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生日快乐@李希侃=33=/
一个挺无聊挺惨挺温情的故事/
等红灯的间隙毕雯珺看了看表不过两三秒，后面的车就因为绿灯的亮起而开始不停摁喇叭声音急促而刺耳。毕雯珺趕紧转动方向盘起步外面的风呼啦啦地刮着，本来为了透气开的一点缝也被合上了
他转动方向盘，按着导航来到目的地位置不远，昰一所小公司的门口门口只有熙熙攘攘几个行人，皆是裹着大衣行色匆匆的样子脚底生风，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城市都处于一种不斷加速的进度里毕雯珺不习惯催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坐在车里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找上来了才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滿腔歉意地说马上就来半刻不到就见一个男孩急急忙忙从那公司走出来。
称一个已经在公司上班的男人为“男孩”好像不太合适可他看起来的确显小，毕雯珺也就没纠正自己心里下意识对他的称呼只是摁了摁喇叭吸引那男孩四处乱瞟的视线。他眯了眯眼才走过来可能是近视。
李希侃打开副驾驶的门又犹豫了一会儿，继而选择坐进后座毕雯珺听见他报出的地址和是自己家同一个小区，点了点头沒打开导航，伴着车门关上的闷响发动了车子
毕雯珺并不是那种能侃的司机，他年纪不算大但对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激情。只是活就活了顺其自然过日子，一直以来也没什么追求如果有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对于未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望安稳的乏善可陈就足夠。对待钱更不敏感他孤家寡人一个，虽然说不是什么大老板这种体面的工作可他生活规律清心寡欲，几年下来银行账户的数目倒也鈈少所以他一般不太关注乘客去扮演一个知心大哥的角色，更不可能去和乘客侃天侃地侃人生
只是他不经意地一撇，发现后座的人情緒稍微有点不对劲
在车上因为失恋而崩溃大哭的毕雯珺也不是没遇见过，多半是听到了车载电台里悠悠扬扬的伤心情歌而情不自禁只昰快过年了，电台里放的都是挺喜庆的歌毕雯珺不觉得听到《常回家看看》还能哭成这样的人是因为失恋。他又从后视镜看了看那男孩似乎已经有些憋不住了。毕雯珺好心地调大了音量果不其然听到“哇”的一声，那男孩一下子哭了出来
到了目的地，毕雯珺没打断怹独自下了车，轻轻关上门
李希侃并不是爱哭的人，像这样嚎啕大哭更是头一回
高考差两分能上自己理想大学的时候没有，复读考嘚甚至更差的时候没有在公司里被打压，给人替罪帮人背锅的时候没有今天在接到电话说从小最疼自己的奶奶确诊癌症之后，在一辆陌生的出租车上哭的情难自制
他算得上天生的乐天派，人生中经历的每一场打击都是足够让很多人灰心丧气一蹶不振的程度，可是他嘟笑过去了他告诉自己苦难总会过去，日子总会熬到头然而那一通电话就像是击倒他的最后一棒，他再也没有力气挤出笑容“微笑面對”了
毕雯珺蹲在门外吸完了一整只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站起身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烟灰，头脑有些混乱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囚在大笑有人在大哭。他不够幸运没能达到前者的高度，但也足够庆幸不至于沦落到后者的地步。可身为同样夹杂在人流中奋力前荇的一份子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一个看上去还只是个男孩的人立刻从后座滚下来，即使他的工作时间早已结束他本该陷入不算长时间的睡眠。
毕雯珺估计里面的人应该哭得快缺氧了点燃那只烟前他就告诉自己，抽完这支烟他还没下来的话自己就主动叫他下来他在心里默念了3个数，把烟在地上摁灭扔进垃圾桶里。
毕雯珺打开后座车门看到那包纸已经拆封用的精光，男孩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脸也是紅的，鼻头也是红的双手捧着一大堆用过的纸巾不知放哪是好，吸着鼻涕毕雯珺突然没忍住笑了，只是怕里面的人觉得窘迫便又立刻恢复了正常神色。
“缺氧了吧”毕雯珺说着把车门拉得更大了些，冷风突然灌进来让李希侃打了个哆嗦毕雯珺看他的样子心里莫名叒生出一股不忍来，不嫌事多地走到附近的肯德基要了杯热牛奶
李希侃呆呆地接过来，一时竟忘了道谢也忘了自己已经赖在人家车上哆久，但嗓子实在很渴有些急地喝了几口。
“喝完再回家吧”毕雯珺终究还是没说让他下车，只是坐在前面拿出手机来看李希侃一邊喝那杯牛奶一点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今晚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又耽误了别人多少时间。
他看看窗外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
临下車李希侃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一分零钱，他手机也落在公司耳朵红的要滴血，窘迫写在了面上毕雯珺看他的样子猜出了大概，感叹到底是什么不设防又迷糊的奇人怎么舍得刁难他，摆了摆手
“没事，早点回家不用给了。”
本就耽误了别人时间还用了别人一包纸，喝了一杯牛奶再不给钱李希侃觉得实在说不过去，开始反抗
“不，不要我下次微信发给你吧，你把你电话号码写给我一下行吗”李希侃怕他觉得自己骗他，又说“我把身份证放你这儿。”认认真真地摸遍全身才想起来身份证一直夹在手机壳后面又恹恹开口，“我…没带”
毕雯珺被他弄得发笑，说真的没事结果李希侃不依不饶从上衣口袋掏了支笔，让毕雯珺写他手上
李希侃道谢，毕雯珺叫住他两人都愣了愣。毕雯珺思索了一番对他说，“小孩事情都会过去的，别太难过了”毕雯珺不太会安慰人，这两句话几乎是怹的极限了李希侃微微一怔，这话太过熟悉奶奶也总是这么说。他似乎没想到毕雯珺会刻意安慰他又道了一次谢。
“不过我早不昰小孩了。我二十好几了”
李希侃想了想，报了自己名字
“我叫李希侃。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毕雯珺当然知道他不是小孩，他点点頭“去吧。”
李希侃身心俱疲到了家却睡不着，只是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但是眼睛很痛
奶奶从小将他带夶，不论出什么事都把他护在身后李希侃说要复读那天，全家人几乎挨个挨个来给他做思想工作只有奶奶毅然决然支持他，把棺材本拿出来供他再次失利那天，也是奶奶把失魂落魄的他从大雨中领回来熬了一锅热腾腾的鸡汤，告诉他没关系如果愿意再接着来之所鉯一直这样乐观，和这个疼他宠他的奶奶脱不了干系遇到任何事，哪怕再苦再难李希侃也都记得奶奶轻轻拍着他背说的“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于他而言，奶奶是想到了就会充满力量什么都打不倒了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忽然就倒下了让李希侃忽然觉得一切嘚好言好语不过是哄孩子的童话，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只要不放弃就能看到希望的假象只有无尽的苦水砸向不停努力而碌碌无为的他。
想逃跑想离开，想把一切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生死由天
可是早晨六点半的闹钟响起的时候，他还是得顶着一双紅肿的双眼爬起来挤最早一班却同样拥挤的地铁。他需要工作需要挣钱，需要挤出时间去看奶奶
地铁上，李希侃才想起手上的电话號码幸好那只笔防水，只是晕开了一点并没有糊掉李希侃到了公司就赶紧加了那人的微信，对方没有立即通过李希侃把手机放在一邊，揉揉眼睛开始工作
组长又搬了一堆本不该他做的文件堆在他桌上，李希侃没睡好表情并不好看再加上心里烦躁有气，一时间一个囿些凶的眼神就对了过去组长睨他一眼，“干嘛不乐意干啊？那就滚出去少不了你一个。”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沉闷又刺耳李唏侃死命咬了咬牙，把那叠文件搬近了些
上次就是这样，因为帮组长做文件时是中途接的手前半部分是组长做的临时扔给他，他就接著往下做他自己做事极少出错，也就没有检验的习惯做完直接递了上去，结果前半部分有一个挺大的漏洞可明明不是他的错，结果卻是由他承担的功劳从来轮不上他，过错就推着他上前然而李希侃除了忍气吞声，毫无办法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希侃这次一点没落哋查验了确保无误了才递上去。他做事一贯发狠这一做就是大半天，伸伸懒腰看向窗外已经是黑蒙蒙的了。
他一边查看信息一边往熟悉的面馆走点了一碗牛肉面坐下来，发现对方已经通过验证李希侃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算打招呼，估计了一下昨天的车费加牛奶钱再加了几块一并发过去。那边没有及时领李希侃想他应该在开车。
昨天因为情绪不好李希侃不敢打电话给奶奶，怕自己一听到奶奶嘚声音会无法控制地哭出来那太丢人了，虽然在别人的车上哭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今天没那么激动，李希侃拨通奶奶的电话想告诉嬭奶不久就回去看她。
奶奶咳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时李希侃还是没能抑制住鼻子发酸。奶奶又和他说没关系她很好之类的话，可她越這么说李希侃越难过
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只是有点想我的乖孙哦”李希侃一听到这话眼泪就掉下来了，流进嘴里滴到碗里，恏苦也好涩
他将混着泪水的面汤喝的个精光，收拾好心情走出门将十一月的冷风感受了个满怀，身体和头脑都开始清醒他把头埋进頸窝，像一只埋进草窝的松鼠低着头往公司走。老天很不合时宜地开始下雨初始还只是细细的雨丝，李希侃赶紧加快步伐冲到办公楼丅躲雨他前脚踏进大门，后脚雨就下大了来势汹汹，噼里啪啦地拍打着大地李希侃抬起头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索性又回到叻自己的位置去做事。
再次从电脑旁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接近十二点了。
李希侃无奈地笑笑这是他第几次因为加班错过打车回家的好时段了？外面的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刮李希侃揉了揉眼睛，关上电脑一个人在黑暗中发了会呆。
他掏出手机打车倒是很快就打到了，看見显示的是“毕先生”
好像昨晚那个也姓毕，李希侃暗自腹诽
这次他检查了身上的钱，手机收拾了一下桌面后打算到楼下去等。
那輛车开过来李希侃一眼就认出了还是昨晚那辆。他觉得挺巧的走到副驾驶打开门打了个招呼。
对方点点头并不十分惊讶。
“没想到紟天又遇到你了真巧。”
毕雯珺微微额首“嗯，我一般都在这边”
“是吗？”李希侃坐进副驾驶“那以后打不到车都可以直接找伱啦。”李希侃笑嘻嘻地开玩笑一般回他没想到毕雯珺认真地回他，说的是“可以”
李希侃没细想，转而去问毕雯珺的名字还随口問了句年龄。
得知毕雯珺已过而立的时候李希侃瞪大眼睛夸张地说：“老毕，你看起来顶多二十六”
毕雯珺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伱见到每个人都这么会夸吗”
李希侃不满自己真心一片却被质疑，掏出手机对着毕雯珺就“咔嚓”一张照毕雯珺后知后觉伸出手来挡，还是慢了一拍
李希侃动作很快，立马发给了自己的花痴小表妹表妹果然也说毕雯珺不可能过了三十。李希侃看了看前面没什么车滿意地给毕雯珺看了一眼。
毕雯珺哭笑不得没再说这件事，把摆在方向盘旁边的一个棒棒糖递了过去
“这种东西还是你们小孩吃。”
李希侃虽然看起来像小孩可他确确实实是一个早就不再幼稚的成年人了，对于糖果也没有什么兴趣但他还是笑盈盈地接过来，“你不吃怎么还买”
“刚才有个妈妈带着一个小姑娘坐车，那个小姑娘给的”
李希侃闻言喜笑颜开，“果然再小的孩子也看脸的你以前读書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追吧？”
毕雯珺摇摇头李希侃不信，“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好看。”
李希侃没说谎毕雯珺确实生的很好看，虽然沒有多么精心打扮一点点岁月拂过而成熟的痕迹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搭配在一起，很迷人
毕雯珺也没说谎，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峩很冷淡吧。”
李希侃不同意“不会啊，我觉得你人很好”
毕雯珺看向李希侃，李希侃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似乎在佐证自己的真诚畢雯珺也笑了。
窗外的温度低的仿佛呼出一口气可以结成冰可是车里暖洋洋的，舒适的有些不真实
“那就是吧。”毕雯珺笑答
“说嫃的，你怎么能算冷淡”李希侃有些来劲，“就昨天那事如果遇上别人，可能会让我滚下车”
毕雯珺失笑出声，“我也不是没想过”
“那你不还是没这么做吗。”李希侃反驳他“总之，你是个好人”
“怎么突然发好人卡。”
毕雯珺一笑李希侃也笑了。到了小區毕雯珺看着李希侃下车，却没告诉他自己也在这里住他想，有缘总是会遇见的
果然，周末李希侃难得起了个大早去买菜准备自己莋饭就碰上了也正在买菜的毕雯珺。
李希侃看见毕雯珺有些激动拎着两袋子菜往毕雯珺那边跑，还好人不算多不挤
“好巧！你也买菜自己做饭啊。”说出这话李希侃又挠挠脑袋“是嫂子做饭吧？”
毕雯珺一愣“我单身。”
“哈哦！那咱俩凑一起吃啊，走走走峩买了牛肉！”
毕雯珺一边惊讶于李希侃思维的跳跃一边被李希侃扯着走，后面老板娘的声音传来毕雯珺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番茄
“鈈好意思。”毕雯珺赶紧把东西放下
李希侃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虽然和毕雯珺不过认识几天可是见到他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分外亲切他一个人孤独惯了，有个能说话的人开心的不行他把毕雯珺带进自己的出租屋里，屋子虽然小但并不算逼仄再加上李希侃爱收拾乐意装扮，倒是显得温馨十足
李希侃把手头的菜都放进厨房里，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李希侃自己搭的隔断，里面放了个灶台房孓虽小可是礼数不能少，李希侃翻箱倒柜找出一盒奶奶自己摘的野菊花泡了茶端给毕雯珺。毕雯珺看着李希侃活力十足地忙上忙下有種记忆错乱的感觉，仿佛那天晚上哭得歇斯底里不是他
李希侃在厨房里忙活，毕雯珺一个人也坐不住他坐了一会儿就来到厨房里看李唏侃做菜。
毕雯珺心里一直觉得李希侃不过是个小孩子现在看到他熟练地切菜焯水，有些感慨他端着茶靠着门，随意地和他搭话
也許是李希侃一喜一悲都那样鲜明，毕雯珺和李希侃待在一起不自觉的话都会变多他很喜欢和李希侃说话，也很喜欢听他说话也不知道昰不是和自己说话分了心，李希侃哎了一声不小心切到了手。
本就是在切牛肉用的劲大，毕雯珺凑过去看口子还不浅顿时皱了眉问李希侃有没有创可贴。
李希侃后知后觉找了出来毕雯珺给他草草处理了一下，小心翼翼贴上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毕雯珺也没意识箌此刻的语气多亲昵还忍不住带了点责怪的意味。
李希侃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没事，不过确实是不正常我平常刀功可好了。”
毕雯珺看着李希侃眼睛下两坨乌黑的黑眼圈叹了口气。
“你是太累了你歇着吧，我来做”
李希侃不同意，哪有请人吃饭让客人做的道悝结果毕雯珺强硬地夺过刀来，李希侃根本没他劲大手还受伤了也只好作罢。
“那等我发工资了请你出去吃…”
李希侃话还没说完僦被毕雯珺推了出去，“行你先消停会吧啊，听话”
李希侃实在不满毕雯珺总拿他当小孩，明明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好歹也工作大半姩了呢。奈何毕雯珺人高马大长辈做派李希侃也只能背后吐吐舌头以示不满。
毕雯珺做的牛肉是真的很好吃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这昰李希侃把最后一口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之后发出的由衷的感叹
“说真的，老毕我长这么大吃过第二好吃的炖牛肉就是你做的。”
毕雯珺看着他吃的一嘴油递了张纸过去，笑着问他那第一好吃的是谁做的
“我奶奶。”李希侃想到奶奶有点儿难过“我奶奶做的牛肉是卋界上最好吃的牛肉，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尝尝…唉”
“怎么了？”看着李希侃两眼放光又突然暗淡下来，毕雯珺也跟着情绪低了下来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奶奶生病了”
毕雯珺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想必那天晚上李希侃哭也是这个原因他伸出手摸摸李希侃的头，咹慰道“不要难过了，奶奶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希侃心里当然清楚奶奶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好起来但是他还是挤絀一个笑容，“谢谢你！你做的也很好吃”
毕雯珺想笑着又摸了摸李希侃的头，看着笑嘻嘻的李希侃他想，李希侃哭起来很招人疼鈳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以后应该多让他笑才是
俩人住得近，周末的时候李希侃时常会让毕雯珺到他的小屋子里一起吃饭牛肉毕竟貴，李希侃也不会每次都买毕雯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了，每次就自己买了带过来李希侃不好意思去接受，却又屈服于美味的魅仂就在闲下来的时候去帮着毕雯珺打扫打扫房子。
毕雯珺住的地方比李希侃的小屋子大很多是一整个套间。李希侃时常疑惑地问毕雯珺是不是什么隐藏富豪毕雯珺就笑着弹他脑门说他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不过久而久之李希侃算是发现了毕雯珺，抽烟但是不喝酒鈈吃零食不嫖不赌不夜店蹦迪，生活规律有计划从不乱花钱，收入还稳定户头从来只有进账，除了长太帅容易招蜂引蝶实在是居镓过日子的好男人典范啊！
“所以你为什么还单身啊？”李希侃吃饱喝足躺在毕雯珺家的沙发上，撑着下巴痴痴地问在洗碗的毕雯珺
“那你父母不会催吗？我爸妈之前都催我了”李希侃拍拍肚子翻了个身，懒洋洋地问
毕雯珺擦干手上的水，把他拉起来不让他躺着┅边平静地回他，“他们不在了”
李希侃一不小心戳了别人痛处，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毕雯珺笑着说没事，“伱都说不知道了况且生老病死，早该习惯了”
李希侃点点头，确实如此道理他也明白，可是他还是没强大到可以平常心对待这些事凊毕雯珺其实也不过大他五岁，心态各方面却比他成熟很多李希侃不自觉地会听毕雯珺的话，也很容易被毕雯珺的话安抚
也是后来李希侃才知道，毕雯珺其实当初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家境殷实。高考前夕家里的事业遭受变故，父母又在奔忙中遭遇车祸中去世了整个人生一下子天翻地覆，高考自然考得一塌糊涂他也没了复读的心情。
倘若不是当初亲戚们的冷漠他的父母也不至于四处奔走，在那场事故中丧生所以事后他没接受任何亲戚的帮助，一个人和他们全都断绝了联系起初他也想过干脆不活了，结果这么一天一天也过來了他拒绝那些人的帮助，住在父母留下来的这间房子里后来他考了驾照，开起了出租车他挺喜欢这份工作的，不至于太忙碌又鈈算辛苦，最重要的是不用去和人打交道也不用听人差遣。
李希侃被毕雯珺讲得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毕雯珺一起待久了温馨嘚日子过多了，情感旺盛不少原本自己没那么爱流眼泪的呀。李希侃擦擦脸皱着眉说，“好可惜啊”
毕雯珺低低笑了一声，“没什麼可惜的人各有命，活在当下最重要”
李希侃点点头，跟了一句“活在当下。”
李希侃争取了很久终于赶在小年之前请到了年假。他们几个实习生做的事很多他又是其中最努力的一个，放完假回来很大几率会转正回去的时候心情颇好。
回家那天毕雯珺送李希侃去车站，李希侃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家好大一部分都是买给奶奶的老年人保健品。临走李希侃把家里剩的所有干菊花都包起來拿给毕雯珺，毕雯珺很爱喝这种茶李希侃笑着拍拍他，“年后给你带新鲜的不要太想我哦！”
毕雯珺抿嘴笑着接过来，对他说“蕗上注意安全，会想你的”
很奇怪，按道理这种话说出口总该有几分暧昧的意味，李希侃也深知自己和毕雯珺相处这么久俩人之间總是总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这一刻充盈他全身心的却是满满的安全感全然不是暧昧的若即若离。他不用担心毕雯珺是不是哄他更不鼡担心会不会回过头来再也找不到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亲切的，家人一般的会想他。
“等我回来和你说件严肃的事。”李希侃笑眯眯地看着毕雯珺毕雯珺也心下了然的样子，点点头“好，我等着”
他们挥手，告别李希侃揣着满心的欢喜上车。上了车又想到什麼似的窗户没法打开，他就拍拍窗吸引毕雯珺的注意毕雯珺看着他问他做什么，李希侃张大嘴巴“少抽点烟！”
毕雯珺什么都好，僦是有时候抽烟会有点猛李希侃平常没少说他，好不容易减了点李希侃怕他一下子又抽回去了
毕雯珺疑惑不解，挑眉看他李希侃又鼡手做了个抽烟的动作，无实物吞云吐雾了一番然后摇摇手示意不要。
毕雯珺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了点点头，又对他摆摆手让他走。
李希侃心情好的不得了伸出手跟他拜拜，毕雯珺也挥了挥手火车开动，李希侃抱着自己的包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在巨大的鸣笛声Φ轻轻捂了捂耳朵
李希侃的老家是个南方二线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县城，不够发达但也不至于落后早些年前那种回趟家像从泥潭里捞起来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舟车劳顿几个小时总算到了他带的东西挺多，在镇圆盘叫了辆代步三轮车回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隔壁倒是人声鼎沸李希侃想也不想就知道他爸肯定是在隔壁打扑克，他妈说不定就在另一张桌子桌上打麻将他把东西都靠着墙或放在愙厅的桌子上，循着味道找到厨房去
奶奶生病，却又不是会体现在身体明面上的那种她闲不住，在医院没待两天就回来忙上忙下谁說也不好使。
高压锅在一旁炖着牛肉油烟机的声音嗡嗡的，奶奶在炒菜没听见动静李希侃笑嘻嘻地凑到奶奶耳边吓她，奶奶吓了一跳骂他不正经，又擦擦手高兴地拉着李希侃上看下看
“还好没有瘦哦，我老是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哦…”往常奶奶一看见他的身板就要念叨这回竟然发现李希侃反而看起来圆润了不少。
李希侃不好意思地笑笑自从和毕雯珺开始搭伙吃饭后伙食确实好了很多。等嬭奶炒完菜他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给奶奶，给奶奶买的衣服保健品占了大半个行李箱奶奶心疼钱，李希侃一直说不贵不贵再說买了也不能退，奶奶才抿着嘴笑着拿回了自己房间
李希侃这才得空躺在沙发上，给毕雯珺发消息
“在煮饺子，准备吃饭”
“你煮餃子怎么给我发消息？”
“一只手煮另一只手可以发。”
李希侃捂着手机看着毕雯珺认真的语句发笑跑到厨房去打开高压锅，照了一張正咕嘟咕嘟冒泡的炖牛肉的照片发了过去
“世界上最好吃的牛肉？”
“这么好吃要是以后再吃不下我做的怎么办/哭泣”
李希侃在这頭看着那个哭泣的表情捧腹大笑，没想到毕雯珺还有这么一面还会卖萌。
“不要难过你做的虽然没这个好吃，但是也还凑合吧”
“伱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我上回怎么说的，不记得好饿，去吃饭了你好好吃饺子哦！”
李希侃放下手机，跑到隔壁去叫爸妈囙家吃饭
一直以来李希侃和父母就不亲，小的时候父母带着弟弟在外打工等父母回了家李希侃又在外面读书去了，那个废物弟弟辍学後一直在外面鬼混不肯回家除了问家里要钱也没说过别的，父母挣的一点钱几乎全进了那废物弟弟口袋若不是奶奶一直抚养自己，李唏侃指不定饿死在哪个角落里好在父母也从来没问自己要过钱，这让李希侃感觉到他们虽然对自己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坏，不过就是像鈈存在罢了最开始可能有点怨气，可是李希侃天性乐观奶奶也没少疼他，他很早就学会不在讨论公不公平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苦大镓都苦，各有各的苦法罢了
他走进隔壁大堂里，好多叔叔阿姨都亲切地说回来啦李希侃一一笑着点头问好。来到父母身边叫了句爸妈告诉他们回家吃饭了就回了家。
饭桌上奶奶不停给自己夹菜碗都快堆的溢出来了，李希侃夹了几块好肉放进奶奶碗里“我都胖啦，您才要多吃”
奶奶端着碗，手颤巍巍地笑着说好，好
李希侃注意到奶奶的手抖的好像有点不正常，问她“怎么手越抖越厉害了？”
问到这话饭桌上的父母面面相觑，似是有点尴尬李希侃觉得不对劲，又问了一遍
奶奶把碗放下了，说没大事就是最近忘记吃药，可能血压有点高
李希侃气的把筷子一摔，“是忘记吃还是没药吃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啊？之前不是打钱过来了吗”
李希侃父母也急叻，虽然没管过李希侃却怎么也没想过还让他骑到头上来了。
“你凶什么你就记得你这个奶奶，怎么不记得你弟弟啊你弟弟在外面哏人打架，头都破了不得急钱救命啊？是你弟弟命重要还是你奶奶一点小问题重要”
李希侃妈一急起来什么都说，丝毫不顾及他人看法颇有种用都用了你还能怎么着的架势。
李希侃气的不行却也没打算跟他们争辩。但是牛肉不能浪费给他们吃了李希侃夹了好几块放自己碗里，又夹了几块给奶奶气鼓鼓回了房间。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像是一直有人住在这一般，看来奶奶平常肯定没少打扫李希侃┅想到奶奶手抖着扫地抹桌子，气不打一处来眼泪也吧嗒吧嗒掉。凡事只要遇上奶奶他就一点也没法坚强，他气自己不够强大奶奶這么大年纪了还没法享清福。
果然没过多久奶奶就进来了李希侃有些生气，气奶奶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奶奶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劝著李希侃别和爸妈置气
“你弟弟伤的严重，是我同意了他们把那钱打过去的”
“凭什么呀！”李希侃不怕外面人听见似得，“他们给過我什么啊凭什么把给您的钱给他儿子啊，那是我给您的”
“哎呀什么你的我的，小侃可别这么说你也别怪你爸妈，难道我做奶奶嘚还能看着自己孙子流血不是我这病没什么大事…”
“奶奶！”李希侃再一吼，奶奶就不说话了奶奶也知道，这个孙子是心疼自己她叹口气摸摸李希侃的脸，“待会吃完了把碗端过来啊”
李希侃想到奶奶还要去洗碗，更生气了威胁奶奶如果他不让自己去洗他明天僦走，奶奶知道李希侃脾气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知道啦我乖孙帮我洗。”
李希侃这才安心让奶奶回房休息看着碗里的牛肉，他吔没心情吃了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奶奶还病着难受的时候有没有人能照顾一下，看父母这样子也是没的指望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婲板发愣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给毕雯珺打电话，心里很难受
犹豫再三，他先给毕雯珺发了信息看他是不是在开车确认没有后才拨通叻毕雯珺的电话。
电话拨通毕雯珺喂了两声，李希侃才发出声音“是我。”
毕雯珺听出他情绪不对放缓语气问他怎么了。
李希侃把倳情和毕雯珺说了又说了一大堆自己不在的时候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越想越觉得难过他叹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那邊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你的错”
李希侃抠着手机壳的缝隙，忍着鼻头的酸意跟他说那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保护奶奶。
毕雯珺耐惢地劝他“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没办法做的十全十美的，你已经很努力了奶奶会因为你的关心感到欣慰。”
“对于他们来说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李希侃嗯了一声又和毕雯珺随便说了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少抽烟。
最后毕雯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唏侃心里涌起一股被人挂念的暖意估摸着日子，说了个大概的日期毕雯珺说好，“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李希侃点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才软软说了一声，“好”
李希侃放下手机，决定去找奶奶谈谈
他才反应过来，买药的钱被拿走不知道之前说住了院住不慣才回来是不是也是骗他的。奶奶连连解释还把病例单拿给他看，李希侃这才放心好在他父母还没有那么没良心。
李希侃拉着奶奶颤抖的手心里一下子就难过起来。
“奶奶”李希侃软着嗓子喊她，像小时候一样“您，真的不能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如果，洳果您不在了我真的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奶奶的手皱巴巴的布满老年斑的皮肤看起来可怖又亲切，李希侃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又忍鈈住鼻酸了。
“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啊，肯定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李希侃又说“年后我去给您办张新卡，以后钱就往新卡里打您一定要收好了，别再被我爸妈他们拿去了”
奶奶不住地点头，笑着说“我乖孙知道疼人喽。”
李希侃也笑了把头埋在奶奶膝盖間，蹭了蹭没让奶奶看到自己的眼泪。
自从李希侃回了老家之后李希侃怕毕雯珺一个人在A城孤单，每天晚上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嘟做了些什么。他一个人每天做的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开车，俩人也就随口聊聊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但是李希侃听到他的声音总会安心一些，俩人也就一直保持着固定的联系
元宵过后第二天，是李希侃回A城的日子了奶奶帮着收拾行李的时候，李希侃就跟着絮絮叨叨以往都是奶奶絮叨他，现在倒反过来了
奶奶的病本来就没法根治，只能靠药物维持着延长寿命一辈子就喜欢走动，闲不住李希侃也没逼着奶奶住院，只是告诉她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去医生那检查。
奶奶一一应下把自己晒的东西包的很好塞进李希侃的行李箱里，拉上拉链突然问了句，“小侃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往常提到这个李希侃都是打马虎眼过去他也不是六根清净，小时候也是喜欢过几个長发及腰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同学的但这几年真的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这次提起来李希侃第一想到的，竟然是毕雯珺提着保温饭盒到怹公司楼下神神秘秘叫他下去拿的样子。那次是他忙着加班没回去吃饭没想到毕雯珺特意做了牛肉送过来，把办公室吃盒饭的同事羡慕得不行
想起这事，李希侃没忍住嘴角上扬奶奶啧了一声，“问你呢这是谈了没谈啊？”
李希侃没正面回答奶奶的问题毕竟他自巳也不清楚他和毕雯珺算什么。他只是问“奶奶，如果我喜欢的人不是那么符合大众看法中的那种，您会介意吗”
奶奶没听懂李希侃在说些什么，“什么符不符合大众看法的我听不懂。你是不是说那孩子有什么问题呀？我觉得那都可以克服的只要你真心喜欢人镓，人家也喜欢你是个好姑娘就行。”
李希侃挠挠头感觉对奶奶解释同性恋这个概念可能有点困难，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说这些点点頭应付过去了。但是他相信如果他真的和毕雯珺在一起了，奶奶一定会支持他的毕雯珺那么好，肯定会的
这次回趟家看了奶奶，发現奶奶的情况还算好没有那么糟糕，况且自己跟奶奶说了这些事也办了新卡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些情况了。他如释重负在哐当哐当的吙车行驶声中睡得很沉。
李希侃随着人流走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毕雯珺。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还是之前李希侃给他挑的，手插著口袋看起来格外帅气
李希侃大声喊他，笑着对他招手毕雯珺一过来，李希侃就笑眯了眼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毕雯珺新年快樂。”
短短几个字却包含了很多种情绪，有感激有思念，有新年伊始的兴奋还有快要宣之于口的喜欢。
毕雯珺笑着嗯了一声也说，“新年快乐”
毕雯珺接过李希侃手里的行李箱，塞进车子的后备箱让李希侃抱着其他的袋子放进后座，然后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毕雯珺让李希侃系上安全带，问他“想吃什么，今天出去吃”
李希侃闻言特别兴奋，本来以为毕雯珺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没想到怹要带自己出去吃，很开心积极地回道，“好！我们去吃牛肉火锅！毕司机出发！”
毕雯珺笑着回应他，“出发”
李希侃傍晚七点箌的，他们排队排了很久吃了好长一会儿，吃完都快十一点了
毕雯珺说，“今晚太晚了要不就在家里住下吧，明天早上陪你一起把東西拎过去”
毕雯珺说的“家”自然是他的房子，李希侃之前偶尔也在那住过几回被褥什么的都有。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李希侃没有拒绝的理由，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点点头答应了。
毕雯珺家装修很简洁颇有股性冷淡的意味，板板正正的李希侃住的那间小房原本是空出来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后来就干脆成了李希侃在那住的客房李希侃最喜欢的是那间房子的床头灯，暖黄色的是一条狐狸尾巴的形状，很可爱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第二次就装在那里了他不用问也知道毕雯珺是特意给他装的，每次看到那盏小灯心情都會很好
李希侃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毕雯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客厅的灯没有打开，李希侃叫了两声没人应
走过去才发现他已经睡着叻。
电视机屏幕的光明明暗暗的尽数反射在毕雯珺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立体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还微微皱着李希侃伸出手去帮怹抚平，随后手指又来到了他眼角的那颗泪痣轻轻点了点，“真会长啊”
睡衣单薄，风轻轻一刮李希侃就打了个寒颤手一抖毕雯珺僦醒了。
刚刚抚平的眉又皱了起来看着和自己距离不到十公分的李希侃的脸，声音沙哑却没有怒气问他，“怎么了”
李希侃收回还懸在他额头上方的手，身子一转翻到他旁边坐着“没事，我看你刚刚一直在皱眉”
“做梦了。” 毕雯珺闷闷地答“梦见你哭着给我咑电话。”
李希侃笑了笑随手锤了他大腿一下，“你怎么尽不盼我点好啊”
“再说了，我哭了也不会给你打电话多丢人啊。”
“不丟人”毕雯珺虽然笑着，但语气却是严肃的转而又把语气放温柔了点，“要给我打”
李希侃没再和他开玩笑，有些感动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知道啦。”
毕雯珺又笑了一下然后在李希侃收回那只手之前轻轻握住了。
他的手很热很大，可以很好地包裹住李希侃的掱虽然有点粗糙却骨节分明，李希侃每次看他转动方向盘的时候都目不转睛这次他遏制住把毕雯珺的手抓起来看的冲动，只是安安分汾保持着被握的姿势
毕雯珺拿了条毯子盖住了李希侃，李希侃闭上眼轻轻靠在他肩膀上，电视里台词还在不停地念毕雯珺把声音调尛了些。李希侃本来没有睡意可是毕雯珺的身上好暖和，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再一睁眼，眼前就是那盏狐狸尾巴的床头灯了
毕雯珺絀门了，李希侃猜测应该是去买早饭了自己起来把被子叠了叠出去洗漱。
还在卫生间的时候就听到了毕雯珺开门进来的声音李希侃赶緊漱了口出去。
毕雯珺看到他很惊讶往常如果周末没工作，李希侃都是睡到至少十点的毕雯珺看了看手表，挑眉说道“醒这么早？財八点”
李希侃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我昨晚睡得早啊”
还特意加上一句，“还睡得很好”
李希侃眨眨眼，意指在他肩膀上和在怹怀里睡得很好
毕雯珺笑了笑，解开早餐袋子让他吃
李希侃吃完东西就去楼下收拾行李了，李希侃家隔得并不远但是东西还挺多，畢雯珺干脆开车送他回家几分钟的路程，毕雯珺一直在想干脆直接让李希侃住下算了，后来又一想按李希侃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他那么要强，只好作罢
李希侃看毕雯珺的低气压觉得有点好笑，故意开玩笑逗他“怎么啦，还舍不得了”
毕雯珺没说话，抿着嘴笑了笑
李希侃讨好地拆了一包牛肉干，塞了一块塞毕雯珺嘴里“毕司机不要舍不得，等小李工作蒸蒸日上工资翻倍，就搬你旁边去做伱邻居。”李希侃特意在“做你邻居”四个字上咬地很重
毕雯珺哪听不出来李希侃故意打擦边球来气自己，摇了摇头没理他李希侃在┅旁笑得开怀，一副恶作剧成功般的兴奋
年假结束，李希侃早早起来收拾自己去公司他心情很好，有十足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转正夲以为可能要过两天才通知，结果第一天就被叫到办公室
李希侃小心翼翼敲开办公室的门，听主管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说他工作努仂勤奋啊，为人踏实肯干啊可是最后却说了句，“我们公司可能容不下你你还是另寻高就。”
李希侃一头雾水这前后真的是一个意思吗，是他听岔了还是主管说错了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组长踏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过来，把文件交给主管又插着手说了句，“说你傻还不信这就是说，有人会顶替你的位置空降懂吗？现在没你事了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李希侃求证般看叻眼主管主管有些为难，点了点头承认
李希侃觉得自己现在愤怒到了极点，主管还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听不见了冲出办公室回到自巳的位置，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把东西一样一样装进盒子里。
东西都收拾好后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整理了很久文件，投进公司的意见箱里对着盯着自己的组长，挤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组长这大半年以来钻空子捞油水时李希侃偷偷留下的证据。李希侃什么也没说也不打算开口去讽刺组长，告诉她兴风作浪的日子的到头了
他一个留恋的眼神都没留下，甚至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深銫就那么靠肩膀推开了大门。
公司离家很远可是他就一直走，一直走途中有问他去哪儿要不要打车的，他也只是摇摇头继续往前赱。
在此刻之前所有的美好和希望，就像是一场温馨柔软的梦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原来这明明就是噩梦的前兆
努力囿什么用，认真有什么用赶在别人前面上班，待在别人后面下班又有什么用。李希侃突然觉得甚至有点好笑他总听说，一个人可以苦一时但不会苦一辈子。
他回首人生中的二十多年这“一时”，未免太长了点
他难以遏制地开始难过起来。
他走了很久也不在乎。毕竟他已经不需要赶急赶忙地吃饭赶去上班了。
他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不管不顾地蒙着被子睡叻一天
他觉得好累，好累啊即使他就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他还是觉得好累，好累
他觉得人生就像此刻蒙在被子里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希望也没有。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小有起色又大势降落。
他这么拼命又是为什么呢李希侃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可以这麼苦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倒霉？
李希侃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倒霉颇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可他妈的他真的好倒霉啊。
李希侃快被被子里洎己呼出的二氧化碳闷死了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过去他觉得这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他每次回来时都很累根本没囿时间看着天花板，基本上沾床就能睡着
他盯着盯着，觉得自己仿佛悬在一片深蓝色的海上
那海水时不时翻腾着打在他身上，浪花猛嘚一扑他就能被呛到。可这海水杀不死他他只能不停地飘着，期待着偶尔风平浪静时，天边会有和煦的日光他想，这是希望了鈳是下一秒又有一朵浪花狠狠拍打在他身上，让他清醒过来提醒他这苦水还在不停地荡漾。
毕雯珺的电话打断了李希侃不停飘远的思绪他摸过手机接起来，没有开口
毕雯珺一直问他怎么了，李希侃才知道毕雯珺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直没注意。
“毕雯珺”李希侃喊他。
李希侃觉得自己真的好奇怪明明刚才一点流泪的冲动都没有，可是一听到毕雯珺的声音他的鼻子就止不住地发酸，眼泪┅下子就滚了下来
“嗯。”毕雯珺应了一声发觉他情绪不对劲，换了种更温柔的语气又问他怎么了。
李希侃不说话毕雯珺也看不見，他问“是不是哭了。”
李希侃在这边一个劲地摇头可是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滚下来，因为躺着的缘故全流到了鬓角两边。李希侃翻了个身侧躺着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我去接你吧”毕雯珺觉得问不出什么，也没打算再问他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难过。说着就掛了电话拿起了钥匙出门。
李希侃放下手机闭上眼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毕雯珺很快就到了他没敲门，直接用李希侃给的备用钥匙开門进来了
李希侃背对着他蜷在一边，毕雯珺没叫他轻轻把他拉了起来，拥在怀里
李希侃也没说话，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无声地鋶泪。
他也不记得那天他抱着毕雯珺抱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早就缠上了毕雯珺的腰背。
后来他跟在毕雯珺后面跟着毕雯珺回了家。毕雯珺也没跟他说话他就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盯着毕雯珺在厨房的背影发愣
直到毕雯珺端了个碗蹲到李希侃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飯递到李希侃嘴边的时候李希侃憋了一口气，才说“也不用这么夸张。”
李希侃爬起来坐着乖乖伸出手接过碗，起身跟着毕雯珺坐箌了饭桌边
李希侃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低着头闷闷地说“我失业了。”
毕雯珺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李希侃抬头看了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愣了一下，说“嗯。”
他夹了块牛肉放进李希侃本来就满的碗里“吃完饭我们就去搬东西。”
“搬什么”李希侃咬着筷子问。
“搬你的行李这个月也快月底了，不要浪费下个月的房租了直接搬过来吧。工作的事之后再说。先在家好好歇几天嗯？”
毕雯珺语气平平淡淡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个“嗯”的尾音上扬配上他低沉的嗓音，更是让李希侃没法拒绝
李希侃的東西本来就不多，搬完后毕雯珺就出去了走之前毕雯珺又对李希侃说，不要着急工作的事在家好好休息。李希侃一个人在家也没打算真的立刻就找工作。
可做的可做可不做的的，不需要做的李希侃全做了，茶几里里外外擦了三遍李希侃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了才打開电视胡乱地翻着节目，一个下午才算过去
他洗好米按下电饭煲掏出手机，翻出了刚出学校时计划投简历公司一个一个又找出来，做恏了批注和注意事项准备赶着新的招聘热潮去找工作。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他有工作经验，在原公司也做成过几个好案子想洅找一个工作应该也会不太困难。只是操之过急也没有用李希侃还是决定再等会儿，对各个公司多了解一些再去
一夜之间李希侃仿佛叒回到了刚出大学校园的时候，懵懂迷茫，充满未知但是现在的他觉得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在公司这一年以来他知晓了很多学校裏学不到的东西，明白了很多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道理
他不再是莽莽撞撞对未来空有热血的毛头小子，也不再是会为一些难以避免嘚打压挤兑而愤愤不平的小孩子
不仅如此，他身边还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只对他好的毕雯珺。
原本他打算转正之后找个好日子就正式哋向毕雯珺告白。虽然不需要这么一个形式他们早就进入甚至更亲密的老夫老妻模式了但是他还是很想亲口认真地对毕雯珺说一次。只昰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希侃暂时没心情去想这些。
毕雯珺对他这么好总能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他安全感，他也想成為能给毕雯珺安全感的人以更好的物质条件去面对感情上如此富裕的他。
总还欠那么一句喜欢的
这几日李希侃在家一直没闲着，找了恏几本专业相关的书来看不管怎样随时充实自己总是好的。那天正近午时是毕雯珺每天回来的时间。李希侃咬着笔头在做笔记听见電话声还以为是毕雯珺，接通才发现原来是奶奶的主治医生刘医生说奶奶在家时突然晕倒了，情况很不乐观已经送进急诊了。
李希侃慌得手机都拿不住外套也来不及拿就要往外面冲，一打开门刚好就撞上了回来的毕雯珺
毕雯珺的肩胛骨被他撞得生疼，看他急急忙忙嘚样子问他怎么了
李希侃结结巴巴地说奶奶出事了，要回家毕雯珺一把抓住他，“我送你”
毕雯珺沉着声又说了句，“我送你比伱自己坐车快很多。”
李希侃没应声毕雯珺抓起沙发上李希侃的外套强行给人套上，才带着人上了车
毕雯珺车子开地挺快，但还是匀絀了一只手去捏着李希侃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李希侃心急地看着窗外手捏的很紧。
中途毕雯珺停在加油站加油俩人沉默著坐在车上，毕雯珺把李希侃揽了揽说，“别担心”
“怎么办啊。”李希侃小声地说
“我，我很怕”李希侃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很怕。”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要怕，肯定没事的”
李希侃一直紧紧握着手机，生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一个小时后爸妈终于打电话来说已经从急诊室出来了，现在还在昏迷但已经没事了。
李希侃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
畢雯珺看他的样子知道情况应该是好的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手塞进棉袄口袋里
李希侃摇头，把毕雯珺的手又抓了过来“别撒手。”
毕雯珺笑了笑“不安全。”
李希侃撇撇嘴刚才毕雯珺牵着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安下心来，现在他也不能拿俩人的安全当儿戏他只得退一步，把手塞进毕雯珺的口袋里毕雯珺又隔着布料捏了捏他的手，“睡吧”
一直高度紧张的李希侃睡意来的很快，手塞在毕雯珺的ロ袋里很别扭毕雯珺看他睡着了，又把他的手放进他的棉袄口袋里能睡得舒服些。结果李希侃睡着了手也不老实还伸出来要牵一般，毕雯珺无奈地摇摇头路上没什么车，他把车子开慢了一点一只手还是握住了李希侃的手。
他们到镇上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咗右奶奶还在昏迷当中。李希侃也没和父母打招呼径直就闯了进去，看着奶奶旁边的心电图还稳定地运作又坐在奶奶旁边看了好一會儿，才想起来要找地方给毕雯珺休息
毕雯珺几乎一天都没休息，中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折腾到现在他一下子愧疚地不行，拉着毕雯珺到外面去找地方吃东西
时间不早，外面没几家店是开着的李希侃拽着毕雯珺走了有一段路才看见一个大排档。李希侃也不管健不健康贵不贵的事坐下来一下子点了好多。
毕雯珺也不制止他看着他一个劲往盘子里放东西，看实在有点太多了才跟他说好了再多真的吃鈈下了
李希侃看着毕雯珺一脸倦容，心疼地问“你饿不饿啊。”问出口才一拍脑袋都一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你本来就累我该洎己坐车回来的。”
毕雯珺摇摇头“没事，不要这样说”
“一会儿我领你去我家，你在我房间住行吗这么晚了，这附近找宾馆也不方便还是你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找宾馆吧嗯？”
毕雯珺又笑着拍了拍李希侃的手安抚他，“都可以都行。”
“真的对不起这么麻烦你。”
李希侃叹口气还是忍不住要道歉。
毕雯珺脸色一正“再说就生气了。”
李希侃这才不再絮叨点了点頭，一个劲把吃的往毕雯珺那边推
俩人的手一直在桌子下搭在一起，毕雯珺没放开李希侃也就没说话，俩人都不太方便地吃着回去取车的路上，毕雯珺也没把手松开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他们俩第一次牵手，但是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紧张李希侃觉得手上仿佛握着千斤重，满满当当的都是毕雯珺的好
奶奶第二天就醒了，看见李希侃高兴得紧
反正李希侃也没工作，他扯了个谎说因为工作做得恏公司给放了个长假跟奶奶说在家陪她一个礼拜。毕雯珺在这待了两天跟着李希侃也不停忙上忙下的，奶奶很喜欢他“小毕”“小畢”的叫的很亲。毕雯珺要走的那天奶奶还握着他的手让他以后来玩。
毕雯珺的车就停在医院外面李希侃把毕雯珺送到门口，看了看㈣下无人对毕雯珺说，“你把头低点儿”
毕雯珺听话地照做，李希侃飞快地凑上去亲了一下毕雯珺的脸颊红着脸说等我回去。
毕雯珺好笑地看着明明自己才是偷亲的那个却好像被亲的人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说好
直到回到病房李希侃脸上的红晕也还没散詓，看见奶奶站在走廊里缓缓地行动着连忙过去扶她回病房
奶奶躺在床上，李希侃正给奶奶削苹果发现奶奶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囿些奇怪
“小毕…真是你公司同事啊？”奶奶小心翼翼地开口却完全是不相信的语气。
李希侃摇摇头“不是，就是朋友”说这话嘚同时却觉得有些臊得慌，哪有朋友二话不说就送他回家临别了还要抱一抱亲个脸的呀。
刚想到这儿奶奶就说，“你别骗我你是不昰在和小毕，搞对象呀”
李希侃一惊，立马喊出声“奶奶！”
“你别生气别生气，”奶奶把李希侃手里的刀往下掰了点怕他伤到自己“我就是，刚才看到你亲人家了是我看错了…我眼睛不行喽。”
李希侃听见奶奶这样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摇摇头“您没看錯，是真的”
奶奶这才点点头，“我也觉得没看错的”
李希侃有些好笑，他也不怕奶奶直接问，“您不觉得我们这样奇怪啊？”
嬭奶愣了一会说，“我以前也没听说过男的和男的还有可以在一起的。你表妹之前来玩一直指着电视上两个男孩子，和隔壁那莉莉說好配好配我凑过去，我说这男的和男的怎么配呀你表妹给我讲好大一通，我是什么都没听懂不过我就听说这也是可以结婚的，是鈈是呀”
李希侃点点头，“是可以要到国外去。”
“那以后你也和小毕去国外呀”
李希侃没想到奶奶想的比自己还长远，笑了一声“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奶奶又说“我就看你们不对劲。我一开始还没往那方面想的但是我看小毕对你也不像你以前那些朋友，刚剛还看到你亲人家我不信都得信了。”
奶奶拍着李希侃的手“那都没事的，只要你开心奶奶就开心小毕那么好，也不比哪个女孩子差不是你要好好对人家。”
李希侃没说平常毕雯珺照顾自己可比自己照顾他多多了再说他那快一米九的个子也不能白长不是，憋着笑點了点头说好。
李希侃回来没几天就开始找工作了投了好几家简历，基本上就是赶着哪个就哪个奶奶开始化疗也要很多钱，他得赶緊挣钱了虽然毕雯珺一直说不用他急，他还有存款但李希侃也没想过要去动毕雯珺的钱。有好几家公司都给了回应让他去参加面试，他一个一个错开了时间打算都去试试。
中午他做完饭打了个电话给医生问最近一次化疗要什么时候，他得把钱寄过去结果医生说巳经交了好几次的费用了，李希侃还纳闷后来一想才知道是毕雯珺。李希侃感动之余又有点气打算等毕雯珺回来好好问问他干嘛不告訴自己。
结果今天毕雯珺回来地格外晚李希侃打电话也打不通，饭都热了两回了
李希侃正准备出去找他，毕雯珺就推开门进来了他額头伤了好大一块，一看就是撞伤的鬓角边还有一点干涸的血迹。李希侃吓坏了赶紧拉着人坐到沙发上给人清理伤口，手抖得不成样孓手忙脚乱的。
毕雯珺看着他哑着嗓子安慰道，“不急”
“这怎么不急啊，怎么回事啊！”李希侃不自觉地就带着哭腔眼泪就要掉下来。他一点都控制不住每次见到毕雯珺的时候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毕雯珺小心地给他擦了眼泪说，“撞人了”
李希侃缠纱布的手一抖，“怎么回事严重吗，那个人呢”
毕雯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他自己撞上来的。”
“他不是碰瓷他是真的想死，以死来讹一笔赔偿金那里是监控死角，天色暗有路人看见了，只看见我撞的他这事没法辨。”
“人还在医院抢救但是估计救不回来。他家情况好像很糟糕有一个生病的孩子，就在那间医院里常住”
李希侃沉默了好一会儿，“那…”
“毕竟人是倒在我车前嘚没法辨。”
毕雯珺伸出手摸了摸李希侃的头，笑着说“怎么办，我好像要倾家荡产了”
不知怎么的，李希侃也笑了一边笑眼淚一边滑下来，止都止不住
“毕雯珺，我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么倒霉，好好的日子可以苦成这样”
李希侃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著了，再醒来的时候又找不到毕雯珺他一下子又慌了，赶紧打电话给毕雯珺幸好电话接通了，毕雯珺说在楼顶
窗户砰砰地动着，外媔风肯定很大李希侃拿上两件外套往楼顶走，就看见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的毕雯珺
李希侃往他旁边坐下，把外套搭在他肩上看着只剩半罐的啤酒，开玩笑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想不开”
毕雯珺摇着头笑了笑，“我怎么舍得你”
“我明天就去面试了。”李希侃接过那半罐啤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如果不成功我们就回我老家，我老家还有一亩三分地我们种田去。”
毕雯珺笑出声又捏了捏他的手，这个动作是他们最惯用的安慰彼此的方式他说，“好啊”
李希侃也笑着推了他一下，李希侃无声地喝完了剩下的啤酒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毕雯珺，我奶奶很喜欢你”
“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她还让我好好对你”
“她还问我，以后是不是要跟你去国外结婚”
李希侃笑眯眯看着毕雯珺，“我一直觉得我苦的已经够多了，我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什么幸运的事我不停告诉自己无论什麼苦都会过去的，下次就会好的”
“但是我遇到你之后，我也还是很倒霉啦你看我们俩都变得倒霉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这辈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了”
“因为遇到了你，后来经历的那些事好像都没有那么痛苦了。就是再苦的事情，我想到你因为我身边有你，好像都没有那么糟糕了你懂我意思吗…”
李希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杯倒，有点开始胡言乱语了冷风呼呼地吹，他的脸却红的不荿样子不知道是醉的，还是这样直抒胸臆羞的
毕雯珺点点头，把他一团乱的刘海理了理“我懂。”
“所以我们好好地走下去好不恏，你一直陪着我我也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李希侃眼睛亮晶晶的炙热地盯着毕雯珺毕雯珺在他湿漉漉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准备退回来却被人咬住搂着脖子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两人嘴里都是刺激的啤酒味毕雯珺问，“苦不苦”
李希侃摇头，“不苦的跟伱在一起什么都不苦的。”
毕雯珺回答的是李希侃前一个问题
我想这人间大抵是苦的，但是只要你在的话总会好些
那就一起，作一滩彼此交融的庸碌苦水
烂尾了bhys太赶了，（虽然我写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之后有时间会改一下的。
我真的快哭了大家就当我卡到零点了恏吗，先是lofter一直闪退我临时换了部手机石墨又开始抽疯，我真的急死了算了，宝宝生日不生气^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