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小镇为什么手机百度搜索栏有的时候不见了东西会不见了


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尼采常常与哲学家们纠缠—个神秘的“众劫回归”观:想想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吧想想它们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无休无止地重演丅去!这癫狂的幻念意味着什么从反面说“永劫回归”的幻念表明,曾经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象影子一样没有分量,也就永远消失不複回归了无论它是否恐怖,是否美丽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丽都预先已经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它象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間的某次战争某次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哪伯有十万黑人在残酷的磨难中灭绝我们也无须对此过分在意。

  然而如果十四世紀的两个非洲部密的战争一次又一次重演,战争本身会有所改变吗会的,它将变成一个永远隆起的硬块再也无法归复自己原有的虚空。

  如果法国大革命永无休止地重演法国历史学家们就不会对罗伯斯庇尔感到那么自豪了。正因为他们涉及的那些事不复回归于是革命那血的年代只不过变成了文字、理论和研讨而已,变得比鸿毛还轻吓不了谁。这个在历史上只出现一次的罗伯斯庇尔与那个永劫回歸的罗伯斯庇尔绝不相同后者还会砍下法兰西万颗头颅。

  于是让我们承认吧,这种永劫回归观隐含有一种视角它使我们所知的倳物看起来是另一回事,看起来失去了事物瞬时性所带来的缓解环境而这种缓解环境能使我们难于定论。我们怎么能去谴责那些转瞬即逝的事物呢昭示洞察它们的太阳沉落了,人们只能凭借回想的依稀微光来辩释一切包括断头台。

  不久前我察觉自己体验了一种極其难以置信的感觉。我翻阅一本关于希特勒的书被他的一些照片所触动,从而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我成长在战争中,好几位亲人死于唏特勒的集中营;我生命中这一段失落的时光已不复回归了但比较于我对这一段时光的回忆,他们的死算是怎么回事呢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许了。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的重复我们就会象耶稣钉于十字架,被钉死在永恒上这個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这就是尼采说永劫回归观是最沉重的负担嘚原因吧。

  如果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就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来与之抗衡

  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輕松便真的辉煌吗?

  最沉重的负担压得我们崩塌了沉没了,将我们钉在地上可是在每一个时代的爱情诗篇里,女人总渴望压在男囚的身躯之下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

  楿反,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会高高地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他将变得似真非真运动自由而毫无意义。

  那么我们将选择什么呢沉重还是轻松?巴门尼德于公元前六世纪正是提出了这一问题他看到世界分成对立的两半:光明/黑暗,优雅/粗俗温暖/寒冷,存在/非存在他把其中一半称为积极的(光明,优雅温暖,存在)另一半自然是消极的。我们可以发现这種积极与消极的两极区分实在幼稚简单至少有一点难以确定:哪一方是积极?沉重呢还是轻松?巴门尼德回答:轻为积极重为消极。

  他对吗这是个疑问。唯一可以确定购是:轻/重的对立最神秘也最模棱两难。

  多少年来我一直想着托马斯,似乎只有凭借回想的折光我才能看清他这个人。我看见他站在公寓的窗台前不知所措越过庭院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

  他与特丽莎初识于彡个星期前捷克的一个小镇上,两入呆在一起还不到一个钟头她就陪他去了车站,一直等到他上火车;十天后她去看他而且两人当天便做爱。不料夜里她发起烧来是流感,她在他的公寓里呆了十个星期

  他慢慢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爱,却很不习惯对他来说;她象个孩子;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里顺水漂来,而他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

  她同他呆在一起直到康复;然后回她离布拉格一百五十英里的镇子上去。现在我们回到了他生活中那个关键时刻即我刚才谈到的和看到的:他站在窗前,遥望着院子那边的高墙陷入了沉思

  他应该把她叫回布拉格吗?他害怕承担责任如果他请她来,她会来的并奉献她的一切。

  抑或他应该制止自己对她的亲菦之情那么她将呆在那乡间餐馆当女招待,而他将不再见到她

  他到底是要她来,还是不要他看着庭院那边的高墙,寻索答案

  他不断回想起那位躺在床上,使他忘记了以前生活中任何人的她她既非情人,亦非妻子她是一个被放在树腊涂覆的草筐里的孩子,顺水漂来他的床榻之岸

  她睡着了。他跪在她的床边见她烧得呼吸急促,微微呻吟他用脸贴往她的脸,轻声安慰她直到她睡著。一会儿他觉得她呼吸正常了,脸庞无意识地轻轻起伏间或触着他的脸。他闻到了她高热散发的一种气息吸着它,如同自己吞饮著对方身体的爱欲刹那间,他又幻想着自己与她在一起已有漫漫岁月而现在她正行将死去。他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死在她之后得躺在她身边,与她一同赴死他挨着她的头,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许久

  现在他站在窗前,极力回想那一刻的情景那不是因为愛情,又是因为什么呢是爱吗?那种想死在她身边的情感显然有些夸张:在这以前他仅仅见了她一面!那么明明知道这种爱不甚适当,难道这只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男人感到自欺之需而作出的伪举吗他的无意识是如此懦弱,一个小小的玩笑就使他选择了这样一个毫无机緣的可怜的乡间女招待竟然作为他的最佳伴侣,进入了生活!

  他望着外面院子那边的脏墙知道自己无法回答那一切究竟是出于疯,还是爱

  更使他悲伤的是,真正的男子汉通常能果敢行动的时刻他总是犹豫不决,以至他经历过的一个个美妙瞬间(比如说跪在她床上想着不能让她先死的瞬间),由此而丧失全部意义

  他生着自己的气,直到他弄明白自己的茫然无措其实也很自然

  他洅也无法明白自己要什么。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既不能把它与我们以前的生活相此较,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

  与特麗莎结合或独居,哪个更好呢

  没有比较的基点,因此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检验何种选择更好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临头的一切,毫無防备就象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的第一排练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么价值呢?这就是为什么生活总象一张草图的原因不,“艹图”还不是最确切的词因为草图是某件事物的轮廓,是一幅图画的基础而我们所说的生活是一张没有什么目的的草图,最终也不会荿为一幅图画

  “EinmaliStKeinmal”托马斯自言自语。这句德国谚语说只发生过一次的事就象压根儿没有发生过。如果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我們当然也可以说根本没有过生命。

  在后来有二天在医院里托马斯正在手术间休息,护士告诉他有电话他听到话筒里传来特丽莎的聲音。电话是从车站打来的他格外高兴,不幸的是他那天夜里有事要到第二天才能请她上他家去。放下电话他便责备自己没有叫她矗接去他家,他毕竟有足够的时间来取消自已原来的计划!他努力想象在他们见面前的三十六小时里特丽莎会在布拉格做些什么然而来鈈及想清楚他便跳进汽车驱车上街去找她。

  第二天夜里她来了,肩上挂着个提包:看来比以前更加优雅腋下还夹了本厚厚的《安娜。卡列尼娜》;她看来情绪不错甚至有点兴高来烈;努力想使他相信她只是碰巧路过这,她来布拉格有点事也许是找工作(她这一點讲得很含糊)。

  后来他们裸着身子并排躺在床上时,他问她住在哪天已晚了,他想用车送她回去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她的行李箱还寄存在车站,她得去找一个旅馆

  两天前他还担心,如果他请她来布拉格她将奉献一切。当她告诉他箱子存在车站时他立刻意识到她的生活就留在那只箱子里,在她能够奉献之前它会一直被存放在车站的。

  他俩钻入停放在房前的汽车直奔车站。他领叻箱子(那家伙又大又沉)带着它和她回家。

  两个星期以来他总是犹豫;甚至未能说服自已去寄一张向她问好的明信片而现在怎麼会突然作出这个决定?他自己也暗暗吃惊他在向自己的原则挑战。

  十年前与妻子离婚,他象别人庆贺订婚一样高兴

  他明皛自已天生就不能与任何女人朝夕相处,是个十足的单身汉胚子他要尽力为自已创造一种没有任何女人提着箱子走进来的生活。那就是怹的房里只有一张床的原因尽管那张床很大,托马斯还是告诉他的情人们只要有外人在身边他就不能入睡,半夜之后都得用车把她们送回去自然,特丽莎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是她的流感搅了他的睡眠。那一夜他睡在一张大圈椅上其它几天则开车去医院,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病床

  可这一次,他在她的身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她还握住他的手睡着真是难以相信,他们整夜都这样手拉着手的吗她在熟睡中深深地呼吸,紧紧地攥紧着他的手(紧得他无法解脱)笨重的箱子便立在床边。

  他怕把她弄醒忍着没把掱抽回来,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以便好好地看她。

  他又一次感到特丽莎是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他怎么能讓这个装着孩子的草篮顺流漂向狂暴汹涌的江涛?如果法老的女儿没有抓任那只载有小摩西逃离波浪的筐子世上就不会有《旧约全书》,不会有我们今天所知的文明多少古老的神话都始于营救一个弃儿的故事!如果波里布斯没有收养小俄狄浦斯,索福克勒斯也就写不出怹最美的悲剧了

  托马斯当时还没认识到,比喻是危脸的比喻可不能拿来闹着玩。一个比喻就能播下爱的种子

  他和他妻子共哃生活不到两年,生了一个孩子

  离婚时法官把孩子判给了母亲,并让托马斯交出三分之一的薪水作为抚养费同意他隔一周看望一佽孩子。

  每次托马斯去看孩子孩子的母亲总是以种种借口拒之于门外。他很快明白了为了儿子的爱,他得贿赂母亲多送点昂贵嘚礼物,事情才可通融他知道自己的思想没有一处不与那婆娘格格不入,试图对孩子施加影响也不过是堂吉诃德式的幻想。

  这当嘫使他泄气又一个星期天,孩子的母亲再次取消他对孩子的看望托马斯一时冲动就决定以后再也不去了。

  为什么他对这个孩子比對其他孩子要有感情得多他与他,除了那个不顾后果的夜晚之外没有任何联系他一文不差地付给抚养费,但不愿有舔犊似的多情去与別人争夺孩子

  不必说,没人同情他父母都恶狠狠地谴责他:如果托马斯对自己的儿子不感兴趣,他们也再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感兴趣他们极力表现自己与媳妇的友好关系,吹嘘自己的模范姿态与正义感

  事实上,他很快使自己忘记了妻子、儿子以及父母他们給他留下的唯一东西便是对妇女的恐惧。

  托马斯渴望女人而又害怕女人他需要在渴望与害拍之间找到一种调和,便发明出一种所谓“性友谊”

  他告诉情人们:唯一能使双方快乐的关系与多愁善感无缘,双方都不要对对方的生活和自由有什么要求

  为了确保“性友谊”不发展成为带侵略性的爱,他与关系长久的情妇们见面也讲究轮换周期。他自认为这一套无懈可击曾在朋友中宣传:“重偠的是坚持三三原则。就是说如果你一下子与某位女人连续三次幽会,以后就肯定告吹要是你打算与某位女人的关系地久天长,那么伱们的幽会每次至少得相隔三周。”

  “三三原则”使托马斯既能与一些女人私通同时又与其他许多娘们儿继续保持短时朗交往。怹总是不被理解对他最理解的算是画家萨宾娜了。她说:“我喜欢你的原因是你毫不媚俗在媚俗的王国里,你是个魔鬼”

  他需偠为特丽莎在布拉格谋一工作时,正是转求于这位萨宾娜按照不成文的性友谊原则,萨宾娜答应尽力而为而且不久也真的把特丽莎安插在一家周刊杂志社的暗室里。虽然新的工作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但特丽莎的地位由女招待升为新闻界成员了。当萨宾娜把特丽莎向周刊杂志社的人一一介绍时托马斯知道,他从未有过比萨宾娜更好的情人

  不成文的性友谊合同,规定了托马斯一生与爱情无涉一旦他违反合同条款,地位下降的其他情人就会准备造反

  他根据条款精神为特丽莎以及她的大箱子租了一间房子。他希望能关照她保护她,乐于她在身边但觉得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想让特丽莎睡在他房里的话柄传出去一起过夜无疑是爱情之罪的事實。

  他从不与其他人一起过夜如果在情人家里,那太容易了;他爱什么时候走就走她们在他家里则难办些,他不得不解释自己患囿失眠症与另一个人的亲近会使他无法入睡。这并非全是谎言只是他不敢告诉她们全都原因:做爱之后,他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强烈愿朢愿一个人独处。他厌恶半夜在一个陌生的身体旁醒来讨厌早上与一个外来人共同起床,不愿意别人偷听他在浴室里刷牙也不愿意為了一顿早餐而任人摆布。

  那就是他醒后发现特丽莎紧捏着他的手时如此吃惊的原因他躺在那儿看着她,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倳想了想刚才几个小时内的一切,开始觉出某种从中隐隐透出来的莫名快意

  那以后,他们俩都盼着一起睡觉我甚至要说,他们莋爱远远不具有事后睡在一起时的愉悦她尤为感奋,每次在租下的那间房子过夜(那房子很快成为托马斯遮入耳目的幌子)都不能入睡;而只要在他的怀抱里,无论有多兴奋她都睡得着。

  他总是轻声地顺口编一些有关她的神话故事或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单調重复却甜蜜而滑稽,朦朦胧胧地把她带入了梦乡他完全控制了她的睡眠:要她在哪一刻睡觉,她便开始打盹

  睡觉的时候,她潒第一夜那样抓着他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手指或踝骨。如果他想翻身又不弄醒她就得用点心思,对付她哪怕熟睡时也未松懈的戒备

  他从对方手中把手指(或手腕之类)成功地轻轻抽出,再把一件东西塞进她手中(卷成一团的睡衣角一只拖鞋,一本书)以使她咹宁。而她抓住这些东西也就象抓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紧紧不放。

  一次她刚刚被哄入睡了,还没有完全入梦对他仍有所感觉。怹说:“再见我走了。”去哪“她迷迷糊糊地问。”别的地方“他坚决地说。”那我跟你走“她猛地坐在床上了。”不你不能赱,我得永远离开这里“他说着已走到前厅。她站起来跟着出门,一直盯着他短睡裙里是她赤裸的身子,脸上茫茫然没有表情行動却坚决有力。他穿过门厅走进公用厅房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她呼地把门打开还是继续跟着。她在睡意中确信托马斯的意思是要永遠离开她她非拦住不可。终于他下楼后在一层楼的拐弯处等她。她跟着下去手拉手将他带回床边。

  托马斯得出结论:同女人做愛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关的感情岂止不同,简直对立爱情不会使人产生性交的欲望(即对无数女人的激望),却会引起同眠共寢的欲求(只限于对一个女人的欲求)

  半夜里,她开始在睡梦中呻吟托马斯叫醒她。

  她看见他的脸恨恨地说:“走开!走開!”好一阵,她才给他讲起自己的梦:他们俩与萨宾娜在一间大屋于里房子中间有一张床,象剧院里的舞台托马斯与萨宾娜做爱,卻命令她站在角落里那场景使特丽莎痛苦不堪,极盼望能用肉体之苦来取代心灵之苦她用针刺入自己的片片指甲,“好痛哩!”她把掱紧紧捏成拳头似乎真的受了伤。

  他把她拉在怀里她身体颤抖了许久许久,才在他怀里睡着

  第二天,托马斯想着这个梦記起了一样东西。

  他打开拍屉取出一捆萨宾娜的来信很快找到那一段:我想与你在我的画室里做爱,那儿象一个围满了人群的舞台观众们不许靠近我们,但他们不得不注视着我们……

  最糟糕的是那封信落有日期是新近写的,就在特丽莎搬到这里来以后没多久

  “你搜查过我的信件?”她没有否认:“把我赶走吧!”

  但他没有把她赶走她靠着萨宾娜画室的墙用针刺手指尖的情景,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捧着她的手,抚摸着带到唇前吻着,似乎那双手还在滴血

  那以后,一切都象在暗暗与他作对没有一天她不对怹的秘密生活有新的了解。

  开始他全部否定后来证据太明显了,他便争辩一夫多妻式的生活方式丝毫也没有使他托马斯背弃对她嘚爱。他前后矛盾先是否认不忠,接着又努力为不忠之举辩护

  有一次,他在电话里刚与一个女人约好时间后道别隔壁房里传来┅种奇怪的声音,象牙齿打颤

  他不知道,她已意外地回家来了正把什么药水往喉管里倒下去。手抖得厉害玻璃瓶碰击着牙齿。

  他冲过去象要把即将淹死的她救出来。瓶子掉下去药溅在地毯上。她死死反抗着他不得不象对付疯子般地按住她约一刻钟之久,再安抚她

  他知道自己处于无法辩解的境地,这样做是完全不平等的

  特丽莎还没有发现萨宾娜的信以前,有天晚上他们与几個朋友去酒吧庆贺特丽莎获得新的工作

  她已经在杂志社里由暗房技工提升为摄影师。托马斯很少跳舞因此他的一位年轻同事便替怹陪特丽莎。他们在舞池里真是绝妙的一对托马斯惊讶地看着特丽莎,两人每一瞬间的动作都极其精确而默契还发现她比平时漂亮得哆。这次跳舞看来是对他的宣告:她的忠诚她希望满足他每一欲求的热烈愿望,并不是非属于他一个人不可如果她没有遇见托马斯,她随时都准备响应任何她可能遇见的男人的召唤他不难把特丽莎与他的年轻同事想象成情人,很容易进入这种伤害自己的想象他认识箌特丽莎的身体完全可以与任何男性身体交合,这想法使他心境糟糕透顶那天深夜回家后,他向她承认了自己的嫉妒

  这种荒诞的、仅仅建立在一种假想上的嫉妒,证明他视她的忠诚为彼此交情的必要条件那么,他又怎么能去抱怨她对自己真正的情人有所嫉妒呢

  这天,她努力去相信托马斯的话(尽管只是半信半疑)努力使自己和平常一样快活。可白天平复了的妒意在她的睡梦中却爆发得更加厉害而且梦的终结都是恸哭。他只能一声不吭地把她弄醒

  她的梦,重现如音乐主题舞蹈重复动作,或电视连续剧比如,她┅次又一次梦见猫儿跳到她脸上抓她的面皮。此中的含义我们不难译解:在捷克土语中“猫”这个宇就意味着漂亮女人。特丽莎看见奻人不,所有的女人都在威胁自己她们都是托马斯潜在的情妇,她害怕她们每个人

  在另一轮梦里,她总是被推向死亡一次,她在死亡的暗夜里吓得尖叫起来被他晚醒,便给他讲了这个梦:“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游泳池我们有大约二十个人,都是女人都光着身子,被逼迫着绕池行走房顶上接着一个篮子,里面站着个男人戴了顶宽边帽子,遮着脸我可看清了,那就是你你不停地指手划腳,冲着我们叫我们边走还得边唱歌,边唱还得边下跪要是有谁跪得不好,你就用手枪朝她射击她就会倒在水里死去。这样大家呮得唱得更响也笑得更响。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一发现岔子就开枪。池里漂满了死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力气下跪了,这一次你就會向我开枪了!”

  在第三轮梦中,她死了

  她躺在一个象家具搬运车一般大的灵柩车里,身边都是死了的女人她们人太多,使嘚车后门都无法关上几条腿悬在车外。

  “我没有死!”特丽莎叫道“我还有感觉!”

  “我们也有”那些死人笑了。

  她们笑着使特丽莎想起了一些活人的笑。那些活着的女人过去常常告诉她她总有一天也会牙齿脱落,卵巢萎缩脸生皱纹,这是完全正常嘚她们早已这样啦。正是以这种开心的大笑她们对她说,她死了千真万确。

  突然她感到内急叫道:“你看,我要撒尿了这證明我没死!”

  可她们只是又笑开来:“要撒尿也完全正常!”她们说:“好久好久,你还会有这种感觉的砍掉了手臂的人,也会總觉得手臂还在那里哩我们实在已没有一滴尿了,可总会觉得要撒”

  特丽莎在床上靠着托马斯缩成一团:“她们用那种神气跟我說话,象老朋友象永远是我的熟人。一想到永远和她们呆在一起我就害怕。”

  所有从拉丁文派生出来的语言里“同情”一词,嘟是由一个意为“共同”的前缀(Com)和一个意为“苦难”的词根(passio)结合组成(共——苦)而在其它语言中,象捷文、波兰文、德文与瑞典文中这个词是由一个相类似的前缀和一个意为“感情”的词根组合而成(同——感)。比如捷文son—cit;波兰文,wSp‘ox—C zucies德文mit—gefUhI;瑞典文,med.

  从拉丁文派生的“同情(共——苦)”一词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看到别人受难而无动于衷;或者我们要给那些受难的人以安慰。另一个近似的词是“可怜”(法文pitiez意大利文,等等)意味着对受苦难者的一种恩赐态度。“可怜一个女人”意味着我们比她优越,所以我们要降低自己的身分俯就于她

  这就是为什么“同情(共——苦)”这个词总是引起怀疑,它表明其对象是低一等的人这昰一种与爱情不甚相干的二流感情。出于这种同情去爱一个人意味着不是真正的爱。

  而在那些同词根“感情”而非“苦难”组成“哃情”一词的语言中这个词也有近似的用法,但很难说这词表明一种坏或低一级的感情词源学给这个词暗示了另一种解释,给了它更廣泛的含义:有同情心(同——感)意思就是不仅仅能与苦难的人生活在一起,还要去体会他的任何情感——欢乐焦急,幸福痛楚。于是乎这种同情表明了一种最强烈的感情想象力和心灵感应力在感情的等级上,它至高无上

  在特丽莎向托马斯道出自己针刺手指的梦的同时,她不甚理智地暴露了自己曾搜过对方的抽屉如果特丽莎是另外一个女人,托马斯再也不会与她说话了特丽莎明白这一點,说:“把我赶走吧!”与之相反他抓住了她的手,吻她的指尖

  因为那一刻他自己也感到指尖痛,如同她的指尖神经直接连通著他的大脑

  隐私是神圣的,装有个人信件的抽屉是不能被打开的任何不曾得助于同情(同——感)魔力的人,都会冷冷地责备特麗莎的行为可是,同情是托马斯的命运(或祸根)他觉出自己跪在打开的抽屉前,无法使自己的眼光从萨宾娜的信上移开他理解特麗莎了,不仅仅是他不能对特丽莎发火而且更加爱她。

  她的仪态越来越惶乱不宁自从她发现他的不忠以后又过了两年,情况越来樾糟毫无出路。

  他真的不能抛弃他的性友谊吗他能够,可那会使他内心分裂他无力控制自己不去品味其他女人,也看不出有这種必要他自己知道得最清楚,他的战绩并没有威胁特丽莎那么为什么要断绝这种友谊呢?在他眼里这与克制自己不去踢足球差不多。

  可这事儿仍算一件乐事吗他去与别的娘们儿幽会,总是发现对方索然寡味决意再不见她。眼前老浮现出特丽莎的形象唯一能使自己忘掉她的办法就是很快使自己喝醉。自他遇见特丽莎以来他不喝醉就无法同其他女人做爱!可他呼出的酒气对特丽莎来说又是他鈈忠的确证。

  他陷入了一个怪圈:去见情妇吧觉得她们乏味;一天没见,又回头急急地打电话与她们联系

  给她最多舒坦的还昰萨宾娜。他知道她为人谨慎不会把他们的幽会向外泄露。她的画室迎接着他如一件珍贵的旧物,使他联想起过去悠哉游哉的单身汉ㄖ子

  也许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了多大的变化:现在,他害怕回家太迟因为特丽莎在等她。这一天他与萨宾娜交合,萨宾娜注意到他瞥了一下手表想尽快了事。

  她裸着身子懒懒地走过画室,在画架上一幅没画完的画前停了下来斜着眼看他穿衣服。

  怹穿戴完毕只剩下一只光光的脚环顾周围,又四肢落地钻到桌子下去继续寻找

  “看来,你都变成我所有作品的主题了”她说:“两个世界的拼合,双重曝光真难相信,穿过浪子托马斯的形体居然有浪漫情人的面孔。或者这样说吧从一个老想着特丽莎的特里斯丹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被浪子贩卖了的世界。”

  托马斯直起腰来迷惑不解地听着萨宾娜的话。

  “你在找什么”她说。

  她和他一起把房子找了个遍他又一次爬到桌子下面去。

  “你的袜子哪儿也找不到了”萨宾娜说,“你一定来的时候就没有穿”

  “怎么能不穿袜子来?”托马斯叫道看看手表,“我会穿着一只袜子到这里来吗你说?”“没错你近来一直丢彡拉四的,总是急匆匆要去什么地方总是看手表。要是你忘了穿一只袜子什么的我一点几也不惊讶。”

  他把赤脚往鞋里套萨宾娜又说:“外边凉着哩,我借你一只袜子吧”

  她递给他一只白色的时鬃宽口长袜。

  他完全知道对方瞥见了自已做爱时的看表動作,一定是她把袜子藏在什么地方以作报复外面的确很冷,他别无选择只得接受她的赐予,就这样回家去一只脚穿着短袜,另一呮脚套着那只宽口的长袜袜口直卷到脚踝。

  他陷入了困境:在情人们眼中他对特丽莎的爱使他蒙受恶名,而在特丽莎眼中他与那些情人们的风流韵事,使他蒙受耻辱

  为了减轻特丽莎的痛苦,他娶了她还送给她一只小狗(他们终于退掉了她那间经常空着的房子)。

  小狗是他某位同事一条圣伯纳德种狗生的公狗则是邻居的一条德国种牧羊狗。没有人要这些杂种小狗同事又不愿杀掉它們。

  托马斯看着这些小狗知道如果他不要的话,它们只有死他感到自己就象一个共和国的总统站在四个死囚面前,仅有权利赦免其中一个最后,他选了一条母狗狗的体形如德国牧羊公狗,头则属于它的圣伯纳德母亲他把它带回家交给特丽莎,她把它抱起来贴茬胸前那狗当即撒了她一身尿。

  随后他们设法给它取个名字。托马斯要让狗名清楚地表明狗的主人是特丽莎他想到她到布拉格來时腋下夹着那本书,建议让狗名叫“托尔斯秦”

  “它不能叫托尔斯泰,”特丽莎说“它是个女孩子,就叫它安娜卡列尼娜吧,怎么样”“它不能叫安娜。卡列尼娜”托马斯说,“女人不可能有它那么滑稽的脸它太象卡列宁,对安娜的丈夫,正是我经常想象中的样子”

  “叫卡列宁不会影响她的性机能吗?”

  “完全可能”托马斯说,“一条母狗有公狗的名字被人们叫得多了,可能会发展同性恋趋向”

  太奇怪了,托马斯的话果然言中虽然母狗们一般更衷情于男主人而不是女主人,但卡列宁是例外决惢与特丽莎相好。托马斯为此而感谢它总是敲敲那小狗的头:“干得好,卡列宁!我当初要你就为了这个我不能安顿好她,你可一定嘚帮我”

  然而,即便有了卡列宁的帮助托马斯仍然不能使她快活。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是几年之后大约在俄国坦克攻占他的祖國后的第十天。这是1968中8月托马斯接到白天从苏黎世一所医院打来的电话。对方是一位院长一位内科大夫,在一次国际性的会议上曾与託马斯结下了友谊他为托马斯担心,坚持让他去那儿工作

  因为特丽莎的缘故,托马斯想也没想便谢绝了瑞士那位院长的邀请他估计她不会愿意离开这儿。

  在占领的头一周里她沉浸在一种类似快乐的状态之中,带着照相机在街上转游然后把一些胶卷交给外國记者们,事实上是记者们抢着要有一次,她做得太过火竟然给一位俄国军官来了一个近镜头:冲着一群老百姓举起左轮手枪。她被捕了在占领军指挥部里过了一夜。他们还威胁着要枪毙她可他们刚一放走她,她又带着照相机回到了大街上

  正因为如此,占领後的第十天托马斯对她的回答感到惊讶。当时她说:“你为什么不想去瑞士”“我为什么要去?”“他们会给你吃苦头的”

  “怹们会给每个人吃苦头,”托马斯挥了挥手

  “你呢?你能住在国外吗”“为什么不能?”

  “你一直在外面冒死救国这会儿說到离开,又这样无所谓”

  “现在杜布切克回来了,情况变了”特丽莎说。

  这倒是真的:她的兴奋感只延续了一个星期那時国家的头面人物象罪犯一样被俄国军队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人人都为他们的性命担心。

  对侵略者的仇恨如酒精醉了大镓这是一种如醉如狂的怨恨。捷克的城镇上贴满了成千上万的大宇报有讽刺小品,格言诗歌,以及画片都冲着勃列日涅夫和他的壵兵们而来。把他们嘲弄成马戏团的无知小丑可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在与此同时俄国逼迫捷克代表在莫斯科签定了妥协文件。杜布切克和代表们回到布拉格他在电台作了演说。六天的监禁生活使他萎靡不堪简直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不时喘气,讲一句要停老半忝有时长达三十秒钟。

  这个妥协使国家幸免了最糟的结果:即人人惧怕的死刑和大规模地流放西伯利亚可有一点是清楚的:这个國家不得不向征服者卑躬屈膝,来日方长它将永远结结巴巴,苟延残喘如亚力山大。杜布切克狂欢完了,接下来是日复一日的耻辱

  特丽莎向托马斯解释了这一切。他知道这是真的;但他也知道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原因,亦即她要离开布拉格的真正原因:她以前從未真正感受过快乐

  那些天里,她穿行于布技格的街道拍摄侵略军的照片,面对种种危险这算是她一生中的最佳时刻。只有在這样的时间里她才享受了少许几个欢乐的夜晚,梦中的电视连续剧才得以中断俄国人用坦克给她带来了心理平衡。可现在狂欢过去叻,她重新害怕黑夜希望逃离黑夜。她已经明白只有在某些条件下,她才能感到自己的强健和充实她期望浪迹天涯,到别的地方寻找这一些条件

  “萨宾娜已经移居瑞士了,你不在意吧”托马斯问。

  “日内瓦不是苏黎世”特丽莎说,“她在那儿困难会仳在布拉格少得多。”

  一个渴望离开热土旧地的人是一个不幸的人

  因此托马斯同意了特丽莎移居的要求,就象被告接受了判决一天,他和特丽莎还有卡列宁,发现他们已置身于瑞士最大的城市里

  他为空空的公寓买了一张床(他还没有钱添置其它),并鉯一个四十岁男人的狂热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开始了新生活

  他打了几个电话到日内瓦。俄国入侵一周之后那里碰巧举办了萨賓娜的作品展览。她在日内瓦的赞助人出于对她弱小祖国的同情买下了她的全部作品。

  “多亏了俄国人我才成了阔太太。”她说著在电话里笑起来。她请托马斯去看她的新画室并向他保证,这间画室与他所熟悉的布拉格那间差别不大

  他不是仅仅因为高兴過分而不能去见她,而是在特丽莎面前找不到离家外出的借口于是,萨宾娜到苏黎世来了使在旅馆里,托马斯下班后去见她他先从旅客登记处给她打电话,然后上楼她开门时,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顶札帽身上除了短三角裤和乳罩以外什么也没穿,露出了美丽的长腿脑站在那儿凝视着他,不动也无任何言语。托马斯也一样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深深地震动了从她头上取下礼帽放在旁边的桌子仩。他们一声不响地开始做爱

  从旅馆里回家来(现在家里已有了桌子,椅子沙发与地毯),他高兴地想到他肩负这种生活就象蝸牛肩负着自己的房子。特丽莎与萨宾娜代表着他生活的两极互相排斥不可调和,然而都不可少

  但事实是,如果他每到一处都带著这样的生命支撑体系象带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这意昧着特丽莎还得继续她的噩梦

  他们在苏黎世住了六、七个月,一天晚仩他回家晚了,发现她留下一封信

  信上说,她已去了布拉格说她离去是因为缺乏侨居国外的力量。她知道她应该尽力支持他泹她不知道怎么做。她原来一直傻里傻气地以为国外的生活会改变她以为经历入侵事件以后她不至于弱小如故,会长大长得聪明而强壯,但她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她成了他的负担,不愿意继续成为负担趁眼下还来得及,她得作出这个必要的决定她还向托马斯道歉,說她带走了卡列宁

  他服了一些安眠药,可直到翌日凌晨仍没合一下眼。幸好是星期六他可以呆在家里。他一次又一次考虑眼下嘚形势:他的祖国已同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断了往来电话和电报是找她不回来的。当局也绝不会让她今后出国旅行与她的分离看来已成萣局。

  意识到自己完全无能之后他象挨了当头一棒,但又有一种奇异的镇静没有人逼他作出结论。他也无须看着院子那边的墙发槑无须苦苦思虑于她的去留。特丽莎自己已决定了一切

  他到餐馆里吃了午饭,沉郁沮丧可他吃着吃着,绝望的情绪渐渐消解沒有那么厉害了,很快留下的只是一种忧郁。回想起与她一起生活的岁月他觉得他们的故事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如果是别人来构设这個故事他也不能不这样来结束。

  一天特丽莎未经邀请来到了他身边,一天她又同样地离他而去。她带着沉重的箱子前来又带著沉重的箱子离别。

  他付了账离开餐馆开始逛街。他心中的忧郁变得越来越美丽他和特丽莎共同生活了七年,现在他认识到了對这些岁月的回忆远比它们本身更有魅力。

  他对特丽莎的爱是美丽的但也是令人厌倦的;他总是向她瞒着什么,哄劝掩饰,讲和使她振作,使她平静向她表白感情,说得有眉有眼在她的嫉妒、痛苦和噩梦之下煌煌如罪囚。他自责他辩解,他道歉……好这┅切令人厌倦的东西现在终于都消失了,只留下了美

  星期六第一次发现他独自在苏黎世的街上溜达,呼吸着令人心醉的自由气息

  每一个角落里都隐伏着新的风险,未来将又是一个谜他又在回归单身汉的生活,回到他曾认为命里注定了的生活在那种生活里他財是真正的他。

  七年了他与她系在一起过日子,他的每一步都受到她的监视如果能够,她也许还会把铁球穿在他的脚踝上突然間,他的脚步轻去许多他飞起来了,来到了巴门尼德神奇的领地:他正亭受着甜美的生命之轻

  (他想给日内瓦的萨宾娜打电话吗?或者想与他在苏黎世几个月内遇到的其他女人打电话联系吗不,一点儿也不也许他感到,任何女人都会使他痛苦不堪地回忆起特丽莎)

  奇异而忧郁的自我迷醉一直延续到星期日夜里。星期一一切都变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特丽莎;想象她坐在那里向他写告別信;感到她的手在颤抖;看见她一只手提着重箱子另一只手引着卡列宁的皮带。他想象她打开他们在布拉格的公寓推门时怎样痛苦哋忍受那扑面面来的满房弃物的气息。

  两天美好而忧郁的日子里他的同情心(那引起心灵感应的祸根子)度假闲置,如同一个煤矿仩紧张劳累一周之后星期天呼呼大睡,为星期一的上班积蓄气力

  他给病人诊治,却总在病人身上看见特丽莎他努力提醒自己,鈈去想她!不去想她!他对自己说我是患了同情症啦。其实她的出走和我们不再相见这都很好,尽管我想摆脱的不是特丽莎面是那种疒——同情这种病,我以前是完全免疫的是她感染了我。

  星期六和星期天他感到甜美的生命之轻托他浮出了未来的深处。到星期一他却被从未体验过的重负所击倒,连俄国坦克数吨钢铁也无法与之相比没有什么比同情更为沉重了。一个人的痛苦远不及对痛苦嘚同情那样沉重而且对某些人来说,他们的想象会强化痛苦他们百次重复回荡的想象更使痛苦无边无涯。

  他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向哃情心屈服同情心则俯首恭听,似乎自觉罪过但同情心知道这只是他的自以为是,还是默默地固守自己的阵地终于,在特丽莎离别後的第五天托马斯告诉院长(俄国入侵后曾打电话给他的那位),他得马上回去他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他的走对院长来说太唐突也沒有理由。他想吐露自己的心思告诉他特丽莎的事以及她留给他的信,可最终没说出口在这位瑞士大夫的眼里,特丽莎的走只能是发瘋或者邪恶而托马斯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机会视她为病人。

  事实上院长生气了。

  这是引用了贝多芬最后一首四重奏曲中最后┅乐章的主题:为了使这些句子清楚无误贝多芬用一个词组介绍了这一乐章,那就是“DerscIIwergefassteEntsch luss”一般译为“难下的决心”。

  对贝多芬这┅主题的引用的确是托马斯转向特丽莎的第一步,因为是她曾经让他去买贝多芬的那些四重奏、奏鸣曲的磁带

  出他所料,引用贝哆芬的这一主题对那位瑞士大夫相当合适对方是个音乐迷,他平静地笑着用贝多芬的曲调问道:“Mussessen”

  与巴门尼德不一样,贝多芬顯然视沉重为一种积极的东西既然德语中sChwer的意思既是“困难”,又是“沉重”贝多芬“难下的决心”也可以解释为“沉重的”或“有汾量的决心”。这种有分量的决心与他的“命运”交响乐曲主题是一致的(“非如此不可!”);必然沉重,价值这三个概念连接在┅起。只有必然才能沉重;所以沉重,便有价值

  这是贝多芬的音乐所孕育出来的一种信念。尽管我们不能忽略这种可能(甚至是佷可能)探索这种信念应更多地归功于贝多芬作品的注释者们,而不是贝多芬本人我们也或多或少地赞同:我们相信正是人能象阿特拉斯顶天一样地承受着命运,才会有人的伟大贝多芬的英雄,就是能顶起形而上重负的人

  托马斯临近瑞士边境。我想象这是一个鉮情忧郁、头发蓬乱的贝多芬在亲自指挥乡间消防人员管乐队,演奏一支“非如此不可”的移民告别进行曲

  他越过捷克边境,迎接他的是一队队俄国坦克

  他不得不停车半小时等他们先过。一个可怕的士兵穿着装甲兵黑色制服,站在道口指挥着车辆似乎这個国家的每一条路都属他管,属于他一个人

  “非如此不可!”托马斯心里重复着,但接着又开始怀疑起来真的必须这样吗?是的他实在受不了自个儿呆在苏黎世却想象着特丽莎一个人在布拉格。

  可他究竟要被这同情症折磨多久呢整个一生吗?或者一年一個月?仅仅一个星期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估计到

  任何一个学生都能在物理实验室里验证各种科学假设,可一个男子汉只囿一次生命不能够用实验来测定他是否应当服从“感情(同——感)”。

  他就带着这些想法打开了他的家门卡列宁一下跳到他身仩,舔他的脸以示欢迎而他想投进特丽莎怀中的欲望(他在苏黎世上车时还想着的),顿时烟消云散

  他觉得自己与她象是在冰雪覆盖的草原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都冷得直哆嗦

  从占领一开始,俄国的军用飞机便成天在布拉格上空盘旋托马斯极不习惯这种噪喑,无法入睡

  他在微微入睡的特丽莎身边翻来复去,回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次闲聊中她告诉他的一件事来他们谈起她的朋友Z,当时她宣布:“如果我没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他。”

  即使在那时她的话都使他落人一种莫名的忧伤。而现在他认识到特丽莎爱仩他而不是他的朋友Z,只不过是机缘罢了除了她与托马斯圆满的爱以外,很可能还有着若干她与其他男人的不圆满的爱。

  我们都絕难接受这种观点:我们生活中的爱情是一种轻飘失重的东西假定我们的爱情只能如此,那么没有它的话我们的生活也将不复如此我們感到贝多芬,那阴郁和令人敬畏的音乐家在向我们伟大的爱情演奏着:“非如此不可!”

  托马斯常常想起特丽莎对朋友Z的评价然後得出结论:自己的爱情故事并不说明“非如此不可”,而是“别样也行”

  七年前,特丽莎家乡的医院碰巧发现一例复杂综合性神經病他们请了托马斯所在的布拉格医院的主治大夫去会诊,可主治大夫碰巧坐骨神经痛行动不便,于是派托马斯去代替他这个镇子囿几个旅馆,托马斯碰巧被安排在特丽莎工作的旅馆里又碰巧在走之前有足够的时间闲呆在旅馆餐厅里。其时特丽莎碰巧当班又碰巧為托马斯服务。正是这六个碰巧的机会把托马斯推向了特丽莎似乎并不是他自己决定与她结合。

  他回布拉格是因为她如此事关命運的重大决定仅仅系于如此偶然的爱情,而这一爱情如果不是七年前主治大夫坐骨神经痛的话也就不存在。那个女人那个绝对偶然性嘚化身又躺在他身边了,深深地呼吸着

  夜已深了,如他每次感到精神沉郁时那样他的胃就跟着开始捣乱。

  有那么一两次她嘚呼吸变成了沉沉的鼾声。托马斯除了胃的压迫感与归来后的失望感以外觉不出一点儿同情。

  一个作者企图让读者相信他的主人公們都曾经实有其人;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不是生于母亲的子宫,而是生于一种基本情境或一两个带激发性的词语托马斯就是“Einmalistkeinmal”这一说法的产物,特丽莎则产于胃里咕咕的低语声

  她第一次去托马斯的寓所,体内就开始咕咕咕了这不奇怪:早饭后她除了开车前在站囼上啃了一块三明治,至今什么也没吃她全神贯注于前面的斗胆旅行而忘了吃饭。人们忽视自己的身体是极容易受其报复的。于是她站在托马斯面前时便惊恐地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叫声。她几乎要哭了幸好只有十秒钟,托马斯便一把抱住了她使她忘记了腹部的声音。

  于是产生特丽莎的情境残酷地揭露出人类的一个基本经验,即心灵与肉体不可调和的两重性

  很久以前,一个人会惊异地听箌自己胸内有节奏跳动但从不去猜测那是什么。他还不能对人这样奇怪、陌生的东西给以辨识确定那时的人体是一间囚室,囚室里的東西能看能听,能恐惧能思索,还能惊异而人体消失之后所留存的东西,便算是灵魂

  当然,今天的人体不再陌生了:我们知噵在胸膛里跳动的是心脏;鼻子是伸出体外的排气管为肺输送氧气;脸呢,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块标记着所有生理过程的仪表板,标记著吃看,听呼吸以及思维的情况。

  自从一个人学会了给人体的各个部位命名人体就好对付多了。他还得知灵魂不过是大脑中一種活跃的灰色物质灵与肉两重性的古老命题终于被众多科学术语淹没,我们仅仅将其作为一种过时的浅见陋识而加以嘲笑

  但是,假使他的一位恋人来听他腹内的咕咕隆隆灵肉一体这个科学时代的诗意错觉,便即刻消失

  特丽莎力图透过自己的身体来认识自己。正因为如此从孩提时代起,她就常常站在镜子前她害怕母亲发现,每次偷偷照镜子都带有一种秘密犯禁的色彩

  不是虚荣心使她走向镜子,而是那种看见了“我”时的惊奇她以为透过那面部状貌看到了自己灵魂的闪光,忘记了自己不过是看见了身体机制的仪表扳她以为鼻子是自己天性的真实表露,忘记了那玩意儿不过是给肺输送氧气的通气管

  久久地看着自己发呆,她不时也心烦意乱地看到自己脸上有母亲的影子她更固执地盯着镜子,希望母亲的影子消逝而只留下她自己每次的成功都令她陶醉:她的灵魂浮现于她的身体表面,如那些塞在底舱的水手终于冲了出来散布在甲板上,向着长天挥臂欢呼

  她象她的母亲,不仅仅是模样象有时候我有┅种感觉,似乎她的整个生命只是她母亲的继续象台球桌上一个球的运动只是球员手臂动作的延续罢了。

  这种延续是从哪儿从什么時候开始而后来变成了特丽莎的生命

  也许开始于特丽莎的爷爷,开始于那位布拉格生意人逢人便夸她女儿——特丽莎母亲的美丽她母亲才三、四岁,爷爷就告诉她说她与拉裴尔的圣母像一模一样。四岁的她便再也忘不了这句话了她青春妙龄,坐在学校读书时總是不听老师的课,想着与自己相象的那幅画

  该结婚的时候了,她有九个求婚者围着她跪成一圈。她站在中间象个公主不知挑選谁好:第一个最英俊,第二个最聪明第三个最富裕,第四个最健壮第五个门第显赫,等六个背诗如流第七个见多识广,第八个工於小提琴而第九个极富有男子气。他们都用同一种姿势跪着膝盖上的功夫相差无几。

  她最后选中了第九个倒不是因为他最有男孓气,而是与他性交时尽管她一再叮嘱:“小心”、“多多小心啊”他却故意不小心,使她找不到人打胎而不得不嫁给他于是特丽莎絀世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众多亲戚都围在小童车旁与孩子逗趣。特丽莎的母亲不愿逗趣甚至根本不说话,只是牵挂着自已另外八个求婚者看来他们都比第九个好。

  象女儿一样特丽莎的母亲也常常照镜子。一天她发现眼角边有了皱纹,断定她的婚事简直毫无意义大约也是在此时,她遇到了一个男身女气的人此人行骗有前科,又向她隐瞒了自己的两次离婚现在,她恨那些膝头带茧的求婚鍺也极想换个位置让自己下跪,于是便跪倒在她的骗子新朋友面前抛下丈夫与特丽莎,出走它方

  那个最有男子气的人变得最没囿生气,他如此消沉以至神经今今的,无事找事心里怎么想,日里就公开说出来当局的警察被他的胡言乱语吓坏了,把他抓了起来审判后给了他长长的刑期。他们把他的住房封了把特丽莎送交她母亲。

  那个最无生气的人在铁窗里没呆多久就死了特丽莎与母親随母亲的骗子来到靠近山区的——个小镇住下来。骗子在一个机关里供职母亲则在—家商店干活。母亲又生了三个孩子当她重新照鏡子时,发现自己又老又丑

  她意识到自己已失落一切,开始找寻罪恶的原由人人都会这么做的。她的第一个丈夫有男子气但未被她爱过,未能留意她床上的轻声警告;而她的第二个丈夫没有男子气却被她爱得太多,把她从布拉格拖来这个小镇却跟一个又一个奻人往来,使她永远陷入妒嫉她无力反抗,唯一属于她、又无法避离的人质便是特丽莎她能以苦行赎清这一切罪孽。

  的确难道她不是决定了母亲命运的最主要的罪源吗?她不就是那最有男子气的男人的精子和那最漂亮的女人的卵子的荒谬结合吗?是的正是从那个要命的时刻起,拙劣的弥补引起了长途赛开始了她母亲的命运。那个时刻叫特丽莎。

  特丽莎的母亲无休止地提醒她母亲就意味着牺牲一切。一个因孩子而失掉一切的女人说出这话自然言出有据颇近真理。特丽莎总是听着相信当母亲是生活的最高价值,而當母亲也是最大的牺牲

  如果一个母亲是人格化了的牺牲,那一个女儿便是无法赎补改变的罪过

  当然,特丽莎并不知道那天夜哋母亲向父亲耳语“小心”的情景她的负罪感如同原罪一样解释不清。她尽了一切所能来摆脱她十五岁时,她便被母亲领出了学校當了女招待。她愿做一切事以讨得母亲的欢心交出全部工资,做家务照顾弟妹,用整个星期天打扫房屋和洗东西这真可惜,因为她昰班上最有前途的学生她渴望上进,只是这个小镇子不能使她满足于是无论她什么时候洗衣服,盆边总搁着一本书她去翻书页,洗衤水滴在书上

  家里似乎没有什么羞耻可言。母亲穿着内衣在房子里冲来冲去有时候乳罩都不戴,夏天有些时候则干脆完全光着身子。继父虽然不光着身子行走可每次特丽莎洗澡,他都往浴室里钻有一次,她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母亲就大发雷霆:“你以为你是誰?他会把你的漂亮吞了吗”

  (这种对立情绪清楚地表明,她对女儿的怨恨超过了对丈夫的猜忌女儿的罪孽是无穷无尽的,甚至包括了她男人的不忠特丽莎对解放的渴求和对自己权利的坚持——诸如锁上浴室门的权利——对于特丽莎的母亲来说,简直比她丈夫可能调戏特丽莎更令人讨厌)

  冬日的一天,母亲决意在灯下光着身子走走特丽莎很快跑过去把窗帘拉上,唯恐街那边的行人看见她毋亲但她听到母亲在自己身后爆发出大笑。第二天来了她母亲几个朋友:一位邻居,一位同事一位女教师和其他两三个常来串门的奻人。特丽莎与随同来的一位十六岁的男孩不约而同地问好而母亲立即乘大家都在场,告诉她们特丽莎如何企图保护母亲贞洁的事她笑了,所有的女人也都笑了“特丽莎对人耍撤尿、要放屁的想法都不甘心承认呢,”她说特丽莎脸红了,可她母亲还不罢休“那有什么可怕的呢?”并以一个响屁回答了她自己提出的问题所有的女人又笑起来。

  特丽莎的母亲响亮地擤鼻子跟人们公开谈她的性苼活,并且洋洋得意地展示她的假牙她可以技艺纯熟地用舌头把那些假牙顶出来。如果嘴笑得太开上排牙齿会落在下排牙齿上。诸如此类给她的脸增添了一种凶狠的表情。

  她的行为仅具有唯一的标示:抛弃青春和美丽在九个求婚者跪在她周围的日子里,她聪明哋保护着自己的裸身这样做似乎是想努力表明她的身体在贞操方面的价值。现在她不仅是失去了贞操,而且已经猛烈击碎了它并张張扬扬地用新的不贞给今昔生活划一条界线,宣称青春与美丽被人们过分高估其实毫无价值。

  依我看来特丽莎只是她母亲这种标礻的继续,她母亲正是这样来抛弃了自己小美人的生活抛在身后远远的。

  (如果说特丽莎有些神经质的动作姿态缺乏某种自然的優雅,我们是不会惊讶的她母亲傲慢、粗野、自毁自虐的举止给她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特丽莎的母亲要求公正她想看见罪荇遭到惩处清算。这就是她坚持让女儿伴着她留在那无贞洁世界里的原因在那里,青春与美丽一文不值世界不过是肉体巨大的集中营,人人都差不多灵魂是看不见的。

  现在我们比较能理解了为什么特丽莎久久凝视和不时瞥视镜子,并有一种犯禁负疚的感觉她昰在与母亲作战,是在期待着找到一个与别人不同的躯体期待自己脸上显示出从最底层释放出来的水手一样的灵魂。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的灵魂——那悲伤、怯懦、自我封闭的心灵——隐藏在身体内的底层羞于显露自己。

  于是那一天她初识托马斯,在餐馆的醉鬼们当中曲折穿行她的躯体被盘中的啤酒沉沉地垂压,她的灵魂在胃或胰腺的什么位置后来,托马斯叫她那声叫唤的意义太大了,洇为呼唤者既不知道她母亲也不知道那帮醉鬼,对他们日复一日单调的猥亵脏话也一无所知他的上流身分使他超凡出众。

  另外還有些事也使他显得与众不同: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书。这个店子从未有人把书打开放在桌上在特丽莎的眼里,那些书是友谊默契的象征她也爱读书,她只有一件武器来与这个包围着她的恶浊世界相对抗:从市图书馆借来的书首先又是小说。她读了大量小说从菲尔丁到托马斯。曼这些书不仅提供了一种能使她摆脱无聊生活的虚幻可能性,作为一种物体它们还有着另一种意义:她喜欢腋丅夹一本书在街上走。这与一百年前花花公子们的华美手杖一样有意义使她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把书比作公子们的华美手杖还不佷准确手杖不但使主人区别于其他人,还使它的主人新派、时鬃书使特丽莎与众不同,却是过时的时尚了当然,她还太年轻看不箌她在别人眼里的老时鬃意昧。她居然认为年轻人走路时戴着个收音机耳机实在傻气未曾想到那才是新派。)

  所以那个唤她的人昰陌生者同时又是个与她有友谊默契的人。他唤她的声音是和善的于是,特丽莎感到她的灵魂从血管里和毛孔里冲出体外向他展示开來。

  托马期从苏黎世回到布拉格后开始想到他与特丽莎的结识只不过是六个极其偶然机遇的结果,总觉得有些不安

  事实上,難道不是一件必然的偶然所带来的事件才更见意义重大和值得注意么?

  机遇只有机遇才给我们启示。那些出自必然的事情可以預期的事情,日日重复的事情总是无言无语,只有机遇能劝我的说话我们读出其中含义,就如吉普赛人从沉入杯底的吻啡渣里读出幻潒

  托马斯出现在餐馆里的特丽莎面前是绝对偶然的。他坐在那儿展卷读书,突然接头看见了她微笑着说:“请来一杯白兰地。”

  那一刻收音机碰巧在放音乐。她去柜台后面倒白兰地顺手将音量调大了一些。她听出是贝多芬自从布拉格的某一个弦乐四重奏演出队到他的镇上演出以来,她便知道了贝多芬的音乐特丽莎(如我们所知,她总是渴望“上进”)去明了音乐会大厅里几乎是空嘚,除她以外听众只有当地药技师和他老婆。但四重奏的演奏家们面对着台下一支“三重奏”

  的观众团还是好心地没有取消演出。他们演奏了只多芬的最后三部四重奏乐曲

  后来,药剂师邀请乐手们吃饭也叫了观众席中这位女孩子同往。从那的起贝多芬便荿了她对世界另一个面的想象,这是她所渴望的世界当她端着白兰地绕出柜台时,她努力想弄懂这个机遇的启示:她应召给一位吸引着她的陌生男人送白兰地的时刻偏偏就是她听到贝多芬之瞬间,这是多么巧!

  必然性不是神奇的公式——它们都寓含在机遇之中如果爱情是不能忘怀的,机缘一定会立即展翅向它飞落象鸟儿飞向方济各翅膀。

  他把她唤转来付酒钱合上书(友谊默契的象征)。她想问问他读的什么书、“你能把酒钱记在我帐上吗?”他问

  “可以的。”她问“你住几号房间?”

  他把钥匙给她看钥匙系在一个木牌子上,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六宇“怪了,”她说“六。”

  “有什么奇怪的”他问。

  她突然记取父母离婚前任茬布拉格的房子也是六号可她回答说:“你住在六号房,而我的班六点钟完”(我们据此可以称赞她的狡黠。)

  “行我的火车七点开。”陌生人说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给了一张账单请他签字又将其交至服务台。等她干完活陌生人已不在桌旁了。他奣白了她小心的暗示么她兴奋地离开旅馆。

  旅馆对面是一个荒芜的小公园破败得只能在这肮脏小镇上找到。但对特丽莎来说它┅直是一个美丽的小岛:那里有草地,有四棵白杨树有几条长凳,有一树垂柳还有一点儿叫连翘的灌木丛。

  他坐在一张黄色的长凳上能清楚地看到旅馆大门。天正是她以前读书时常坐的那张凳子!于是她知道(机缘的鸟儿开始在她的肩头闪闪发光),那陌生人便是她的命运他叫住她,邀请她坐在自己身边(她灵魂的水手们已经冲上她身体的甲板了。)然后她送他走列车站,他把名片给了她以示告别:“如果你偶然有机会来布拉格的话……”

  他在最后一刻塞给她的远不止一张名片而是

  对所有机缘的召唤(那本书,贝多芬数字六,黄色的公园长凳)这一切给了她离开家庭去改变命运的勇气。也许正是这些机缘(相当平常简单顺便说,

  甚臸无多兴味却是人们在这毫无生气的小镇里所期望的),使她爱情萌动并给了她力量的源泉,使她一生永无怠倦

  我们日复一日嘚生活都在与机缘的碰撞中度过。更准确地说是在与人和事的偶然相遇中度过,我们称之为巧合“巧合”是指两件事出入意料地同时發生了,相遇了:托马斯出现在旅馆餐厅的同时收音机里播放贝多芬。我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大量的这样的巧合如果托马斯坐的席位被當地屠夫占了,特丽莎就不会注意到收音机在播放贝多芬(尽管贝多芬与屠夫的相遇也是一种有趣的巧合)但是她初生的爱情加强了她對美的敏感,也就忘不了那音乐;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它都会被深深打动。那一刻发生在她周围的一切皆因为音乐而生辉而显得美好起來。

  在特丽莎去见托马斯时腋下夹的那本小说中安娜与沃伦斯基是在一种奇怪的情境中相遇的:他们俩在火车站相见,其时有一个囚被火车轧死在这部小说的结尾,安娜自己也躺在火车下这是文章的对应——如音乐中开头与结尾有着同一动机也许显得太小说味了┅些,我也同意这么说但是得有个条件,就是别把那些“虚假的”、“杜撰的”、“违背生活真实”的概念也用在“小说味”这个词語上。因为人类的生活确切地说就是用这种方式构成的,

  人的生活就象作曲各人为美感所导引,把一件件偶发事件(贝多芬的音樂火车下的死亡)转换为音乐动机,然后这个动机在各人生活的乐曲中取得一个永恒的位置。安娜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自杀但死和吙车站的动机,与爱的诞生有着不可忘怀的联系并且在她绝望的时刻,以黑色的美诱惑着她人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各人总是根据美的法则来编织生活。

  指责小说中用神秘的巧合来迷惑人是错误的(象安娜与沃伦斯基相遇,火车站死,或鍺贝多芬托马斯,特丽莎以及那白兰地)指责人们对日常生活中的巧合视而不见,倒是正确的他们这样做,把美在生活中应占的地位给剥夺得干干净净

  机缘之鸟落在肩头,驱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没跟母亲说,便登上火车夫布拉格

  途中,她多次去盥洗间照镜子乞求自己的灵魂不要离弃她身体的甲板,这是她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刻呀她仔细瞧着自己,突然惊慌地感到喉头有些痒在性命攸关的日子里她会碰上什么恶运吗?

  可是没有转回的余地了于是她从车站向他挂了电话。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的肚子却开始可怕地咕咕隆隆起来。她努力克制着感到自己似乎把母亲藏在胃里带来了,是母亲的狂笑企图毁了她与托马斯的相见

  几秒钟了,她害怕对方会因为自己肚子里粗鲁的声音把她撵出去可是,他把她揽在怀里她感激对方不计较可恨的咕咕声,泪眼模糊热烈地吻怹。还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做起爱来。她在做爱时发出尖叫以后就发烧。她被流感击倒那根往肺里送氧气的排气管给堵住了,红了

  她第二次来布拉格,带上了一口沉重的箱子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她决意不再回那个小镇他邀请她第二天晚上去他家。当夜她便住进一间便宜的旅店,次日把箱子寄存在车站后腋下夹着那本《安娜。卡列尼娜》在布拉格的街上游荡了一整天。即使在她按門铃以及他打开门之后她都不愿丢开这本书。这本书就象是进入托马斯世界的通行证她明白,除了这可怜的通行证以外她一无所有。一想到这儿她就想哭为了不使自己哭出来,她大声

  说了那么多话还笑了。他立刻又一次拥抱了她然后做爱。她象进入一片茫汒云雾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尖叫声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不是叹息,不是呻吟是一种真正的尖叫。叫得那么厉害托马斯不得不把頭偏离她的脸,惟恐声音太近会震破耳膜这叫声不是一种肉欲的发泄。

  肉欲是各种感觉的总动员:当一个人激动亢奋地观察对象时会极力捕捉每一种声响。

  而她的尖叫旨在削弱各种感觉消除听力和视力。事实上她所叫唤的是她那纯真理想主义的爱情,并试圖以此来消除一切矛盾消除灵与肉的双重性,甚至消灭时间

  她的眼睛闭上了吗?没有但它们没有看任何地方,久久停留在房顶嘚一片空白之中

  不时疯狂地把自己的头从一边扭到另一边。

  她叫完了便握着他的手在他身旁睡着了,整夜地握着

  还在仈岁时,她便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睡觉并使自己相信,她握的这只手属于她爱的一位男人她的终身伴侣。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了,她夢中如此顽强地握着托马斯的手是因为从孩提时代起就训练出了这一习惯。

  一个被迫终日给人上酒、给弟妹洗衣的少女不能去追求“上进”——势必积存着极大的生命潜在力。这种力是那些一读书就昏昏欲睡的大学生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特丽莎读得比他们多,也從生活中学到了许多只是自己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大学生与自学者的差别与其说在于知识面还不如说在于他们的生命力以及自信心。特丽莎投入布拉格新的生活中其热情是狂乱而不稳定的。她似乎在等待着某一天什么人过来说:“你在这儿干嘛?回你的老地方去吧!”她对生活的全部渴望都系在一根绳子上:托马斯的声音因为正是这个声音曾经把她那怯懦的灵魂从她体内深处召唤了出来。

  特麗莎在一间暗室里有了一份活但这不够,她还想拍照而不光是冲冲洗洗。托马斯的朋友萨宾娜借给她三、四本著名摄影家的专著又邀她去一个咖啡馆,给她解释书上的照片使她对每幅作品都增添了不少兴趣。她静静地凝神倾听那模样,教授们从他们学生的脸上是鈈常看到的。

  多亏萨宾娜她渐渐明白了照片与绘画之间的关系。她还常常让托马斯带她参观布拉格举办的每一个展览不久,她嘚摄影作品便刊登在她所服务的那份图片周刊上最后,她离开暗室定进了专业摄影师的行列

  那天晚上,她和托马斯与几个朋友一起去酒吧庆贺她的升迁。人人都跳了舞托马斯却开始生闷气。回家后经她再三刺激他才道出是因为看到她与他的同事跳舞而嫉妒。

  “你说你真的是嫉妒吗”她不相信地问了十多次,好象什么人刚听到自己荣获了诺贝尔奖的消息

  然后,她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仩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开始在房子里跳起舞来她不是采用她在酒吧里的那种舞步,更象村民的波尔卡舞或一种瞎闹时的欢蹦乱跳拖著托马斯,腿在空中飞扬躯身满屋子乱转。

  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她自己也开始妒嫉起来而托马斯没有把她的妒嫉看成诺贝尔奖,却看成了负担一个直到他死都压着他的负担。

  她赤身裸体与一大群裸身女人绕着游泳池行定悬挂在圆形屋顶上篮子里的托马斯,冲着她们吼叫要她们唱歌、下跪。只要一个人跪得不好他便朝她开枪。

  让我回到这个梦里梦的恐惧并不是始于托马斯的第一聲枪响,而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与一群女人一起裸身列队行进,这在特丽莎那里是恐怖的典型意象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就不让她锁浴室门这种规定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与别人的没什么两样,你没有权利羞怯没有理由把那雷同千万人的东西藏起来。在她母亲眼中所有的躯体并无二致,一个双一个地排队行进在这个世界上面已因此从孩提时代起,特丽莎就把裸身看成集中营规范化的象征耻辱嘚象征。

  梦的开头还有另一种恐怖:所有的女人都得唱!她们不仅仅身体一致一致得卑微下贱;不仅仅身体象没有灵魂的机械装置,彼此呼应共鸣——而且她们在为此狂欢!这是失去灵魂者兴高采烈的大团结她们欣然于抛弃了灵魂的重压,抛弃了可笑的妄自尊大和絕无仅有的幻想——终于变得一个个彼此相似特丽莎与她们一起唱,但并不高兴她唱着,只是因为害怕不这样女人们就会杀死她。

  可托马斯把她们一个个射翻在水池中死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女人为她们的共同划一而兴高果烈事实上,她们又在庆贺面臨的死亡行将在死亡中实现更、绝对的同一。托马斯的枪杀只是她们病态操演中的极乐高潮而己。每一声枪晌之后她们爆发出高兴嘚狂笑,每一具尸体沉入水中她们的歌声会更加响亮。

  但为什么执行枪杀的是托马斯呢又为什么托马斯一心要把特丽莎与那些人┅起杀掉呢?

  因为他是送特丽莎加入她们一伙的人这就是这个梦所告诉托马斯的,而特丽莎自己所不能告诉他的她来到他这里,昰为了逃离母亲的世界那个所有躯体毫无差别的世界。她来到他这里是为了使自己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躯体。但是他还是紦她与其他人等量齐观:吻她们一个样,抚摸她们一个样对待特丽莎以及她们的身体绝对无所区分。他把她又送回到她企图逃离的世界送回那些女人中间,与她们赤身裸体地走在一起

  她老是梦见三个连续的场景:首先是猫儿的狂暴,预示着她生活中的苦难;接着昰幻想中多样无穷的死;最后便是她死后的生存其时,耻辱已变成了一种永恒状态

  这些梦无法译解,然而给托马斯带来了如此明皛无误的谴责他的反应只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抚摸着她的手

  梦是意味深长的,同时又是美的这一点看来被弗洛伊德的释梦悝论给漏掉了。梦不仅仅是一种交流行为(如果你愿意也可视之为密码交流);也是一种审美活动,一种幻想游戏一种本身有价值的遊演算我们的梦证明,想象——梦见那些不曾发生的事是人类的最深层需要。这里存在着危险如果这些梦境不美,它们就会很快被忘記特丽莎老是返回她的梦境,脑海里老是旧梦重温最后把它们变成了铭刻。而托马斯就在特丽莎的梦呓下生活这梦呓是她梦的残忍の美所放射出来的催眠迷咒。

  “亲爱的特丽莎甜美的特丽莎,我正在失去你吗”有一次,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家酒店里他说,“每一夜你都梦见死好象你真的愿意告别这个世界……”

  那是在白天,理智与意志又回来了一滴红色的葡萄酒馒慢流入她的杯子:“我毫无办法,托马斯呵,我明白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对我的不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望着他眼里充满了爱,泹是她害怕即将到来的黑夜害怕那些梦。她的生活是分裂的她的白天与黑夜在抗争。

  不论谁如果目标是“上进”,那么某一天怹一定会晕眩怎么晕法?是害怕掉下去吗当了望台有了防晕的扶栏之后,我们为什么害怕掉下去呢不,这种晕眩是另一种东西它昰来自我们身下空洞世界的声音,引诱着我们逗弄着我们;它是一种要倒下去的欲望。抗拒这种可怕的欲望我们保护着自己,

  那些裸体女人围着游泳池行进那些棺材里的尸体为她也是死人面欣喜——这就是她害怕的“底下世界”。她曾经逃离但这个世界神秘地召唤她回来。这些就是她的晕眩:她听了一种甜美的(几乎是欢快的)呼唤重新宣读了她的命运和灵魂,听到了没有灵魂者的大聚集在召唤她虚弱的时候,她打算响应这一召唤回到母亲那里去;打算驱散她身体甲板上灵魂的水手们;打算趋就到母亲的朋友们中间去,當有人放响屁时跟着笑;还打算和她们一起围着游泳池裸身行走一起唱歌。

  的确直到特丽莎离家那天,她一直在反抗母亲可我們也不要忘记,她同时没有一天不是爱她的只要母亲用一种爱的声音说话,她愿意为母亲做任何事情她有勇气离开母亲的唯一原因就昰,她从未听到那种声音

  特丽莎的母亲意识到自己的专横对女儿不再起作用时,便开始给她写一些发牢骚的信抱怨自己的丈夫、洎己的老板、自己的身体以及孩子,并让特丽莎相信她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亲人特丽莎想到,二十中后她终于听到了母亲爱她的声音她想回到母亲身边去。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眼下感到如此虚弱被托马斯的不忠弄得如此衰竭不堪。这暴露了她的无能这种无能总是导姠晕眩,导向不可战胜的倒下去的渴望

  一天,母亲打来电话说她身患癌症只能活几个月了。消息变成了她对托马斯不忠的绝望反叛她自责地对自己说,她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母亲可那个男人并不爱她。她愿意忘记母亲对她施及的一切磨难她现在已能设身处地對母亲有所理解;她们置身于同样的处境:母亲爱她的继父,正如她爱托马斯而继父用不忠的行为来折磨母亲,正如托马斯用同样的方式来伤害她造成母亲怨恨的原由也是她受罪的根源。特丽莎告诉托马斯她母亲病了她要花一个星期去看她。她的声音里充满恶意

  托马斯反对她去,感觉到她回到母亲那儿去的真正动因不过是晕眩他给那个小镇的医院挂了个电话,查找全镇关于癌症的详细记载鈈难发现特丽莎的母亲根本没有癌症的怀疑,甚至一年多来从未看过病

  特丽莎顺从托马斯没有去探视母亲。可几个小时之后她摔倒在大街上,伤了膝盖她走路开始步履不稳了,几乎每天都摔交或者碰到什么东西,至少也得给什么东西绊一下

  一种无法克制嘚要倒下去的欲念支配着她。她生活在不断晕眩的状态之中

  常常摔倒的人总是说:“扶我起来吧。”托马斯不断地耐心把她扶起来

  “我想与你在我的画室里做爱。那儿象一个围满了人群的舞台观众不许靠近我们,但他们不得不注视着我们……”

  随着时间嘚推移这种景观对特丽莎来说已失去了初始的残酷,甚至开始使她有些兴奋她与托马斯做爱,总是小声地向他叨念那些细节

  随後,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使她看到托马斯的不忠而不去责怪:他只须带着她,带着她去与情妇幽会!她的身体也许又会成为她们中間最佳的和唯一的她的身体将成为他的影子,他的助手他的

  另一个自我。“我会为你去给她们脱衣服的给她们洗澡,然后把她們带给你……”他们紧紧楼抱在了起时她总是如此低语。她期望着他们两人融合成一个两性人其他女人的身体将成为他们的玩物。

  呵成为他一夫多妻生活中的另一个自我!托马斯根本不愿理解这一点,特丽莎却无法摆脱它她试图培养自己与萨宾娜的友谊,开始主动为萨宾娜照相什么的特丽莎应邀去萨宾娜的画室,终于看到了这间宽敞的房子和它的中心部分:那又大又宽,讲台一样的床

  萨宾娜把斜靠着墙的画展示给她看:“真是太奇怪了,你以前竟没到这里来过”她甚至搬出她在学校时画的一张旧画:正在建设中的煉钢厂。那时是最严格的现实主义教育时期(据说非现实主义的艺术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以当时争强好胜的精神,她努力使自己比敎师还“严格”作画时隐藏了一一切笔触,画得几乎象彩色照片

  “这张画,我偶然滴了一点红色颜料在上面开始我叫苦不迭,後来倒欣赏起它来了

  它一直流下去,看起来象一道裂缝它把这个建筑工地变成了一个关合的陈旧景幕,景幕上画了些建筑工地而巳我开始来玩味这士道裂缝,把它涂满老想着在那后面该看见什么。

  这就开始了我第一个时期的画我称它为‘在景物之后’。當然我不能把这些画给任何人看,我会被美术学院踢出来的那些画,表面上总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现实主义世界可是在下面,在有裂縫的景幕后面隐藏着不同的东西,神秘而又抽象的东西“

  停了一下,她又说:“表面的东西是明白无误的谎言下面却是神秘莫測的真理。”

  特丽莎以高度的注意力凝神倾听那模样,教授们在他们学生的脸上是不常看到的她开始领悟萨宾娜的作品,过去的囷现在的的确在处理着同一观念,融会着两种主题两个

  世界。它们正如常言所说都有双重暴光。一张风景画同时又显现出一盏咾式台灯的灯光

  一种由苹果、坚果以及一小梯缀满烛光的圣诞树所组合的田园宁静生活,却透现出一只撕破画布的手

  她突然感到一股对萨宾娜的倾慕之情,因为萨宾娜把她当一个朋友她的倾慕使畏怯和猜疑缓解了,变成了友谊

  她几乎忘记了自已是来拍照的。萨宾娜不得不

  提醒她特丽莎终于把视线从那些画上移开,投向那张摆在房子中央的、讲台一样的床

  床的旁边是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个人头模型那种理发师们用来放假发的头型。萨宾娜的假发架上没有假发倒套着一顶圆顶礼帽。“这原是我祖父的‘她笑笑说。

  这是一种黑黑的、硬硬的圆顶礼帽——特丽莎只在电影里见过就是卓别林戴的那种。

  她也笑笑把帽子拿起来打量了一阵,说:“愿意让我拍一张你戴着它的照片吗”

  这个主意让萨宾娜笑了好久。特丽莎把礼帽放下拿起照相机开始拍。

  約摸拍了一个小时她突然问:“照点裸体的怎么样?”“裸体照”萨宾娜笑了。

  “是的”特丽莎更大胆地重复她的建议,“裸體的”

  “那得喝酒。”萨宾娜把酒瓶打开了

  特丽莎感到自己的身体虚弱起来,也突然结结巴巴起来萨宾娜端着酒走来定去,谈起了她爷爷一个小城市的市长。萨宾娜从未见过他他所留下的东西就是这顶礼帽以及一张与那小城里的显贵们站在高台上的照片。照片已看不清楚不知他们站在台上干什么,也许他们在主持某个仪式为某个重要人物的纪念碑揭幕,那个人或许也曾戴过一顶圆顶紮帽出席过某个公众仪式

  萨宾娜不断地讲礼帽,讲她爷爷直到喝完第三杯酒,才说:“我马上就转来”说完闪进了浴室。

  她穿着浴衣走了出来待特丽莎举起相机选择镜头,她把浴衣打开来

  这部照相机既是特丽莎观察托马斯的情人的机器眼,又是遮掩洎己的面孔的一块面纱

  萨宾娜花了点时间才把自已的浴衣完全脱掉,这时才发现她所她的境地比自己预计的要尴尬得多又花了几汾钟摆弄姿态,她向特丽莎走去说:“现在该我给你拍了。脱!”

  萨宾娜多次从托马斯那里听到命令:“脱!”这已深深刻记在她嘚记忆里现在,托马斯的情人对托乌斯的妻子发出了托马斯的命令两个女人被这同一个有魔力的宇连在一起了。这就是托马斯的方式不是去抚摸对方,向对方献媚或是恳求对方,他是发出命令使他与一位女人的纯真谈话突然转向性爱,突如其来出入意外,温和洏又坚定甚至带有权威的口气。而且他还保持着一定距离:那时候他从不碰一下被他命令的女人他也常常用这种方式对待特丽莎,尽管说得柔和甚至近乎耳语,可那是命令她从未拒绝服从过。现在听到这个命令她燃起了更为强烈的服从欲望。顺从一个陌生人的指囹而行动本身就是一种特有的疯野;而从一个来自女人而非男人的这种命令,疯野中就包含了更多的狂热待萨宾娜接过照相机,特丽莎脱了衣服光着身子站在萨宾娜面前,一副缴了械的样子的确也是缴了械:她用来遮脸和对准萨宾娜的武器是给缴了。她完全是在接受托马斯情人的怜悯这个美丽的征服使她陶醉,她希望自己光着身子站在萨宾娜对面的时刻永远不要完结

  我想,萨宾娜也被这奇特的场景迷住了:她情人的妻子竟奇异地依顺而胆怯站在她面前。不过按了两三次快门以后她几乎被自已的迷醉吓住,为了驱散它便高声大笑起来。

  特丽莎也笑了两人穿上衣服。

  以往沙俄帝国的一切罪行都被他们谨慎地掩盖着:一百万立陶宛人的流放成芉上万波兰人的被杀害,以及对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鞑靼人的镇压……这些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照片资料。迟早这一切将被宣布为捏造的事实可1968年的入侵捷克可不一样,全世界的档案库中都留下了关于这一事件的照片和电影片

  捷克的摄影专家与摄影記者们都真正认识到,只有他们是最好完成这一工作的人了:为久远的未来保存暴力的嘴脸连续几天了,特丽莎在形势有所缓解的大街仩转摄下侵略军的士兵和军官。侵略者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用心地听取过上司的指示,怎么对付向他们开火和扔石头的情况却没有接到过怎样对待这些摄影镜头的命令。

  她拍了一卷又一卷把大约一半还没冲洗的胶卷送给那些外国新闻记者。她的很多照片都登上叻西方报纸:坦克;示威的拳头;毁坏的房屋;血染的红白蓝三色捷克国旗高速包围着入侵坦克;少女们穿着短得难以置信的裙子任意與马路上的行人接吻,来挑逗面前那些可怜的性饥渴的入侵士兵正如我所说的,入侵并不仅仅是一场悲剧还是一种仇恨的狂欢,充满著奇怪的欢欣痛快

  她带了五十张自己全力精心处理的照片去了瑞士,送给了一家发行量极大的新闻图片杂志编辑和蔼地接待了她,请她坐看了看照片又夸奖了一通,然后解释事件的特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它们已不可能有发表的机会

  “可这一切在布拉格并沒有过去!”她反驳道,用自己糟糕的德语努力向对方解释就是在此刻,尽管国家被攻占了一切都在与他们作对,工厂里建立工人委員会学生们罢课走出学校要求俄国撤军,整个国家都在把心里话吼出来“那是你们不能相信的!这儿没有人关心这一切。”

  编辑佷乐意一位劲冲冲的妇女走进办公室打断谈话。那女人递给他一个夹子说:“这是裸体主义者的海滩杰作。”

  编辑相当敏感怕這些海滩裸体照片会使一个拍摄坦克的捷克人感到无

  日内瓦是大大小小的喷泉和公园之城,公园的室外演奏台不时飘来音乐声这所夶学就隐没在树丛里。弗兰茨刚讲完下午的课走出大楼,碰上洒水车正在浇洒草地他心情极好,正要去见他的情妇她的住处离这里呮隔了几条街。他常常顺便去看她但只是作为一位朋友,没有性的要求如果他们在日内瓦她的画室里做爱,他就得在一天中奔波于两個女人即妻子与情人之间。日内瓦还保留着法国的传统夫妻得睡一床。几个小时之内从一张女人的床转到另一张女人的床他觉得不論对妻子和情人都是一种耻辱,最终对他也是一种耻辱

  他爱这个女人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种爱对他来说如此宝贵他想在他的生活中为她创造出一块独立的天地,一片纯净的禁区外国大学邀他讲学,现在他全部应允下来这些还不够满足他新产生的旅行癖,他又開始以一些代表会和座谈会为借口作为他近来不回家的理由。他的女友时间安排很灵活可以伴他同赴所有真真假假的演讲活动。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已带她见识了许多欧洲城市和一个美国城市。

  “十天后你愿去巴勒莫吗”弗兰茨问。

  “我更喜欢日内瓦”她囙答。正站在画架前仔细审视一幅作品

  “你一生怎么能不去看看巴勒莫?”弗兰茨轻轻地试探道

  “我见过巴勒莫了。”她说

  “见过?”他语气中露出嫉妒

  “一个朋友曾经从那儿给我台来一张明信片,就贴在卫生间你没注意?”

  她给他讲了一個故事:“从前本世纪初,那里住了一位诗人老得走不动了,只能让他的抄写员扶着散步有一天,他的抄写员说:”先生看,天仩有什么!那是飞过这座城市的第一架飞机‘可这位诗人连眼皮都没有抬,说:“我对它自有想象!’好了我对

  巴勒莫也自有想潒。它和其它所有的城市一样有同样的旅馆和汽车,而我的画室总是有新的不同的种种图像。“

  弗兰茨有些沮丧他已经慢慢地習馈了把他用的爱情生活与出国旅行联系起来,说“让我们去巴勒莫吧”无疑是向她表示性爱的明确信号;而她说“我更喜欢日内瓦”,无异于说:他的情人不再爱他

  他怎么会对她这么摸不透?她从未使他有丝毫忧虑之理!事实上她是一个见面不久就采取性主动嘚人。他长相很好学术事业也处于巅峰时期,在专业座谈会上与学术辩论会上所表现的傲气与锐气使同事们都害怕然而他为什么要天忝担心情人的离去?

  我猜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弗兰茨的爱情不是他社会生活的延展,而是相反爱情只是他乞求对象怜悯的一种欲望。他自己就象一个被缴了械的战俘事先就把对付打击的防卫力量解除了打击降临时他也就无所惊奇。所以我说对弗兰茨而言,爱情意菋着对某种打击的不断期待

  正当弗兰茨伤心失意的时候,他的情人把笔放下了走到另一间房里,拿来一瓶酒一句话没说便开了瓶盖倒了两杯。

  他立即感到轻松还有点好笑。这句“我更喜欢日内瓦”并不意味着对方拒绝做爱相反,只是意味着她厌倦于把做愛与国外城市捆在一起

  她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弗兰茨也喝光了自然高兴异常。即便把对方不愿去巴勒莫看成实际上爱的呼唤他還是有点担心:他的情人看来执意要突破他在两人关系中设置的纯洁地带,未能理解他使这种爱摆脱庸俗的尝试未能理解他把这种爱与怹的婚姻家庭彻底划清界线的企图。

  禁止自己与画家情妇在日内瓦做爱实际上是他娶了另一个女人的自行惩罚。他感到一种背叛的內疚与妻子的性生活不值一提,但他与妻子仍睡在一张床上半夜里在彼此沉重的呼吸中醒来,吸入对方身体的气息真的,他宁愿一個人睡可结婚的床仍然是婚姻的象征,我们知道象征性的东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每当他躺在妻子旁边便想起情人会想象他与妻子同床共枕的情景,而每当他想到她他就感到羞耻。那就是为什么他总希望与妻子睡觉的床和与情人做爱的床在空间上要离得越远樾好。

  他的画家情人给她自己倒了另一杯酒喝光,仍然一言不发带着难以揣测的冷漠,慢慢脱掉了短外套似乎完全无视弗兰茨嘚存在。她就象一个当着全班即兴表演的学生要让全班相信她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没有人看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仩人来人往热闹纷纷。

  季节交替的灯会尤数夏至最为热闹,人们穿着精心准备的服饰穿梭在各个灯光亮丽的店铺之间。

  孩童追逐的声音少女的娇笑声,还有店铺老板的吆喝声汇成一片

  某家旅馆里面,换好服饰的夕日红俏生生站在悠太面前

  一身匼适的粉色和服将少女苗条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浅黄色的腰带紧贴着腰腹看起来盈盈一握,搭配上少女巧笑倩兮的脸蛋悠太顿时觉嘚眼前一亮。

  将悠太的反应看在眼里夕日红脸蛋微红,心中却有些窃喜抿嘴一笑说道。

  悠太闻言自然的牵着少女的手朝外媔街上走去。

  今天是两人来到火之国都城的第六天正是为了等待这一场灯会,才特意留到现在

  夕日红目光流转在街边的各个店铺之间,不时也会朝身旁的少年望一眼她这样倒不是在偷偷观看悠太注意什么,而是觉得身边好像只要有他在连灯会都变得更加有意思。

  说到底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外出游玩呢。

  想到这里夕日红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微的弧度,心里面有如蜜糖融化流淌着絲丝甜蜜。

  “要吃豆沙团子吗”

  悠太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转首看向夕日红问道

  夕日红望了那里一眼,轻轻颔首

  買了两份豆沙团子,夕日红吃下第一颗便忍不住赞叹道,当下催促着悠太赶快尝尝

  接下来,夕日红的心思逐渐活跃拉着悠太东赱走西逛逛,这里看看那里悄俏少女的天性完全解放出来,看见有趣的好玩的就拉着少年尝试已然开始享受这一场灯会。

  “我们詓捞鱼吧悠太?”

  “这家烤肉看起来卖相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烤肉Q 的好吃,我们尝一尝”

  “想吃什么随便点。”

  “咦那里有好多面具,好奇怪哦哈哈哈,悠太你带着这个太有趣了”

  “那里那里,扔飞镖赢奖品哇,悠太你好厉害太棒了。”

  在店老板欲哭无泪中悠太的飞镖例无虚发,快且准将所有奖品全部赢走,留下周遭一群满脸惊叹的围观路人

  夕日红满足的菢着怀里一只毛茸茸的玩偶,这是悠太赢下的所有奖品中她最喜欢的一个,上面的毛绒摸起来十分舒服

  悠太则提着其他两大袋子嘚战利品,目光东张西望似在找着什么。

  忽然感觉到身旁的少女停下脚步,悠太不由看过去“怎么了?”

  瞧着少女看着前方眼中微微闪动着的那一抹光亮悠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瞧见前面那间店铺里挂满了各种样式的精美服饰,更特别的是每一件漂煷的女性服饰旁边,还搭配着一件款式模样相近男款

  悠太脑袋里顿时跳出来这三个字。

  说起来他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個世界穿过情侣装。

  再看看夕日红的表情还有那一丝丝的跃跃欲试,显然少女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款式的衣服但是……她心动叻。

  少女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涩的准备开口,身旁的悠太却是牵着她的手直接朝那家服装店铺走去,少女不由低下头脸蛋倏地飞仩两抹红霞,红彤彤一片

  两人从店里出来,夕日红不抱毛绒玩偶了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纸袋,里面装着三套她精心挑选的情侣装想着以后两人穿上的样子,嘴角就不禁轻轻上扬

  悠太见到少女的这副模样,暗暗失笑不已不过说真的,其实他心里……还是蛮期待的

  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找到那个东西了

  “悠太,你在找什么吗”

  夕日红发现了悠太的异样,这一晚上都是她拉著少年到处逛还没有见到少年像此时这般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恩我在找相机。”

  少女愣了下顿时恍然,“哦就是那個照忍者登记照的黑色盒子对吧?”

  毕竟他们平时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所以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也正因如此悠太找遍整个木叶都没有找到一家像样的相机店,唯一的那家里面还尽是些笨重的大家伙操作起来实在不方面。

  火之国再怎么也是五大国の一都城里面应该有便捷的小相机才对。即便如今这些设备相关行业还没有发展但已经被发明出来,并不是没有

  “对,就是那個东西不过我要找的相机是小一点的那种,以后游玩的时候觉得美的风景都可以照下来。”

  说着悠太比了个照相的动作,对着夕日红嘴里“咔嚓”一声,笑道:“当然人美的话也要照进来。”

  夕日红闻言一双眼眸顿时明亮起来顾不上悠太的调笑,那模样顯然已经被他所说的话打动

  这么棒的注意,她怎么没想到

  “我们快去找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晚上下来,两人终于茬一家偏僻的店铺如愿找到小型相机

  虽然还没有达到悠太心中的要求,但已经算是目前为止最先进的照相设备光是这玩意儿就花叻悠太不少钱。

  不过没关系有钱任性。

  回到旅馆手中东西都来不及放下,悠太一下子扑在床上舒服的舒了口气。

  夕日紅同样如此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减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拿出刚才买相机时试拍的照片,看了又看眼睛都眯成两只月牙。

  这可是她和悠太两人第一次合照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被她一直保管的那张小组照

  看着照片里身着粉色衣衫,怀里抱着紙袋的自己还有旁边模样俊秀的少年,夕日红看着看着渐渐入神了,最后似想到什么一把将照片捂在怀里,柔和的灯光映照下两抹动人的红霞悄俏爬上少女的双颊。

  灯会结束之后悠太两人继续在火之国都城游玩了几天,便朝着下一个目标地汤之国前去

  怹们并没有急着赶时间,沿途游山玩水经过城镇也会在里面小住几天,领略当地的美食美景等等一路下来大半个月过去,两人却感到┿分的轻松惬意

  林间小路,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夕日红身上,犹如一副安静而美好的画卷

  悠太举起相机按下赽门,将这一美好的画面记录下来前面听到快门声的夕日红回头看来,白色轻纱裙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荡起如同纯洁的百合花绽放┅样。

  少女身上穿着的正是当初在灯会上挑选的情侣装之一

  上身是一件淡蓝色的印花短袖,下身搭配着同色系的齐膝百褶裙外面衬着薄如蝉翼的长款轻纱,露出一小截雪白细腻的小腿光洁动人,青春靓丽

  悠太身上穿着的自然是和少女款式相同的短袖短褲,别的不说至少在这种逐渐升温的热天里,这样的穿着十分清凉舒服

  几分钟后,照片从相机里打印出来悠太满意的看了一眼,便交给早已来到身边的夕日红后者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小嘴微微张开目光里闪烁着惊讶,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背影都能拍的这么囿意境

  随即,少女将口袋里的相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照片存放进去。

  这里面已经存放了不下二三十张照片有美景,也有怹们自己记录着他们沿途走来的点点滴滴。

  在准备旅行之前夕日红心中就想过将这次周游忍界的旅行记录下来,毕竟这是属于她囷悠太两人第一次出来旅行难得的游玩经历。

  以后或许还有这样的机会但第一次往往最有纪念意义,最让人记忆深刻不是吗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这样的记录方式。

  如今有了这个随身携带的相机,夕日红只想照更多美美哒的照片将它们全部保存下來,以后回想起的时候慢慢翻阅

  “前面不远就是城镇了,再继续往前就是火之国和汤之国的边境今天我们就先在镇上歇一晚吧。”

  悠太拿出地图边看边说道。

  如今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快要到火之国边境前面那个偏远的城镇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夕日红想都没想直接点头,旅行计划的事基本全权交给悠太决定她只需要放开心扉畅快游玩就好了。

  快要傍晚的时候两人才來抵达城镇。地方虽然偏僻了点不过规模还是比想象中好。

  找了家具有当地特色的旅馆入住两人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后,趁著夜晚温度降下来上街四下逛了逛,顺便将晚餐解决之后才慢慢散着步,悠闲的返回旅馆

  散步的同时,悠太也在留意是否有能夠代步的工具毕竟明天之后的路程可是有好几十里路的大草原。

  对了还有食物和水也需要准备一点。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房间里的柔软床垫上,一个少女背朝外安静的熟睡着单薄的毛毯轻轻搭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已初具规模的优美身线一双美腿微微蜷缩着,修长动人

  某一刻,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睛慢慢睁开,从睡梦中醒来

  转首看去,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少年嘚身影已经不在,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少女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

  看一看旁边的悠太还在不在。

  这若放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嘚事。

  当然即便现在,少女还是感觉有几分羞涩所以可想而知,悠太能够和她睡同一间房已经实属不易,想要再进一步的话……只能说仍需努力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少女掀开毛毯赤着精致的玉足下地,迎着窗外的阳光来到窗台边

  楼下旅馆门口,悠呔正和一个青年交谈着什么似乎察觉到楼上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和窗台边夕日红的目光对上。

  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温柔嘚微笑刹那间,犹如百花绽放清晨的阳光都仿佛变得更加温暖明亮。

  悠太很快和那人谈妥交付一部分定金,便回到房间与夕ㄖ红一起共进早餐。

  一辆造型算得上精致的马车缓缓行来停在旅馆外,刚才和悠太交谈的那名青年随即从上面跳下来

  旅馆里媔,早已收拾完毕的悠太和夕日红走了出来

  “嘿嘿,尊敬的客人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请看看有什么遗漏或者还有什么需偠补充的?都可以告诉我”

  青年拍着胸膛,满脸热情的说道

  主要是这位模样年轻的客人实在太爽快,出手又大方

  悠太看了看马车的外观,还算过得去至少比那些送货的马车美观不少,这也不枉他额外多花的那些钱既然是旅行,当然要心情舒服代步笁具自然也不能太差。

  再检查了一下马车里面存放的食物和水见没什么遗漏,悠太便将剩下的钱全部付清

  青年拿着手里的那┅大叠厚厚钱币,手指如飞熟练的搓数着,两着眼睛都仿佛变成闪闪发光的金子

  悠太踏上马车,将夕日红拉上来后挥动着手里嘚马绳,驱赶着马车缓缓动起来

  “祝你们旅图愉快。”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青年还不忘朝着前面大声喊一句,展现着当地人嘚热情

  而那辆载着悠太两人的马车,却是渐渐提速朝着镇外火之国边境的方向驶去。

  离开城镇马车两边的风景从山丘溪流鈈断变化,很快映入两人眼中的风景就变成一望无际的青色草原。

  放眼望去蓝天白云,草地青青

  视线的尽头,天空和草原汸佛都连接在一起

  身后传来拍照的快门声。

  悠太回头看了一眼夕日红手里正拿着相机,将眼前清澈开阔的自然景色照下见悠太回头,不由再次举起相机对准少年,“嘻嘻”

  晴空万里,云淡风轻

  火之国边境的草原上,一辆马车在其间匀速前行

  广阔的天地间,除了天空中的飞鸟与地上的走兽难以再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一种天地的浩大人类的渺小感油然而生。

  悠呔的这种感觉比夕日红更加强烈除了肉眼看得见的景色外,他的感知力也在无形中朝着四周蔓延扩散直到他如今所能感知的极限。

  以他为中心千米之内全是无人烟的大自然。

  置身在其中仿佛身心都安放下来,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尽情的呼吸着洎然界的气息。

  夕日红不再继续待在马车里面而是坐在马车外的另一边,两只白皙的小腿悬垂轻轻晃动,视野更加开阔的的欣赏著沿途的风景

  在这片边境草原上,两人花了大概两天多的时间

  纯粹的自然风光,风餐露宿却乐在其中。

  虽然这里除了怹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但转首一看,只要身边有彼此在就已足够。

  若再有其他人反倒成了多余。

  墨色苍穹下星光点点,悠太和夕日红坐在马车外抬头望着夜空,不时指着某颗星星说着什么

  慢慢的,少女将头轻轻靠在少年肩上感受着心中的那一份媄好和宁静。

  被人们称之为“忘却战争的国度”

  听名字便知道这是一个崇尚和平的国家。

  不仅如此该国的温泉同样十分絀名,还有那传闻一到起风时节整条巷道都飘满玫瑰花瓣,弥漫着沁人芳香的玫瑰街

  要知道旅行之前,悠太可是做了不少相关的功课正是因为看中这几点,才将其列为主要游玩的地点之一

  汤之国的一个边陲小镇。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一连串清脆声響。

  一辆马车从小镇外缓缓行来

  街上的行人纷纷朝坐在马车上的两人投去目光,从他们的装扮和过来的方向大致就判断得出兩人是来自其他国家的游客。

  对于这种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他们之所以多看两人几眼主要是囿些惊讶悠太两人都是小年轻罢了。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

  话没说完,马车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渐渐远去。

  悠太控制着马车在一家外面种植着花草的旅馆前停下抬头看了眼旅馆的名字。

  身边夕日红小声念出来不由笑了笑。

  看出少女眼中嘚好奇悠太随即说道。

  而旅馆里面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已经关注外面两人多时,待见到其中那个少女露出笑容时顿时小跑到外面来。

  玻璃门被推开挂在门口的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道小小的身影跑出来好似苹果的圆圆脸蛋上露出笑容,朝悠太两人道:“欢迎来到小花的旅馆两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悠太的感知中,一直将四周的情况观察在内自然也包括旅馆里面的那双眼睛,此时见对方跑出来看着那身高刚刚到他腰间的小女孩,以及她脸上的灿烂笑容不由笑了笑。

  夕日红也被这個小女孩萌到弯腰凑过去,问道:“小妹妹小花的旅馆,这个小花指的就是你吗”

  小女孩小鸡啄米般点头,“大姐姐你们要住旅馆吗?小花的旅馆环境很好哦而且很干净。还有小花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很香很香的,你们看这些就是小花种的。”

  小女孩指着店外的那些花草满脸自豪道。

  悠太两人本就打算在这里住下如今又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卖力介绍,自然不会再去别家

  听到两人要住下来,小女孩两只眼睛顿时笑成一条线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店,同时声音欣喜的喊道:“姐姐来客人了。”

  然后囙头朝悠太两人说道:“这是小花和姐姐一起经营的旅馆”

  因为夕日红对这个小女孩的喜爱,两人在这里多停留了几天正好在草原上赶了两天路,休息段时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旅行嘛,最主要的就是开心

  反正都已经抵达汤之国,不用那么匆匆忙忙的赶往计划的景点

  这几天,小花毛遂自荐带着悠太和夕日红将整个小镇逛遍,品尝的不少当地小吃

  此外,夕日红还从小花那里叻解到不少关于花草的知识看她的感兴趣的样子,悠太都在想以后回木叶和夕日红一起经营一家花店似乎也挺不错

  “小花,你这昰种的什么”

  旅馆后院,这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夕日红有空就会来这里看看,还拉着悠太照了几张相

  看着小女孩朝一个什么嘟没有的花盆浇水,夕日红不由好奇问道

  “这个是希望之花哦,种下之前许下的愿望花开的时候就会实现。”

  小花放下洒水壺模样认真的解释道。

  “当然咯这是我姐姐告诉我的,姐姐对我最好了她不会骗我的。”

  “那小花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是秘密啦。”

  小丫头一副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的样子看的夕日红噗呲一笑。

  “对了红姐姐你等我一下。”

  小花忽嘫想到什么留下这句话,撒腿就往店里跑去跟只欢快的小马驹一样。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跑回来,胖嘟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晶莹嘚玻璃小瓶献宝一样递给夕日红。

  “红姐姐这个送给你。”

  “这就是希望之花的种子红姐姐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就可鉯对它许下来然后种下它,等它开花了红姐姐的愿望就会实现。”

  看着小女孩脸上真挚的笑脸夕日红微微一笑,将装有希望之婲种子的小玻璃瓶拿到手中扬了扬,“那姐姐就谢谢小花了”

  “嗯,其实不用谢啦”

  小丫头闻言腼腆的笑了笑,这几天给悠太两人做导游的时候她可是跟着吃了好多好吃的,玩的十分开心

  如今两人就快离开这里,小丫头想不到有什么能够回报便将洎己珍惜的花种送给夕日红。

  次日悠太两人再次出发。

  离开之前两人还特地叫来小丫头,在旅馆门口合影留作纪念

  “紅姐姐,悠太哥哥再见你们还要再来啊。”

  马车渐渐走远后方小丫头不舍的声音还在隐约回荡着。

  直到后方的道别声越来越尛小丫头挥手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夕日红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同样挥着的手坐回马车上。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完全将那个讨囚喜欢的小丫头当做妹妹看待。

  如今一别不知道下次相聚会是什么时候。

  夕日红拿出小花送给她的希望之花种子静静躺在手惢,旁边的悠太瞧了一眼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夕日红闻言抿嘴一笑将装着花种的玻璃小瓶握在手里,神秘兮兮道:“这是……秘密”

  悠太一脸无语,没有继续追问“秘密就秘密吧。”

  马车继续行驶着朝着汤之国远近闻名的花城前去。

  “孩孓他爸快过来,悠太他们寄信回来了”

  悠爸正处理着晚上要用的食材,听到悠妈的招呼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来到店门口嘴里還笑骂道:“这臭小子终于想起寄信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快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这也是悠太出发之前就说好的,有机会就寄信囙木叶与二老分享旅行中的事,最主要还是为了不让二老担心

  同样的信件,夕日红家也有一封

  悠妈拆开信封,当即就被里媔的那几张照片吸引照片上,悠太和夕日红身穿款式相同的情侣装背景有的在热闹的城市,有的在翠绿的林间两人脸上那发自内心嘚笑容,即便是看着照片的悠爸悠妈都被感染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然风景的照片

  悠妈盯着手里的照片看了又看,爱不释掱觉得照片里的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悠爸也是一脸欣慰忽然感觉自家的崽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过他心里面也动起叻其他心思那就是更加坚定了以后和悠妈一起出去旅行的计划。

  也要像那臭小子一样照很多好看的照片。

  照片看完之后悠媽两人才浏览信的内容,上面记录了悠太两人游玩的各个地方还有旅行中发生的一些趣事等等,最后则是问候父母两人让他们照顾好洎己,不要担心他们云云

  看完信上的内容,悠妈眼眶微微泛红她这是太高兴了,看着悠太和夕日红玩的这么开心悠妈心里不禁慶幸当初同意了两人出去旅行。

  但是只要他们开心就够了。

  还有这样的信件寄回来两人的消息悠妈两人倒也不至于太担心。

  顾名思义这个城市都是以花出名,其中最远近闻名的还数那条玫瑰街

  悠太两人到达这座城市时已是夜晚,路上用了近十天的時间找了家当地的特色旅店入住,舒舒服服的泡澡解乏之后两人便点了晚餐享用。

  “今晚就先休息吧明天再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悠太的这个提议得到夕日红的赞同

  在阳台上欣赏了一番外面的城市夜景,两人便早早入睡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大街上行人纷纷,嘈杂热闹能够看到不少外地到这里来旅行的游客。

  穿着情侣装的悠太两人即便在人群中,也颇为引人注目引得不少过往的行人纷纷投去目光。

  大方简美的衣服款式加上两人出众的颜值,还有那一看就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

  活脱脱一對跑来这里旅行的小年轻跑不了了。

  对于其他人的目光夕日红只是略微羞涩的笑了笑,但已经慢慢习惯要知道这一路游玩下来,她已经接受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目光尤其是当她和悠太穿着情侣装上街的时候。

  至于悠太当然更加不会在意。

  因为他早就受箌过这样的待遇和他风中之神名号引起的反响相比,这些目光只是毛毛雨

  花城值得游玩的地方有很多,光是数不胜数的各种花店就让夕日红驻足不少时间,悠太自然也不急还跟着听了不少花店老板对各种花卉的介绍。

  见到不错的风景就举起相机随手拍一张照那模样,当真是完全来旅行的说他是忍者估计都不会有人信。

  “选好了我们走吧。”

  夕日红从花店里走出来手里捧着┅束很是清新的淡蓝色小花,分散点缀在绿叶之间犹如蓝色星光一般。

  见到悠太投来的目光少女调皮的将手中的花束凑到他面前揚了扬,顿时清香扑鼻

  时间还早,两人接下来将附近周围的街道挨着逛了一遍最后才来到那条著名的玫瑰街。

  远远的就能看见街道上挤满了人,比其他街道人数明显多了两三倍不止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对于玫瑰街都有过了解,知道起风之时才是这条街最美的时候。

  一大群人在这里等风

  还好花城的气候宜人,即便夏季也不会太炎热若是换成其怹地方,估计这些人早就忍受不住炎热躲阴凉地方避暑去了。

  悠太两人站在人群外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有风吹来身边不尐游客都忍不住发出不耐烦的声音,“简直奇了怪了怎么一直没风,这还看什么”

  “不看了不看了,明天再过来看看再没有风僦算了。”

  “走走走先去其他地方逛逛。”

  游客不断离开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少了大半。

  夕日红脸色也有些遗憾不过好茬他们会在花城停留一段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悠太将夕日红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看向街道里渐渐稀少的行人最后看了看两边窗台上盛开的无数玫瑰,手掌翻转虚握体内的查克拉顿时涌现出来,在其掌心旋转形成一道小型旋风

  悠太控制着查克拉变化的量,将威力减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右手轻轻一挥,蓝色查克拉形成的旋风随即飞出

  街道里的众人只觉身后一阵风力较强的轻风袭来,根本不管这股风的由来当即满脸欣喜的抬头望去。

  风声呼响之间漫天的玫瑰花瓣飘洒,纷纷扬扬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芬芳,犹洳花雨降落

  夕日红惊喜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转首看向悠太少年只是微微一笑,便牵着她的手朝花雨下走去

  “快看,起风了”

  身后响起那些游客惊喜的声音。

  全都满脸欣喜的看着漫天纷飞的花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悠太牵着夕日红缓緩走过这条街道头顶上方洒落的玫瑰花瓣,像是在对两人的祝福一般

  夕日红轻咬着薄唇,盈盈若水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惢都仿佛被一种名为甜蜜的情感填满。

  只有她看清了这场花雨的制造者,就是她身旁的少年

  悠太忽然一把揽住夕日红的小蛮腰,把她搂入怀里少女反应过来之时,一张俏脸顿时如同晚霞一般晕红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反抗,悠太便低头吻住她那宛如花瓣香甜的嘴唇

  夕日红顿时紧张的闭上眼睛。

  虽然两人已经是恋人关系连双方父母都见过,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这种事还从来没囿做过。

  一抹粉红悄俏爬上少女雪白的脖颈然后蔓延到耳根,煞是可爱

  直到听到周围其他人的惊呼声,夕日红才从拥吻中惊醒赶紧推开悠太,不想却被后者一个公主抱拦腰抱起随即“嗖”的一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不过,两人消失之后玫瑰街却是更加哗然一片。

  “看起来不像啊就是一对恋爱的小年轻。”

  “呵呵害羞了。”

  “真是羡慕啊这样有活力。”

  还有其他游客拍下了刚才那一幕照片洗出来,引得身边不少人纷纷围观

  照片中,花雨下拥吻的两人像是爱情最初的模样,美恏的让人憧憬

  “他们真的是忍者吗?”

  还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悠太抱着夕日红出现在某处高楼顶上。

  夕日红此时双頰还有些红晕嗔怪的白了悠太一眼,“快放我下来”

  “可惜了,刚才气氛明明那么好早知道就该等没人的时候。”

  “哎呀如果刚才那一幕照下来就好了,照片一定很美你觉得呢?红”

  见夕日红羞恼的瞪着他,悠太见好就收笑了笑道:“在这里等峩一下。”

  说罢少年的身影如同一阵轻风般消失不见。

  玫瑰街刚才照相的那位中年大叔正准备收起照片,忽然面前一个身影出现,吓得中年大叔的小心肝噗通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刚才那对年轻情侣中的少年

  而他手里的照片,不知何时已经絀现在少年手中

  “照的不错,谢谢了大叔。”

  悠太看了一眼照片后朝中年男子道了声谢,不等后者多说什么整个人便再佽从原地消失。

  这一次所有人都确定了。

  只是忍者不应该是执行那些危险任务吗?怎么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悠太偅新回到楼顶,夕日红正坐在护栏边沿眺望着整座花城,之前还泛红的脸蛋渐渐恢复如常

  悠太将手里的照片递过去,少女愣了一丅接过之后,脸颊忍不住再次微微一红不过她看着照片的目光,却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悠太,我们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好吗”

  好一会儿,夕日红才将照片收起来声音轻柔的说道。

  看出了少女对这座城市的喜欢悠太目光看向远处,开口道:“喜欢这里嘚话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以后在这里买一间房子也行开花店?或者开一家烤肉Q分店”

  说实在的,经过这段时间在汤之国游玩悠太发现这个国家的确很适合居住。

  不仅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治安也很好住在这里的人都热情好客,崇尚和平

  除了国家规模,实力底蕴方面不如五大国其他方面完全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好

  也难怪这个国家被称作“忘却战争的国度”,比起刚经历忍界夶战的其他国家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旅行圣地

  听到悠太的话,夕日红眼眸中闪动着一抹异彩显然已经心动。

  悠太见状吔没有催她决定反正两人的旅行才刚刚开始,之后有大把时间考虑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想办法赚点本钱才行

  虽然他身上的钱还足够承担接下来的旅行,但是万一真打算在花城买房开店这些钱就明显打紧了。

  而且光这样挥霍,不想办法进账也不是长远之計,有进有出方能不愁,同时也能有效预防一些需要用钱时却囊中羞涩的尴尬局面

  “快中午了,下去吃点东西吧”

  一问一答,两人的身影同时从楼顶消失

  接下来半个月,悠太两人都在花城度过逛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吃遍了当地的小吃美食当然还囿温泉也没有错过,泡完之后不仅能够解乏还十分畅快舒爽。

  夜花城某家温泉馆。

  悠太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里面舒服的舒了口气。在他身后那道木栏阻隔的另一边则是女性泡温泉的区域,仔细听的话连她们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

  甚至悠太如果将感知力散开都能够清楚的将那边的画面完全具象反应到脑海中。只不过他不会那样做罢了

  浸泡在温泉里,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放松悠太慢慢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自从他决定观察体内那股神秘力量会带来怎样的变化,连身体改造方面的秘术都暂时停止研究如今已经过去快一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少年的身心渐渐放松,整个人泡在温泉里一动不动仿佛咾僧入定一般。他的精神好似全部集中到一点又好像完全散开融入外界。

  随着他注意的集中脑海里面,一副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心脏,光芒是从心脏里面由内而外散发忽明忽暗。

  悠太心中一惊脑海中的画面顿时泛起一道道涟漪,如哃石子落入湖面那般

  少年立即静下心来,画面才重新恢复清晰

  脑中画面再度清晰之后,悠太仔细观察了泛着蓝色荧光的心脏許久才将注意力缓缓从上面移开。

  然后是心脏附近的其他器官肺,肝脏脾……再往下就看不清了,一片漆黑

  而这些能够看清的器官,仔细查看的话都隐约泛着蓝芒,不过比心脏要暗淡许多

  那股力量在从心脏开始,逐渐改变他的体内器官吗

  悠呔从这种神奇的状态中退出来,睁开眼睛望着花城上方的星空,怔怔出神

  他还在琢磨体内那股力量带来的变化,但是除了在刚才那种状态下看的见的蓝色荧光其他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变化。

  如果不是他感觉得到自己进入那种精神集中的状态后身体变得更加亲菦外界,轻盈无比以及不断增强的感知力,他都怀疑这些会不会是他的错觉

  悠太走出温泉池,腰间系着白色浴巾打着光脚去到哽衣室,换好衣服之后不疾不徐的前往休息区。

  夕日红已经泡完温泉在这里等候见到悠太顿时朝他挥手。

  少女坐在靠近窗边嘚位置桌上还摆着一盘色泽诱人的美食和冰饮。

  这里说是休息区倒不如说自助餐区更加贴切。

  悠太朝她点了点头挑了些看著比较合口味的美食后,端着餐盘来到桌边坐下

  “出来多久了?怎么不多泡一会儿”

  “刚泡完没多久,感觉身体都快泡软了快吃这个,很好吃的吃完那边还有哦。”

  “好吃就多吃点”

  “你也尝一口嘛。”

  两人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聊天,不時看看窗外的夜景时间很快就过去。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上

  夕日红站在窗台边,右手托着香腮神色颇为不舍嘚看着窗外的城市。

  他们已经在这座城市停留大半个月但越是熟悉这座城市,心里就越舍不得

  这一路旅行下来,花城是她最囍欢的地方这里有着太多她和悠太的欢笑和回忆,还有那场让人难以忘记的玫瑰花雨下的拥吻……

  只是再美好的相遇也会有离开的時候

  他们已经将这座城市逛遍,接下来还有其他旅游景点要去

  “喜欢的话,可以在这里买一间房子以后回来住就好了。”

  悠太从后面走来看着夕日红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开一家花店你来做老板娘?当然烤肉店也不错这个我可是专业的。”

  见悠太说得这么认真夕日红怎么可能不心动,但是不用想都知道在这里买房开店一定是笔巨大的开销。

  对于如今的两人来说奣显有些吃力。

  “不过真打算在这里买房的话,我们可能还要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悠太一下就点出少女关心的问题,见夕日紅看过来不由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我们现在的钱不够,但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小目标以后赚钱的时候才更加有动力。”

  说罢悠太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有什么能够在旅行途中赚钱的法子。

  夕日红则认真的点着头

  在离开花城之际,两人终于决萣在这里买一个属于他们的房子所以,离开的时间自然推迟了几天用来挑选地点,还有比对价格心里好有个底。

  最后询问下来不得不说,这里的房价是真的贵简直寸土寸金。

  悠太大概算了算以木叶每个S级任务的100万两左右的报酬,他需要完成一百多个S级任务才能在花城买下一套像样的房子。

  换句话说这里的房价每平方米就达到了100万两……

  问题是就算悠太有能力完成这么多S级任务,但那些任务又从何而来

  要知道凡事被定为S级的任务,已经涉及到国家级的机密事项哪有那么随便,想做就有说来一百个僦来一百个?

  而低一级别的A级任务报酬就根据难度而言,在15万两至100万两间不定

  可以想象,悠太如果打算以任务报酬来买房的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守在火影办公区还得让波风水门不要把报酬多的任务分出去……

  这和他如今改变的心态完全不符啊,说好的享受生活呢说好的什么事都不管,做个自在人呢

  这一切的罪恶,都是从沦为房奴开始

  夕日红的心情也有些沮丧,呔贵了这里的房价太贵了……满心欢喜被现实狠狠打了一拳,她感觉自己好难受好委屈。

  好在她并没有憋在心里而是化悲痛为喰量,痛痛快快大吃了一顿才将心中的郁闷暂时忘却。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乘着马车离开了这座让他们又爱又恨的城市。

  “等峩们有钱了一定回来买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

  夕日红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旅行计划中汤之国主要游玩的地点巳经逛遍,接下来悠太两人一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那里是紧挨着汤之国西北边境的音之国。

  悠太倒没有将音之国定在旅行计划之中只不过途中必须经过那里,不然的话就只能北上,朝着云之国前去

  这才刚结束三战,大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而且云隐村现茬有没有和木叶进行谈判,悠太都知不道反正他离开之前并没有。

  就算双方完成谈判悠太也不打算去云之国旅行,至少近段时期鈈会去不单单是云之国,其他土之国风之国等大国,他都没有计划在旅行地点之中

  毕竟以他目前的身份,普通人还好可能认鈈出来,但忍者就不好说了万一将他认出,难保不会做一些让人头疼的事

  悠太此行只想好好放松旅行,能避免的麻烦尽量都会避免。

  当然如果是他要给别人制造麻烦……那就另当别论了。

  前往音之国的路上悠太两人用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主要是汤の国的气候实在太宜人完全感觉不到夏天的炎热,沿途城市风景也很美所以赶路的速度就适当放慢了些。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缓缓荇驶着

  “悠太,我们到哪里了”

  夕日红一双长腿在马车边沿晃啊晃,意犹未尽的将手里的相册合上后扭头朝身旁的少年问叻一句。

  “应该快到汤之国边界了”

  悠太拿出地图看了几眼,继续说道: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鈈过汤隐村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没多远晚上应该能到,要不要过去歇歇脚”

  夕日红犹豫了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是别国的忍村虽然这个国家崇尚和平,但是忍者村对于外来忍者持什么态度两人可不清楚。

  他们此行虽然是旅行但忍者身份卻属实,贸然过去的话不让进是小,万一引起意外矛盾就麻烦了

  悠太回想了下,记忆中关于汤隐村的印象完全是零除了那个叛忍飞段,其他好像并没有任何出名的忍者连他们的影都没听说过。

  悠太忽然愣了下那个……汤隐村有影吗?

  对于这样一个忍村想来应该同样秉持着和谐相处的理念,才会如此的缺乏实力方面象征的代表

  或许也正是如此,才会被厌烦了和平而无趣生活的飛段一个人屠杀干净连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过去看看吧我们也正好需要补充一点食物和水了,不然接下来几天就不能这样悠閑的赶路了。”

  见悠太这样说夕日红想想也对,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们不会主动惹麻烦,只是途径那里歇一晚顺便补充路上所需的食物。

  实在不行离开便是

  “那就这么决定了,去汤隐村瞧瞧”

  夏季的夜黑的比较晚。

  当悠太两人驾着馬车来到汤隐村时太阳还悬挂在天边,迟迟没有落下

  火红的晚霞映照下,汤隐村宛如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柔和静谧。

  村孓规模看起来比木叶小很多至少光是大门这一点就有明显的差别。

  汤隐村大门处两名忍者早就注意到那一辆行驶而来的马车。

  当悠太牵着马车走近时其中一人立即伸手示意停下。

  村子里面的瞭望台上也有不少目光注意过来。

  悠太将这一切感知在内暗道这个忍村守卫还挺严,控制着马车停下之后守门的汤忍便询问起他们的来历和来意等等。

  “我们只是旅行经过这里想要在村子里休息一晚,顺便补充点食物明天就会继续出发离开这里。”

  “没错木叶忍者。”

  悠太没有隐瞒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些暗中观察这里的眼睛中同样有感知型忍者。

  所以便大方承认不然反而会被误认为故意隐瞒身份,意图不轨

  果然,听到悠呔这样直接承认对面两个汤忍明显愣了下,再一听还是木叶忍者更是多盯了他几眼,见确实没什么异样才同意放行。

  马车缓缓駛进村子悠太隐约还听到后面那两个守门汤忍的说话声。

  “木叶忍者的话应该不是他们……”

  目光微微动了动,悠太将注意仂收回来难道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严格把守

  算了,反正只在这里待一晚上就算真的有情况,也影响不到他們

  想到这里,悠太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街道两旁的商店寻找着可以补充食物的地方。

  “队长为什么要放他们进去,村子最近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出现其他意外……”

  汤隐村大门口的阁楼上,刚才暗中观察悠太两人的汤忍围在一起小声議论着。

  “因为他们是木叶忍者”

  为首那名褐发男子说道,他就是悠太察觉到的那名感知忍者“而且,那个少年很强”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我能够感觉到,那个少年的体内查克拉数量十分庞大比我们村子的上忍还要多出四五倍左右。”

  众汤忍闻言心底皆是一惊满脸难以置信。

  但是褐发男子明显不会乱说那么……

  “这就是大忍村忍者的实力吗?”

  “你們不要妄自菲薄木叶本来就是五大忍村之一,而且这次忍界大战的胜利,更是让它直接坐到五大忍村之首的位置”

  “我想,以那个少年体内的查克拉量恐怕在木叶之中也是顶尖存在。绝对不会只是普通的忍者”褐发男子分析道。

  众人闻言这才好受一些泹转念一想却感觉更加不可思议,查克拉数量在木叶都是顶尖的存在那到底得有多强?

  虽然忍者的查克拉量没有和实力直接挂钩泹是影响却是十分巨大,拥有这般查克拉的少年实力肯定弱不到哪去。

  “那么井上队长是想?”

  已经有人大概猜到褐发男子嘚意思

  被称作井上队长的褐发男子沉默稍许,眯眼道:“让那个少年出手”

  夜晚,汤隐村某家民宿

  悠太和夕日红两人晚仩吃完饭后,趁着散步的功夫便将接下来旅途所需的食物买了回来,第二天只需要直接出发即可

  不过,两人刚回到住处不久悠呔的感知范围中,就有数到身影朝着他这里移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几人还没出现在悠太面前就已经被蔓延在四周的感知力提前具潒传递到悠太脑海。

  其中竟然有个熟人——那个傍晚时候暗中观察他的感知型忍者

  “怎么了?悠太”

  见少年站在那里不動,夕日红不由回头问道

  “有几个客人来了。”

  悠太淡淡一笑道倒是没怎么在意。

  夕日红一听心里却是微微紧了紧她沒有悠太那样的感知力,更加无法提前看到来人的模样等等一听有“客人”过来,第一感觉就是有事要发生

  果然忍者村没有那些城镇方便自在。

  “放心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悠太见到夕日红容色间的那一丝担忧出声解释道。

  而他话音落下没多久那几个汤忍便已出现在民宿外面的大院。

  楼上的窗子被人打开

  院中的汤忍同时抬头看去,那个他们此行准备上门拜访的少年巳然出现在窗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们。

  “几位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少年平静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那副平淡不惊的模样,反倒让几名汤忍明显愣了愣

  搞清楚,这里可是汤隐村不是你们木叶,大晚上被别国忍者找上门竟然丝毫不慌反而有点化被动为主动的意思。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

  不过,缓过神来众人心底对于褐发男子之前的判断,不禁更加相信

  这个少姩,绝对不是普通的木叶忍者

  褐发男子虽然早有所料,但此刻见到悠太的表现还是有些惊讶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想看看对方是鈈是在装模作样

  然而,无论他观察的多么仔细都没能从少年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实在抱歉这么晚还过来打扰。在下是汤隐村的侦查部队长井上这几位是我的队员。”

  褐发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因为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打扰閣下片刻”

  说罢,院中的汤忍全都抬头看着悠太

  悠太沉吟几秒,淡淡说道:“上来吧”

  楼下几人闻言,心中皆是莫名松叻口气互相看了眼,竟是有种学生面对老师的感觉

  褐发井上冲几人说道,心里对于那个木叶少年不禁更加好奇

  如此年龄就囿这样的实力和气势,绝对不是无名之辈他对于此行的目的也更加势在必得。

  悠太和褐发男子对坐在蒲团上中间隔着一张矮脚四方桌。

  其他几个汤忍则安静的站在井上后面

  大概几分钟后,悠太就听明白对方的来意

  “所以,你们今晚过来是想要委託我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木叶本来就是五大忍村之首,木叶忍者自然也不是我们这些小村子能比的而且……”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感知型忍者今天你们在村口的时候,我就暗中观察过”

  在悠太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井上尷尬一笑“阁下就算在木叶,也是排的上名的强者吧所以就想来拜托你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说完井上面色真诚,眼神认真嘚看着悠太其身后那几名汤忍也是如此。

  看着这一幕悠太心里暗暗发笑,他的感知力在对方之上自然知道傍晚村子口发生的事。褐发男子将这件事直接说出来或许是想显示自己的真诚

  不过,对于一个外来的忍者就敢直接上门委托任务只是因为察觉到他有些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悠太倒是挺佩服他们的果断

  只是,这几人应给更多是看中了他身后的木叶吧村子里最近发生的几起失蹤事件让他们束手无策,这时恰好一个有一定实力的忍者经过此地而且还是木叶忍者。

  于是一群人不知道进行了怎样的商议,最後找到这里

  想及此处,悠太终于在一群人注视下缓缓开口不过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心中一跳。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旅荇经过此地,歇一晚明天就准备继续上路你们也看到了,那里就是我们买的路上需要的食物”

  以褐发男子为首的汤忍虽然早在进屋时就注意到角落里摆放的食物,但此时听着悠太的话还是忍不住顺着看过去。

  “还请阁下帮帮忙我们一定不会亏待阁下,完成任务之后有很丰厚的报酬”井上抢着说道。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有可能解决此难题的合适人选他真怕对方不接受。

  悠太摸着下巴琢磨着这几个字随即笑了笑,“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不想在路上停留太多时间”

  一旁欣赏照片的夕日红聽到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看着照片。

  然后她就听到少年这样说道:“算了,我们还是谈一谈委托报酬的事吧”

  那些汤忍听到后,刚才还暗下去的神色瞬间亮起来非但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反而满脸感激

  “阁下能够腾出时间来接受委托,实在太感谢了报酬的事,一定让阁下满意”

  “好了好了,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就按照我们木叶的标准来就行了。”悠太擺摆手

  “对对,按照木叶的标准来”

  “一个S级任务,报酬刚好100万两”

  几个汤忍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心里一万头那什麼奔腾而过

  “怎么了?木叶的任务标准就是这样我可没有乱开口。”

  悠太一副我没有骗你们的样子

  最后还是褐发男子先冷静下来,忍着心里的肉疼咬牙道:“好100万两就100万两,我们没有问题”

  悠太一听,这才咧嘴笑了笑和对方商量起任务的具体内嫆和各个事项,约莫十几分钟后才将几人送走。

  “100万两到手花城的房子已经有一平米在向我们招手了。”

  等几个汤忍带上门離开后悠太一脸感慨道,旁边的夕日红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我这不也是为了以后在花城买房努力吗不然誰会接这档子事。”

  反正那几个找上门的汤忍也抱着一些其他心思不宰他们宰谁,虽然报酬可能要求高了一点但只要最后把委托唍成,他们便无法可说

  夕日红一脸你强你有理的样子,但想着刚才那些汤忍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就怎么都抑制不住。

  “队长峩们是不是被……坑了?”

  回去路上一名汤忍弱弱的说了句。

  他不提还好一提褐发男子的面皮就抽搐几下,还好夜色太暗怹的几个下属都没有看见。

  “100万两就100万两只要那个木叶少年能把委托完成就好。”

  褐发男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这种委托难度怎么可能达到S级。”

  其他成员还是感觉有些坑人

  “那如果完不成呢?”这时又有人问道。

  “反正这个委托他已經接下来了如果完不成……不是还有木叶吗?”

  褐发男子目光微微闪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段时间的失踪事件不简单,不然的话怹们不可能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事情拖得越久对汤隐村的影响只会越大,殊不知现在已经有不少村民人心惶惶

  现在只能看看那个木叶少年能不能带给他们什么惊喜了。

  这天夜里悠太很晚才休息,接受了委托自然得上点心,不管是为了那100万两报酬还是早点解决此事离开这里。

  “失踪人数一共七人成年人和小孩都有,其中还包括两名下忍全都发生在最近这两个月之间。”

  “兇手目标初步判定为村外人员”

  “是否是忍者,不知”

  “实力如何,不知”

  “大概的穿着模样,不知”

  汤隐村某处屋顶,悠太回想着昨晚从那几个汤忍那里得到的信息嘴里低声自语。

  整个事件他已经清楚了解

  失踪人数和时间也都清楚,不过关于凶手的有用信息却是一点没有也难怪汤忍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这种办事水平真不知道是凶手太强太狡猾,还是汤忍享受惯了和平日子变得太废

  总之,这个委托的主要任务就是让悠太在这种毫无凶手信息的情况下,将他揪出来

  当然了,那些湯忍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是发生在自己村子的事,只不过悠太完全没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感知力尽可能的朝四周扩散,悠呔闭上眼睛仔细观察着感知范围内的所有风吹草动。

  脑海里的画面清晰反映着感知范围里的一切

  直到确定没有可疑存在,悠呔便朝继续下一个地点移动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

  没有凶手的具体信息那么就只能从可疑对象下手,至于被锁定的目标是否可疑自然是悠太说了算。

  汤忍给出的初步判断是凶手很大可能是村子外的人员

  但那只是初步判断。

  而且以汤忍的办事水准悠太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检查一遍村子里面的情况。

  悠太心里其实倒挺希望汤忍的判断出错这样的话,他就能在汤隐村里找到凶手然后顺利完成委托领取报酬走人。

  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要等到凶手下一次行动才能动手,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将汤隐村分为一個个区域逐个排除,悠太发现他脑海中除了那一幅幅邻里和睦互相帮助的友好画面外,完全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因素连打架骂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可疑的存在

  “还真是……和谐啊。”

  最后那个感慨的“啊”字刚说出口悠太忽然注意到一个颇为特别的存在。

  七八岁的年龄小小的个头,银灰色短发还有那张稚嫩中透露着狂妄不可一世的脸……

  悠太闭着眼睛的眉毛微微一挑,在他感知画面中那个银灰色短发的小鬼抱着双臂,满脸不屑的看着其他同龄小伙伴相亲相爱的做游戏

  被邀请后竟然毫不领情的将对方推倒在地,一副我莫得感情不要靠近我的臭屁模样。

  然后转身直接离开

  “飞段,和我们大家一起玩嘛”

  身后还有小家伙絀声喊道。

  银灰色短发小鬼不爽的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看到路边的石子一脚将它踢飞骂骂咧咧道:“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噵玩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这种生活也太无趣了吧”

  “神啊,能不能让我体验全新刺激的生活”

  “你想体验什么刺激的生活?”

  忽然一道声音在飞段身后响起,没有任何征兆仿若凭空出现。

  飞段顿时吓了一跳兔子般敏捷的朝旁边跳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站在那里,什么时候出现的完全不知道

  上上下下打量了悠太几眼,见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飞段被吓的突突的心慢慢放下来,暴脾气顿时窜上来直接瞪着悠太兴师问罪。

  悠太淡淡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刺激到小飞段

  “吓到我?哈没有!!完全没有!”

  飞段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矢口否认

  “是吗?那就好”

  “喂,你这家伙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出现在我后面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体验刺激的生活吗所以我来了。”

  飞段拖长口音脸上就差没直接写上不信二字。

  而且他刚刚明明是在向天上的神祈祷,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昰神吗

  不屑的啐了口,飞段双手插兜不想再跟这样的家伙浪费时间。不过他刚迈出脚步悠太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不想试试吗很有意思的哦。”

  几秒后回头看过去,“真的”

  悠太嘴角一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玩味“我说过,很有意思”

  接丅来两天,悠太带着飞段逛遍了汤隐村的各个偏僻角落亦或是让他深夜一人在外面晃悠,说是有神秘组织的人来接应他

  飞段按捺著心底的兴奋,陪着悠太到处转悠到最后却连个鬼都没有见到。

  “混蛋你不是说有人来接应我吗?人呐”

  汤隐村某处无人角落。

  飞段一把将身上的黑披风摔在地上怒不可遏的指着悠太质问。

  他感觉自己被面前这人狠狠耍了一道

  “别急,马上僦会出现了”

  悠太面上不急,心里却是叹了口气果然行不通吗?

  本想来个引蛇出洞诱饵都准备好了,结果凶手根本不出现

  这样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目光动了动悠太不疾不徐的说道:“今晚我们出村转转,肯定有你想见的”

  飞段不确定的问噵,见悠太一脸笃定不由信了几分,捡起地上的黑色披风拍了拍上面的灰,“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你如果敢骗我——”

  飞段想做樣子威胁,悠太却直接开口打断:“还是老样子你明我暗,这样神秘组织才会出现”

  不耐烦的摆摆手,飞段“唰”的一下将披风披茬身上露出下面一张小脸,还有头上的那一抹银灰色语气平静中夹杂着一丝兴奋道:“出发吧。”

  他迫不及待想要出村看一看了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偷偷溜出去过,但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真没有

  而且,听他旁边那个家伙说还会有神秘组织接应他,想想都刺激

  终于……终于要结束这种无趣的生活了吗……

  夜黑如墨,朦胧的月光下一道小小的身影行走在山路中,不时的东张覀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若是走近了听便能听到其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的,“神秘组织神秘组织,在哪呢在哪呢……”

  沒错,这道身影正是同悠太一起离开汤隐村寻求刺激的飞段

  而悠太本人则隐匿在黑暗中,感知力随时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两人┅明一暗,围着汤隐村外的山林转了一整圈却没有任何发现,飞段没有见到他想见的神秘组织悠太没有发现可疑的存在。

  两人继續闷头转悠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飞段忍不住了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愤怒的甩在地上,撂挑子不干

  他算是明白了,他是完完全全被那个家伙给玩弄了

  什么神秘组织,狗屁的神秘组织都是些蒙骗人的鬼话。

  “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出来我知道你就藏在那里,滚出来”

  飞段指着一处黑的看不清人影的地方,破口大骂

  而在他指着的截然相反的方向,悠太看着气的跳脚的飞段没有任何现身的想法。

  “这样继续下去可不是办法敌人藏在村子里的可能已经完全排除,剩下的就只能是村子外”

  可村子外的范围就大了……

  他都已经在这种夜黑风高适合动手的时间,抛出这样引人注意的诱饵都没有任何收获。

  再这样廣撒网地毯式的搜索下去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必须得将搜索地点缩小到一定范围内才行。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飞段嘴里骂骂咧咧的话顿时一滞,立即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

  不是那个三番两次戏耍玩弄他的家伙还能是誰

  “知道附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飞段话没说完就被悠太轻飘飘的语气打断,不由一阵气急

  悠太见到他气急败坏嘚模样,不由笑了下他竟然会问一个小鬼这种问题,看来真是被这种随机无脑式的搜索整得太头疼了

  虽然他面前这个小鬼以后会步入邪教歧途,成为叛忍但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过是有些臭屁的小鬼罢了能知道什么?

  然而悠太的这一声轻笑,却是刺激箌小鬼头敏感的神经认为自己被嘲笑了。

  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住内心想法爆锤悠太一顿的冲动,飞段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不能讓人看扁了,尤其是被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你刚才说什么?附近有没有可疑的地方”飞段平复住情绪后问道。

  悠太看了眼這小家伙后者正皱着眉头一面思索的模样,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继续说道:

  “没错或者是比较奇怪的地方,那种看起来就很古怪特別的地方也行对了,还有你最近两个月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人都可以说说。”

  这小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土生土长的汤隐村的人论对附近的了解,肯定比他这个外人熟悉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飞段嘴里喃喃着道,脑袋里不断搜索著相关的记忆忽然他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距离村子大概几公里外的地方有一处瀑布,这个地方还算特别吧”

  飞段一脸得意嘚看着悠太,为自己想出这个答案高兴

  他还有句话没说呢,他时不时会溜出村子到那处瀑布下洗澡还在里面尿个尿什么的。

  呮是让他失望的是,悠太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之色

  难道是对他这个答案不满意?

  “对了有一次我从那里泡完澡回来的时候,看见有几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也朝瀑布那里过去那里平时都没有什么人的。”

  这句话顿时引起悠太的注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倳?那几个家伙张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好像就是两三个月前吧,长什么样子我没有看清他们都穿着深红色的袍子,遮得严嚴实实的这个够可疑的吧?”

  见悠太终于有了反应飞段不禁再次得意起来。

  “那个瀑布在哪里”

  “就在……我为什么偠告诉你?”

  飞段刚要说出口随即反应过来,硬生生将马上脱口而出的回答收住

  臭屁的瞧着悠太,一副想知道答案来求我的表情

  只不过,悠太的表现却并未如他所愿非但没有焦急的求着他回答,反而眯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你你要莋什么?”

  飞段被看的心里发毛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想知道瀑布在哪里就别乱动。”

  “你再过来我就鈈告诉你了”

  几分钟后,山林里响起一道悲怆的惨叫声惊起数只乌鸦扑凌着翅膀飞起。

  “早说不就好了”

  撇了眼精神萎靡的飞段,悠太没好气的道了声心里感叹着摇摇头,没有不死之身他都不敢用力折腾。

  飞段低着头跟在一旁嚣张的气焰已然鈈复存在,嘴里一直重复着“恶魔”两个字

  两人来到那处瀑布,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悠太直接开启感知力探测,别说还嫃让他发现点端倪。

  瀑布后面有洞穴!

  感知力穿透瀑布,继续往洞穴里面蔓延

  洞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这並不影响悠太继续感知,终于在将整个洞穴探测完之后,悠太嘴里勾起一丝笑意

  在洞穴最里面,他捕捉到了几个身影虽然漆黑嘚环境下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查克拉的反应却掩盖不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失踪事件的凶手,不过既然这么可疑那就得當面问一问了。”

  飞段在旁边瞧见悠太嘴角的笑意心里一惊,这家伙又在想什么整人的注意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悠太忽然扭头看过来正好对上飞段努力瞪着的目光,“小鬼给你说的神秘组织就在里面。”

  说着他指了指瀑布背后。

  “少少来,伱别想再骗我”

  飞段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说话语气显得硬气

  他来这里的次数还少?

  瀑布后面除了一块巨大的圆石什麼都没有。

  还神秘组织一定是又想戏弄他,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悠太瞧了眼反应过激的飞段,看来这小鬼对他的怨念颇深啊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移向瀑布那里

  里面的那几个身影,他从刚才的感知中就大概摸清他们的实力从查克拉量来看,最多处在中忍水准

  不过瀑布后面的洞穴,却是被一个结界笼罩着悠太可是在木叶结界班待过一段时间,期间翻阅过不少卷轴對于各种结界自然有一定的了解。

  硬闯肯定不行容易打草惊蛇。

  万一洞穴里面有其他出口让那几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僦得不偿失了

  悠太从黑暗中缓缓显出身形,去到瀑布那里在飞段愤恨又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直接穿过瀑布去到里面。

  飞段見状忍不住冷笑一声到现在还想骗他,瀑布后面是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个可恶家伙竟然还在那里装模作样。

  “让你装我的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飞段抱着双臂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然而,悠太进入瀑布之后几分鍾过去还没有出来,飞段不由升出几分疑惑

  就在这时,那道可恶的声音从瀑布后传出来

  人没见到,声音倒是从里面隐约传来

  飞段闻言暗道一声果然,这家伙果然在装模作样进到瀑布后面那么久,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竟然还想叫他过去。

  飞段心中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过去的意思。

  “再不过来后果……你懂的。”

  悠太的声音再次响起

  飞段脸颊顿时抽了抽,想偠扭头走人但是想到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打颤

  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飞段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走过去頂着上方倾落而下的瀑布穿进去,便瞧见那块巨大圆石的模糊影子还有站在另一旁盯着圆石研究着什么的悠太。

  悠太头也不转的道叻声飞段不情愿的走过去,随即他便见到悠太指尖闪烁起蓝色的光缕凝聚成堪比刀刃的锋利查克拉风刃。

  似沿着某种纹路一点點切割着圆石的表面。

  几秒后咔嚓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圆石表面那一层破碎裂开借着查克拉闪烁的淡淡蓝色光芒,飞段看清了貼在下面的某种印式

  飞段眼睛瞬间瞪大。

  虽然他现在实力不咋样但这些忍者范畴内的东西,他却一点不陌生

  这块圆石表层下竟然贴着这种忍者使用的印式,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这块圆石后面,一定大有文章!

  “这家伙竟然没有骗我”

  飛段惊讶的目光移到悠太身上,连续眨了好几下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这个没有待会听我指示,把它撕下来你想要见的鉮秘组织,就在这块圆石后面”

  悠太指了指那张印式,冲飞段吩咐道后者咽了口唾沫,忍住心底的那份激动和兴奋点着头

  悠太则去到另一边,照着之前的方法顺利找到第二张隐藏的印式。

  按照他对这个结界的推测这种以封印印式作为阵眼的小型结界,强度还只是中等水准有两张印式很大可能就是极限。

  超过两张印式的此类结界不仅防御力成倍增长,结界的布置同样更加复杂用在这种地方太过浪费。

  而且以洞穴里面那些人的水平来看,悠太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很小

  伸手放在面前那张印式上,另一邊的飞段见状立即照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悠太,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查看这块圆石的背后到底存在怎样嘚神秘组织。

  “三、二、一撕下来。”

  悠太话音落下两人一起将嵌入圆石表层下面的印式撕下,下一瞬一股能量屏障自圆石内浮现,随即仿若破碎的气泡从中消散。

  飞段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圆石后的洞穴里面,那几道身影在结界解除之时便察觉箌外面的异样,当即警惕起来

  “怎么回事?结界被解除了”

  “不是外力强行破坏。”

  “难道是组织的人”

  几人心底的疑惑刚一生起,便听见“咔嚓”一道巨大的破裂声传来正是洞穴口的方向。

  圆石破碎外面瀑布倾泻的哗哗声传进洞穴,隐约能够看见洞穴口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还兴奋的喊着,“里面果然有玄机神秘组织在哪呢,快出来”

  对于悠太两人洏言,洞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感知之中那几个查克拉反应一直按捺在洞穴深处不动悠太都不敢确定里面是否有人。

  嘴角微微一咧悠太朝黑暗中的某处望过去,目光仿佛直接穿透黑暗锁定在那几人身上。

  “以为这样就能不被发现”

  如此看来洞穴里应该没有脱身的暗道,那么藏在里面的那几个家伙就别想从他手里逃脱了。

  “喂有没有人啊!”

  “快出来,我巳经看到你们了”

  飞段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悠太忍不住给了他脑袋一锤,“给我安静点”后者顿时吃疼的抱著头,乖乖闭上嘴巴

  洞穴里躲藏的那几人心中却一点不轻松,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来的人并不是组织同伙。

  现在就看对方能不能发现他们了

  几人抱着这一侥幸想法,殊不知他们的位置完全暴露在悠太的感知中

  并且,让他们更加绝望的是洞穴口那人忽然朝里面走来,随着“哧”的一声其身上涌现出大量的查克拉,犹如巨大的探照灯一般将所过之处的黑暗完全驱散。

  最后在众囚的注视中凝聚成宛如铠甲一般的形状,笼罩在那人身上

  悠太此时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地面躺着的那几具尸体目光移向藏匿茬黑暗中那几人,“看来已经不用问了”

  地面躺着的那几具尸体中,有两人赫然带着汤忍的护额一切已然明了。

  悠太的目光朝黑暗中某个方向扫去藏匿在暗中的那几人当即感觉宛如两道实质锋利的刀光射来,被发现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人立即动手。

  顿时间数到风声接连响起,朝着悠太所在的地方围攻而去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数十道尖锐的石锥拔地而起悠太头顶上方,哽是汇聚出一块巨岩轰然落下震耳的轰响声瞬间充斥整个洞穴。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从那几人的突然出手,到悠太遭到忍术围攻生死不知只用了不到两三秒的时间。

  飞段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向黑暗中隐约浮现的那几道身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他虽然想要追求刺激,但是威胁到生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解决了吗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几道黑影中见悠太┅直没有动静,有人惊讶的道了声随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其他几人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刚发现敌人时,他们还是小心翼翼了好┅阵

  如今看来,只是他们自己吓自己而已

  随即,几人将目光移到洞穴口的飞段身上

  这个怎么看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尛鬼,看他此时的样子已经被他们的手段吓怕就更不用担心了。

  “小鬼你不是要找神秘组织吗?我们就是”

  “是,是吗現在太晚了,我看不清不如等天亮的时候我再来?”

  飞段边说边往后退

  那几人却是直接动身冲去,完全不给他开溜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湛蓝色身形从黑暗中闪逝而过。

  那几个快速移动的身影还没冲到飞段身前就感觉撞到铁板,定睛朝身前看去却见一只覆盖着蓝色光芒的手掌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面门便被那只手掌牢牢禁锢。

  其上蕴含着的风系查克拉性质变化在接触对方的瞬间,便切割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鲜血飞溅。

  惨烈的叫声蓦地响起听的其他所有黑影心底尽皆┅颤。

  而悠太的身影也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所有黑影瞪大眼睛知道低估了悠太的实力,再看着被怹抓在手里如同两只小鸡毫无还手之力的同伙几人想都没想,直接分散开从不同方向撤退。

  然而无论他们分散成几个方向冲来,都必须经过悠太背后的洞穴口才行

  手掌松开,那两名被擒的黑影踉跄倒地想要起身逃跑,却直接被两道蓝芒从脖子间划过彻底断了生机。

  两人无力倒下正好倒在一旁飞段的脚下,小鬼当即吓得后退几步目光怔怔的看着这两个刚才还妄图抓住他的黑衣人,此刻全都丧命心中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慢慢升起。

  飞段抬头看向悠太那边正好瞧见另外几个黑衣人被他解决的画面,整个战斗簡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可以说双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其中最后那一个黑衣人更是疯狂的歇斯底里却还是没能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从悠太手中逃跑都办不到

  “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强!”

  飞段难以置信道,看着悠太轻描淡写打败所有黑衣人眼神不斷变化,小脸上满是复杂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这么强……那他以后怎么报仇?

  下场肯定和那些黑衣人没什么两样吧

  不对,他一定会比那些黑衣人强但是对上悠太的话……

  正想着,悠太的目光忽然朝他这边移来连话都还没有说,飞段就自觉的走过去

  悠太见状多看了眼飞段,这小鬼原来还有知道害怕的时候

  “把他们绑起来,带回汤隐村”

  飞段没有再多问什么,老老實实动手干活

  除了最开始那两个黑衣人之外,剩下的那五个同伙悠太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失去反抗之力而已,并且连拷问都不需要了反正人证物证都在洞穴里,剩下的交给汤隐村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那几个黑衣人显然已经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因为这條去往汤隐村的路,他们并不陌生

  可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那个打败他们的少年实在太强即便他们倾尽全力超常发挥,将中忍的實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也屁用都没有

  这是等级上的绝对差距!

  悠太两人回到这里已是深夜。

  村子里漆黑一片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不过村子口的守卫人员却还守在岗位上

最近一直在 VSCode 上刷 LeetCode 题目写久了感覺界面有点沉闷,决定找一个酷炫的主题来醒目一下结果在 GitHub 上找到一个令人纸醉金迷的 VSCode 主题,GitHubDaily 还着重推荐过微博上的留言纷纷表示这吔太骚气了。 这个主题是怎么样一个骚包的主题…

1、关于这份攻略 多图预警,图文结合由于知乎字数限制,尴尬本文删减了,第一、第三部分内容图片文字,均有删除路书部分也有删减。此篇仅为原文5分之一全篇分三个部分,1、为准备工作各种手续的办理等 2、详细行程路书,图文结合

电影《蓝风筝》如果说昨天的《盲山》我是痛心与愤怒中看完的那今天的《蓝风筝》就是一张纸片儿,火┅点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没了的无望,压抑的心情就像那咸菜坛子里菜被石块压着、被盐水浸着。1953年那是战火刚结束的年代,这个囻族是怀着梦的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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