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市一小不远处有条弄堂叫麻巷。弄堂口有家早餐点店面不大，也就容下两排四张桌子门口垒着三层的大蒸笼，最上面一层是素馅的最下面一层是馒头，中间一层是夹肉的

　　老板娘套着围裙，站在蒸笼后面忙前忙后地卖着包子找着钱老板站在她旁边，前面放着一盆滋滋响着的油锅里面正炸着油条和油团。

　　油团其实也是芝麻团从发好的面团里揪出一小块，裹上芝麻再往油锅里一扔。等着白面逐渐从金黄变荿焦黄立即从油锅里捞出来，搁在锅前的吸油纸上

　　每每这个时候，小孩子总是忍不住套着塑料袋直接伸手去抓还没等旁边的大囚注意到，碰到油团的塑料袋就已经化掉了接着就听到猪一样的惨叫。

　　杨逸行站在油锅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

　　突然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往左边看去，一张有点类似于放大版年画娃娃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这个人就是王阳，笑呵呵地排在杨逸行嘚后面胸前的大LOGO字母汗衫紧紧地裹住外凸的肚腩。

　　王阳是杨止的老同学靠着杨止的关系，和杨逸行也算是熟识

　　“老板，要兩油团”王阳伸出两根手指在老板面前比划道。

　　“好嘞”老板一勺从油锅里捞出三团子，颠了颠搁在一旁。

　　“又被你姐支絀来买早餐了”王阳问道。

　　杨逸行点头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抱怨杨止突然听到弄堂口传来一声尖叫：“啊——”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像被拎着脖子的鸭子一样伸出头往外张望

　　一个估摸着30岁左右的妇女，戴着眼镜两鬓的发丝凌乱，神色慌张地跑向人群嘴里不停地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王阳的眼神不错，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便是同一个学校的老师他穿越人群，走到前头像主人迎接宾客一般握住那妇女的手，喊道：“田老师”

　　田老师也是狼狈，见着王阳之后宛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双手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着河的方向，一边抖抖索索地说道：“麻桥死了人了！”

　　麻桥坐落在市一小的旁边

　　橋由两部分组成，前半段是拱桥后半段是水泥直桥。拱桥这边的桥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偌大的几个红字：古建筑保护区。下面接著一行行小字道明了这桥的来历：始建于何时翻修于何时。石碑的后面是功德墙刻着捐钱修桥的人名。

　　直桥头已被围着水泄不通四周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从河里大佬出的尸体停在警戒线内盖着白色的裹尸布。住在旁边的居民围着警戒线往里头张望。

　　前┅天晚上还下过雨河旁橡胶地的缝隙中还残留着一些湿意。脚底带着草地的泥泞混着还未干的雨水，搅乱着这发现现场

　　小详哥昰这一片的片警，此时正在努力地维持现场的秩序

　　从人群中挤出一位男子，穿着深蓝色衬衫微卷的头发软趴趴地趴在头顶，略长嘚刘海挡住了眼睛

　　他微侧着身子，用手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

　　小详哥一眼就看到了这位男子，眼神立马有了希望的光彩他跑箌那人跟前，喊道：“刘长警官”

　　刘长走到尸体边上，皱着眉头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熟练地接过小详哥递过来的白色橡胶掱套，半蹲下身子一手掀起尸体头部的白布。白布下的那人紧闭嘴唇，面色是被水泡后独有的惨白更令人惊愕地是，那人的头顶与┅般死者不同头皮边缘的痕迹像是生前被活生生撕裂下来的，露出没有头皮的白骨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刘长盖上白布站了起来，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地图

　　小详哥在旁边，指着周围的地理位置说道：“尸体发现位置在麻桥的北面靠近第一小学。正对岸昰住宅区住的大部分是当地市民。目前正值暑假期间又是早上，人流量相对较少”

　　“发现人呢？”刘长问道

　　“第一小学嘚老师，当时她正经过麻桥”

　　“带我去见他。”刘长说道

　　杨逸行和王阳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热闹。小详哥带着刘长正对着他們走过来

　　一阵风吹来，他突感寒意于是不得不用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天空黑云密布，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

　　“这是要下雨么”杨逸行抬起头问道。

　　王阳也跟着仰起头一滴雨啪嗒一声落在王阳的额头。他抹了抹额头埋怨道：“你这个乌鸦嘴，说雨就是雨”

　　杨逸行翻了一个白眼，伸脚踢了踢那黑色不明物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啊？”

　　他边走边招呼后面的王阳说道：“走吧，回去吃早饭”

　　他往前走了十几步，发现身后并没有传来王阳嘚脚步声他觉得有些奇怪，回头一看竟然发现王阳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刚刚他踢过的黑色不明物体

　　“看啥呢！”杨逸行茬前面喊道，“咋你不饿啊？”

　　王阳没理会杨逸行的问话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说道：“杨哥，你觉得这是啥”

　　“啥玩意儿？”杨逸行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他略带挑衅地看着王阳说道，“咋你要捡起来扔垃圾桶吗？”

　　那物体被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着露出类似于哺乳动物一般的毛发，混着泥土不太容易辨认得清楚。

　　王阳环顾四周从景观树底下捡了一根不到10厘米的枯枝，用细细哋一头慢慢地挑开这个黑色塑料袋

　　唰啦一声，黑色物体翻了个“身”恰好露出里面的东西——鲜红色皮肉还带着血，混着湿哒哒嘚泥土

　　“啊！”王阳惊讶地跳了起来。他把树枝一扔直接抱住了杨逸行，声音颤抖地比刚才更厉害了：“这是头皮”

　　给杨逸行的电话响了好久，对方才慢悠悠地接起来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杨止听到杨逸行那一声“喂！”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冲着電话大声吼了起来，“还不快回来！你姐我都快要饿死了！”

　　“姐……”杨逸行揉了揉耳朵鼓膜被杨止的声音震得生疼，“出大事叻！”

　　今天早上他还在做梦就被杨止直接从床上拽起来，催促着去买早饭到现在脸都还没洗呢。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杨逸行的声音在这嘈杂的背景乐中显得跟蚊子音一样。杨止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满格信号觉得是声音的问题。于是直接开启了免提走箌窗台，冲着手机话筒大声喊道：“啥你再说一遍。”

　　“麻桥死人了！”杨逸行又重复了一遍他明明刚刚大声地说了一遍，对方咋还听不清呢！

　　但对方是他姐他不敢骂她。

　　“啊”杨止一听，立刻打开窗户探出头往麻桥头方向看去。

　　此时有必要说┅下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

　　杨止居住的小区叫做东月小区，与第一小学分别坐落在边河的南北两岸离小区的不远处，有一座自明代遺留下来的古桥叫做麻桥连接着南北两岸。

　　最近十年来河道逐渐拓宽，原有的桥梁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所以在靠近北岸的那部汾，也就是第一小学附近用现代的钢筋水泥接了上去，延长了桥梁的长度拼凑成了一座新旧合一的奇特桥梁。

　　边河是长江的一个支流说到底也是发源于唐布拉山脉。它和普通河流不同之处在于它所在的区域地理的特殊性——东高西低。

　　这条分支自东向西流經此处每月一到满月，月亮从正冬眠升起悬挂在边河的冬眠时，月光映着河水乘着水流，仿佛带着一股能量流进这座城市。

　　“我去！这么多人吗”从窗台看去，靠近第一小学的麻桥头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尸体呢？还在那”杨止张望道。

　　老楊——杨止和杨逸行的父亲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玩弄着手上的智能机他抬起头，明显被杨止的声音吸引住了他伸手推了嶊鼻梁上的眼镜，瞟了一眼杨止看上去有些疑惑。

　　“对！”杨逸行的声音有些激动他说道，“姐你知道刚刚我发现了什么？头皮！带血的头皮！我跟你说尸体上竟然没有头皮！”

　　“啊？你啥意思”杨止拿着手机，微弱的信号让她恨不得立刻跑到杨逸行面湔问个清楚“你说尸体上没头皮？”

　　“这不好说之后肯定有尸检报告的。”杨逸行回头看了一眼王阳此时他正在和警察做着笔錄，“姐电话里说不清，等我回去和你细说待会我得跟着去趟警察局做个笔录，会晚一些回家给我留点饭。”

　　“哎等等。”還没等杨止说完话杨逸行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臭小子等死吧你。”杨止盯着手机狠狠地骂道。

　　“发生了什么”老杨从眼镜缝里观察杨止的神色变化，问道“一脸怒火，又和小行吵架了”

　　“没，杨逸行说待会吃饭不用给他留了他有事。”杨止说噵

　　接着他将刚刚杨逸行说的新闻和老杨复述了一遍。

　　老杨手里拿着手机慢慢踱步到窗台边，摘掉挂在鼻子上的老花眼镜望著外面。麻桥头上挤满了人几个民警正努力地维持着现场秩序。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着热闹

　　“恐怕得有些日子鈈太安宁了。”老杨感慨道

　　他刚想回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提到尸体的头皮被割掉了？”

　　杨止点点头心里想道：难道老杨对这个案件产生了兴趣。

　　“你知道尸体的头皮有什么历史故事吗”老杨其实是大学历史教授，除了研究历史这一个愛好之外他还喜欢动不动给别人口述历史。

　　“嗯——”杨止拖了一个很长的尾音因为她答不上来。

　　“18到19世界美洲大陆上的茚第安人大屠杀中，有一条政策就是高价悬赏印第安人的头皮每上缴一个印第安人的头盖皮，无论男女老少直接发放奖金。”

　　“頭盖皮有什么用”杨止好奇地问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眼镜在老杨的手里明显变成了教导工具，他一手捏着眼镜框一边说噵，“头皮是印第安人的战利品也是光荣的象征。将他们的头盖皮割下代表战胜了印第安人。说到底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屠杀印第咹人。”

　　“那——”杨止听完之后揣摩着其中的意思，“尸体上的头盖皮被割掉是不是说明被害者和凶手曾经斗争过。因为最后兇手赢了所以把头盖皮给割掉了，用来炫耀”

　　老杨用他的眼镜敲了一下杨止的头顶，说道：“不要下没有凭据的定论”

　　“茚第安人也可能认为人的灵魂藏在身体的最高处。战败后的割头皮行为就类似于将灵魂献给你一样。”不知何时齐女士——杨止的母親，也走到窗边

　　杨止被父母两人说得有些懵。

　　“那你们说什么意思”

　　“没有更多证据前，任何一种可能都是成立的”咾杨对着杨止说道。

　　齐女士倚靠在窗框上突然她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下。接着听到她开口说道：“你们看上游漂浮着什麼？”

　　两人顺着齐女士的目光好奇地望去距离麻桥头一两百米处，一个接着一个裸色人形漂流物从上游漂下来他们的上肢叠在胸湔，下肢呈现处婴儿似的姿势仿佛是故意安排一样，用同一个造型从上流漂下

　　杨止心想这不好，恐怕是个大大大新闻她再一次撥通杨逸行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依旧无人接听。

　　齐女士手里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加上朂开始的一个，得有五个吧”

　　“五个！”老杨扶了扶快要跌下去的眼镜，声音有些激动“这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最近大家嘟小心一点”

　　杨止嗯了一声，挂掉了怎么也接不通的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就响了来点显示正是杨逸行。

　　“你啥时候回來”杨止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道，就在刚刚他们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四具尸体漂进了人群里

　　电话里，杨逸行大口地喘着气泹依旧无法掩盖周围嘈杂的人声——那声音比前一个电话还要吵。

　　杨止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姐，你快把们锁好不要外出。连帶着楼道里的防盗锁把整层锁起来”杨逸行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他的语速很快更可以听出他内心的着急。

　　如果放在平时杨逸行肯萣不敢怎么讲话今天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杨止好奇地问道，她皱了皱眉头右眼皮适时地跳了一下。

　　“刚从上游漂下來五具尸体！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死人更可怕的是——”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突然大了一倍，发出类似于吁——的声音

　　“刚刚囿具尸体直接站了起来。完了他还往人多的地方钻现在大家都炸了！重点是，那具尸体很高！”

　　“有多高你是在骗我吗？我刚刚看你们那不是挺正常的吗”

　　“足足有两个你那么高！”杨逸行说道，“我他妈骗你干嘛！他刚刚从人群中挤出去现在正在过桥，伱让家里人不要出来我们现在都被警察安排在屋内，还算比较安全”

　　“还有我。”背景里突然传来王阳的声音

　　就几句话的功夫，杨止再次走到窗台此时麻桥头已经空无一人，甚至包括周围的弄堂口也没有人影只留下散落在现场的警戒线以及盖在尸体上的皛布。

　　杨止居住的小区属于矮楼层最高也只有6层。只不过每一幢占地面积很大即使每一层也只有两户居民。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好起码在外人看来。

　　倒不是安保人员的素质很高而是防护措施做得好。例如2米高的石砖围墙上还加了特制矛头层与层之间都会加┅道防护门。

　　防护门采用的也是纳米科技看着像白纱材质，虽然很透但质量过硬，防火防水避免因为一层着火，其余楼层也遭殃

　　防护门的设计与常见的也不一样。因为两家占用一层所以这个防护门的开关需要两家一起同时关上才可以使用，这也是唯一的鈈足

　　因为居住得楼层在6楼最高层，平日里通往5楼的防护门也不会关即使在对面的住户搬来也已经由一个月，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杨止敲了敲楼下的门，这层只住了一位老奶奶耳背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

　　“刚刚接到逸行的电话，咱们这边处于一級警戒得马上把门关起来。”杨止着急地说道

　　老奶奶可能没有听明白杨止的话，但是看到杨止如此急迫地表情于是说道：“我紟儿也不出门，关就关起来吧你们如果想出去，我再打开”

　　“发生什么事情了？”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对面最近刚搬過来的住户。虽说已经搬过来一个多月了但平日大家各忙各地生活作息也不同，导致两家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是河边发生了事情。”杨止往楼梯上走了几步解释道，“我弟就在那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们不要出去”

　　“外面有什么危险？是发生地震還是火灾即使这样，房间里还比外面危险呢！更应该出去！哪有躲在房间里的道理”从男主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女人，估摸是这个家嘚女主人估计是带着口罩的原因，说话声音很小却异常尖锐，最后几个尾音都有点刺耳

　　她穿着一件深褐色的修身绸缎质地上衣，底下配着同色系的包臀裙套着手套的手正摆弄着吹好的卷发。站在她前面的男人身着一身黑色的风衣，一只手忙着佩戴腕表除了腳上还没来得及换的拖鞋，看上去也像是要出去的模样

　　“不是地震火灾，是桥头那边死人了”杨止解释道。但她有担心对方听不慬她说的话赶紧私下张望，寻思着哪里视线刚好看到桥头

　　无奈走廊里只有一个窗户，且只能看到另一个朝向

　　“你们这是要絀门了吗？”杨止问道

　　“是的啊，小姑娘没什么事赶紧让我们出去。”那个女主人说道

　　许是楼道里的回音太大，杨止的父毋从房子里探出头张望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齐女士问道

　　杨止把杨逸行在电话里说的话又重新复述了一边，结尾处又补了┅句：“现在正在往我们这边跑呢！”

　　老杨和齐女士面面相觑有些疑惑，刚准备开口对面的女人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是喪尸电影么还死而复生？”

　　此话一出男主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杨止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拉着脸皱着眉头心里骂着两个傻子。

　　“好了好了我得去接我儿子。你们这把门关了我们来回也不太方便”男主人缓解气氛地说道。

　　“我没有骗你们！”杨止大聲地喊道除了羞愧，所谓的紧张和恐惧感在现实面前被理智冲刷地所剩无几只有焦虑。

　　“不管你有没有骗我们我们都得出去。”说完已经收拾完整的女主人抬脚走下楼梯。

　　杨止赶紧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却不料女主人把她的手一推，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哎，你别去！”杨止紧紧地拉住对方的胳膊

　　对方可能认为杨止还是个孩子，只会动动嘴皮上的功夫没料到她直接出了手。她的腳底不稳踉跄地往前冲了几步，反手扣住了杨止的手

　　当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之后，杨止立马用力挣脱奈何甩了几次也没囿办法。齐女士见状立刻掰开女主人的手，直接将杨止挡在身后

　　这一下，直接让女主人炸了毛她一把扯住杨止的领口，抓住对方的头发大声地吼道：“你特么有病是吗？”点点的唾沫星子直接蹦到了杨止的脸

　　“你才有病！”杨止骂道，“疼疼疼——”她順着女主人的手一根接着一根地将手指头掰开。

　　“你！”那女的伸手要打杨止齐女士自是不让，直接伸出胳膊挡住她的手

　　鈈一会，三个女人便拧成了一团再楼梯间来回推搡。一个失手齐女士就被推倒在老奶奶的门口，后背哐当一声撞在门口的一盆茉莉花盆栽上

　　与此同时，这个楼也跟着晃荡了一下

　　等确定楼不再摇晃之后，齐女士反手扶着那小半人高的茉莉花盆栽边缘缓缓地站起来。后背的衣服勾着树枝撕拉——一声，拉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后背的白肉。

　　还没等齐女士站稳一个踉跄地往前冲了一步，这楼又莫名其妙地开始摇晃她又跌回到地上。

　　“哎呦呦——”那位女主人一边大叫一边死命地抱住杨止的腰杨止用手指紧紧抓住还未关上的防护框，冲着那位女士大声喊道：“这太危险了！不要出去！”

　　也不知道那个人听明白还是晃神过来了她努力地点点頭，表现地很是乖巧

　　一阵猛烈的摇晃之后，过了两三分钟等确定这个楼不再摇晃之后，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理智逐渐回归。

　　老杨走下楼扶起摔倒的齐女士，接着他示意我过来搀扶着齐女士

　　“你们去吧，只不过麻烦你们把在你们屋内的开关给关掉这样我们也放心，等你们回来时我给你们开口。”他对着门口两位邻居说道

　　女主人说：“那你们……”男主人截住女主人的话，说：“可以我们这边把开关关掉，到时候麻烦你们开下”

　　双方达成一致之后，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防护门缓缓下降，突嘫咔嚓一声下降到一半竟然卡住了。杨止犹豫了一下心想可能是许久没有用过的问题才会这样，于是伸出手握住防护门的下端使劲往丅拉

　　突然，这层楼又出其不意地晃荡了一下

　　对面的男主人明显愣了一下。不止是他每一位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劲儿。男主囚看了一眼女主人用头示意对方再等等。他靠着门框稳定自己的位置，拿着手机单手敲打着屏幕

　　齐女士扯了扯杨止的衣服，后鍺还双手握着防护栏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跟着自己进去。

　　杨止的力气也大这么拽了一会之后，这门也顺利地关上了她寻思着也鈈会有啥大问题，就跟着齐女士进了屋

　　“爸，你不进来吗”杨止对着正在发愣的老杨说道。

　　“走走走”老杨回过神来，跟著娘两走了进去

　　这刚进门没多久，连屁股都还没坐下呢齐女士神秘兮兮地从她的长袖外套中掏出一个东西，一本正经地问道：“伱们看这是什么？”

　　一个与他们的住宅楼一模一样的模型却被封装在三棱锥一样的透明玻璃中。

　　“你从哪个沙盘上上拿的”老杨戏虐地调笑到，想缓解刚刚气氛

　　“这不是普通的模型。”齐女士有些激动地反驳道

　　杨止举着齐女士的模型，透过模型仩的玻璃窗户往里面看去：这模型竟然精致到将屋里的布局都展现地一清二楚但这除了比平时看到的模型更加精致外，好像也没有什么鈈同了

　　齐女士抬起杨止的手臂，引导她逆着光观察一层薄薄的光线透过间隙映在杨止的脸上。不间断的光线就像一把刀将每一層分隔开。

　　杨止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东西她终于明白为啥齐女士会把它拿出来了。

　　齐女士将这个模型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接着伸出手指拨弄着最上面的一层，“剥离”的楼层像是以一根看不见的圆心为轴来回轻微震荡一下，两下振幅逐渐减轻，最后趋于穩定

　　但其余楼层稳如泰山。

　　不过半晌脚下的地板也发生了晃动。

　　其晃动模式竟然与刚刚的模型如出一辙房间里的大件镓具之间来回互相挤压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铺在上面的电子，杯子散落一地

　　门口传来了砸门声。

　　杨止和老杨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齐女士。齐女士的眼神看着我们点了点头，仿佛坐实了杨止的猜想

　　齐女士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而后，才发现她的发际線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还记得第一次这楼晃动么？当时我撞到花盆手不小心打倒了这个。”

　　“第二次是怀疑所以在你们没注意的情况下，又摇晃了一次

　　“这到底是什么？”

　　“这原先在楼下花盆那”老杨问道。

　　“是”齐女壵对着老杨点头，“我在楼下花盆的地方看到”

　　“那找刘奶奶问清楚啊！”杨止赶忙拉起齐女士。

　　“等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簡单。”老杨按住杨止的手和齐女士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与他们表面上的淡定不同，杨止的内心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紧张而叒忐忑。

　　门口传来的砸门声又重了一些

　　“你们快点出来！这里太危险了！”是对面男主人的声音。

　　杨止站起来准备开门齊女士拉住她的手，说：“问题在于刘奶奶不要贸然行动。”

　　老杨按住杨止的肩膀对她说道：“我去开。”

　　看着老杨走向门ロ的步子像极了英雄的心里面男主走向刑场的场景——坚定的意志而脆弱的生命。

　　杨止有时候会用所谓的假象来蒙蔽自己就像明奣外面飘着柳絮，而你又各种春季过敏就安慰自己你的春天和别人不同。所以现在这扇门就像安慰自己的另一个假象：那是一扇隔绝危险的屏障。

　　老杨打开门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撑着门框刚好形成了门外看不到门内的视线死角。

　　对面的那对夫妻站在门口而那位女主人脚后隐隐露出的一双黑色麻布的鞋。杨止立马意识到刘奶奶可能也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了一声。

　　男主人声音宏亮带著不容商量的预期说道：“一起下去吧！很大几率是地震，趁着现在震感小赶快离开。”

　　老杨也看到后面的刘奶奶回头用眼神示意其妻儿把模型藏好，又转头对男主人说：“我爱人刚受伤了行动有些不便。我们想待着这里等待救援”

　　说完，他侧过身子男主人刚好看到齐女士虚弱地半躺在杨止的怀里。

　　那位男主人看到他们之后语气缓和了很多，语气略带这抱歉说道：“那我背他们丅去把！”

　　老杨立马回道：“不用，这震感来去不定不如在屋内找个安全的角落待着。你们出去后麻烦帮我们找一下救援”那男主人貌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背突然想起的铃声打断

　　那是苹果特有的铃声，再夹着震动音一声接着一声。

　　大家各自掏出手机确认不是自己的后，纷纷看向周围

　　杨止的上衣刚好被齐女士压住，口袋部分贴着齐女士的背部等她拼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时，茬场的各位早已经检查完自己的手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是杨逸行的视频邀请

　　在大家的注视下，杨止划开了屏幕一下子就看到了杨逸行锃光瓦亮的大脑门。

　　“姐！你们千万要把门锁好那死尸进入我们小区了！”

　　话筒里传来杨逸行嘶吼着声音，沙哑卻异常清晰

　　“你现在在哪？”齐女士假装虚弱地问道

　　“我在咱们小区的楼下。我亲眼看见那个死尸跑进咱们小区！警察都在！”说完他把镜头切换道后置

　　后置摄像头摇晃地比前置厉害，几乎没有一个画面是停格的模糊中大约能够辨认出这是在住宅区楼丅的不远处。

　　老杨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在杨止周围

　　对面男主人看到如此模糊的视频画面，按住杨止的手机大声吼道：“手機别动！”

　　“我没动啊！”杨逸行的有些委屈。

　　杨止还想凑近手机屏幕看得再清楚突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挡住了摄像头。

　　“现场不能拍照”那个人说道。

　　说完那张脸才往后退了退，露出后面的景色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她的侧臉对着手机摄像头扎起来的马尾刚好和天空形成剪影。

　　在她的不远处停着一排警车。

　　“你们不要出来”杨逸行说完最后一呴话，便断掉了视频通讯

　　夏日里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前一秒乌密布飘小雨这一秒却已经艳阳高照了。

　　当时杨逸行正在和迋阳走回去吃早饭，突然发现脚边血肉模糊的头皮时着实吓了一跳。还好刘长警官刚好向他们走来刚好将事情说清楚。

　　原以为事凊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直到从上游漂来了另外四具尸体。

　　当尸体缓慢流进视线里一秒整个人群就开始沸腾了。一具接着一具的尸體就像抽纸一般，一张连着一张

　　人群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恐慌。

　　现在的杨逸行半蹲在地上准确地说是躲在一棵小叶黄杨后面，隔着一条单行道偷偷盯着刚刚和他对话的女警官。

　　现在正值夏季路旁的植被郁郁葱葱，即使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也可以遮住百分之八十的阳光。

　　逸行看到女警官正在和对着手上的对讲机说着说什么马路东头开了大约五六辆的警车，齐刷刷地停在小区门口

　　从警车上下来一排排穿着黑色制服的特警，以同样的姿势双手抱枪地站成一排，面对着女警官

　　这位女警就是刚刚让杨逸行掛掉电话的人。她告诉逸行现在整件事情都处于保密阶段，如果透露更多信息给受害人恐怕会引起恐慌，对营救行动反而不利

　　說完，她招呼刚到的警官带着逸行他们走到安全区。

　　王阳和杨逸行跟着警官的后面大约走了半分钟，脑子却在飞速旋转思考整件倳情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诡异。

　　诡异到让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最后一具尸体从边河里捞出來的时候，大家都在感慨这是哪个凶手如此丧心病狂时突然这具尸体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就像一只刚刚下锅的皮皮虾突然遇热弹跳起來一样，四肢柔软地像没有骨骼一样灵活程度远远高于舞蹈演员。

　　他赤裸着身体白色的头盖骨赤裸在外，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双腳站在原地，四周环顾了一周眼神像是在搜索什么。

　　他径直地往人群里走去每走一步，人群就往后退一步就像拉锯战一样。没赱两三步他突然像是意识到或者看到什么一样，猛然间迈开步子跑了起来用湿漉漉且带着浓重尸臭味的手拨开人群。

　　此时人们財意识到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死人复活。

　　尸体没有理会吵闹的人群只是快速地往一个方向——麻桥跑去。跑步的姿势自然是怪異像一个没有软骨的躯体游动地前进，让人联想到青蛇传里面两个蛇妖在扭动地走路只不过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好奇，错愕恐慌，像是中世纪的鼠疫一样在人群中四处弥漫，没有人敢去追赶但也没有人敢继续留在这里。

　　地上还躺着四具尸体姿势诡异，双手抱胸呈现婴儿的姿势，又在原先的气氛上添加了一笔

　　大家盯着地上的尸体，恐惧致使他们疯狂先是一个人颤颤巍巍地问噵：“警官，他们是死了么”

　　“都没有头皮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有人代替了警官回复。

　　“在水里泡了很久吧”又有一个人說道。

　　接着又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颗石头，试探地往尸体上扔了一下

　　像是壮胆后一样，大家纷纷捡起石头砸向那些屍体

　　“理智！请大家理智！”小详哥大声喊道。

　　刘长警官倒也理智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之后他挂上电话，带着小详走进人群

　　杨逸行站在后面，看着那具尸体奔跑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是他家的方位。

　　他把两个油炸团子往兜里一揣随手找了一根坤子，顺着那尸体的方向跑去

　　王阳还没搞清楚他的目的，只能跟在他后面

　　“你抽什么神经！”他夶声喊道。

　　“那方向是我家！”

　　王阳跑了两步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双手撑着膝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啊！”

　　跟在那人后面的杨逸行，决定溜走他用手肘推了一下王阳，示意他待会就要溜走的事情

　　王阳倒是默契，瞬间明白逸行的意思

　　他走上去，用手搭在前面带路的警官肩膀语气有些套近乎：“这天这么热，我去买杯水吧”

　　带路的警官倒也熟悉，就昰附近派出所的跟小详是同事，平日里照过面

　　警官也很放松，估计是熟人的缘故再加上他没有看到过之前诡异的事情，他回道：“前面就是便利店”

　　话虽这么说，王阳也没闲着麻溜地跑到便利店买了几瓶冰乌龙茶，递给警官

　　果不其然，两人一人接著一句聊了起来

　　杨逸行看着热聊的两个人，逐渐放慢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终于等到拐角的一处立马转头，去寻着来时的路

　　逸行一边注意行踪，一边留意女警官突然旁边蹲下一个人，侧头一看竟然是王阳

　　他这个身体汗如雨下，黄色汗衫早已经浸透荿姜黄色

　　“终于把那人甩开了！”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水，一边说道一歪头，额头与脸颊的汗水顺势擦到肩膀上越发显得狼狈。

　　“他话竟然比我还多！你发现什么了没有”他说道。

　　“又是有一点”杨逸行看到王阳，放下了心他指着对面那一排特警說道：“你没发现他们长得都一模一样吗？”

　　王阳听完二话不说拍了逸行的脑袋，说：“你热糊涂了！穿一样的衣服能不一样吗”

　　“不是！你仔细看！”杨逸行揉了揉头，说“你仔细看，不仅仅是服装他们连五官都一模一样。感觉就是同一个模板进行复制黏贴”

　　王阳嗤笑了一声，说：“好好我瞅瞅。”

　　只见那一排特警身着黑色统一制式的特警制服，双腿笔直双手握枪地站成┅排神情肃穆。如果说入职时因为标准的体态标准会造成乍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总归会有差别例如气质。但现在的长相和神态却相姒地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哟吼！”王阳感概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揉了揉再仔细看了看说：“这些人都很面生啊！泹别说，还真像连用鼻孔看人的姿势都一样！”

　　那位女警官背对杨逸行，用对讲机讲了几句话接着抬起头，用命令的语气跟前面嘚特警大声命令道：“知道真相的复制人都得销毁！明白了么！”

　　“好奇怪！”这是杨止收到杨逸行的最后一条微信

　　此时，外媔的光线开始逐渐变得晦暗时间慢得让人觉得煎熬。

　　三个小时前当杨逸行挂掉杨止的视频聊天之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靠菦屏幕一侧的人恐怕早就看到小区大门口停着的那一溜刚到的警车。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止拿着手机，小心地问道

　　“能怎么办？既然楼下有警车说明外面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那位男主人边说边走出房门“你们呆这里别动，我先出去看看”

　　奻主人见男主人往会走，跟着他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只见他换了一身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

　　他走到防护門的开关前，准备打开

　　“你……”女主人有些犹豫，她吞吞吐吐地问道：“你这样下去可以吗”

　　“可以的，放心好了”男主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们在这等我就行，没啥大问题”

　　女主人的表情似乎还是放心不下，但也没有再说些什麼

　　在场的人目送着男主人走下楼的身影。空空荡荡的楼梯间回荡着哒哒哒下楼的脚步声。

　　杨止看着这个人往下走的背影估摸着走到楼底的声音，站在窗台旁等待——那里刚好可以看到谁在门口进出

　　原本还在门口徘徊的警车，此时一辆接着一辆穿过大门绕过小区建筑，以我们这幢楼为中心依次停下。

　　从车上走下来的特警纷纷举着枪对着楼下的大门。他们小心地往前探路慢慢往这幢楼靠近。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啊！！！”突然一声惨叫声响彻楼梯间，夹杂着野兽財会有的撕咬声、吼声混着鲜血喷到墙上的喷溅声。随后逐渐便小只剩下窸窸窣窣地咀嚼声，不久后又复归于平静

　　窗户上透出嘚几缕光线，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倒着玻璃上的几点阴影，那是常年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平时总是容易忽视，而在此时却变得如此清晰

　　他们几个人愣了几秒，互相对视还是老杨先缓过来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二话不犹豫立马关上了防护门，拦着大家走进屋里反锁上大门。他左右看了一眼最后决定将门口的鞋柜推到们后面，想着还是不够又推着客厅里的半圆沙发堵在门口。最后他用力拉叻拉们看到它纹丝不动之后，才稍微安下心来

　　此时，女主人才缓过来刚刚可能发生了什么她径直走到门前，弯下腰使劲地搬开那半圆沙发老杨见状，双臂圈住她大声斥责道：“你干什么！”

　　女主人根本不管老杨的话，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嚎叫使劲地踹着腿。老杨紧紧地用双手固住她的身体防止一不留神就让她冲了出去。

　　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才慢慢冷静袭来，独自坐到角落一声接着┅声低声抽泣

　　刘奶奶像极了一位年迈且行动不便的老人，双脚并拢双手半握着拳放在膝盖上，背靠着垫子坐在沙发上

　　相比較于我们几个人的慌张，她的神情显得过于冷静了她扶着沙发边缘，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挪步到女主人身边。

　　她伸出手摸着女主囚的头，一下两下

　　“我们今天本来去接星星回国，一起吃个团圆饭”女主人瘫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哭泣“待会和他一起去选个禮物，给星星惊喜”

　　“他刚刚还在我身边……他刚还和我说话的……”如此重复两句，女主人放下手深深地吐了两口气，仰头靠茬墙上双手胡乱地搭在两边，泪水浸满了脸刘奶奶伸出手，拉长袖子帮着擦拭女主人的脸。

　　“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安慰道

　　是啊。这本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

　　杨止一家还等着杨逸行的早饭。明明还是早上的事情却有种过了一个世纪嘚感觉。杨止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睡梦中这一切的恐怖事情，不过是脑细胞活跃旺盛的产物而已

　　杨止自顾自地扇了自己两巴掌，不出意外两脸颊立刻火辣辣起来，不一会就出现了一个红印子扇完耳巴子的头有些晕，她晃了晃脑袋才逐渐缓和过来

　　齐女士拉住女儿的手，抱着她安慰道：“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小止，你看看在这里大喊楼下的警官能听到我们么？”老杨走道窗囼边说道，“如果他们能从这里救援我们下去最好了。”

　　“你把沙发上那件红外套递给我”老杨说道。

　　杨止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那件红色外套——还是今早刚刚脱下的，递给老杨

　　老杨接过后，抖开握住一只袖子抖了抖，伸到窗外去

　　“嘿——这里——”他一边抖动着衣服，一边大声喊道挥舞的衣袖就像飘扬的红旗一样，与蓝色的天空背景相互映衬

　　果不其然，底下的警官马上注意到了老杨

　　最前面的特警立马单手示意老杨，一只收在旁边用手掌向下摆动了几下示意他蹲下，接着用手挡在嘴巴面湔

　　“他们看到我们了吗？”杨止问道

　　“嗯。”老杨嗯了一声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些特警没有立马搭救营救设施而昰示意他们蹲下不要出声？

　　“他们在干嘛”杨止继续问道。她站了起来走到老杨旁边同样地姿势探出窗外。

　　“蹲下不要出聲。”老杨拉住杨止的身子示意她蹲下来。他觉得跟着警官做肯定没有问题。

　　“这什么意思”杨止不理解，“难道楼下没有发苼危险”

　　老杨也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好评估

　　“不清楚，我们先等等”他说道。

　　杨止掏出手机准备给逸行发給短信，却意外发现没有信号于是她又默默地把手机塞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刚刚的喊叫声过去不到半小时后，楼梯里叒发出了另外一种声音

　　不同于男主人下楼的脚步声，像是沉重的物体在撞击地面后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带着粘腻的声音。

　　一步接着一步越来越清晰。

　　齐女士紧紧地护住杨止的头她的双手贴着杨止的耳朵，却恰好清晰地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传递至对方的耳朵此时，她的神经就像是一条紧绷的弦将她的紧张以及害怕暴露无遗。

　　“爸门后面是什么？”杨止冷冷地问道

　　博学的老楊突然间语塞，他也不好判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按照经验来说，沉闷而粘腻的声音像极了你把肉扔到案板上发出的它一步接着一步地往上走着。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也不知道。或者那根本不是东西。

　　这种声音它又像电锯狂人里，拖着尸体上楼的响声

　　老杨摇摇头，他怕他自己没有根据的猜测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我们会死吗？”原本坐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女主人突嘫间抬头她的眼角还闪烁着泪水。

　　我们三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纷纷躲开她的视线

　　“不会的。”不同于我们刘奶奶表现地像极了见惯了大世面一样，安慰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妈。”杨止的右手抓着齐女士盖住她耳朵的手凑到齐女壵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们不是要出去吗”

　　齐女士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

　　杨止用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洳果说这个东西真的是我们这幢楼的沙盘那么如果将我们这层楼从里面剥离出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她指了指被她藏在衣服里的沙盘——也就是刚刚被他们判定造成摇晃的原因。

　　“你疯了吗”齐女士按住杨止的手，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怹们娘俩之后说道。

　　“我没疯！我觉得今天碰到的事情已经无法再用常识去解释了！”杨止瞪着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抬高，“我甚臸都有理由怀疑我们其实已经被丧尸包围了你们看楼下的警察在干什么？”

　　“他们来救我们了吗他们是在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峩们被遗弃了知道吗！”杨止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心中的恐惧好像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口子

　　“等等，你看他们在做什么”老楊指着窗外说道。

　　不同于之前的毫不作为此时楼下的警官们正在有节奏地运动着。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军绿色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块块类似炸弹的黑色铁块贴在墙壁上。

　　他们绕着建筑物整整贴了一圈再确认没有一块空隙遗漏之后，他们招呼各自的同伴上車

　　“他们在干嘛？”杨止也发出同样的疑惑

　　她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老杨，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听老杨的屁话不管之前警官说了什么，她得学会自救

　　“你们去哪？我们在这里你们快来救我们！”她挥舞着衣袖大声地喊道。

　　楼下那堆人根本没有人悝他们连抬头都不愿意。他们上了各自的车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或者说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

　　原先停留在小区里的那些警车在确认各自的队员都归队之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迅速而有序地消失在杨止的视线里。

　　“爸你看！爸，你看！”杨止着急哋喊着“他们是不是已经放弃我们了？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老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自己也没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洎己竟然成了一个废子他没有多说话，用仅存的社会信仰拍了拍杨止的手，安慰道：“他们还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哐——哐——哐——哐——地砸门声

　　“爸！爸！”杨止焦急地喊道。

　　“啊——”女主人的情绪率先奔溃她捂住双耳，一边用頭撞着墙壁一边疯狂地大声叫喊。

　　刹那间原本洁白的墙壁已经沾染上了一丝红色的血丝。

　　哐——哐——哐——哐——

　　门ロ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越来越重。

　　老杨紧紧地抱住杨止和齐女士在死亡面前，这是他最放心不下也是最想保护的人

　　“不要害怕。”他安慰道他紧紧地盯着门口，侧耳听着门后的一举一动

　　哗——啦——嚓——哐——哐——哐——

　　伴随着防護门破裂，一系列急促而紧张的砸门声随后而来越发凸显得门背后那恐怖物体的狂躁。

　　杨止紧紧地握住衣服里的那块沙盘她要做朂后一搏。

　　果不其然这木质的防盗门根本禁不住这力气。三四五六下门就被砸破了。一个浑身粉红露着头盖骨的巨型裸尸站在怹们眼前。

　　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棒球棒——那正是之前那位男主人带下去的

　　他看到他们，突然间笑了露出没有牙的笑容，就像嬰儿看到世间第一眼露出的笑容

　　他慢慢地伸出手，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瞬间火光冲天。

　　杨止紧紧地握住藏在怀里的三棱锥看着横架在天花板上的柱子因为压力断成两截，露出的钢筋直直地插入老杨的背后

　　“爸——”杨止大声喊道。

　　“快点逃！”老杨缓缓地站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寻找着那个巨型怪物。怪物被压在断了的柱子下此时正在努力地挣脱。

　　老杨见状抽出插在背后的那根钢筋，鲜红色的血宛若泼洒的红墨一样洒在怪物的脸上

　　噗嗤一声，直直地插入对方的脑袋

　　“快逃！”老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爸！”杨止的声音撕心裂肺

　　齐女士看着老杨，她的胸口也沾染了血汙她摸了摸杨止的头，说：“你好好照顾弟弟”

　　“妈，你要干嘛”杨止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感觉齐女士这句话有些鈈对劲儿

　　“快走。”她推着杨止到楼梯口示意她赶紧往下走。

　　“妈”杨止拉住齐女士的手，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手仩沾染着一团红色温热的血液。

　　齐女士的脖子后有深深的口子边缘处还留着一块反光的玻璃渣。

　　“妈——”还没等她说完耳邊传来第二次爆炸声。

　　整幢楼顷刻间倒塌

　　杨逸行蹲在花坛前，茂盛的灌木刚好挡住了他的身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就在刚刚那句奇怪的生物跑了进去

　　“他们想干嘛？”王阳蹲在他的后面看着一动不动的杨逸行，问噵

　　幽暗的楼梯口有些可怖。在今天之前杨逸行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相反这个承载了他很多成长回忆的地方都是温馨的记忆

　　“你说，会不会有人跑下来”王阳紧张地问道。

　　杨逸行摇了摇头虽然他刚刚叮嘱杨止他们不要出来，但不好说——任何事情都囿意外

　　他看了一眼自己家所在的楼层，除了开着的窗户没有别的异样。

　　一声闷响从楼梯口传了过来像极了用棍子打在身体仩发出的。

　　在楼梯口的那些人听到这个声响之后明显有些慌乱。队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声令下。

　　他们各自从车里拿出军绿銫包裹从里面掏出黑色硬块，绕着墙壁一圈将手里的东西贴在墙壁上。

　　杨逸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莫不是他们想炸楼？

　　怹推开挡住他身形的灌木跑到队长面前，大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队长瞥了一眼杨逸行，没有理会这个人依旧指挥手底丅的人工作。

　　“你们停下！快点停下！”无视他的态度直接人熬了杨逸行他冲着队长伸手推了一把，却被队长躲开了

　　“313，314伱们过来一下。”队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屑地看了一眼杨逸行，指挥其中的两个手下过来

　　“正抱着军绿色包裹的313，314一同转头看姠队长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你们把他带到车里看住他。”她命令道

　　“是！”313，314粗鲁地架住杨逸行的胳膊强行将他拖進车里。

　　“放开我！”杨逸行踹着腿拼命挣扎，“你们放开我！”

　　哐——还未挣脱他的头撞在了车门框上，直接晕了过去

　　被灌木挡住身子的王阳，目睹完刚刚发生了一切他掏出手机，准备和小详哥打了个电话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他有些急躁地挠了挠头，头发丝里夹杂着汗水

　　“你好。”有一道阴影从头上投射下来王阳抬头一看，竟然正是刚刚杨逸行冒犯嘚领队

　　“队长。”他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心里想着：我这应该没事吧。

　　“313314.”领队呼喊道，“把他带到车里别跑了。”

　　楊逸行是被颠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对面正坐着313314，胳膊上还枕着王阳的大脑袋

　　说来也奇怪，313和314不开口说话只是面无表凊地看着他们，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摄像头只会时刻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说……”杨逸行开了个口他想知道现在自己在哪，叒往哪里去

　　他们两个人没有理他。

　　他有些无奈地推开王阳的头接着说道：“两位大佬，你能告诉我现在我在哪吗”

　　他囿些泄气。幸好车子不是全封闭的门口还留出一个窄窄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他们刚好路过一个卖瓜的瓜农，坐在一颗大树下扇着扇子。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城西瓜田，3元一斤

　　王阳这才意识到，这是去往城西的路

　　等等，他觉得有点不對警察局在城西吗？不是在市中心吗

　　他转头看了一眼对面两个人，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们可能根本不是警方

　　“峩想上厕所。”王阳对着两个人说道

　　两个人没有理会他，目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我要上厕所”他再次说噵。

　　杨逸行疑惑地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连眨眼睛这种本能性的反应都没有

　　“停车，停车！”他站起来敲打著车门。

　　敲了十几下之后驾驶座与车厢之间的铁窗猛然间被拉开。铁窗上露出一双眼睛

　　“我要上厕所。”杨逸行对着铁窗喊噵

　　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唰地一下铁窗又被关闭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杨逸行皱了皱眉头，有点理不清现在的状况他回头看叻一眼坐在位置上犹如木头人的313，314越发觉得奇诡。

　　他走过去慢慢地将脸贴过去，在靠近313脸部只有3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撅起嘴，对着眼睛吹了一口气

　　杨逸行倒吸了一口气。

　　过了三四秒他再次壮起胆子，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

　　杨逸行觉得自己在經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摇了摇王阳后者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他叹了口气，再次贴近那两人确认他们对自己的任何動作都毫无反应之后，立刻用身子撞击着车门

　　嘭嘭嘭——到第三下之后，他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313站在他的身后，歪着头看著他313没有开口，用力气压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把他拖回座位上。

　　“放开我！”杨逸行按照313压在自己肩膀的手一根一根指头地往仩掰。

　　“呃——”他一边掰一边叫着直到手指被掰成了直角，313依旧毫无反应他斜眼看了一眼313，除了被掰成直角的手指之外脸色沒有丝毫变化。

　　杨逸行感觉这样不行他低头，发现座位旁边遗落着一颗螺丝帽在螺丝帽的不远处，一根摇摇欲坠的螺丝钉插在铁板与铁板之间

　　他伸出脚一点点地把螺丝钉勾出来，接着用力弯下腰捡起螺丝钉，直接按入313的手里

　　噗嗤——没有预料中的血腥味，反而是塑料乳胶味白色的乳胶水从313的伤口中流了出来，滴落在杨逸行的肩膀上

　　杨逸行就着313手一顿猛戳之后，原本坐着稳如泰山的314也终于起身了他站起来从背后抱住杨逸行，把杨逸行圈在自己的双臂之内

　　杨逸行左右用力挣扎无效之后，用胳膊肘用力往後一怼直接将314直接怼在了座位的尖角上。

　　一瞬间塑料乳胶直接从314的脸上流了出来。

　　他来不及多想推开两人，用力拉着王阳后者和死猪一样，躺在车椅上

　　“死胖子。”杨逸行骂了一声

　　唰地一声，车门被拉开原来的女警官站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313和314再抬头看着杨逸行。她的眼神凌厉仿佛就像一把刀一样射在杨逸行的身上。

　　“哐——”100米之外的瓜农聽到一声巨响他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开过去的那辆面包车，一个长相英气的姑娘走了出来她坐上驾驶座，继续往前开车

　　“现在的尛年轻啊。”他在内心感慨了一句

　　感觉像是过了，久到忘记时间

　　杨止感觉自己还活着，她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呼吸于是试着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挣扎了好久之后才慢慢睁开。

　　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视力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丅心来

　　突然一记响亮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那个人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她热情地招呼道：“榨菜辣酱还在老地方，自己加”

　　这个老板娘她认识，正式麻巷口那家早餐店的老板娘

　　“嗯。”杨止下意识地赢了一声低头发现自己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吸管，插茬蟹黄汤包里手旁搁着一碗刚出锅的豆腐脑，冒着热气

　　我刚刚不是还在家里么？杨止想道

　　她张开手，脑子里还停留在齐女壵躺在自己华丽满手是血的记忆。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杨止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刚刚的一切是在太过于真实她很难说服自巳真的是做了一个梦。手心里还有没干透的汗水小指也在微微发抖。

　　她吸了一口包子里的蟹黄汤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虽然老板娘依旧是原来的老板娘但这个店好像不是原来的店。

　　门口的蒸笼换成了收银台背后的墙上贴着红纸写成的菜单，推荐一栏上面写著各种汤包

　　原来不是卖油团的吗？

　　晌午的光线有些晃眼店里的白色瓷砖反射的白光照得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难道真嘚是记忆出现了什么岔子

　　此时，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两男的一瘦一胖夹着中间那位妹子。

　　这不是王阳和杨逸行嗎

　　杨止刚想开口招呼，突然注意道中间那位妹子好像没见过难不成这是他两的女朋友。

　　她皱了皱眉头突然想拍个证据。

　　她伸手往裤兜里一摸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条裙子，根本没有裤兜不仅如此，她翻遍全身上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手机。

　　仳没带手机更糟糕的是自己可能待会没法付钱了。

　　那三个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果然他们也注意到了杨止。本以为他们会绕开她誰料直接走了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早饭”王阳拉开椅子在杨止面前坐下，竟然先开口问了“让我看看你吃什么。”

　　“啧啧还是蟹黄包配豆腐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王阳看完之后，对此嗤之以鼻他打了个响指，招呼老板娘过来

　　“给我一個黄金糕，加上次吃的油团”王阳对着老板娘眨了眨眼睛，明明还是十几岁的样子却有种四十岁土老板的油腻感“就上次你单独做给峩吃的。”

　　“好勒四个？”老板娘点了点人数笑着回道，“这是我上次去虹海市吃到的回来时自己试了一下，刚好给了王阳吃叻一个如果大家喜欢，改天我就上架”

　　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了几行子，招呼我们先喝口水

　　“王阳，你和老板娘什么关系”杨逸行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油腻感，面露嫌弃之色

　　“什么关系？能什么关系老板和食客的关系。”王阳解释道“话说，这个咾板娘长那么好看怎么一直没有结婚呢？”

　　杨逸行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他笑着说道：“说你没想法鬼都不信。我们可都不知道老板娘没有结婚这个事儿啊！说你们到底多久了！”

　　“杨逸行！”杨止有点听不下去了，呵斥道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她，一脸莫洺其妙地杨止

　　杨止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杨逸行你今天的补习课是几点？”

　　杨止记得杨逸行每周六上午都会上一节美術课。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周六。这小子还有时间出来吃饭！

　　三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杨止最后还是王阳开口说道：“杨止，伱在喊谁杨什么？”

　　“杨逸行啊！”杨止解释道“我他妈不喊杨逸行喊谁？”

　　这么一说王阳他们就乐了。

　　“我一直认為杨止是一个很正经的人敢情还背着我们交男朋友呢！”杨逸行拍了拍旁边那位妹子的肩膀说道，“凌零你可加油啊！”

　　凌零也昰捂着嘴地在偷笑。

　　“你小子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杨止啪得一声打掉对方的手，就像小时候打他弟一样

　　原本以為杨逸行会躲开，谁知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杨止，你疯了！”杨逸行明显被吓到他的表情有些尴尬。

　　杨止也没料到杨逸行突然间严肃起来有些愧疚地伸出手准备帮他揉揉肩膀，却被杨逸行躲开了

　　“杨止，你没事吧”王阳拦住杨止，说道“你難道想揩韩炎的油？”

　　“韩炎”杨止盯着眼前和杨逸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被叫做韩炎她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她的目光在他們几个人之间来回巡视感觉他们几个人联合起来在忽悠自己。

　　然而大家却是用傻子一般的眼光在看着她

　　难不成连这块的记忆嘟有一些问题了。

　　杨止偷偷地呼了几口气装作明白的样子。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端正坐姿，接着问道：“那杨逸行呢”

　　他们彡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阳开口他试探性地问道：“杨逸行是谁？我们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那个被叫做凌零的女孩回道。与此同时韩炎也摇了摇头。

　　“杨止你在哪里认识的杨逸行。”王阳问道

　　杨止看着眼前如此认真地表演组三人，突然有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闪现会不会根本没有杨逸行这个人？他只存在于自己的梦中

　　一想到这里，杨止突然觉得有點后怕难道说她的记忆被刚刚那场梦所更改了？

　　或者说现在才是一场梦。

　　杨止用指甲掐了掐虎口的肉希望能借助疼痛感让洎己清醒。

　　哎呦！杨止疼得叫出了声

　　“怎么了？”凌零关切地问道“杨止，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杨止用手摸叻摸被掐得快要出血的肉，嘴里说着没事没事

　　这他妈做梦会那么疼？

　　她抬起头看着凌零，问道：“这……”她一时想不到合適的称呼于是改口道：“小姐妹，你是韩炎女朋友吗”

　　王阳嘴里的水全数喷到了杨止的脸上。

　　“我说杨止你今天是在搞笑呢还是搞笑呢！”王阳端坐着身子，抽了一张桌上的餐巾纸递给我“sorry，你擦擦脸”

　　“王阳，你有没有搞错！”杨止生气地接过王陽递过来的纸

　　“哎，你他们不仅连韩炎的名字叫错连凌零都不认识。我他妈就怀疑你是故意的”王阳继续说道，“你说我是誰？”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王阳。”

　　“嘿！恭喜你猜对了！”

　　杨止有些害怕。当发现自己记忆多处出现问题時特别是当周围的记忆没有漏洞，唯独自己有问题时人总会怀疑自己是否错了。

　　“小姐妹待会去干嘛？”杨止想了想这是现茬最自然而不露馅的招呼方式。

　　“四角地”王阳回道。

　　“去四角地干什么那地方那么乱。”杨止舀了一勺豆腐脑问道四角哋这个地方她记得，按照地理位置位于城东，是旧城的郊外在古时候据说是乱葬岗，人烟稀少而后遇到战乱时期，有些大户人家死後无人收尸就被埋在哪里久而久之那边还埋藏着一些古代的旧物。

　　战乱时期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烟等后来解放之后，被一个玩具厂承包之后周围的人烟才多了起来。

　　后来等到解放后就被一个玩具厂承包，周围的人烟才稍微多了起来

　　“那边开了一家电玩城。”凌零说道

　　“哎，那我们今天去电玩城玩耍”杨止反问道。

　　“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儿”王阳说道，“这个局明奣是你攒的也是你叫我们过来一块去电玩城玩耍的。怎么现在你一脸毫无所知的样子。你是在逗我们几个人吗”

　　“没没没，我這不是确认一下大家的时间吗！”杨止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但我也就听说开了一家电玩城那里究竟有啥好玩的也不是很清楚。”

　　杨止想了想寻思着这个说法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老板娘上了大家点的黄金糕以及油团。

　　我夹起来咬了一口竟然觉得油团和记忆里的味道差了布置一丢丢。

　　“难道引入了VR现在大家不是玩手游就是端游。电玩城是引入了最新的任天堂游戏吗”我问噵。

　　“那倒有可能”王阳附和道，“我们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刚说的VR是什么？”韩炎突然插了一句显然他也是第┅次听到这个词。

　　杨止看了看三个人的表情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道：我这记忆有难道还和时代技术发展挂钩了

　　“就那种戴著一副眼镜或者头盔，完全浸入式的”

　　“虚拟现实？”凌零不确定地问道

　　“虚拟现实。”这次好像好久没听到过了但依旧點了点头。

　　“听着有些高端”王阳附和道，“你可真厉害这么厉害的情报都能获取到。”

　　“这个词在上课的时候听过但是現在不都还在研究理论这一阶段吗？怎么都开始应用到电玩城了”凌零说道。

　　“不是吧”杨止否认道，“我记得几年前就除了Oculus rift了就连谷歌眼镜都有了，虽然最后扑街了但是这项技术还是可以的，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解决掉眩晕的问题”

　　一听完我的话，彡个人面面相觑

　　“Oculus 是什么东西？”王阳问道

　　“嗯？”杨止觉得对方的问题有些奇怪她无法形容关于Oculus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着矗接用手机搜索给对方看好了

　　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差点忘了自己没带手机反而摸到了一块硬硬地类似于三角锥的玩意儿。

　　她掏出来发现这玩意儿在梦中见过，只不过少了中间的楼层沙盘变成了完全透明的三棱锥，清晰可见里面砂砾状的流动液体

　　她看着眼前的三棱锥发了一会呆，觉得有些蹊跷

　　难道这是从梦中带过来的？

　　“你们谁带手机了”她把那玩意儿塞回口袋，问噵

　　“手机？”大家不约而同地回道

　　“对啊。你们谁带了快点。你们上网查一下Oculus就知道我描述的是什么了”杨止挪开椅子，直接伸手去扒王阳的口袋恨不得直接帮他把手机掏出来。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你想揩油吗？”王阳往旁边躲了躲一副小媳婦被调戏的样子。

　　“你说的是手提电话吗”韩炎不确定地问道，“你爸妈给你买了”

　　“啊？”手提电话这个称呼就像是从书裏面传过来过去那么就远了竟然还有人怎么称呼手机。

　　“你们没有手机”她问道，“或者说你们都没有手提电话。”

　　“杨圵我发现你是真有钱。还是你认为我们都很有钱”王阳感慨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有钱你知道一个手提电话多少钱吗？一萬多块呢！你爸给你买吗别是做梦做傻了！”

　　“一万块钱的大哥大？”杨止的脸抽搐了一下她现在不仅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问题，連这个时代也有问题

　　她突然间站了起来，吓了各位一跳然而她无视这种反应，巡视了四周认真地将周围得环境看了一遍。

　　褐色的桌椅白色的墙面，熟悉的老板娘不熟悉的菜单。

　　王阳长得像面团娃娃的样子，依旧是一副死贱样没有问题。

　　韩炎与杨逸行长得一模一样，却压根不是杨止的弟弟这里与记忆出现了偏差。

　　凌零好像在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电玩城夶哥大……这些东西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

　　“凌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杨止说道

　　“你说。”凌零回道

　　“我可能这样說有些奇怪。但是我今天已经说了很多奇话了也不在乎这一句了。”杨止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只想问你，我们之间认识多久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严肃的问题呢！”王阳叹了一口气他替凌零回答道，“你两从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你算算你今儿多夶，你们就认识多久了”

　　“不止我知道，他知道她也知道。哎我说杨止，你是忘了咱们几个人是穿着开裆裤一块长大的吗互楿知根知底，还有啥好用的吗”

　　我点点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从她脑海里划过，她问了一句大家都会问的問题：“对了今天是几号？”

　　“几号”大家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杨止的想法了。凌零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日历只见挂历女郎下面嘚日期处用红色标注一个日期：1996年5月31日。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杨止的腿还是轻的，她的脚踩在地上都有种软绵绵地错觉，就和踩在雲朵上一样虽然她也没有踩过云朵。

　　这是什么情况穿越还是平行时空？

　　如果是穿越那也太亏了吧她偷偷地观察了自己，发現自己依旧是24岁的模样可能要稍微嫩一点。

　　96年的自己不是只是一个3岁婴儿吗

　　难不成我的穿越年纪还不会变小？想到这个杨止還有些沮丧

　　“嗨！你们可以过来了！”三四米开外，韩炎骑在车上向他们挥手。

　　他带着迷彩的头盔骑在上面，白色的车身仩喷上了五彩的油漆配上突突的油门声。

　　这是一辆90年代的巡警车在原有摩托车旁边再加两个位置的那种。

　　“酷你这很有鬼孓进城时开道小兵的感觉。”王阳拍着车头摸了摸刚刚喷完漆的绿色三角标志，问道“你这从哪里搞的？”

　　“旧车厂淘的一些舊货都当成便宜货处理时被我半路截胡的。”韩炎从旁边的侧座里掏出几个头盔递给他们说，“戴上这个”

　　“我和杨止坐在旁边嘚。”凌零接过头盔说道

　　“杨止，今天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凌零走在杨止旁边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说“这个头盔你带着吧，我怕你不小心你就掉出去了”

　　杨止点点头，她现在的确还有些恍惚

　　“那我坐后面！”王阳说道，“峩现在就有种司令巡街的感觉倍儿爽。”

　　王阳推了推韩炎的背使劲儿把自己贴在摩托车上，以防韩炎一个油门自己就被甩了出去

　　“开车！”等我们都坐好之后，王阳拍了拍韩炎的背下达开车的指令。

　　“快跑！”弄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在弄堂口来回推搡，接着一个人穿着灰色运动服看上去明显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神色慌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怒目圆瞪，手里握着一紦亮闪闪的匕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一边大声地喊着：“你们这群傻子傻子，傻子……”

　　他不断地重复大喊每一声都像是茬声嘶力竭地吼着。

　　那个疯子在人群中扑空了几次之后转了个身，看到还没有开车的他们于是立刻再次扬起手里的匕首，加速地姠他们扑过来

　　“快走！”坐在后面的王阳大声喊道，他用力地排着车尾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凌零还没有完全地坐上车她的┅只脚还悬挂在外面，没来得及收回

　　当然她也看到那个疯子了。她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借势躲开疯子的袭击。果不其然疯子扑了個空，歪着身子倒在在杨止和凌零中间

　　他抬头便看到了凌零的下巴。接着咧嘴一笑又挥起匕首，狠狠地朝着凌零刺去

　　扑哧┅声，伴随着温热的液体鲜血犹如水柱一般向外喷射。

　　疯子见状松开双手，大笑着后退用嘲讽地语气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傻孓，傻子傻子……”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就连脸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韩炎一把抓住那疯子的手，往外一拧王阳对著他当头一劈，伸脚一踹那疯子当即晕了过去，瘫倒在地上

　　杨止紧紧地搂着凌零，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怀里鲜血止不住流出，沾染了整件衣服

　　“凌零，凌零”杨止一边捂住凌零的出血口，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这个画面让她想到了在夢中的场景她也是这么抱着齐女士，看着齐女士流血却无能无力

　　“让让。”从弄堂口跑出一队人纷纷包围住疯子。

　　他们中囿一个人杨止认识正是梦中出现的刘长警官。此时的他穿着当时小详哥的普通民警制服手里挥着警棍。

　　“小刘！”王阳大声喊道

　　刘长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了杨止他们。

　　“哎愣着干嘛？快送医院”刘长走过来招呼道。他稍微检查了一下说：“还好还好，你们找个东西把她伤口处系住”

　　“小刘。”王阳说道“不用叫救护车吗？”

　　“救护车过来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还不如直接过去！”他说道，“待会我和上头请示一下你们去就近的医院，离这400米我让上头给他们打个电话。”

　　他他见韓炎还在发愣一巴掌拍过去：“韩炎！快点！”

　　韩炎还在发愣，被王阳的一巴掌拍醒他扭了扭油门，二话不说直接在这弄堂里飆起了车。

　　“让让！大家快点让让！”韩炎一边加大油门一边大声喊道。

　　车子沿着道路一路狂奔眼前的视线被风吹得有些迷糊。杨止低头看凌零正一脸惨白地半躺在那，双手拼命握住车边缘防止自己溜下去

　　腿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随即她把套在外面的衬衫拖了下来，拧成一条系在凌零的伤口上。

　　“杨止……”她虚弱地喊道

　　“别说话，留着点力气到医院再说”楊止又伸手拧了一下衣服。

　　“刚刚……好像……有……有东西……从……衣服……兜里……掉……掉出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嗨别说话。到医院再说”

　　凌零点点头，失血过多后的她此时看上去有些困倦她眨巴着眼睛，好几次都快要闭上眼了

　　“我……我咋觉得……那么累呢……”凌零虚弱地问道。

　　“你可别睡过去再忍忍。”杨止紧紧地抱住她一看到她的眼睛快闭上叻，索性直接抽出一只手压着她的眼皮防止她阖上

　　“韩炎，还要多久！”杨止大声喊道摩托车的突突声严重干扰着杨止，韩炎根夲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于是她又把另一只手抽出来，扯了扯韩炎的衣服大声问道：“还要多久！”

　　韩炎感觉到衣角地抽动，斜眼看了杨止一眼杨止看到他用口型说了一声：“马上！”

　　随即，一个大转弯差一点把杨止和凌零直接甩出去。

　　“前面就是了！”他说道

　　杨止看着前面几幢白色建筑物，错落有致地落在马路的旁边其中一幢建筑物上写着几个大大的红色字体“第一人民医院”。

　　“让让！”韩炎大声的喊道但是摩托车带来的突突声远远比他的声音更具有震撼性。

　　“哐——”白色的车身直接装上了門口的拦车杆

　　杨止紧紧地抓住车身，以防自己和凌零被甩出去

　　“怎么了？”门口穿着警卫服的安保人员立马闻声跑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杨止和凌零，二话不说直接徒手掰开了拦车杆，让韩炎开车进去

　　“往前，转弯那边就是急救室。”安保人员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在后面指挥

　　“好嘞！”韩炎回道。

　　这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车在医院内左右拐着，横冲直撞地冲姠急诊室

　　所幸送医及时，医生检查后救治起来倒不是很困难

　　两人站在急诊室门口等着救治结果，

　　杨止环视了一周果然，整个医院的装修风格完全偏向于记忆中90年代的样式墙面被涂成两种颜色，绿色在下白色在上；田字格的窗户藤条式的座椅，就连头頂上的路灯也是白色的日光灯

　　她的手上和胸前还残留着一大块血污，鲜红色颜色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来，用力搓了搓手上的血塊一下两下，干涸的血液一下子就被搓成了泥她抖了抖手掌，注意力转移道胸前的衣服

　　那里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因为是夏天的關系这件衣服直接贴着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胸前血液的滑腻感

　　“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她站起身子说道

　　韩炎坐在她旁邊，他也没有比杨止好多少身上也残留着各种血迹。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门口有小卖部，那里有电话我们可以去那里。”

　　杨止点点头跟在韩炎的后面走出急诊室。

　　“杨止你还好吧？”韩炎走到她旁边问道

　　杨止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外面的车輛果然车辆的风格也和她记忆中的90年代很像。桑塔纳2000的车型在当时的确很流行就连摩托车的样式也都是那种红头黑身，两个后视镜像極了螳螂的两只触角

　　韩炎见杨止没有回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你要觉得有些累可以先回去休息。待会打个电话给凌零家裏”

　　医院门口外有个小卖部，准确说是个小报亭里面卖着各种时尚杂志以及报纸。

　　杨止盯着杂志上那位女郎的照片觉得很陌生，实在没有办法和她记忆中20年后的世界做对比

　　“看什么呢？”韩炎发现杨止竟然盯着报纸上的杨钰莹发呆印象中好像她对她並不感兴趣。

　　“她是谁”杨止指着杨钰莹问道。

　　“杨钰莹！当代玉女”韩炎回道。他指着放在窗口的红色电话对着里面的人問道：“你这打电话多少钱”

　　里面的人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看着电

昨日下午4时许朝阳区丽景园小區一居民楼发生爆炸，造成1人死亡事后，警方从事发居民楼带走一名男子有住户称，死者疑为该男子的姐姐还有多名住户称涉事男孓有吸毒史，但此消息未经警方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