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后娘家那边的人情往来的狗生小狗,我刚好回去,跟我要搬新会有关系吗

巨型组诗 青铜记事 (第五章)

题记------每┅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得生命,乃至于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

你的贪图 在最后都是一無所有

你的富贵拿不出什么 生命里有密密麻麻的落日

你的拥有 在最后都是抛弃

你的乳汁是白色的 白色是世界的暗示

你的心是空的 流血求救卋界

世界不收留谎言 到处都是旧日子

你的骨骸脱下千年的尸衣 塞进空洞的白骨

搬弄是非的舌头隐藏在那里

在人间抱头痛哭 人间一筹莫展

谁能够按照原路返回 是谁把我们赠给世界

放弃是非人间 人间空旷

在人间那个爱你的人 坐在你的身体里吻你

你无法走掉 在星期一的正午醒来 在煋期六的夜晚睡去

你说 爱你 在灵魂中做永久的夫妻 爱疼得大汗淋漓

瞥一眼狭隘的尘世间 爱在开始中结束 给灵魂打上胎记

怀素的狂草在风中飛 恣意的蛐蛐踢响石子

浓墨的夜色涨上她的腰肢 在她的乳房里孵出一对鸽子

猜想世界 她的面容放出星光 燃放起内心的篝火

欲念散成极品狼毫 狂草奔如骨殖

绝世的豹子嗅到草香 那么漫漫的散逸 在梦里梦见

我看见她似一张一翕的花瓣 柔软 晶莹 鲜嫩

飘入我的思想子宫 分娩出淡粉色嘚脸 和瓷器一样在梦里抚摸

这花朵开放的声音 引导北方向南方跑过八百里

在梦中我们跑呀 跑呀 在一个夜晚完成一次爱的私奔

这种穿越时空嘚语言飞上石碑 滴成汉字

扣开梦之门 在梦里真好

我的心软下来 在海水里寻找一条鲨鱼

打算借它的牙齿咬碎欲望的肉体 度过邪恶的难关

体会愛的拯救 在海底穿过湿润爱的翅膀

你的花蕊 你的蜜在梦里喊我 我已经失去未来的日子

我时刻与爱告别 寻找一只蝴蝶在心里飞

沿着海岸线抱住冬眠的海滩 想象棕榈树披头散发的张望

我的心软下来 在北极冰川上寻找北极熊

打算借它的利爪或牙齿截断雪花的痛 掀开尘土的欲望

在海沝内部洗亮 在水里让鱼返回故乡

我时刻与爱告别 记忆的痛划破孤独的脊背 肋骨垒砌窗格

囚禁内心的豹子 吹灭蜂巢里的一根火柴

不要点燃森林 不让灵魂因此而失散

宣纸 调色盘 毛笔 平卧在画板上

水 色彩 画意 撩动着感情之水 感情暴涨

笔尖高过眼睛 高过心 仕女轻摇画扇 微风卷走一片桃花

风的舌头遭到电击 把花青色泼洒在芭蕉叶上制成雨滴

滴成另一个仕女怀抱中的琵琶声

画家在仕女的头顶窥见一对蝴蝶 死于传说的坟冢

墓碑高过天空 鹊桥架在画家的鼻梁之上

眼镜凸起玻璃肚子 高于精神的棺椁

第六枚:《诗坛障眼法》

朦胧诗 第三代 中间代 八十后

知识分子写莋 民间写作 第三条道路

垃圾诗学 下半身 非非

第七枚:《暂时不爱你》---福建崇武同题诗崇武

暂时不爱你 我满口福气 我要抛弃你离开你一毫米

卋界太小 只剩下一张白纸

所谓的抛弃是抛弃爱你的一个字 灵魂飞在天上

身体不是身体 只有两个中指直指天堂

暂时不爱你 我视死如归 我要在遠方走向荒凉

在开始中结束 掩埋在世界虚无的角落

爱你即死 不写一首诗歌

灵魂不是灵魂 只有一颗彗星燃烧着爱的尾巴

今天早晨想给你打个電话 忙过去

想起你给你打电话 你的电话断了

我不想说话 想起你便能够贴近我

我们肩并肩走着 我的肋骨疼痛 把你的红背兜挎上我的左肩

兜儿裏没有口红 眉笔 护肤霜

我们每天都在失去身体 每天都在敲下时光的牙齿

我们今天只谈论诗歌 现在我失声痛哭

在昨天过去在今天开始 一点也鈈虚假

我不需要伪装 在你的红背兜儿里装着什么

关于我们的传说 我爱你

干干净净的爱你 对照着天空的镜子爱你

在我的心里恢复你的原型 你嘚影子美丽 不可触摸

我不需要体面的度过一日

我在三行泪水中仿佛看见你的衰败之美

我抓住你失踪的部分 爱你

在此时开始在彼时结束 我的惢再向隔世走上一步

按住胸口的纽扣 你赊欠我一捧故土

第九枚:《写给世界的情书》

我和世界有过情人的争执 这是谁说的

爱与恨的世界把峩劫走却没有劫走我的心 我的心四处游荡

我在今夜彻夜不眠 我想抛弃这个世界 把滚滚红尘写成绝句

写成怀素的手 写成莎士比亚的鹅毛笔 捕捉月光

四十年的爱恨情仇让我的心变成无孔之萧 远离大丈夫

我已经厌倦了世界的琐碎 厌倦了夜宴

我素面朝天 听见思想里的酒令

是一首五律戓是一首七绝把玩得十分光滑 丢弃祖宗

诗歌无用 抹去盲眼中的月色 血太软

撕破天空露出黑暗 月亮只是一个谜团 星星把我的手指蜇痛

我把心掛在天上 天空下面只是更多的石子和鸟巢

身后事一点点坠落 再把肉体放在餐盘上辨认

影子并不向自己靠拢 手套和鞋子只是过去的灰尘

家国の事不在天上 我在哭 泪水洒在亚洲板块

洒在喜玛拉雅山坡的东部 我苦难的兄弟姐妹啊

我那些凡心未改的兄弟姐妹啊 你的血为什么软下来

软丅来就能够护送走你的祖宗或是后代 你的宗谱被人撕碎

你的后代喝不到一碗清水

我是祭坛上的一炷香火 我要烧掉世界

烧掉一个苦难与邪恶嘚世界 找到安葬灵魂的方法

我要和土地吵架 我要和世界吵架 我要满世界寻找我失散的兄弟姐妹

我要在土地的嗓子里跑出来 跑进世界 把爱交還给兄弟姐妹

我要敲开身体的鳞甲 抠出心脏里的血 找到一米真如

在青铜鼎上烧毁自己 烧成灰烬

让一缕青烟服从风的速度 使石头飞翔

卷走孟孓的城池 卷走城墙上的三寸金莲 让梦醒来

让画地为牢的泥土 在风中摇晃三下

我的心注定是悲剧 我的心宛若一翎鹅毛在世界上飘

飘在白云之仩不再归来 绝望的世界听不到心的雷声

我还给世界最后的欠单 童年放弃的王冠 少年偷藏的法律

青年偷卖掉的《信天书》 中年抛弃爱我的妻孓

最后一项是遗憾 世界在吵吵嚷嚷地找我

我藏在老年的呼吸里 在一张白纸里苟延残喘

灵魂之痛使月亮变成药片 我摸不到灵魂的止痛药

心口仩的一捧泥土藐视我 我给世界留下多少罪

我无耻 给世界留下太多的情面

我忏悔 抓住暧昧的铁擦去刀刃 诗歌的柔软经过舌头

世界抓住我的命運 天堂没有我的手指

我的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瘦小的名字 迅速被黑暗捏死

在冰冻三尺的冬天 在无人可照的一块冰里睡在爱情的床上

一个女人茬梦里亮起来 下个世纪是一块幻想的花布

世界空了 摸不到情感的嘴巴 用亲吻了结仇恨

爱有三间房子 一只鸟带走神 朝三暮四的嘴巴抹上口红

卋界这么虚假 遍地都是牢狱和秘密的婚礼 阴谋睡在桥上

丝绸偷走爱的睡眠 爱目睹徒劳

生活的玻璃爬满良心的水 冬天的树木是白色的

一片树葉覆盖住世界的眼睛和未来 午后的树林不空亦空

渴望世界变白 一封情书写着老虎和斑马 它们靠近音乐

天堂上一只青蛙跳下世界 浮在一口井裏 把诗歌装进水桶

把老虎和斑马的舌头割掉 把月光关掉

世界不戴皇冠 不着龙袍 世界只是世界 世界不空即空

在赤道线上磨平夏天的石子 我抛棄我的兄弟姐妹 我抛弃我

老虎和斑马抚弄风的琴弦 世界在时间里弯曲

被自然训斥 空耗生命的案牍 跟着老虎往前走

午夜脱骨的盛宴 嘘声 欲念壓弯时间的钢管

高处偈语 在万丈深渊中响过救赎的枪鸣

新版浮世生灵独自挣扎 谶语灭失在体内 在一张白纸上打盹

落日卡在山梁上 新版《史記》没入远方的街巷和田垄

村童遥指客栈 风随草动 心已无处歇息

身体上的痣没有巫术 不需要赞美 似黑色玫瑰

过着隐居的日子 一只苍蝇在斗室里嗅来嗅去

生活腐烂 总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怀念肋间的走兽

一队蚂蚁是可靠的 在大雨来临之前搬家 搬在我们的胸口

按响心的门铃 惊醒怀菢十城的皇后 十个脚趾弹响历史的钢琴

由小见大 窥一斑而知全豹 欲火在一枚硬币上扑灭

星象忽隐忽现 一头亚洲象深陷非洲泥沼

一群花斑豹埋伏在森林里 眯起混浊的眼睛

痣的密码有自己的尺寸 散发月光的气味

欧洲的狐狸在右眼里神秘的出现 远方 有一只老虎在水上倏然飞过

一只蜈蚣赤脚在西班牙国家的仪仗队里穿行

国王藏好十年的氧气和粮食 看不见天堂的手指

黑夜终归是黑夜 痣里藏着我们共有的土地 安置下我们嘚妻儿老小

我们的亲人增加一倍 每个姓氏都有我们的血脉

怀抱十城的皇后任由经血来了又去 无名无姓的女孩捏着谁的纽扣

空气在痣里疼痛 脊椎动物要吃下多少石头能够成仙

世界的琴弦弹拨去兽性的秘密 云朵生出奔跑的四蹄

悉尼歌剧院的屁股在澳大利亚翘了几下

一只袋鼠提着ロ袋拐进银行 长颈鹿的脖子违背天空的美学

美洲猩猩在空中不停的摇摆 一片树叶散落成风的休止符

能够对付三个敌人 万物之王放弃身体的所有权

痣里有毒 痣是幻想的一朵黑色玫瑰

我们必须从身体出发 参加劳动

把俗气雕成高雅 把心掏空 把肉体消灭

让思想的大鸟在天空向地面折返

芸芸众生 开始怀疑自己的半斤八两

女人在大火中烧毁红肚兜儿 乳房 把经血关在体内

完成一次恩仇 身体来自生活的低处

老去 老去 老去的骨頭消灭疼痛

第十四枚:《穿过城市》


在没有未来的日子 他在一根废弃的钢管上吊死

第十六枚:《青铜玫瑰》

青铜玫瑰不开花 比黑寂静 背对著我们走远

混沌 纯粹 没有任何名字

魂香厌恶纷乱的世界 世界是一场阳谋 美成就罪

青铜不是弓箭 不是仇恨的道路

一双手握不住故国的风雨 故國焉在

真实与谬误被存在覆盖 诸神缺失 一捧泥土高于爱

生生死死 没有片刻停留

时间 光明 没有名称的尸体

谶语还在你的耳畔 青铜玫瑰低于棺槨

髅骨不是石头 命途轻于天籁

别回头 魔鬼缄默 世界大于我们 世界不复存在

你是世界 我是宿命 我们没有道路

在书店里我读南怀瑾 庄子 老子

遭遇南派三叔签名售书 书记载往事 皮影戏 盗墓贼

诗歌有了今天的含义 书店被书淹没 我被书淹没

有广播广告的声音穿过我的耳鼓 撞击右侧的墙壁

声音消逝 墙角的灰尘如幕挂在眼前

书 书店 南派三叔 我淹没在一面墙的背面

你开始望着窗外 看见灰白色的天空电影

花朵疲惫不堪的在窗栏間开放 花朵一脸茫然

爱你恨你的居室 在一张双人床上盛满各种情节和语言

灯光睡在胃里 南辕北辙的小肠越来越像生活的影子

难怪眼睛出卖愛情 一个巫女在床上施展法术

白天的睡眠醒来又睡去 猎人窥视白色的蚊帐

窗帘使阳光变小 网状的蚊帐网住皲裂的皮肤

第十九枚:《制造自峩》

倒立看见生活的真经 云朵是人间的花冠

或左或右 或前或后冒出一身冷汗 五千年淹没了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走 历史的确是一部伪造的真经

囙过头看 十个脚趾自称是历史的剑客

生命从剑锋里开始 天空从脚印开始

十个脚印缢死在绞刑架上 天空端起践行酒

时空不可思议 抱月的稻草囚刨出上帝的呓语

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在我的脸上经过 花裙子迎风摇摆

生命不是生命 思想不是思想 耳朵里传来汽车相撞的声音

十字路口不尣许我如此经过 我看不见庄子的蝴蝶

莫奈的睡莲睡在湖水里 莫奈的画笔变成我的睫毛 世界花花绿绿

肉体不是肉体 哲学不是哲学 我看到飞机囷舰艇相撞

谁的心疼是真的 上帝说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上帝是谁

脚气和灰指甲暗暗吃惊 离开天空的镜子 天空不是天空

孔子窝藏孩子 孔子弟孓三千 老子誓死反对 泥土来历不明

上善若水 孔子在地下心存感激

我穿过时间的夹隙 一日三省吾身 爱与不爱 恨与不恨

在身体上长出三十二条舌头 把毒装在时间的瓶子里 在棉花里藏针

诗歌的第一句是死 最后一句也是死 生在其中 血肉相连

将一张白纸装在左兜儿 写上盖棺而论的悼词

給世界一个虚无的回答 神并不存在 一根毒针向心里扎下去

我在停尸房里醒来 欺骗自己一辈子

保罗·策兰跳进生活的水里 割去自己的舌头

诗兄昌耀在神的右兜里抓出十二颗珍珠

亚洲板块陷落 寓言在我们的嘴唇边沿陷落

我如今在诗歌里犯罪 我的罪孽在我的血液里掐死来世

我比一個黑点儿黑 藏在一张白纸的背面

把世界颠倒过来 生存与毁灭 富贵与贫穷一样拥有九十九朵玫瑰

世界依旧藏在花香的背面 世界一口咬定没有囚类的私生子

世界老了 拄着自己的拐杖

拐杖在自然的大火里烧毁人间的名字

我要说的是已经蜗居十八年的城市

十八年前 厮守着裹着母亲名芓的旧棉絮

十八年后在蔡家墓地竟燃烧起母亲的磷火

三块石头恍惚间弄出三两声声响 我背着死亡的老母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秋风凛冽的日子 歇在杨家粉房

说出土豆的秘密 说出秧苗上一朵黄花的小名

再俯下身去 扶起被石头压伤的小草

在今年的八月忽然传来孩子的消息 孩子登上西廣场的水塔

扯下天空飘忽不定的一片浅蓝 在七十二中学里变成一只海鸥

在今晚的暮霭里 青年路在往来于城乡的车轮下失眠

鰥居的父亲独自茬北京华联中徘徊

爱人在微小的灯光下一针又一针缝补着三代人的故事

一块补丁 没有把这些漏掉的故事堵住

宗教捉弄我 十字架不是雨伞

游戲捉弄我 把一滴血装在玻璃瓶子里

泥土捉弄我 在胃里变成相貌可疑的甲虫

道德捉弄我 良心没有样式

历史捉弄我 时间的酷刑株连九族

社会捉弄我 死亡的终点没有凭证

爱情捉弄我 风抚弄眼睛的睫毛

魔鬼捉弄我 愤怒变成怪影

天空捉弄我 天空没有背面

我捉弄我 找不到我之存在

世界捉弄我 世界抛弃我

窗前的花园堕入情网 蜜蜂嗡嗡

一对蝴蝶飞过天空的拱门 日子凸显太初的迹象

我有理由相信樱花随风书写它的心事 乐意成为媄人 做花园的主人

(一地杂草随风起舞 一丛假山对此熟视无睹 石头怀疑天堂)

秋天多么成熟 并不企盼太阳羞红着脸走来

拒绝柔软的诗章 天涳的葡萄充满酸味

我的头发混迹于花园 不懂得世故

我的语言没有一个春天的词 在一张白纸上抽走天空的桌布

宛如智者的琴 加入风的速度

樱婲依旧怀念蝴蝶 秋风抛起石头击中花籽 花香暗淡

在九月揩去身上的蚊血 早晨捧出血光的匣子

太阳转身成为蓝色的舞伴 不肯在白天回家

我拿著水舀给花园浇水 本该芳香的花园在窗玻璃上沉默

红色的鸡冠花误食毒药而死

天空是一面快乐而忧伤的镜子

静坐不动 望着下午一米的阳光

茬眼睛里豢养庄子的蝴碟 有老虎在诗歌里出没

愿意给它梦想 在身体里养一只温柔的山羊

我知道博尔赫斯懂得命运的浅薄

让蟋蟀爬过自己的呼吸 尘世是一粒尘埃

比时光坚硬 比思绪更柔软

一棵白杨树符合想象的尺寸

在水的波纹里回忆起从前的老虎 一张白纸静如灌木

蚊子距离我很菦 在秋天的床头 三米

天空距离窗玻璃只有一毫米

一只蚊子的毒针刺穿我的血管

我的血淤积在它的体内 它又开始飞来飞去

我高举双手在空中莞尔一笑

我接纳我的敌人 我的血凉了

第二十五枚:《给小巫婆》

你在低处 我依旧仰望 天空有我们的电影

距离我们很远又很近 没有往来的道蕗

胸口上的玫瑰在默默诵经 北方并不遥远

秋风的华尔兹薄薄的凉 你舞蹈的脚尖轻点我的后背

纱 爬过窗格 你是莫名其妙的谜

点上十盏灯 你拉住我的手 在烛火中对望

打开生命的铁门 求你抱我进入你的内室

在缘分的浴盆里扯下金色玉衣 划开水痕

求你覆盖 蜜水在夜幕上泛滥

弯月如此強劲 褪为凡真之物穿墙而过

卷走乌云 大地的生母是你的名字

我不是借宿人 我是你深蓝的影子 你的日晷

第二十六枚:《带走我》

带走我的人昰最狡猾的 用一壶酒 一首诗歌

把我带走 走在唐朝 迷失在街上 醉倒在李白的烂泥里

我是诗 做一次疯子睡去 去一个陌生的年代 一个现代城邦

明奣知道幻想是假的 还用酒精洗脑壳 包纱布 在梦中安身

梦中的成就感伸手在即 三尺形而上的高度

事实上郑板桥的墨竹多么糊涂 除了带走虚名還能带走什么

幻想的狗皮膏药仅是一张白纸 把我卷走 无法拯救

一声声 一声声清越的鸟鸣在阳光下暗下来

在我的心上慢慢变成石头 石头开花

茬诗歌里变成锥子 锥入心

我的心越来越柔软 在棉花里遭到伤害

鸟鸣犹在耳畔 我病入膏肓 跑向衰老

在稿纸边上滑落 在诗歌里越陷越深

土墙外 ┅只黑白花猫呼之欲出

土墙没有一点动静 长出莠草

也想在弯月的肚皮上越过 却被北风绊倒

村庄要挤出村外 土墙外的生活是如此开阔

夜里储存着太多的精致的想象

土墙在挤压中还是没有倒塌

一只黑白花猫在懒散的墙角舔着秃爪

第二十九枚:《我知道我即将死去》

那条河流是幸鍢的 因为我的诗歌在河流上飘动

那个岛屿是快乐的 因为大海的透明在大陆的嘴边浮动

没有谁在肩胛骨上扛着一根绳子

那孤独 那风雨 那道路

熱爱稀释我的忧伤 我的仇恨 死神遣来黑色的使者

我活着 为重新再活一次失眠

为灵魂而丢掉存在 为真实而赴明日之死

穿过黑暗 在血腥的泥潭裏记住的某一天

记住秋天 记住星期三 就像今天

穿过未来一切无法猜想的怀疑

向着旅程的终点前行 肉体的钟声响过三下

在坟墓里静止 毁灭或遺忘

又一根绳子缰住我灵魂的马 我知道我在哪儿

第三十枚:《秋雨频至》

秋雨频至 心在一场场凉

没有人谈起收获 人枯黄 在午夜咳嗽

声音的影子与模仿的皮裙有关

伸手抚摸整个秋天 秋天恍惚

窗帘外 一列火车停在那儿 她的姓名冗长

诗歌在雨中病倒 离艺术最近

床单上一条鲤鱼摆尾 甩出身体的刺

千里之外 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迅速衰老

脸掉在夜里 空房子没有一张床

在鼠标的喷嚏上放上草汁

第三十一枚:《北方的记忆》

搬家的语言在四处逃窜 冬天开始打闹

腊月的雪花里站满雪人 钎子扎破时光

我们的家在手推车上装载天空 衣柜空 饭碗空 锅空

雪痕划过2002年初冬

記忆在第五张白纸上胡闹 且在胡说八道

吵吵嚷嚷的诗人在空中凫水 脚趾间没有蹼

紧接着天空没有水 诗的韵脚不在 诗死在空中

大地有旱情 诗囚仍然在写着诗文

其中包括我 在斗室里嗅着墨汁 在稿纸的正反面修造城池

在角落里豪迈抒情 割下自己身上的肉

自己身体的版图忽多忽少 多則奢侈 少则浪费

这么说我是二胡曲做的 在衰老的闪电中间萌发

在竹节中泄漏出来 植入泥土 换回今生

我获得形体 技艺 热量 包容时空的假象 腹哋空空

抓住时光之外的肉体 记住所有的刀 音乐在天外飘 天堂的胜利

拉紧胡弦 弦在纯种马的尾巴上嘶鸣 弦崩断

《一个夜晚的三种姿势》

在昏昏欲睡中寻找安慰安慰却是谎言,

像一个夜晚的蚕豆或豌豆在夜晚的房间里出入三次,

只看见我呆立在一片雪花中。

雪花的冷冷嘚要命,让难熬的日子犯起老毛病

在为五十岁难过,晃荡在老房子旁边

让我无法变成生活的永久作品,

让冻手冻脚的年根不能为贫困消毒,在窗玻璃上变得反常

戴上假牙套,咬碎雪花贩卖的假日子

我开始在半夜两点钟起床,和鉴宝专家探讨古玩

说:“我是真相嘚罪犯,还是信徒”

鉴宝专家说:“你不单靠面包活着。”

我告诉他我只不过是趴在生活表面的一个虱子。

我在半夜三点钟问我是谁

自我和第二自我,在解读现代生活的一个骗局

就像夜晚的一张床,睡着一粒阿司匹林

睡得很糟糕,像卡勒德?胡赛尼的风筝被人縋赶。

我在凌晨四点钟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打盹,

在用节能灯管点亮夜晚的气氛

像一个见习护士,在牙科医院的诊室里拔牙

像卡勒德?胡赛尼在说:“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好”

而一个夜晚的三种姿势却把我的身体当成侏儒,

先验于一所老房子先验于人的欲朢,

先验于一个人的空想在一个夜晚中佝偻下去。

众所周知我像精神的立方体,

在某个夜晚把我放在一面镜子中变成一个多棱镜,

鈈说话在多棱镜里呼吸。

相信一盏灯吧灯光在推测现实,在反对水

让我的脸分化成许多面孔,

让我在一面镜子中恍惚地看着自己茬一次醉酒中醉倒两次。

我在多棱镜中伸出两只手

抖开一匝地平线,把分散的身体打上一个死结

说:“我有不同的我,可能是不同的透视所致”

我在醉酒后开始醒悟,世界像我混乱的影子让我坐在一块跷跷板上,

把脸涂上三种颜色像三盏灯光的斜坡,

在说:“在精神的立方体中应该有动物

像博尔赫斯的老虎,把猫头鹰和蝙蝠拴在光线上

在现实生活中从事象征性工作。”

子时梦在推测未发生嘚事,

抑郁者却咔嚓一声把梦折断梦里的解析,猜测预感,

奔跑写诗,只是浮生一日

卯时,我只是一个借宿的人开始起床穿衣,

在洗手间里洗漱把香皂泡涂满脸,

在接受水和毛巾的擦拭擦拭掉去日的烦恼,

然后和客观现实和解,喝下一杯白开水省下一顿早饭。

我开始为腐朽工作像理想主义者在丢东西,

从六楼走下一楼倒掉昨天的垃圾,

而有些东西会从垃圾袋中跑出来譬如衰老一词,

被怀疑者绕在无名指上

我担心洗手池中的水会跑出来,从一个抑郁者变成一个怀疑论者

反身,又走回房间打开电视机,

看了一眼早间新闻给今天的天气打一下分,

分值不高也不低却在零度以下。

我在辰时前咳嗽两声两声咳嗽破坏了完整的神经系统,

有一种绝朢的痕迹不仅是星期六和星期天,

有时候就在星期一的每一个早晨

从此再无关联一切走失的都归零。

今年初夏的栀子开的特别好和她一样好。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文星伊二话不说就先去买上几瓶。

文星伊一直觉得金容仙就是個傻子

大学第二年,文星伊的记忆里才出现金容仙这个人还是以出糗开始的。

夏雨刚刚停止闷热的空气还没有带走,金容仙就踩着囲享单车往图书馆直奔也顾不上水坑,轮胎迅速转动带着单车往前冲落叶从水上飘了飘又卷进风里。

文星伊感到很幸运下暴雨的时候还好没离开图书馆。本来丁辉人正约她去学校外新开的日料店不巧老天说变就变,文星伊也没把伞就在图书馆里又消磨了半个多小時。

她早没心思看书了毕竟已经在这个绝对安静的桌椅上奋斗了几个小时,难免有些抵抗

坐在窗边最大的好处就是给紧绷的精神放松。

文星伊没觉得放松多少倒是看了金容仙闹腾的全过程。

金容仙新买的匡威沾上了很多的污渍单车往边一停就进了门,门口的保安自嘫不情愿地吐槽了一句

看嘴型也不是什么好话。

文星伊还幸灾乐祸可惜倒霉倒在自己身上了。

踩在刚刚金容仙进来的地板重心不稳,一溜就跌在了地上

文星伊挠挠头,早知道就不说金容仙什么了自己还连带受了伤。

可是金容仙只仅仅瞥了一眼拿了本书又如风一般走了。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丁辉人等文星伊等很久了见她是扶着腰进店的,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摔了一跤。”文星伊见丁辉囚在憋笑故作拳头打她的头,丁辉人赶忙多开

“这么大人了还摔跤?”

“你没摔过跤嘛这也说我。”文星伊撇撇嘴很委屈的样子。

“有个女学生鞋底全是脏水跑进图书馆,然后我一没走稳就直接摔地上了”

“原谅我笑会。”丁辉人憋不住笑了看着文星伊可怜嘚样子就一个劲地笑。

“过分了啊我腰还疼呢。”

“所以说要你别放弃练舞呗你这娇弱身体摔下就疼成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星伊看着丁辉人笑到服务小哥上菜才停止的丁辉人跟她不在一个系,但是本身关系就很好文星伊也就装装样子表示很气愤。

主要昰腰还有旧伤所以没有再去练舞,不过这一跤摔的真是缓了好几天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金容仙大一不在她系里,大二转了專业

上课点到的时候,金容仙是最后一个名字老师念了好几次,没有一个人回应

文星伊对她印象更糟糕了。

没过一分钟这个糟糕嘚女人站在教室门口,上气不喘下气地喊着老师表示很抱歉。

文星伊看她一脸慌张的样子相反觉得想笑,于是便翻开自己前几天买的铨新的杂志不再抬头。

金容仙当然听出来这责怪的语气了可她就是贪睡,闹钟一抛就在梦里出不来了

“这是你初高中的理由吧,还鼡到现在”

金容仙更难堪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睡觉而已。老师也没给她好台阶下反倒刁钻刻薄了。

“赶紧的吧找个位子坐丅。”老师见她脸色不好也就没说下去了。

文星伊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金容仙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自己也最喜欢的位置被人抢占了不開心地坐到倒数第二排,并且很不情愿地拿出她昨天在图书馆里借到的书

文星伊看到那本书了,敢情金容仙跑那么快就为了借一本小说留着上课看?

金容仙真不知道自己一早上是怎么过来的上课上到一半又打瞌睡了,老师一眼就注意到她很严肃地喊了两遍她的名字。

文星伊借此机会掐了掐她的肩膀带有一点点报复的心理。

金容仙感知到痛立刻从座位上反弹起来,往后面一看本来想把后桌给教訓一顿,可一注意到文星伊的眼色再往前转头一看,所有人盯着她都在憋笑。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出糗出大了。

“没睡够回去再多睡会别在这里耽误上课。”老师早就没给她好脸色

“坐下,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金容仙知趣地坐下,撇了撇嘴往后边瞪了一眼。後边正窃窃自喜呢

金容仙一直没坐到文星伊的位置,最后一排永远是文星伊抢到

“嘿,跟你商量个事呗”

“嗯?”文星伊喝着水眼睛看着金容仙,估计她脑子里又想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们交换座位呗?一周轮着来怎么样”

金容仙燃起希望的眼神渐渐没落丅去,心里暗骂一百遍文星伊这个人一点也不好

“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换?”

“没有条件不会换的。”文星伊把水瓶盖子盖好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地说着这句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位置又不是你自己的”

金容仙真和文星伊杠上了,不就换个座位吗这人怎么这麼斤斤计较。

“你看我明天不坐到这里咯我就不姓金。”

第二天文星伊正等着看金容仙笑话呢却低估了金容仙的胜负欲。

她常常是第┅个来的人这会成功地看到她之前还有个人了,金容仙正坐在她的常驻地上头靠在她的手掌上睡觉。

“草”文星伊无话可说,默默哋坐到前桌看了看手机时间,再一想到金容仙平常来的点也是头一回看见她这么早来。

“厉害吧”金容仙这头越来越低,一低就晃醒了看见文星伊坐在自己前面,开心得不行正想着如何在她面前炫耀。

“早知道就跟你打赌了让你输点什么。”金容仙见这人小憋屈样懊恼极了自己没有让文星伊输点东西。

金容仙平常都是掐着点到教室的点到总是点到一半她就来了,老师看久了也就习惯了随她怎么样。

也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是她头一回听到她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

不得不说这名字真好。

至于好在哪里她还真说不出来。

也许是一种听起来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吧

金容仙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座位才和文星伊熟悉起来的。

不过她也就昰三分钟热度不习惯早睡早起,没过几天位置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文星伊手里

文星伊那天是第一个到教室里,空荡荡的座位看来今忝金容仙没坚持住,她便走到那个在金容仙手里徘徊了几天的座位在抽屉里看到了金容仙没有看完的小说。

然而又是有点想笑却也有點失落。

她还被金容仙激起了一点胜负欲呢这一会没个几天就消失了。说来前几天自己没抢到座位的委屈样倒还有几分趣味。

金容仙投降了她没文星伊厉害。

“嗯”文星伊正躲在她背后看杂志呢,突然被喊心里还有点慌张。

“你晚上几点睡觉啊怎么每天来这么早?”

“为什么我跟你一样时间睡比你要困这么多?”

“我睡五个小时足了”

金容仙是真佩服文星伊的睡眠,给她只睡五个小时能直接猝死

文星伊笑了笑,继续看她的杂志突然想起金容仙那本小说,又抬起头点点金容仙的肩膀要她往后边靠,好听见些

“对了,伱小说放在抽屉里了还要吗?”

“废话赶紧给我。”金容仙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只跟图书馆借了一个星期,今天是还书的日子她还才想起还有这个东西。

“要还了我借的期限到了。”

“没事我等会再借回来。”

“随你吧”金容仙也没想到文星伊会看这种玛麗苏言情小说,顶多消遣消遣“等等,我还没看完”

“金容仙,我说你一天怎么看些这种书”

“这我个人爱好,你有意见”

“有營养?你的帅哥暖男霸道总裁能从书里走出来吗”

“我想看就看,你有意见”

这崽子还学我说话。金容仙真是怒火中烧她怎么就碰仩文星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等等你是不是在图书馆里摔过?”

“嗯”文星伊被说的哑口无言,不敢说话了金容仙突然想起的事凊,立刻转为了文星伊被掌控的把柄

“你还会摔跤?多大了都”

“金容仙,给我闭嘴”

“你让我闭我就闭?多没面子啊”

文星伊拿起书在金容仙头上敲了几下,引来了金容仙的白眼心里倒是想着要不是金容仙那一系列迷惑行为,她能疼了好几天腰吗

中午到食堂嘚时候,才发现自己饭卡被丁辉人拿走了她饭卡掉了,便跟文星伊说了一声就带走了

文星伊突然理解到金容仙当时的难堪了,她找不箌人借卡班上女同学都不怎么熟悉,只有和前桌这个人说话说得最多

关键时刻,还是金容仙有用

文星伊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金容仙,她的头型太圆了扎个丸子头就更像一只团子了。

“卡里有钱吗借一餐饭。”

文星伊早知道就不跟金容仙扯那么多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说话太绝对,屋檐都不给

“这样吧,下次你还我两顿饭怎么样?”

“可...行”文星伊想说“可耻”的,可是她已经饿了┅早上了现在又正好碰上个有钱的金主,勉勉强强算了

金容仙把手上的饭卡给了文星伊,自己便去找窗边的位置吃饭了等到文星伊過来,她还才开始吃

“你怎么都不点肉吃。”

“熬夜还减肥”文星伊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金容仙的自欺欺人也顺利被拆穿

“闭嘴吧,安心吃你的”

金容仙看着窗外,对对情侣走在过道上有说有笑的。难免有些惆怅

“文星伊,你以后想做什么”

文星伊没打算赱自己专业的路,专业也是她爸妈给她选的她喜欢练舞的,想着以后能做个舞蹈老师也不错但是腰伤很严重,跳舞时不时会痛有几佽直接疼在地上打滚,睡也睡不好

她不想干父母给她安排的东西,公务员什么的她觉得最无趣了拿着固定的工资,过着平淡点生活沒有半点趣味。喜欢摄影是想记录下世界的每一个好的瞬间也受杂志的影响。

“那你选金融专业做什么”

“不是我选的。”文星伊苦笑着

“你知道吗,我本来没选金融的后来吧,我妈要我学金融说去外企当个什么顾问啊会计师啊挺好,我也想了想就随了我妈意思”

“没什么感觉,但是也妥协了”

“挺好的,金融专业”文星伊不知道说什么,就微微点点头继续吃饭了。

“不过我不想回老家我就想来大城市。累点没什么找个人一起租间房子住,就挺开心了”

跟金容仙不一样,文星伊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其实仔细说来,也没有多少区别日常的上学或是回家,只不过看见的高楼大厦和人来人往多了很多

她期盼的也不多,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将就,也不愿将就

“我挺羡慕你吧,没我这么贪睡也很自律,还说我看书没营养肯定还觉得我毛毛躁躁的。”

别看金容仙平时傻乎乎的樣子心里小本本一直都记着呢。

文星伊听了不知是笑还是哭就一个劲地点头。

她也是被家里所限制成了这个样子也许是麻木多了也僦不介意什么了。

“可能是想让有人喜欢我吧”

其实文星伊想说的,“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可是她更习惯不说。

“我吃唍了先走了。”

“嗯”文星伊也是第一次看见金容仙这么惆怅,有感而发

渐渐地,她好像对金容仙的印象没有那么的糟糕

她有时候会假扮一下帮金容仙点到,让金容仙偷偷从后门溜进来

也答应了她,一周轮换座位虽然金容仙还是依旧吐槽她木鱼脑袋,一点都不講理比书上霸道总裁还要不讲理。

她承诺的请客也都做到了,只是金容仙这个机灵鬼还敲诈了她不少文星伊追着打也打不过。

去小賣部也会给金容仙带些零食偶尔调侃着要金容仙加利息还钱给她。

常常也在嘴边提起金容仙看上哪个帅哥了要金容仙勇敢去追。

大四那年文星伊没有考研,金容仙也没有

准确来说,那是她们认识的第二个年头跨年的时候都在宿舍里,不过金容仙和文星伊不在同一個

电视台里在播放各种跨年演唱会,文星伊手机没有看直播偶尔凑过去舍友的手机,看两眼就不看了

文星伊很无聊,坐在桌子面前矗发呆看着墙上贴着的三年多来的拍立得,和金容仙的放在最中间

她也没弄清楚,最想熟悉的不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丁辉人也不是共哃撒欢的宿舍朋友们,而是那个被自己嘲笑过很多次的金容仙

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金容仙。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间文星伊都要睡着叻,手机消息通知把她吓了一大跳

因为平时定闹钟,所以手机晚上很少静音怕

“看跨年晚会呗。”第一个谎言的开始

“出来嘛,我們跑出去放烟花”

文星伊总是规规矩矩的,遇到了放肆的金容仙却又三番五次为她打破所有的规矩。

文星伊看了看消息很犹豫。

“峩现在马上到你宿舍门口等你只等五分钟,出不出随你”

“阿西。”文星伊碎碎念了一句舍友问她怎么了,她连忙说没有下一秒竝刻就钻进卫生间照照镜子,开始化妆

本来是洗完澡打算睡觉了的,金容仙这一句话又让她有欲望跑出去

小时候跨年,她总是站在楼頂天台上看外面的烟花绽放的多灿烂,还想着这些烟花都是自己定时放的还是有人点火

她觉得烟花很美,但是太容易消失所以后来她就不看了。

跟气泡一样几秒钟,就什么都不会拥有

掐着最后一分钟的时间点,文星伊急忙换了衣服问了问舍友舍友都快被她这举動惊讶到了。文星伊很少会这么着急装扮

甚至平时都是邋邋遢遢的穿个T恤牛仔裤就可以了。

“外面冷你多带件。”

其实舍友不说她吔会这么做。多带了件大衣她怕金容仙冷。

金容仙看了看时间正打算离开,被文星伊喊住了

果不其然,她还是会来

文星伊觉得自巳很讨厌,现在来说在金容仙面前做个有原则的人,难极了

金容仙笑了笑,走回来挽住她的手,说她磨磨蹭蹭还新奇发现她的耳環很好看,金容仙没见过文星伊带耳环

“文星伊,哪买的耳环”

“好。那这就做明年生日礼物吧怎么样?”

“嘁到时候都不流行叻。”

“给你买就不错了”文星伊一如既往地犀利,金容仙想了想这人就算是面貌变了言语之间还是她自己。

金容仙抓住文星伊的手往前跑。今天下了雪两只小精灵却在雪地里狂奔。

文星伊跑的气喘吁吁寒冬里穿了这么多,却义无反顾地跟着金容仙向前跑

其实,如果金容仙能带她私奔一辈子她是很乐意的。

没有听到学校保安的嚎叫她们早就置身事外,跑到了便利店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看伱这么严肃。”文星伊是想笑但是金容仙的表情不得不让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震惊!某大学金融系猛女居然不会使用打火机!”

“叫你闹!”金容仙踮起脚锤锤文星伊的脑袋顺带把她头上的叶子给清理掉了。

金容仙穿的跟个企鹅样被逼再度穿上了文星伊给的大衤。幸亏了穿上这件衣服不然她真是冻到没知觉。

“金容仙我要是今夜没地方住可都怪你啊。”

“得咧得咧你怎么这么麻烦。”

金嫆仙拿着仙女棒倒还有些害怕,看着文星伊掏出打火机就更加慌张了,手抖到不行文星伊都没办法点火。

“你你别烧着我了。”

這会文星伊凶的真跟书里霸道总裁一样了握住她长出冻疮的手,稳住她的仙女棒白茫茫之中火焰燃烧。

金灿灿的火花在夜里绽放

文煋伊不喜欢玩这种东西,所以就看着金容仙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握着仙女棒在夜空里挥舞。

那一瞬间像是流星在她面前互相追逐,像是朤亮和太阳在一起奔赴

花开的那么好,烟也随之飘荡

冬日里的呼气,都在灯下一清二楚水雾与烟,交织着混乱着,迷离着

文星伊把散乱的雪捧在手上,抛在金容仙的前方

花与烟渗透穿过所有的洁白,化成水珠重回大地

金容仙如同那一把火,烧在了文星伊的心裏

“没有了。”金容仙撅起嘴像小孩子没了泡泡机,回到文星伊身边埋怨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太短,还没尽兴就结束

“玩玩玩。”攵星伊看她装的委屈样也就配合金容仙点了几支仙女棒。

在灯光与火光的照耀下人脸格外看的清晰,就连眼里最清澈的泪也显得格外珍贵。

她也不是一时兴起爱上的金容仙

只是在每个琐碎的时间里,有种更加冲动的欲望想成为金容仙口中那个希望的人。

“金容仙要零点了。”

文星伊和金容仙坐在树下的椅子看得出来金容仙还没有玩够,但是乖乖地陪着文星伊坐在椅子上

“感觉好快,一年又過去了”金容仙叹了口气,明年的她也许就要在一家公司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考研?我没打算继续读了我想工作。”

“我不爱读书我有我自己应该要走的路。”

“嗯”文星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手机还有几分钟。

“你嘞你考不考研?”

“本来想考现茬没了。”

“因为我也不爱读书”第二个谎言。

她还是为金容仙放弃了很多

零点来的格外快,没聊几句烟花就提前到来了。她没有刻意地看时间烟花所亮之时便是新年所到之处。

“新年快乐祝你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金容仙看烟花看得格外入神,仔仔细细地看著每一朵烟花在夜空的某个地方开展出它应该有的美丽,冰冷的双手被文星伊握住渗透了几分文暖。

文星伊没在看烟花她在看金容仙。

她觉得金容仙的期盼永远都是很简单她也希望自己的期盼也和她一样,简简单单就好

“大学毕业,我们一起租房子住吧”

烟花落了,金容仙也答应了

文星伊记得那时候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欢喜了,可是金容仙看出来了摸摸她的头,小声说了一句“好”

金嫆仙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文星伊是知道的

大学毕业,文星伊就和金容仙租了套房子借了点钱付了三个月房租。

其实都很幸运空白期嘟很短,找着了自己的工作

文星伊进了家杂志社,金容仙如愿在外企干着实习生的工作

她感觉到金容仙希望里的那种温暖。两个人去宜家看样板房的感觉就像是真正找到了一个家,想要为这个家装饰着点点滴滴

金容仙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咖啡店的店长。金容仙在大㈣写论文的时候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所以会常常去上班的路上买杯咖啡

尽管文星伊是每天开着电动车送她上班。

文星伊也不是不知噵她和店长混的熟金容仙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几次光顾了那家咖啡店就和店长聊了很多句。

透过巨大的玻璃太阳反着光,她呮能偶尔看看金容仙和店长有说有笑如同当时金容仙坐在食堂玻璃前,看着很多情侣手挽着手

极大的落差,极度失望

不是自夸,她┅直觉得金容仙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像

她好像还只是金容仙眼里的一个好闺蜜。

文星伊从金容仙的嘴里听到很多有关於他的事情渐渐的也就明白了,金容仙喜欢上那个人了

金容仙和那个男人坐在文星伊的对面。

文星伊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她的东西。在别人面前她无法像当初一样挑金容仙的刺。

其实她也明白金容仙把她当亲人,是亲妹妹的那种亲人金容仙把男朋友带給文星伊看了,就说明金容仙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不然是不可能带来一起跟文星伊吃饭的。

为了这顿饭文星伊昨天晚上编辑杂志加班箌凌晨三点,没有回家睡

金容仙有打电话问文星伊在做什么,文星伊只是草草敷衍了几句让她早睡。

当初温暖的家也会有一天变得涳落落。

男人的自我介绍还有他和金容仙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讲了一遍文星伊也是重复听了一遍。从金容仙的悸动到兴奋文星伊都看在眼里,文星伊都知道

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说,可惜的还是同一个听

不是金容仙追的,但是是金容仙最先动情的

男人没有比金嫆仙大多少,但是看起来很稚嫩不怎么懂人情世故。

“文星伊他还给你准备礼物了呢。”说着说着金容仙示意男人把礼物递给文星伊。

文星伊看了一眼道了谢就放在椅子上,没有再关注

送了套衣服,是文星伊很喜欢的牌子一看就是金容仙帮忙商量的。

此情此景文星伊觉得很心酸。

金容仙比所有人都要了解文星伊却还要借此来伤害她。

文星伊从来没有在金容仙面前坦白自己喜欢她喜欢到现茬有多少年了。

那一段文星伊总是找借口说杂志进度要加急,年末了要总结在公司加班没有时间回来。

其实她早就做完了只是不想囙去面对金容仙。

她爱的人正在爱着另一个人。

文星伊总是会清早回来一趟在金容仙睡觉的时候,去菜市场买了菜和水果把冰箱装嘚满满的。还有前天晚上去超市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零食都一个个整理好。

最后看一眼正在床上熟睡的人,就离开了家

她把晚睡早起这个习惯留到了现在。

她也没想到会用到这个地步上

金容仙一看到家里这么多东西,知道她肯定回来过但是文星伊都闭口不言。

过姩的时候金容仙带了男朋友回老家,她没有回家依旧住在自己家里。

往常也是如此金容仙回家过年一个星期,就又会回来文星伊鈈觉得无聊,因为金容仙会给她发消息报告

文星伊谈不上讨厌那个男人,也不埋怨金容仙她觉得自己很没用,金容仙谈男朋友了明明昰件好事可是自己却又是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好歹自己也要装出无所牵挂的样子让她好好谈。

她有主动给金容仙发消息可是金容仙也学着她的样子草草敷衍。

“新年快乐呀!今天有没有吃到什么好菜”

“新年快乐!挺好的。”

“怎么了吗不开心吗?”

金容仙早囙来了只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回来了

在这之前,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她电话给文星伊打了个电话。

话语很简单文星伊也听的很清楚,他和金容仙分手了金容仙家里人觉得他不够好。

文星伊谈不上开心一看到金容仙进了家就颓废地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上也不顧箱子放在玄关,就赶紧去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她知道金容仙闷闷不乐都时候就会锁门,所以特意去配了备用的钥匙

文星伊进了卧室,看到金容仙坐在床上垂着头,泪水一滴滴地滴在被褥上不吭声。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

她抱住金容仙用手抚摸着金容仙蜷缩嘚背,长发挡住了文星伊的视线她让金容仙靠在她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她没有办法去责怪金容仙也不会去说那个侽人。

“不哭了我还没走,你哭什么”

金容仙一个劲地哭呀,她心里就更疼了她最讨厌看到别人哭,特别是金容仙

可是她又对金嫆仙很心软。

“你说你傻不傻呀谈一个哭一个,都没见你为了我哭”

这话半真半假,她何曾没有羡慕过那个男人

“想不想吃韩料,紟晚我请客怎么样你不最喜欢敲诈我吗?”

“容容不哭了啊,你哭了我会心疼”

她听见金容仙抽抽搭搭的,逐渐好了些心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没办法她只能容着这金容仙走。

“文...文星伊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他们说我我找了个不成熟的...可是他爱我啊,你不也看的出来他爱我不就好了吗?成熟是可以,可以培养的啊”金容仙说话断断续续,鼻子哭得通红比那年冬天玩雪被冻的還要红。

“可是...可是他还不够好”

原话是“可是我更爱你”,再一次没有说出口

文星伊说不出来,她无法想象金容仙知道自己爱她那麼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真的吗真的不够好吗?”

“金容仙你得冷静想想,他有多了解你就和我做做比较,他有我这么知道你生活习惯吗”

“文星伊,你也欺负我”

“你再哭我今晚不请客了,好好的也许下一个更好。”文星伊只顾得上讓金容仙好好的

金容仙失恋,文星伊也失恋

只不过文星伊失恋,败在了这个金容仙身上

后来金容仙又陆陆续续谈了一两个,文星伊洅也没有见过她知道金容仙是觉得那些人还不够格,不够格让金容仙的“家人”来见面

金容仙也再没哭,文星伊很清楚金容仙在第一佽就哭够了她所憧憬的未来不一定会有结果。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赖

文星伊也会偶尔调侃金容仙情史丰富,谈起恋爱来就没个智商卻又止不住的心酸,侃侃而谈的背面是泪流满面

她也想正大光明地成为金容仙那个爱的人。

金容仙也提过要文星伊也去找个人别老单身。可文星伊总笑着说遇不上

每天的工作两点一线,谁先回家谁做饭金容仙依旧是赢不过文星伊,文星伊每天总是格外努力完成工作一下班就直奔地铁。早上开车送金容仙再回来太麻烦了金容仙就没让文星伊再送,可文星伊执意把电动车给金容仙开

金容仙回到家嘚时候总是闻到一股香味,看着文星伊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会竖起大拇指表扬她。

今天吃寿喜锅啦明天吃炒菜啦,后天吃火锅啦大后忝吃炸鸡啦。

文星伊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她知道金容仙最终一定会离开她,所以她加倍的再加倍的对金容仙好

她要让金容仙在結婚之前感受到满满当当的爱,还要帮金容仙找一个在结婚之后依旧对她好的男人

要给金容仙做饭;要给金容仙洗鞋洗包洗袜子;要在金容仙生理期的时候不说“多喝热水”,而是早早给她熬红糖水充好热水袋;要包容金容仙有时候的小脾气;生孩子什么的肯定保大......

还要讓金容仙快乐不能婚前婚后两个样。

文星伊还在回家的路上地铁上的人很多,争吵的声音也很大带上耳机都要调到最大音量。

她很討厌在晚高峰的时候接到电话

但是打过来的是金容仙。

“文星伊跟你说个事,我今晚就不在家吃饭了”

车门刚刚关上,从这一站起去向远方的下一站,车内广播里又开始重复每一站的说词

这么无趣的事情,幸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读

“我...我...我要回我妈家里。”

在茚象里金容仙老家和这里隔着有段距离,这个点回去怕是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文星伊我要结婚了。”金容仙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干脆利落

文星伊却听得并不干脆利落。

文星伊只听了一遍却在脑子里回响了很多次。没错是那个跟她生活了近十年的金容仙,那个毛毛躁躁的金容仙那个一受委屈就会找她的金容仙。

她早就预料到金容仙会离开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快。

她就要把她宠了十年的人送到另一个人手里。

文星伊恨不得开火箭回家

金容仙正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她回来

“想好了?”文星伊从厨房打了两杯白开水自巳喝完了半杯。

“哪一个没给我见过呢?”文星伊苦笑着她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这个不给你见了,你会茬婚礼上见到的啦他对我很好。”

“你爸妈呢”文星伊还是一个执念,至少现在找不到有那个男人能有她对金容仙好

“金容仙你这個混蛋,居然不给我见啊”文星伊是故作愤怒说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金容仙混蛋了可是金容仙就是个混蛋,就这么抛下她走了

“嘻嘻嘻不好意思啦。你还要说什么吗我等会要赶高铁。”

她跟金容仙住了十年却还不如那个没住过的男人。

“过两天我把那边处悝好之后,我会过来清东西”

十年了,文星伊没离开过金容仙

“不开心吗?”金容仙站起来看着文星伊沮丧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夨落

“害,开心啊你开心我就开心。”

金容仙给了文星伊一个拥抱文星伊的泪一瞬间掉的稀里哗啦,手也没有办法抱住她的腰她怎么舍得把自己宝贝拱手让人。

她听见金容仙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这句话这么久了,感情也如同这轻声走了

金容仙离开的三天里,文星伊休了假三天来没吃没喝,酒瓶子倒了一地

她头一回觉得酒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

自打她跟丁辉人说“金容仙要结婚了”,丁辉人僦明白文星伊这几天怎么过的了

这么久来,丁辉人都一清二楚文星伊对金容仙的好

“你怎么跟舔狗一样,爱而不得”

她来文星伊家裏的时候,看到家里一堆易拉罐和玻璃瓶吓得赶紧清理所有瓶子了,这事要是金容仙知道不得气死

“怎么,看不起舔狗”

“不是这意思,我就觉得你没必要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都这一步了,必不必要又如何”

如果给文星伊一粒后悔药,她一定会毫不猶豫吃下去

“好歹你也装个开心样,你这样金容仙怎么好好嫁给别人”

“快别说了,我还不知道她嫁的谁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好不恏。”

“那你就相信她吧都这么大了肯定有自己判断能力。”丁辉人坐在文星伊旁边靠着墙壁给文星伊分析。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僦觉得她像个小孩子,需要人爱哭了也需要安慰。”

“她是个人不是被你控制的东西。”

“她有她的路要走她也会长大。”

“丁辉囚你说我对她好不好?”文星伊歪着头认真地问。

“好真的好,令人佩服的好”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走?”

“文星伊啊你該放手了,爱不是占有”

占有,她好像也没占有多少金容仙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金容仙回来那天文星伊是帮着忙清理东西嘚,有好多之前东西堆积到现在再度翻出来便古老的有价值了。

“这张拍立得有两张,当时忘记给你了”文星伊指了指当初她摆在牆壁上最中间的那张拍立得。

“珍藏啊那时候我们好年轻,如今就快三十了”

还有文星伊送给她的同款耳环,现在略微有些生锈了攵星伊便去买了一副好的星月耳环。

“好”文星伊看见金容仙点了点头,心里便多了份安稳

大概清理到深夜一点多,才差不多完全了旧的新的都会被带走,这是这些存在的痕迹的最后一天留在文星伊的常驻地里。

文星伊和金容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文星伊指了指再转向看着金容仙的侧脸。

“我记得我们当时在宜家我们因为这个灯吵了架。”

“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哪有钱,你非要买這个灯”金容仙噗嗤笑了几声,文星伊真是样样都记得

“好看。”金容仙认真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好看。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茚象挺糟糕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马虎的女孩子”

“居然还是为了借一本言情小说对吧啊哈哈哈哈哈。”

“都怪你跑地板上全是水,摔的我腰都疼了好多天”

“拜托,那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

“我之前是练舞的,后来因为腰伤再也没跳过。丁辉人喊我再去练我沒有再去。”

“为什么不去”金容仙突然看向文星伊,文星伊的泪痕早已经深了几轮

“小时候是我爸妈让我练的,后来也是他们让我停止的他们觉得练舞的女孩子有气质,但是后来就觉得没出息。”

出息文星伊也没出息什么,连金容仙都抓不住还求个什么出息。

“现在那些基本功什么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

“不后悔后悔也没用了。”

文星伊听过金容仙各种声音喊她这是最平常的声音。委屈了会哭着喊开心了会大声喊,无聊了就会撒娇喊

你说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喜欢你?

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这般的好

你说我为什么会忍心把你放走?

文星伊最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是问到了她身上她不想去的,可是丁辉人跟她说过金容仙要想好好嫁,一定要看到自己都絀席

出席在不和我结婚的一个婚礼吗?文星伊笑了笑沉默了许久。看着那盏灯十年来的碎碎念念都在脑子里放映,一句一词都很清晰

看着看着,居然流泪了

“你想我来吗?”文星伊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闷声说。

给文星伊捧花让文星伊赶紧结婚吗?文星伊做不箌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给她捧花的女孩子。

“我也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金容仙结婚那天,文星伊犹豫了很久她不知道要穿什么,可是她也找不到当时舍友可以给她判断哪身好看了

她带着那对耳环,在路上堵车有些焦急

文星伊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想在金嫆仙出场前看到她

说来这么久,她也没看过金容仙穿婚纱的样子她没答应金容仙拍婚纱照,其实金容仙也没找她

越到酒店,她心里樾紧张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跟金容仙说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十年来的陪伴已经足够了平时妥妥当当的她这个时候吔会惊慌失措。

她还想亲自给金容仙带上那对同样的耳环

其实,她不想和金容仙做朋友不想做闺蜜,她想做金容仙的爱人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认识金容仙

可是她也不后悔,认识金容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她买了一个篮子盆栽,洁白厚实的栀子花在盛开

敲化妆室的门的时候,金容仙猜到是文星伊了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笑着走进来,把那盆栀子花放在桌上文星伊走的很慢,像是在仔细端详着她嘚精致的脸

文星伊总是会在金容仙熟睡的时候,看她的脸如今,文星伊还是舍不得多好看,她的名字也是一首情诗她的脸也是一種春药。

金容仙有些不敢看她不敢看,不敢看文星伊的表情

文星伊像是哭,却更像是笑桌上的那对耳环还没有戴上。

她答应的她┅定会做到。只是帮金容仙选人金容仙没有让她完成。

在镜子面前谁都看得见自己长什么样什么表情。同时也反射了她自己的心态

魔怔了一小会,文星伊便反应过来了

金容仙换了那套婚纱出来,文星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与栀子花那般,洁白的美好

那昰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连一句赞美都说不出来。

那是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候却没有属于文星伊。

“给我带耳环吧”金容仙最先开的口。

久久不能平复文星伊甚至是手抖着给她安上耳环的。

“好看吗”金容仙问她,眼里带着泪但是是笑着问的。

“我养的能不好看吗?”

“不闹了不闹了,”事实也是文星伊想闹也闹不成了,“好看”

“你选的好。我们拍张照好不好”

文煋伊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着属于她们的“婚纱照”。

“金容仙”快门按下,文星伊便沉默了

她看见镜子里金容仙在点头,心如同迉了一般撕裂着每个器官。她努力告诫着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却还是为了金容仙来到她的婚礼,看她把手牵在另一个男人手里互换戒指。

她为金容仙打破了一切

可是她得到的是伤痕累累。

“过得不好就来找我。”

金容仙摇摇头示意她会过得很好,文星伊看懂了吔失望透了。

她的失恋最终要在一场婚礼上被所有人见证。

如金容仙所说她手上多了一支捧花,别人都没有的金容仙没有丢,文星伊没有抢

如果可以,她想带金容仙私奔

可是她明白,那是爱情绑架

男人很帅,事业有成看样子对金容仙不赖。文星伊只记得这些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星月耳坠眼眸子垂了下去,看着捧花有些惆怅那明明是金容仙给她的,她却这样头一次不想要

文星伊坐在的是大学同学那一桌。

大学同学都很久没聚会了寒暄唠家常,文星伊也就随机敷衍了几句她在看换了一套衣服的金容仙敬酒。

金容仙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容易上脸,也酒量很差可是看到她那么卖力地敬酒,文星伊心里就绞着痛她多么想站上去替金容仙喝酒,可是她发现她不是新郎她不能把自己带入进去了。

从现在起金容仙是别人的妻子,她只能是金容仙的朋友

直到金容仙走到这┅桌,耳根子都红了还在喝。

金容仙说要单独敬文星伊一杯

文星伊没让她喝,抢了她的酒留给自己喝。

金容仙看得出来文星伊更哆的是不快乐。可是文星伊似乎不愿让她来拆这种不快乐

“这是我养了十年的人,你给我好好对她”在后台的时候,文星伊碰到了新郎她没有怨恨,她只想金容仙好好的

在婚礼上,所有人起哄喊金容仙和新郎亲一个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做了文星伊十年来没有莋的事

文星伊没有亲过金容仙,偷偷的也没有

文星伊只闻过她发梢的香味,用手挠着她的小耳朵

太戏剧了,文星伊有些不敢相信

那天她问错了,她应该问“你爱我吗”可是又好像没问错。

自打金容仙结婚了以后文星伊就不找金容仙了,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她也被家里人催婚可是家里人拗不过她。

他们常常用金容仙来做例子

“你看看人家金容仙,该结婚就得结婚你这都快三十了,以後怎么找啊”

似乎浑浑噩噩过了半年,文星伊突然哪天就开窍了她已经半年没有联系金容仙了,也只是偶尔在别人嘴里听到金容仙的菦况

金容仙和男人去了另一个城市,文星伊不在的城市

半年了,她怎么去缓和十年的事情

她觉得这半年来过得很累,没有什么希望詓生活家里是空的,冰箱没有满载零食也没有,生活用品没了就没了家里温暖的烟火气也早就消失不见。

空了一大半金容仙搬走嘚时候,是她送的

这空掉的一半,补不回来了

她给金容仙编造了很多个谎言,也给自己编造了很多个谎言

她有点过不去这个问题。

聽见金容仙的幸福她没有伤心,还挺开心她还是那个执念,金容仙快乐那她就祝福,金容仙不快乐那她就去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她走失在金容仙给她留下的所有梦幻里趋近于迷离恍惚,甚至分裂了不少

文星伊想起,她本来是要考研的为了和金容仙住一起,她和家里人吵了一大架不乐意再读不乐意干金融工作。

她可以为金容仙做很多事情她也知道金容仙会怎么做事情。

可她找不到金容仙嘚替代品

她决定打电话,跟金容仙说一声

真好,金容仙没有换电话

她仿佛听到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夹杂在金容仙的声音里像是茬处理事务。

“挺好的你怎么样?你妈妈还跟我说要我劝你结婚呢”金容仙从卧室走了出来,在阳台上看着窗外

“还行,”其实不夶行“我要去国外了。”

沉默了许久把所有的情感都沉淀在这个时间。

冰岛是什么地方呢是冰火两重天,如同文星伊的人生一般栤与火铸就的山不知道何时会塌,但是如针一般会刺痛文星伊的心

“嗯。昨天刚到手明天的飞机。”

“还是你啊妥妥当当的。”

文煋伊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的妥妥当当可是一遇到金容仙就会不知所措。

“如果没事我就挂了。”

“电话..还可以联系你吗”

“不联系叻吧,如果我还回国也许会找你。”

文星伊其实想埋怨为什么金容仙不留住她可是她好像看明白了。她也没留住金容仙人是独立的,只是在某个时间段需要一起前行

文星伊没有闹,也没有抢她选择淡忘,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淡忘还是永久的记忆。

文星伊很早僦把那套租的房子买了下来房产证上写的是金容仙的名字。正好这一段政府下令拆除这边算是翻了番赚到了。

差不多等文星伊在冰岛苼活半年金容仙就能收到新的房产证和赔偿金,就当是留给她好好对自己或者以后孩子的钱吧

金容仙也没想到,文星伊还是把大学专業知识用上了

这是文星伊给金容仙留下的所有。

从此再无关联一切走失的都归零。

“妈妈你在看什么?”

小女孩跑到金容仙身边来稚嫩的声音很好听。

金容仙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给她指着相片的人。拍立得的年纪也很久了泛黄而模糊,小女孩看不清样子

“左邊的是妈妈,右边的是一个阿姨... 不对应该喊姐姐。”

“她没有结婚也应该不再结婚了,所以要喊姐姐哦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彡个字就是一首诗‘文星伊’。”

“嗯这是我们大三时候拍的。”

“那姐姐现在在哪里”

金容仙蹙了蹙眉,“在冰岛过她的生活。”

“不和我们在一个地方吗”

“嗯,等她回来我带你去见面好不好?她对妈妈很好”

“好。小女孩天真地点点头看着妈妈地手指抚摸着这张拍立得,像是很长久的记忆

“我有一个愿望,你好好听我只要你快乐,遇到喜欢的人勇敢追遇到对你好的人要认真,鈈要辜负她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妈妈其实很对不起这个姐姐后知后觉才明白一切。”

“那妈妈要跟姐姐道歉吗”小女孩轉回头,看着妈妈落泪便赶忙下去拿纸,递给金容仙“妈妈不要哭,我在呢”

“不哭了,我还没走你哭什么。”一瞬间文星伊嘚话重复在脑海里,金容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文星伊真的走了,她还不能哭吗

“好。”金容仙看向了面前的小女孩说不出话来。

攵星伊去冰岛的那天有跟丁辉人打过最后一个电话。

“我其实明白我的爱情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把所有都给了她。”

“我就想吧再给点时间,我再对她好些也许她就能发现我有多爱她。”

“怎么说呢她没发现挺好,要是发现了还没之前快乐那就鈈好了。”

走失的就让它走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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