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在地下遣散商店买什么了几百块钱衣服,赶时间没看店名,回家了看了一下,不是那个牌子,就是一些

她以为自己终于出运了幸运获嘚个大肥缺,谁知老板却是怪人一枚鸡婆帮他几次忙,就以为她是善心大使找个女伴,都要她滥竽充数果然人若衰走到哪都衰,还遇到他前女友来挑衅说她是企鹅,又说他是大冰块现在演哪个桥段?她怎么有看没有懂……

办公大楼的电梯就是这样总是卡在某个樓层很久,让人开始想咒骂.

  青月无奈的再按往下的按键趁空照照平滑如镜的电梯门,上面倒映着一个女孩中等身高,一头乌黑半长的直发披在肩上外加牛仔裤,配上一张娃娃脸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化妆品那些麻烦的东西来装饰.

  青月忍不住再闻闻残留在手腕上的香味刚刚试了同事新买的香水,香甜的玫瑰花香让她一闻再闻,还有同事买的出口红的颜色也好漂亮.她轻敲了下头告诫自己:不行幄,不是才告诉自己不需要.怎么马上就羡慕起别人.

  电梯总算来了青月吃力的将手推车拉进电梯,这次要寄的样品可真多好重幄!

  “等一下。”两个年轻男人匆忙的赶上电梯礼貌的向青月点头致谢.

  青月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可以碰到他們真幸运这两个男人可是同事们每天一定要拿出来谈论一番的黄金单身汉,他们是隔壁设计公司的两个老板——皮耶与麦特多金又有財华的帅哥,难怪让人垂涎三尺有些同事还会到偷空串门子打听,光听同事的报导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近况

  “设计方面你行,可是說到女人的话我可就比你记得多了,当一个女人下了某种决定或者想要改变心情时她会改变发型,不是只换衣服而已.”皮耶用英文嘰哩时啦的说着显然是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

  青月从电梯的镜子里观看皮耶的黑发略微卷曲,位皮的小麦色肌肤五官分明俊俏。听说他们两个都是国外长大的难怪彼此用英文交谈。再瞄向麦特他稍稍凌乱的头发这不住优雅的恻脸,清亮的双眼带点谈谈的忧郁大家都说皮耶比较帅,不过她是比较喜欢麦特这一型每次和他擦身而过时,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他两眼

  “头发长了就剪,有什么特别女人不是最爱买衣服吗?所以我认为应该是从改变衣着开始才对”麦特不以为然的反问。

  “不信找个女人问问。”皮耶信心满满的说

  皮耶和麦特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

  正在偷看他们的青月心虚的吓一跳不假思索的用英文回答,“头发”

  “你看吧?”皮耶得意洋洋的说

  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已经到一楼了

  麦特按住电梯门,不死心的回過头问:“为什么”

  青月用流利的英文解释,“我想大概是因为头发是身体的一部份而衣服是外加的。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洳果想要改变心情,或者表示决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改变发型。”

  “总有人是改变穿着来表示自己的改变吧而且这样不是比較明显吗?”麦特还不认输

  “有吧!不过买新衣服要花好多钱,还是改变发型比较划算吧!”

  皮耶大笑拍拍麦特的肩膀,“峩赢了今天下午重作,明天早上客人就要来看了”

  “一个下午怎么赶得出来?”麦特哇啦大叫

一个下午怎么赶得出来?”麦特哇啦大叫

  “设计你负责,客人我搞定今天你想办法赶出来,明天我负责说服客人就行了!”皮地不为所动。

  “对不起我無意打扰两位争吵,不过可不可以先让我出去再继续你们的谈话”青月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的谈话。

  “对不起”麦特和皮耶急忙讓开,顺手帮她把手推车拉出电梯

  “满重的,隔壁的小姐你这么苗条推得动吗”皮耶突然切换到中文。

  “隔壁的老板我只偠推到门口等空运公司来收货就可以了,没问题谢谢你们。”青月也跟着用中文回答

  皮耶笑了出来,“叫隔壁的小姐、隔壁的老板好奇怪幄。你好我是皮耶,他是麦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青月”青月微笑。皮耶的态度友善又亲切相较之下站在一边的麦特就显得冷淡疏离多了,青月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比较迷皮耶了

  “江小姐,很高兴跟你谈话谢谢你投我一票,不然鈈知道还要花费多少属舌来说服这个家伙”

  皮耶和麦特挥手离开。青月看着他们帅气英挺的背影等一下上楼告诉同事们她遇上他們,她们一定会嫉妒死的搞不好下次就有人争着推样品下来寄件了。

  青月公司老板的女儿从国外学成归国她专攻国际贸易,顶着碩士学历的光环和一口进地的英文进到公司想当然是为了做接班的进备。老板将宝贝女儿安插在订单部门要她从最基本的订单开始学,而订单部门的同仁则轮流教导她工作流程和实际操作会碰到的状况

  公主殿下在前,每个人和战战兢兢费尽心思讨好地当然不忘強调自己的重要性,不断宣誓如何热爱工作、如何鞠躬尽瘁等等

  青月觉得上班的气氛变得好怪异,她只单纯的想把自己份内的工作莋好不想去管其他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某一天早上,青月被叫进老板的办公室

  “青月,你坐”老板请青月坐下,接著自说自己的女儿有学历没经历所以需要多多磨练,他很感激大家的教导等等

 青月不明白老板的真正意思。

  “是这样的公司業务量到底有限,用不到那么多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照办公法付给你遣资费。”老板终于说出重点.

  遣资費!青月错愕的看着老板。

  老板试着解释其他同事的处境某某有房贷、车贷,经济压力很大某某有孩子要养,学费、补习费负擔很重总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江青月见谅。

  青月觉得很不公平“我很努力工作,为什么是我”

  “你还年轻又单身,機会很多想来想去也只能委屈你了,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做。”老板好声好气的劝说.

  青月明白了这阵于大家没倳也加班,百般讨好老板女儿老往老板办公室胞,原来大家早就暗中较劲了.只有她笨笨的以为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大难临頭还不知道会被选上不是没道理,怪只怪自己眼睛不够亮、反应不够快、嘴巴不够甜.

  “你放心我会照劳基法付你遣资费,我相信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工作”老板不安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青月.

  “我知道了.”青月用力的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的问:“我可以做到什么时候”

  “我就知道你最明事了.”老板松了一口气,“星期五会把钱汇进你的户头你就做到那天好了.”

  青月苦笑,上头已经决定的事就算争取也没用只好接受了。

  “那就麻烦把工作转交给小传谢谢.”老板愉快的结束谈话。

  圊月走进田里设计公司问总机小妹小洪要不要一起订便当,他们公司人少加上不时有人外出治公,常达不到使当外送的订购标准.很難订使当.于是她帮同事们订便当的时候都会顾过过来问一声.

青月走进田里设计公司问总机小妹小洪要不要一起订便当,他们公司人尐加上不时有人外出治公,常达不到使当外送的订购标准.很难订使当.于是她帮同事们订便当的时候都会顾过过来问一声.

  小洪按过订单在办公室里统一留后回来并且把钱交给青月。

  青月无奈的说:“小洪我只做到这个星期五,以后就不能帮你们何使当了.”

  “这么突然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吗?”小洪惊讶的问

  青月摇摇头,把自己被遣散的事告诉小洪而小洪则是替她抱不平。

  事到如今青月也只能自我消遣了。“我们老板还算有良心至少有遣散费,谢谢你替我抱不乎等我找到新工作,我请你喝咖啡”

  “要的话就快,我男朋友快受不了了他一直催我上台北,长距离的恋爱真的很辛苦等一下……”小洪灵光一现,“我要离职你要找工作,那不正好你要不要接我这份工作?”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机会青月愣住了。

  “我们同事人都很不错当然老板哽棒了。总机的工作很单纯你一定没问题的,虽然设计师和业务有时会加班但是总机和会计每天都可准时上下班,如果你晚上想做什麼事的话时间上很好安排。怎么样要的话我就立刻去找皮耶。”小洪眼睛发亮兴奋的说

  青月心想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再找箌下一份工作,总机的薪水也许比订单业务少些但如果能准时上下班的话,就可以好好利用晚上的时间加上同事跟老板都很好,她思栲两分钟就点头了

  小洪看到青月答应后高兴的跳进皮耶的办公室里,两人交谈了五分钟后小洪出来请她进去和皮耶亲自谈

  青朤有些不安的走进皮耶的办公室。

  “江小姐请坐。”皮耶亲切的请她坐下“刚刚小洪跟我说她决定离职上台北找她的男朋友,虽嘫事出突然但我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很幸运的我们有很好的接任人选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青月惊讶他竟然连问都不问就矗接录取

皮耶笑着说:“上次在电梯中的交谈已经说明你的英文程度足够应付国外的电话和客人,这一点你补足了小洪的不足你常帮峩们公司的人订便当,表示你很热心我看你在应对进退方面也很得体。再加上小洪一再保证你只会比她好不会比她差这些加起来就足夠了。”

  青月开心的笑了这个老板的反应的确与众不同。皮耶幽默坦然的态度让她也跟着放轻松两个人讨论关于工时、薪资、假期等细节后,立即敲定下星期一开始上班

  莫名其妙丢了工作,紧接着在同一个上午找到新工作更令人兴奋的是以前只能远观的人,以后使近在飓尺就当做新工作额外的相利好了。青月觉得这几个小时的转折起伏好像坐云有飞车一样刺激

  青月回到公司后,向哃事们说她刚才遇到的好事.

  “什么你要到皮耶和麦特的公司工作?”

  公司的同事们本来还在窃喜被遣散的人不是自己可是┅听到青月获得机会到隔壁上班,却又羡慕不已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青月淡然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圊月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小洪带着她了解工作内容和公司环境

  “这里是皮耶的办公室,这边是英伦海峡这间是麦特的办公室。茬麦特办公室前面那排是归他管的设计部门设计师王乔、李新华,设计助理钟珍珍在皮耶办公室前那排是归皮耶管的,包括会计方珍、业务施孝昌、周玲芬办公室中间的事务机器就归你管。”

  青月好奇的问小洪为什么把会议室叫做英伦海峡

  原来皮耶是法国籍的台越混血儿,他从小被法国夫妇领养在法国长大。皮耶的个性开朗亲切如南法温煦阳光。他专门负责业务和公司大小事务

  麥特虽是英国籍,血统上却是百分之百的台湾人听说他小时候在台湾长大,后来才被英国夫妇领养在英国生活了十几年后又回到台湾。他的个性跟英国天气一样令人捉摸不定。他负责设计虽然也是老板之一,但他从不过问公司营这一切交白皮耶全权处理。

  “洇为一边是英国一边是法国,所以就把他们办公室中间的会议室叫做英伦海峡”青月恍然大悟。

  “很贴切不是吗”小洪得意的說.

很贴切不是吗?”小洪得意的说.

  青月好奇的问小洪“他们一个在英国,一个在法国怎么会凑在一起,又怎么会在这里开公司”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好像认识很多年了本来我们猜他们是回来寻找亲人的,可是没看到他们有任何行动”小洪耸耸肩。

  “也许没有线索吧”

  “谁知道。对了他们不喜欢别人过问他们的私事,特别是麦特他会生气。”小洪小心的嘱咐

  “麦特很会生气吗?”

  “是不会常生气啦!只是很奇怪大家都叫他MadMatt疯子麦特,久了你就知道了”小洪神秘兮兮的说。

  青月偷瞄麦特一眼他怎么看都不像疯子,为什么有这个不好听的外号

  两天后公司办了个惜别宴,大家高高兴兴的欢送小洪到爱人身边哃事们一向相处得不错.小洪舍不得的痛哭流涕。

  “请问你找哪位”青月询问走进公司的美丽女人。她穿着合身洋装脚踩夹脚凉鞋,波浪长发优雅的垂在胸前像一朵盛开芙蓉般明艳照人。

  “苏羽好久不见,度假回来了好玩吗?”钟珍珍看见来人笑盈盈的迎上前“这是我们的新总机,叫做江青月小洪上台北找男朋友了。”

  “你好我叫林玉仙,大家都叫我苏珊”林王仙落落大方嘚打招呼。

  “青月她是麦特的女朋友,不必通报也不必倒茶,这里苏珊熟的很”钟珍珍交代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圊月致歉

  林玉仙一点也不在意的笑笑,纤腰一扭往里而定去

  钟珍珍看着林上仙的背影说:“很漂亮吧!她是我们客户的女儿,因为生意上的接触认识的她会看上麦特是麦特的福气,他们交往快一年了应该快了吧!”

应该快了?!青月心里一阵难过

  看見林王仙美丽的身影走进他的办公室,麦特的表情变柔和了皮耶也举起手隔着英伦海峡高兴的跟她打招呼。

  青月失望的坐下原来怹有女朋友了。傻瓜你在想什么?像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看看人家郎才女貌你千万不要真的以为近水楼台就可以先得月,那个月亮已经是别人的了

  所谓秋台无人知,都已经十月了竟然还有台风虽然台风对台中的影响不大,不过强大的气流带來丰沛的雨量从一早雨就下个不停,气温骤然下降季节突然从秋天变成冬天。

  虽然扑面下着雨屋里的盆栽还是要浇水,青月拿著水壶走进麦特的办公室默默的替窗户下的一排盆栽浇水,顺手捡起一些落叶

  麦特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专心工作连有人进来怹头也没抬一下。

  到这里工作一个月了青月渐渐明白为何大家对麦特的评语不是很好。他不多话有时还会陷入沉思,眼神飘到远方仿佛想着久远的往事。除了苏珊外没什么访客,他给人一种孤寂不群的感觉

  青月看见掉在花盆边的自动铅笔。“麦特你的筆掉了。”她将笔捡起来递给他

  麦特仍然保持低头抱手的姿势,没有说话

  青月定睛一看,他右手抱着左臂肩头微颤,像正忍着很大的痫苦

  “你怎么了?手痛吗”

  她绕到他身后想扶住他,不料他不领情的甩掉她的手让她尴尬极了。

  “我去叫皮耶你等一下。”

  青月快步的冲到海峡另一边皮耶一听立刻冲到麦特办公室,同事们也发觉这个骚动大家纷纷抬头观望,可是沒人靠过去

  “又发作了?”皮耶扶住麦特.

  “对不起……”麦特勉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别说这些了。还能走吗我送伱回家.”

对不起……”麦特勉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别说这些了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家.”

  “应该去看医生吧!他的手很痛.”青月忍不住插话.

  “我来处理就好了青月你回去工作吧!”皮耶找出麦特车子的钥匙.

  青月还是不放心的看着他们。

  皮耶将手指按在自己居上对她做一个安静的手势使扶着麦特出去,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好像没看见似的各自埋首工作可是等老板们一進入电梯,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观望并且议论纷纷

  “唉,又发作了”王乔无奈的摇摇头。

  钟珍珍把青月从办公室拉出来“不要担心,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他的手好像断掉一样,怎么可能没事”

  “那是幽灵肢痛。”方珍颇为同情.

  “幽靈肢痛”青月不明白的看着她。

  “因为生病或意外失去手或脚的人即使在切除后他们还是会继续感到不存在的肢体的痛苦,也许哽清晰、更剧烈这就刚做幽灵肢痛。”

  “他的手脚都还在怎么会是幽灵肢痛?”青月不慌的问.

  “他的左手一点毛病也没有有毛病的是他的心,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作一发作皮耶就送他回家休息,隔天就没事了”方震继续解释。

  “唉天才总是有些奇怪的毛病,特别是我们搞艺术的”王乔叹了口气。

  “我们也被他吓过那次皮耶不在,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死也不肯,你不要看怹平常安静的样子他发起脾气可拗得很。”李新华也开口

  “没错,后来我们好心问他结果他就站在原地瞪着我们看,真的好奇怪后来皮耶告诉我们,他小时候受过创伤那是创伤后遗症,叫我们不要多问所以我们都装作没这回事。”周玲芬接着说

青月终于弄们为什么大家假装没看见的原因了。

  “他怎么不去看心理医生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真不知过苏珊怎么受得了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施孝昌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王乔用力打施孝昌一下略带责任的说:“拜托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要是有办法的话谁想受这种罪。”

  “青月你就当没这件事,不要多问知道吗?”钟珍珍郑重交代

  青月点点头。小时候的创伤!青月突然明白为何自己會被陌生的他所吸引,很可能是自己早就嗅到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气味也说不定

  每天青月总是比其他同事们早到办公室,帮忙开门、煮咖啡、洗杯子和收拾杂物

  青月惊讶的看着刚进门的麦特,他一如平日早早进办公室他的样子踉平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經历那么大的伤痛

  “你好了吗?”青月话说出口才想起同事们的告诫可是己经来不及了。

  麦将愣了好几秒钟后才僵硬的点點头。

  “真的不要紧了吗”青月无法阻止自己继续犯错。

  麦特看着青月真切的表情那是纯粹不造作的关怀,不是礼貌性的问候或者好奇的打探麦特终于松开心防。“没事了”

  在麦特沉默不语的几秒钟内,青月以为自己死定了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还恏他井没有像同事所说的那样青月松了口气。

  “昨天……对不起吓到你了。”麦特道歉.

  “没关系”青月微笑摇头。

  麥特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同事们陆续进办公室大家互道早安,就跟平常一样麦特的视线穿过宽大的玻璃窗停在正在影印的青月身上,如果不是她的问候是不是连自己也会假装不曾发生过任何事?麦特不由得思量起这个问题

  法本上这家公司是外國公司,公司设籍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英属某某群岛两个老板在国籍上都是外籍人士,往来的客户大部份也都是外国公司

法本上这镓公司是外国公司,公司设籍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英属某某群岛两个老板在国籍上都是外籍人士,往来的客户大部份也都是外国公司

  公司成立三年多,规模不大接的案子都不是大案子。这次靠着皮耶优秀的外交手段、良好的人际关系和楔而不舍的接触终于获嘚一个表现机会。如成功的话这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客户,以后将一手包办他们从欧洲引进的一系列企管书籍、相关产品和活动海报的設计契约当然,想获得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光打败一干竞标的大型公司才行为此,公司的设计师和业务忙得人仰马翻努力钻研客户过詓的历史,据企画案想新点子,讨论该如何说服客人

  “请问.要替你们买晚餐吗?还是你们想叫披萨”青月站在会议室门边问,看着里面七只两眼挂着黑轮的熊珊桌上、地上堆满了搞于文件。

  “不用了今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现”皮耶回答她的话。

  听到老板的特赦令大家匆匆收好东西软弱无人们双手垂在身前仿佛幽灵般的飘出会议室。

  正在收东西的麦特脑中灵光┅现开始回看桌上成堆的稿子和文件.

  “麦特,不要太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宪会前我不愿你挂掉,手也不准发作知道吗?”皮耶警告麦特

  “知道了,快没回去睡觉不要吵.”麦特像在驱赶小狗离开般的挥挥手掌。

  皮耶请青月帮麦特买份晚餐决萣回家睡美容觉,明天一定要用最帅、最完美的姿态接待客户.

  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青月比平常更早到公司,想确定公司里里外外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正在煮咖啡的青月听到一阵微弱的宪挛声,吓得跳了起来她怯怯的四处张望,整个办公室除了自己没有别囚再仔细听听确实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青月硬着头皮一步步往内走到了麦特办公室门口,她被门边一团黑影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麦特睡在沙发上他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见状,青月松了一口气用手轻拍自己的胸口。

  麦特调整姿势再度发出的声响又吓到她,她好气又好笑的想用手中的长汤匙打他

青月仔细端详熟睡中的麦特,他的双手环在胸前身上盖着外套,颀长的身子卷曲在沙发上好像不舒服似的皱着眉头,散乱的长发披在额前睡着的脸略带稚气,实在看不出来他快要三十岁了

  青月看看手表,上班时间差不多到了不叫醒他也不行了。“麦特该起床了。”

  麦特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圊月,他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你昨天工作到几点?没有回家吗”青月觉得他迷迷糊糊醒不过来的样子很好笑,不过还是忍著没笑出来

  麦特摸摸酸痛僵硬的脖子,口齿含糊不清的说:“快天亮才弄好要是回家睡的话一定爬不起来,所以就在这里眯一下”

  “皮耶不是叫你不要太晚吗?”

  “脑袋里有东西不弄出来的话一样睡不着.不如好好的做完还比较爽快”麦特揉揉酸痛的雙眼。

  “咖啡等一下就煮好了”青月看他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咖啡不够我快不行了,皮耶会杀了我”麦特哀号着,“拜托你到楼下的便利商店帮我买些提神饮料蛮牛什么的都好,只要能让我撑过这个会议就好了”

  这是青月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個面貌,睡迷糊了反而话多了、表情也多了跟他平常冷静寡言的样子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下楼买东西的青月回来了。“东西我放茬这里”青月将袋子放在沙发边的小茶几上,随即出去继续未完的工作

  麦特半闭着眼摸出提神饮料,仰头一饮而尽哺哺自语,“怎么没用还是好想睡……有没有第二瓶……”麦特伸手在袋子里找,这才发现里面有毛巾、牙刷、牙膏、柳橙汁和三明治她体贴的想到他的需要。突然一股暖流流过心底,除了皮耶没有人对他如此体贴

  麦特提起袋子赤着脚走到总机柜台边,爬了爬一头乱发“那个……谢谢你帮我买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钱”

  “你不用给我钱,我报零用金就好了”

  “对幄!不过……嗯啊……谢谢你。”麦特觉得自己很笨

  “没什么,我想你最好在皮耶来之前准备好”青月提醒他最好快点。

  说时迟那时快皮耶一脚踏进办公室,看见一身狼狈的麦特双手扶住脸颊惊声尖叫。“我的天呐!你这是什么样子”

  青月和安特都被皮耶吓一大跳。

青月和安特嘟被皮耶吓一大跳

  麦特一看到皮耶就吓醒了,慌张的说:“我正要去刷牙洗脸马上就好了,你不要骂我”说完立刻往外面的男廁所跑去。

  青月告诉皮耶早上的事皮耶一副快要抓征的样子,一边碎碎念、一边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不到两分钟就捺不住性孓到麦特办公室找出他的西装和鞋袜,拎着到男厕所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打点妥当。

  重要的日子没有人迟到大家都打扮的正正經经,全部紧张的坐立难安在客户到之前.努力做最后的整合,麦特向大家说明昨晚抽换的内客和重新塑理的部份大家开始讨论新案囷旧案的优劣。

  趁着其他人商讨的时间麦特吃起早餐,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拿着柳橙汁,想到体贴的青月她总是默默的微笑着,一如温煦的和风……

  皮耶瞄见麦特晃神了紧张的大叫。“不可以打瞌睡快醒来。”

  “我没睡”麦特环视在座的同事,“偠用新案还是维持旧案”

  讨论的结果决定用新案,麦特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接着大家做最后的演练,期望着完美的演出

  十點,客户进时到达

  五十岁的海莲娜女士是位精明干练的荷兰女士,她穿着米白色套装.神采飞扬丝毫不显老态旁边两位西装笔挺嘚青年是她的助理,他们提着公事包一脸严肃的随侍在侧

  “海莲娜女士,诚恳的欢迎您”皮耶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抱抱海莲娜女壵亲亲她的双须.

  显然这招奏效,海莲娜女士高兴的呵呵大笑.

  皮耶一边介绍公司、一边引导客户往会议室其他员工在会议室前排成两排恭迎贵客临门。接着青月上咖啡寒喧一番后皮耶很有技巧的导人主题,开始简报旁边的员工递东西的递东西,用电脑展礻的用电脑配合的天衣无缝,客户专心听简报一切照计划顺利进行.

  安静的坐着让麦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皮耶悦耳的解说如摇籃曲拨动听麦特思绪渐渐恍惚,他捏捏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为了提神,他将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

“Whatanyoudoing?”海莲娜女壵倏的站起她身上米白色的套装上一大片咖啡色的行清,显然的这是麦特的杰作.

  “rmsorryterr山;esony”麦特慌张的站起来道歉,由于对方是奻士他也不便帮她擦拭

  海莲娜女士恼怒的走出会议室,问了青月女厕所的方向后迳自走去青月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大伙全从會议室里涌出来看着海莲娜女士怒气冲冲的进入女同所,一群男人束手无策的呆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珍珍,你进去看看”皮耶推推身边的女同事。

  “我的英文不行啦!拜托不要叫我进去”钟珍珍畏缩的躲到一边。

  “玲芬你去。”皮耶转头找另一個女生

  周玲芬是业务,明白不管客户有多生气、不管英文有多破现在最重要的是表现诚意。周玲芬硬着头皮进去随即出来要一張椅子。

  众人立刻七手八脚的从办公室推出一张椅子

  “里面怎么样?”一向镇静的皮耶慌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青朤正在帮她清理脏污她们两个聊得满起劲的样子。”周玲芬回答

  “太好了,你快进去在旁边敲边鼓、陪笑脸,总之让客户高兴僦对了”皮耶在胸前画十字,哺哺的祈祷他忍不住回头怒视那个闯祸的人,他和王乔正在安抚海莲娜女士的两个部下

  等待的时間总是最难熬的,二十分钟像两个小时那般长海莲娜女士终于出来了,身上的污渍虽然淡了些不过还是明显得刺眼。

  麦特拨开众囚挤到前面满怀歉意的说:“我真的很抱歉,请让我赔偿你的衣服、真的很对不起”

  海莲娜女士不但不生气,还一把抱住麦特親亲他的双颊,慈爱的边:“没关系不要介意衣服,你一定累坏了吧!孩子”

  这个戏剧化的转变让在场的人情愕下已。

  海莲娜女士走向和两个部下三人谈起话来,像在交换对于简报内容的意见众人听不憧荷兰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等着。

海莲娜女士走向和两个部下三人谈起话来,像在交换对于简报内容的意见众人听不憧荷兰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等著。

  青月刚走出厕所就破皮耶拉到一旁

  “这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办到的!”皮耶读叹不已。

  “没有啦!就是一边帮她清理一边跟她聊天让她明白我们有多拚命,所以才会累坏了绝对不是对她不尊敬。海理娜女士是很明理、很好沟通的人她明白我們的努力,所以就不生气了”青月觉得皮耶的表情真够夸张,好像自己刚刚拯救了地球一样

  海莲娜女士回头问皮耶,“简报还要繼续吗”

  “当然,你的宽容是我们天大的恩宠请进会议室.”皮耶高声回答。

  众人往会议室移动

  皮耶从皮夹里抽出信鼡卡交给青月,要她去专柜确海莲娜女士买一套衣服回来.青月尴尬的请皮耶再说一次牌子因为她实在不用名牌。

  “方珍麻烦你帶青月去我常去的那个专柜.”皮耶捉住两人,“简报在四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你们要在半小时内赶回来,知道吗”

  皮耶快步定进會议室继续刚才的简报,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一切进行的板门利海莲娜女士和的两个部下很感兴趣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如果不把打翻咖啡嘚失误算进去的话会议可以说是完美的完成.

  看见方珍和青月两人及时带着东西赶回来,皮耶总算放心了.他恭敬的送上衣服并且洅度道歉希望能给海建娜女士留下好印象.

  海莲娜大方的收下,看见袋子里除了一套衣胆外还贴心的准备技换的丝袜她芳心大悦.邀请大家共进午餐。

  皮耶兴奋极了!和客户耗用愈久当然就更有希望.

  于是会议室里的一行人转战餐厅总机和会计留守公司.

  方珍瘫软在大门边的沙发上,青月坐到方珍旁边

我好怕来不及,紧张死了”方珍松了口气.

  “哇塞!怎么有衣服这么贵的,如果不是你陪我去我恐怕买不下去.”

  “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方珍大笑。

  “一套衣服两、三万有谁买得起?”青月哇哇大叫

  “像苏珊那样的大小姐、像海莲娜女士那样的大老板,还有皮耶也是呀!很多人买不要大惊小怪。”

  “安特吔是吗”青月随口问。

  “他呀车子是中古车,衣服就那几套要是我像他赚那么多钱的话,我早就穿得用白雪公主一样了”方珍不以为然的说。

  “你本来就象白雪公主一样漂亮”青月很诚恳的说。

  方珍开心的笑了“你真会哄人,难怪那个海莲娜女士被你哄得乖乖的今天你功劳最大。”

  “哪里”青月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她很高兴能为公司尽一份力量

  下午皮耶高兴的宣布铨公司特休一天以慰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当然麦特被皮耶臭骂了一顿,直到他差点不支倒地皮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他回家。

  阳光照进宽敞的公寓客厅里除了电视和沙发外,没有多余的家具客厅旁的开放式厨房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几乎不开火的餐桌上放的不是调味料罐,而是音响靠窗的大桌子上摆着一整套电脑设备,桌上、地上堆满一叠叠书籍杂志一路蔓延到主卧室门口。主卧室嘚摆设也是极简床组和衣根是仅有的家具。

  麦特在床上佣灿的卷曲着醒了却还不想起来,昨天一回家倒头就睡看看时间,他竟嘫昏睡了快二十个小时虽然不想起来,可是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着他好不容易挣扎下床,发现冰箱空空如也看来如果不想饿死的话僦非得出门不可。

  “真麻烦.”麦特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突然,麦特想起那抹淡淡的微笑昨天要不是她安抚客户,简报根本没机會完成这样的救命大恩一定要好好道谢才行.

真麻烦.”麦特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突然麦特想起那抹淡淡的微笑,昨天要不是她安撫客户简报根本没机会完成,这样的救命大恩一定要好好道谢才行.

  麦特外出吃饭顺便到超市采购日常用品,回家的路上经过百貨公司他决定买礼物进青月当谢礼,但是当他站在百货公司一楼时他后悔了。

  他虽然学设计的可是对化妆品一窍不沉,想想她恏像不化妆的样子再过去是女鞋专柜,也不知道她脚的尺寸再说送鞋子好位很奇怪。另一边是皮包专柜和珠宝专柜该买什么好呢?┅个大男人呆站在女性用品的专柜中间他觉得很尴尬.

  他硬着头皮四处看,一下子就眼花流乱正当气馁打算离开时,一弯新月抓住了他的目光

  高贵的白金做成一弯新月,弦月上镶着青色美钻无花色的短炼正好衬托出坠于的极简风格,整条项炼的感觉就跟青朤一样清丽可人。

  “先生真是有眼光这条项炼能衬托出脱俗的气质,收到这么高贵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专柜小姐殷勤的劝說。

  麦特愣了一下除了送过几次花外,他几乎没送过什么礼物给苏珊现在竟然亲自挑选项炼送给别的女人,这样做好像不太恰当要是让苏珊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气病的麦特有些犹豫。

  “请问刷卡还是付现”专柜小姐笑容满面的问。

  麦特拿出信用卡還是决定买了,这是谢礼应该没关系吧!麦特这么想。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珊,麦特心虚的吓一大跳

  “听说你们今天放假一天,怎么不跟我说”林玉仙语气有些不高兴。

  “我昨天一回家就睡死了刚刚才起来。”

  “算了我留学英国的朋友回国,我想让你们见见面一起时晚餐吧!”

  “我刚吃饱。”麦特老实回答

  电话那头的林玉仙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过了两秒钟才說:“就算你吃饱了也可以陪我们喝喝酒。”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麦特!”林玉仙捺不住性子大喊“那你到底要不上来?”

  “在我家限你半个小时内到。”林玉仙说完就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麦特无奈的收起手机,从专柜小姐手中接过项炼匆忙赶往林玉仙家。

  佣人开门让麦特进入他虽然已经来过林玉仙家很多次,但每次来都觉得林家百余坪的公寓装饰得太过火华民得令人囿压迫感.

  “麦特你来了。”林夫人虽然已近中年但保养的相当不错,即使在家中也是穿得相当体面标准的贵夫人模样。

  安特跟林夫人点头问好.

  “苏珊在房里我去叫她,你坐一下.”林夫人看着的说

  佣人送上茶水,大大的托盘上放着整组的茶杯組和方精、牛奶让麦特有种好像正准备和某个老太太一起用下午茶的错觉,他虽然是从英国回来的可是不来这一套。

  林玉仙看见麥特一身轻便不敢相信的说:“我不是说要去见朋友吗?怎么穿这么随便!”

  “你叫我半个小时之内赶来哪有时间回去换衣服,洅说词朋友见面也不必穿得多正式.”麦特一副们无辜的表情

  林玉仙双手环在胸前,用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生气的瞪着这个不怕人凊世故的家伙.她想让朋友看看他,他的才情她们清楚.可是别人不知道初次见面,当然要多体面一点才行

  麦特不明为什么苏珊叒一脸不高兴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是男主人回来了.

  林先生问麦特打招呼,看女儿一身盛装打扮想必是要出门了.

  林夫囚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伸手接过丈夫的外套,夫妻俩交头接耳

  “苏珊,妈妈想排个东西送妹妹你过来帮妈挑一下.”林夫人開口.

  “人家赶时间啦!”林王仙嘟起嘴巴.

苏珊,妈妈想排个东西送妹妹你过来帮妈挑一下.”林夫人开口.

  “人家赶时间啦!”林王仙嘟起嘴巴.

  “一下子就好了。麦特你等一下”林夫人拉着女儿进房间。

  林先生确定妻女进到房中后转头对麦特說:“麦特,我有些话踉你说我们到书房谈。”

  林先生领着麦特到书房他坐到书桌前,隔着大书桌和麦特相望

  “伯父,有什么事吗”麦特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林先生干咳了几声才开始说话“麦特,你是个有为的好青年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倳业,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很不错照理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最近我听苏珊说起你……”

  麦特不明白的看着林先生

  林先生的眼光从麦特身上移开,“最近我听苏珊说起你的左手每隔一阵子都会痛听说不是手的问题,是心因性疼痛简单的说,就是……”林先苼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麦特明白他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精神有问题。

  林先生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麦特“这是我萠友介绍的医生,我希望你抽空去一下你的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吗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全盘否定你,可是苏珊是我的宝贝奻儿她不介意我介意。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继续交往。”

  麦特低头翻弄手中的名片是某大医院精神科主任嘚名片。为什么薄薄的一张纸会如此沉重怎么样才叫做没有问题?大部份的人都是以异样眼光看待这种事所以他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没有几个人能像皮耶那样的关怀、包容他

  最后,林先生叮嘱不要让苏珊知道他们今天的谈话内容麦特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这时,林王仙正好从母亲的房里出来她拉住麦特的手,“刚刚他们打手机给我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快定吧!”

  麦特凝视着她雖然她骄纵任性,可是却天真可爱她父母怀疑他精神有问题,让他觉得很难堪但这也是基于爱女心切,没什么好埋怨的

怎么了?”林玉仙觉得麦特的神情怪异

  “对不起,我不想去.”

  林玉仙生气的推开麦特愤步走回房间,重重的甩上房门

  见状,林镓二老客套的送走麦特

  麦特坐上车,从车子里仰望林家拿出刚刚的名片把玩着,忍不住轻笑在英国的时候受够了这些心理医生,他们满嘴的道理治不了他的心病他手一扬让名片随风而去,发动引擎车子加入车潮之中,驶进双暮

  麦特刻意比平常早到办公室,想将礼物送给青月等了一会,终于等到青月进来他立刻走上前去。

  “麦特你今天好早.”青月忍不住表扬他,“你没有睡茬办公室吧”

  麦特有点波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放在柜台上“这个……送你”

  青月惊讶的看着他,不敢伸手拿

  “前天我差点坏事,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就完蛋了这是我小小的心意。”安特说出想了许久的台辞

  “那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这麼多礼”青月心跳加快。

  “我想表达我的谢意所以买了这个送你,请你务必收下”麦特紧张的说。他永远搞不懂苏珊为什么生氣现在也很怕说错话惹青月生气。

  青月感到失落原来只是单纯的谢礼,自己想太多了“谢谢,可是我不能收你的东西如果我嫃的替公司立了大功,我还宁愿加薪那样比较实在.”

  “我知道了,我会用皮耶说”麦特难掩落寞的神情。

  “谢谢.”青月慚愧的垂下双眼觉得自己表现的好市侩。

  麦特将项炼放在青月手中“反正己经买了,你就收下吧!”

  青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弯青色新月眼眶热了起来,她很少收到礼物更何况这是他送的,虽然他只是想表达感谢她却感动又名。“等一下这个一定很贵!我不能收……”等青月回过神来想婉拒时,麦特早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

  青月闭上眼,稳住呼吸和心跳决定不再推辞,将项炼城上就把这个当做一个纪念品吧!

  “早。”钟珍珍走进办公室眼尖的她立刻看见青月锁骨间闪耀的光芒,“新项炼很亮眼。”

早”钟珍珍走进办公室,眼尖的她立刻看见青月锁骨间闪耀的光芒“新项炼?很亮眼”

  “谢谢。”青月微笑

  “笑成那样,一定是男朋友送的!”钟珍珍笃定的说

  “少骗人了,看不出来你惦惦吃三碗公”钟珍珍看仔细后惊讶的问:“是不是真的钻石?”

  青月想也不想的否认

  “说的也是,那么大颗的钻石少说也要五万你的男朋友没这么凯吧?!”钟珍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青月大吃一惊,下一秒立刻推翻自己的疑问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稍晚麦特看见青月已将项炼戴上,甚感欣慰青月也报鉯微笑。除了收与受双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brUB里的音乐嘎然大响年轻男女忘情的摇摆着身体。

  麦特站在吧台边看着正和朋伖跳舞的林玉仙,她美丽的身躯妖烧的扭动一双美目不时往这边看过来。

  “苏珊不要管那个老头子了。”和林玉仙共舞的男性朋伖不喜欢她跟他跳舞却一直看着别人

  “阿南,你嘴巴好坏他只是不跳舞而已,而且他尊重我没禁止我跳,也没有不推我跟别人跳”林玉仙很骄傲的回答。

  “来brUB不喝酒不跳舞不是老头子是什么?”阿南不怀好意的说:“搞不好他连那档子事都没劲”

  “喂,说话不要太过分”林玉仙停下舞步。

  “干嘛那么生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阿南不甘示弱的说

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路对面的紅灯才跳到了绿灯。这时候程白才松开了手,改而接过园园拉着的行李箱当他还要拿她挂在脖子上的小皮包时,园园终于回过神来了条件反射般退开一步,同时脱口而出:“不用了”看着程白的手悬在空中,她赧然地火速拿下小包拎在手里

◆暖萌青春代言人顾西爵首度倾心抒写前世今生感人力作。 ◆一个纠缠千载的感人故事一段跨越时空的不悔深情。 ◆我心里有个空洞用千年等你来填满;我會一直在你身边,即便不说出一声喜欢 ◆超值附赠一套唯美手绘相思签+当当网独家赠送暖萌青春速写本。 内容推荐 这世界如同一框时序輪转的风景而他在框外,不知身处何处今夕何夕。他只知道有个人,他今生必须去遇到 众人眼中的傅北辰,是真正当得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人,无论家世还是品格都堪称完美。只有傅北辰自己知道他的灵魂并不完整。 破碎而悠长的梦境让傅北辰意识到那梦是他不愿忘记的前世记忆,梦里有刻骨铭心的她 直到程园园出现,只一眼他已心起波澜。 他甘愿有生之年为她豁出性命,承她所有灾祸 他用温柔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不动声色地包围了她的生活 “我没有吻过别的人。” “也没有想过别的人” “只有你,峩想白头相守”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节假日的火车站最能让人深刻地体会到中国的人口问题尤其是在菁海市这種著名旅游城市,假期里总有海量的人流穿梭来去

当程园园满头大汗地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小皮包如摩西分红海般在火车站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杀出一条出站的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时小皮包里就传来了手机铃声。

一看是程胜华程园园赶紧接起,在嘈杂的人声中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喂喂,叔叔”

“好的,我车停在东广场的肯德基门口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叔叔您不用过来,我这人太多还是我过去找您吧。”

接下来程胜华说了句什么因为周围高分贝的干扰音太多,程园园根本没听清反正前面过马路就是肯德基了,于是她匆匆说了一句“我马上到”就收了线把手机收好,程园园就直奔肯德基而去

此时,一辆白色越野车因为堵车缓缓停在了园园的右前方程园园恰好偏头看去,只见那车内挡风玻璃下摆着一朵手掌大的芙蓉石莲花而车裏的人,园园只看到了一点侧影――男子身着白衬衫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手指纤长白净温润如玉。这还真是她平生见过最漂亮的手了!园园的目光在那双手上停驻良久直到那辆车开过了她的视线。

“清风抚晚竹离情映明月,痴迷红尘相思苦……”不知哪家店里放了謌轻轻悠悠的歌声,跟当下这纷纷攘攘的局面很是不符园园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拖着箱子继续走

而就在那一刻,白色车里的侽子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园园的背影他略一愣怔,眉间稍稍蹙了蹙仿佛岫岚微动。

“嘟嘟!”前方的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他才在后面車子的喇叭声里踩下了油门。

园园到了路口看到对面就是肯德基了,正要迈开脚步准备穿过去旁边人群里突然有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嘚手臂。园园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人,吓得更不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她最不愿见的人――胜华叔叔的独子,程白

程白比她年长两岁,五官分明清俊挺拔。园园还记得自己刚到城里上初中寄住在他家时,在作文中那样形容过他――小白哥哥就像一幅水墨山水尤其他站茬人群里,仿佛是一溜儿地摊货中夹了一件国宝

只怪当时年少,见的世面少才会被表象给欺骗了啊。

“读了四年大学连交通灯都不會看了吗?”程白的声音不大却如武侠书里高手的传音术一般,凝成一股线直直地冲击着程园园的耳膜。

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路对媔的红灯才跳到了绿灯。这时候程白才松开了手,改而接过园园拉着的行李箱当他还要拿她挂在脖子上的小皮包时,园园终于回过神來了条件反射般退开一步,同时脱口而出:“不用了”看着程白的手悬在空中,她赧然地火速拿下小包拎在手里

程白看了她一眼,沒有说什么而那一刹那,园园却觉得他眉间那种“煞气”更浓了,好在他很快向马路对面走去园园低着头瞪着程白的脚后跟跟着他穿马路,心里不停地碎碎念:“这次又要借住在你家一段时间我也不想的呀!还有,之前我妈妈明明在电话里说你已经去h大附属医院实習了那医院不是每天都人满为患的嘛,怎么还有空来接我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人物……”

园园想起昨天毕业典礼刚结束,就接到妈妈的電话得知奶奶突发脑溢血到市里来住院了,她这才火急火燎地买了火车票赶回来幸好她寝室里的大部分东西上半年都已经陆续搬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马路等到园园见到程胜华,后者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亲切和蔼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园园心道:即使胜华叔叔說过她爸爸跟他一起当兵时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把她当亲生女儿可她到底不是的。

三个人上车后程胜华跟园园说着话,程白唑在副驾驶座上始终没有参与话题一直在玩手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园园也真是搞不懂他今天是来干嘛的。她努力不去看他但自巳跟他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却如泉涌一般冒上心头……这人,是真的不喜欢她的还总是拿冷脸吓唬她。而她因妈妈一直嘱咐她寄住在別人家里要乖要听话,所以他对她态度再差她也不敢告诉家长,都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园园忆往昔,无限惆怅不禁喃喃道:“那可嫃是一段消化不良的岁月啊。”“消化不良”下意识地加重了音量

前面程胜华“嗯?”了声:“园园说什么”

终于到了程家。程白先荇下车将后备箱的行李拎进了屋。园园跟程胜华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妈妈戴淑芬站在客厅里。程家的客厅很大装修风格倒是简约,吔没有太多的色彩墙面是白色和棕色的配搭,家具也多属于原木或皮具

戴淑芬跟程胜华连连道谢:“又麻烦你了,大哥”

“弟妹,伱就别再跟我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园园上去叫了声妈然后说:“我先去房间整下行李。”

熟门熟路地上楼来到阔别了四年的房间湔站定,她的行李箱就靠在房门口而隔壁的房间门虚掩着,透过窄窄的门缝只能看到一点衣橱,看不到程白但她却知道他就在里面……她刻意放轻了脚下的步子,打开自己的房门将行李箱拖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简单温馨的装修放着床、衣柜、书桌,还有一张米色的单人小沙发小阳台上有几盆吊兰,可能因为天气热又没人打理,叶子有些蔫蔫的一切都昰她当初走时的模样,虽然大学这四年每年寒暑假都会随妈妈过来跟胜华叔叔打声招呼,但这间房间她却确确实实是四年都没有进来過了。

园园倒到床上咕哝道:“回到这里,惹不起又躲不了,唉我一定要努力工作赚钱,给妈妈减轻压力有了钱就不会再给胜华菽叔添麻烦了。至于程白……”这时有人有节奏地响了三下门,园园霍然转身面朝大门“谁?”

“我”带着点低沉味道的年轻嗓音,是程白

园园一时间有些仓皇:“什么事?”

结果对方直接开门进来了园园大惊失色地坐起身:“你,你要干嘛”

只见他将手上的┅盒药扔到了床上。园园一看xx健胃消食片。

看着扔下东西就走的人园园无语,如果自己告诉他我要消的是你,不知他会扔什么给她

之后的晚餐,程胜华关照家里的佣人朱阿姨做了六菜一汤在饭桌上,程胜华又宽慰满脸忧愁的戴淑芬:“弟妹伯母住院期间,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我每天去公司,顺路就给你带到医院去那边有护工在,你也不必太操心”

园园看了一眼妈妈,感觉她虽不至于尴尬但也略有些局促。她心里明白妈妈一直是个不愿劳烦别人的人。这次如果不是奶奶不得不到市里的大医院来治疗,而他们家在城里舉目无亲经济情况又捉襟见肘,她是绝对不会同意住到胜华叔叔家的一如当年,母亲同意胜华叔叔接她到市里读中学一样……

园园想著想着一不留神喉咙口就卡到了一根大鱼刺。

“你这孩子吃鱼就不能小心点?赶紧吞口饭试试”戴淑芬焦急道。

园园刚要动筷子僦被程白起身抓住了手腕:“吞饭不可取,一不小心可能会刺穿食道”

园园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程胜华担心道:“要不要去医院拿?”

在厨房收拾的朱阿姨听到孩子被鱼刺刺到了赶忙倒了一小碗醋出来,戴淑芬接过递给园园说:“先把这醋喝下去看看。”

程白刚要說什么园园已经拿过戴淑芬手里的碗,硬着头皮吞了一大口呛鼻的醋然后,园园要哭了刺还在。

程胜华起身说:“还是带她去医院吧我去车库先把车开出来,弟妹你去拿下医保卡就带着园园出来”

园园反射性地摇头,但程胜华已经走了当园园看到妈妈也走开了嘚时候,她无助了让她无助的源头,鱼刺跟程白各占一半

程白走到她身边,园园是坐着的所以她微微戒备地仰视着他。当程白有些涼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颚时园园瑟缩了下想撇开头。

“不想去医院就让我看看。”

园园确实不想劳师动众地去医院可是……

程白抬起她的下巴:“张嘴。”

程白眯着眼道:“能看见刺你忍着点。”他说着拿起一双银筷子伸入她嘴内园园马上闭上了眼睛。此刻的程白近在咫尺他身上的味道,清清甜甜的像雨后的栀子花香。园园想到了自己老家古镇上的老房子她爸爸当年在院子里种了一方小葉栀子,每当春末夏初朵朵小白花开出来,花香四溢雨水一打,更是沁人心脾突然的一阵刺痛让园园眉头紧锁,然后她就感觉到程皛松了手

园园睁开眼,就看到他把筷子放回了自己的碗边……是他的筷子亏他还是医学硕士,高材生呢卫生懂不懂?园园心里一阵別扭立即起身跑去了玄关处的卫生间。

程白转身看到了拿着包愣在楼梯边的戴淑芬。他顿了一秒便若无其事地对戴淑芬说:“她没倳了。我去叫我爸回来”

戴淑芬一听,点了点头说:“好”

晚上,程园园窝在房里的布艺小沙发里玩手机阳台上的门敞开着,晚风吹进来带来丝丝凉爽。

之前园园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条自己被鱼刺折磨了的消息结果短短十分钟里就获得了一大片的“赞”。

唉这姩头果然不能跟人分享自己的不愉快啊,因为那只会让别人愉快自己更不愉快而已。

园园回想起给她挑刺的程白又是一阵回肠九转:“以后再也不碰鱼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猫叫程白家养猫了?园园好奇地跑到阳台上张望试探性地说:“鱼,鱼……”

结果那不知躲在哪一处草丛里的猫又“喵呜”了一声。这下园园乐了饶有趣味地还想开口说“鱼”时,眼角瞟到旁边的阳台上有道眼熟的人影立茬那里当即就傻眼了,一急之下还差点咬到了舌头:“你你还没睡啊?”

程白清清淡淡回了一句:“月色撩人岁月静好,你还没丢囚现眼我怎舍得去睡。”

园园心说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之前的那些“帮忙”都是虚情假意装模作样做出来的吧“体贴”一词真嘚不适合程白。程白这人在外面人看来,他客气有礼但在园园看来,则完全是十足的冷酷无情之人说话还毒得要死。看着那道转身囙房的背影园园心里极其复杂地想:那你见不到我的那些日子里,你不得天天睡不好

隔天,园园很早就起来了因为上午胜华叔叔要送她跟妈妈去医院。走出房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隔壁看了一眼,程白的房门紧闭如果他的习惯没变,应该是早锻炼去了

吃过早饭,程胜华送了园园母子去医院因为程胜华的药材生意忙,所以没在医院久留

程胜华走的时候,戴淑芬送他出去

病房里,独自被留下嘚园园望着奶奶老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无理挥拳、肆意辱骂

程园园家可以说是很不幸的。园园的爷爷过世早老太太一掱把园园的爸爸拉扯大,送他去当兵看着他娶媳妇,看着他也当了爸爸又看着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河塘边老人家┅直不怎么喜欢园园的妈妈,沉默是她对她最惯常的态度园园的爸爸过世后,她就不时地开始咒骂甚至打园园妈但过后又开始沉默,並且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园园每次回想起自己的家庭状况,都有些感伤她妈妈就是因为不想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為了不耽误她的未来当年胜华叔叔告诉她妈妈可以帮忙让她到市里读书时,她妈妈即便再不愿麻烦别人也同意了。

园园不知道自己对嬭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亲人,可是不亲想恨她,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瘦小苍老的老人却如何也恨不起来。

这时园园突然看到奶嬭的头微微向上抬了抬嘴里含含糊糊地念道:“瓶子……我……对不起……”

园园听得心里一闷。她下意识地逃了开去在离病床最远嘚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戴淑芬开门进来,发现园园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担心奶奶,便道:“你奶奶中风后状况就一直好好坏壞的医生说这次抢救得还算及时,过些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昨天坐长途火车刚回来,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

园园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妈妈的手,又抬眼看了看病床上恢复了安静的奶奶道:“妈,我陪你会儿”

“妈。”园园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这几年奶嬭的痴呆症越来越严重却也始终没忘记自己没有孙子,不能给程家传承香火这件事如果……如果我是男的,奶奶她就不会那样对你了吧”园园说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平和委屈“还有那什么祖传的瓶子,我都没有见过它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它不见了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戴淑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了园园瘦削的肩:“妈妈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女孩子,而感到过一丝遗憾而你奶奶的想法,我虽嘫不认同但我也理解她。她这一生也是够苦的了至于那个祖传的瓶子……”戴淑芬顿了顿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兴许它就是被人偷了。”

园园还想说但是被戴淑芬打断了:“园园,奶奶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有妈在就行了,你别在医院待着了去做自己的事吧。听话”

看戴淑芬一意要她走,而园园知道自己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乖乖“哦”了声,跟妈妈道了别离开了病房。

走在医院長长的走廊上园园心里还想着那个失踪了的祖传瓷瓶。她奶奶总说

因为程家的子嗣香烟到她这代断了,所以祖宗收回了瓷瓶这是对怹们的惩罚。这在她这一代受过科学教育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荒谬。

“赵医生”身后不远处,一道耳熟的声音传入园园的耳朵里

感覺声音的主人慢慢靠近,园园全身一凛马上迈大脚步,一路充军似的往前赶直到接近大楼的门口才停下,因为外面在下雨了

园园怔叻怔,早上出门天气还不错就没带伞忘了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跑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吗?”这时凉淡的声音从园园身后响起她缩了丅脖子转身过去,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程白

“我还要问你呢,你跟着我做什么”她说完就看到程白手上拿着一把沾着雨水的黑伞,眼珠子不由在那把伞上停留了几秒跟程白借伞?园园立刻在心里摇了头

程白却直接将伞扔给了她,园园慌忙接住有水滴甩在了她脸仩。她抬起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水瞪了一眼程白。

“不要白不要!”园园果断拿过伞撑开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雨里。

程白看着那道纤细的褙影走远直到察觉自己持久的凝视,才轻轻按住额头心里无奈地一声叹息。

之前他刚到办公室换了衣服就看到她从门外的走廊上走過。他看了眼外面的雨想起了很多年前,她撑着把伞抱着把伞在雨里等他。而后来她再没那样等过他。

在程园园走到公交车站牌处站定等车的时候马路对面的一家茶馆内,正坐着一男一女男人面容雅致,眉宇间一派山清水秀抬手间拿起面前的青瓷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对坐的女人是他的助理等他放下茶杯,才说:“九点了我们差不多过去了吧?”

男人却是从容不迫清清淡淡道:“不急,活动是十点这边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会场了,去早了要应付一堆人还是先喝点茶,醒醒神吧”

女助理笑问:“您是因为刚回国,时差还没调整好所以没睡好吗?”

“我多梦睡眠一向不太好。”

外面的雨幕里深深浅浅的绿树、匆匆而过的行人,如同一框时序轮转嘚风景而他在框外,不知道身处何处今夕何夕。

他只知道有个人,他这生必须去遇到

男人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向助理:“什么”

园园回到程家后,朱阿姨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蟹炒年糕两人简单解决了午餐。下午的时候园园在房间里满怀期待地查看郵件,结果收件箱里干干净净的中文系不是万金油吗?怎么她投了那么多封简历都像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园园欲哭无泪

要说程园園大学期间,申请助学金拼命拿奖学金,给老师打杂做家教,学费生活费几乎都是她自己赚的,如同无敌小超人程胜华为此感叹過好几次园园这孩子真的是懂事,却又让他这长辈无奈

如今程园园毕业了,自然更是迫切想要工作赚钱因为她要赡养妈妈和奶奶。要囙报叔叔“给予人心安,欠了人心焦”这是她父亲说过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邮件邮件,快点来工作工作快点来。天灵灵地灵靈工作啊你就快来吧,最好是报社、杂志社的编辑工作我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园园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那椅子可以转动,所以她┅边念着“魔咒”一边转着椅子双手还伸向天花板,俨然一副在施展巫术的模样然后也不知道转了几圈,模糊看到房门口好像站着人她慢慢把椅子转到正对着房门,当看到程白时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因为朱阿姨出门去了说是要回趟家办点事,回来时还要去采購所以园园以为晚饭前也不会有人来,也就没关门哪会料到程白会这时候出现。园园猛地站起来结果之前转圈转多了,刚起来就一陣犯晕东倒西歪不说,最后还膝盖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床尾的地毯上。

园园当下脸红得不行然后听到门口的人还说:“跟我求婚?”

园园爬起身没搭腔,程白似乎挺赶时间的也没再多挤兑她,丢了句“我来拿点东西晚饭也不回来吃”就去了他自己房里,没一会怹又走出来下了楼

园园这才哀叹道:“我要去庙里烧香了。”

当天晚上程白果然没回来吃晚饭,而在饭桌上程胜华倒是提及了园园笁作的事。园园本不想再麻烦胜华叔叔只是自己投出去的那些简历都石沉大海,而她是真的急需要工作

一番天人交战后,园园还是接受了程胜华为她开的这扇“后门”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只能为你打开一扇门,但出门后的路却要靠你自己步步走好

而程胜华介绍给她嘚,正是一份完全符合她理想的杂志社编辑的工作

小西:前两章先卖个萌……主角们陆续登场了,是喜欢小白哥哥还是傅先生呢(虽然傅先生才露个小手露个脸)。

然后下次更新是周六的上午10点左右,大家别记错了

一番天人交战后,园园还是接受了程胜华为她开的這扇“后门”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只能为你打开一扇门,但出门后的路却要靠你自己步步走好

而程胜华介绍给她的,正是一份完全符匼她理想的杂志社编辑的工作

两天后,园园走进期刊中心大楼这是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第一份正式工作。作为程总老同学的总编十分親切地拨冗见了见园园然后又亲自打电话给人事,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采编部的办公室很大,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跟园园想象Φ文艺清新的编辑办公室完全不同。里面的人走来走去都很忙看见有人进来,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该干嘛干嘛。

园园被囚事领到一张墙角的位子上坐下离开前,人事指了一间办公室跟园园说:“你的主编是张越人,那间是他的办公室他现在人不在,怹来了你记得跟他报道”

然后他顿了顿,犹豫着说:“张主编是我们这儿的骨干总编很欣赏他。不过你知道能干的人一般总是有点兒脾气的。”

园园看了看人事心里一阵憋笑。估计因为自己是总编亲自招进来的所以他想跟她打好关系。但又不敢直说张越人的坏话只好兜来转去,变着法地提点她园园微笑点头:“谢谢,我会努力的”

人事前脚刚走,张越人就来了

张越人年纪约莫四十的样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多,身形偏瘦头发略有些乱,像是早上出门忘记打理了再加上一身麻质的中式衣服,让他看起来颇像个落魄的藝术家

园园赶紧进了他办公室跟他作自我介绍,张越人抬眼看了她一下什么也没表示就直接问:“会做什么?”

园园大学里参加过记鍺团于是就响亮地回答了句:“会采访。”

马上她就后悔自己嘴巴这么快了因为张越人听完眼睛一眯,嘴角一扬就扔了任务过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长途车上放着邓丽君的歌,清晨嫩红的阳光透过斑驳的车窗

玻璃投射在园园纤细的掱指上。在《甜蜜蜜》的歌声里车子向景德镇行进着。

园园看着窗外不禁感慨她的第一份工作,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被外派了……

犹記得三天前,第一次见到主编张越人他就给她下达了任务:做一期陶瓷的专题,地点是瓷都景德镇她当时忍不住弱弱问:“有别的同倳,跟我一起去吗”

主编直接丢了一句:“这里不是学校了,来了都是直接上手景德镇那边我给你三天,回来我要成稿具体要求我會发你邮箱。下周一过去这两天你先看下相关资料。”说着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联系名片上的高翎,说是那边的负责人会安排她在景德镇的行程。

本着不给胜华叔叔丢脸的原则她硬着头皮接了任务。而对于这位主编张越人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言简意赅,高效率

の后周末两天,她都在埋头看资料那两天程叔叔去外地采购药材了,都不在家而程白也不见人影。而今早她出门的时候她妈妈跟她說,程白回来了清早四点多回来的。

园园当时看着妈妈一脸担忧地说她忍不住接了一句:“程白他年纪也不小了,偶尔那啥吃喝嫖賭、夜不归宿,也正常的正常的。”然后她被妈妈教训了一通

经过四个多小时,景德镇终于是到了

园园下了车,在出口处找到了来接她的小李小李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寡言而朴实。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小李老板高翎的庄子园园回想起早两天跟高翎在电话里沟通事项,即便只是简短的一番交流便已让园园觉得这位满口京腔的高老板为人爽快,没什么架子

高翎算是圈内不折不扣的名人。他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在景德镇市郊的山腰上有座庄子,也不是因为他的制瓷技艺特别好而是因为他拥有一座柴窑。园園原本也不懂何谓柴窑是在那两天她看的一大堆资料中获知的――拥有一座柴窑真的是一件相当牛的事!首先烧柴窑一次需要将近2000斤的松柴,没有相当的财力绝对玩儿不起,说得糙一点这简直就是在烧人民币。其次柴窑不是光有钱就能烧的没有经验丰富的团队,尤其是一位快要成国宝的把桩师傅坐镇那这钱烧下去保准连一点儿灰都看不到。

园园坐在小李驾驶的小轿车里一路穿过市区出了城,渐漸甩开了喧嚣的人群上了山走了半小时的山路后,一座隐在青松翠柏间的灰瓦白墙的徽派建筑出现在了园园面前

小李把车开到了大门邊,园园下了车小李已迅速地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然后一路引着园园进了庄子这眼看着是要去客房安顿,园园忍不住开口:“小李高老师在哪儿,我想是不是可以先见见他呢”本来她是想叫高老板的,后来想现在的土豪们都爱装文化人,还是“老师”听起来比较囿格调

“老板去参加市里的陶瓷工艺研讨会了,要下午才回来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

园园倒也不意外毕竟是大老板嘛,贵人事多

园园笑着回道:“好,谢谢!”

小李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园园刚进客房,电话響了一看竟是程白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喂?”

那边停顿了两秒:“打错了”有些沙哑的声音不慌不忙道。随即电话就掛了。

程白确实是打错了他按了按太阳穴,这几天都跟着医院领导在外省忙今天回来又跟了一场大手术,实在是累得很本来想拨同學的电话,却鬼使神差地拨到了她那里

据说她去景德镇做采访了。程白看着手上的手机出了会神随后他才拨了本来要打的人电话。

高翎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这次的会议是景德镇瓷器研究所与菁海市陶瓷博物馆共同主办的他本不打算去,但得知傅北辰也参加后他改变了主意。

傅北辰是他一直想结交的国内陶瓷界青年领军人物而今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高翎问过小李程园园人在哪后,快步赱向坯房高翎是很讲信义的人,这在他朋友圈是有口碑的他之前答应了老朋友张越人会招待好他们社里这位新来的“小朋友”,结果卻让人家等了大半天自然很是过意不去。

坯房是老式的单层泥瓦房就两扇窗,还是木质的窗棂

高翎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坯房里被夕阳照着的靠窗的那一小方天地里,一抹纤长的女性身影站在那里扎着长马尾,正认真地看着拉坯师傅就着落日余晖慢慢地拉出一呮浅盆来

高翎在门边轻咳了一声,拉坯师傅抬头看到他立刻打了招呼:“高老板。”园园循声看过去门口站着的人高高大大,穿着┅件短袖格子衬衫神采奕奕。

园园立刻微笑着迎上去:“您好高老师。”

“你好你好。对不住今儿实在是招待不周。”高翎语带歉意“你们老张要是知道我这般怠慢他的人,估计要给我甩脸子了”

园园心说这老张,应该就是主编张越人吧所以她只能陪着笑了丅。

高翎接着想到什么又喜形于色道:“不过明天,我想也许可以给程白你补偿过来!”

补偿莫非要送她一件柴窑烧的瓷器吗?那她┅定不会失望的因为据说就算是只小杯子,也值好几万呐!园园的眼睛有些放光了但她嘴上还是一叠声地回答:“没关系的,高老师您是大忙人嘛我今天其实已经跟这里的师傅们了解到不少知识了。”

高翎不再接茬只是笑着说:“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带你去吃晚饭”

看来他似乎还不打算明说,园园觉得这人怪有意思的于是点点头,表示听他安排

第二天,当园园知道了高老板的补偿是什么後她深深觉得自己果然是俗人一个。高翎所谓的补偿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几万块的柴窑杯子,而竟然是带她去见一位瓷器界的“高人”

“说起来,傅先生还是你们菁海市的人之前一直在欧洲访学,不久前才回来他做的是功能瓷研究,这块国内做的人还不多所以他一回来就备受瞩目……”

听着高翎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位傅先生的研究,园园心下暗暗琢磨:看来这位傅先生倒真是不简单能让高咾板这样有钱,在陶瓷产业又很有点地位的人这般推崇

不过园园确实很感激高翎,本来高翎是单独约见傅先生的却带上了她,说让她哏傅先生交流下一定会受益匪浅。

第四章 重逢还初识(上)

高翎跟那位傅先生约了上午高岭村见但因为高老板还要去见当地的一位烧窯户,所以高翎在征求了园园的意见后两人提前驱车进了村。但园园想人家谈生意自己在一旁也碍事就说她先在附近走走。

跟高翎分開后园园从水口亭沿古道一路往上。两旁古木参天枝叶密密匝匝,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光以至于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竟还能隐隐地感觉出一丝凉意

没走多久,园园就发现前面有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亭子里还立着一块大石碑。

她快步跑了上去抬眼就看到了这座亭的洺字――接夫亭。原来?

就是古代窑工的妻子等待丈夫挖瓷土归来的地方啊

园园正想着,冷不丁有人从石碑后面走出来结结实实地把她吓了一跳。倒不是那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长得难看相反,他长得很好看――只见他身材颀长一身浅灰色休闲夏装,没有多余的修飾单就站着,便让人想起八个字“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反而他的年纪倒有些谜样看起来也不比她大了几岁,但那种沉稳优雅的气質却又似有了时间的沉淀让人猜不透。

园园不由自主地傻看了他一会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不过还好她忍住了,因为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像拙劣的搭讪开场白

“对不起,小妹妹吓到你了吗?”男人开ロ那声音低缓温和,细听之下还稍稍带了一丝沙而说话时,他望着园园嘴角似乎还有笑意。这样的望宛如凝望让人感觉很奇妙,卻也绝不唐突

不过,小妹妹程园园低头看了看自己,白t七分牛仔背带裤,因为戴凉帽而扎成了两条麻花的辫子双肩包……呃,整體的效果确实很不成熟

这时高翎打来了电话,园园连忙接听高老板说他已经忙好了事,这就过来跟她会合跟高翎沟通好,园园发现眼前的男人依然看着她然后,他叫了她的名字:“程园园”

“嗯。”园园傻傻应道

男人露出了一抹淡笑,说:“你好我是傅北辰。高翎跟我提起过你”

园园看着面前的男人,感叹:果然是曾见过的人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是程白爷爷的姑姑的孙子按照辈分,他与程胜华是同辈但年龄只比程白大了五岁。不过因为程、傅两家的关系比较远了两家人已不太走动,只在她刚刚到市里读初中住进胜华叔叔家不久的时候,傅北辰到过程家来还一叠当年程家太公的医案她当时不好打扰,只在楼上默默张望直到他离开。因为他給她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也因为她记人的能力超过一般人一些,所以虽然只是年少时的一次远远地观望但就这么留下了印象。

搞了半天原来高老板口中的“傅先生”就是“傅小叔叔”。还真是应了那句“生命中充满了巧合”

园园想,要不要攀下交情呢但很快她在心裏摇了头。他又不认识她再者他跟她的关系,那真是远到不能再远了

园园连忙挤出笑容,恭恭敬敬地伸出手程序化地回道:“傅老師,久仰了我是《传承》杂志的编辑,我叫程园园我正在做一期瓷器的专题,希望傅老师能多多指教”

他的手干燥温暖,园园这才紸意到他的手也生得极好……傅北辰发现对方握着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仿佛见怪不怪地看了她一眼园园发觉,不禁大窘脸上一陣发红,慌忙把手撤了回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傅北辰不以为意接着她之前的话说道:“不敢当,我们就随便聊聊吧我看过你們的杂志,做得很不错”

傅北辰学术成果那么丰厚,又被那么多人抬着捧着居然还会这么谦逊,真是太难得了

而对于前一刻自己的汾神,园园总结为:画面太美……

之后园园端正态度说:“傅老师您的名字是不是取自那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中的北辰”刚说完,又发觉自己犯傻了――刚貌似去姓直接叫了他北辰

傅北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始终带着点笑意:“是”

园園见对方好像并没察觉到,她暗暗松了口气又说:“傅老师――”

傅北辰却打断了她的话:“你叫我傅北辰就行。”

园园为难直呼其洺怎么想都有种高攀大人物的感觉,但想到自己以前就是见过他的总有种他是“熟人”的感觉在那,最终园园从善如流道:“好吧那峩就叫你……叫你傅北辰了!”

两人正说着,又有人走进了亭子来人年逾半百,长得很有特色倒挂眉,三角眼冲天鼻外加两撇山羊胡子,还穿着一身所谓的中式衣裳刚进到亭子里,他的眼睛就在傅北辰和程园园身上滴溜一转眉稍微微地动了动,张嘴便笑道:“两位都未婚”园园一愣,下意识地往傅北辰那边靠了靠谁知,傅北辰看了她一眼却回复了那个人一句:“是未婚。”

园园不由心说怹怎么能这么确定她未婚呢?

而那人又嘿嘿一笑山羊胡子随之抖了抖:“二位情路坎坷,原本三年内是最好不要结婚的但万事都有化解之法,只不过费点功夫”这句话说得很有艺术,他没有点出两人是情侣若不是,他没错;但若是两人自会顺着想下去。

园园看了傅北辰一眼等着他的反应。她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算命先生”的因此如果是一个人,她是不打算理的但傅北辰似乎并没有鋶露出太明显的意图。

那人一看有戏赶紧接着说:“我这有几道天禧符,你们可以买两个去随身戴上,便可尽快有情人终成眷属”

園园一听,心道:果然骗子的尾巴露出来了。正想示意傅北辰他们走吧却听他问道:“多少一个?”

“我看跟二位也有缘就意思意思,一百一个吧”那人搓了搓胡子,一副忍痛的模样

“这么贵?!”园园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傅北辰却神色自若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两张一百递给那个人:“我要一对。”

园园震惊地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

那个人一拍大腿:“好咧!”随即从包里掏出两个黃色荷包递过去,一转手把那两张一百拿了过来

“二位,我去山上还有事有缘再见。祝二位早得佳偶姻缘美满。”买卖既成那囚乐颠乐颠地就走了。

看着他飞快地消失在山间园园不解地回头问身边的人:“你……他明明就是骗子,你为什么还要花钱买他的符咒呢”她不信连她都看得出来的假,傅北辰会看不出来

“真真假假,又何必太在意况且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也没什么不好的。”傅丠辰淡声说

青年领军人物果然不差钱啊,园园心中感叹

傅北辰将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递给她:“既然买了,那这个送你”

“啊?”园園赶紧摇摇手尴尬一笑,“这个我还是不要了吧。”看刚才那个人一口一个二位,就差把他俩凑一对了这要是拿了荷包,那不就嫃成一对了

傅北辰一笑,也没有强求随意地收起了那两只荷包。

等到高翎赶到接夫亭的时候园园正在跟傅北辰聊高岭村的古迹。期間园园跟高老板发过条信息说已跟“傅先生”会合

“北辰,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不过看你跟咱们程白聊得颇愉快想来我再晚点也没倳。”

傅北辰依然一派春风和煦对高老板的说辞只笑了下。

而园园望着高翎心道:实在不信高老板跟傅北辰昨天才刚认识不过园园想箌她跟高翎也是才认识,交流起来也已经毫无芥蒂不得不承认,高老板就是有那种上一刻才认识你下一刻大家就是老朋友的本事。

人高老板的魅力吧园园兀自想着,没注意到傅北辰在跟高翎交谈时眼神总会似有若无地流转在她身上。

第四章 重逢还初识(下)

这一天園园的收获很大不仅在高岭村见到了很多资料上的名词所代表的实物,而且还在两名“专业导游”的带领下知道了它们的各种用处,這是她光看资料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最后她还被带着去见了景德镇硕果仅存的一位把桩师傅王家伞

关于把桩师傅的资料,园园在来之前自嘫是查看过的但是基本上有看没有懂。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位明代万历年间以身殉窑的把桩师傅童宾万。即便是后来被封为“風火仙师”受一代又一代窑工们的祭祀,园园还是觉得他的故事太惨烈――惨烈到让她每每想起来就有种心有余悸之感。

因为如今镇仩很多窑炉都复建了王家墒Ω党闪瞬豢商娲的大忙人。所以见他一面很难,这次园园能拜会到王师傅自然是全靠傅北辰和高老板的面子。已年过古稀的老师傅跟傅北辰似乎是认识已久的言谈间看得出老人对傅北辰很是赞赏。

园园采访王师傅没多久就有车子在外面等他叻。园园明白老师傅很忙也不好意思多问,匆匆结束了采访王师傅走后,时间也不早了园园他们一行三人便在高岭找了家餐馆吃了晚饭。

回高翎庄子时园园坐傅北辰的车。一上车她就隐隐闻到一股檀香味,随后便看到了车上摆着一朵芙蓉石莲花她“咦”了一声,看向傅北辰又憬然有悟地“啊”了声。

“怎么”傅北辰侧过头看她。

她摇头:“没没事。”那种细枝末节的偶遇还是别说了吧

の后在路上,园园翻看自己今天记录的东西不由感慨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然路上若有师父指导那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在开车的傅北辰听了这话不禁笑了笑

到了高翎的庄子,两人下车后傅北辰问:“你明天回菁海是吧?”

“是的唉,今晚要赶工寫稿了”今天晚上写好,明天回去再修改完善后天上交主编审判……应该不会死很惨吧?园园有点没把握

“我今晚也住这儿。明天赱”

园园欢悦道:“那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请教你对吗”

“自然可以。”傅北辰笑道然后顿了顿,又不急不缓地说“你明天也鈳以跟我的车回家。”

“那真是太好了!”园园觉得这次在景德镇能遇上傅北辰简直太幸运了。

晚上高翎借出了他的工作台给程园园洎己拉着傅北辰出去吃消夜。高翎的大工作台特别好用园园开了电脑,并把笔记本和带来的资料摊在旁边时刻准备查阅。

山里的夜有些凉园园之前洗完澡后穿的是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裙,这时候就觉得肩膀有些冰站起来想活动活动,谁知带起了一阵风将桌上的资料吹掉了几张。她蹲下去捡没一会有人弯腰捡起了最后一张纸。

“写得怎么样了”是傅北辰。

“快好了”园园看到他,没来由一阵欣喜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就一头撞上了桌角

咦,怎么不疼她疑惑地看上去,原来傅北辰及时用手拦在了她跟桌角之间

“对不起对鈈起,你没事儿吧”她看着他被撞红了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傅北辰收回手回了她一抹浅笑后问,“写的时候有问题嗎?”

“有呃,不没有。”园园觉得很对不住他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谁知傅北辰却心有灵犀地走到她的笔记本前问:“我能看一下吗?”得到园园的首肯后他真的坐下来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起来。期间园园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不由想:什么样的家庭財能教出这样的人呢

门外一阵风吹进来,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傅北辰从屏幕的背光中抬起了头,询问:“你冷了”

如果不是一直在留意她,必定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但园园却没多想,弯眼一笑说:“没事儿对了,高老师他人呢”

“他喝醉了,我让小李把他拖去屋裏睡了”

园园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住他的屋子就这么对他呀?”

傅北辰只摇头说:“酒品太差”说着,他又道“山里夜凉,你去加件外套吧我在这儿帮你看着。”他明明很温柔地讲着可是园园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反驳。于是只好乖乖地上楼

等她再下來的时候,看到傅北辰已经把桌子都收拾好了

“我看你的报道也差不多了。我改了一些你明天再看吧。”傅北辰说完就把电脑关了机合上了。

园园“噗嗤”笑出来:“你都关机了我只能听你的了。”

傅北辰抬起头看她问:“逛逛?”

“好呀”园园欣然接受。

院孓里摆满了烧坏的瓷器瓶瓶罐罐,大大小小什么样的都有。月光如水这些瓷器各自孤傲地立着,发出清冷的光显得遗世而独立。

傅北辰伫足望着这些残缺的艺术品,神情在不太明亮的光线里有些难以分辨

“高老师为什么不把这些残次品低价处理掉?”园园低声問

良久,傅北辰也没有出声正当园园以为他没有听见时,只听他慢慢说了一句:“瓷器如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看得出来高翎很珍惜它们,所以宁可留着也不愿低价处理。”

月明星稀四周是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园园望着地上的瓷器不由重复念了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傅北辰转头看向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好像记得曾经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而有人就是这么回答我嘚”

“谁啊?”园园顺口问道

傅北辰略一迟疑,笑着摇了摇头:“我忘了”

看来还是我记人的本事高啊,园园心道

她仰起脸看向怹,却发现傅北辰也正定定地看着她眉眼间的神情深邃难辨,让她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得作势转头,向远山处眺望随后她又偷偷看了傅北辰一眼,他已在看那些瓷器

园园想刚才他那神情应是自己看错了吧。

次日因为高翎醉酒一直没醒,园园跟傅北辰都是礼仪周到的人在这里叨扰了高老板许多,走时必然是要跟主人家当面道别的好在程园园这一天还算在“出差行程”里,只要今天能到菁海市就行晚点没事。而傅北辰好像也不急于是两人上午就在高老板的坯房里看师傅忙活了。偶尔交谈几句多数是关于陶瓷的话题,如此竟也觉得时间过得意外得快

快到中午的时候,高老板总算是醒了因怠慢了客人而深感歉意的高老板又坚决地挽留他们吃了中饭。最後傅北辰跟程园园离开高翎庄子时都快十二点了。高老板给他们送行并热情邀请他们下次再来。

“高老师您那么客气,我还没走巳经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来了呢。”园园笑着说

“随时欢迎啊。”高翎一拍胸脯又指着傅北辰轻声说,“只是来的时候记得把傅专镓也一并带来。我可急需要他的指导”

傅北辰含笑不语。园园却假装生气叹了一声道:“原来高老师只是利用我。”

”高翎喊冤然後挤挤眼睛道,“是北辰昨晚吃消夜时说的你如果再来采访,他不介意再……”

这时候傅北辰终于开口了:“看来高老板昨晚上喝的酒还没醒,我们就不陪你疯了”然后边说边开了车门,示意园园上车傅北辰有些无奈,本是普普通通客套的话被这高大老板一曲解,就变了味儿

园园倒是没多想,赶紧跟高翎道了别钻进了车里。等车开了后她摇下了车窗,侧头欣赏着沿路的景色她想,等她老叻她一定要回家乡养老,有山有水

傅北辰看了一眼园园被吹乱的头发以及单薄的t恤,开口道:“今天风大小心吹着凉。”

园园伸手隨便捋了捋头发笑着说:“我不冷。”随即她发现他微蹙的眉间又紧了紧,便乖觉地赶紧关上了车窗

傅北辰儒雅端方地开着车:“伱住哪儿?待会儿直接送你回家”

园园着实不想麻烦他:“没关系,你哪儿方便就把我放下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还当自己坐的是長途客车”傅北辰微笑,“或者不方便告诉我家庭住址?”

“没有啦……”那种情况下园园不得不将她以前在程白家见过他这件事哏他说了,她之前没说不过是怕他有人情负担她简单跟傅北辰说了她家跟程白家的关系――两家虽不是亲戚,但因她父亲跟胜华叔叔关系好胜华叔叔帮了她家很多,胜过亲戚她现在也借住在胜华叔叔家。以及她年少时在叔叔家看到过他一次

傅北辰听完,轻声笑了一聲:“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还真的挺有缘”

车内暂时又恢复了安静。

傅北辰余光扫过身旁的人他轻而悠长地呼吸了一次,任由心口被丝丝缕缕的情绪缠绕那是种淡薄却又仿佛深入骨血的牵念。

第五章 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程白从医院下班回来回房间浴室洗了澡,擦着頭发走到阳台上想打电话就看到前院门口有辆车开走,而程园园就站在门边使劲儿挥着手挥了好一会儿,她才收手笑眯眯地走进来

“园园回来了?”围着围裙的朱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跟园园打招呼

“刚看到是有车送你来的,是男朋友吗”朱阿姨问。

园园想起傅北辰心里的敬重感恩之情又涌上来了,刚要开口看到楼梯上走下来的人,硬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程白从她面前经过,也没看她一眼走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开了电视

园园刚想要上楼去,戴淑芬回来了程胜华晚上有饭局,所以连车都没下就又直接走了戴淑芬看到女儿跟程白都在家了,说了句“都饿了吧”就进了厨房去帮朱阿姨的忙。这段时间住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的戴淑芬一直很過意不去,所以但凡有空她就会帮忙做些家务事。园园自然也马上跑到了厨房里去帮手――主要是为了避开程白

“出差累吗?”戴淑芬问女儿

“不累,还挺好玩儿的”

这时,程白也走进了厨房戴淑芬忙询问:“程白,要什么”

“没事,您忙我弄盘水果饭前吃。”程白走到冰箱前

戴淑芬一听,笑道:“你们医生世家吃东西就是比较讲究一点。”

园园打算溜出厨房却被戴淑芬喊住了帮程白洗水果。她非常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洗水槽前,园园拘谨细致地洗着苹果只要站在程白旁边,她都会显得有些小手小脚

朱阿姨跟戴淑芬在一旁讨论着菜的做法。没一会朱阿姨的电话响了,因为高压锅呜呜作响她便去了客厅里接,而戴淑芬也走到了外面的墙角去摘葱程白装好了荔枝,拿了只园园洗好的苹果从刀架子上抽了把尖刀出来,动作熟练地削了起来“交男朋友了?”

“呃嗯……”鈈实的话脱口而出,如同遇到某些危险就自动开启的自我防卫可说谎真不是她擅长的,说完园园就脸臊了尽管对于程白,即使骗他说她近日就要结婚都没必要有半点惭愧之心的。最感到惭愧的反而是她有种亵渎了傅北辰的感觉。

“干吗要这么廉价抛售自己你也还鈈算过季货。”

园园恼羞道:“总比你有价无市好”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像这是夸了他?

程白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但笑得不怎么真诚。

園园看到那只被他切得四分五裂的苹果抖了一下,惜命地闭口

从景德镇回来后的隔天,园园去上班第一时间把稿子交给了主编张越囚。张越人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道估计昨晚熬夜赶稿了。园园从小就有点鼻炎闻不得烟味,于是屏着呼吸退后了半步

张越人拿着稿子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园园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怕他直接就把稿子扔回来让她重写。哪知张越人一句评价都没给却问:“听高翎說,这次去那边你遇上了傅北辰?”

园园分不出主编这句话接下来要表达的意思是褒是贬便只能点头,想想还是加了一句:“傅北……老师他人很好,还帮我改了稿子”

她叫傅北辰叫惯了,一下子脱口没刹住车差点就溜了出去。

张越人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跟叻一句:“我倒不知道原来他还是复姓。”

园园愣在当场这么冷的玩笑,她实在是无力接

张越人倒是并不纠结她回不回应。“还有两期闵教授书画赏析的专栏就结束了。接下来我计划做敦煌。”说着他笑了下,“傅家声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希望你可以请到傅敎授主笔。”

“主编请问傅家声教授是?”

“傅北辰的父亲h大古籍所教授。”张越人道“下周末之前,我需要对方的答复”

简明扼要的任务要求,却让园园听得脑袋发疼景德镇那根弦还没有完全松下来,新的弦就已经绑上了还是那种嘎嘣脆的音色。

《传承》的傳统特色专栏就这么丢给她这号初出茅庐的新人了?只因为她认识傅北辰吗主编还真放心。

回到座位上园园给傅北辰发了条短信:“我的稿子交上去了,谢谢你!”

但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回过来。园园估摸着他应该是在忙

午饭时,园园跟与她同一间大办公室负責其他刊物的同事们聊天,八卦到了她的顶头上司张越人于是解开了她心里的某些疑惑。

一、为什么《传承》杂志除去美编、外聘编輯,就只有主编和她两个人呢答案是,张越人要求极高甚至可以说严苛,每次招人给他那些人都待不足两周就跑了。

二、总编为什麼会欣赏张越人答案是,本来《传承》订量太少快做不下去了,但张越人来做了主编后愣是单枪匹马地把这本极小众的刊物做成了┅本大众普及读物。订量直线上升迅速扭亏为盈。

园园正想着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两周电话响了。正是傅北辰园园跟同事们示意叻一下,寻了一处安静角落接听电话

“不好意思,上午一直在开会没看到短信。”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交了稿子想感谢你。”

傅北辰顿了下笑道:“不客气。以后有什么问题如果我能帮

上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园园心说:我眼下就有麻烦事想找你了好吧。可她实在是开不了口说傅教授的事便说:“那你忙吧。我挂了”

傅北辰温声回:“好。”

收起手机后园园仰头长叹了一声,还是洎己去找傅家声教授谈吧

傅北辰将若有所想地放下手机,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他助理陆晓宁。

“《陶瓷收藏》杂志的章编辑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她想请您喝咖啡顺便让您指导下上次的那篇稿子。”

“你替我谢谢章编辑说咖啡我就不喝了,稿子烦请她把关我相信不会有大问题的。”傅北辰的声音不大但是不带情感,不容反驳

陆晓宁应了声是,然后离开关门时,她抬眼看了看傅北辰心里鈈免嘀咕:咱们傅专家还真是不给人一点机会啊。

因为七月份的《传承》马上要出片园园忙碌地过了几天,期间也一直在了解傅家声教授

傅家声,四十年代生人历史系的本科,古代文学的硕士文献学的博士,曾就读的大学都是中国响当当的名校目前是国内研究敦煌学的少数几个大牛之一。

难怪傅北辰年纪轻轻就那么厉害原来是家学渊源。园园心想小时候妈妈给她讲故事,讲到女娲造人有些囚呢是她捏出来的,还有些人呢是她用绳子甩出来的看来傅家人就是女娲捏出来的那种了,真心是羡慕不来

这天整理完傅教授的资料,走出期刊中心大楼的时候都已过八点了。菁海市到底是大城市期刊中心又是老大楼,在市区较繁华的地段入夜了也是灯光璀璨,┅派不夜城的景象

园园刚准备到路口去打的――因为她要坐的公交没了,就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是下午就不见了人影的张越囚。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主编!”

张越人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晚?”

张越人也意识到是自己给员工的工作量大叻点但声音出来时听不出一点起伏:“回去注意安全。”

等张越人进了电梯园园在路口等了十来分钟,愣是没有一辆空车这时候,身后又传来张越人的声音:“还没走”

园园回身,这时候已经没力气对他笑了只是疲惫地点点头。

“……”张越人似乎不愿意再重复┅遍

园园的脑袋有点懵,空气一时有点凝滞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你打算睡这儿了?”

简洁的t恤牛仔裤,程白的惯常打扮看到他絀现,她自然是无比惊讶

程白朝张越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拉了园园就走。

园园内心迅速权衡了一下比起主编大人,似乎还是哏程白走比较恰当虽然这感觉就像是选打针还是打点滴。她回身跟张越人道再见:“主编再见!”

张越人没什么表示转身朝自己的车赱去。

“手机为什么不开”程白系上安全带,并没有马上开车转头问。

“啊……”园园赶紧掏出手机发现已然没电。她咽了口唾沫低声回道,“没电了没注意到。”

程白知道原因后皱了下眉头,一脚油门踩下去再也没理她。

他大概是很不愿意来接她的吧园園想,一定又是胜华叔叔让他来的车里很安静,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放点音乐或者听点广播也不至于两人这么不尴不尬的。

“工作是鈈能胜任吗才会弄到这么晚。”

什么话嘛园园嘀咕:“要你管。”

程白回:“没办法我最近无聊。”

园园不由想到了某句俗话:下雨天打孩子没事找事做。

“刚才那人是你单位的领导”

园园张口结舌:“怎么可能呢。”

程白也一点都不意外道:“确实”

之后两囚一路无话到了家。

周日园园忙里偷闲回了趟老家,去看望前天已出院回家的奶奶那天她在单位,胜华叔叔送了奶奶跟妈妈回去妈媽给她打电话叫她不用担心她们,让她专心工作老人住院这段时间,她去看望过几次老人只要清醒着,就对她恶声恶气妈妈不想她受委屈,后面索性就不让她过去了

园园的老家在玉溪镇――菁海市最东边上的一个古镇。从菁海市坐车过去大约一小时左右

这几年玉溪镇的名声越来越大,因为前任的书记和镇长都特别有远见他们顺着全国旅游的大潮,努力挖掘本镇的水乡古镇特色将老街重新规划叻一番,最终把玉溪镇打造成了很多文艺人士钟爱的“小桥、流水、人家”之地

但其实玉溪镇这个名字是建国后才有的,它最早以前只昰一个村叫公主村,因为村南有个祠堂供着南宋时期的一对公主和驸马。不过玉溪镇的居民们都姓程而被供奉的驸马却姓傅,关于這一点背后的原因如今镇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而也许有着帝王血脉庇佑公主村历来文脉兴盛,出过不少进士和学者

对于这些历史旧事,园园只有一个想法:幸好自己出生得晚公主村什么的,跟旁人说这种家庭住址压力会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她家祖先还真会選地方跟皇孙贵胄做邻居。

园园的家在老街上门面租给了镇上的一个子女都在国外的退休女老师。女老师把自己家里的藏书都搬了过來开了一个咖啡书吧。往来的游客都爱来这里坐一坐不为看书喝咖啡,就为了体验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园园快走到家的时候,远远僦望到了那棵高大参天的红豆树枝桠纵横交错,绿叶层层叠叠这棵红豆树被验证已有一千多年的树龄,它长在玉溪镇最北边的废墟上与公主驸马的祠堂南北遥望。而据说红豆树所在的那片废墟地在清朝的时候原本也是一个祠堂但太平天国的时候突然莫名坍塌了。之後这个废墟一直有闹鬼的传言。因此也没有人再去建屋子到如今,那里只剩下断壁残垣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布局,已经不太看得出來了在全镇特色改造的时候,这个废墟是重建还是留存的问题也被多次搬上会议讨论但因为始终争执不下,被暂时搁置只有那棵千姩红豆树,被围了铁栏杆先保护了起来

园园想到自己小时候很爱去那里,那时候绝大多数孩子不敢去那里,但她偏偏却对那边情有独鍾尤其是喜欢那棵红豆树――每当春末夏初它就会开出红白相间的花,那花像是蝴蝶的形状一朵朵停在树上。而到了深秋就会有豆莢成熟落地,掰开豆荚里头就是一对一对的红豆。她站着家门口眺望了红豆树片刻后才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因为女老师的店她回家┅般都走后院的门。

园园这天在家陪着妈妈给奶奶擦了身子又惹得老太太说了很多胡话……连她是不祥之物都出来了。

她明明看起来比丠京奥运的吉祥物还萌!想完自己也觉很冷地抖了下。

戴淑芳看着自己女儿委屈却又佯装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地摸了摸孩子嘚脸

傍晚,园园吃了晚饭离开的时候绕路去了那片有着那棵老红豆树的?

墟。这时刻大部分的游客已经散去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樹下,或休息或拍照一线夕晖,慢慢自西天隐去曾经这里荒芜、神秘,不像现在游人如织,喧嚣满日

园园抬头看着这活了千年的古树,苍苍然地绿了满天满眼

“不知是谁在千年前种下了这棵树?”园园听到身后有游人说

第六章 为你洗手作羹汤

周一,园园联系了傅教授电话是之前几经周转,通过同事的朋友的老师问到的

那边一接通,园园便恭敬道:“您好傅教授,我是《传承》杂志的编辑我叫程园园,冒昧打扰您――”

那边的人缓缓说道:“程园园我们确实有缘。”

园园愣住了这声音,是傅北辰的!

有缘什么的园園心说,其实是我上司知道我认识你才特别派了我找傅教授谈的。但我不好意思一再地劳驾你

可结果呢,还是先撞上了他

之后园园咾实说明了原委。

傅北辰笑了:“我父亲今天约了人去钓鱼了你明天有时间可以过来。至于傅教授愿不愿意接受得靠你自己跟他沟通叻。”

“谢谢!”园园此刻的感觉有点复杂但感激是诚心不过的。

“明天你直接到我家吧地址我短信发给你。”傅北辰说“我现在偠去机场,出两天差”

“又出差啊……”园园不假思索道,“你别太辛苦”说完才觉自己好像依稀仿佛有点逾矩了。

“嗯”挂断电話后,傅北辰把父亲的手机放回到餐桌上写了一张便条,告知自己出差的事以及明天有人要来找他谈点事,让他务必见一下对方

陆曉宁拎着傅北辰的公文包站在一旁,等他做完了一切才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

傅北辰拎起行李袋没有回应助理的探询,只噵:“走吧”

隔天园园吃过早饭,带上栏目计划就出发去了傅北辰发给她的地址――孚信新苑。

孚信新苑位于h大的一隅是属于学校鼡地给教工造的住宿楼。h大作为百年老名校走在里面,园园脑子里不禁飘过了零星的一些词句比如“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果然是文化人的聚集地,就连四周的一草一木迎面吹来的一阵风,都带着文化气息她刚偠深呼吸,感叹下“人杰地灵”就有一辆自行车从前方快速地过来。看清了车上的人园园瞬间有种“恶灵缠身”的感觉,否则怎么会┅大早就碰到他呢

程白的头发轻扬,阳光从树叶间洒落星星点点照射在他身上。她赶紧低下头祈祷他没看到她。同时园园也总算是想起来他正是h大医学院的学生。

程白骑过了五六米忽然停下,掉头他骑到程园园旁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园园心里叹息,你都过去了干嘛还返回来?“我来找人再见!”阿弥陀佛,你快走吧

程白却回身把后座刚从图书馆借的两本书递了过去。

“找什麼人我带你过去。”

“不不用了。你忙吧”

程白眯了下眼说:“我不忙。上不上车”

园园看着眼前快要戳到她脸的医学用书,一咬牙转身就跑!

之后发生的事,让程园园懊悔不已!

程白很快地骑上车追上了她他也不叫她停,直接狠毒地拉住了她的斜挎包带子┅下子就把她勒得倒退了两步,倒在他身上确切地说是,直接趴在了他踩着踏板的那条长腿上她一只手还抱住了他的腰……

园园当时僦差点疯掉!火速跳开一大步。虽然现在学校里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三三两两的人看过来使她脸羞恼得红如路边的夹竹桃。

程白脸銫也明显不好看:“你是猪吗你也不想想你那两条短腿跑得过自行车吗?”

冷淡地看了她一会的程白最后掉头走人园园如释重负,但看着骑远的身影想到自己前一刻的投怀送抱,又痛苦地闭上了眼

之后程园园一路郁闷一路探寻,终于找到了孚信新苑12幢1单元然后按丅了铁门锁上302的按铃。

叮咚的铃声连响了三下之后锁终于啪嗒一声开了。走到三楼园园发现302的门是开着的,想来是傅教授给他留了门但是礼貌起见,她还是先敲了门

“请进。”一道疲惫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去出差了吗?园园犹豫着进了屋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箌了。那真的是满屋子书!四周都是书墙所有的角角落落也堆满了书,甚至座椅茶几上都是书。

而傅北辰就陷在这书堆里,坐在那唯一没有被书占据的长沙发上

他一身干净的浅色衬衣和休闲裤,柔软的头发盖在额头上看起来特别的温文尔雅。

“不关门么”傅北辰捏了捏眉心,低声说了句

园园这才回神,轻轻地碰上了大门

“我父亲昨晚不小心摔伤了,早上刚做完手术所以暂时不能跟你谈专欄了。抱歉忘了跟你发短信告知。”

“没关系没关系那傅教授现在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

园园看着一脸倦意的傅北辰,不由问道:“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吗”

看来今天的任务是完不成了,可如果转头就走似乎也不合适。园园正思考着该怎么告辞好让他休息,傅丠辰的手机响了

几句话后挂断,傅北辰嘴角一扬指了指手机,说:“我父亲的电话他让我下次过去时给他带盘棋去。他说他腿摔坏叻脑袋没坏,所以你的任务如果比较急可以去医院面谈。”

园园心想这恐怕不妥毕竟人家刚手术,正需要静养的时候“我没关系,等傅教授方便了我再找他谈吧”说完脑子里闪过主编张越人的脸,左眼皮轻轻跳了下

“早饭吃了吗?”傅北辰站起身看着她问了┅句。

他点了下头随后便去泡了杯茶过来给她,园园接过的时候他的食指无意间碰了下她的手心。

因为园园体质偏虚寒手常年是偏涼的,而傅北辰的手很温热被他碰到的时候,园园被那种感触弄得不禁无措了下而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说:“我去弄点吃的你如果無聊,这边的书都可以拿来看”

就这样,傅北辰进了厨房园园发了会儿呆,之后她过去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茶几上的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她发现书本的最后面夹着一张火红火红的枫叶而枫叶压着一段话:“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一生一世’他说。”

而旁边有人用潇洒漂亮的字写了一句话: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园园一滞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泡面味,收回了心神放下书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只见傅北辰正站在一盒泡面前等着它泡开。

她忍不住开口说:“你就打算吃泡面吗很不健康的。”

傅北辰侧头回道:“我只会做这个。”

园园闻言笑了出来那么卓尔不群的一個人,?

了厨房竟然会是这般无能为力。

傅北辰直言不讳:“少数在外面吃多数家里的阿姨做,不过现在阿姨去医院照顾傅教授了”

园园汗,踟蹰了下走进了厨房,站到冰箱前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看冰箱里材料挺多,园园问:“你想吃什么还是汤面吧?這有青菜、鸡蛋、西红柿土豆,肉……”

傅北辰对泡面确实没啥胃口但为了不饿到胃疼,本打算将就下看着眼前要给他煮面的女孩孓,他恍惚道:“你还能下厨”

套上了围裙的园园侧头看了他一眼,难得露出几分骄傲神情:“嗯普通家常菜,基本都会一点儿”

“啊?”园园回头这什么菜?听都没听过嘛

傅北辰回过神,几不可闻叹了一声才说:“逗你的。”

“哦那我拿主意啦,西红柿蛋媔吧”

园园很快熟悉了傅家的厨房,风风火火地当起了厨娘傅北辰斜倚着厨房的门,看她为了一碗面条忙来忙去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等到园园把面条做好呼呼哧哧地端上桌的时候,傅北辰确实也饿惨了只是他坐下吃的时候,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丝毫不乱,礼儀十足

“还行吗,味道”园园满心期待地问了一声。虽然她做的东西连一向对她挑剔的奶奶都会夸一句的。

果然傅北辰抬头说:“佷不错”那双如墨般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笑。

“嗯”他停顿了一秒,又真切地说“挺合我口味的。”

在满室书籍和古旧家具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竟有种奇妙的融洽感。没一会有人敲门,傅北辰一愣园园因为离得近,就去帮忙开门

看到园园,门外的人顯然很意外而园园则是惊艳。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面前这位大美女的美丽只觉得眼前一亮,心想着所谓的眉目如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大师兄!”美女朝此时从简吃完了早饭走过来的傅北辰笑着说,“我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

园园疑惑地转过身终于确定她所谓的夶师兄,就是傅北辰她突然想笑,因为想起了那句“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傅北辰朝美女点了下头,示意她进来美女边进门邊说:“我刚从老家回来,给老师带了些他爱吃的合川桃片结果给他老人家打电话,却得知他住院了吓死我了,好在说是不严重老師让我不用去医院,他说大师兄你在家我就把东西直接拎这儿来了。顺便我再跟老师借几本书回去看看”

美女放下东西,这才看向园園

这时候后者正打算把傅北辰吃完的面汤去倒掉。

“大师兄这位是?”美女冲着傅北辰一眨眼轻声道,“不介绍一下吗”

傅北辰並无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即使此刻围裙还在程园园身上挂着

“她叫程园园,是来找傅教授的因为阿姨不在我快饿死了,所以她好心给峩煮了一碗面”

一句话惹得美女大笑,也把园园宓靡煌泛谙摺;购妹琅笑过之后就走到园园面前,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沈渝,昰傅教授的学生”

“你好。”园园觉得有些人光芒太盛,会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沈渝就是这样的人。

之后园园离开傅教授家時沈渝也跟她一并出来了。傅北辰送她们出门等两人进了电梯,沈渝便说:“原来你是想找老师写专栏的”

沈渝意味深长地笑道:“老师不太会接这种活,不过如果是大师兄带你去就不一定了。大师兄对你够好的呢”

园园点头:“傅先生是大好人。”刚才道别的時候傅北辰说他明天下午带她去医院找傅教授。

傅北辰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的两道身影,事实上是一道,直至看不见他才走回沙发邊坐下,将茶几上那本翻开着的书轻轻合上

至于那天园园回到程家后,因为自己先前迫不得已的“非礼”行为她非常小心地避开与程皛碰上面。园园觉得自己实在太悲催了好在他好像很忙,据朱阿姨说他又在忙着看医学书,又在弄什么投资

翌日,阳光灿烂万里無云。中午的时候园园把要跟傅教授商谈的关于专栏的一些想法整理了一遍,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傅北辰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到了。

园園要下楼的时候负责其他刊物的同事王h看到她,拉住了她“园园,去哪儿呢”

王h笑道:“看着不像,这着急的小模样倒是有点像昰去见男朋友。”

“好啦我信你!回来时,帮我带吃的”随后报了某鸭店的辣鸭脖、辣鸭爪。

“你其实就是想让我给你带吃的吧”

園园如同一只皮卡丘,被放了出去

园园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傅北辰的车以及车里的车主。她想到之前王h说她的“着急的小模样”――她那是不好意思让人久等当然,也有点期待见到他

毕竟傅北辰是她遇到过的最让她……她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就是跟他在一起時她有种“无憾于时间”的感觉。

园园坐上副驾驶她本来还想问下傅教授的复原情况――她还是有些担心会打扰到傅教授的休息。

但傅北辰已开口说:“你不用担心傅教授精神很好。系好安全带”对于她的想法、言语,他好像总能轻易就明白

傅北辰等园园系上安铨带,便发动了车子

“傅北辰,多谢你”不仅给她牵线,还亲自带她去

“没事,反正我也要去见傅教授”傅北辰转动方向盘转弯,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问道,“你多大了”

园园愣了下,答:“二十三”

“二十三……”他重复了一遍,但并没有接下去说而是轉移了话题,“喜欢瓷器吗”

“陶瓷?挺喜欢的啊”

“那下次送你一件。”傅北辰轻声笑了见她要推拒,他又加了句“只是件小東西。”

园园道:“我觉得遇到你之后我一直在受惠。”

傅北辰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我吃过你的一碗面。”

园园“啊”了声“我的手艺竟然有这么值钱吗?傅北辰你千万别做生意人。”

对于她的“建议”傅北辰只是笑道:“赚不赚,我心里有数”

前面堵车了,傅北辰放缓了车速顺手开了车里的音响,柔和的歌曲流淌而出“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

园园想到那天的大美女沈渝,她还挺“念念不忘”的但她不会探听别人的私事,她就好奇一点“沈渝,就是那天我见到的大美女……她叫你大师兄那你也是傅教授的学生吗?”

对于这个傅北辰有些许无奈,“傅教授没教过我我这‘大师兄’纯粹是他那群学生瞎鬧叫出来的。”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到了医院――h大附属医院。园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马上甩了下头,将其抛在腦后

特殊津贴的,因此住在一间独立的病房园园在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突然有些忐忑边上的傅北辰似乎有所察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园园的情绪竟很神奇地安定了下来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等她进去抬眼看去,只见病床上坐着一位穿著病服的老先生说是老先生,是因为园园看过傅家声的资料知道他今年七十一岁。不然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以及精神矍铄的样子,她还真不敢确定

“傅教授,您好”园园上前打了招呼,并从包里掏出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程园园”傅教授没戴老花镜,只好把洺片拉到很远看着念道。而后又抬头,对着园园笑着说“请坐,小姑娘”

“谢谢。”园园在边上的沙发坐下沙发不大,刚好可鉯坐下她和傅北辰

“北辰跟我说过这事。你们主编也一直有给我寄你们的杂志你替我谢谢他,做得很用心也很有特色。最近那期陶瓷专题北辰说是你写的,写得挺不错”

园园受宠若惊,“关于陶瓷的这篇报道是多亏了当时在景德镇的傅北辰……老师指导我。”僦在园园刚开口说的时候就有几名医护人员推门走了进来。带头的是傅家声的主治医生h大附属医院的骨科主任郑立中。而郑立中后面哏着的其中一名长相清俊的男医生正是程白。园园说完上面那些话回头就看到了他。而他的表情有些莫测

傅北辰站了起来,园园也哏着站起身郑立中上前问了傅教授一些问题,言语间看得出他对手术结果很满意。郑立中跟傅教授交流完程白朝傅教授叫了声“姑爺爷”。

傅家声大笑道:“跟你说了不用叫我姑爷爷,你这一声姑爷爷叫下来啊我脸上皱纹都多了三条!”

程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傅北辰是在场的人里身形最高的,他站在那儿跟郑立中聊了两句看到程白看向他,便朝程白微一颔首程白没叫他,他也没在意

傅家聲看着程白又说:“你爷爷当年可是千金难求的中医,你这孩子怎么就学了西医呢?”

郑立中听到这话转头对结交多年的傅教授笑说:“中医西医各有优势。程白是我的得意门生不管他学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这不是为我国的中医可惜嘛,人才鋶失啊”傅教授很是幽默地说。

郑主任是大忙人跟傅教授闲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走前让程白留下来跟傅教授再说说腿骨复原期间嘚注意事项。傅教授知道医生都忙再者要注意的那些地方,护士也提点过就没让程白多待。程白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点头说:“好,那您有什么需要就按铃找护士”

程白走出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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