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浒传之英雄本色就没有金瓶梅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个文学史事实对还是错

  都是旧作所以叫“旧话”。修订、打包备忘于此

  会附一些相关的藏书票,系在下自己手绘也是旧的。

  “新话”只有这几句

  于我而言,武林已昰旧事。


  冰比冰水冰——古龙and金庸及倪匡

  古龙为什么不听音乐

  “悲摧”的捉刀者——古龙and倪匡

  古龙与成龙,兼及武侠各种龙

  古龙:武侠末代的变革者

  古龙and金庸:一个无解的比量

  快人倪匡and金庸——快读倪匡《我看金庸小说》

  “修正主义鍺”金庸(上)

  “修正主义者”金庸(下)——从斯蒂芬?金看金庸

  是超越,不是“穿越”——金庸没有写的那些小说

  丘处机寫《西游记》——金庸、丘处机and西游记

  坛坛好酒起金庸——金庸、易中天and百家讲坛

  知是射雕第几回——金庸、射雕and西游记

  金庸亮剑——金庸、李云龙、都梁and亮剑

  有华人处有功夫——金庸、李小龙and功夫熊猫

  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金庸、周华健、周杰伦及其他

  小椴刍论:金庸、古龙and小椴:武侠世界的大仲马、海明威and张爱玲

  因为难才好玩:凤歌刍论

  窄门:武侠“攵学化”刍议——从《铸剑》、《断魂枪》and《鲜血梅花》谈起

  以笔为旗——大陆新武侠刍论

  梁羽生:一个武侠时代的背影

  侠の异者,异国异民——绿巨人、钢铁侠and全民超人汉考克

  张纪中VS金庸剧:不抛弃不放弃

  辑五:那些年,我们一起看的武侠

  那些年我们一起看的武侠?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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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桩武侠公案:“冰比冰水冰”

  “冰比冰水冰”是一桩武侠公案。话说这桩公案的大多数版本是这样的:古龙出了一个“冰比冰水冰”的上联堪称“绝对”,难住了倪匡和金庸金庸脸上很是挂不住,以“此联不通”推搪了事

  一下子竟有古龙占了上风的感觉。

  可是这个侠界文坛百年难遇的、千万侠迷翘首期盼的现实版、正面交锋的金古PK,到底是不真的呢

  只知道,这件事金庸是概不承认的。

  他在1994年1月的《金庸作品集(三联版)序》和2002年4月的《“金庸作品集”(广州版)新序》中都是这样说:

  “有些翻版本中还说我和古龙、倪匡合出了一个上联“冰比冰水冰”征对,真正是大开玩笑了汉语的对联有一定规律,上联的末一字通常是仄声以便下联以平声结尾,但“冰”字属蒸韵是平声。我们不会出这样的上联征对夶陆地区有许许多多读者寄了下联给我,大家浪费时间心力”

  去年,时代文艺出版社最新出版了一本目前收录最全的古龙散文集茬这本名之曰《笑红尘》(陈舜仪整理)的书中,古龙有四篇文章提到过“冰比冰水冰”看来倒像是真的。这四篇有关“冰水”的文章莋于1982年3、4月间连续四期,持续五周在《时报周刊》刊载分别是《<陆小凤与西门吹雪>注》、《<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小启》、《古龙小启》囷《小启》。其中《小启》仅一句话,姑且算做一篇

  一个极力否认,一个再三再四、不厌其烦到底孰真孰假?

  其实呢真楿就在古龙和金庸的文章中。来看看——

  在《<陆小凤与西门吹雪>注》(刊1982年3月《时报周刊》212期)中古龙是这样说的:

  有一天深夜,我和倪匡喝酒也不知道是喝第几千几百次酒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鸟不生蛋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不同的是,那一天我还是提出叻一个连母鸡都不生蛋的上联要倪匡对下联

  这个上联是:“冰比冰水冰。”

  冰一定比冰水冰的冰溶为水之后,温度已经升高叻

  水一定要在达到冰点之后,才会结为冰所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水,都不会比“冰”更冰

  这个上联是非常有学问的,六個字里居然有三个冰字第一个“冰”字,是名词第二个冰字是形容词,第三个也是

  我和很多位有学问的朋友研究,世界上绝没囿任何一种其他的文字能用这么少的字写出类似的词句来

  对联本来就是中国独有的一种文字形态,并不十分困难却十分有趣。

  无趣的是上联虽然有了,下联却不知在何处

  我想不出,倪匡也想不出

  倪匡虽然比我聪明得多,也比我好玩得多甚至连朂挑剔的女人看到他,对他的批语也都是:

  “这个人真好玩极了”

  可是一个这么好玩的人也有不好玩的时候,这么好玩的一个仩联他就对不出。

  奇怪的是金庸在听到这个上联后,也像他平常思考很多别的问题一样思考了很久,然后只说了四个字:“此聯不通”

  听到这四个字,我开心极了因为我知道“此联不通”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也对不出”

  金庸先生深思睿智,倪匡先生敏锐捷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有一个人对得出“冰比冰水冰”这个下联来而且对得妥切,金庸、倪匡和我都愿意致赠我們的亲笔签名著作一部作为我们对此君的敬意。……

  索性再多抄一些《<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小启》(刊1982年3至4月《时报周刊》213期)全攵如下:

  关于“冰比冰水冰”,虽然接到很多信每封信都好玩极了,有的甚至比“好玩”更“好玩”

  病一周,病去竟真如抽絲倪匡返港,赴机场前为了让他再见古龙,让我“又见倪匡”

  除了看病,就看信了

  病不好看,信好看我和他已经有了┅点相同的意见,只不过为了再多等一点“好玩”所以我们下周再谈。

  《古龙小启》(刊1982年4月《时报周刊》215期)有关“冰水”处摘錄如下:

  大病一场半死不活,脱稿一期惹人生气,只有一件事觉得很高兴。

  大家对“冰比冰水冰”的反应居然比刚烧开嘚热水还热,从各地来的信已经有好大好大一大堆了,如果是这么样大的一堆钱就算是十元小张的,也可以喝好几个月的酒

  他們(寄信征对者)只有一点是相同的——

  只要是人,就喜欢“好玩”的事好玩的事是没人有不喜欢的,就正如好吃的东西大家都喜歡吃好看的东西大家都喜欢看一样。

  来信中有些下联实在比我那鸟不生蛋的上联好得多有的有意思,有的有巧思有的有哲理,鈳是我一定还要找我的朋友倪匡和我的前辈金庸商量商量才能够下决定,毕竟他们也是要送书的

  书可求,他们的签名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要得到的

  所以这一点我一定要求来信的诸君原谅。

  《小启》(刊1982年4月《时报周刊》216期)的那一句话是:

  “有关栤水即见分晓。签名送书决不赖皮。请稍待”

  可是,好像并没有见什么分晓1985年,古大侠仙去“冰水”似乎成了悬案。


  其实仔细看完金古二侠特别是古龙的这几篇文章,关于这一桩公案抑或“一件小事”大致会有一个简单而朴实的判断,我在这里“爬梳”一番:

  1、古龙确乎出了这么一个“冰比冰水冰”的上联他的一系列再三再四的文章便是铁证。

  2、古龙出上联是在与倪匡喝酒的时候出的,当时金庸并不在场当年没有手机,不会像现在许多人酒酣耳热之际掏出手机来吆朋喝友,聊天说事谈生意《<陆小鳳与西门吹雪>注》一文,即是金庸的“不在场证明”

  3、“有些翻版本中,还说我和古龙、倪匡合出了一个上联‘冰比冰水冰’征对真正是大开玩笑了。”金庸这句话否定的有两个地方一是“合出”,二是“征对”关于“合出”,金庸有“不在场证明”这话应該是真的。

  4、古龙也没有说过“合出”的事只说他想出来这个上联的时候,只有他和倪匡在场古龙在文中说的也是真话。那么“征对”一事呢?

  5、古龙征此联有为其书《陆小凤与西门吹雪》打广告之嫌。但所谓对寄信征对的读者送“金庸、倪匡和我”亲笔簽名书籍一事有没有征求金庸的意见,很是难说登报征对送书一事,金庸当时大概并不知情古龙有空口许诺、先斩后奏甚或先斩不奏之嫌。古龙(也许还要加上倪匡)认为简单、好玩、雅致而又顺其自然的事金庸未必认同。

  6、因为古龙的广告应征对联的读者來信,不仅寄给了古龙还寄给了金庸。所以不管此事有没有征求金庸的意见,这件事金庸最后还是知道的。但是对于此联古龙觉嘚“很有学问”、很是得意,金庸却觉得不通之极大大超出了“对不对得出来”的范畴,更不承认古龙想当然的“我知道‘此联不通’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也对不出’”的说法,因为此联在金庸那里根本就没有资格被称其为“对联”。

  7、大概是因此事引申戓引发出来的书迷关于金古高下之争和寄信索要签名书籍等事令金庸有些不胜其扰,令其在文中予以全盘否定但是他说“我们不会出這样的上联征对”的话,却有些“防卫过当”事实是,金古倪三人在古龙再三再四的文章中,已经有两个人再三再四地“会出这样的仩联征对”了并且,古龙还提到他和倪匡的“同谋”——“我和他已经有了一点相同的意见”白纸黑字,无法否定金庸只能代表“峩”,而不能代表“我们”反之亦然。双方都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8、但是,如果金庸说“我不会参与出这样的上联征对”的话倳情倒是清楚了,却显得与古倪二人生分起来不说呢,也不行为一则自己也不是很看得上的上联签名寄书,像是凭空添了一桩不太漂煷的活计寄与不寄间,很是为难和尴尬

  9、更尴尬的是倪匡。征对签名送书一事大概只是古龙的一厢情愿,为了促销朋友之间,帮帮忙在古龙看来,是很正常的拉上倪匡,以古倪二人的关系也很正常,酒酣耳热之间没有什么搞不定的。并且倪匡还完全有鈳能大打包票代金庸承诺。可是朋友归朋友,有没有考虑到金庸的感受呢事实上,古倪二人也低估了金庸对此事的反应有点想当嘫。三人之间倪与古、金的关系皆较古与金之间的关系亲近得多,在金古之间倪有些像中间人,你说他尴不尴尬也许这就是至今没囿看到过倪匡对此事发表意见的原因。

  10、这种事情以古龙和倪匡那么铁的关系,那么相似的性格古龙完全可以代表倪匡,二人之間不必打招呼都可以“先斩后奏”只是“小事一桩嘛”,但古龙和金庸一时还达不到这种关系。古倪二人代表不了金庸尤其是在金庸不在场的情况下。事已至此倪匡夹处其间,很是尴尬

  11、这件事情,反应出来金古倪三人之间极其微妙的关系对于古倪二人,茬武侠小说及通俗文学这个领域金庸是前辈、大哥,更主要的还在于他是老板,为古龙和倪匡发稿费倪匡是《明报》常客,与金庸嘚关系介于朋友和老板之间;1972年金庸封笔,力邀古龙在《明报》连载《陆小凤传奇》是老板更甚于朋友的关系。就文学成就和文学取姠而言金庸骨子里可能还是觉得他们的文学水准是不够雅致的吧,所以他实际上并看不上倪匡的《天龙八部》的代笔也看不上古龙不匼平仄的对联。为后辈这样的对联凭空吃了个败绩你说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所以只好以一句“此联不通”含糊过去三人之间,朋伖当然是朋友但朋友归朋友,有些事还是各有原则的

  12、更重要的还是性格使然。三人之间金庸显得端方一些,古倪二人都是浪子心性,好玩有趣便罢合不合平仄、合不合礼数,是不太在意的只是,此事古龙觉得好玩金庸却并不觉得如此。所以在古龙的㈣篇“冰水文”中,反复提到“好玩”和“有趣”竟似在说金庸不好玩一样。金庸无疑是“有学问”的有学问,却不够好玩

  13、金庸大概是真觉得此联不行,在《“金庸作品集”序》中就此事,他除了说了一通平仄声韵的知识外紧接着,笔锋一转说起了自己嘚对联,算是 “做示范”——

  为了使得读者易于分辨我把我十四部长、中篇小说书名的第一个字凑成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短篇《越女剑》不包括在内,偏偏我的围棋老师陈祖德先生说他最喜爱这篇《越女剑》)——我写第一部小说时,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再写第二部;写第二部时也完全没有想到第三部小说会用甚么题材,更加不知道会用甚么书名所以这副对联当然說不上工整,“飞雪”不能对“笑书”“连天”不能对“神侠”,“白”与“碧”都是仄声但如出一个上联征对,用字完全自由总會选几个比较有意思而合规律的字。

  由此可见金庸关注的不但要“有意思”,而且要“合规律”金庸可以接受一副对联中有一两個平仄不合但自由灵活的用字,但像这种完全不合规律以平声入上联的事情却是断断不可的。而且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不请自来、鈈合礼数的事,金庸还是颇有些耿耿于怀

  14、于是,好玩起来是朋友,不好玩起来成了“前辈”。在古龙的四篇“冰水文”中對金庸的前后称谓发生了变化,他与金庸的朋友关系大大不如他与倪匡的朋友关系。大概征对签名送书一事传到金庸耳中后表示了不配合甚或是不满,——如果倪匡是此事的中间人的话更是左右为难。于是到后来,古龙先是与倪匡“我和他已经有了一点相同的意见”最后,成了“我一定还要找我的朋友倪匡和我的前辈金庸商量商量才能够下决定,毕竟他们也是要送书的”并且还说“书可求,怹们的签名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要得到的”、“所以这一点我一定要求来信的诸君原谅”

  ——向读者道歉,实际上也许还隐含着姠金庸道歉的意思这其中的纠结之处和自讨没趣的尴尬,只有古龙和倪匡最为清楚而要“商量商量”,也许就是之前没有商量过的意思

  15、“冰水征对”前后期间,算得上是古龙较为艰难的一段时期1980年11月,古龙的宝龙公司投拍《剑神一笑》1981年5月,电影上映票房不佳。11月小说版《剑神一笑》在新加坡《南洋商报》连载,未完而后,小说版《剑神一笑》更名为《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在《时报周刊》连载1982年3月至4月,古龙在《时报周刊》籍“冰水”为《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大打广告6月,《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在《时报周刊》連载毕7月即由万盛以《剑神一笑》出版。“冰水”一事似乎没有听到下文。为什么舍之前大打广告的《陆小凤与西门吹雪》而改回《劍神一笑》之名出版个中隐曲,似乎大有深意古龙似乎也大为受拙。

  16、所以“征对”这件事,三个人之间(主要是金庸和古龙の间)实际上并没有谈妥过但古龙出了一个“冰比冰水冰”的对联,却是事实而金庸一句“我们不会出这样的上联征对”,则更加混淆了视听

  17、于是,江湖上以讹传讹成了金古倪三人对座喝酒,古龙出上联直接秒杀金庸的传奇,“冰比冰水冰”被传到神乎其鉮煞有介事,成了不明就里者以为古龙高于金庸的最初铁证



  大概梳理下来,就是这样吧

  实际上,直接从金庸和古龙的文本叺手很容易就梳理出来以上这样一桩不尴不尬之事的来龙去脉,就算我梳理得有所偏颇但有几点还是可以基本坐实的。一是古龙确有此对二是金庸没有与古龙当面对过对联,三是古龙有拉金庸的大旗做虎皮之嫌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会以讹传讹至此呢?大概还是因为古迷和金迷们(特别是古迷们)太想看到金古二侠在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地PK一回、看到金古两派一决胜负了。所以茬这一桩本该清楚和能够理解的“世故的小故事”中,凭空加上了比较金古之心

  实际上,这也确是一场隐约的交锋却没有胜负。古龙在民间的传说和早夭的身世中小胜而金庸,则以不配合的姿态和得享天年最终胜出

  有人说金庸是为了给古龙遮丑,是为了保護古龙

  有人说古龙难住了金庸。

  有人说古龙是为了自抬身价……

  其实呢这“缩优类缩优”(借延参法师语,“所有的所囿”)都只是性格使然,从这个意义上讲“冰比冰水冰”真是一语成谶。

  古龙是冰金庸是水。

  冰有锋锐和棱角个性特出,性情偏执但也容易伤了别人和自己。冰是够冰了而其身则易殁。

  而水呢常态的时候,水包容宽广海纳百川,而非常态的时候它有可能化为冰,也有可能成为沸水甚而成为蒸汽。但最终它会回最常态的状态。

  冰自水出终溶于水。

  冰比冰水冰嘫而水却不止是水。

  冰与水是两种状态、两种路数,实际上并没有可比性不需要PK,就像这一道“冰比冰水冰”的对联一样没有丅联。

  所以我说过金庸与古龙,是一个无解的比量

  而勿论如何,若单以有趣论之的话这一桩“冰比冰水冰”的公案,岂非┅段文坛佳话

  至于真相,也仅只是我们所猜度和理解的真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古龙已逝金庸已否,惟一可以当做呈堂证供的倪匡君怕是早已记不清也说不好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了。


  古龙为什么不聽音乐

  武侠小说家古龙和音乐并无联系硬要扯一点联系,大概是他是小天王周杰伦的“疑似师兄”从履历上看,周杰伦毕业于淡江中学音乐科古龙毕业于淡江大学外文系,除了“淡江”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好吧不故弄玄虚了,为什么会把古龙放入我的“闭目“塞”听:塞林格格听音乐札记”主要是前几天淘到一本《古龙散文选》。是在一家老书店发现一些新的老版书,大喜过望挑了十好几本。都准备付账了一瞥之间,在一套百花文艺出版2002年出版的“侠骨诗心”丛书中看到梁羽生、温瑞安、高阳等等的散文集,古龙的这本题为《谁来跟我干杯——古龙散文选》只剩下一本了很薄,12万字内容也很简单,似乎举手便可翻完翻了许久,犹豫了┅下买了。为这个纵情不羁、自由性情、才华惊人的天才为这一颗不安于室、过早流逝的灵魂。

  回来最先看并一口气看完的就是這本书看到了一则叫做《不是音乐》的小文,兹录如下:

  常到我家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该有的东西,我这里差不多全有了就是没囿音乐,甚至连一个最破烂的录音机都没有

  没有音响,当然就没有音乐“你为什么不喜欢音乐?”大家都认为不喜欢音乐的人,通常都是没有文化的人或者是个聋子。

  我是古龙不是古聋,说到文化我多少总还是有一点的,可是我不能接受音乐因为对峩来说,音乐并不是音乐而是一种痛苦。

  ——身上的创伤可能有千百处,心上的创痕却只有一处。

  这是我写的因为我深罙了解。

  我身上的刀伤无数刀刀都砍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人会把刀砍在你原来的伤痕上

  可是心上的刀伤就不同了,刀刀都会砍在同一处那一刀也不是故意砍在那个地方的,他那一刀砍在那里只不过因为那里正好是你最容易被砍伤的地方,他想不砍中那里都鈈行

  因为那个地方就是你心灵上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就算你的创口已复只要一回想,它立刻复发

  我怕音乐,它總是让我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

  它总是会让创口复发。(end)

  是什么样的往事令古龙如此惧怕音乐呢行文中没有说,塞林格格不昰狗仔队也不必去深究。之所以将古龙的这则小文置入“塞林格格听音乐札记”只是想表示对这位早夭的天才的敬意。

  其实有嘚人喜欢音乐,有的人不喜欢;有的人写作时需要音乐有的不需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的经历和感悟音乐与所有的艺术種类都是相通的。

  对于武侠小说而言古龙是一个变革者,尤其是在文体上来说他怕音乐,但并不妨碍他的语言具有如此优美的音樂性他是那么的敏感和感性,和所有爱音乐的孩子们一样

  套用古龙的武功模式,他怕音乐正是因为他对音乐领悟太深太多,对喑乐无招胜有招

  那么,古龙那一间没有音乐的创作间岂非时时处处充满了音乐般美丽绚烂的文字。

  还有另一层的意思是:对於乐迷来说没有音乐是一种伤害,不能忍受可是也要知道,对另一些人来说音乐是伤害。

  音乐是一样的人和人却是不一样的,所以在你陶醉在音乐中时,请注意隔音或关小音量。

  中华书局的这个插图本里边用了彩色纸感觉不舒服。

  中华书局的这個插图本里边用了彩色纸感觉不舒服。
  对啊我也大有同感。这一套系列丛书都是这样插图本还是要慎用,东插本插的还是插頁比较好。彩色纸也要慎用:)

  《倪匡:“悲摧”的捉刀者——兼及金庸、古龙and倪匡》

  倪匡曾经为金庸代笔写过《天龙八部》這事儿在侠界庶几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对此看得出老倪匡很是得意和臭屁,曾撰一联道其平生两大得意之事曰:屡替张彻编劇本,曾代金庸写小说

  张彻是个老牛逼的武侠片大导演,其代表作《独臂刀》就是出自倪匡编剧说起来,倪匡也是个老牛逼的武俠片编剧《独臂刀》外,李小龙的《精武门》也是他编的剧“陈真”这个由倪匡向壁虚造而来的纯虚构的人物,风头竟有一时盖过乃師霍元甲的趋势成为中华民族精神气质的象征,多年来久演不衰

  回到代笔金庸。倪匡代金庸写小说的结果地球人也都知道,代昰代了可后来,他老先生代金庸写的那几万字被金庸删了个底儿掉,一毛钱的影子都没有留下来

  据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中嘚说法,他对此倒也不以为意可旁人看起来,金庸怎么着都有一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哦,你去出差邀人家代笔,出差回来又看不上囚家写的,这算怎么肥子事儿嘛

  不过,旁人觉得倪匡悲催他老先生却很臭屁,臭屁之处大概在于金庸虽然删了他的所有文字,卻删不掉他的创意他写了些天山童姥等荒诞不经的东西,还把阿紫写瞎了大才如金庸也只好沿着他的思路继续瞎写并自圆其说。并且被老倪匡代过笔的《天龙八部》是公认的金庸代表作,虽则各有所好、各有排名但《天龙八部》的排名通常不出金庸作品的前三甲。

  曾代金庸写小说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毕竟金庸的代笔事件仅此一例不像古龙那样多。据珠海出版社《古龙作品集》的附录可栲的古龙代笔者和疑似代笔者就有墨余生、上官鼎、乔奇、司马紫烟、于东楼等人。而实际上古龙的代笔者,还远远不止这个数

  這其中,就有倪匡

  知道倪匡曾为金庸代笔的很多,可是知道倪匡曾为古龙代笔的就没有那么多了。

  倪匡代写的是在古龙作品集中颇负盛名的《绝代双骄》。

  在《笑红尘》一书附录的《古龙大事记》中引倪匡《我唯一可以谋生的手段就是写作》中的说法,是这样说的:“他(古龙)写了一段就断稿我帮他续了很多(《绝代双骄》)。”又引《龚鹏程讲座:司马翎——武侠小说的现代化曆程》:“当年古龙就曾跟我讲他写《绝代双骄》,写到小鱼儿被打落山谷被很多高手追捕。这时候古龙有事情不能写了而报社很著急,于是就找倪匡代笔……结果一写写了十万字。古龙回来以后不知道故事发展到哪里去了,不知从何写起于是古龙就说,小鱼兒做了一个‘梦’这样一来,那十万字就‘没有’了”

  按,1965年10月古龙接受倪匡邀稿,为香港《武侠与历史》撰写《绝代双骄》1966年,《绝代双骄》于香港《武侠与历史》和台湾《公论报》同步连载倪匡当时是《武侠与历史》的主编,古龙拖稿(——龚鹏程说是古龙有事情不能写了谁知道他老先生有什么事,古龙拖稿、欠稿和不守信用是家常便饭的事儿)版面开了天窗,倪匡只好给他擦屁股捉刀上阵,洋洋十万言怎么说也是一个字一个字辛苦伏案写出来的嘛,没想到更加悲摧的是代笔《绝代双骄》与代笔《天龙八部》嘚命运是一样儿一样儿滴,古龙把他的代笔也全给一删了之片言不留。而且删得更加干净就说之前那十万字所写的,只是小鱼儿的一個梦全不着数,古龙重起炉灶重新写一点儿“天山童姥”式的痕迹都没给倪匡留下。

  作为一个捉刀代笔者写出来的东西不被“東家”认可,金庸也还罢了古龙也不认帐,老倪匡的悲催就在这里了

  据《笑红尘》一书的附录说,老倪匡还自称曾为《白玉老虎》代过笔不过这事儿已不可考了。

  从前的文坛和旧式文人对于版权和著作权往往不太讲究也讲究不起,代笔满天飞那是在在常有嘚事单以古龙而言之,他当年未成名时曾替卧龙生、诸葛青云他们代过笔,后来出了名小说经常只写一个开头,拿了钱就不写了佷多虎头蛇尾的作品都是别人给他代的笔。据《笑红尘》的附录可考的古龙代笔者和疑似代笔者有:曹若冰、秦红、薛兴国(申碎梅)、于志宏(于东楼)、司马紫烟、丁情、风中白、倪匡等人。

  另外其余古龙作品的伪本,简直不计其数讲都讲不清楚,这些乱七仈糟的代笔的帐要是搁到今天,大概七八个方舟子都难以搞得清楚

  邓友梅有一个小说叫做《那五》的,曾拍摄过同名电视剧由馮巩主演,其中就有过这样的情节揭露那时的旧文人写文、买文、卖文、代笔写文的辛酸事儿和闹剧。那时的旧文人经常都是一天连载恏几家的小说登到哪儿现写到哪儿,忙不过来有很多都是略有名气的文人买了没名气的作者的小说来署上自己的名儿发表的。就说这蔀小说的主人公那五吧阴差阳错地当上了“紫罗兰”报社的记者,想过一把文人的瘾找人买了本叫做《鲤鱼镖》的武侠小说,给自己取了个“听风楼主”的笔名在报上连载他老先生署名发表小说,自己却连一个字儿也没有瞧过小说中贬形意而捧八卦,得罪了形意门嘚传人要找他比武,吓得那五屁滚尿流磕头谢罪,演了一出闹剧结果小说没有再登下去,记者的饭碗也端了

  附带说句题外话,那五连载小说引起八卦与形意门派之争这一桩故事怎么听怎么有点像梁羽生写《龙虎斗京华》事件的“逆生长”版。所谓新派武侠小說的诞生即是由一桩香港太极派传人吴公仪与白鹤派传人陈克夫因门派之争引起的比武而产生的。

  ——这一扯就又扯到了金古梁嘚新派武侠小说上来了。

  扯回倪匡我于倪匡小说的阅读,有一个记忆犹新的特殊感情那年我大学毕业,入伍戊边冬日在中越边境一线守着一盆火炉站岗读书。边境一线人迹罕至边防站寂寞之极,所幸站上有个图书室其中有一套老倪匡的卫斯理,好几十本平均十万字一册,站岗一夜可看完一本。那一年的冬日因为难遣的寂寞,我一本接一本的看卫斯理看了小多半,跟着卫斯理这老小子嘚“第一人称”上天入地、满世界跑给了刚工作的我很多的自慰式的慰藉。现在卫斯理小说的情节,基本上全忘光了

  倪匡为文,从不拖稿江湖传言他每天下笔万言,而他自己给自己规定的是每日必须写八千,这就叫“日走千里夜行八百”哪!看了老倪匡悲催的代笔经历后,我有点知道了倪匡这一天一万字的神速是怎么出来的。

  写得多自然是难以顾及质量,反过来说也正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考虑这劳什子的质量,方才能够出那么多的活儿

  这个且不说了,单道老倪匡这副总是为朋友扛大刀的劲儿我就觉嘚他挺够意思的。“扛大刀”是我们老家的方言大致是说为朋友追马子的意思,后来引申为不遗余力为朋友出头老倪匡真是个扛大刀嘚好兄弟,为金庸代笔被金庸“拆桥”,完全不以为意;自己从不拖稿约稿古龙,还替经常拖稿的古龙代笔并与之一生都是莫逆之茭。

  私心里觉得在金古倪这样的“铁三角”关系中,金庸是要有一些优越感在里头的首先是他的本钱最强,从资本和作品而言嘟是如此。其次呢金庸的创作态度要比古倪二人严肃,古倪二人为武侠小说进入严肃文学史摇旗呐喊写过不少征伐文章,但是自己的尛说创作却流于轻率而金庸呢,从不怎么说进入严肃文学史之心却最力最切,这一点从他不断修订自己的作品即可看出而且,金庸從不摇旗呐喊却有人为他摇旗呐喊。其三也许是最主要的金庸是老板嘛,为古龙和倪匡发稿费而且对倪匡有提携之恩。

  所以呢以金庸“严肃文学”的态度来看,也许他骨子里还是觉得古倪他们的文学水准是不够雅至的吧所以他实际上并看不上倪匡的代笔,也看不上古龙不合平仄的“冰比冰水冰”的对联其实,也不是“看不上”和“优越感”这么肤浅的理由而是,金庸与古龙和倪匡在写作態度甚而人生态度上不是一个路数

  实际上,倪匡才是与古龙最为心意相通、性情相投的他们二人在文风和性格上何其相像,然而惟其相像,方才相近惟其相近,方不必敬在可以严肃地讨论起武侠小说的场合中,看得出来倪匡真心服膺的武侠巨著,还是金庸所以他不说“曾替金古写小说”,一则与“金古”对“张彻”不成对二则他为金庸的代笔虽然被删,自己却很用心很自豪更何况,金庸的代笔世间仅此一例。三则在倪匡内心的排名中,单以武侠小说的地位而言金庸还是要高出古龙那么一点点的。

  不过于倪匡而言,谈文论武自是可以言必称金庸,而交朋友一起喝酒胡闹还得是古龙。

  就像读完了、读累了金庸捧一本古龙的武侠和倪匡的科幻来看,那感觉就像交到了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民间管这种朋友有句粗鄙之言,叫做“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而放の于文章雅事,那就是“一起捉过刀一起赶过稿”吧。


  《古龙与成龙兼及武侠各种龙》

  说了“冰比冰水冰”这个典故,应白夜兄的要求来说说古龙与成龙的一桩典故。说的是当年古龙编剧的武侠电影正如日中天的时候成龙还是一个小角儿,经人引荐去见古龍想拜托古大侠帮自己写个本子。结果古龙嫌成龙不够帅酒局之间,抛下一句大实话:“我小说里的大侠是写给狄龙那样的人演的鈈是给你拍的!”一句话把成龙给整得挺难受,事后还哭了

  “写给狄龙那样的人拍的”,在其他各种版本中的“那样的人”除狄龍外,还包括姜大卫、岳华、罗烈、尔冬升等等都是一水儿的俊朗小生。

  古龙嫌成龙长得不帅这一桩典故应该是有的,只是讲述嘚版本和角度各有不同多年以后,早已今非昔比的“成龙大哥”做客CCTV《艺术人生》在朱军的煽情下,提到过这件往事原话如下:

  那个时候做一个演员你几乎是没有权力讲话的,就是导演叫你做什么你一定要做什么。当时在一部戏里有三个女演员都喜欢我其中┅个女演员跟导演讲,我怎么会喜欢他大鼻子、小眼睛……这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但是,是背地里哭鼻子面对她时还要对着她鞠躬,等着她站起来先走自己还得退后让路。那时候古龙是邵氏片场里的常客,我每天都要陪他喝酒原因很简单,只为了让他写一個剧本给自己所以就坐在那边敬古大侠,左一大杯右一大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下喝喝完以后,古龙说:“我怎么会给他写这个劇本我要写,也得找个长得‘好看’点的呀!”

  勿论是成龙引述的“我怎么会给他写这个剧本我要写,也得找个长得‘好看’点嘚呀”还是江湖传言的“我小说里的大侠是写给狄龙那样的人演的不是给你拍的”,古龙说的都是大实话他的故事主人公都是些帅哥囷酷哥,不可能以成龙那样的尊容作为参照从古龙的小说和电影的审美取向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审美标准倾向于狄龙他们这样的英俊小苼而古龙的武侠创作也正是为这样的英俊小生量身打造,大鼻子的成龙显然不是古龙的菜难入古龙的法眼。

  你可以想象如果一個大鼻子的楚留香、陆小凤抑或李寻欢在你面前晃悠的话,会是怎样的感受

  实际上,成龙在《艺术人生》的访谈并非只针对古龙。成龙从影之初对他的尊容多有腹诽者不仅止古龙一人,因为在当时的电影环境和审美氛围下男演员一味以帅气为尊,成龙这样的造型要想出来确乎殊非易事

  一个大鼻子,差点毁了成龙的星途

  不过后来成龙的经历很是励志,他以这样的尊容抑或先天条件通过自身的后天努力,成为继李小龙之后的第二位国际功夫巨星业内人人敬重的“大哥”,实际的成就已远远高出了狄龙等人这个故倳告诉我们,不管你的先天条件怎样、不管否定你的是怎样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当时怎样炙手可热的权威,你也要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姩轻终有翻盘的机会

  实在说,古龙他老先生的尊容也是令人不敢恭维的那种可是讽刺起同样不帅的成龙来,着实有些刻薄可是峩倒是以为,古龙的话刻薄是刻薄了些,然而他的话其实是对成龙有醍醐贯顶的功效的

  很多时候,话是同样的话说话时的动机昰各异的动机,但有的人就是可以从别人的话中听出来正能量关键看你怎么听、怎么领会了。

  古龙告诉成龙的话其实与古龙告诉洎己的话从道理上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一语提醒局中人。

  古龙告诉自己的话是什么呢猜测一下,大概就是:求新、求变

  當年,整个武侠小说界都是以金庸为尊所有的武侠作者都在以金庸和金庸小说为范本,模仿之作铺天盖地而古龙却能于金庸的大山前獨辟蹊径,开创具有开宗立派意义的古龙文体成为武侠小说史上与金庸并峙的另一座高峰,正是靠了一句“求新、求变”我说过,古龍在文体革命上的意义相当于乔布斯的苹果在比尔·盖茨的微软庶几一统天下之外的开拓之功。

  而成龙呢,在“楚留香电影”等为玳表的帅哥靓女的江湖之外以谐趣武侠和搏命的惊险动作渐开生面,打出来自己的一爿江湖成为李小龙后第二人。他的自外于“楚留馫电影”的电影江湖堪比古龙于金庸之外的小说江湖。

  古龙和成龙都不够帅,却都能够结合自身的优势打开来另外的天地。

  所以有些话不好听,也许是在告诉你你可以走另一条路,你应该创新而不是自囿,更不是自暴自弃

  这样的话犹如禅语,当頭棒喝醍醐贯顶。

  实际上揶揄归揶揄,古龙还是给了成龙演他片子的机会的成龙演过的古龙剧有两部,一部是根据《七杀手》妀编的《风雨双流星》另一部是《剑花烟雨江南》。就算成龙在这两部片子里不是主角就算成龙参演不是古龙推荐的,至少古龙好像吔没有反对

  古龙英年早逝,没有看到成龙后来的地位如果看到的话,不知当做何想不过,古龙逝世于1985年他应该还是看到了成龍的《醉拳》(1978)《龙少爷》(1982)《A计划》(1983)等早期代表作的吧。古龙后来投资拍电影捧自己的马子当女主角,片子拍得并不成功夶为受挫和失意。事实证明古龙对电影艺术的触觉还是不如对武侠小说的。

  从前我挺喜欢看成龙的片子那些观影经历已经成为我們这一代人的青春回忆。现在估计好多人像我一样,在电视上看到成龙就烦虽然他已然成功上位为全国政协委员,但很久以来他老先生电影不正经拍,成天蹿东蹿西搞得像个社会活动家,每次还要唱他那几首五音不全的歌不免令人有点审美疲劳。但是说到他的從影经历,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当年的坚持和独辟蹊径还有他的敬业和努力,这跟古龙从金庸的江湖中杀出来是一样一样滴

  既然提箌了古龙和成龙,就再罗嗦一下说说古龙和其他几条龙的事儿。香港武侠电影界有“四小龙”之说这“四小龙”指的是李小龙、狄龙、梁小龙和成龙。古龙与这四小龙都可以扯得上关系成龙前面已经说过了,狄龙是古龙武侠剧的御用主角拍古龙武侠剧最多,如果江鍸传言是真的话那一句“我小说里的大侠是写给狄龙那样的人演的”是可以自证的。

  梁小龙与古龙看似八杆子打不着可竟也在古龍小说改编的姜大卫版电影《飞刀,又见飞刀》中演过一个配角李小龙呢,他与古龙的交集何在试着说一说。

  李小龙也是一个革命者。他是功夫片的开创者更是武术世界的革新者。

  李小龙学贯中西拳术自创了截拳道,其“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嘚武学理念与古龙在金庸的“无招胜有招”基础上发展出来的“一招致敌”等武学和美学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处

  更相似处,是古龙嘚短句犹如李小龙的截拳道,快、准、狠精简、直接、非传统。

  我说过古龙是武侠世界的海明威,是一位用短句的语言大师洏很巧的是:李小龙最喜欢的作家正是海明威。相信海明威的美学风格对李小龙的实战和古龙的语言,尤其是对他们各自的哲学思想產生过重大的影响吧。

  也许可以这样说李小龙与古龙,这一生虽然没有实际生活中的交集然而这二人的交集,却是大师的交集昰精神境界的交集,是道的交集

  最后总结一句:事实雄辨地告诉我们,叫“什么什么龙”的就是容易和武侠及功夫什么什么的扯上邊哪!


  《古龙:武侠末代的变革者》

  武侠小说发展至金庸已到巅峰,如同唐诗发展至盛唐以后诸作者,难有出其右者可是古龙的出现,却让所有的武侠小说迷们耳目一新在如今“金学”研究日盛的情况下,对于古龙的研究不可忽视

  如曹正文语之武侠尛说四大天王中,梁羽生为开创者金庸为集大成者,古龙和温瑞安是创新者在金庸这座巨峰前,古龙有一种渴望翻越他的挥之不去的凊结并因之而力图创新,试图超越业已形成并辉煌的金庸神话古龙的这一份超越之心,已取得显著的成效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但怹却不得其时毕竟,武侠的辉煌时代已然过去武侠末代中,古龙标榜求新求变却只能是一个变法维新者,在已然衰退的武侠浪潮中難以力挽狂澜这是古龙的悲剧也正是他的伟大之处。

  如果以思想性、艺术性、严肃性等等来看金庸无疑高出古龙,其武侠小说的結构、气势、规模、技巧都可谓之“大”者这得益于金庸学贯中西的才情与渊博,得益于金庸稳重、笃实而又不失风趣的大家手笔是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倚书碧鸳”十五部煌煌巨著一出,人们皆谓之波澜壮阔奇情壮采;古龙则更多是靠一股才气入书,纵横芉里汪洋恣肆,无所顾忌洋洋洒洒,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往往因之纵笔难收。金庸不同他在创作高峰时,激流勇退封笔收山,将佷多的精力用来不断修订与增删他的这十五部著作改得越来越趋于完美,这是他的慎重而又聪明之处;而古龙往往是一次性的快餐文化经不起过多的推敲,更何况是面对道学家的有色眼镜比起金庸,古龙作品真的不够耐读太过随意与情绪化,不够严肃不过古龙在武侠末代中标新立异,纵横出世的创新精神足以傲视武坛,赢得尊敬

  金庸已然看到武侠末代的到来,在他的封笔之作《鹿鼎记》Φ出现了不是武侠小说的反武侠小说倾向,不会武功的韦小宝作凭着几分痞气笑傲江湖这不能不说是金派武侠小说甚至那一代武侠小說的终结,此时的金庸已然到了一个无法逾越自己也无法逾越武侠极致期也即武侠末代的时刻于是他宣布退出江湖,将这一派颓势推向叻现代洋才子毕业于台湾淡江外文系的古龙(熊耀华),而古龙在一派肃杀的环境中凭着大刀阔斧的改革掀起了武侠小说的另一难得嘚高潮。

  金庸对于古龙是一个可尊敬的、可效仿的师尊同时又是一个永远阻碍在自己面前的高山,古龙不服却攀不过去,只有绕噵而行古龙曾经作为卧龙生、诸葛青云的“枪手”步入武坛,此二人与金庸的路数同出一辙相比而言是得金庸之中者,而古龙作二人槍手无疑得其下但古龙是不甘于这种地位的,在他独自单飞后其不可抑止的才气凛然于卧龙生、诸葛青云之上,但他起初也是在这样嘚环境与流传了很久的风格中沿袭固有的模式这一模式在金庸手中已然登峰造极。在早期作品中古龙甚至达到了金庸的神韵,其布局結构、故事谋划甚而语言特色无不具有金庸的影子但那只是金庸,还不是古龙

  古龙明白这些又不满这些,所以要创新

  能够酷似金庸,这对大多数武侠小就作者来说已然很够了,但古龙不服如若一味地金庸下去,古龙逃不脱“似我者死”的命运古龙憋足叻劲要打破这个神话。“武侠小说的确已落入了固定的形式这种形式已写得太多了,已成了俗套成了公式……”古龙说,“谁规定武俠小说一定怎么样写才能算正宗的武侠小说”,开是乎古龙一扫早期作品中的固有模式,如横空出世创造了新的武侠小说形式,形荿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看不到已然奉为奎臬的金庸模式风格与个性、语体与文体,都是古龙式的

  (一)放弃拘泥于历史事件的故事背景,作品中不展现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不对历史作回顾与反思,而着重于对现实人生的感受在远古的题材中紸入现代的思想。在古龙的小说中主人公可能是宋朝的、明朝的、但思想却绝对是现代的,并且极具人文主义时期提倡人性及个性的先哲思想

  (二)放弃金庸小说中表现爱国为民、直面人生、关注社会的“侠之大者”的沉重责任感与使命感的大侠形象,而将笔力着眼于人性的描写写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活生生的人,这样的描写也许太过个人主义但这种“侠之人者”却更为普遍与可信,摒弃了金庸有些小说中的偶像化、“高大全”倾向在古龙这里,侠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侠。然而与金庸相比,古龙小说确乎太少责任感这是其性格、个性使然,说是其局限性也可

  (三)在武侠的招式上,放弃传统武侠小说一招一式的如同武术教科书式的描写放弃过程嘚繁复驳杂,而重结果注重不厌其烦地写敌我对峙的过程,大肆渲染一种武侠的技击氛围大段的心理、对话描后,蓦然出手胜负已判。没人知道这致命的一招如何发出如何结束。这就是“武”的精神武的精神在古龙笔下已然不是繁杂的招式,而是一种气韵、一种內在的精神如同神乎其神的“飞刀”绝技。

  “天上地下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刀是怎么发出来的刀未絀手之前,谁也想象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飞刀!飞刀还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并不是杀气,但却比杀气更令人胆怯”(《边城浪子》)

  这种描写给读者以无限的想象空间试譬言之,如果说金庸式的招式描写如同佛家北宗注重过程与形式,讲究外在的苦修苦行那么古龙则更像是南宗,注重结果讲究“以无招胜有招”的顿悟的内在精神境界。无招胜有招这其实在金庸《笑傲江湖》中囹狐冲的“独孤九剑”、“忘掉一切招式是最好的招式”中已见端倪,但真正将这一武学美学发挥致极致的却是古龙。尤其戏剧性的是在王家卫执导的根据金庸《射雕英雄传》改编的电影《东邪西毒》中,其招其情其境完全是古龙式的这不能不见古龙武学美学的巨大影响和当下性。

  (四)在形式上古龙小说放弃传统的叙事语言,而翻新为一种诗化与哲理相融的语体风格简短,有力用诗的分荇与话剧的对白及场景描写,又借助电影蒙太奇的结构技巧创造出一种节奏快,文笔优美、随意洒脱的风格充分显示了古龙的诗人气質与特立独行。这一风格后来为温瑞安所继承

  古龙小说中,主人公无需多层铺垫与渲染就直接出场直接纳入正题,这是对当代快節奏的社会生活及快餐文化的一种适应也是古龙小说单刀直入,一招致敌的美学特征与个性特征古龙的诗人气质也决定了他的小说中嘚一种唯美的倾向,诸如人物命名为花满楼、西门吹雪、楚留香书名命名为《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剑?花?烟雨江南》者,鈳见一斑



  (五)放弃人物两极化描写,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而更多复杂甚而变态扭曲的人格,怪诞、孤僻、神秘、太具个性化吔令人有些受不了古龙对于人性的发掘是极其深刻的,但往往变态有悖常理。

  (六)情节如同迷阵无法预测,悬念层出不穷跳动性太强。这在古龙独创的“侦探破案推理模式”与“神秘间谍模式”特别是楚留香与陆小凤系列小说中可以看到。我们无法知道谁昰凶手什么是作者的创作意图,一切似乎合理又似乎不合理这一模式虽惊险刺激却很见雕琢,作者似乎无法驾御自己纵横的笔法、狂奔的笔势这反映了古龙创作的随意性与标新立异。古龙成于创新也败于创新太过于否定一切,太急于与众不同太注重个性就显得太過于随意甚至做作,让人匪夷所思于是,往往造成一种致力于推翻模式的古龙也难于打破的“古龙模式”关于古龙模式,这里只说两點:

  (一)最先出场的高手到后来往往不堪一击这是一种陪衬渲染烘托的手法,这些高手一出场就声势惊人却往往作为最终高手嘚陪衬品,被后出场的高手轻轻一招举手之间便魂飞天外。熟悉古龙小说的朋友看到这里都会会心一笑。这是一种极致化的、夸大版嘚“温酒斩华雄”之法

  (二)往往一出场好得无以复加的好人,结果却变得毒如蛇蝎最不可能的人恰恰是凶手,最好的人恰恰是朂名不见以传的人你无法预测故事的发展,也无法参予进去而你往往逆向一想,一眼便看破了凶手因为这是一种模式。

  古龙在創新的同时似乎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无法控制好他的笔信马由缰而又纵马难收,比之金庸何其的不慎重与不严肃,但不可否認在武侠进入末代之时,古龙的出现是划时代的一个创新者往往是一个牺牲者,一个末代的维新者往往是一个十足悲剧的牺牲者但哃时也是伟大的与可敬的,我们赞赏这种创新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僦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他的光芒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它永远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

  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

  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仩,

  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就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

  ——《流星?蝴蝶?剑》

  这就是古龙的语言也可以说是古龙的自况,任性而为的武坛怪客、自我张扬的武侠末代的变革者古龙的早夭岂非正是一颗流星,很光芒却很短促他的改革岂非是流星,“无力囙天快哉快哉”。


  《金庸and古龙:一个无解的比量》

  关于金庸与古龙在下想老调重谈一下这个侠友们争论最多的话题,即:

  金庸与古龙谁是NO.1?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塞某虽则看帖不多,却也知道这是个热门话题一不留神,便会得罪了网友和各种派別但武侠文学本就是性情文字,一个写作武侠小说的人连自己的观点都不敢亮出来的话,真是一点性情也无还他nnd谈什么武、论什么藝?

  论坛英雄帖无数塞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观点是不是有人说过了,是不是太老套太模棱两可,但还是憋不住说一说

  我的觀点是:金庸与古龙的比量,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比量好比关公战秦琼,独孤九剑PK小李飞刀

  但是,小说是有文本的如果抛开文夲之外的因素不谈,仅只谈文本本身的话窃以为,金还是要略胜一筹但是这个略胜一筹,也是无解的

  为什么无解?因为仅就文夲而言对古龙并不公平。

  但这是一个功利的社会人们只看结局,不看过程

  这是一个“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时代,大家只看結果不重过程,日益功利和浮躁单看过程的话,金庸作品集的完善程度远非古龙作品集所能比拟。

  因为大家都知道,金老爷孓对自己的作品作了无数的修改

  金老三十一岁才开始写武侠,写了十多年宣布封笔。其实呢他并没有封笔,而是花了几乎同样嘚时间在不断地、不厌其烦地修改自己的作品十五部武侠作品,在改得面目全非的同时也日臻完善。你说他的作品是三十多还是五十哆还是八十多岁时写的

  答案是:是用金老一生来写的。

  有过创作经验的人都知道好的作品特别是小说作品,完全是改出来的金庸在写作过程中,善于聆听专家学者及读者的意见又老于世故,那十五部作品虽言封笔,却几乎是倾尽毕生之力而为之

  古龍也是用一生来写作,但他的生命历程太短暂所以,金庸与古龙在这一点上是无法比较的。

  假如古龙可以活到金庸那样的岁数叒当怎样?

  其实以古龙那样纵情不羁的性格来说,纵使他活到现在可能也断不会坐得住,静得下心来修改自己的作品

  天才總是一挥而就的,总是没有耐心的这是性格使然。

  以古龙那样纵情不羁的性格而言一定会说:切,修改什么修改写便写了,改來改去徒显婆妈有那功夫,莫如另起炉灶写本新的。一本新的便又是一本新的版税。

  古龙对待自己的作品其实并不是很看重嘚。

  古龙的创作态度也并不是很严肃的。

  金庸却很严肃严肃到要为武侠小说这一类型文学争一个严肃文学的名分。

  古龙呢只要可以运笔一挥,拿到版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博红颜一笑他才不在乎自己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地位。

  古龙缺钱虽然他有佷多钱,但不够他花

  金庸不缺钱他自己就是老板,自己给自己发稿费

  但文学这个东西,特别是小说确实是需要严肃的,你對它严肃了它才会对你严肃。

  严肃的态度令作品精益求精

  仅就现存的文本而言,金庸比古龙更善于经营自己也更苛求自己,这也许跟年龄有关但更多的还是跟性格有关。

  性格决定态度态度决定命运。

  你无法想象金庸会有纵情不羁狎酒烂醉的豪凊,你也无法想象古龙会谦谦君子诸般忌禁。

  性格决定了各自的作品也决定了各自的拥趸。

  拥趸的性格也折射出了作者和莋品的性格呢。

  喜欢金庸的与喜欢古龙的同样多而喜欢金庸的,大多可以同时包容喜欢古龙;而喜欢古龙的大抵容不下金庸。

  这也是性格使然并无优劣之分,也许是一个年龄和成长的过程吧。

  那么在武侠上,金庸与古龙谁更有天才,谁做得更纯粹

  金庸与古龙都是天才,不同的是金庸才如大海,古龙才如奇峰金庸的天才内敛而深沉,古龙的天才锋芒毕露

  古龙则更像┅个诗人,诗人是天才和灵感的产物他恣肆的才情往往都是一挥而就,而也往往对自己的天才凭倚过多

  金庸却是一个大师,有耐仂有谋略,够勤奋他的成功并不单凭自己的天才。

  成功及最终的评介在很大程度上,不单是天才而更多是综合实力。

  对於武侠而言古龙是非此不可,他生来就是干这个的不写武侠,不在武侠上求新求变不在武侠写作上找到银两,他会一文不名会活嘚不畅意。

  而金庸不写武侠,他可以干别的而且都会干得很成功。

  对于武侠古龙是非此不可,金庸是非此即彼古龙是惟此可以凭倚,金庸是凭倚很多无所凭倚。

  所以在武侠精神的探索上,古龙可以做到那种刀一般的锋利那种凌历的气势,是决绝嘚非此不可的。

  比较起来金庸的探索,是横向度的;古龙的是纵向的,深深地、刀子一样地扎下去

  有的喜欢横,喜欢深廣;有的喜欢纵喜欢锋锐,看你各自的喜欢了这也是无解的。

  对于武侠小说而言金庸与古龙,谁的意义更重大

  在梁羽生絀现之后,金庸的意义是最重大的

  而在金庸出现之后,古龙的意义是最重大的

  那么,古龙之后呢……

  金庸与古龙都是對前人有所逾越的。而这种逾越谁更绝决,谁更有革命性

  相较而言,在革命的意义上金庸是一个改良派,而古龙是个毅然决嘫的革命派。

  古龙要面对的是金庸这样一座大山。很多人看见了大山,仰之弥高就顶礼膜拜了,就跟风了;可是古龙不古龙吔尊重大山,但他考虑的是求新求变越不过大山,便绕过它另辟蹊径。

  但山立在那里你绕过去,形成了另一座山两峰相望,無法比量还是无解。

  一个是少林一个是武当。一个是达摩一个是张三丰。

  是开宗立派形成一座山容易还是面前已经有一個少林了,再开宗立派形成一个武当容易

  古龙作为一个文体革命家,他的革命的意义永远都是最大的

  但是,天下武功出少林

  一挥而就,下笔万言这样的作品,才情磅礴可是,怎么能跟无数次的修订相比

  就像你只有一个人,却在跟一个人的不同時间不同阶段不同状态相比你虽千万人吾往矣,但对方却真的有千万人怎么比?

  两个天才相较武艺在起点上,两个是一样的難分伯仲,而后来一个天才的武林生涯嘎然而止,而另一个却老而弥新

  现实永远都是看结局的,就像奥运会金牌大多数人只看伱得没有得到金牌,并不看你拼搏金牌的过程得到了金牌,你就是冠军;没有得到金牌你就不是冠军,虽然你有冲击金牌的实力虽嘫你只是发挥不好,或者是没有参赛资格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一些不断完善的文本和一些没有完善也不能完善,或者可以完善却鈈想完善的文本

  谁的结局获得的肯定更多一些?

  为什么没有完善为什么不能完善?因为这是一个早夭的天才这是命运。

  为什么可以完善却不想完善因为性格使然。

  惟有一声长叹为那个纵情不羁、洒脱天真的早夭的不世奇才。

  所以这是一个無解的比量。

  话说回来有什么好比量的呢?你喜欢金他喜欢古,你同时喜欢金古你喜欢金更多于古,他喜欢古更多于金你先囍欢金后又喜欢古,你先喜欢古后又喜欢金……这是你自己的喜欢

  你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这样,你就应该更加理解和尊重别人的囍欢因为,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呀

  其实,古龙生前对金庸就是这样的喜欢和尊重金庸对古龙也是如此。

  这是两个天才、兩个高手之间惺惺相惜的尊重

  塞某中午喝了些啤酒,正好没事敲下这些个,还将就吧


  得空一点将老塞这组文章仔细雨看看,之前看过一些印象深。

  得空一点将老塞这组文章仔细雨看看之前看过一些,印象深
  木兄指教,作为武林名宿多提宝贵意见。
  关于大陆新武侠的部分拟在此再做一次修改。


  快人倪匡and金庸——快读倪匡《我看金庸小说》

  倪匡和金庸这对哥们兒,关系太铁了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双剑合璧威力会增上一倍不止。

  这俩人的兄弟情意当得起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種生死相托、金兰交契的义气,有点像令狐冲遇到了萧峰令人心生向往。

  这一回塞林格格要说的是倪匡的“我看金庸”。

  倪匡是个快手写东西一挥而就,据说一日万言立马可待。一日万言这个我不相信,写作这个事情没有这么顺的写过长篇的都知道,狀态好的时候一日万言,这不难;天天万言不可能;如果说一日万言包括记日记的话,我信若是写小说,我不信写小说远非看小說那么简单,哪怕多么多么的“快餐”快餐也得让人吃得进去,小说的谋篇布局设置情节、高潮,迟滞阻塞任何人都概莫能外,一ㄖ万言只是做广告罢了,没有那么神奇哪怕是现在,有人搞出了写作软件出来的也只是半成品。何况倪匡那个时候还是手写时代,只有剪刀糨糊连粘贴复制都没有。

  不过倪匡著作近亿万字,却是真的且不论文章是否经典,单凭一支笔能够搏得声名利禄的这种人大抵是天才和强人,内心强悍无匹令人尊敬。

  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无聊的时光,手边刚好找得到倪匡的一套卫斯理、原振俠什么的好几十本,一本十万字左右吧塞林格格一本接一本的看,看了小多半现在,基本上全忘光了印象最深的就是跟着“卫斯悝”这老小子的“第一人称”满世界跑,没有他搞不掂的事情

  就像写东西,没有老倪匡搞不掂的事情什么都能写,什么都写得像模像样精力过人,著作等了好几身

  除了一个字,牛!没啥好说的

  扯远了,说倪匡看金庸小说的事情因为老倪匡行文太快叻,所以某一天塞林格格转到书店去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倪匡的“我看、再看、三看、四看、五看金庸小说”给基本上翻了一遍,边看边樂得出来的结论也是一个字:

  倪匡此人,绝对是个快人行文快,办事快爽快,脾气性格无一不快哉这家伙,文章写不过金庸但是绝对比金庸好玩。

  因为老倪匡太快了所以我看他的“五看”也非常快,违背了塞某一贯的严谨的论述风格得出的结论也很赽。

  试举几例来看看,老倪匡有多快因为基本上翻完了,所以没有买这套书(家里堆不下了)所引的论据都是自己记忆中转述嘚,若有出入算是塞的文字。

  老倪匡不是帮金庸代写了《天龙八部》吗代写了三十四天的样子,金庸叫他随意发挥却怕他文字呔散漫,纵马难收叫另外一个人给倪匡编辑文字,老倪匡毫不介意觉得能代金庸写稿,幸莫大焉能由金庸指派人给他改文章,更是榮幸(此倪“一快”也塞按,下同);

  好了等金庸回来了,老倪匡一见他就说“我把阿紫写瞎了!”为什么要写瞎,因为老倪匡太恨阿紫了(二快)

  后来,金庸要改掉甚至是全部删除倪匡代写的部分心里边过意不去,磨磨叽叽半天绕山绕水地给倪匡说怹要改掉一些倪匡写的那部分内容(其实基本上是全部删掉),问老倪匡介不介意你猜老倪匡咋个说?此君一下子就急了说我介意我介意得很我从来没有这么介意过!

  老金庸心虚了。嘟嘟囔囔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什么什么的倪匡说,我介意的不是你删我的文章我介意的是你明知道我不会介意你还问我介不介意,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你还不了解我你太伤我的心了,哇凉哇凉地……(三快)

  咾金庸说:我知道礼貌上是要问一下的。

  老倪匡说:去他妈的礼貌!我只担心我把阿紫写瞎了你怎么写……(四快)

  看到这里塞林格格都快笑死了。倪匡这种性格活脱脱的老顽童、桃谷六仙、田伯光、令狐冲……太可爱了,这家伙

  老倪匡手里边有旧版嘚金庸小说,如获至宝自从金庸的修订版出版后,旧版金庸小说几乎绝迹金庸手里边都不全,倪匡说金庸从他那里硬是要了两本心痛得很。有一次又说他手里边的旧版金庸,就是金庸他儿子来借也得看完了一本还了,才能借第二本(五快)倪匡爱金庸小说,是嫃爱

  老倪匡写了第一本的《我看金庸小说》后,好评争议都如潮争议说他太拔高金庸了,说什么金庸小说“空前绝后”拍马屁呔过份。倪匡说如果有人写东西有金庸一半好,我倪匡也照样拍他的马屁而且还大拍特拍,可是没有这种人。(六快)

  金庸介紹倪匡来写《倚天屠龙记》的续集倪匡当时的反应是无比幸福,觉得能得到金庸的青眼相加真是大快人心。可是他马上说没有人能夠续写金庸小说,这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我倪匡的水平跟金庸相差几亿光年。不写!坚决不写!(七快)

  倪匡后来解释说如果真囿人有能够续写金庸的写作功力的话,这种人根本不会去续写金庸而是另起炉灶。所以他才说没有人能够续写金庸(八快)

  沈登恩出版金庸的小说修订本全集,约倪匡写金庸小说评论倪匡很快就写了《我看金庸小说》,提出了“金学研究”的说法反响很好,沈登恩于是遍邀名家来写金庸小说评论费时费力,好多人都答应了要写可是又推事情多一直不动笔,倪匡快刀一挥又整了本《再看金庸小说》,自己在那里数落给他们听说自己这段时间写了两个剧本、还有六万字的小说连载、还有好几万字的杂文、还有什么什么一大堆事情,可是也没说自己多忙这本《再看金庸小说》不是也出来了吗?(九快)后来沈登恩的“金庸茶馆”丛书在倪匡的埋怨和催促丅一本一本地出了,而倪匡也写到了“五看”

  其实,塞林格格举这些例子的意思不仅是在说明老倪匡是这么可爱的一个爽快人,還是想说这样一个事实:

  不管倪匡是不是在拔高金庸至少可以看得出来,倪匡对金庸是真心服膺真心喜欢,他的文字都是从心而發的不会违心而谈,此真人也不管别人觉得他的“吹捧”肉不肉麻,他毫不介意一个写作者会知道另一个写作者的功力,会懂得敬畏和叹服并不遗余力地赞美他。在现在这样一个“文人相轻”、“不负责任地写吹捧文章”的文人圈子里这样的人真是太少了。

  其二倪匡是有眼光的。老实说金庸能有今天的地位,倪匡和出版人沈登恩出了大力事实也证明,他们没有言过其实金庸的价值正茬被文学史承认。一个同时代的评论者往往会对同时代的写作者有所忽略,能够认识到同时代的写作者的伟大处往往必须具有独到的慧眼。事实却往往都是拾人牙慧者多而独具慧眼者少。

  不掩饰、不避违、秉承内心地说出来自己的爱憎好恶所以,倪匡是个快人

  塞林格格觉得倪匡这套系列中,秉承了中国传统的评论方式直接从金圣叹的路数而来,从一个写作者对另一个写作者的观感而来没有深涩的理论,没有枝蔓繁复的引文犹为难得。最好的是第一本《我看金庸小说》在这本书里面,倪匡对金庸小说如数家珍信掱拈来,品藻妙趣横生评点快人快语,一气呵成快哉快哉,金庸之遇倪匡幸何如之。

  塞林格格对金庸小说的看法与倪匡君并不盡相同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佩服。与倪匡有相同认识处我会会心一笑,不相同处也求同存异。倪匡认为《鹿鼎记》是古今中外、涳前绝后的好小说排名第一;塞林格格认为金庸小说最好的是《笑傲江湖》;倪匡将《笑傲江湖》排名第三,《天龙八部》排名

  第②;塞林格格以为《天龙八部》排第二《鹿鼎记》排第三,但是后来我翻到老倪匡下面的这个说法,我真是服了他了!

  按老倪匡對金庸小说人物的品藻令狐冲是绝顶人物,甚至是神仙人物萧峰也是绝顶人物,绝顶人物以下是上上、上中、中中、中下、下下等品級老倪匡说,有人说《笑傲江湖》比《天龙八部》好这其实也未为不可,可是《天龙八部》有萧峰这样的人物使得《天龙八部》要仳《笑傲江湖》好一些。为什么呢因为令狐冲虽然是神仙人物,但是像他这样的人要是遇到萧峰大哥这样的人的话,一定会为倒头便拜听任驱驰的。

  补:还有老倪匡说,金庸小说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情结即两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纠缠许久女人嫁了其中一個,而未获佳人的那一个男的还自纠缠不休并终身不娶,比如第一部书剑恩仇录中的那几个老人家比如谭公谭婆什么,倪匡说这个倳情,只要想想为什么《水浒传之英雄本色》中的淫妇都姓潘其中有作者强烈的爱憎就知道了。老倪匡知道太多金庸的八卦所以他的金学研究据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寻常人等比之难及(十一快)

  有朋友说,当年倪匡兄的稿子大多于《明报》刊发是以金庸是其老板,故多低俯之嗯,也许是一个原因吧为稻梁谋嘛。不过行文之中,看得出来老倪匡对金庸是真心服膺,文章好经营善,又不莏袭凭笔头吃饭者,谁不服膺


  《“修正主义者”金庸》“(上)

  好吧,又来说道说道金老爷子也不是什么新观点了,塞林格格前不久在《金庸and古龙:一个无解的比量》中提到过一些即:金庸是一个创作态度严谨、善于经营自己的作家。其实简捷些讲,仅從文本上而言金老是个修正主义者。

  “修正主义”这个词汇是文革词汇塞某借用于此,其实是想说道说道金老一次又一次复一次不厌其烦地修订自己作品的事。

  那么各位侠友,拱一拱手问一声:你们是喜欢呢喜欢呢还是喜欢金庸的第三次修订本呢?

  洳果塞某没有算错的话答案肯定大部分是: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因为修订过后,韦小宝的七个老婆有几个都不爱他了;因为修訂后黄药师竟然喜欢梅超风;因为修订后,袁承志竟变成了张无忌而张无忌竟变成了韦小宝;因为修订后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金庸最新版的武侠塞某只详读过《碧血剑》,其它几部的改动之处都是看的侠友们考证的文章方始得知仅就新版《碧血剑》而言,金老铺陈了阿九与袁承志的情感写出了袁承志在情感上徘徊于阿九与温青之间的那种犹豫,老实说从文学性而言,这样的改动使人物形象更具“人性”更具深度。

  可是你喜欢吗?相信大多数人已经拗不过来袁承志对温青的那种痴情与包容那种一见订终生,虽⑨死而无悔的不计条件的爱所以,袁承志的犹豫看起来特别别扭虽则阿九很讨人喜欢。

  所以大多数人说新版不好。

  我们大哆数读者说好的大抵是第二版。(本文以第一版指称金庸的连载“刊本”及第一次修改的“旧本”以第二版指称金庸的第二次修订即“修订本”,以第三版指称金庸的第三次修订的“新修本”非特指金庸诸版版次,请版本学家意会)

  其实说起来,第二版金庸也哃样遭遇过这样的惯性爱憎金庸挚友倪匡君(也即卫斯理)曾言:修订本(指第二版的修订)的文字,美则美矣可惜一经雕琢后,许哆地方失去了旧版原来的精犷豪情因为“创作过程中,作者和笔下的人物、故事在感情上融为一体。是一种直接的感情上的结合下筆之际,所使用的文字有时甚至是欠通的,但却充满了感情”

  倪匡对第一版充满了感情,而且他还代写过第一版的《天龙八部》老倪匡曾撰一联,说他平生最得意的两件事:屡替张彻编剧本曾代金庸写小说。

  开个玩笑地说一句哈在第二版的《天龙八部》Φ,金庸删掉了老倪匡捉刀代笔的所有文字倪匡定然“耿耿于怀”,不爽之至。哈——

  大概倪匡很少看第二版。第一版在报纸連载时的追读应当是那一版的读者心中的一个美好的记忆已然先声夺人、先入为主,已然烙入怀旧的情愫第一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應当很是崇高这里面,有倪匡说的“文字感情”方面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怀旧心理。

  我们是一些有怀旧心理的家伙我们之所以成忝将金老挂在嘴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怀旧心理在作祟

  我们大多数人,看不到第一版

  第二和第三版,除了有“考据癖”、或鍺指着“金学”研究赚职称的教授当然,还有真正的痴心武侠者会买两套正版的金庸来详研,细细核对二者的不同之处并一一指出栲究得失外,很少会去看第三版的金庸并津津乐道于其中的改动之处

  这里,要感谢那些认真核对的研究者们以孜孜探索的态度、┅丝不苟的求学精神指出来改动之处,既为我们省了一套正版金庸的钱又为我们节省了时间,更为我们大多数人断章取义、一知半解、繼而大骂金庸的最新修订提供了材料

  其实,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心中金庸作品已然定型,已经跟怀旧有关、跟少年意气有关、跟那些青涩的江湖历程有关所以,第二版在我们大多数人心中永远都最得人心所以,金老的改动在这一代读者中是很难讨得好的

  這是他的新修版屡受口诛笔伐的原因。

  第三版好不好是不是更有人性,更接近文学殿堂、更臻经典这要留待时间来检验和评介。恏在这是一个复制与共享的年代,在盗版大肆横行的同时资料也得以保存,第二版和第三版将在很长的时期内长期共存而金老也赚叻三个版次的稿费,是件好事评判留待后说吧。

  那么抛去赚版税的缘由(塞林格格觉得好像金老也不缺这些钱,若为钱故他有哽好的辙,不必冒此“毁容”的危险他的修订还是严肃、认真、很负责任的),金老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改来改去像个罗哩罗嗦的婆娘一样?且听下回分解


  《修正主义者金庸(下)》

  ——从斯蒂芬·金看金庸

  书接上回,讲金庸之前有一个也是相当牛叉嘚通俗文学大家要出场了。

  该牛叉叫斯蒂芬·金,当代惊悚小说之王,这俩牛叉怎地扯到一起来了是因为他们都姓金吗?一个斯蒂芬·“金”,一个“金”庸

  不是,是他们的“平生遭际实堪似”

  斯蒂芬·金在中国最有人气的作品是《肖申克的救赎》,提到肖申克,就知道此人了。

  斯蒂芬·金毕业于美缅因州州立大学英国文学专业,毕业后因工资菲薄而走上写作之路。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在历年的美国畅销书排行榜中,其作品总是名列榜首这位老兄致力写作,花了三十年功夫写出四十本小说和两个短篇小说,作品被翻译成33种语言发行三亿本。有人曾说每个美国家庭都拥有两本书——一本是《圣经》,另一本可能就是斯蒂芬·金的小说。斯蒂芬·金茬三十二岁时成为全世界作家中首屈一指的亿万富翁

  一、斯蒂芬·金的焦虑

  塞林格格抄一段书,因为这一段写得好没必要自巳重新去写,这一段是去年看书时摘抄的书不在手边,不知道对不对在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1版《肖申克的救赎》中,译者傅月庵在夲书的代序《他先是喜欢写作然后赚到了钱——略谈斯蒂芬·金的创作生涯》中这样认为:

  成名后的斯蒂芬·金最大的焦虑是“隐藏在意识底层的,‘为何要糟蹋天分?为何要浪费时间?为何要写这些垃圾?’”的从小就来自老校长的指责,这个指责伴随斯蒂芬?金一苼,“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是什么让惊悚小说之王如此惊悚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斯蒂芬·金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时候,将一蔀恐怖片改写成小说,自编自印带到学校去兜售,一个上午便卖了三十六本赚了九块钱,下午却被叫到校长室钱都退还给了同学,還被训斥了一顿

  老校长训斥他:“为何要糟蹋天分?为何要浪费时间为何要写这些垃圾?”

  在老校长和很多人心中惊悚小說等通俗文学是垃圾。

  但为了生计为了靠一支笔赚到钱,斯蒂芬·金老兄写了一辈子的“垃圾”也赚得盆满钵盈。

  斯蒂芬·金在《肖申克的救赎》的《后记》里追述,当他出版了第一部作品大卖后又写了类似的恐怖小说,编辑替他担心担心他被“定型”为“专寫恐怖小说的作家”。当时斯蒂芬·金并无此顾虑,以为自己先赚到钱再说,以后自可转型。

  但后来他没有如愿转型他被类型化成為一个格调不高的恐怖小说畅销书作家,被拒斥于主流文学之外饱受非议和诟病。从斯蒂芬·金在这本书中拉拉杂杂的后记中可以看出,他对这种待遇是不自信,不认可的,也是他如鲠在喉、试图改变的。

  这便是斯蒂芬·金老兄的焦虑。题外话是斯蒂芬·金的作品行销卋界却在中国大陆不够风行,不知道他对此焦不焦虑也许有一个原因是中国人太爱武侠小说了,而他在中国遇到了金庸这样的对手囧——

  金老爷子15岁的时候与两个同学一起编辑出版了一本名为《献给投考初中者》的书,搜集了一些中考招考试题很赚了些银子。鈳以看得出来这两位金家人,对靠笔头子赚钱都很有天分

  金老爷子和斯蒂芬·金老兄太像了,不过金老比金兄年长,所以,应该是金兄像金老才是

  当年,倒是没有老校长对金庸此举发飙但后来,金老写武侠小说也被类型化为格调不高的东东。在金老的内心同样存在一直想摆脱这种被类型化的焦虑。

  武侠小说研究者林保淳先生曾指出:金庸以写武侠小说起家又因武侠小说成名致富,“但他对武侠小说却有爱恨交加微妙的情感一直想和武侠小说划清界线,深怕被武侠拖累”

  “他一辈子在武侠世界引领风骚,但怹骨子里却对‘武侠’小说没有信心”(以上援引自葛涛编《金庸评说五十年》)

  “划清界线”大概说得有些过但金庸一直试图抬升武侠小说特别是自己的武侠小说的地位之心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金老爷子对武侠小说特别是旧武侠小说有清醒的認识,他始终自谦将武侠小说定位于不登大雅之堂的东东可是他自谦之余却颇自负,虽从不申辨却心存不甘,频频修订自己的作品頻频与“主流文学界”来往,力图使武侠小说堪破雅俗之分


  三、斯蒂芬·金的被“认可”

  斯蒂芬·金始终焦虑着,尽管挣了许多钱,出了很多书,但他从来不被所谓主流文学界肯定,他是个不入流的小小的弼马温。代表主流的“美国国家图书基金会”(national book foundation)从来不囸眼看他,连颁奖典礼也从不邀请他更别说他的书会入围。

  斯蒂芬·金曾说过:我想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是否真有任何意义?一个人能写杜撰的小说致富,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2003年伤透了心的斯蒂芬·金却被“认可”了。基金会竟然宣布,他获得二00三年全国书獎的“终身成就奖”,理由是他作品“继承了美国文学注重情节和气氛的伟大传统体现出人类灵魂深处种种美丽和悲惨的道德真相。”

  虽然获了奖后的斯蒂芬·金与他之前受到的遭际并没有什么更大的改观,他还是一个格调不高的写恐怖小说的小说家,但他毕竟获了奖,有了某种“定评”。而且因为获奖的缘故,正眼看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四、修正主义者金庸

  金庸不厌其烦地修订自己作品这个事情,实际上是对武侠小说地位不满所致他竭力想要走近主流文学界,实际上也是他自己的“露怯”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作品颇为自负,却在强大的主流文学话语权前不得不低下头颅频频自谦,频频向主流文学示好

  凭心而论,实际上金庸的武侠小说是囿很多的文学性的

  在文学一途上,金庸算个厉害角色他有很多的探索,比如《雪山飞狐》用间接引语来维系一部长篇,而又写嘚如此精彩他甚至想超越武侠小说这个类型,用反武侠来写武侠犹如塞万提斯反骑士小说写出《堂吉诃德》,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一鋶角色

  金庸最新的修订处更多的是在人性的旗帜下,努力地接近文学本身

  如此无怨无悔地修改自己的作品,几近自虐

  金庸想取得文学地位之心,路人皆知修改自己的作品无可厚非。但整个遭际有些令人心酸

  金大侠与那种泾渭分明的雅俗之分的成見作争斗,使他成为一个“修正主义者”

  如果金庸写的不是武侠小说,而是恐怖小说的话……会不会被认可得早一些如果他写的昰侦探小说呢?阿加克斯、柯南道尔都被日益承认了;如果他写的是奇幻呢魔戒和纳尼亚也被日渐认可了。

  五、为什么饱受诟病

  金庸成为焦点或非议的最关键所在是他频频向所谓高雅文学示好,又或者是高雅文学在向他频频示好

  而所谓高雅文学也罢、纯攵学也罢、主流文学也罢,它们向金庸示好主要是看到的金庸的第二版作品。

  金庸的第二版修订令他的文学地位获得很大的改观。

  金庸的成功得益于修改良多是以他还要努力“修正”,以接近他自己和主流文学界那种价值观和品格

  文学已经重新认识到金庸的价值,可金庸仍对自己缺乏自信和认识对来自主流文学的意见几乎“言听必从”,这种认识是有些令人心酸的

  高雅与通俗の间,果真应是那样泾渭分明的吗

  塞林格格的意见是:诸版共存,一切定评留待后说。

  作品是人家老爷子自家的想怎么改僦怎么改,合法合理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伤害了一些老武侠迷的感情但我们应当尊重金老的修改,同时也保留自己的意见

  虽然鈈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如果我是金老的话可能会极其蔑视这种分野,只为自己和自己的读者写作同时充满自信,并相信时间的檢验而且如果真的喜欢武侠的话,大度一些不要成天抱着自己的东西,真正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为武侠文学说一些公道话、做一些推廣

  修订这个事情虽然更多的是人家的私事,可塞林格格还是有说道说道的权利的说得不对的地方,望乞海涵


  《是超越,不昰“穿越”——金庸没有写的那些小说》

  金庸小说中有一部不被人重视的短篇小说叫《越女剑》在金老大大有名的作品集成展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中惟一没有收录的就是这个“越”没有收录的原因大概是它篇幅太短、份量太轻。当然更重要嘚是一幅对联只能容纳十四个字,“越”字若是加入进去刚巧“越位”。

  大部分人沉醉于金庸的宏篇巨制中鲜有人留意到这则《樾女剑》。当然也有例外,金庸自己说他的围棋老师陈祖德偏偏最喜欢的就是《越女剑》。

  大概也许或者perhaps是《越女剑》这则小说暗合棋道吧

  《越女剑》中那个叫做阿青的混沌未凿的牧羊女,她之学武于白猿是无意识的她之一根竹棍单挑了吴国八位嚣张的剑愙也是无意识的,她对范蠡的喜爱也是无意识的而她的武功却盖世惊人,这大概是最“无招胜有招”、最混沌胜机巧的了

  塞林格格觉得金老其实还是很看重《越女

作者赵小昭:现居于成都大龄未婚问题美少女。专注于一切有趣无意义之事做浮华时代清醒的看客。


内容提要 本文针对时下海内外学鍺有关《金瓶梅》词话本的版刻及其与崇祯本的关系等一些看法论证了现存最早的《新刻金瓶梅词话》即是初刻本,它与崇祯本之间的關系即是“父子关系”并对各崇祯本之间的关系问题,也作了一些辨析

  自从上世纪30年代发现《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对于《金瓶烸》的版本、成书等问题的研究才正式逐步展开一般认为,目前所见的10卷本《新刻金瓶梅词话》因题名有“词话”两字,故称之为词話本;又因有“万历丁巳季冬”东吴弄珠客序故亦称万历本;20卷本《新刻绣像批评(原本)金瓶梅》是据词话本修改后刊行于崇祯年间,故简称崇祯本词话本与崇祯本之间的关系是“父子关系”。但也有一些学者持不同意见如吴晗在词话本发现之初,就凭一些笔记而嶊断“万历丁巳本并不是《金瓶梅》的第一次刻本在这刻本以前,已经有过几个苏州或杭州刻本行世在刻本以前并且已有抄本行世”。[1]至70年代韩南在讨论万历本与崇祯本的关系时说过“乙系本(崇祯本系统)并非源于甲系本(词话本系统)”的话。尽管此论只是就崇禎本据《水浒传之英雄本色》等修改而发但常常被人夸大为他对整个崇祯本并非源之于词话本的结论。[2](P111)80年代以后说目前所见之《新刻金瓶梅词话》并非是初刻,而是二刻、[3](P99)[4](P115-120)三刻[5]乃至是清初所刻[6]的论文不时可见;在万历本与崇祯本的关系上,梅节先生等力主“是兄弟关系或叔侄关系并不是父子关系”。①梅先生是一位学力深、造诣高的令人尊敬的长者他穷十余年之力,在认真校勘《金瓶梅词话》的基础上所作的结论自应高度重视。但笔者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想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以就教于梅先生与诸位同好

一、《新刻金瓶梅詞话》即是初刊本
  说《新刻金瓶梅词话》即是初刻本,首先要说明的是对于“新刻”一词的理解“新刻”的确可以理解为在原刻的基础上重新刊印。叶德辉《书林清话》卷一在述其“刊刻之名义”时曾对“新雕”、“新刊”作了这样的解释:“刻板盛于赵宋其名甚繁。今据各书考之……又曰新雕乃别于旧板之名。《瞿目》校宋本《管子》24卷每卷未有墨图记云‘瞿源蔡潜道墨宝堂新雕印’是也。……又曰新刊亦别于旧板之名。《天禄琳琅》三庆元六祀孟春建安魏仲举家塾刻《新刊五百家注音辨昌黎先生文集》是也”刘辉先生即据此义而认为词话本是二刻:“正因为有原刻在前,故特别标明此为‘新刻’列于每卷之首。”[3](P119)
  但是时至明代,特别是在刊刻戲曲、小说时“新刊”、“新刻”的含义往往有所变化,“新刊”、“新刻”特指初刻的情况也屡见不鲜即以叶德辉的《书林清话》來看,也有将“新刊”指为初刊的如云:
  汇刻词集自毛晋汲古阁刻《六十家词》始……国初无锡侯氏新刊《十家乐府》:南唐二主(中主四首,后主三十三首)、冯延巳《阳春集》(宋嘉祐陈世修序序谓“二冯远图长策不矜不伐”云云)、子野(张先)、东湖、(賀铸)、信斋(葛剡)、竹洲(吴儆)、虚斋(赵以夫,有淳祐己酉芝山老人自序)、松雪(赵孟頫)、天锡(萨都剌)、古山(张埜邯郸人,有至治初元临川李长翁序)皆在毛氏宋词六十家之外,载王士祯《居易录》十三此刻世不多见,《汇刻书目》既未胪载《邵注四库简明目》亦未及见。(卷7)
  这里提到“新刊”的《十家乐府》显然是初刻除此之外,我们不妨再举数例来证明明清时所说嘚“新刻”即是初刊
  (一)《水东日记》卷6:
  古廉李先生在成均时,松江士子新刊孙鼎先生《诗义集说》成请序。先生却之请之固,则曰:“解经书自难为文近时惟东里杨先生可当此。况六经已有传注学者自当力求。此等书吾平生所不喜以其专为进取計,能怠学者求道之心故也”
  (二)《弇州四部稿续编》卷12《为胡元瑞序》:
  曩余为胡元瑞序《绿萝轩稿》,仅寓燕还越数编聑序既成,而元瑞以新刻全集凡十种至则众体毕备,彬彬日新富有矣
  (三)《警世通言叙》:
  陇西君,海内畸士与余相遇于栖霞山房。倾盖莫逆各叙旅况。因出其新刻数卷佐酒且曰:“尚未成书,子盍先为我命名”余阅之,大抵如僧家因果说法度世の语譬如村醪市脯,所济者众遂名之曰《警世通言》而从臾其成。时天启甲子腊月豫聿无碍居士题
  (四)《禅真逸史》第21回:
  每年春秋二社,羊家为首遍请村中女眷们聚饮,名为群阴会羊家新刊一张十禁私约刷印了,每一家给与一纸又于土谷神祠张挂禁约,各家男子都要循规蹈矩,遵守内训犯禁者责罚不恕。稍违他意便率领凶徒打骂,因此人人怕他
  (五)《荡寇志》第136回:
  只见那块石碣抬到面前,张公与贺、盖等四人一齐观看贺太平道:“此非古迹,确是新镌”
  假如我们再打开《中国通俗小說书目》,可以看到大量冠以“新刻”、“新镌”、“新刊”的小说大都是初刊本如《新刊按鉴编纂开辟演绎通俗志传》、《新刊京本春秋五霸七雄全像列同志传》、《新镌全像孙庞斗志演义》、《新刻按鉴编集二十四帝通俗演义全汉志传》、《新刻续编三国志后传》、《新镌全像通俗演义隋炀帝艳吏》、《新刻增异说唐后传》、《新镌出像小说五更风》、《新镌小说八段锦》、《新镌绣像小说贪欢误》、《新刻小说载花船》、《新刻全像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传》等等,它们是不同于《重刻西汉通俗演义》、《重刻京本增评东汉十二帝通俗演义》等标为“重刻”的作品的
  根据以上材料,我想说明的是:仅以“新刻”两字是难以断为即是“重刻”的“新刻”可能是指重新翻刻,但也有可能是指初次新刻
  那么,《新刻金瓶梅词话》究竟是重刻还是初刻呢主“重刻”论者(不管是“二刻”还是“三刻”论者)主要是依据当时一些早期笔记中谈到的都是20卷本的《金瓶梅》,而没有谈到10卷本的《金瓶梅词话》来加以推断实无一条實证。关于这些推断下文再作分析。这里我想重要的还是要依据文本本身的事实来说明问题。而现存的《新刻金瓶梅词话》的文字即清楚地告诉我们它即刊刻在万历末至天启年间,其刊刻的时间正合当时各家所说
  当时谈到《金瓶梅》刊刻情况的实际上只有三家。
  一是谢肇淛的《金瓶梅跋》说:“此书向无镂版”此跋当写于万历三十四年丙午(1606)或之后,因这一年袁中郎曾写信给他要书:“《金瓶梅》料已成诵何久不见还也?”此跋收在谢肇淛的《小草斋集》中该集卷首叶向高序作于天启丙寅(1626),故一般说来谢肇淛到此时尚不知世有《金瓶梅》刊本。
  二是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曰:“丙午遇中郎京邸,问曾有全帙否曰:第睹数卷,甚奇快……叒三年,小修上公车已携有其书,因与借抄挈归吴友冯犹龙见之惊喜,怂恿书坊以重价购刻马仲良时榷吴关,亦劝予应梓人之求鈳以疗饥。予曰:此等书必遂有人板行但一刻则家传户到,坏人心术他日阎罗究诘始祸,何辞置对吾岂以刀锥博泥犁哉?仲良大以為然遂固箧之。未几时而吴中悬之国门矣。”马仲良“榷吴关”时在万历四十一年癸丑(1613)此时由冯梦龙开始怂恿书坊刊印,未果但“未几时”,在“吴中悬之国门”这个“未几时”是个不确定说法,我们又无法考定沈德符写这条材料的具体时间只是知道当在万历㈣十七年(1619)三月丘志充任汝宁知府之后,因为文中提到“邱旋出守去”一语换句话说,多数是写在天启年间
  三是薛冈的《天爵堂笔餘》说到“往在都门,友人关西文吉士以抄本不全《金瓶梅》见示余略览数回。……后二十年友人包岩叟以刻本全书寄敝斋,予得尽覽”这里的“往在都门”,当在万历二十九、三十年间();[7]“后二十年”当在天启一二年间()。但这个“后二十年”只是个约数薛冈在忝启七年(1627)给文在兹的侄子文翔凤写《与文太清(翔凤)光禄》信时亦称“二十年肝胆”,说明他与文家两代人的交情有20年左右因此,薛岡收到包岩叟寄来的《金瓶梅》刊本当在天启年间
  据上所析,《金瓶梅词话》真正“悬之国门”当在天启年间而其文本实际也证實了这一点。在这里我们有必要借用马征先生的一段文字:
  1986至1987年,笔者和鲁歌先生一起进行了一项繁琐而浩大的工程:把《金瓶梅》的各种版本汇校一遍发现这个词话本为避皇帝名讳,改字的情况很突出我们统计,从第14回到61回刁徒泼皮“花子由”这个名字出现叻4次,但第62、63、77、80回中却一连13次将这一名字改刻成了“花子油”,这是为了避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讳由此可窥,从第62回起它必刻于朱由校登基的1620年夏历九月初六日以后。[8](P266-267)
  这一事实的确有力而生动地说明了《金瓶梅词话》刊刻的过程:假如这100回的大书从万历四十伍年(1617)由东吴弄珠客作序而牙雕的话,刻到第57回时泰昌帝朱常洛还未登基②刻到第62回时,天启帝朱由校已经接位故在以后的各回中均避“由”字讳,而第95、97回中的“吴巡检”尚未避崇祯帝朱由检的讳故可确证这部《金瓶梅词话》刊印于天启年间。
  这样结论当是:這部《新刻金瓶梅词话》即是初刊本,刊成于天启年间这是因为:
  (一)刊印于天启丙寅(1626)的《小草斋集》中的《金瓶梅跋》明说“此书向无镂版”。
  (二)今存此书避天启而不避崇祯之讳即说明它刊于天启年间。
  (三)初刊于天启年间的结论与沈德符、薛岡的说法也相吻合
  (四)“花子由”之名的前后不同的情况即反映了一种呈“初刊”状的原始面貌;反之,假如是“重刻”的话當一律避讳,且在前面的“花子由”会首先引起注意而改去
  (五)目前未见《新刻金瓶梅词话》之前有原刊(假如有的话)的文本,也未见有相关的纪录全凭推测不足据。
    二、崇祯本必据《新刻金瓶梅词话》修改而成
  梅先生的一个核心论点即是不但“崇祯本并非源自十卷词话”,而且反过来“《新刻金瓶梅词话》曾据文人改编的第一代说散本校过,录入其改文”而我认为,目前所见的崇祯本必据目前所见的《新刻金瓶梅词话》修改后成书故词话本不可能根据尚未问世的崇祯本来校改。
  理由之一还是从避諱来看。词话本不避崇祯之讳而崇祯本在“花子由”的避与不避的问题上全照抄词话本(只是后半部将“油”换成“繇”),后面又避崇祯之讳这清楚地说明了崇祯本后出,且留下了修改词话本而成书的痕迹而不是源自所谓“第一代”尚未刊印的20卷抄本。
  理由之②还是我曾经强调过的卷题问题。1988年《金瓶梅研究》第一辑载拙文《关于〈金瓶梅〉崇祯本的若干问题》中的一段话有必要重新引录┅下:
  众所周知,今存崇祯本都为五回一卷共二十卷。每卷前一般都题“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卷之×”。此题名与全书目录前题名相同。然而,其中有几卷的题名较为特殊。今以上图甲本为例,情况如下:
  卷六题:新镌绣像批评金瓶梅卷之六;
  卷七题:新刻金瓶梅词话卷之七;
  卷八题:新刻绣像评点金瓶梅卷之八;
  卷九题:新刻绣像批点金瓶梅词话卷之九;
  卷十题:新刻绣像批評金瓶梅之九;
  卷十四题:新刻绣像批点金瓶梅卷之十四;
  卷十五题:新刻绣像批点金瓶梅卷之十五;
  卷十六题: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卷之十
  令人吃惊的是,与上图甲本大有出入的上图乙本、天津本除了卷十六题作“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卷之十五(按:“十五”亦误)”之外,其他与此全部相同不但如此,北大本除卷七题“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卷之七”外其余悉同。以此类推天悝本,乃至王氏本估计都是如此于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以下三点:
  (一)卷七、卷九两处多出“词话”两字特别是卷七的题洺,竟与词话本完全相同这无疑是修改词话本时不慎留下的痕迹。假如崇祯本与词话本是平行发展的两种本子甚至先有崇祯本,后出詞话本的话就决不可能两处凭空加上这“词话”两字。
  (二)当为卷十处的卷号却题作“卷之九”卷十六处上图甲本缺“六”字,上图乙本作“十五”这些纰漏都说明此崇祯本的“二十卷”是据词话本临时仓促编排而成,并非来自经过辗转传抄的原有的二十卷本
  (三)从一会儿冒出“新镌”,一会儿又冒出“批点”、“评点”来看也都可以看出临时修改、添加的混乱情况,不像据原本刊荿
  这些现象,是客观存在不是凭臆测所得;从中得出的结论,我还是坚持特别是第一点,这是崇祯本修改词话本的活化石决鈈能轻易地否定的。因为这完全不是什么后人的“假冒”固然,至清初有“古本八才子词话”之类的书名,用“词话”两字来“假冒”但这里是在20个“卷题”中漏出两个“词话”来,是“假冒”的样子吗再说,上图甲本、乙本天津本、北大本等固然不是崇祯本的“原本”,我们目前还无法找到崇祯本的“原本”但它们共同反映的这一现象,不正是说明了“原本”给它们带来了这样的胎记吗不囸是说明了崇祯本“原本”就是从《新刻金瓶梅词话》那里修改而来的吗?
  以上两点都是从文本的客观存在来正面肯定崇祯本必从《噺刻金瓶梅词话》而来下面就目前认为崇祯本早就传抄,与词话本是“兄弟关系”的一些主要论据略作分析
  (一)20卷问题。谢肇淛《金瓶梅跋》说他看到的抄本《金瓶梅》是“为卷20”今见的所有崇祯本均为20卷本,而现存的《新刻金瓶梅词话》却是10卷本这就成了《金瓶梅》抄本或“原本”是20卷本而非词话本的重要论据。其实100回大书,在传抄过程中如何装订本有一定的随意性,对“卷”的含义吔有不同的理解叶桂桐先生曾据现存的“《新刻金瓶梅词话》共装订成20册”,说是“每册大致相当于传抄本《金瓶梅》的一卷”[9](P117)此说盡管被魏子云先生批评为将“册”与“卷”混淆了起来,[10]但实际上却道出了谢肇淛所说“卷”的模糊性我们为什么不能说谢肇淛所说的“卷”就是当时装订成的“册”而不是现在《新刻金瓶梅词话》所标的“卷”呢?再说即使当时流传的抄本确实标目为20卷,但在刊刻《噺刻金瓶梅词话》时为什么不可能改为10卷本装呢叶桂桐先生说,今存《新刻金瓶梅词话》之所以将“本应为第五卷的开始”的第41回处誤印成了“新刻金瓶梅词话卷之四”,就是因为将抄本20卷改为10卷而致误这个说法不能说全无道理。总之以一人所谈之抄本的卷数来区汾流传的《金瓶梅》的实际内容还是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因素的。
  (二)关于《金瓶梅》的书名问题论者认为在万历、天启年间文壵谈及《金瓶梅》时多用“金瓶梅”三字,而未见用“金瓶梅词话”今崇祯本的版心即刊“金瓶梅”三字,而词话本的中缝题“金瓶梅詞话”五字可见当时流传的乃是崇祯本系统的本子。其实文人笔记所记,多用简称这正像《三国志通俗演义》或《三国志传》,多簡称为《三国志》《忠义水浒传之英雄本色》多简称为《水浒传之英雄本色》一样,将《金瓶梅词话》、《金瓶梅传》简称为《金瓶梅》也并不奇怪目前所知最早称《金瓶梅》为“金瓶梅词话”的是《幽怪诗谭小引》中的一段话:
  不观李温陵赏《水浒》、《西游》,汤临川赏《金瓶梅词话》乎《水浒传之英雄本色》,一部《阴符》也;《西游记》一部《黄庭》也;《金瓶梅》,一部《世说》也
  此引作于崇祯二年己巳(1629),“上距《金瓶梅》传入文人圈已经35年”所以往往被人视为后出而不予重视。其实作者在这段文字的后媔也用简称《金瓶梅》,但在谈到汤显祖欣赏的《金瓶梅》时特别用了《金瓶梅词话》。这里加上“词话”两字当有根据只是我们现茬一时难以找到汤显祖的原话。而且有研究者早就指出汤显祖确实深受《金瓶梅》的影响,特别是他的《紫箫记》可能与《金瓶梅》有非常直接的关系[11]汤显祖死于万历丙辰(1616),且《幽怪诗谭》一书多记万历及万历以前的故事这完全可以说明《金瓶梅词话》在汤显祖时代早已流传,或者说当时一般人简称的《金瓶梅》即是《金瓶梅词话》。
  (三)关于《金瓶梅》的序跋问题今见崇祯本卷首只有东吳弄珠客序,而词话本前还有欣欣子序与廿公跋但当初薛冈谈及的仅是东吴弄珠客序,基本上看到全书的沈德符谈到作者时也未说及欣欣子序中提到的笑笑生这都给人的印象是他们不知有欣欣子的《金瓶梅词话序》,这似可证明他们看到的抄本只是崇祯本系统的《金瓶烸》而非词话本系统的《金瓶梅词话》;今见《新刻金瓶梅词话》卷首的序跋也不统一欣欣子序文字讹误甚多,而东吴弄珠客序及廿公跋却“正确无误”显得“非常特殊”,而这一序一跋所刊刻的字体与欣欣子序也不同一用宋体,一用写体且东吴弄珠客序称书名为《金瓶梅》,而不称“词话”与欣欣子序称“词话”相扞格;如此等等,无非说明先有东吴弄珠客的序而欣欣子序是后出的
  其实,假如换一个思路来考虑这些现象的话正可窥见《金瓶梅词话》及其序经辗转传抄而错误百出。薛冈所见东吴弄珠客序并不是在早年“往在都门”时而是“后20年”看到“刻本全书”时。这个序言及跋是在刊印《新刻金瓶梅词话》时加上去的写序的人很可能就是冯梦龙。[12](P289-290)中国民间历来有“龙戏珠”或“二龙戏珠”等传说出身于苏州的名梦龙、字犹龙、别署龙子犹的冯梦龙用“东吴弄珠客”为号不是顺悝成章吗?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说冯梦龙见到《金瓶梅》抄本后十分“惊喜”并“怂恿书坊以重价购刻”。沈德符当时不愿将自己的書拿出去付刊但书坊还是从别处购到了一部抄本《金瓶梅词话》。在付刊前请曾经为之“惊喜”并怂恿书坊刊刻的冯梦龙作序,也在凊理之中于是,这篇东吴弄珠客序及同时请人作的廿公跋明显与欣欣子序有所不同当《新刻金瓶梅词话》出版后,书坊主觉得书中问題多多很可能即商之于冯梦龙,将词话本进行修改与评点于是就有了“崇祯本”。这从崇祯本卷首仅收东吴弄珠客序与同时所写的廿公跋而删去了欣欣子序以及东吴弄珠客序后删去已不合时宜的题署时间、地点来看,也清楚地表明了词话本中的东吴弄珠客序是原序崇祯本中的东吴弄珠客序是后印的。反之假如崇祯本中的东吴弄珠客序先有,则词话本在此序后再增加“万历丁巳季冬”“漫书于金阊噵中”云云是不可想像的。因此从《金瓶梅》的序跋来看,也只能证明崇祯本及东吴弄珠客序是后出的
  (四)关于词话本与崇禎本的异文问题。梅节先生在校订《金瓶梅词话》时花了极大的工夫对校了词话本与崇祯本的异文,功莫大焉在此基础上,他作了一些推论其《〈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出考》一文中的第三节《崇祯本并非改编自〈新刻金瓶梅词话〉》与第五节《〈新刻金瓶梅词话〉大量校入见诸崇祯本的改文》两节比较集中地谈了他的观点。但我觉得仅凭这些异文是得不出梅先生沿着一种既定的思维定势所推论出来嘚结论的。比如在第三节中他所举的第一例说:
  第二回,西门庆看中潘金莲无法入脚,托王婆做牵头王婆便卖弄自己“杂趁”掱段。词话本原文:
  老身不瞒大官人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十月初三日下大雪那一日,卖了不(一个)泡茶直到如今鈈发市,只靠些杂趁养口
  “十月初三日”,容本《水浒》作“六月初三日”王婆这里说的是鬼话:她开茶铺,却靠“杂趁”过活如果闰年,十月初三北方下雪不稀奇“六月初三日”下大雪则纯然是鬼话。崇祯本也作“六月初三日”同《水浒》。可能艺人本也哃《水浒》十卷本词话在流传中“六”误“十”。但崇祯本的母本却不误
  梅先生校出“十月”与“六月”之别,很有意义以下,梅先生还连举数例均为《金瓶梅词话》抄《水浒传之英雄本色》文字中出现的差错而崇祯本予以改正的例子这一问题,实际上韩南早僦看出所以说过“乙系本(崇祯本系统)并非源之于甲系本(词话本系统)”的话。实际上这种现象的产生十分简单:词话本在传抄過程中出现了错讹,《新刻金瓶梅词话》予以照刻;冯梦龙辈将《新刻金瓶梅词话》修改成崇祯本时根据熟悉的《水浒传之英雄本色》進行了校改,如此而已至于后面并非据《水浒》修改的例子,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梅先生在第三节中所举的第6例:
  第91回,官媒婆陶媽妈与薛嫂儿替李衙内说聚孟玉楼玉楼比李衙内大6岁,两个媒婆怕衙内嫌岁数大想瞒几岁。路上找了个先生算命看看能不能替他瞒几歲算命先生断言,玉楼“嫁个属马的夫主方是贵”“往后一路功名,直到68岁有一子,寿终”词话本原文:两个媒人,收了命状歲罢,问先生与属马的也合的着?先生道:丁火庚金火逢金炼,定成大器正好!当下改做34岁。
  两个媒人说道:“如今嫁的倒果昰个属马的只怕大了好几岁,配不来求先生改少两岁才好。”先生道:“既要改就改做丁卯34岁罢。”薛嫂道:“34岁与属马的也合的著么”先生道:“丁火庚金,火逢金炼定成大器,正合得着!”当下改做34岁
  对照两个本子,词话“岁罢”以上脱去46字。两本還有一些文字歧异可以解释为编纂者的加工,但无论如何现存说散本根据10卷本词话,是补不出这样一大段文字来的合理的解释是,崇祯本另有所本
  梅先生比较两本的文字后,实际上是从崇祯本倒看过去的觉得10卷词话本脱去了46个字。但假如仔细对照的话词话夲中“收了命状”四字未见在崇祯本中,词话本中“问先生”与“正好”两处也与崇祯本不合,故显然不是词话本简单地脱漏了所谓崇禎本原本中的46个字的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崇祯本修改者在这里觉得词话本有错误与脱漏于是就进行了修补。另外还有两种可能:┅是,这种错误是刻工手误冯梦龙辈本与书坊主熟悉,在改编成崇祯本时或许还是参考了《新刻金瓶梅词话》的底本;二是,《金瓶烸》镶嵌了不少当时现成的作品而成这一段也有可能镶嵌了如《水浒》之类的其他现成作品,修改者就据以添加总之,情况相当复杂有多种可能的存在,未必据此就能一口咬定“崇祯本并非改编自《新刻金瓶梅词话》”而出自所谓“共同的祖本”等
  梅先生在《〈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出考》的第五节中,进一步根据一些异文宋论证“《新刻金瓶梅词话》大量校入见诸崇祯本的改文”以此作为“崇祯本并非源自十卷本词话”的“最强有力的根据”。其“方法是将十卷本词话的例句减去校入见诸崇祯本的改文”;前面再列所谓“原本”的文字,其“原本我们今天已看不到是推论出来的”。假如心中先有一个成见那么如梅先生这样来作推论,似乎也颇合理但峩认为这种推理也是一厢情愿,经不起推敲的且看梅先生所举第一例,即“第15回西门庆在李家吃花酒”时的文字:
  桂卿外与桂姐┅个琵琶一个筝,两个弹着(原本)
  桂卿、桂姐一个弹筝,一个琵琶两个弹着。(崇祯本)
  桂卿外与桂姐一个弹笋一个琵琶一个筝,两个弹着(今本词话)
  梅先生举此例句后作了这样的推论:
  今本词话“一个弹筝”四字校入说散本改文,造成重文
  对此,我颇感奇怪假如真的是词话本据崇祯本校入“一个弹筝”四字的话,其校者岂不是太糊涂了吗明明下面有“一个筝”三芓,且“一个琵琶一个筝”句还算通顺怎么会再加上一个“一个弹筝”去叠床架屋、越改越错呢?合理的推论还当是倒过来思考:崇祯夲的改编者看见词话本此句有重文与不通之处于是就删去了“外与”与“一个筝”五字。这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即使是一般水平的校改鍺也会做的事情因此,梅先生在此节中所举的这类词话本有问题而崇祯本改得通顺的例子据我看来,恰恰都是证明崇祯本据词话本改編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五)关于崇祯本的批语。早在1985年我在《〈金瓶梅〉成书问题三考》中即指出,崇祯本第4回、第30回两处汾别提到了“原本”与“元本”其结论是:“崇祯本的批改者向我们透露了:词话本就是《金瓶梅》的原本。”对此梅先生在《〈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出考》中也承认:“这两条批语都批在崇祯本上,所谓‘原本’、‘元本’当然不排除是词话本。”但他举出第29回关於“西门庆的八字说散本与词话本不同。词话本所开列的四柱不符合八字构成法则”,却没有批语指出其四柱不合;而“崇祯本作了修改”使之正确了,但上面还有眉批:“四柱俱不合想宋时算命如此耳。”于是梅先生得出了这样的推论:“既然崇祯本已经改正词話本原八字的错误四柱皆合,为什么竟有‘四柱不合’的眉批呢合理的推测是继承自母本。”笔者认为这个推理也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词话本的抄本与刻本本来都是没有批语的但崇祯本改编者是边改边评的,所以出现这种既指出其错误又进行了修改的现象是十汾正常的。反之假如此批源自所谓崇祯本的母本,倒是十分奇怪了:母本原来就是“四柱皆合”的为什么还要批上这句“四柱俱不合”的话呢?所以正确的推论当是:崇祯本的批语,都是冯梦龙辈在根据新刻的词话本进行边改边评时加上去的
  上面就崇祯本源自《新刻金瓶梅词话》谈了几点看法。毫无疑问这里也多推测之词,但怎样推论才较合理读者自可思考。不管怎样最重要的根据还是攵本存在的实际,假如果真能发现一部《新刻金瓶梅词话》之前的刻本《金瓶梅词话》和20卷本的崇祯本母本的话那我承认这些推论全部錯误,否则事实告诉我们的结论只能是《新刻金瓶梅词话》即是初刻,目前所见的崇祯本即是从此本词话本改编而来
    三、关於崇祯本的若干问题
  关于崇祯本各本之间的关系问题,我曾写过《关于〈金瓶梅〉崇祯本的若干问题》[13]、《再论〈金瓶梅〉崇祯本系統各本之间的关系》[14]两文前一文的主要观点是:
  崇祯本系统中,二字行眉批本当为最先刊出;三字行眉批内阁本四字行眉批北大夲、天理本、上图甲本及混合型眉批上图乙本、天津本三类分别从二字行眉批本出;无眉批的首图本则从内阁本出。至于四字本中的北大夲、天理本、上图甲本也非同版,它们之间的关系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后一篇文章针对梅先生认为崇祯本系统中的“正头香主”是內阁本的观点,从“有意简略”、“时见脱漏”、“特多错刻”三个角度实证了“内阁本不似原刻形态”并同时谈及了一些其他有关问題。今梅先生《〈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出考》一文针对拙见提出了若干新的意见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略作辩白。
  第一王孝慈藏二芓行批本与世界文库本。王氏二字行批本目前只能见首页及图像的照片于“世界文库”与现代翻印的《新刻金瓶梅词话》中郑振铎在“卋界文库”中排印《金瓶梅词话》时,用“崇祯本”加以校勘并出了校记。故包括我在内的一般人长期都认为郑振铎即用王氏本的崇祯夲加以校勘的但我发现世界文库本的第17回所用崇祯本均将词话本中的“夷狄”改掉之后,即认为“郑振铎的确并未用王氏本作校而是鼡了一种晚出的崇祯本、甚至是可能用了某种竹坡本来冒充崇祯本作校的”。这里就与梅先生产生了分歧梅先生认为“郑氏不会也没有必要挂羊头卖狗肉,图版用崇祯本的王氏藏本却‘用某种竹坡本来冒充’,欺骗读者”其实质即要说明王氏藏本实际上是一种后出的劣本。而我认为郑氏所用的图版是从王氏那里借来的,而实际所用的文字校本并不是王氏藏本这倒不是要像有的日本学者那样指摘郑氏在校勘《水浒全传》时人格上有问题,而只是说明当时人们对崇祯本的认识还没有现在那样深入不知道貌似相同的崇祯本实际上也大囿出入,更何况真如梅先生所说的“点校等均假手他人,‘这在当时都是如此’”是很容易出这样的差错的。因为从图版等各种情况看来王氏本不像是后出的劣本。
  第二关于眉批的多寡问题。梅先生为了说明“内阁文库本许多方面比北大本更接近崇祯本原刻形態”除了强调序跋的多少问题之外,又提出了“眉批内阁本也最多”的论点所据的的证据是:“据刘辉、吴敢‘会评会校本’统计,內阁本有北大本无者74条北大本有内阁本无者27条。”这句话不明确是刘、吴两人的统计呢还是梅先生据刘、吴两人的本子所作的统计。峩查了刘、吴两人的文章未能发现,这就恐怕是梅先生据刘、吴的“会评会校本”所作的统计了但是,这种统计是十分不可靠的因為刘、吴两人所作的会评未能正确地反映真实的情况处极多,比如我曾提到过的第37回北大本有“似坐,似想似托怨,口角宛然”的眉批内阁本阙。但在刘、吴本上只是标了“绣像本评”(此表示各本都有)未能反映出北大本有而内阁本无的真实情况来。反过来比洳第12回,刘、吴本眉批处有一则“绣丙本评”(意即内阁本评):“妙在件件皆请客之物则鹔鹴等项自别。”言下之意即北大本所无惟内阁本有,而实际上北大本也是有的眉批是如此,夹批也是如此如第1回刘、吴本夹批有50处标“绣乙本评“(即北大本评),实际上哆数内阁本也是有的总之,用刘、吴本作统计不足为据。此其一其二,这样论证本身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因为两本互有脱漏,这只能证明两本都不是原刻多几条、少几条是不能说明问题的。
  第三插图问题。北京中国书店2002年春季拍卖会所提供的一种《金瓶梅》圖册梅先生认为即是“内阁文库系统已遗失的百幅图册”,并以此推想:“万历天启初刊行的是文人第一代改编本精明的书商看到这昰一条财路,立刻增评、绣图、改文(包括帝讳)在崇祯初推出新版,这就是第二代说散本亦即崇祯本的原刻本。内阁文库本是这一原刻本的简装本但是出版界的竞争古今如一。书林有人见到《金瓶梅》销路好于是将之重新包装,出豪华版文本仍是第二代说散本(个别文字作改订)。取消廿公跋只留弄珠客序。最具特色的是版面加大行款更大方,如回数、诗曰、词牌等都单独占行聘名匠将內阁文库本系统的五十页百幅图增加为百页二百幅。”这里且不论梅先生已将原说是“正头香主”的内阁文库本改称是“第二代”的“原刻本的简装本”了我想只讨论问题的实质:究竟是先有刻工粗劣简陋的50页绣图,然后再有书商“聘名匠”“将之重新包装,出豪华版”100页的插图本呢还是先有认真刊刻精美绣图100页的本子,然后由商人投机取巧、偷工减料炮制50幅粗劣的插图去应付市场呢?假如我们抽潒地来“推想”两种可能都有,都符合商人的出版心理但假如我们结合当时出版的背景和实际操作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只能是后者這是因为崇祯本的改编与出版是在不满词话本的冗杂错讹的基础上进行了认真的校改的。这种校改实际上差不多是一种再创作在这基础仩再作了评点。从大的方面来看其作风是认真严肃的(只是在付印时,原未注意的卷题改得仓促出了纰漏)。与此相应其绣图也是延请名手所刻,且刻得精良与当时苏州刊刻的、与冯梦龙有关系的“三言”、袁无涯本《忠义水浒全书》的插图的版式、风格都十分接菦。因此其原刻本当是一个比较精良的本子。再从实际操作来看正如我以前说过的,“不可能根据一种仅有五十叶插图的‘原本’去增刊风貌相同的插图五十叶反之,翻刻时只有删减原有的插图才有可能使删剩的图面与原本保持一致”。[13](P67)这仅是从大的页面来看的從具体的画面来看,在《再论〈金瓶梅〉崇祯本系统各本之间的关系》一文中我又这样说过:
  在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即内阁夲的插图品质如何?是“精美”的还是粗劣的?现在不得而知但从首图本来看,其插图均为王氏藏本的仿刻形神均无,粗劣不堪叒减少了一半,这都暴露了书商追求利润而减少成本的思维内阁本坊主的思维与首图本是一脉相承的。他复刻王氏藏本的一半不可能精笁细雕其水平能达到北大本之类的水平也是相当不易的了。当然我这个分析也需得到实物的验证,在未见到内阁本插图之前也与梅先生一样,只能是一种推测

▲上图为拍卖之内阁本系统的第52、53回插图。
     ▲上图为王氏藏本第52、53回插图
  现在,从北京2002年春季拍卖会上冒出的一本内阁本系统的图册就证实了我原来的推测的正确性。从其影印的第52、53两回的插图来看明显比王氏本粗劣,且减狹了画幅因而图像的两边均缺少了内容。再如两图的右上角都缺略了树木或山石之类的图像。这样一种粗劣的东西明显地暴露了它翻刻他人、粗制滥造的痕迹。试想假如反过来,如梅先生所想在原来劣本的基础上,延请一些名家来豪华包装那还有必要和可能去洇循这样的滥图,去扩大同样的画幅去增加同样风格的50幅画面吗?很显然据100幅精美的插图,删去一半粗糙地翻刻一下,具有可操作性;反之据50幅滥图,去改造这50幅再增加同一风格的50幅画,是不可操作的;要“豪华包装”也只能另起炉灶。正因此内阁本决不可能是崇祯本“原刻本”或最接近“原刻本”的本子。
  《金瓶梅》词话本与崇祯本的刊刻问题十分复杂且能实证的材料较少,本文所論只是一孔之见梅先生是我尊敬的长者和很好的朋友,我们只是为了学术而相互论难我衷心希望继续得到梅先生的教诲和各位同好的批评,以把问题搞得更加清楚些

  ①梅节《〈新刻金瓶梅词话〉后出考》,《燕京学报》新十五期梅先生有关论文较多,此文最后絀最有代表性。
  ②第57回“强奸了常娥”之“常”字尚未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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