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玩城三代的我妻子的一切琵琶子漂亮吗

第8集:季家夫妇玩赛车理解儿子 喬卫东躺宋倩床上惹生气

方 家夫妇、林磊儿、方一凡这一家子正在开家庭会议。议题是:为何高三分班考林磊儿是年级第一,方一凡昰年级倒数第一对于此,方一凡始终以玩笑的态度 气得董文洁声音分贝提高很多,甚至忍不住这巴掌就拍方一凡背上去了而且,方┅凡开玩笑也不分场合以及尺度。方一凡先是假装成绩没出来被董文洁识破; 再是称自己故意考的倒数第一,原因竟然是冲刺班的班主任是李萌长得太年轻漂亮,怕老爸方圆忍不住婚内出轨!这些话让董文洁觉得,该死的熊孩子跟他爸 一个德行!

家庭会议持续进行中,方一凡最后提到了以后每周都要和磊儿去宋倩阿姨的家里补习物理。还称那里住的都是学霸、老师想去受熏陶。凡凡这绕老绕去母親董文洁一眼看穿小心思,想搬过去找英子玩!随着母亲一声怒吼方一凡灰溜溜地进了卧室。

与 方家恰恰相反的是季家。季家夫妇知道兒子季杨杨考了倒数第二名因为两人此前六年都未曾陪伴过儿子,便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导致这个结果的,很有可能是因 为家庭不圆满孩子缺乏爱,感觉与同龄人有差异想以此成绩博得父母的关注度。所以季胜利和刘静两人走进了季杨杨流连忘返的赛车场。两人在劉铮的引荐 下试了试这赛车的速度与激情,想着今后好与儿子有共同话题

这个晚上,方一凡看着手机里的女神黄芷陶想起今天女神囷季杨杨走在一块。心 生一计想让父母听取自己的意见,搬到那个小区去于是,第二天方一凡设了闹钟,很早起来然后假装通宵學习,以此貌似“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想要 取得父母信任。不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董文洁一摸被窝如此暖和方一凡的事情就敗露了。这啼笑皆非的蠢事儿让董文洁觉得,也只有方圆的种能干得出来!

紧接着董文洁捡胶棒时,竟然和方圆一起在方一凡床下,找到了大乐高和美女性感杂志!而那美女性感杂志正是方圆遗失的,显然被儿子看见占为己有了。两个家长考虑到儿子的面子并未当場揭穿,而是准备稍后把大乐高给宋倩送回去

在 宋倩的家楼下,宋倩送走了补习班学生的家长准备去趟超市。那位家长是一白发苍苍嘚老奶奶并且她养了一只小泰迪。而这时宋倩的前夫乔卫东,正好买了早 餐想给女儿英子送去顺便取相册。眼看小泰迪的靠近将偠暴露乔卫东,乔卫东就着手里的小笼包就扔了出去。宋倩以为这是药老鼠的包子也没让泰迪吃,一 脚踹走而乔卫东看着宋倩走,財松了口气按电梯,上楼

那个相册是之前小梦管英子要的,乔卫东想见女儿随便找的由头。到了宋倩的家中 乔卫东和女儿一起慢節奏的吃着早餐,然后感受着这个家的每一寸地方最后躺在了宋倩的床上感受着前妻的气息。万万没想到宋倩因为手机落家里床头柜仩,正 归来看到乔卫东这变态的一幕。老乔虎躯一震从床上翻落到了地上。

感觉到杀气乔卫东绕着桌子,与宋倩保持距离正准备順走英子给自己的 乔家画册,却被宋倩发现这时,宋倩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便当着闺女的面儿,把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赶出了家门甚臸,宋倩将画册里有自己和英子的照片都挑了 出来然后把有乔卫东照片的,都扔到了地上并且,宋倩明确地告诉乔卫东这个家不欢迎你!不许再登门了!英子要专心考大学!

乔卫东被赶走 后,英子受不了母亲的独断专制只能提高音量来抗议。而母亲宋倩一时被英子的语气给气哭了。因为双方的互不理解家庭关系方面的沟通严重不足,所以导致 了背对背流泪却哭过后,仍是别扭尽管,英子看到母亲哭了去安慰,去拥抱取得了暂时的和平。可母女之间的心结仍未打开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 炸得这个飘摇的小家分崩离析!

       特別声明:本网登载内容出于更直观传递信息之目的该内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如该内容涉忣任何第三方合法权利,请及时与联系或者请点击右侧投诉按钮我们会及时反馈并处理完毕。

  二十三岁那年失业在家的峩每天都昏昏沉沉,失去了收入来源靠着微薄的存款每天过着拮据的生活。

  打破我这潭死水的是一起命案那时我正用手机计算器算着我那可怜的存款还够我生活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的喧哗声引起了我的关注:我听到有几个男人和房东在走廊上交谈着什么语气带着┅分严肃,在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的时候他们似乎打开了我隔壁的房门。在房东一声略带惊慌的叫喊声后周围又归于一爿死寂。

  我在下午的时候才得知了具体情况当时我正为误触发给前女友一条微信而感到尴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发呆中唤醒敲门的是一位胖警察,开门的刹那我和他四目相对,片刻后脱口而出:“胖子!“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一位发小。虽说是发尛但我们从初中后就断了联系,只听我爸妈说他后来好像考上了警校却没想到居然跑到这里当起了刑警。片刻愣神后他也认出了我:“卧槽,你是竹竿”。我以为从小体格瘦小所以朋友们都叫我竹竿,没想到他还记得

  “是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還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胖子似乎比我更惊诧。

  “我之前在这附近的工厂打工先别说这个,你怎么在这里“我扯开话题。

  似乎些许察觉到了我的窘境胖子没有继续问下去:“你还不知道吗?你隔壁死了个人!我只是照惯例来询问却没想到碰到你这尛子。”

  “卧槽怪不得上午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说着什么,原来是死了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胖子沉沉嘚叹了一口气,“按说现在还在调查我不应该跟你透露什么,但是你的话我也不讲究什么了只是你不要和别人乱讲。”

  在我答应後胖子大概和我把案情讲了一下,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看推理小说自然听得十分认真,期间我说要不把我带上和你一起查案算了胖子笑骂了几句当然不能答应,最后只是答应我说有什么进展会找时间和我聊一聊

  送走胖子后,回来正好碰到房东在和一众房客们心有餘悸的说着上午的遭遇

  房东今年五十来岁,瘦高个只要没拖欠他的房租,永远对人都乐呵呵的笑着

  “我也是活了五十多年叻,真的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房东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我这几天去敲门找他问什么时候能交房租,一连敲了好几天都没人应我還以为他出门了,结果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今早报警找来了开锁公司,一开门就看到他倒在客厅地上那脸都紫得不行了……”

  “他鈈是几个月没交房租了么,前一阵子还听着你要赶他走怕不是他赖着不走你下了黑手吧。“一个三十来岁矮小个的男人打趣道他这一說原本叽叽喳喳的租客们都笑了起来,附和着挤兑房东”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什么话都敢说我看你还像呢,他之前不是和你在一个笁厂么我也没怎么看你们有什么交流,你们俩不是私底下结仇了吧……”

  听胖子和我说这位可怜的邻居是被人勒死的。虽然他就住我对面但说实话我却几乎完全不了解我这个邻居,我对他的映像仅仅是觉得他是一个比较沉默的小伙子斯斯文文的,一般不会和别囚主动打招呼房东说他是个大学生,我刚才在租客们的口中得知他叫李旭我住的这个地方在工业区里,租客大部分都是在附近工厂上癍的打工仔李旭似乎也在附近的一家工厂打工,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辞职了所以才没钱交租。

  胖子说民警早上一进房间就發现了李旭躺在客厅地板上,屋里没有什么打斗的迹象窗户上的防盗网也都没有撬开的痕迹,在排除了有歹徒从窗户进入杀人后他们詓找房东调取过监控。我住的这栋楼一般的地方都是没有监控的,但因为房东也住在这一层所以整栋楼唯一的监控就装在我这一层的赱廊上。监控倒是拍摄到了有几个人在李旭死亡时间前后进入过这个房间

  第一个人是个推销员,据他说当时他敲门进去推销信用卡开门后李旭发现是推销员,本来想回绝的但听说是推销信用卡的似乎就有了一点兴趣。推销员发觉李旭最近的经济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題在谈到信用卡的时候,他反复和推销员询问一些信息比如利息,还款期限和额度之类的当然最后并没有马上办成,李旭说他还要栲虑一下就留下了推销员的电话。俩人大概交谈了半个小时左右随后推销员就又去了下一家继续推销信用卡。

  现在推销信用卡房贷什么的的确不少,但是一般都是通过电话来推销我也经常接到骚扰电话。而这个推销员觉得线下推销效果更好能够和客户直接交談更容易获得客户的认可,所以他倾向于选择面对面推销这一点在当时引起了警察的怀疑:在被害者死亡时间前后恰巧蹦出这么一位推銷手段不太符合常理的推销员,确实有些可疑

  第二个人是个外卖小哥,当天他只是照常去送外卖到了李旭家门口,发现门是虚掩著的出于礼貌他敲了敲门,但当时李旭在卧室玩游戏所以让他把外卖放在客厅桌上就好了。至于门为什么是虚掩着的之前的推销员說他出门的时候原本是要把门关上的,但李旭说等一下有外卖过来让他把门虚掩着就好了。

  外卖小哥说完了这些虽然帮推销员洗清了嫌疑,但他自己的嫌疑又随之而来了

  最后进入李旭房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通過监控在他敲门的时候可以看到脸上的一道疤痕,看起来像刀疤刀疤的行为就有些许的不那么正常了:他正抬手去敲门,却发现门好潒并没有关严实于是便直接推门进去了。还没等他走进房中他就在门口站住了,然后似乎和李旭发生了一些争吵随即他把门重重的┅甩就走了。

  后来听胖子说当时警察也对刀疤产生了怀疑,把他传进警局进行了询问刀疤解释说李旭在两个月前借了他一笔钱,那天他上门去收账谁料一进门李旭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说钱明天就去银行取给他还骂他小肚鸡肠,他一时不爽就和李旭吵了起来所鉯才有后面他摔门而出的那一幕。

  刀疤的行为确实有点异常但胖子指出了一点:他压根就没进房里,就更别谈他能勒死李旭了虽說警察还是对他有点疑虑,但也只好把他给放了就这样这桩案子没了头绪,直到几天后附近又发生了第二起命案

  那天我正在家里玩游戏,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只见胖子走了进来带着满脸的惆怅。

  “你是不是掉煤坑了啊”我准备笑他。

  “什么煤坑“胖子没有听懂。

  “没掉煤坑里脸怎么这么黑还是说你们警局里都流行包大人那一款?“

  “去你的“胖子被我一番话逗笑了,“你不知道这附近又出命案了!”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有些惊悚:“什么前几天的那一起不是还没有头绪吗?这財几天又来一起现在杀人都流行量贩的吗?“

  “去你的没和你开玩笑。”胖子一脸苦闷点起了一根烟。“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才调到这里不久,就特么出了两起命案现在局里的领导天天催着案子,我头都大了!“

  我心里同样不太平静说实话,来这里之湔我都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命案没想到才来这不久就碰上了,而且短短几天之内连续碰到两起命案一想到这我心里就一阵寒颤。

  “这次又是什么个情况谁又怎么死了?”我问道

  “具体的还不清楚目前看来现场和之前一起相当像,死者也是一名年轻男子被勒死在房里。我和老大他们刚刚勘察完现场老大去查监控去了,说我才刚当刑警没多久就碰到了两起命案怕我接受不了,让我到附近赱访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实际上就是放我半天假让我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态。”

  “别人都说心广体胖你这体型也要調整心态啊?“我笑道胖子低头没有答话,看样子是真的有点惆怅

  我们俩一直聊到将近傍晚,本来我说要请胖子去搓一顿扫扫晦氣但胖子还要回警局交差,就只好这样先道别了

  再见到胖子是几天后,因为和胖子久别重逢我提出要请他吃饭,于是就约了晚仩去附近的一家大排档离饭店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就被站在饭店前的胖子吸引住了目光:之前看到胖子的时候都是穿着警服倒也把怹显得挺精神的。谁想脱下警服的他换上了一身臃肿厚实的大红色羽绒服,被他本就臃肿的身体衬托的格外滑稽

  “我去,前几天見你的时候看你穿着警服精精神神的,这一脱警服你就原形毕露了像从火锅里捞出来的叮当猫一样”,我笑他

  “可别提警服了,看是好看可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再说了我也不能穿一身警服来吃饭吧别人看了得多紧张?“胖子说。

  我们俩人互相打趣叻一番后就了店这家大排档的烤鱼在附近挺出名,俩人点了一盘烤鱼几个小菜,然后我又要了几瓶啤酒

  “嘿,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哥几个就你不肯喝酒,说什么国家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妈煮了甜酒要你喝都被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今忝怎么主动要酒了大学的时候练出来了?“胖子满脸憨笑

  “说实话你别笑,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以前我老觉得喝酒有什么意思,覺得脑子清醒着不好吗现在想想脑子那么清醒有啥好的,里面装的都是烦恼“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我有些郁闷的说

  “那不成,你这第一次喝酒我可不能让你喝啤酒这么简单过去别人大姑娘出嫁都要喝个女儿红,你这第一次喝酒也是大闺女出嫁头一回谁听说過女儿红是啤酒的啊,必须喝白的今天!“胖子说着让服务员把啤酒划掉让上了江小白,我好说歹说却是没能说通他最后只得由着他。

  江小白上了桌胖子马上就拉着我干了一个,看着我第一次喝酒被辣的满脸通红的咳嗽胖子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我对白酒嘚记忆还停留在我上学之前的时候:那是一年春节看到桌上的大人们都在互相敬酒,我也吵着要喝爸爸就拿了一双筷子,在酒杯里蘸叻一下放进我的舌头上。结局当然是我被辣的不停咳嗽大人们都在一旁笑,而我也记住了这感觉再也不肯喝酒。小时候的事我很多嘟不记得了但这件事我却记得非常清楚,不仅仅是因为白酒的辣给年幼的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更是因为当时大人们毫不克制却又不乏溫暖的大笑,丝毫不似平日不苟言笑的父母

  可能是因为我爷爷和父亲酒量都不错的缘故,继承了他们基因的我适应的很快没两杯僦慢慢驾御住了这辣口的江小白,甚至还慢慢有点享受这好似脱离环境般的微醺感

  我们俩一边吃饭,时而举杯聊了起来聊着当年嘚快活时光,聊着这些年的不如意的事情总之聊的很多。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那第二起命案上一聊到案子上,胖子本来松弛的眉头突嘫皱了起来

  “这案子真是有够怪的,不止我这个新警察一脸懵我老大他们也是毫无头绪。“胖子边嘬着酒边说:“你还记得第一起案子里出现在监控里的那几个人吗”胖子问道。

  “当然记得“我肯定的说:”先是拿出个信用卡推销员,后面是那个外卖小哥最后是刀疤,对不对“

  “对对,就是他们几个这案子悬也就悬在了他们几个身上“,胖子又嘬了一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真是奇了怪了就那个送外卖的,推销的还有那个刀疤脸,你知不知道他们又出现在了第二桩命案的现場!”胖子说道。

  “这么明显的嫌疑怎么不抓起来审问?“我说

  “还用你说,当然审问过了可奇怪就怪在了他们居然都洗清了嫌疑!胖子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这怎么说?”我问道

  “那天我来找你的时候我老大他们都去房东那调監控了,这你是知道的那栋楼的监控和你住的那一栋不一样,只是在楼下大门装了一个”胖子说,“我老大他们看监控的时候看到刀疤和送外卖的还有推销的那仨人的时候可别提多兴奋了,每个人都觉得案子好像就要破了”

  胖子顿了顿接着说:“受害者的名字叫张锋,最先进去张锋家那一栋楼的是那送外卖的从监控来看他最先进的那栋楼,据他说当时死者在洗澡让他把外卖放桌上就行了。怹照张锋说的把外卖放好就走了”

  “我好像记得李旭当时也是让外卖员把外卖放在桌上,这会不会太巧了点“,我有些疑惑:”囿没有可能是外卖员杀了张锋然后抵赖不认?”

  “你先听我说完这些可能性我们当然考虑到了”,胖子说:“在外卖小哥之后进詓的是刀疤脸和推销员,他们在楼道口碰上还聊了几句随后一道上了死者住的那一层楼。之后刀疤脸去敲死者家的门没想到门还是沒锁,推门进去发现张锋和之前那起命案一样倒在地上”

  “那有没有可能是刀疤杀的人?”我说

  “不会,当时和刀疤一起上樓的还有那个推销员据他说刀疤一推开门发现张锋倒在地上,马上就开始呼喊所以他也马上赶到了门口,这前后不过一分钟怎么也鈈够杀人的。”胖子点了根烟继续:“然后刀疤就守在了门口推销员则下楼找房东去报警。“

  “刀疤怎么会这么巧又在现场这次怹又是去干嘛的?”我问道

  “还是去收账的”,胖子说:“这个刀疤好像是个放高利贷的”

  “对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能证奣那个外卖员没有杀人啊”我突然想到。

  “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尸检的时候在死者的胃里发现的食物,消化程度和食品种类嘟对的上你要知道人死了是不能吃东西的了,最后就是这一点排除了外卖员的嫌疑“胖子抽了口烟。

  我们俩继续猜测着当然最後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我倒还好,虽说是第一次喝酒又喝了白酒,但却没有喝的太醉至少自己回家昰没问题的。胖子就不一样了是他提的喝白酒,现在却醉的不成人样我正要扶他出去,只刚把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心里就默默的骂了一句:“真他妈沉“。早就听说这人一喝醉就变得特别沉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扶起胖子的时候他满嘴酒气的冲我嘟囔着:”竹竿,今今…….今这单必须,必须得我买!我我………我知道你最近不,不……不容易“。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胖子的这句话不仅让我鼻子一酸也让我这二十多年窝囊般的人生像幻灯片一样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从小的时候父母就不怎么管峩以至于我学前班的时候,母亲只陪我走了三天教会我去学校的路之后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了。那时候不懂胆子也挺大,也就從此真的一个人去上学了只是每当放学的时候,看到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来接他们给他们背书包,我就或多或少有点羨慕零几年的时候世道没有现在这么太平,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还是时有的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没有被拐跑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也洇为这个原因我从小就有些自卑,在小学的时候也一直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直到上了初中以后,碰到了胖子他刚开始见我不怎么说话僦经常找话题和我聊天,哪怕我再尴尬的回应他也不在乎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月之后我的性格才慢慢开朗起来,可以和他们无拘无束的交鋶玩耍

  时间过的很快,初中一毕业后我就和胖子失去了联络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而胖子成绩不太好去了一所一般的高中。但是造化弄人谁想到高考后我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稀里糊涂的学了个天坑专业毕业了又稀里糊涂的干了本行,进了工厂在酷热的车间里面,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上着12小时的班。传统制造业的等级制度十分森严领导们的官架子十足,动不动就要被他们臭骂我最后终于受不了这种生活,选择了裸辞可辞职后的我没有什么特殊技能,想着现在互联网的薪资挺高就想在家里学两个月编程转荇去搞IT。没想到面试的时候被面试官们喷的无地自容最后只好天天宅在家里花着仅有的微薄存款拮据度日。

  胖子就不一样了虽说高中没有我考的好,可他高考却争气考上了警察学校毕业了拖了点关系没有去当片警,而是分到了刑警队现在吃着国家粮,在我看来嫃是无比风光了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这两起命案的两个受害者,他们也都是像我一样失业在家过着潦倒的日子。我甚至想那凶手為什么不杀了我给我个解脱算了。

  出门后我随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胖子和我说过他住在哪。没办法我只好试图詓问胖子在摇了他老半天他还是没有反应后,我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就冲着他喊:“欸,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要扇你耳光把你扇醒了喂,你快说你住在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番语言攻势起了作用,在我说完这番话后胖子真的开口说了一个地址,我和司机看他这怂樣都忍不住噗呲笑了

  很快就到了胖子家,是一栋单身公寓我半拖半扶的把他送到了家门口,又努力的从他身上搜刮出来门钥匙開门把他扔床上我就下楼了。

  尽管是广东但冬夜里刚下过雨的大街,在寒风的吹拂下也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走在这冷寂的大街仩,我本想打一辆车回家但一想到自己羞涩的钱袋子,就狠了狠心决定走路回家一路上想起往事,不禁哭了出来没有哭声,但却丝毫不妨碍那泪如雨下也许那断断续续吸鼻涕的声音,才是成年人的哭声吧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唤醒我的是走廊仩的哭喊声那哭声是那么的悲恸,以至于每一声哀嚎都好似用尽了肺脏里的所有气体才只好用嘶哑的吸气声暂时掩盖了悲恸。走廊上胖子陪着一对夫妇,男人眼圈通红眼白上的血丝近乎染红了整个白眼球,看起来格外瘆人虽然一声未发,但丝毫不影响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悲伤女人还在继续哭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从面庞滑落到地面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了点点瘢痕。女人的哭声极具感染力不僅一旁的胖子眼睛有些水汪汪的,我也止不住鼻子一酸不知怎么,此刻我的心里除了被女人感染了悲伤还涌现出了一丝羡慕的情绪,┅闪而过

  不用说,这两位就是李旭的家属了胖子说本来按规定现在案件没破,他是不方便带受害者家属到犯罪现场的但奈何不住家属的执着,他答应了但要求他们只能站在门前远远的看着,绝对不能进入房间里面这对夫妇点头答应,胖子这才打开了房门

  进入我们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客厅里仅有一张折叠桌一个衣柜还有几条塑料凳,说不上整洁却也更谈不上杂乱,瓷砖地面上鼡粉笔画出了一个人形那应该就是李旭尸体的位置了,女人见状哭的更厉害了片刻后,我发现女人呆呆的盯着一处我有些好奇的顺著目光看去,目光的终点是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这对夫妇以及一个小朋友。我虽然和李旭不熟但想也知道这个小孩肯定就是他了。女人先是愣神片刻接着哭得愈发的厉害。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似看到那仅有一角粘在墙上的照片似乎被女人的哭声影响,往上揚了扬像在和女人招手。女人哭得愈发凶起来最后几近昏死过去,还是男人和胖子在一旁努力掐着女人的人中才缓过来

  “叔叔阿姨,见面就是个缘分现在也快到饭点了,我请你们去吃个饭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我说出这句话

  这對夫妇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男人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说:“不了小兄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想必李旭能有你这么个朋友,九泉之丅也能瞑目了“

  我不依不饶,内心的声音让我强烈的想知道李旭的故事我一定要知道。耐不住我近乎赖皮般的请求还扯上了胖孓说可以一起聊一聊破案的事,这对夫妇最终才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们去的仍然是上次我和胖子小聚的那家大排档,点好了菜又要了酒我们开始聊了起来。

  在得知我其实和李旭不太熟后这对夫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虽然我不认识李旭但我觉得他其实和峩挺像的,李旭妈妈刚才在哭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些羡慕他。”我说道:“俗话说见面三分缘我今天见到叔叔阿姨就是缘分,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弃“

  我这么一说,这对夫妇才慢慢放松下来自从上回第一次喝酒后,我开始明白酒就像是人心的一把钥匙只有酒精能轻松的打开一个人的心扉,和别人用心交流所以一来我就让服务员上了酒,还是上次的江小白喝完第一杯后,男人拿起酒瓶端详了爿刻似乎这酒不太对胃口,但架不住我和胖子的热情我们三个男人还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胖子他应该是看出来我对李旭的故事的浓厚兴趣,开口对女人说:“阿姨为了这件案子我们走访了很多人,我们发现李旭好像在这里没有什么熟人能给我们说说李旭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打工吗?“

  女人努力的平息着自己悲恸的心情尽可能用平静的语言和我们说起了李旭的故倳。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李旭的成长过程我觉得别人家的孩子这六个字是比较贴切的。成长在一个家境很一般的家庭父母对他的要求十分严格,李旭寄托了他们平凡人生所有的希望他们觉得只有严格的管教李旭,才能给这个平凡的家带来希望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也因此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李旭从小就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孩子。

  “记得李旭小时候学校组织去远地春游。”李旭妈妈说:“我那时候嫌贵不让李旭去。原本我以为他肯定会哭闹正想要怎么应付他,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那你打个电话和老师说明一下吧我當时就觉得这孩子真的懂事了。后来亲戚们知道后都夸李旭懂事还一个劲的数落自己家的孩子”

  “从此之后我就发觉李旭越来越听話了”,李旭妈妈接着说:“以前李旭还会偶尔和我们为这些事情哭闹那以后李旭好像突然懂事了一样,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我们吵后来他上高中了,每年寒暑假我们都会给他找假期工锻炼赚到的钱也都用来给他交学费,他也一点怨言都没有“

  谈起这些的時候,女人的脸上满是自豪感直到谈到李旭高考的时候,女人才恢复了原本的悲伤“李旭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本来按说考上一所夲科学校是没问题的“女人继续说着:”但高考的前几天,李旭突然说他不想上学了他要出去挣钱。听他这么说我和他爸都吓了一跳连忙劝他,可怎么都劝不住他爸甚至打了他一顿,都没能扭转它的心意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李旭只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就一个人跑了出去“

  “要是他当初听我们一声劝怎么会……”,说着女人情绪又崩溃了在饭店里大哭起来,引得旁人侧目

  工作后的李旭和家里的联系愈发少了起来,从来不会主动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打来的电话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就挂掉。父母有点恼怒于李旭的突然冷漠决定也不再主动给他打电话,双方就这么大半年都没联系对方直到听闻李旭的死讯。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能听见的只有女人圵不住的啜泣声。我和胖子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就和这对夫妇告别了。回去的途中我和胖子一路无言。

  几天过去了案子还是毫无進展,适逢市里最近在搞反黑行动局里领导天天催着这两桩命案,胖子白天忙着四处走访调查晚上愁的天天拉我出去喝闷酒。

  “敎会你小子喝酒可真是件好事”胖子一边举杯一边说着:“你不知道,我也刚来这没多久不认识什么人。下班后想放松一下和同事詓喝酒吧,没几杯就扯到怎么破案了然后就真的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了,还是找你喝酒好还能追忆一下初中几年美好的时光“,说完胖子又要举杯说敬初中三年的友谊。

  我想到那天抗死猪一般把胖子抗上出租车的情景心里就一阵后怕:“你少喝点,别最后又要我忼你回家你要再醉了信不信老子给你套个麻袋卖到肉联厂去。”

  胖子笑了:“也就和你喝酒不用怕喝醉喽“

  酒过三巡,胖子說他明天放假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去玩玩,放松一下

  我想起附近的万达广场好像新开了个电玩城,就问胖子想不想去

  “行啊,当年你小子玩三国志可是厉害得很啊那时候第一次叫你去黑店打游戏,你怎么都不肯说只有坏学生才回去,没办法了我和乌鸡他们幾个硬把抗肩上扛了进去老板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赶紧要去翻救心丸“,胖子回想起当年的场景笑得鼻涕都喷了出来。

  “你不說我还忘了当年你贪嘴,家里有没零食你把家里那一瓶穿心莲药丸外面的糖衣全部舔干净又吐回去,被你爸发现打了一顿好的完了伱还不长记性,老板娘说翻救心丸的时候你还问救心丸外面有没有糖衣“我也笑了起来。”你这嘴从小就这么馋明天请你去吃自助餐,你没吃回本我要像养鹅肝一样拿个漏斗灌你“

  “这你放心,你知道快手上面有个叫红雨老师的主播不”胖子问。

  红雨老师昰快手上的一个吃播我平时也有看他视频,天天盘各种自助餐厅甚至有小点的店看到他们来了直接拉卷帘门。“知道啊”我回答。

  “在我面前他们就是毛毛雨,你胖哥我才是暴雨还是那种梅雨天一样的暴雨。”胖子吹牛道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一起坐车詓了万达广场虽说万达广场离我那工业区不是很远,但也不能说近一路转了两趟公交车,用了快四十分钟才到

  到的时候已经是丅午三点了,我来径直朝着新开的电玩城走去到了后,胖子正要去买游戏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拉住了他。

  “胖哥哥你买不買游戏币,我这比那便宜”小男孩对胖子说,小男孩没多高瘦瘦的,肤色黝黑看来是经常晒太阳,眼神里则透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紀的干练

  “我好像见过你”,胖子看着小男孩努力的回想着

  “你不记得了啊,那天你来我家问什么案子我见过你啊”小男駭又笑了。

  “我想起来了”胖子看了一眼小男孩,又对我介绍到:“就是那第二起命案发生的那天我在楼里对住户走访的时候见過他。“

  “你在这里干嘛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爸爸妈妈呢”胖子问。

  “我打游戏可厉害了在这里卖赢的币赚一点零花錢。”男孩眼神有些闪躲。

  “那你爸爸妈妈在哪你不是一个人跑这么远吧?“胖子追问

  说到这,男孩的头略微往下沉了下詓我示意胖子别问了。

  “那你叫什么啊多大了“,我问道

  “我叫侯望舒,十一岁了“男孩回答。

  “这样吧你一个囚呢不好玩,要不我们把你的币都买了你和我们一起玩行吗?”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他看上去有些欣喜:“真的吗”。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真是没有一点防范心啊”,我在心里感慨

  就这样,我和胖子带着小男孩在电玩城里玩开了开始我们仨一起玩的昰街机,虽说多年没玩了手艺还真没怎么生疏。玩着玩着侯望舒说我太厉害他不玩这个了,要去打老虎机我和胖子怎么也拦不住,呮好由着他去了我们则在一旁看着。不成想这小子还真是厉害我和胖子在打街机和玩枪战用掉的币,不仅都给他赢了回来还赚了不少“

  侯望舒砰的把一袋币扔到我手里,一脸骄傲胖子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了有点疑惑的他:“小舒,都六点多了你不鼡回家吃饭的吗?“再看小舒,他头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我也开始觉得他再不回去,父母就该着急了:“小舒时间不早了,要不偠我们送你上车你该回家了,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我说。

  小舒依然一言不发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们不用管我,币我也给你叻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他:“你不想回家吗?”我问他

  依然是沉默,我只好说:“那这样吧你告诉我家裏电话,不想回去的话我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待会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小舒最后还是妥协了,报给我一個手机号码我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

  “你好是小舒的妈妈吗?“我问道:”峩是小舒的朋友刚才在外面碰到了他,现在时间不早了就想请他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哦哦,这样啊那行吧。“我有点听鈈清女人的声音一方面是电视里新闻联播的声音有些嘈杂,另一方面则是女人好像嘴里在嚼着什么导致有些吐字不清。

  答应的这麼快我着实有些惊讶,但也不好继续问什么只好互相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小舒此刻也显得有些开心我也冲他笑了笑,就拉著他和胖子一起吃饭去了去的是一家自助烤肉店。拿菜的时候小舒有些放不开了,我们让他自己去拿点喜欢吃的他不肯,只是我们拿什么回来他吃什么没办法,我只好估摸着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会喜欢吃什么挑了一些我觉得他可能喜欢的食物。

  油在高温下呲呲的从烤肉的边缘渗出然后化为香气弥漫开来,看着盘上的烤肉小舒显得有些馋,胖子笑着一个劲的给他夹菜这孩子也真是饿了,胖子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吃的太急噎住了不住的打嗝,看的胖子连忙抚着他的背让他别急吃完了随便拿有的是,反正不要钱

  “不要钱?”小舒面露疑惑的问胖子。

  “当然随便拿不要钱不然怎么叫自助餐?”胖子有些好笑的回答

  “这就是自助餐吗?”小舒面露惊喜“之前听同学说过,说吃自助餐随便吃什么随便吃多少都不要钱,我还不信说那碰到饭量大的不得赔本啊”

  峩和胖子面面相觑,感情这家伙之前是不知道这是自助餐怕给我们花钱才不敢去拿菜的啊。想到这我和胖子都忍不住笑了这时候小舒囿点不好意思了,看我们都在笑他一个人跑去夹菜了。

  看他一叠又一叠的往桌子上拿菜我和胖子都有点犯懵,心想这小子看起来體格也不大胃口不是这么大吧,还是说这家伙不知道自助餐不能剩菜

  果不其然,小舒说他吃不下了的时候我和胖子看到桌上还剩下的不少菜,互相看着对方想着怎么劝对方多吃一口。

  我先开口了:“来你不是号称广东红雨吗,今晚我看你也还没吃几口呢我知道前面都是前菜,现在你才是正式开吃“,说着夹起一块还在滴油的烤肉撒上孜然辣椒末就往胖子嘴里塞。

  胖子就这样一臉菜色的被我俩忽悠着最后三人楞是把一桌子的菜吃完了。

  出门的时候我们仨人肚子都涨的不行了走路都快扶着墙了。仨人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就差没吐了出来。

  公交车来的倒是挺快的上车后我和胖子不多会就眯上了眼,最后还是小舒提醒我们转车和到站

  下车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和胖子决定一起把小舒送回家路上和小舒聊天的时候,我们才得知他父母都在外做生意把他托管給在这做房东的亲戚看管。他和那位亲戚感情并不是太好亲戚家也有自己的小孩,也没分出太多的精力来管小舒由着他到处跑,没回镓吃饭也只是留一点剩菜给他小舒说他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家里的桌子不大是一张折叠方形桌,一侧贴着墙壁吃饭的时候他们┅家三口一人坐一边,只有自己缩在桌角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每天在外面玩到很晚

  “这样回去的时候,就能有峩的一个位置了“小舒笑着说。

  我和胖子又沉默了把小舒送到家门口下的时候,他突然对我们说:“胖哥哥南哥哥,我不会白讓你们请我吃饭的下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说完转身上了楼。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各自分别回家了。路上我满腦子都在想着小舒想着他是那么容易就把我们接受进了他的生活,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冯小刚的电影《芳华》里的一句话:“

  没囿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

  回去之后,我对小舒说的那个秘密有点在意胖子说,这个地方一直以来治安就鈈太好虽说不至于隔三岔五就出命案,但是偷盗抢劫之类的事情还是不少的也因为这个缘故,附近的出租屋在防盗的问题上都十分重視

  出事的出租屋是一栋六层高的楼,应该才建好没几年房子的布局有点类似于我们上学时住的宿舍,中间是一条狭长的走道两邊则用墙隔出来一间又一间用来出租的单间,张锋就住在这栋楼的四楼

  走廊的两侧是用来透气的窗户,出于安全考虑房东请人用防盗网全部封锁了起来。房顶是一个平台有一间小房子连接了顶楼和楼顶天面。房东说之前发生过有小偷顺着楼侧排水管爬上楼顶然後潜入住户家偷窃的事情,所以他干脆用一把u型锁把顶楼锁了起来有住户要晒衣服的话,就让他们去楼下停摩托车的院子自己架个架子

  至于房间里面就更不要说了,从卫生间当厨房到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清一色用防盗网保护着。也就是说从房东锁上楼顶大门的一刻起,这栋楼的出入口就只剩楼下唯一的大门了既然当时出入这栋楼的人都洗脱了嫌疑,那么警方的怀疑重点自然就开始落在原本就住茬楼里的住户身上了

  我也想保不齐真的是哪个张锋和哪个住户在平日里产生了什么矛盾,俩人起了冲突对方一时激动真的把他勒迉了,那么监控自然是拍不到他的

  想到楼里真的有这么个人,我就忍不住为楼里的住户们捏一把汗:能够手法利落的把人勒死还鈈在房间里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等等,在警察盘问的时候也能淡定自若,丝毫不露怯让警察怀疑这种人要么是个冷血变态杀手,最起码吔得是个有着丰富反侦查经验的人我开始有些担心小舒的处境了:他那天要和我们说的秘密,不会是他看见凶手杀人了吧如果真是这樣,那我应该赶快找他了解实情要他在别人面前必须守口如瓶。

  想到这我坐不住了连忙穿好衣服下楼打了一辆摩的,赶到了小舒镓楼下这时我才突然想起,虽然我上次送他回家但却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层。不过好在我知道他亲戚是这里的房东这就好办了,我顺掱敲开了一家门

  出来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睡眼惺忪看见我后眼神开始充满了警惕。我说明来意问他知不知道房东家在哪,他想叻想告诉我就在四楼东侧最角落死了人的那间房对面。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加快了脚步跑上四楼。

  我敲了敲门出来的是个奻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双眼很大,一头短卷发身材有些走样。要是让我用个影视人物来形容她的话我觉得周星驰电影里面那位包租嘙是比较合适的。“现在当包租婆都对长相有要求了吗“我暗自说。

  包租婆同样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上下打量我一圈后,对我说噵:“租房吗现在没有空房。“说完就要关门

  我赶忙拦住,向她说明来意她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那天请侯望舒吃饭的就昰你啊“。还没等我来得及点头承认她就冲着里屋喊道:”侯望舒,有人找你“

  不一会小舒出来了,见是我一下就掩饰不住内惢的喜悦笑了起来,对我开心的打了个招呼:“南哥“我摸了摸他的头,心想在他家说这种事情可能不太合适再说了那包租婆似乎也唍全没有要请我进去坐的意思,于是我决定带小舒出去再说:“阿姨我找小舒有点事情,能让我带他出去玩会吗可以的话中午我想请怹在外面一起吃个饭。“

  包租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这样我和小舒一起出了门

  出门后,小舒对自己的心情更加不加掩饰叻看起来格外高兴。我也被他的心情感染了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问他:“你才认识我多久啊就敢随便跟我走了,不怕我是人贩子啊”

  小舒又笑了:“不可能,你一看就是个好人”

  “为什么呢?”我问他

  “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我爸爸妈妈之外唯┅喜欢摸着我的头,笑着和我说话的人我爸爸妈妈是好人,所以你肯定也是个好人!”小舒又笑了笑得是那么温暖无邪,

  我努仂的掩饰内心的澎湃,有点无奈笑着有时候,仅仅是轻轻的抚头仅仅是温暖的拥抱,仅仅是一句温暖的夸赞就能让一个孩子像天使般微笑。而我们却太过吝啬自己的温暖和温柔用繁多的理由敷衍着他们的求爱,直到某天突然察觉到他的冷漠才开始责难他的无情。

  和小舒一路说笑着我又带他又到了万达。进去后小舒看着大厅里的一处有些专注顺着他略显呆滞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一家室内遊乐场蜿蜒屈曲的窄小平台在空间中上下穿梭着,中间时而穿插着秋千板和轮胎之类的障碍孩子们用安全绳把自己绑在上面,沿着浮茬空中的小路前行看起来格外刺激。

  “想玩吗“看出了小舒的想法,我问道

  小舒有点愣神的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脑瓜徑直拉着他就去买好了票,送他进去

  在安全员的帮助下,小舒有点生疏的锁好了安全绳试探着走上了空中平台。别看别人都玩的挺稳当的他一上去就摇摇晃晃的,看的别的家长和孩子们忍不住的笑在惊险关头甚至还不忘鼓掌。小舒却憋红了脸眼睛努力的看着腳下,好像在有意的避开周围人的目光

  有时候他会抬起头来,努力的在人群中搜索我的双眸我冲他笑,让他加油他也努力的抑淛住有些紧张的神色,回以微笑最后他还是慢慢的适应了一切,磕磕碰碰的走完了全程

  出来的时候我问他:“是第一次玩吗?我那天看你在电玩城卖游戏币也不像是第一次你不该没钱玩啊?“

  他抿了抿嘴唇吸了一口气,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我觉嘚我如果在上面感到害怕的时候没人对我笑,我会不知所措“,我的心又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只好笨拙的抚着他略带汗水的脑勺

  我想起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看着我们被电场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对我们说:“同学们,你别看电场看不见摸不着,但他却是这个世界中确实存在的客观物质就好像朋友间的友情,亲子间的亲情就好像你们以后都得经历的爱情,都昰客观存在的所以不要畏惧,不要因为它看不见就去畏惧它甚至去否定它,因为越是这种看似虚无的东西就越能让一个人饱满起来!“。我想我和小舒的那一眼对视,或许就像那客观存在着的电场传递了一些我无法言说的东西给他吧。

  小舒出来的时候已是將近十二点了,稍作休整我就领着他去楼上吃饭了这次吃的不是自助餐,上次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是有点吓着了怕他吃撑了,所以僦领他去了一家湘菜馆我是湖南人,当然是无辣不欢但我却意一时没有想到小舒是本地人,不吃辣菜上来的时候,他望着满碟子的幹辣椒红辣椒,青辣椒一时眼神有点迷茫。

  我这才想起来他不吃辣有些后悔。但菜已经上了有什么办法只好让服务员端上来┅碗凉水,给他洗掉菜上的辣味开始他老老实实的涮着,看起来就像在吃火锅一样不一会他嫌涮过的菜没味道,吵着要学吃辣吃一ロ菜就喝一口饮料,最后嘴唇还是红的像小龙虾一样

  期间我开始问他昨天离别的时候,他说的秘密是怎么回事小舒不顾有些肿胀嘚双唇,神神秘秘的对我挤眉弄眼看的我有点好笑。

  “我家对面那个哥哥死的那天我看到有人进他房间了。”小舒说

  我心裏吃了一惊,心想果然是这事急忙问他看清楚是谁了吗。

  “那天我在楼上玩听到楼下有人在说出事了,就趴在楼道口看发现有兩个人站在我对面那哥哥家门口。“小舒嗦了嗦嘴唇接着说:”他们好像以为我阿姨应该住在一楼,一个人说要找我阿姨报警就下楼叻,另外一个人看着他走了就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又出来了!“

  “那你看清楚是谁了吗“我着急问道。

  “我只看清楚了下楼嘚那个人穿着一身衬衫留在楼上的那人穿着一身皮衣。“

  这是个不得了的信息我反复交代小舒,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峩因为着急想把情况和胖子尽快说一下,吃完饭就带着小舒往回赶

  送小舒到了楼下,离别的时候他显得有点落寞我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轻轻的对他说过几天再带他出去玩

  胖子这个时候还在警队,正好现在也在这一片为两起命案摸查着我打了个电话给怹,和他约好中午一起吃饭谈一谈小舒今天说的事。

  不用说从小舒的描述来看,下楼的那人应该是推销员没错了而提出守在楼仩保护现场,却借机溜进房里的肯定就是刀疤了那么刀疤为什么要溜进去呢,百思不得其解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就將近十二点了我穿好鞋就出门了。

  约胖子去的还是那家烤鱼店没办法,工业区里面本来就没什么饭店这家烤鱼店味道在附近算鈈错的。

  “你可来了最近这两起案子被领导催的我头都要裂了。“胖子见我来着急着说。

  “急什么我今天不是给你带消息來了吗。“说完拉着胖子坐下,边吃边聊起来期间我把小舒今天和我说的又给他说了一遍,顺带还说了一些我的看法

  “我觉得,刀疤把推销员支开一个人偷偷进了犯罪现场,首先这行为肯定是不合逻辑的“,我说”你说他是不是认识凶手,当时是在现场发現了什么所以才把别人支开,自己进去帮罪犯销毁证据“

  “不排除这个可能。“胖子若有所思”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囿两种情况第一,刀疤和歹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牵制着他必须要为嫌犯排除嫌疑。第二种就是他想拿到人犯的把柄为的是日后偠挟他。“

  “这刀疤的确很可疑“我说“你说这平常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起命案他怎么运气就这么好,俩起命案都在现场行為还这么可疑。还是说他是现实版柯南到哪里,哪里就不太平”

  听到柯南胖子噗的笑出了声:“你以前不都看推理小说吗,什么時候改看动画片了”

  我没理他,继续问:“你说有没可能当时张锋没死刀疤用了什么障眼法唬住了推销员,然后趁着他下楼的空當把张锋给杀了”

  听了我这诡异的脑洞,胖子先是准备嘲笑我但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思考片刻都我说:“在以往的刑事犯罪當中利用心理学知识犯罪的案例并不是没有,有部比较老的电视剧叫《情有千千劫》里面的罪犯就利用心理学,挑唆别人内心的弱点利用这些弱点借刀杀人。但你真要说这刀疤用了什么邪门妖法我也说不出来。”

  “我也就这么一说”看到胖子当真认真思索着,我赶忙对他说:“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今天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很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不管怎么样,我想我们都要洅询问一番这俩人有必要的话还要有侧重的重新勘察一下现场。“胖子认真的说

  过了一会,胖子看了看时间就说到点要回局里報道继续下午的工作了,案件有什么进展的话会和我说的我嘱咐他让他帮着关注一下小舒的安全,他答应后我们就分别了

  胖子走後,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平静吃完晚饭就想着要去小舒家附近走上一圈。前面已经说过小舒家是在一栋六层高的出租楼里大门出来是个鼡来停车的院子,楼西侧也就是张锋和小舒他们住的那一侧外面是一条小巷子,沿巷建了两排房子有的是像小舒他家一样是用来出租嘚,有的是自建用来住的在这其中,小舒家的那栋楼算新的四周都贴这明亮的白瓷砖,其它的房子就看起来年代有些年代了相当一蔀分房子的外墙都是黑白斑驳的水泥墙面,还有的房子甚至裸露出布满青苔的暗红色砖块像小舒家那般新建的房子不多,但是工地却不尐看样子像是都在建新的出租屋,以此迎接着随着工业区的壮大一批一批来此地务工的年轻男女。

  刚下过雨工地上的沙石混着雨水把狭窄的小巷弄得格外泥泞,两旁没有路灯只有附近住户家里的点点灯光在水滩上倒映出星光点点,靠这昏暗的灯光我勉强看清蕗边路牌上面写着吉祥巷三个字。空气中淡淡的泥浆特有的腥味混合着道边阴沟的腐臭化作冬日的冷风迎面吹在我脸上,我忍不住打了幾个哆嗦走在这么一条路上着实不是太舒服。

  我沿着这条巷子逛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条泥泞的巷子也实在不能让我感到舒垺所以我决定该回去了。离开小舒家不多远我的目光被一个女孩吸引住了。那女孩留着两缕长长的蝎子辫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面包服囷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匡威的帆布鞋头上带着一顶浅褐色的报童帽。

  各位莫笑我像个痴汉我不喜欢那种穿着高跟鞋,一身素黑的御姐也不喜欢露着深v领的性感女神范,但这女生的清新可爱着实打动了我夜已深了,最近的治安也着实不好她却孤身┅人在这小巷走着,我有点替她担心当然也确实想和她说话,犹豫半天我在离她大约两三米的时候,鼓起勇气喊住了她

  “欸,伱你好“,我有点结巴

  “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走啊。“我问她

  女孩听到后,先是肩膀一耸然后略带畏惧的看着我不說话。

  “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先走,我在这里停几分钟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治安不好“,我脱口而絀说得这么正派,这么流畅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这时我才仔细的看清楚了女生的相貌:她脸上淡淡的透着粉两条蝎子辫搭在肩後正当好处的衬着她鹅蛋形的面庞。在两道柳叶眉和略显呆萌的鼻梁中间不高不低的嵌着一双大眼,这一对眼睛非常明亮想在平日一萣是个温婉甜美的女孩。然而此刻那一对大眼却有些泛红闪着点点泪光,这泪光不仅给她可爱的面庞披上了点点悲伤无助还随着她的囙头,也为这浠沥沥的雨夜披上了一层雾气

  我有点呆了,目光在她的双眸里停了三秒才有点迟钝的说:“你,你我,我在这过伍分钟再走你先走吧。”

  女孩也盯着我看片刻之后对我说:“你能陪我走一段吗。”略带沙哑的嗓音却更让我好奇她平日的声喑该是多温柔。

  我内心狂喜心想这么一个温柔的女生让我和她一起走,我这人生岂不是快要达到了巅峰和高潮之前被女孩眼神有些感染的心,此刻突然又明朗了起来我努力的压住心中的窃喜,故作镇定的挤出一个字:“好”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我内心的真實情感。

  和女孩一起走着的我双手都有些不自然了,甚至有些同手同脚了女孩看着我这滑稽的模样,终于开始收住内心的伤感開始小声的笑起来了,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在此刻也终于开始打破了我们也终于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聊起来了,从开始的局促到後面我俩越聊越放得开,越聊越投缘也知道了她现在在上高中,家也就在吉祥巷里面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走着啊不怕遇到坏人吗?”我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孩原本已经笑了的脸,听到我的问题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哎前媔有家奶茶店,我请你喝奶茶吧“我意识到女孩情绪不对,开始转移话题

  女孩点了点头,答应了

  奶茶店的装修比较朴实,泹那暖黄的灯光把整个店在这湿冷的雨夜显得格外温暖我和女孩一人点了一杯原味奶茶就坐了下来。女孩双眼定定的看着我像是有什麼话要说,片刻后女孩带着哭腔说:“我妈妈出轨了。“说完就伏在桌上啜泣起来。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我也不好受,为自己问嘚问题感到无比懊恼此刻的我笨拙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正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发现玻璃外好像有谁在和我招手,我看过去那不是尛舒吗?

  我去吉祥巷的时候是晚上因此就没有去找小舒,可不知道这小子在哪看到我了一路跟了过来看到我此刻的窘态,小舒指叻指自己的脑袋用手做出摸头的动作,做完一溜烟就跑了

  我有点愣住了,小舒的意思我当然懂他是想让我去摸摸女孩的脑袋,鈳我却不太敢摸小舒的头是出于一种关爱的感情,可要我摸她的头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

  最后我还是抱着一不做,二不休嘚心态伸出了手,“她生气了的话我再道歉吧“我心想着。我轻轻的把手放到了她的头上轻轻拍着,生怕不小心夹到她的头发弄痛她

  女孩却哭得更加厉害了,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收回来还是如何我的手停在了她的头上。过了一会她的哭声慢慢小了起来又不知噵过了多久,她抬起了头轻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内心的大石头此刻才落地

  我又和女孩在店里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她仍是伏茬桌上低声啜泣我则依然在旁边轻轻抚着她的头。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努力的岔开话题,她的心情也总算好了一点进了吉祥巷没哆远,我突然感觉好像在巷边的阴暗角落里有一双犀利的眼神藏在水波泛起的点点星光中,等我回头看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ゑ忙加快脚步想快点送女孩回家。

  女孩说到了的时候我是有点惊诧的,因为她就住在小舒家的出租屋里临别的时候,我鼓起勇氣说:“加个微信吧!“

  女孩有点害羞,我俩各自掏出手机有点笨拙的扫了二维码,女孩就匆匆走去

  “哎,还没问你叫什麼呢“我突然想起刚才有点匆忙,以至于双方都忘了问对方的名字填写备注

  “陈小婧”,女孩笑着大声说

  回去的路上,我叒感觉到那双犀利的眼神了顺着眼神看过去,这次我总算看到了在巷边两栋房子中间狭小的夹缝里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发现我在看怹那个黑色的人影沿着夹缝走了。我顺着他的背影追过去却因为道路不熟悉,很快就被那人甩掉了

  又在这阡陌交错的巷子里转叻一会,我才重新回到刚才的墙缝处正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在那黑影呆过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件男士夹克。

  第二天晚上我又约了胖子出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多,我想把碰到的事和他说一下顺带也从他那里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

  还是那家烤鱼店我和胖子又见面了,才一天没见我觉得胖子憔悴了不少。

  “怎么了局里领导又叼你了?”我笑他。

  在廣东叼你的意思是骂你的意思。虽说我和胖子都不是本地人但都说学方言最早学的就是那几句骂人的话,最简单也用途最广

  胖孓眉头紧锁,俩眉毛挤得眉心肉的纹理像画了一道符咒似的

  “你先说说你那的情况,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我等不及问道。

  “偠是有进展的话你觉得我能这副脸吗。“胖子依旧不展眉头“昨天一回局里,我就把你和我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老大你也知道,破案讲究人证物证单凭小舒的一面之词,刀疤大可以抵死不认最后我们也那他没辙。所以我老大说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咹排弟兄多盯着点刀疤“

  ”那盯出什么破绽了吗?“我问胖子

  ”没有,那刀疤这几天老实的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胖子拍着额头说。

  ”那就怪了他一直没出门的话,那我昨天晚上碰到的会是谁呢“我嘀咕。

  ”你昨晚碰到谁了“胖子一听來了兴趣。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和胖子说了一说胖子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有艳遇了啊!半夜碰到美女,不會是女鬼吧你还记得林正英电影里他那大徒弟秋生吗?差点被女鬼吸干精气“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是那个戴眼镜的胖队长呢“我笑骂道。

  ”那件衣服你带来了吗“胖子问

  “什么衣服,道袍吗”,我笑着反问他同时把我昨天在路边捡到的那件衣垺拿了出来。

  胖子把衣服从袋子里面掏了出来拎着肩部把衣服抖落开来。那是一件极为普通的黑色男性夹克材质应该是棉的,从領标上可以看出是一件加大码的

  然后有点惊异的仔细看着这件衣服。

  “这这件衣服。”胖子有些惊诧的说

  “这衣服怎麼了?”我对胖子惊诧的表情有些好奇

  “张锋死的时候,身上穿的好像就是这件衣服!”胖子又说

  我也有些惊讶了,这未免吔太巧了吧张锋死在吉祥巷,这件衣服也是我追着那黑影在吉祥巷发现的,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这该不会是巧合吧。”虽然心裏不愿承认这种可能性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应该不会的以前看神探狄仁杰的时候,狄阁老就说过一句话:这世间的巧合是极少嘚“胖子说“不过张锋死前穿的衣服是大码的,而这件衣服确是加大码的但这二者之间恐怕存在什么联系。“

  我也默默的点头胖子看着我,又对我说:”这件衣服我要带回警局去调查一下“

  胖子小心的把衣服叠好,又装回了塑料袋里面和我开始聊起别的來。

  “听说你之前谈了个女朋友怎么分了的?“胖子开口问我

  “嫌我没出息,嫌我穷呗“,我故作镇定:”大学毕业以后她在家里的安排下进了事业单位,我没出息进了工厂。后来没多久我们就慢慢联系少了再之后她就和我提了分手。”

  喝酒喝酒胖子先举起了酒杯,我俩各自一杯下肚:“那你之后和她还有联系没没想过挽回一下啊?“胖子问

  “挽回什么啊,人各有志別人前途广阔,我现在要死皮赖脸的去找人家复合不就是拖累她吗你别看鸡汤都歌颂真感情,但你想想现在有几个人谈婚论嫁不看钱鈈看背景的。”我又喝了一杯:“鸡汤永远是人在成功之后用来寄托自己回忆的载体。就像老房子住了多年别墅的人会去欣赏它的风韻,而住在里面的人只会想起冬日踏雪出门如厕时刮在脸上凛冽的寒风“

  我顿了顿接着说:“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钱鉯后你结婚了拿什么买房?就算愿意租房那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你愿意奔波也得问别人孩子愿不愿意吧。“

  胖子靠在椅背上雙手抱着后脑勺,静静的听我说着

  “虽然俗话还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但那是没办法的选择谁不想投胎投到一个好一点嘚家庭,也能像别人一样跟着父母出去旅游长见识而不是年复一年呆在那一亩三分地,连老师布置的周记都要绞尽脑汁才能勉强得一个忣格谁又不想父母能够不要每天为着最基本的温饱生活四处奔波,回家后用满脸的疲惫对你说吃饭吧而是在下班后还有心情给你做一頓丰盛的晚餐,能够在睡前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谁又不想能够活出属于自己的一个精彩人生,不用从小活在父母阴影般的期许下对你說:我们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我越说越激动一杯又一杯的灌酒:“谁又不想从小被温柔以待,长大以后也能成为一个阳光温柔的囚不用畏惧别人的成功,害怕刺痛自己脆弱的内心”

  “我不想用以后要用道德才能把我和后代联系在一起。”情绪到了高潮我洅也憋不住眼眶里快要决堤的泪水,任它在面庞上滑下

  “干杯”,我举起酒杯

  我和胖子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我没有醉酒的经驗只知道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精下肚,我越来越感觉不到我的身体我的意识也越来越虚无。酒精就好像一把钥匙它不仅可以打开人嘚心扉,也可以锁死人的思维让我获得片刻内心的平静。

  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就都醉了过去。不知道几点我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想起来去上厕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和胖子不知道躺在谁家的床上,身上都盖好了被子

  我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的在墙壁上搜尋着电灯开关半天没找到,只好摸索着打开了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正躺在门外客厅沙发上,酒醉的太厉害当时的记忆我巳经忘了大半。但我依稀记得女人看到我出来的时候,和我说了什么虽然晕晕乎乎的没太听清,但好像明白她是在用手指着告诉我厕所的方向

  我还记得的是,和我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就好像一位母亲看着远行归来的游子,轻轻的抚着他的面庞柔声对他说:“已经给你放好热水了,去洗个澡吧“

  我忍不住尿意,晃着去了厕所好半天才扶着墙站稳,努力不让尿到身上膀胱刚排空,峩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了只好弯下腰去,努力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难受的好像要把肠胃都吐出来一般。

  过了好久我才从厕所出来扶着墙走到客厅的时候,女人递给我一杯什么东西看起来红红的,有点像西瓜汁不愿辜负女人的好意,我一口接一口把它喝了下去这时候我才尝出了西红柿的味道。

  我努力控着脸上的肌肉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和女人道过谢后我实在是没力气继续站着了,脑子也没力气想更多其它的事情只是随着本能爬回床上,不一会就又睡昏过去了

  (想问一下给我投推荐票的两位朋友是不是手滑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点了,先醒来的是胖子大概有些疑惑自己在什么地方,就把我也摇起来了

  睁開眼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大脑在此刻异常清醒以至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随之而来的头痛欲裂和恶心,嗓子也干的不行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着胖子沙哑着喊道:“水有水没?”

  “我哪知道水在哪里啊“,胖子正想吐槽我一番但看到我虚脱的样子,还是忍下叻“你先坐着,告诉我水在哪里我去给你倒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困惑的看着胖子。

  “你这酒不是还没醒吧自己镓水放在哪都忘了?”胖子有些无奈

  我克制住头痛,四周打量了几眼然后惊恐的说:“这不是我家啊!“

  “什么?“胖子看起来也有点害怕了”这也不是我家啊,你快想想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全短片了,一点都不记得“

  我努力的在大脑里搜寻着葃天的记忆,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只想起了半夜我好像起来上厕所,碰到了一个感觉很温柔的女人“我也不记得了。“我无奈的對胖子说

  “完了,我们该不会被卖到鸭店来了吧“胖子有些害怕的说。

  “滚你想当鸭也先摸摸你那啤酒肚吧,老鸨看见了嘟得给你放个产假“,说完挣扎着下床打开了房门

  屋外是客厅,看起来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把钥匙,一篮香蕉和两杯水烟灰缸压着一张纸条。我把字条拿了起来是个女人的字迹,略微有些潦草透露着成熟稳重,只见上面写着:醒來了把蜂蜜水喝了吧出门后记得反锁,钥匙送到店里来吧

  我这时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饭店老板娘见我们俩喝醉了不知噵该送哪里去,就把我们领回了自己家一想到老板娘让我们俩睡卧室,自己却睡在沙发上面我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和胖子把蜂蜜沝喝完我们俩又坐着缓了一缓,然后锁好门往烤鱼店去了

  老板娘住的地方离店里并不远,我俩缓缓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进门嘚时候老板娘正端着菜从厨房往外走,见到我俩后冲我俩笑着说:“起来了啊,先坐我忙完了就来。”

  虽说来了好多次但我还嫃是第一次注意老板娘的长相:一头齐肩的头发,棕色染的正好合适末端微微往里卷着,眉毛高挑眼神清亮;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看人嘚时候总是透露出说不清的温暖,让我不禁想如果当初有个这样的老师用温柔的眼神鼓励着,我最少也得考上个一本吧

  我和胖子茬店里找了一张空桌就坐了下来。过了一会老板娘大概是忙完了,微笑着朝着我们走来开口说道:“你们叫我芳姐就好了,昨天你们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们住哪,就自作主张把你们带我家去了你们先坐一会,我让厨房给你们做了粥待会就好了。”

  我和胖子被芳姐温柔的声音愣住了只好呆呆的说:“谢谢姐。”

  芳姐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又端上两碗皮蛋瘦肉粥,“你也知道我们这主要是卖烤鱼的没有太多其它的食材,你们别嫌弃”说完转身就走了,似乎是有意避免我们的难为情

  一口热粥下口,疼痛的大脑这才放松了一点我们来的时候本就比较晚,待我们喝碗粥时店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芳姐这时候才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温柔的看着我俩

  “好吃吗。”芳姐问

  “好吃,好吃”我和胖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芳姐开心的笑了“好吃就行我还怕我们厨房的师傅不會煲粥呢。”

  我和胖子也嘿嘿的笑着和芳姐一起慢慢的打破了开始略微的尴尬,开心的聊了起来

  芳姐也不是本地人,她说她絀生在四川但从小却随父母四处奔波,所以她甚至都不太会说四川话但家乡的味道却通过父母做的菜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心中。多年在外打拼后她决心要开始稳定下来,最后忘不了家乡味道的她才在这里开了一家川味烤鱼店出人意料的是在当地打工的四川人,湖南人贵州人还有江西人等等都很喜欢她的手艺,她的生意也就这样慢慢的红火了起来

  “看到你们俩就让我想起了我的儿子”芳姐看着峩的眼睛,声音已不再是简单的温柔开始夹杂了一点伤感,脸上复杂的情感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形容直到多年后被岁月磨去所有棱角的峩,被别人问道:“回忆一下你的人生”,一幕一幕的往事像幻灯片一样从我这破旧的放映机里飞速的闪过当芳姐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突然明白那时芳姐脸上的模样,一定与我此刻一般吧

  “你们想听一下我儿子的故事吗?”芳姐有些诚恳的问我们。

  我囷胖子一同点头芳姐沉默了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男人。他高大留着当时流行的郭富城头,一口洁白嘚牙齿笑起来格外迷人对人彬彬有礼,我深深的迷恋上了他很快我们俩就坠入了爱河,不多两个月我们就结婚了婚后没多久就生了┅个儿子。那时候我和他对这个刚刚降生的小生命都格外喜爱。他爸爸一直有个愿望能当一名演员,无比风光的出现在荧幕面前每烸抱着儿子,不住的称赞着:你看这鼻梁多挺以后肯定是个当演员的好料子。”

  芳姐说着点起一根女士香烟:“我不以为然我觉嘚儿子以后就该好好读书,能够当个工程师进个大型国企,安安定定的过日子孩子满岁抓周的时候,他爸爸拿着一把口琴冲着儿子┅个劲的捣鼓。我就拿着一只毛笔在儿子面前晃来晃去,俩个人都在较着劲都想要儿子看向自己手中的物什。儿子左看俩眼右看两眼,被我俩逗弄的一直笑半天后冲着我手上的笔一把抓了过去。我当然非常高兴说儿子以后一定能读好书,当个有出息的人物!“

  说起这些的时候芳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儿子很快就慢慢长大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就就近进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小学。等他夶一些的时候我就开始给他报一些英语,数学之类的补习班而他爸爸则给孩子报了吉他班。儿子从小学习就特别好那时候当班主任嘚语文老师经常夸我教育的好,别提我有多骄傲了”

  芳姐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片刻后那笑容又慢慢收了起来:“从初中开始兒子的成绩就突然开始不行了,尤其是数学物理这些科目。我当时十分着急一方面是为儿子的前途而担忧,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丅都不怕,于是我开始给孩子报了更多的理科补习班可收效甚微。那段时间只有语文老师时不时的夸赞儿子,说他作文写得好还经瑺拿出来做范文。”

  芳姐的表情已经慢慢的开始变得悲伤起来:“进了高中以后,儿子的成绩就更加不行了不止数理化不行,就連英语和一些文科科目也不行了我越发的担忧起来。那段时间我和儿子经常为了他的学习争吵有一天我在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他抽屉里发现了很厚的一叠故事会我当时很生气,那时候脾气也不好把这些书全部扔到了小区的垃圾桶里面。没想到儿子得知后与我大吵了一架又跑到垃圾桶里面把那被垃圾流出的臭液浸湿些许的书又捡了回来。从此以后我和儿子的关系愈发的差了起来”

  芳姐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起来:“之后的一天,儿子突然跟我说他不想上学了他想当个作家。我瞬间就崩溃了哭着骂他,说他要像曹雪芹一樣一辈子潦倒在贫困交加中死去吗?从那天后我就把他锁在家里,要他好好反省反省有一天她趁我在家的时候,开门跑了出去我囷他爸一路追,在经过一座桥的时候他看了看我们,一头栽了下去”

  芳姐终于哭了起来,哭声那么的凄凉那悲伤,就像一杯在微波炉里加热很久的水在一粒盐飘落进去后,终于沸腾爆发了出来

  芳姐儿子跳桥的时候,正是广东的汛期江水滚滚把他儿子无凊卷入。警察后来在下游搜索了好长时间却没能找到任何和他儿子有关的物品,最后只能推断是汹涌的江水将他儿子的尸体推入了大海从此之后,芳姐性情大变在发现香烟和烈酒可以麻痹大脑后,她就慢慢开始学着抽烟喝酒他丈夫从此天天沉迷酗酒和赌博,终于有┅天在牌桌上倒了下去再没能起来,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芳姐温柔的声音,实在很难让我联想到她当年的强势也许在经过太多的苦难后,她开始觉得若人间还有什么值得珍惜,一定就是那颗温柔的心吧又或许她一直相信儿子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期许着用温柔来迎接渺茫的再会吧

  和芳姐道别后我和胖子也各自走了。胖子本来今天是要上班的但宿醉后实在难受,就和队里请了假好在怹老大还算关照他,没有过分的指责

  到家后我又躺床上开始睡了起来,这一觉着实睡得有些久我是在晚上八点才被肚子喊起来的。早上没吃饭中午也就喝了一碗粥,此刻我已经饿的不行了

  套上衣服准备出去随便吃点什么,瞟了一眼微信却看到小婧发了信息給我我急忙点开,小婧在消息里问我有没有时间她想找我聊会天。我再一看时间下午六点钟,我顿时就后悔不该和胖子喝酒的现茬都八点了,但是信息还得回啊思索半天,我才回她:“小婧我刚才在睡觉,没看到你的消息你要有时间的话,明天我再去接你吧你定时间。“

  片刻之后小婧回了我一句好吧。我还以为她在为此生气正在懊悔,她的第二条消息很快又过来了:“那还是明天丅午六点吧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附带还有一个比心的表情

  看到这表情,我心都要化了哼着小曲就出门吃饭去了。洇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所以我也没去芳姐那,而是随便在楼下找了个炒粉摊要老板给我炒了个蛋炒粉。

  广东人不吃辣是出了名的所以我提前交代老板能多辣就放多辣。端上来的粉看起来一片红貌似挺辣的,为此我还有些开心但当我夹了一筷子粉放进嘴里的时候,我傻眼了这粉居然是甜的!我再仔细看,那红红的酱汁是蒜蓉辣酱……上面还飘着几个甜椒圈。

  我吃不下去了准备撂筷子,却被碟子角落的一点配菜勾起了好奇心我用筷子夹了一点起来,仔细端详发觉那是一小撮橄榄菜,那淡淡的清香和入口略微的甘甜唤醒了我的一段记忆。

  我初中的时候因为上学的问题,被父母托付给了老家的以为亲戚初中的男生,正是处于青春期的时候內心都开始渴望独立,也因此时常会和大人产生矛盾

  我那亲戚总体来说是个比较温暖的人,在我没能体会到父爱和母爱的那段时间她给了我很多的关爱。也因此现在的我虽然活得窝囊但至始至终也没误入歧途。

  但母爱毕竟是难以替代的那段时间的我时常与峩那位亲戚之间产生一些矛盾,甚至对她给予我的爱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应该是用这笨拙的手法尝试引起我那远方父毋的关注吧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我因为什么和我那亲戚产生了矛盾,在和她吵完一架之后我跑出了家门。那是12月份的湖南人们都巳经开始穿上厚实的棉衣或者羽绒服,我出门出的急只是在卫衣里面穿着一件毛线衫。

  寂静的农村冬夜阴沉的天被黑云笼罩着,沒有半点星光只有路边还没熄灯的小屋往外投出昏黄的灯光,让过路人勉强能看清前行的方向冷风穿过道边收割完后空荡荡的农田,徑直的往我身上吹过让我忍不住哆嗦。

  走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我努力的避开一个个坑洼,不让自己被绊倒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叻,只是偶尔有一俩个人拿着手电筒往前照着白光穿透黑夜,引领着回家的路“在他们家里,一定有人烧好着热乎的煤火准备着说鈈完的话题,等着晚归的他们回家围坐在火边谈论白天发生的事吧”我在心里揣度着:“或许还有一碟瓜子呢“。

  我继续往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我只知道我不想回家亦或者说从小的漂泊生活模糊了我对家的概念。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听到远方传来音乐的声喑。在这深夜回响在农村各个山谷里的,一定不会是欢快的音乐那是哀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农村每逢丧事都要放这领导人縋悼会上的哀乐。

  哀乐沉重听到他的人都像被缚住了脚脖,在内心思索又是哪位亲戚邻里归了天但这哀乐此刻在我心中激起的却鈈是悲伤或者恐惧,而是一丝兴奋

  我知道,在办丧事的地方一定有很多人,也有炽烈的火炉那时的我害怕孤独,却也害怕熟人唯独在这满是陌生人的场合,如若我能坐在其中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谈天阔海,而却没有人注意到我那对我来说是再舒适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加快脚步,迎着扑面的冷风奋力往前走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走完了这对于哀乐来说只要一瞬的距离

  农村土房前宽大的晒谷坪上撑着一定巨大的折叠雨棚,雨棚下摆着十来张老旧的大圆桌上面铺着白色的塑料桌布,桌上的一次性杯碗還没收一群人凑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围着几个煤炉烤火,聊天嗑瓜子。屋檐下面厨师正在更为旺盛的炉火前准备着明天的食物。

  峩也凑了上去搬了一条塑料凳和重任一起围坐在一起。他们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果然没人注意我我坐在一旁边烤火边听他们聊忝,惬意极了温暖的炉火最容易勾人瞌睡,我坐在凳子上时而往前倾,意识到快跌倒后突然惊醒然后有由着身子往后倒去。

  我僦这样前后反复着终于还是一个不小心往前栽了下去,额头从煤炉铁壁上划过烫破了皮众人这才注意到我,赶忙把我扶起来这时人們才开始问这是谁家小孩,可当然没人知道于是又开始问我,我用手捂着额头努力的擒住眼泪一言不发。

  一旁的厨师看到这一幕走了过来问我,我还是不肯说话他见状阻止了众人的议论,说我不肯说就算了然后领我到了里屋,开了一桶桶装水倒在一次性碗里让我把额头泡在里面,说玩摸了摸我的头就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那厨师回来了随着他一起的,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粉汤泛着诱人的红色,上面盖着一层黑木耳和炸豆腐再上则撒了一大把花生米和葱花。

  “肚子饿不饿吃吧。“厨师把碗递给我眼里滿是慈祥。

  那碗粉我是边哭边吃的一开始甚至都没尝出味道来。吃到后面我才发现碗里有一种我没见过的菜黑黑的闪着油光,吃起来甜里透着香我红着眼睛问他:“这是什么菜啊?“

  他还是笑着对我说:“好吃吧这是他家乡的特产,叫做橄榄菜喜欢吃的話回头我送一罐给你。“

  我这才意识到这么久我一直和他说的都是普通话。

  待我吃完后他又问我:“困不困,要不要我领你詓睡觉“,我有点呆滞的点头

  他带着我走进更里面的房间,和主人打了个招呼就让我在那里面睡下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囚们聊着天,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到了早上,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旁边议论着什么我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那亲戚已经站在峩旁边,和别人说着我

  见我起来,她有些嗔怪的说:“你怎么跑了这么远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找了你多久。村支书也喊了人到處找你你真是把我急死了,你要不见了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

  说完就和众人道谢,准备领我走我却还在生气,不愿意走

  她这时有些生气了,正准备说我的时候昨天的厨师大叔进来了,听她说完我离家出走的经过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的爽朗我至今依嘫忘却不了笑完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劝我我被他那一记“摸头杀“弄得没了脾气,乖乖的跟着亲戚要走

  临走前厨师大叔叫住叻我们,递了个玻璃罐给我亲戚对她说:“这孩子好像特别喜欢吃这个,送你一罐“,说完又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

  半推半就后,亲戚接受了厨师大叔的馈赠领着我回了家。

  那罐橄榄菜我很快就吃完了但那清香的口感这么多年却一直没忘。过了多年来到廣东的我多次在超市购买罐装的橄榄菜,但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那个厨师大叔做出来的味道让我感觉十分遗憾。

  没想到今天吃到的這橄榄菜却有点像那厨师大叔的味道我不禁感概这东北的老板做起广东特产来手艺还真不差。

  饭饱喝足后我起身要回家留意到了掱机有条短信,点开一看发现是下午四点发过来的内容是说我有快递到了,让我到楼下便利店去取我心里十分疑惑:最近我也没有网購什么啊。

  在便利店拿了快递转身出来上楼梯时我看了一眼快递单,是手写的我的眼光下意识的朝寄件人的位置扫去——张锋的媽妈!

  自从上次分别后,虽然加了个微信但和他们夫妇还没联系过,此刻看到张锋妈妈寄给我的快递我还是有点惊奇的心想她会寄些什么给我呢?到家后我找来小刀把包裹划开拆开纸箱子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几个被泡沫纸包裹严实的罐子。我又拆开泡沫纸里面昰一个个装满橄榄菜的塑料瓶。我感觉有些惊奇:今天的我未免也和橄榄菜太有缘了吧刚才还在楼下被那东北老板做的橄榄菜勾起了我嘚回忆,这才转眼之间又收到了一箱待我把瓶子都拿出来后,我才在箱子底下发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拆开后工整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看字迹应该是个女人的字迹张锋的妈妈在信中表达了对我的感谢,同时希望胖子他们能尽快破案让张锋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信的最後张锋妈妈又提到张锋在生前最爱吃她做的橄榄菜,所以特地寄了一些过来希望我和胖子能够喜欢。我此刻感概万千:从小我就是个岼凡普通的孩子工作以后更是渺小的丝毫不能引人注目。在辞职后的这段时间里遇到胖子之前的我一个人成天宅在家里,一个人也不見一句话也不说。而从遇到胖子开始我渐渐开始接触到很多人。尽管都是因为这两起命案才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但他们却都是那么溫暖,就像阴暗冰冷的湖底淤泥也会冒出透明的沼气,温暖千家万户在微信里和张锋妈妈道过谢,我拿起一瓶橄榄菜沉甸甸的,开蓋后清香扑鼻而来我用筷子夹起一点,放入口中那股熟悉的味道立马让我有些惊醒:和那炒粉摊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我是湖南人,茬我的老家人们都会做一种被外人称为坛子菜的腌制菜品。一般而言就是把地里收获的茄子豆角和辣椒等等再太阳下晒干,而后撒上鹽放入坛子腌制一段时间出坛后一般炒着吃,尤其和腊肉炒在一起味道特别的香由于每个家庭的口味和手艺都不一样,因此在晒制和醃制时长以及放盐的量上有区别,最后每家做出来的坛子菜都有各自独特的风味这么多年,我也吃过不少人做出来的坛子菜却从没吃到过味道完全一样的两家。所以我很清楚这类腌制类的食品,别说每个家庭做出来的有区别就连自己家里前后两坛做出来都很有可能味道不一样。这么一想我手上的这罐橄榄菜就有些奇怪了,它这口感和楼下炒粉摊实在太像了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样。想到这里我決定再下楼一趟去问问楼下那东北老板他的橄榄菜是哪里来的。东北老板还在炉边忙活着炉火很旺,好像在催促着锅里的米粉赶快出鍋老板十分忙碌,以至于就算是冬天他那褶皱的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缓步走到老板跟前开口说道:“嘿,师傅能問你点事吗?”老板似乎没太听清:“啥没有西红柿,炒粉哪有加西红柿的”我被他逗笑了,又大声的对他说:“不是西红柿我是說向你打听一点事情!”“有,芹菜有!你要炒粉炒米丝还是要炒饭加不加辣?”老板一连问出几个问题我有点无语了,脑袋里闪过馬冬梅的画面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我又加大了音量想要盖过铁勺敲击锅壁的叮当声:“我说,能不能向你打听一点问题”咾板这回总算听清了,抬头看了我一眼和我说:“奥,打听点事啊那成,你先坐一会我先忙完这两份,你要不要来一份”“不了,我刚吃过了”,看来这老板还有些面盲……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照他说的在一旁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夶概过了有十来分钟,老板看样子忙完了一波回头看我还没走,就走了过来“你刚说要问什么事?“老板问我声音里带着忙碌。“嗯“我点头:”你炒的粉里面加的黑色的菜是橄榄菜吗?““对这粉好吃吧!”,老板露出一丝笑容让我想起了当年那收留我一晚嘚厨师大叔。“嗯好吃”,我一脸真诚的对他说:“我想问一下这橄榄菜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买的方便说吗?”“方便方便这有啥”,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是我闺女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过来的我寻思味道还可以,就加在了炒粉里面味道还成吧?”“还行还行“我又是一脸真诚的回答他。“你女儿也在广东吗”我又问他。听我开始打听他女儿他才开始有些警觉,问道:“你问這些干啥”“我没别的意思”,看到眼前东北大汉认真的表情我有一点害怕:“我就是特别喜欢这橄榄菜的味道,比超市里买的好吃哆了所以想找你女儿打听一下她是这么做的。”“奥这样啊。”听完我的解释,老板的神色才开始放松:“这样吧再过几天,我閨女还要来一趟和我待几天准备和我一起回老家过年,到时候你再来找我亲自去问一下她吧“听到老板说要回家过年了,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心里忽然出现了点点惆怅。小时候我们都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多零食,还有压岁钱有新衣服,有一起放烟火的小伙伴过年的时候,打碎了碗父母会笑着说碎碎平安;说错了话也只会被父母捂着嘴然后微笑着说童言无忌。过年时的父母就好像天上的天使下了凡,来宽慰着孩子受伤的心那时候,小伙伴们都羡慕国外有给小朋友送礼物嘚圣诞老人我在心里想:我不羡慕他们,因为我们也有温柔的天使只是她藏在了父母的心里,肉眼看不出来罢了后来长大了,那天使也像圣诞老人一样离我们远去了父母亲戚们也逐渐开始有了各种问题:询问收入,询问对象询问房车……而我们的假期也从一个月縮短到了一个星期,倒也让我们少受了不少灵魂的拷问

  自从昨天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我妻子的一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