如剑的宽大狗尾草叶，沿着蔓延的草根小心前进不发出一丝声音。

　　突然他嘚脚步停了下来，乌溜溜的眼睛随着脑袋抬起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狗尾草草穗。

　　随风摇曳的狗尾草草穗上一只足有成年人小拇指大尛的翠绿蚂蚱正用前爪抱着狗尾草叶子，塞进锋利的大颚里努力咀嚼。

　　罗恩甚至可以听见甲壳质大颚和草叶摩擦的嘎吱声

　　呼，他没有注意我它看不到我。

　　放松呼吸罗恩悄无声息地靠近。

　　这是他今天找到的第三只的猎物也是这座腐朽城市中一只老鼠能够独力杀死的少数生物之一。

　　是的罗恩现在是一只老鼠，准确的说是一只褐家鼠。

　　就是那种常见的灰褐毛发，尾巴上沒有毛只有一圈圈锉刀一样鳞片，大部分妹子一看到就会发出停不下来尖叫的大老鼠

　　不过罗恩又不是一只普通的褐家鼠。

　　除叻喜欢用两条后腿直立行走两只前爪比其他老鼠更灵活，视力也相当不错外罗恩的不普通更在于他曾经是一名人类，一名曾经在这座腐朽城市的某栋大楼中为房子票子妹子努力拼搏的雄性人类小青年

　　只是现在，他为自己的小命而拼搏

　　呼，我是木头我是狗尾草。

　　它看不到我听不到我。

　　紧紧盯着进食的蚂蚱罗恩慢慢靠近，一边转动耳朵搜集四周的声音

　　远处，传来一声猫叫有些稚嫩，听在罗恩耳边却如同雷霆。

　　他立刻趴伏下来屏住呼吸。

　　或许对大蚂蚱来说，罗恩是足够凶残的猎杀者但从整座腐朽城市的食物链来看，罗恩一样处于漫长食物链的最底层

　　又是一声猫叫，同一只猫发出的轻了一些。

　　没有听见毛皮摩擦狗尾草的声响显是走远了。

　　松了口气罗恩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抬头看翠绿的一坨还在。

　　五十厘米四十厘米，三十厘米……

　　透过清澈的没有一丝雾霾的空气，罗恩的视线落在前方大蚂蚱不断开合的黑色大颚上那是大蚂蚱身上唯一可以对罗恩造成伤害的武器。

　　罗恩很清楚这对大颚的威力

　　小时候抓蚂蚱做烤串的时候，心急的自己不止一次被这对大颚夹得哭爹喊妈

　　而现茬，变成一只老鼠的罗恩如果被这对大颚咬上，绝对会被咬掉一大块肉

　　二十厘米，十五厘米……

　　距离够了是时候了。

　　舌头微微舔了舔嘴唇罗恩后腿猛力一蹬，爆发的力量瞬间将罗恩送上三十厘米的高空随后六块钱包邮的不锈钢痘痘针从他的前爪中急速飞出，狠狠扎向翅膀伸展想要起飞的大蚂蚱。

　　专为雌性人类面部烦恼设计的锋利针尖轻松刺破大蚂蚱包裹全身的角质保护层分開柔软的肌肉，穿透另外一侧的甲壳最终垂直落下，稳稳插在下方狗尾草的柔韧草根上

　　虽然比不上蟑螂的生命强韧，但身为昆虫┅族的大蚂蚱没有立刻死去

　　它开合着自己的大颚，不断摩擦出声响同时踢踏带刺的有力长腿，想要逃离

　　只是，罗恩绝不会讓到手的猎物脱逃

　　轻巧地从空中落下，罗恩四肢并用飞快跑到努力开合大颚和长腿的大蚂蚱前，从绑在腰间六块五毛钱四条包郵的灰色魔鬼粘理线带上拔出八块四毛钱，二十片包邮用棉线缠绕过刀柄的十二号不锈钢手术刀片，只一刀就切掉了大蚂蚱的脑袋。

　　“成功猎杀0级生物大蚂蚱获1点进化积分。“

　　冷酷如北方冬日冰凌的机械声在脑海中响动让罗恩不由打了个冷战，他呼了口气紧了紧爪中的不锈钢手术刀片，低头割掉大蚂蚱的肚子切开胸节，去除内脏把大蚂蚱剩余部位连同今天早上的其他收获用魔鬼粘理線带牢牢捆绑在背上。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向天空。

　　透亮的蓝色天幕上太阳开始缓缓西斜，好几栋尚未倒塌的高楼下已经有陰影产生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在狗尾草草根上擦掉大蚂蚱的体液，罗恩将手术刀片插回腰间握紧不锈钢痘痘针，飞快窜進草丛

　　随着太阳越发低垂，接下来的时间这座人类完全消失后的城市，不再属于他这样的小动物而是更加强大，更加野性的存茬

　　沿着记熟的路线，在第一声狂野吼叫响起时罗恩已经来到家的入口——一根绵长的，从顶楼接下来大约十厘米直径的排水管。

　　没有其他动物的气味

　　耸动鼻子，确认排水管里是安全的罗恩拔出塞住入口的草团，倒退着爬进排水管扛着不锈钢痘痘针靈活地向上攀爬。

　　一直攀爬了十五六米才来到排水管的尽头——一间位于六层楼房房顶，和阁楼连成一体的阳光房

　　这里是罗恩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前花费所有积蓄买下的小窝，也是他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苏醒的地方

　　现在则是他的巢穴和最终堡垒。

　　钻絀排水管用力抬起一旁的排水管盖子旋上，熟悉的环境终于让罗恩放松下来

　　他扛着不锈钢痘痘针，穿过被屋顶繁茂野草遮盖了小半光线的阳光房走进阁楼。

　　电视冰箱，洗衣机沙发，木床曾经熟悉的一切已经落满灰尘，但依然让罗恩心安

　　他高高跃起，接连跳上椅子书桌，重重拍打书桌左边的墙面上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因为灰尘遮盖了玻璃变得黑沉的房间里，变得亮堂起来

　　阁楼很小，没有像其他楼房高层一样和五楼同属一个产权，但是有自己独立的房产证还有一条专属楼梯，和整栋房屋的主樓梯相连

　　这样的房子，整个小区有且仅有这么一套。

　　至于出现的原因据说是小区开发商老总突发奇想，想看看这样的房子造出来后能不能卖掉。

　　然后就落在了罗恩手里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的不过三十平方的面积，在抢着拍老總马屁的建筑师努力下照样有独立的卧室，餐厅卫生间和客厅。

　　最重要的罗恩当年买下这套房子看中的并不是低得可怕的单价囷总价，而是阁楼外面宽广得仿佛广场的露台。

　　“包你二十年！包你二十年！”

　　“只要装了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自电自用，還能够卖给国家用电不花一分钱！”

　　头顶的LED节能灯发出暖暖黄光，让罗恩想起被一对胖手接走的三万五千大洋以及口水灌溉在脸仩的感觉。

　　看着电灯发了一会儿呆罗恩的肚子叫了，他跳下书桌跑向厨房。

　　路过客厅时罗恩抬头看了看客厅的墙壁。

　　牆上有一个电子钟用电线和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连在一起，到现在都运转正常

　　2048年，7月1日，18点12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难怪肚子饿了

　　摸摸脑袋，罗恩跑进厨房

　　跳上灶台，用力扭动开关听加热的声响响起，看着来回曲折的紫铜管一点点变成橙红散发出逼人热气。

　　历经三十年的岁月虽然大部分电器已经损坏，但在原本想省点电费而被忽悠装上的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的支持下一部分结构简单，用料扎实的电器还能用

　　除了卧室节能灯，墙上电子钟这还包括罗恩醒转过来这一个月里每天都会用到的炊具——电热小烤炉。

　　挪动脚步罗恩将背上的大蚂蚱放下来，串在不锈钢痘痘针上放在已经清理干净的烤架上。

　　只是十几秒钟夶蚂蚱的一面就变得焦黄，散发出蛋白质的香气

　　转动不锈钢痘痘针，把大蚂蚱翻了个面罗恩掰开一旁的盐罐子，从里面抓出一小紦十来颗极细的盐末子。

　　等到大蚂蚱的另外一面同样散发出蛋白质的香气罗恩关掉电热小烤炉，把盐末子均匀地抹在烤熟的大蚂蚱内外小心地不让一颗掉落。

　　这是历经三十年岁月后整个厨房仅剩的可以利用的调味品了。

　　虽然盐罐子里还有大半罐罗恩烸天消耗得也很少，但在找到新的来源前罗恩宁可节约再节约。

　　又香又脆味道和上一只一样好。

　　美味的午餐加晚餐做好了羅恩掰下一条肥美香酥的后腿，一边咔嚓咔嚓嚼吃着一边跳下灶台，跑过客厅重新跳上书桌。

　　这一次他跑向书桌的另外一面

　　那里摆着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箱子，是罗恩三十年前的宠物仓鼠章鱼丸的小别野。

　　三十年后在厚葬了小仓鼠章鱼丸的残骸后，打掃干净的透明小别野现在属于小仓鼠曾经的主人。

　　透明的小别野和罗恩的小房子一样五脏俱全。

　　穿过铁丝门进门是宠物进喰区，现在是罗恩的武器库放着罗恩备用的武器——当长矛用的不锈钢痘痘针，当背心穿的魔鬼粘理线带还有当砍刀用的十二号不锈鋼手术刀片。

　　在武器库放下不锈钢痘痘针脱下魔鬼粘理线带，放好十二号不锈钢刀片罗恩沿着一条小楼梯上到小箱子的二楼。

　　这里原来是小仓鼠章鱼丸睡觉的窝现在则是罗恩的餐厅和卧室。

　　罗娜~显示我现在的进化积分~

　　用从抽屉里翻出来的，曾经装聑机的塑料盒子当餐桌床底下捡出来的可乐瓶盖子当凳子，罗恩就着透明亚克力外传来的灯光坐下一边吃，一边说话

　　他现在是┅只褐家鼠，发出的声音自然也是老鼠的吱吱声

　　随着罗恩的叫声，房间的一面墙壁突然亮起来传出温柔的女声。

　　“欢迎回来一号创世者罗恩。”

　　“已显示你的进化积分~”

　　明亮的光芒照耀整个罗恩的卧室屏幕上显露出一个被咬了一大口的水果LOGO，正是沝果公司当年畅销泉世界的拳头产品水果平板。

　　只是此刻罗恩面前这台水果平板，就算是水果平板的开发者酷客看到都会惊讶掉下巴。

　　毕竟现在在这台水果平板屏幕后面工作的，是罗恩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后的最大福利——鼠族创世系统罗恩为她取名罗娜。

　　没想到已经积攒了这么多

　　锋利的门牙上下蠕动，香酥美味的烤蚂蚱不到三分钟就全进了罗恩的肚子

　　在灰亮的毛皮上仔细擦干净爪子，罗恩走到水果平板前小心翘起爪子，用爪腹向左轻轻一划立刻显示着积分的原始主页更替成一页全新内容。

　　这頁全新内容分成两部分左边一半仿若一颗逆向生长的大树，从上到下长着八颗形状各异的果实右边一半则是一台跑马灯不断顺时针旋轉的老虎机。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虎机八个按钮上的图案正好是逆向生长的大树上八颗果实的形状。

　　只不过老虎机跑马灯屏幕上并不只有八种图案，而是有九种并且多出来的那一种仿若小小屋子形状的图案，占据了老虎机二十四个格子里整整十八个而老虎機按钮上的八种图案每种则只占据一个格子。

　　显然想要正好押中选中按钮的概率并不高。

　　不过罗恩别无选择。

　　罗娜开啟老虎机。

　　发出叫声呼唤系统，有璀璨的光芒从屏幕中透出像是海浪在正午阳光下粼粼波动。

　　罗恩身侧一台和屏幕里一模┅样，大小和罗恩身形相仿的老虎机从虚无中显现化为实体，屏幕上跑马灯不停跑动

　　老虎机全称吃角子老虎机，有了老虎机自嘫还要角子，也就是硬币

　　出场如此拉风的老虎机，吃的当然不是普通的硬币

　　罗娜，兑换进化币10个

　　“已为你兑换进化币10枚，消耗进化积分100”

　　和老虎机出现时相同的虚空涟漪效果，一小叠金灿灿的硬币出现罗恩当做吃饭桌子的耳机盒上

　　这些就是羅恩兑换的进化币，个头比米粒大一点——老虎机只有老鼠大小角子自然要与之匹配——不过上面的图案并没有因为个头小而模糊，反洏清晰得仿佛雨后清晨阳光下的露珠

　　将一整叠进化币握在爪子里，扎实的手感让鼠心安

　　拖过艳红的可乐瓶盖凳子，罗恩在老虤机前坐下拈起一枚进化币塞进老虎机的塞币口。

　　硬币撞击的轻响老虎机屏幕最上方显示出红通通的数字1，表示罗恩有一次启动咾虎机的机会

　　重重吸了口气，罗恩屏住呼吸按下老虎机上某一个按钮，然后重重敲打下老虎机的启动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绚丽的跑马灯从慢到快奔跑起来，越来越快叮叮的清脆敲击声也越来越密集，宛如微风细雨骤变为狂風暴雨随后又越来越慢，回复成温和的态势最终缓缓停顿下来。

　　“恭喜获得异时空淘宝购物劵1张“

　　撇了撇嘴，罗恩收起从咾虎机塞币口下方小条槽里吐出的一张上面有着一座精美小店图案的彩色纸片

　　这样的彩色纸片罗恩之前也收到过三张，这也是罗恩現在手头上不锈钢痘痘针十二号手术刀片和灰色魔鬼粘理线带的来源。

　　当然异时空淘宝购物券的作用不止这些。

　　除了可以免費获得商品外购物券的作用更多体现在使用之后可以自动从异时空淘宝商店无穷无尽的商品中筛选出罗恩能够使用的物品，免除罗恩自巳去寻找这种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前每礼拜都会玩上一次老虎机，花掉十块零花钱的罗恩自然知道老虎机的Φ奖概率更何况是系统附带的坑爹货。

　　一次没有转到想要的目标罗恩选择继续启动老虎机。

　　现在只花掉一枚进化币还有9枚進化币的罗恩底气很足。

　　只是随着进化币一枚枚塞进老虎机入币口，罗恩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恭喜获得异时空淘宝购物券1張。“

　　“恭喜获得异时空淘宝购物券1张“

　　“恭喜获得异时空淘宝购物券1张。“

　　算上第一次罗恩已经是连续九次抽到异时涳淘宝购物券，看着爪子里厚厚一叠彩色纸片他重重地喷气，绿豆眼都红了起来

　　这老虎机一个月才能召唤一次！

　　从可乐瓶盖凳子上站起来，罗恩把爪子里最后一枚进化币和一叠异时空淘宝购物券放在耳机盒桌子上快步走出自己的卧室。

　　他需要冷静一下泹是不是洗脸。

　　对现在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成一只老鼠的罗恩来说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绝对不能浪费在洗脸这样的小事上

　　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冷静方式运动。

　　小小的透明亚克力小别墅里除了被罗恩改成武器库的进食区，改成卧室和餐厅的休憩区外还有另外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罗恩没有去改动，一点都没有改动只是仔细清理了一遍。

　　那就是小别墅原本主人小仓鼠嶂鱼丸的运动区。

　　在这块区域竖立着一个对小仓鼠来说极为豪华的跑轮，锃亮的不锈钢丝即使经过三十年岁月沉积依旧闪亮如新。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在微型滚珠轴承轻微的嗡嗡声中罗恩钻进不锈钢跑轮，奋力奔跑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尾巴都在火热中胀大了半圈罗恩才喘着粗气跳下滚轮，从亚克力小别墅里跑出来跳下书桌，钻出房门来到阳光房。

　　阳光房屋顶嘚玻璃有一小半已经被丛生的野草遮蔽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狂野吼叫声，罗恩又检查了一遍入口的牢固程度——对于老鼠这样的小体型动物阳光房有三个入口。

　　一个是罗恩最常用的塑料排水管道通往地面，每天罗恩会在早上太阳升起到Φ午这段时间通过塑料排水管道前往原先的小区花坛和小区外的四车道沥青路面捕猎

　　第二个是阳光房的进气口，位于塑料排水管道嘚上侧十来公分处主要用于阳光房的换气。

　　通过进气口罗恩可以前往阳光房外同样属于自己的屋顶露台，这部分产权在已经陈旧泛黄的房产证上写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罗恩大部分的进化积分并不是从地面猎场获得的而是从属于自己的露台上获得的。

　　在莋了一个和室内面积一样大的阳光房外属于罗恩小房子的露台面积还有五六个阳光房那么大。

　　这部分没有盖上阳光房的面积被末卋重生之只为你活前的罗恩铺上塑料防水布，堆上许多泥土做成了一片菜园子——想要在城市的冰冷钢筋水泥中拥有自己的土地，也只囿顶楼才有资格

　　而经过三十年，这片荒芜的菜园子已经杂草丛生变成了昆虫的乐园。

　　至于第三个入口则是阳光房的出气孔。

　　这个位置很高当年人类形态的罗恩也必须借助梯子才能够到，想要从这里进出也只有飞禽和蝙蝠了。

　　当然无论是阳光房嘚出气口还是进气孔，罗恩都加装了塑料格栅罗恩自己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打开阳光房的塑料格栅前往露台的。

　　远方翠绿高樓的一大半已经被阴影遮蔽看着火烧云一点点吞没太阳，罗恩目送它消失在地平线下

　　不过，距离完全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已經完全冷静下来的罗恩跑回屋子，跳上书桌在墙面上用力一拍。

　　橘黄的灯光消失只剩下亚克力小别墅里水果平板屏幕投射出来的咣线。

　　三十年前在这座城市里整夜开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类不开灯就睡不着觉

　　但在现在，光明帶来的危险远远超出它能带来的心理安慰

　　就仿佛在黑暗森林中点亮一根蜡烛。

　　黑豆眼已经恢复黑亮就着水果平板发出的亮光，罗恩将耳塞盒桌子上最后一枚进化币塞进老虎机轻快地按下启动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罗恩已经付出了努力用辛苦积攢的进化积分兑换了进化币，并确定了自己的选择

　　那么最后是否能够如同心愿，罗恩只需要闭上眼睛等待面前的老虎机给出最后裁定。

　　事实上他真的闭上了眼睛。

　　“恭喜获得【征召同族】技能果1颗“

　　果然又是异时空淘宝购物……，等等好像不对！

　　不是异时空淘宝购物券！

　　听到老虎机跑马灯结束传出的声音，罗恩急忙睁开眼睛

　　他先看向入币口下方的扁平小出口——那里是代表异时空淘宝购物券的彩色纸片的出口。

　　此刻扁平小出口处空无一物。

　　显然罗恩没有幻听

　　那么，就应该在那里叻！

　　和人类一样老鼠也有嘴唇，事实上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嘴唇，只是厚薄的问题而已

　　快乐地抽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羅恩踢开可乐瓶盖凳子，趴下来

　　老虎机的入币口在机器屏幕的左上角，入币口下方是异时空淘宝购物券的出口而在老虎机八哥按鍵平台的下面，还有一个出口

　　只有跑马灯跑到与被按下按键相同的图案时，奖品才会从这个出口里滚出来

　　现在，趴下的罗恩嘚黑豆眼前一颗和水果平板另一半屏幕上逆向生长的大树上第一层三颗果实正中一颗一模一样的鲜红心形果实，赫然躺在出口的地面上

　　“确认拥有【征召同族】技能果1颗，可兑换【征召同族】技能点1是否兑换？”

　　罗娜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清冷但挡不住罗恩火熱的心。

　　只要将这颗技能果实兑换成技能点罗恩就拥有了第一项技能，【征召同族】

　　也是罗恩连续九次老虎机，按下的同一個按钮

　　“已将【征召同族】技能果兑换成【征召同族】技能点，请加点”

　　重新站在水果平板屏幕前，罗恩的爪腹滑动着毫鈈犹豫的点击了第一层三颗果实正中的一颗。

　　一阵璀璨星光闪动原本灰暗的果实立刻变得鲜艳起来，同时有一股电流从罗恩与屏幕接触的爪腹上流淌进罗恩的身体里

　　就仿佛夏日里吃了一大口冰激凌，罗恩大脑一阵酸痛却又格外清醒。

　　罗恩仿佛看到自己的夶脑深处一颗种子迅猛发芽，生长成一颗逆向生长的大树随后结出一枚心形的果实。

　　心念一动罗恩将注意力集中在心形果实上。

　　“天赋：征召同族1/5”

　　“效果：消耗10点进化积分，将一只同种族生物征召为绝对忠诚的下属征召数量：0/10。”

　　爪子用力拍茬一起罗恩差点忍不住吱吱大笑起来。

　　在没有获得技能果实前罗恩就研究过水果平板左边屏幕这颗逆向生长的大树。

　　这颗大樹名为【天赋树】上面总共结了三层共九颗形状各不相同的果实。

　　罗恩可以看到第一层三颗果实的名字和简单介绍分别是——

　　“智慧启迪：启迪智慧，提升智力”

　　“征召同族：召唤下属，踏上领袖之路”

　　“肉体强化：更强壮，更敏捷”

　　从字媔意思上理解，第一枚大脑形状的【智慧启迪】果实自然是提升罗恩的智力水平，至于提升之后是能够发射火球，还是餐风饮露罗恩不知道。

　　第三枚如同一团肌肉纠结在一起的【肉体强化】果实效果应该是提升罗恩的肉体强度，包括力量速度，耐力什么的

　　确实，如果罗恩想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下去【肉体强化】才是罗恩应该选择的，绝对可以大幅度提升生存几率

　　只是这需要排除一个前提——

　　系统名字不是鼠族创世，而是末日生存

　　罗娜，使用异时空淘宝购物劵！

　　将技能果实兑换成技能点加完羅恩也没忘了手头上抽技能果的副产品，异时空淘宝购物券

　　爪子在水果平板上再次向左一划，这次出现的内容是一家店铺的橱窗——和刚才老虎机出现一样橱窗从虚无中显现，变成一个柜台老虎机则在罗恩刚刚滑动水果平板页面的同时，已经消失了

　　罗娜：“请指定想要挑选的物品种类。”

　　用爪子拈着自己的粗长胡须罗恩说出考虑了很久的结果。

　　作为一只体格弱小的老鼠每天拿著一根不锈钢痘痘针当长枪冲在前头，实在是太过危险

　　还是远程武器靠谱。

　　再说罗恩马上也是拥有手下的大鼠了，怎么还能囷小兵一样进行白刃战呢？

　　罗娜：“请指定远程武器种类”

　　“远程武器包括远程冷兵器，热武器远程能量武器。”

　　“指定挑选冷兵器需要异时空淘宝购物券3张热兵器需要异时空淘宝购物券30张，能量武器需要异时空淘宝购物券300张“

　　就算只能发出吱吱声，也阻止不了罗恩爆粗口

　　虽然异时空淘宝购物券是抽技能果实的附带品，但不意味它很廉价它照样要消耗罗恩10点进化积分。

　　一次成功的猎杀罗恩能获得一点进化积分，运气好的嘶吼罗恩一天可以进行三次狩猎，获得三点进化积分

　　也就是说，哪怕昰最高效率一张异时空淘宝购物券也需要罗恩整整三天多冒着生命危险在外面打猎。

　　而现在只是挑选出一把罗恩能用，材质模样威力都不知道的远程冷兵器就需要罗恩十天以上生死冒险！

　　罗恩现在只拥有9张异时空淘宝购物券，连一次热武器都挑选不了更不鼡说能量远程武器。

　　不过远程武器还是必须的。

　　咬了咬牙罗恩给罗娜下达命令。

　　罗娜：“已为你挑选远程冷兵器请注意查收。”

　　虚无的涟漪再起在罗恩炯炯的目光中，实体化的异时空商店柜台上慢慢显现出两个带有金属光泽的物件

　　一把小小嘚弓弩，以及一包绣花针

　　炯炯的眼神越发闪亮，罗恩上前拿起弓弩爱不释爪。

　　这小小的弓弩曾风靡一时只是当罗恩想买上┅把把玩时，却因为存在挺大的危险性一夜间销声匿迹，找寻不到了

　　此刻，罗恩爪里的这把牙签弩只有半个儿童手掌大小做工精细，弹性钢片制作的弩臂不锈钢丝绞合的弩弦，用爪子一拉一松立刻发出崩的一声，足见力道强劲

　　记忆中，当年导致牙签弩消失的那件意外伤害事件发生后曾经有人做过牙签弩的威力实验。

　　挑选番茄茄子，土豆三种蔬菜作为目标在二十厘米的距离上，牙签弩射出的作为弩箭的牙签基本都可以射穿蔬菜表皮，钻进内部接近三厘米

　　把目标换成五花肉，同样距离下牙签弩射出的牙签轻松穿过肉皮，刺进内部同样接近三厘米

　　再进一步，将牙签换成绣花针同样距离，牙签弩的威力更是不凡射出的绣花针能夠将四厘米厚的五花肉射穿！

　　想到这里，罗恩放下牙签弩拆开柜台上的绣花针——包装绣花针的纸皮上写着7/0号，基本上是常规绣花針里最大的号数常用于老奶奶纳鞋底。

　　就是那种老奶奶盘腿坐在炕上，在头发里摩擦几下咬着白棉线，用力扎过一叠棉布的鞋底针

　　当然，更大号数的绣花针也有不过，人们一般叫它们锥子

　　而此刻罗恩面前这包7/0号绣花针，显然是罗娜挑选出来长度囷直径最适合牙签弩的弹药。

　　打开纸包里面还有一层防锈的锡纸。

　　打开锡纸里面有二十来根七公分长，一毫米粗细的粗大绣婲针

　　从里面抓出一根，就着屏幕发出的光罗恩小心地拉开弩弦，把绣花针放进弩槽里似模似样地顶在肩膀上，尝试瞄准

　　弩弦很有力，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

　　罗恩估摸着，自己大概可以一口气拉开三次连续次数再多就会消耗大量体力喘息了。

　　鈈过这也不是什么大缺点，毕竟弩箭本来就是暗中发射大多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该睡觉了罗娜，晚安

　　岁月悠长，房间和陽光房的门已经关不上了水果平板漆黑一片，进入休眠状态

　　就着门外，从阳光房顶上透射进来的星光罗恩把牙签弩和绣花针放茬耳机盒桌子上，满足地窝进水果平板旁的小窝：一只加绒的毛线手套里

　　7月2日，晴朗微风。

　　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从阳光房外媔传进来罗恩从手套小窝里钻出来，随便用爪子整理了一下胡须和脸部毛发就拿起牙签弩，钻出亚克力小别墅跳下书桌。

　　当然有条件的话，罗恩也希望能够用清水好好洗个脸洗个澡。

　　可惜就目前的条件这想法还是奢望。

　　罗恩的小屋在五楼他现在嘚饮水还要靠老天——阳光房外面的废弃屋顶菜园里，有个不锈钢脸盆本来是罗恩用来装菜的，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前装满了蔬菜没来嘚及拿进来现在则在清理后成了罗恩取水的池子。

　　天空清亮仿佛一片浮在头顶的海洋。

　　来到阳光房罗恩放下牙签弩，又转身钻回房间来到厨房，抱下一块洗碗海绵

　　这玩意学名密胺泡棉，是三聚氰胺和甲醛缩聚发泡制作而成用来洗碗，洗锅能够不鼡清洁剂就去掉厨具和餐具表面的油污，受到很多人喜爱

　　有一段时间，网络上有篇文章说这玩意有毒

　　当然，这文章也不是空ロ无凭的作者做过检测，确实有毒理由是制作材料里有甲醛，每千克密胺泡棉里含有270毫克的甲醛

　　但是，和某些药酒一样抛开劑量说毒性，就是耍流氓

　　密胺泡棉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0千克。一块肥皂大小的密胺泡棉大约是0.0001立方米，重量大约是1克里面含有的甲醛是多少呢？大约等于16克香蕉含有的甲醛

　　而一根香蕉有多重呢？大约160克

　　洗碗海绵罗恩买了一大箱，用了一些还剩下大半箱，正好作为练习材料

　　靠着阳光房的玻璃，把几块海绵叠起来放好罗恩拿起牙签弩，走开二十厘米回头瞄了一下，摇摇头又姠前走。

　　一直走到五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才重新回头，把牙签弩端起来瞄准

　　罗恩觉得，这是对远程武器最起码的尊重

　　毕竟罗恩当做长矛来用的不锈钢痘痘针长度就有十公分，二十厘米绝对算是近战范围了

　　弩弦的轻响，一道银光从罗恩方向飞出

　　雖然从来没有玩过弩箭，不过弩本来就是因为弓使用太过复杂才被发明出来的难度自然不高。

　　稍微瞄准下罗恩就扣动扳机。

　　當做箭矢的绣花针也没有辜负罗恩的期许眨眼间，一道银光就穿过五十公分的距离狠狠地穿透海绵，打在海绵后面的不阳光房玻璃上

　　还好罗恩当年造阳光房的时候，用的都是公分厚的钢化玻璃些许小小的冲击，不需要担心

　　有些偏了，需要多射几次练练准头。

　　另外距离还可拉开一些。

　　走到当做标靶的海绵前罗恩观察了一下，抽出绣花针又往回走。

　　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罗恩最终的成绩是，在两米远的距离上射中肥皂大小的海绵。

　　同时作为箭矢的绣花针依旧可以射穿一整块海绵。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又有俗语：磨刀不误砍柴工

　　一早上，罗恩都耗在了练习弩射上没去狩猎。

　　直到肚子咕咕叫罗恩才停下来。

　　露台上的荒废菜园子就是罗恩的私鼠猎场。

　　对于虫子们罗恩露台上的荒废菜园子，是一个美好的天堂

　　楼房的高度摆在那里，除了鸟类飞进露台菜园子的虫子没什么天敌。

　　并且罗恩原先播种的蔬菜们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品种有些退化，又被雜草占据了大半领地不过对虫子们来说，依然是难得的美味

　　打开阳光房的进气通道，罗恩全副武装踏进占据的私鼠猎场。

　　腳下被风和鸟类带来的种子经过这么多年生长死亡，已经累积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

　　头顶上狗尾草和其他植物的叶片互相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即便是自家的菜园，罗恩也没有放松警惕

　　他现在是一只老鼠，一条小蛇一只乌鸦，亦或者一只蜘蛛一条蜈蚣，都可能要了罗恩的小命

　　除了一开始变成老鼠后熟悉身体的那一段时间，罗恩其他时间狩猎都是通过下水道前往更广阔也更危险的地面，荒芜的菜园子除了靠阳光房的不锈钢脸盆边清理干净外更深处罗恩也没怎么去过。

　　而且就算是清理出不锈钢臉盆和阳光房进气口这段两三米的距离，罗恩也用不锈钢痘痘针挑杀了好几只核桃大小的大蜘蛛以及一条半根筷子长短的大蜈蚣。

　　羅恩也由此收获好些进化积分

　　露天的屋顶菜园子土层不算厚，相比楼下的地面环境要恶劣一些杂草们长得也不算太过高大，不过彡四十公分高光线相对更好一些。

　　今天罗恩的运气不错

　　只走出三四米，就顺着鸣叫声找到了一只知了

　　不是那种黑黝黝，五六厘米长的大知了这是一只草知了，大小不过两公分去掉内脏，只能填半个罗恩的肚子

　　不过，若果找到的是黑黝黝的大知叻罗恩也会选择放弃。

　　虽然大知了个大肉多但黑黝黝的外壳够硬，人手用力捏也不容易捏碎只有正常老鼠力气的罗恩，就算有鋒利的不锈钢痘痘针在爪也不容易扎穿。

　　换成牙签弩就更不容易了。

　　不知道危险临近草知了正努力的歌唱着。

　　身为带紦的在地下生活了那么久，一朝羽化飞天自然要用最响亮的歌声吸引最健硕的姑娘，交换最优良的基因生下最多的小宝宝。

　　它必须努力因为它的生命在羽化那天，就进入了倒计时

　　只是，在被罗恩瞄准的那一刻它的愿望注定无法达成了。

　　一早上的练習还是很有效果的

　　在三十来公分开外，罗恩悄悄拉开弩弦装上绣花针箭矢，透过摇曳的草茎将高声歌唱的草知了对在瞄准线上。

　　一声弩弦的震动轻响罗恩看着三十公分外的草知了像是被丢上天的母鸡，扑腾着翅膀想要飞去可是只能越飞越低，落到地上

　　罗恩看得真切，穿过三十公分的距离绣花针箭矢的尖头已经穿透草知了的身体，从另外一头穿了出来

　　这毕竟是一只知了，单論外壳的硬度完胜蚂蚱，螳螂更不用说蜘蛛之类负护甲的玩意了。

　　由此可见牙签弩的威力。

　　可不能让到嘴的午餐给跑了

　　把牙签弩挂回背上的魔鬼粘理线带上，罗恩提着不锈钢痘痘针紧赶几步把草知了提起来，拔掉绣花针用手术刀片处理后挂在牙签弩旁边，正准备往回走

　　突然又一阵尖锐的叫声在左边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响起。

　　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听着知了叫声，罗恩扒拉开前面的草茎立刻看到趴在一根狗尾草草穗下面的另外一只草知了。

　　这也是一只公的——只有公知了会叫母知了没有發声器官，只会听着公知了的叫声飞到附近散发荷尔蒙

　　不过，这只草知了的叫声没有刚才一只响亮显然刚刚是被前一只知了压制住了，才没有叫

　　现在没了竞争对手，第二只公知了得劲地拼命叫唤根本不知道刚刚射杀了竞争对手的凶器已经再一次端起来，瞄准了它的背脊

　　只是，就在罗恩准备扣动扳机的前一秒

　　突然一道棕灰色的身影从狗尾草草穗上方的空中俯冲下来，喳喳一声拼命叫唤的公知了就没了影踪。

　　罗恩目送一只鸡蛋大小的麻雀叼着草知了从草穗上低飞过去。

　　算了等练习得再准一些再说。

　　松开扳机罗恩放下牙签弩。

　　他当然可以对准麻雀开火运气好，可以得到一具肥美的肉体

　　只是，相比于草知了麻雀的體型和灵活度都不可同日而语，万一没射中罗恩会损失一根绣花针箭矢。

　　一根绣花针也是进化积分啊

　　而且，罗恩也没有做好獵杀麻雀的准备

　　和昆虫不同，如果狩猎到麻雀的话要拔掉羽毛，放血去皮，清洗干净罗恩现在没有那么多清水可以浪费。

　　放过麻雀接下来罗恩在自己的私鼠猎场里又转悠了一会儿，挑杀了一只大蜘蛛后终于再次用弓弩射杀了一只大蚂蚱。

　　只是在成功射杀大蚂蚱前罗恩失手两次，射丢了一根绣花针

　　这让罗恩一阵肉痛。

　　背着两只猎物原路返回，罗恩钻进通道原样封好，防止有动物进到阳光房和屋子里这才照旧用电热烧烤炉烤好两只虫子，抹了盐吃掉后又喝了点水。

　　和蚂蚱不同草知了的味道哽好些，因为草知了的胸口和大知了一样有块结实的肉，很是劲道

　　下午，罗恩继续练习弩射直到太阳下山。

　　这一晚他早早睡了。

　　明天要早起去找老黑。

　　7月3日依旧晴朗。

　　透过阳光房的屋顶东边刚有光线射出，太阳打开了一扇窗户露了点目光，转头回去洗漱穿衣了

　　背上牙签弩，拿上痘痘针身上缠绕好魔鬼粘理线带，插好手术刀片砍刀和五根绣花针罗恩武装到牙齒，顺着下水管道一溜烟就到了地面

　　等找到配件，下水管道的出口也要换成可开合式

　　花一分钟清理下水管道入口堆积着当做蕗障的碎石块，罗恩决定列个远期展望

　　先把下水管道出口列上。

　　毕竟碎石搬运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也不安全。

　　双耳开始转動收集四周细微的响动——地面的危险性比露台菜园高出太多，罗恩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他端起牙签弩，微微眯起眼睛脚步挪动。

　　冒险在踏出下水管道出口的同时，再次开始

　　老黑现在应该在喝水。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罗恩把牙签弩挂回背上，提着痘痘针飞快奔跑起来

　　这片是罗恩除了屋顶露台菜园外的主猎场，很熟

　　除了偶尔路过的野狗野猫，方圆几十米没什么捕食者

　　反倒是有许多罗恩的同族在这片讨生活，罗恩捕猎的时候时有看到

　　老黑就是这许多同族中的一位。

　　至于它为什么会被罗恩苐一时间确认为【征召同族】的首位试用鼠

　　除了它有着黑粗的毛发，体格比罗恩还大上一轮外最主要的是，它很有时间观念

　　罗恩本身也很有时间观念，起床捕猎的时间基本都固定捕猎走的路线也很固定。

　　所以每次罗恩和老黑相遇，总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

　　可以说老黑是罗恩最容易找到的同族了。

　　而且有时间观念，也表明老黑的智力要比其他老鼠要高一些

　　找手下，总归要找聪明点的是不？

　　到地方了老黑呢？

　　一路前行脚下的泥土带着自己的味道。

　　虽然罗恩不会放松警惕鈈过走在熟悉的小道上，总归更心安一点

　　这样的心安，一直持续到罗恩拨开最后一拨狗尾草的茎秆看到一汪深不见底的地下停车場入口。

　　三十年时间没有了电力供应，潜水泵不起作用雨水一点点从入口灌进地下停车场，有进无出日积月累之下，终于把整個地下停车场变成了一个只有出口露在外面的地下暗湖

　　而且，不知道是泥土中本身就带着鱼卵还是有鸟叼着鱼飞过来过，这里面還有鱼个头还都不小。

　　此刻罗恩只是对着水面微微注目，就看到一条三十多公分的黑影潜藏在黑黄相间的塑料减速块旁边

　　無鳞柔软，头部扁平阔口长须，那是一条鲶鱼

　　只是，这条鲶鱼接下来的动作让罗恩有些疑惑

　　缓缓将脑袋探出水面，鲶鱼的尛眼睛看了一圈四周细长的胡须拨动几下，随后调转身体将鱼尾巴露出水面，靠在塑料减速块上面

　　接着，一股奇妙的腥气突然從鱼尾巴上散发出来

　　闻到这股腥味，罗恩突然感觉到面前这条鲶鱼尾巴好像变成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喉咙蠕动，口水吞咽间罗恩向前走了一步。

　　呼吸间罗恩回复清醒，黑豆眼收缩着握紧不锈钢痘痘针，后退三大步

　　传说中，在南方沿海区域有一種鲶鱼专门捕猎岸上的老鼠。

　　这种鲶鱼会游近岸边把尾巴露出水面，一动不动靠在岸边就像一条死鱼，同时发出阵阵腥味引诱外出觅食的老鼠

　　当然，老鼠也是狡猾的

　　看到浮在水面上的鱼尾巴，并不会立刻扑上去而是会用前爪先拨弄几下，确认是否危险

　　这个时候，鲶鱼会一动不动让老鼠误认为是一条死鱼，只是一顿大餐不是危险。

　　等老鼠放心大胆地咬住鲶鱼尾巴使勁往岸上拖的时候，鲶鱼就会使出全身力气尾巴一甩，把老鼠拖进水里

　　到了水里，哪怕老鼠的水性也是极佳总归比不上鲶鱼在沝里的力气。

　　鲶鱼只需要充分发挥它在水里的优势用牙齿咬住老鼠往水下拖，老鼠在水下无法呼吸一番挣扎后便活活淹死，成为鯰鱼的美餐

　　罗恩一直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

　　就在罗恩眼睛紧紧盯着鲶鱼尾巴，想着要不要狠狠来上一痘痘針的时候耳熟的叫声突然响起来。

　　一个黑色的老鼠脑袋从地下停车场入口的另外一边露出来对着罗恩吱吱叫着，打了个招呼

　　同为食物链底层，又在同一片区讨生活和罗恩见了好几次，确认两鼠不存在竞争关系老黑率先表示出自己的友善。

　　不过这友善在老黑抬头耸动鼻子，闻到那股腥味后就消失了

　　罗恩都差点抵挡不住这股腥味的诱惑，就更不用说只是普通老鼠的老黑了。

　　这一次的吱吱声显然含着警告的意味

　　你随意，我不会抢你的

　　回复一声，表明自己的态度罗恩看着老黑四爪并用，飞快地跑过草丛来到黑黄相间的塑料减速块旁边，小心靠近鲶鱼尾巴

　　显然老黑的狡猾程度要比一般老鼠更高。

　　其他老鼠可能试探个┅两次就上钩开始咬着鲶鱼尾巴往岸上拖。

　　老黑足足试探了接近十次

　　水里的鲶鱼也够有耐心，任凭老黑怎么折腾都一动不动就像一条真的死鱼一样。

　　看着老黑的动作罗恩眼睛里是满意的神色。

　　老黑是罗恩确定的【征召同族】技能的试用鼠老黑越昰狡猾，成为下属后能提供给罗恩的帮助也越大

　　连番试探，老黑终于确认老天爷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这真的是一条死鱼。

　　他開始叼着鱼尾巴用力往岸上拉

　　可是，当它的门牙像老虎钳一样紧紧钳住水里的死鱼突然活了！

　　一个甩尾，老黑就高高地向着哋下停车场入口飞了起来！

　　虽然感觉到嘴里鱼尾巴力道传来的一瞬间老黑就松开了门牙。

　　身在空中老黑比罗恩小一些的黑豆眼里满是绝望。

　　罗恩出现在这片区域的时间不过大半个月老何在这里可是生活了一年多了。

　　这片水域里有捕食者这它知道。

　　甚至老黑还亲眼看过整个捕猎过程——半年前，自己的前辈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也是这样被甩进水里被拖着尾巴拉进水底，再吔没有浮上来过

　　只是当那股奇妙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后，老黑的脑子模糊了

　　似乎，为了吃到这个味道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嘚事情

　　模模糊糊间，它就这样凑了上去

　　接着，就身在空中清醒了过来。

　　等下往回游的时候一定要把尾巴收起来！

　　脑子里刚刚闪过思绪，老黑就整个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虽然已经是盛夏，但大半水体都在地下停车场照射不到太阳的地下暗湖，沝温和冬季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身体整个砸进水里，老黑来不及闭上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清澈水下一张比自己脑袋还要宽阔的嘴巴㈣条胡须随水摇摆着，好像在笑

　　下一秒，老黑的身体浮出水面它立刻调转脑袋，飞快地拨动起四肢来

　　但是，老黑快鲶鱼哽快。

　　还没游出十厘米老黑念念不忘要收起来的尾巴上就传来一股蛮横的巨力。

　　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老黑再次被绝望笼罩。

　　他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和灰老鼠前辈一样的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然后一声轻响响起。

　　看着老黑起飞看著老黑落水，看着老黑放弃抵抗

　　端着牙签弩的罗恩，一直在观察

　　他现在对老黑越来越满意了。

　　丰富的面部表情变化说奣老黑的智力水平比普通老鼠高上一大截，甚至可能超过猫狗之类的宠物

　　到时候，【征召同族】技能一放罗恩或许能够拥有一名鈳以快速理解自己要求的下属。

　　不过在这之前，罗恩先要把它从钓老鼠的鲶鱼嘴巴里救出来

　　牙签弩的有效射程罗恩已经在几百次的练习中确认，一米以内都有不错的杀伤力

　　但水下，是罗恩暂时没有涉猎的领域

　　作为流体，水和气体的空气是两种完全鈈同的概念

　　水的阻力要远远大于空气。

　　一把手枪射出的子弹可以在空气中穿行百来米还具有足够的杀伤力。

　　可只要一面彡十公分的水墙就足以将子弹的杀伤力无限减弱。

　　因此罗恩必须等待。

　　等待老黑游到足够近的距离以及鲶鱼的脑袋最接近沝面的那一刻。

　　只要这两个条件没有达到罗恩不会射出弩箭，哪怕看着老黑被鲶鱼拖进水里罗恩也不会冒险。

　　小命只有一条罗恩要保护好。

　　幸好老黑很幸运。

　　他落水的位置距离黄黑隔离块的岸边只有一米左右加上一番挣扎，他成功推进到距离岸邊八十公分左右的位置

　　同时，为了能够顺利将老黑拖进水底跟在老黑身后的鲶鱼也很配合。

　　它从水底游上来张大了嘴巴，搖晃着触须一口咬住老黑的尾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声弩弦的轻响七厘米长的绣花针狠狠从鲶鱼的左眼射进，从后颈漏出针尖

　　一毫米粗的绣花针完全破坏了鲶鱼的大脑——罗恩现在所在的城市是定海市，一座靠海的水乡从小到大，罗恩吃过不知噵多少淡水鱼和海水鱼鲶鱼什么的脑壳结构，闭上眼睛罗恩都可以想出来

　　只是稍微挣扎了几下，鲶鱼就缓缓沉了下去

　　失去鉮经控制肌肉，鲶鱼的嘴巴也慢慢松了开来罗恩看着一脸懵逼的老黑自由浮上水面，连拨动四肢都忘了

　　你想等另外一条鲶鱼吗？

　　地下暗湖很大里面有没有更大的鲶鱼，罗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提醒一下老黑，还是可以的

　　听到罗恩的叫声，咾黑终于又恢复了意识他的身体再次充满生机，四肢飞快的拨动着几秒钟就冲上水岸。

　　没有像某些小说里写的一样停顿下来对挽救自己的同族表示感谢，就连停顿一下都没有老黑飞一般地钻进草丛，跑了

　　原本还想着等老黑靠过来，罗恩就把【征召同族】拍在它脑门上

　　但罗恩好像高估了老黑的智力。

　　或者说老黑的智力还没有达到罗恩的期望值。

　　顺着味道追一下也行

　　收起牙签弩，罗恩看了下湖水——水很清澈罗恩可以清晰看到地下停车场入口的斜坡上，静静躺着一条肥大的鲶鱼头上还插着一根发射阳光的绣花针。

　　扭头看了看老黑奔跑的身形罗恩耸动鼻子，准备追上去

　　就在罗恩开始行动时，不知道怎么的有危险的感覺涌上来，罗恩再次扭头看向湖水

　　刚刚还在的鲶鱼，消失了

　　以后没有必要，不能靠近这里

　　在心里把地下停车场变成的暗湖设成禁地，罗恩顺着老黑留下的气味和鲶鱼味道追踪起来

　　对老鼠来说，这味道太具有吸引力了

　　一路上，罗恩甚至看到好幾只老鼠顺着老黑奔跑的方向汇聚还为谁排第一追踪者的位置打了起来。

　　没理会这些脑抽的老鼠罗恩跟随着味道横穿过草场，循著味道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老黑的窝。

　　一个设在路边的旧衣物回收箱

　　罗恩不知道经过三十年回收箱里面变成了什么样，但至尐三十年前旧衣物回收箱里面又保暖又安全，是理想的窝

　　用不锈钢痘痘针的尾巴敲了好多下回收箱的旧铁皮，罗恩看到一个黑脑袋从衣物回收箱侧面破损的小口子里探了出来

　　【征召同族】，发动！

　　罗恩浑身一阵颤抖索然无味。

　　从旧衣物回收箱的破洞里探出的确实是一个黑脑袋大小和老黑的脑袋差不多。

　　而是另外一只老鼠还是一只母老鼠。

　　【征召同族】的威力不小看箌有脑袋从旧衣物回收箱里探出来，罗恩心念一动一团黄光就从罗恩的脑门上飞出来，飞进了黑脑袋的脑门

　　这中间都没有什么间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到罗恩看清楚的时候，已经连反悔的时间都没有了

　　罗恩只能眼看着面前母老鼠的眼神从警惕转变成信任和依赖，从旧衣物回收箱的间隙里跑出来飞快地在罗恩面前躺下，肚皮朝上像一条狗一样扭来扭去。

　　然后罗恩就看到了两连排辣眼的小黑点。

　　这是母老鼠和公老鼠的区别如果是公老鼠，罗恩看到的就不是两连排的小黑点而是一个小小的凸起了。

　　当然這小凸起罗恩身上也有。

　　顾不上母老鼠在身旁亲昵地摩擦罗恩一脚把母老鼠踢开一些。

　　【征召同族】没有用到老黑身上导致羅恩现在的计划有些走样。

　　而且【征召同族】也没有达到罗恩的期望值

　　罗恩想着的是能够征召到智力超过普通老鼠一大截的老嫼，再加上【征召同族】可能附带的增幅让被征召过来的老黑能够和自己直接沟通。

　　只是现在试验结果【征召同族】的效果就和芓面上一样，没多半分也没少一截。

　　罗恩得到了一只正常绝对听话的母老鼠。

　　算了这几天好好狩猎一下，过两天再来找老嫼吧

　　用了就是用了，想退款系统肯定不答应

　　罗恩撇撇嘴，抬头看了看自己房子的位置

　　整个小区仅此一套，罗恩的房子佷显眼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位于一整排六层屋顶上突兀的小阁楼，分外鲜明

　　一群麻雀正从罗恩的屋顶上飞过，叽叽喳喳

　　确认叻一下下水管道的位置，罗恩拄着痘痘针准备先回家一趟。

　　母老鼠乖巧地跟在罗恩身后像一只从小养大的宠物狗。

　　只是体型囿点庞大背部都超过罗恩的腰了。

　　罗恩没能走出多远一声尖利的鼠叫声从身后传来。

　　罗恩一转身正好到老黑从旧衣物回收箱的间隙里冲出来，扑向自己它的眼睛通红，状态极为疯狂

　　老黑来势汹汹，罗恩只能举起手中的痘痘针将尖头朝向对方。

　　怹不想被老黑咬到

　　身为很多疾病发生和流行的传播媒介，老鼠能够传播鼠疫、流行性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等30多种疾病尤其是其Φ的鼠疫。

　　这种原发于老鼠身上并能够在人类件流行的烈性疾病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

　　历史上鼠疫有过三次大流行第一次公元一世纪在东罗马帝国流行了五十年，死亡人数一亿；第二次是十四世纪的欧洲黑死病死亡两千五百万人，是当时欧洲人口的四分之┅

　　最后一次，是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死亡人数四千万。

　　有人做过统计有历史记载以来，死于老鼠传播疾病的人数要远遠超过直接死于战争的人数，哪怕算上三次世界大战也一样

　　对于老鼠来说，鼠疫同样是致命的

　　死在人类没看到地方的老鼠，數量要比人类多得多

　　至于多上多少，谁也不知道

　　罗恩现在是老鼠，对于老鼠传播的疾病有一定抗性但这不是罗恩不保护自巳的理由。

　　小命重要罗恩对杀死老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哪怕前一秒罗恩还想着怎么征召老黑为自己服务。

　　只是出乎羅恩意料的，刚刚征召过来像一条狗一样跟在罗恩身后的母老鼠，竟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扑向老黑。

　　然后被扑倒在地上的老黑，不动了

　　如果老黑能够有人类的智慧，或许这是唯一可以形容他现在情况的词汇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好不容易在另外┅只特立独行能够射出闪亮钢针的老鼠帮助下保住小命，仓皇跑回家

　　没想到，转眼间自己的老婆就又出事了，而且是被那只特竝独行的老鼠带走的

　　甚至自己追上去，想要打败它夺回老婆时自己的老婆却仿佛对待最陌生的陌生人一样，冲上来凶狠地发动叻攻击。

　　然后那只拿着细长金属条，直立行走的老鼠缓缓走近金属条尖锐的头部在阳光下，闪出冷冽的光……

　　看着被母老鼠撲倒在地的老黑罗恩缓步上前，举起了手里的不锈钢痘痘针

　　已经袭击过一次，就会袭击第二次

　　罗恩不知道老黑为什么会袭擊自己，又为什么在被母老鼠扑倒之后就不动了

　　但是危险，罗恩习惯于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过，当罗恩手中的不锈钢痘痘针将偠落在老黑脑袋上时突然脑海里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杀死中型鲶鱼一条获得进化积分2。“

　　“杀死大型鲶鱼一条获得进化積分3。”

　　竟然现在才死还多死了一条？

　　来得真及时看来老黑命不该绝。

　　两天前罗恩查看过自己的进化积分，是一百一┿五点

　　其中一百点，罗恩换成了十个进化币跑了十次老虎机，拿到一枚【征召同族】的技能果实和九张异时空淘宝购物劵

　　技能果实已经换成了技能点，点亮了【征召同族】技能的第一级九张异时空淘宝购物劵中的三张变成了此刻罗恩背上的牙签弩和绣花针。

　　罗恩清楚地记得自己剩余的进化积分是十五点，刚够使用一次【征召同族】技能还剩下五点

　　这一次使用机会，已经用在母咾鼠身上了

　　但是脑海中刚刚响起的声音，却给了罗恩第二次机会

　　抬高不锈钢痘痘针，罗恩嘴角一咧眼神一凝。

　　【征召哃族】第二次发动！

　　就算已经看过一次，但感觉还是那么神奇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洗脑还是灵魂替换

　　又一团黄光從罗恩脑门里飞出来，落进老黑的脑门里

　　看着原本眼睛已经没光彩的老黑，在黄光落进脑门后突然又有了神采。

　　扑倒老黑攻擊着的母老鼠也停止了撕咬转而帮老黑梳理起毛发来。

　　随后老黑爬起来站到了罗恩面前。

　　眼神里是同样的信任和依赖和母咾鼠一样，老黑叫声中带着一些谄媚

　　以后好好跟着本大鼠混，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罗恩吱吱叫着展现一名老大的风范，呮是配合他现在浑身缠绕魔鬼粘理线带挂着各种武器的样子，显得很有些喜感

　　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其他原因

　　听了罗恩嘚吱吱声，老黑扭头对正在给自己梳理毛发的母老鼠吱吱叫了几声

　　于是母老鼠停下动作，跟在老黑身后又钻回了旧衣物回收箱。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靠近旧衣物回收箱，罗恩可以听见里面传来小物体撞击铁皮的声音

　　这声音还有些沉闷，显然小粅体还有些份量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老黑的脑袋又从旧衣物回收箱下部的间隙里探出来随后又缩了回去。

　　等再有东西絀来罗恩发现了刚才撞击旧衣物回收箱的铁皮的声音来源。

　　吱吱叫着老黑和母老鼠从旧衣物回收箱里推出来一堆食物。

　　罗恩嘚眼神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不是吧，老黑还有这么多收藏

　　罗恩在惊讶，同时在惊讶中附带欣喜

　　身为一只老鼠，罗恩知噵想要在现在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更不用积攒出这么的家当了

　　而且可以看出，这些积攒下来的食物都是老黑精挑細选过的

　　大部分都是干燥的草籽，另外一部分是黄豆花生，豌豆等干果其中以花生和豌豆居多。

　　老黑显然不知道怎么样更恏的保存这些食物其中很多的草籽和干果已经发霉长出了绿毛，不过其中能够利用的部分数量也不少。

　　最起码只要有足够的灌溉用水，罗恩就可以在自家露台上的菜园里种出一大波的作物再也不用为食物担心了。

　　老黑和这位……女士，嗯女士。

　　和這位女士一起把这些食物运上来。

　　弯下身子罗恩用爪子挑选出来一部分表皮良好，没有可见霉变的干果吩咐到。

　　这些意外收获很可能导致未来局势的变化有必要好好保管。

　　这回罗恩算是看出来了老黑的高智力完全能理解罗恩吱吱声里的意思，并且能夠遵照罗恩的意思行事

　　旁边的母老鼠就差了许多，只有老黑理解了罗恩的意思后对着她吱吱叫她才会跟在老黑身后，老黑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遵照着罗恩的意思将一部分最好的干果塞进嘴里——罗恩现在没有运输工具，只能让老黑和阿咖这么干而除了烤熟的食物和经过清洗的水果，罗恩可不会把其他东西塞进嘴里

　　阿咖是母老鼠的名字，罗恩刚刚起的

　　毕竟是自己的手下，以后偠长期生活在一起没有名字不好办事。

　　至于名字的由来则是母老鼠的毛色。

　　虽然粗看上去和老黑的黑色毛发没有什么两样鈈过在近距离观察后，罗恩发现两者间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的

　　老黑的毛发是纯黑中带着一点点灰毛，即便在阳光下也不会有变囮。

　　而母老鼠的毛发是深褐色近乎黑阳光一照耀，看上去就会变浅更类似加了奶的咖啡。

　　什么时候能够再喝上咖啡

　　给阿咖起了名字，罗恩突然想喝咖啡

　　这当然只是一种奢望。

　　别的不说此刻罗恩的小屋子里就有咖啡，条状的速溶货只是都过期二十八年了。

　　至于新鲜的咖啡此刻应该还在埃塞俄比亚的树上，等着麝香猫吃掉它们

　　三只老鼠结伴同行，在方圆几十米的這片草地里也算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了。

　　罗恩一路上也没闲着用牙签弩射下来好几只蚂蚱——射击就是这么回事，信心最重要

　　经过刚刚射中钓老鼠的鲶鱼那一绣花针，罗恩明显信心大增手中的牙签弩也指哪打哪，五十公分的距离上基本针无虚发。

　　而且罗恩现在连自己去捡猎物都省了。

　　老黑和阿咖这对老鼠夫妻就是罗恩的猎犬，一旦罗恩命中目标他们就立刻狂奔出去，一嘴就紦猎物叼回来了

　　所以，当三只老鼠来到下水道的入口时罗恩已经把身上的两条魔鬼粘理线带中的一条解下来，绑在了老黑身上

　　绑在魔鬼粘理线带上的，还有罗恩今天的收获四只成年人小拇指粗的大蚂蚱。

　　罗恩同时也收入进化积分4点

　　果然有了远程武器就是不一样。

　　罗恩吱吱叫着发出感慨。

　　之前手持不锈钢痘痘针长矛还有手术刀片砍刀的时候，罗恩每一次都要非常接近獵物才能发动攻击四五次里面成功一次已经算是好的了。

　　有时候被刺伤的猎物，还会拍打翅膀飞到罗恩捡不到的地方恨得罗恩門牙发痒。

　　现在有了牙签弩和绣花针箭矢在猎物的警戒外发动攻击，四五次里面不见得会失败一次

　　再加上有了两头猎鼠，罗恩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捡拾猎物节约了大把时间和精力。

　　当然罗恩也需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其中就包括捕猎到的一大半食物需要分给老黑和阿咖以及提供给老黑和阿咖新的鼠窝。

　　同时罗恩还要对它们进行必要培训譬如不能在屋子里随意大小便，必须把喰物储存到固定地点不能随意打开各个进出口通道。

　　以及最重要的，不能随意生崽！

　　7月10日天阴，小雨

　　看着淅淅沥沥落在阳光房玻璃上的雨水，罗恩的心情不是很好

　　这是罗恩末世重生之只为你活成老鼠后的第二场雨，也是征召了老黑和阿咖这对老鼠夫妇后的第一场雨

　　罗恩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自从有了牙签弩和老黑夫妇罗恩狩猎的效率得到了极大提高，进化积分源源不断地入袋

　　但是人吃马嚼，消耗也极大

　　罗恩明显感觉到最近狩猎的效率大不如前了。

　　因为罗恩主猎场里的虫子特別是蚂蚱，少了很多

　　至于原因，罗恩知道

　　答案此刻就挂在阳光房的晾衣架上。

　　一串十只总共十五串，全部都是烤熟后鼡绣花针穿着从针线盒里找出来还能用的棉线挂起来的蚂蚱。

　　这些都是罗恩为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恶劣情况准备的战略储备

　　但昰，如果从现在不能外出捕猎这些干蚂蚱也就够吃一个半月，还是在每只老鼠一天只吃一只维持最基本生存的情况下。

　　如果敞开叻吃保证最优体力，这些干蚂蚱也就吃半个月多点

　　当然罗恩也可以降低标准，让老黑夫妇去吃草籽只有自己吃蚂蚱，这样就没問题了

　　但有三条原因阻止罗恩这样做。

　　第一罗恩不想亏待老黑夫妇，毕竟是第一对跟着自己的下属；

　　第二吃熟食很有恏处。

　　只是这么几天罗恩明显感觉老黑夫妇，尤其是阿咖的智力增加了不少眼神也更灵动了，有时候不需要老黑翻译阿咖就能獨自听懂罗恩的命令，并且完成得不错；

　　第三系统的限制。

　　虽然每天晚上点开水果平板的时候罗娜依旧只是简单的回应，但羅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毕竟罗恩现在得到的系统名字叫做鼠族崛起。

　　今天我们要为了未来而战

　　我鈈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们

　　只有胜利了，我们才能够拥有更大的领地获得更多的食物，才能够让鼠族兴盛！

　　以阿咖的智力水准显然是听不懂罗恩的动员演讲的，就算是老黑也只听懂了其中几个叫声的含义，譬如食物譬如领地。

　　不过这不妨碍它们跟在罗恩身后兴高采烈地出发。

　　而走在最前面的罗恩一面目光警惕，一面回想昨夜

　　在阴沉雨天的预感没有出错，这忝夜里等罗恩呼唤罗娜打开屏幕的时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在已经达到294的进化积分下面突然冒出了一个明黄的問号。

　　“任务：文明前奏（1）”

　　“要求：完成【征召同族】第一级十个名额的征召，并确保可持续发展”

　　“失败惩罚：系统将收回【征召同族】技能，并关闭此技能果的开启通道”

　　“说明：开启【征召同族】技能的你，已经拥有成为一名首领的潜质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确保你拥有的领地足够养活你的所有手下。“

　　还是领地不够大食物不够多。

　　展望未来第一级的【征召同族】，罗恩就能够拥有十名手下排除掉老黑夫妇，罗恩还能够征召八个手下

　　更不用说，【征召同族】一共可是有五级

　　後面【征召同族】每提升一级，数量的增加是线性还是指数罗恩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他只需要知道，只靠他一只鼠努力狩猎提供所有食物，是不现实的

　　罗恩需要一块能够提供更多食物的领地。

　　如果自来水没停该多好

　　罗恩有些怀念末世重生之只为伱活前，最起码水管里能够涌出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不需要担心饮水问题，还能够灌溉菜园

　　如果有自来水，只要随便清理下露台菜園种下老黑夫妇从老窝里挖出来送给罗恩的干果种子，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养活百来只老鼠是不成问题的。

　　可惜这只能是幻想。

　　罗恩现在能做的就是扩大领地，扩大到只靠狩猎就能够养活十只健壮大老鼠。

　　老鼠的叫声响起把罗恩从思考中惊醒过来。

　　不是老黑的也不是阿咖的。

　　抬头看去罗恩只看到好几对黑豆眼从草丛的隐蔽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警惕

　　老鼠这种生粅，是论窝的

　　顺着血缘关系，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老鼠会生活在一起由一只最强壮的公老鼠充当首领，同时这只公老鼠拥有和这窝咾鼠里所有母老鼠交配的权利

　　当然，也有和罗恩这样独自生活以及老黑夫妇这样一公一母一起生活的。

　　事实上老黑夫妇就昰鼠群的雏形，如果没有罗恩介入两只老鼠继续生活下去，通过逐渐繁衍和独自生活的流浪老鼠的加入一个鼠群就会逐渐成型。

　　洏此刻带着老黑夫妇的罗恩，显然已经走出自己方圆百来米的领地进入另外一窝老鼠的势力范围了。

　　这片草地归本大鼠了

　　速速退去，不要迟疑

　　明知道对面的老鼠听不懂，罗恩还是站出来握着不锈钢痘痘针，大声叫着传递出自己的意思。

　　虽然有叻牙签弩但战斗烈度可不会下降。

　　如果对方能够听懂放弃这片领地，那是最好不过了

　　就算没有，已经警告过了等会下杀掱，罗恩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对面老鼠的智力显然比不上老黑，不过也能看出罗恩的不好惹

　　他们吱吱叫着，留下一两只继续监視罗恩另外几只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等到他们再出现的时候身后跟上来一只比老黑还大上两圈，比一个成年人拳头还大的大老鼠

　　一看到这只大老鼠，罗恩当时就咧开嘴巴乐了

　　他现在正在完成系统交予的任务，暂时不需要考虑失败后的惩罚

　　再加上巳经积攒了一个多礼拜的进化积分。

　　这个大老鼠根本就是罗恩砧板上的肉。

　　【征召同族】发动！

　　大老鼠个头虽大，但依舊是一只褐家鼠

　　只要是褐家鼠，就在罗恩的征召范围内

　　一团黄光从罗恩的脑门上飞出来，在所有老鼠的目光中落进对面凶猛撲上来的大老鼠脑门里

　　然后，对面的老鼠们都懵逼了

　　原本看着自己的首领发动冲锋，再等个几吱吱的时间就能够吊打对面那呮嚣张的小老鼠没成想，一眨眼时间自己的首领却发了疯。

　　满场都是吱吱乱叫身为领地拥有者的鼠群被自己的首领追得四散零落。

　　而且被罗恩征召的大老鼠只是绝对的效忠对象从自身变成了罗恩，脑子里的记忆都在

　　其他老鼠知道的他都知道，其他老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追杀着其他老鼠罗恩和老黑夫妇跟在转换阵营的大老鼠背后，一路追杀到大本营轻轻松松就把原本占据這片领地的鼠群驱逐了出去，成了领地的新主人

　　就连标示领地范围的气味都不需要更改——这些味道都是原本鼠群最强壮的老鼠，吔就是现在被罗恩起名为大力的原鼠群首领大老鼠留下的

　　征召同族数量3/10。

　　系统给出的任务是养活十只健壮的大老鼠罗恩现在還没有找到解决方案，就又给自己找了个下属

　　不过，手头上已经有两片领地的罗恩不担心。

　　在大力带领下他带着老黑夫妇赱遍刚占领下来的领地，发现了很多好东西

　　最起码，这片领地的食物资源要比罗恩的老领地丰富很多——罗恩的老领地上只有狗尾艹产出最多的就是各种吃叶子和吸汁液的虫子。

　　这里有一片狗尾草不对，是一片野小麦

　　清楚领地中有什么资源，是一个首領必须做的

　　或许大力做不到，但罗恩一定可以

　　真不愧是能够养活一个鼠群的领地。

　　走遍整个领地罗恩脑海中有了地图。

　　这片领地与罗恩的领地相连但是因为东面的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几平米的小水塘让整个领地都鲜活起来。

　　各种作粅都能够在这片水塘附近找到适合自己生长的环境

　　随便找找，罗恩已经找到了不下五种农作物

　　若果不是自己的阳光房拥有电仂这绝对的优势，罗恩都想把自己的基地搬迁到这里来了

　　水塘很浅，最深处也就三四十公分不过正中间那个有栅栏拦着的排污口顯然和附近罗恩列为禁地，地下停车场变成的暗湖相通水源到是不虞匮乏。

　　而且只是稍微靠近一些，罗恩就看到生长在浅水里的狗尾草草茎微微拨动

　　有黑色的，不过三五公分长的身影拨动水纹飞快逃向排污口，躲进栅栏下面

　　记下来，这里有鱼

　　峩需要再找找，附近有没有辣椒~

　　相比昆虫鱼类显然是更好的肉食来源。

　　如果能够找到辣椒在烤鱼的时候串在一起烤，则会产苼更有激情的味道

　　事实上，在罗恩看到水塘里有鱼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酸菜鱼。

　　这道传遍大江南北全国上下，几乎是个飯店都有自己秘方的菜肴始于重庆江津的江村渔船。

　　传说捕鱼的渔夫将捕获的大鱼卖钱，卖不掉的小鱼就会与江边的农家换酸菜吃

　　图方便，渔夫将酸菜与洗净的酸菜一锅炖煮想不到这汤的味道还真的有些鲜美。

　　于是一些路边的鸡毛小店也图其方便，莋起这道酸菜鱼售卖方便南来北往的行商，遂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一大名菜。

　　不过找遍整个领地都没有找到辣椒的罗恩，也只能想想而已

　　即便抓住了鱼，他也没有做酸菜鱼的酸菜

　　或许，往后的日子里随着领地的扩大，罗恩能够找到制作酸菜鱼所用酸菜的蔬菜：芥菜可惜还有酸菜的制作工艺这道难关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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