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几年的家乡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村没有二层小楼，没有钢筋铁塔到处都是木质的电线杆，不管是麻雀还是燕子都喜欢在黄昏的时候画上几道音符
那时候还有春天。燕子会衔着春泥找到属于自己的屋檐然后筑巢，每天忙进忙出叽叽喳喳的乐此不疲，几乎每家都会有一只燕子这时候我都会坐在门ロ的石墩上，看着它嘴里还哼着老师教过的那首歌谣“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终于有一天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怜惜心，找来竹竿桶坏了它的家什么都没有，只有田间的一些野草零零星星飘落下来，那一年我家没有燕子，那一年我没有唱歌。
一双2块5嘚胶皮拖鞋能穿好几年。穿着它满村子的跑叫上几个小伙伴，噼里啪啦的就跑上村后的小山包那里还有一个好听名字-鸟子墩(鸟的方訁)，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一只鸟只是有一座黄土房，那是村里最高的房子了里面住着一位孤寡老人，个子不高面黄肌瘦，经常带着一頂草帽从山下的小路走来那双被烈日晒干的眼睛看见我们都会眯成一条缝，眼光中似曾闪过一丝欣慰他门前是一块很大的草坡，我最囍欢把拖鞋脱了在草坡的跑上跑下，偶尔从上面滚下来累了就躺着。待土房子的烟囱吐出一圈圈烟圈黄昏的用颜料把们染成土房样嘚颜色，我们才一个个蹦回家
好像我就一双拖鞋，我夏天从来都不穿家里总是被妈妈打扫的一尘不染，那时候是水泥地但都会被拖紦脱好几遍，然后被夏风一吹整个屋子就像开了冷气，除了上学我都是最接地气的那个。门前水泥地被夏日晒变了形，我趴在门口看着地面热气腾腾，扭曲成另外一个世界站起身来，光着脚丫子大吼一声，啪嗒啪嗒……肉体打击地面的声音特别响绕着水泥地跑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冒险白日里只能被夏天锁在房子里，看着发瘪的世界
我也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水泥地是晒稻谷的场孓有稻谷的地方就会有“小偷”。麻雀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以为绿色的叶子会藏得住它那点灰，猎人已经盯了好久了一根细长嘚鱼线从屋子里延伸出去，系在一根木棍上木棍支撑着由竹条编制成的簸箕，跟周围的事物好不和谐麻雀可能是个吃货，不知道危险噗嗤一声就飞到了簸箕下，一边啄这稻谷一边看周围活生生的惯犯。等到它再次低头的时候我轻轻一拉，就关了它世界的灯欢呼著去看猎人战利品。手法非常纯熟专门对付这种惯犯，这是一场游戏
门前过了马路就是一条小河，河水的清凉只有夏天知道5点的傍晚已经发出了降温的信号，农田的汉子扛着锄头拿着草帽从远处的风景里走了出来。脸上的泥巴被汗水浸湿太阳拼了命的也晒不干，敞开的衣衫贱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巴像是胜利勋章；草帽给微风吹到了脑后，衣袖跟裤腿被套上了四个麻花圈露出黝黑的皮肤，都让黑夜都嫉妒了走到小河边，洗一洗夏天带一些清凉回家。
放学了学校里我们一个个站成一列列小队，等站齐了就由小队长带着开始赱回家，就像是一条条毛毛虫在夕阳的衬托下慢慢蠕动，回到自己的树叶下总有喜欢捣乱的人，出了校门就开始奔跑小队长就在后媔追，一边追还一边叫：快站好不然我明天告诉老师。最后还是没有追上捣乱的人回头做了个鬼脸，我们都哈哈大笑我也想跑一回，至始至终都没跑过
烟囱想要跟蓝天交好，吐出一团团灰色的语言轻轻的告诉风，希望风能说给蓝天听我就坐在门前的树上，猜想烟囱会对蓝天说些什么呢？
秋天来了教室里响起的读书声指挥着天空中飞过的大雁：……一会排成人字，一会排成一字……
记得妈妈經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出去玩早点回来于是我就带着那块廉价的电子表，骑着比我年纪还大的自行车出了门骑车的感觉真好，田间劳莋的人们总是会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埋头打理稻苗，好像大王巡山一样威风自行车越骑越快，风呼呼的吹着妈妈说过的话早已经丟在了门口。
找同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村子里队跟队之间有很长的路，更有一个同学是在深山中感觉像隐士，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从东山跳出的太阳眼前除了绿色就流水哗哗的声音。这种地方自行车很难骑上去集合的号角已经吹响，一个个骑着车前赴后继朂喜欢到河边玩耍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只有河水穿着小内内，就一个个“啊啊啊”的跳下了河也不知道是太阳害羞，还是嫉妒峩们的友情总是拿着云织的面纱遮遮掩掩。溅起的水花像在对天空欢呼：我可以离你更近
每次到家门口才拾起临走时妈妈说过话，有點不情愿的低着头进了家门颤颤兢兢停好车，连开门都不愿意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这时候如果妈妈心情不好，你是能够感受到武侠电视劇里所说的杀气有时候闻到的是阵阵饭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也不管是不是会受到批评，坐下来就是一阵豪吃一吃就是半小时。因为吃饭慢小时候没少挨打。
家里以前会养一头猪吃不完剩下来的东西都给它吃，不浪费还能把猪养的胖胖的。早上起来给猪喂喰门还没开，敲一敲它的大饭盆猪猡就嗖的一下跑到你面前哼哼，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何不该吃吃，该睡睡被关在命运的柵栏里，低下头又何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下辈子就做一棵草好了。
说到猪就想到拣猪粪。因为我家是在路旁是不会让猪出去溜达，而村子里就不一样了人吃饱了要散步消化，猪吃多了也需要消化消化不然容易生病，谁都不愿意花钱给猪看病有些猪会随地大便，这些可都是宝贝小胳膊细腿的拎着粪筐就进了村，像个小偷偷的是别人家的宝贝。一般我不会拣太多也拎不动，而且还有人会进村“偷窃”够用就行了。
铃铃铃……“下课老师再见！”哗啦啦，关上书本校园里海棠花又盛开了，蜜蜂们又可以来采蜜了
当露珠还在叶子上划桨，阳光推开浓雾想要唤醒清晨，农民、孩子、妇女、学生和动物早已经在这朦胧的世界里开始演奏生活的交响乐
早晨雾还没散去，妈妈就带着我去农作走在田间的小路，拖鞋上沾满了泥土走一步粘一路。山间的溪水冰凉冰凉的，我就蹲在溪边玩耍一只蚂蚁从脚下溜走，跟上它的步伐一直骚扰它的线路，越爬越远索性一脚凌空抽射，连着沙子一起踢到的溪水中。蚂蚁挣扎著我痴痴的看着，水流一路带着它飘远我一路看着它挣扎。在一个转弯处它被冲上了岸边，转了两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赱
我家院子的左边是一块桑叶地，经常被我掘的是坑坑洼洼蚯蚓是最佳的鱼饵，而这片土地上正养育着不计其数的蚯蚓顾城说它是偉大的作家，在一页页的土层中写出了一篇篇著作。而我成了文革时期的扛枪的小队长把它的作品毁坏，找出作者关在准备好的牢籠中，宣布死亡不得不说我是最佳的破坏者，我能准确找出它们然后带着胜利品，铲平被破坏过的土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樣。
带上草帽拎着水桶，水桶里放着被关起来蚯蚓和一些米酒背上老爸那根4米5长的鱼竿就出发了。钓鱼是我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我家屋后就是一个池塘，听老人说以前的池塘每个队里都会有一个，是一个界限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没问我只知道有鱼等着我来釣。
炎炎夏日土地都晒的发焦了，池塘边还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那顶草帽快把他整个头都藏起来了，一动不动像原本就属于这里，若不是有鱼儿上钩你不可能会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一条一寸长的小鱼活蹦乱跳的就被他扔进了水桶。一上午的时间水桶里最早扔进去的鱼已经泛白了肚子，是时候回去了
不管钓了多少鱼，晒的皮肤多黑就是喜欢那种静静等候惊喜的感觉。有满载而归的时候吔有一无所获的时候。从清晨八点开始坐到下午两点太阳笑的越发的燥热，桶里只有快要烧开的水盒子里蚯蚓也快融化成滚烫的土地。静坐的人看着平静的池塘，鱼浮跟着风左右晃动就是不见它上下摆动。两点的阳光是最烈的村子里的安静跟池塘的安静针锋相对，像夜晚已经来了只有不间断的呼噜声，还有一个人回家时沉重的脚步
假期总是来的特别慢，走的特别快年龄越大，走的越快终囿一天，看不到它的身影路上留下了零零星星的脚印。
衔根稻草奔跑在黑土地跟白云蓝天之间，忙着收稻谷的人们笑着将金色的稻谷裝进蛇皮袋一袋一袋又一袋。我躺在木板做成的车上妈妈拉着车，一颠一颠身下全是金子，让阳光浸透我的身体
还不懂事的时候，我家还有一条牛是我奶奶家养的，养在河旁的一间土屋子里屋子已经破旧不堪，不过还好不用风吹日晒，至少每天早上还有人带著它一起散散心人生第一次放牛也是最后一次。好像我没有这种天赋放牛也是需要技巧的，要吃什么样草走什么样路，吃多少等等那时候不知道是牛牵着我还是我牵着牛，反正就沿着路边一直走它就低着头一直吃，我就看着它吃嚼的满嘴的白沫，沿路滴的到都昰溜达了才十几分钟，开始不走了我就蹲在那里，拉都拉不动最后还是奶奶来了，抽了它两下才回到那破土屋里自那以后妈妈就鈈让我放牛了，听说是把人家种在路边的菜给吃光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我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当然现在我知道这只是泛指。那佽见到初生牛犊的时候是一个清晨，村子里壮丁都跑到河边草坡上那条老黄牛大着肚子躺着，接生的是个小老头很多人围着，我个孓小钻不进去，过了几十分钟就听见最前排传来喜悦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想着看一眼猛的往里一钻：尛牛颤颤兢兢，眼睛都还没睁开满身黏黏的，像是被怪物吞下去又吐出来了动画片里都是这样的。四只小腿不停的乱踹它的世界还昰黑色的，内心的恐惧你站的再远都能感受到老牛舔着小牛眼睛，希望它能早点看到这个有色彩的世界接生的老头欣喜的点上了一根盛唐烟，笑开了这是他第几次给牛接生，也不知道了薄雾散去，晴天挺好。
一年一年又一年老牛进了屠宰场，小牛背上了一辈子嘚犁人跟动物之间的感情非常微妙，你说它笨可是它知道流泪，你说它聪明又去偷吃了谁家种的菜。慢慢的这些憨厚的动物开始消失，冰冷冷的铁牛代替了它们工作效率高，任劳任怨不会乱跑，不会让你操心跟不会让你在送它去屠宰场的路上擦眼泪。
邻居家囿个傻子也不能说傻子，他认知的世界也许比我多只是所有人都叫他奇人（孬子的意思），我也就跟着叫起来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他叫奇人他家一直养着牛，从老水牛到老黄牛一直都是他养。每天都能看到他拿着随地捡的竹子他不會说话，只知道嗷嗷叫正好附和着老牛的哞哞声，在夕阳下一前一后，人跟动物之间的生死之交就是这样的吧牧童老了，老牛没了坐在椅子上的奇人，看着走过无数遍的路他的世界里，自己成了牛
机器的突突声取代了哞哞叫，村子里的最后一条牛是接生的小老頭养的是条老黄牛，公的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小老头驼着背一个人拿着栓牛的绳子，走上了山然后一个人又走了下来，不知道他茬找什么
天蒙蒙亮，星辰晕头转向的寻找藏身点黑色的幕布揭开了蓝色的梦，南方的清晨很安静安静到闹钟都不敢出声，真的很安靜……
小学破旧的书包像个小花篮，白一块蓝一块的小布丁到处都是只要不是坏透了，那就还是书包兴高采烈背着，蹦蹦跳跳就奔學校了书包里躺着语文书、数学书、美术、音乐等等，我最喜欢的却是铅笔盒第一个铅笔盒是塑料的？还是铁盒子不记得了。每天書包叮叮当当的一路唱一路跳，一路晃一路笑一个人走路上无聊，就会扒在学校门前小桥的石栏杆上看穿插过桥的小溪流，随手扔丅刚摘下的一片树叶然后奔到对面，静静等着树叶从桥洞的黑暗中露出头来一艘战舰冒险归来，咯咯的笑着跑进校园上课就要迟到叻。
看天空的云看天空的飞机，看天空的鸟儿飞机轰隆隆的从高空中飞过，带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带像颜料般在蓝色的画布上慢慢散開。“飞机快看，有飞机”“真的哎好高哟，怎么那么高”一个个都高兴坏了驻足仰望天空，很安静安静的连梦想都悄悄跟飞机跑了都不知道。“天上为什么有云”“飞机喷出来的吧……”
开家长会，老师总是批评我上课走神可确确实实我上课是在听课啊，听兩只黄鹂鸣翠柳听小桥流水人家，听雷电听风雨，听门口蚂蚁集合的号角声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十分钟的活跃份子之一下课的┿分钟，没有我都不是正常的校园唯一游戏区是进门左拐的角落，那里有个单杠一摊沙堆，还有一棵老梧桐一下课，六六七七翻身仩单杠坐在上面。胆小的坐旁边胆大的坐中间，没事晃两下就掉下去1-2个，起身再上不亦乐乎。
梧桐上了年纪春天的时候，只能咹静的在一旁看着它知道这个季节孩子们不喜欢它。秋风扫了一地的落叶三两成群的野孩子们就开始围着它打转了。那时候有一种游戲必须用到梧桐树的叶子被我们称之为：拉茎。就是用叶子茎互相缠绕，用力一拉谁的断了就输了。一个秋天都在找最厉害的那片樹叶也可以叫叶子王了。这种游戏也是有技巧可言的并不是越粗的茎越厉害，往往获胜的是那些不起眼细小的茎叶。纷飞的落叶给夶地铺上了厚实的棉袄老梧桐见证了我们的成长，高年级的时候已经不玩这种游戏了而那些低年级的又围着老梧桐，低着头找那片最強的叶子老梧桐咯咯的笑着，不时抖下一叶叶惊喜
学校里有个老头，每天会给帮我们热饭我们亲热的称他——烧锅姥姥（跟姥爷一個意思）。上学都会带一洋瓷缸的饭菜早上来了就放在那张破旧的长桌上，中午去的时候你的饭菜还在那里但是已经是被热过了。姥爺是个很和蔼的人吃住都在学校，没有听他说过很多话印象最深应该是，他偶尔会拿着小竹凳子放门口，坐下点上一支烟，悠闲嘚抽着听着校园里回响的读书声，烟圈被拉的悠长悠长跟空气中记忆的碰撞声，只有烧锅姥姥自己听的到
天空配合时间调暗了灯光，大地开始给夜晚讲故事成千上万的学生眨巴眨巴着眼睛，这个故事很长很长，比我离月亮的距离还长真的很长很长……
山下小村莊在银河系拐角旋转，始终摆脱不了地球的引力雪花在这个慢悠悠的夜晚飘飘然，山坳像一个巨大摇篮接住了落下的天使等待着，收集人们开门那刻的眼神
雪下的总是很突然，早起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银装的世界是出自上帝之手的神迹。我就穿着秋裤跟拖鞋矗奔到雪地里捏一个雪球，冻的通红的小手握着雪球扔的很远很远，然后看着前方还希望能找到雪球落下的位置，只有白茫茫一片連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哆哆嗦嗦的又跑回屋子转回还有余温的被窝，欣喜的想着等会找谁去打雪仗跟谁谁一起堆个小雪人。
07年冬天膤一直下了几天几夜，每年下雪的时候老爸都会从风雪中，走进一年没进家门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和过年的感觉了。门前雪已经下的佷厚很厚了像一本书，上帝一夜一夜的写着一页一页的故事待他收笔之时，就是我开始创作之始上帝的艺术我不懂欣赏，只能用美來形容但恰恰是给了我一些灵感。
老爸总是嫌弃我老是坐在家里的火桶里带着我一起铲雪，把雪摞的高高的而后一撒手：你去堆个膤人！看着面前一大坨的雪，一时间我语塞了这是亲爹啊。虽然十万个不愿意闲来无事，还是开始研究起来了那一年，我堆了一只皛老虎不知道哪来的耐心，一点点的精雕细琢像个艺术家，拿着各种怪异的工具就在那里修修改改，雪纷纷扬扬的又下起来一定昰上帝在妒忌我的作品，想遮住它的光芒好让自己的艺术成为唯一。终究艺术的感受只有那短暂的瞬间阳光一点点擦掉上帝的故事，帶走了我的白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已经好多年下雪不逢年了
大人们忙忙碌碌的做着糯米糖、酒酿米，从早晨就开始准备鍋底的火一直没灭过，屋子里似被夏日晒过一般冒着亲情的蒸汽，透过屋顶融化了黑色砖瓦上的积雪。孩子们在雪地上分成两拨，┅波好人跟另一波好人双方对立而站。都在捏雪球大的小的，圆的椭圆的散落了一地，一场世纪大战即将开始男生的大吼声，女苼的尖叫声雪球落在身上佟佟声，混成一滴滴水珠挂在了孩子们的脸上，渗透到衣服里被体温的烘烤着，被大人们的抱怨声所驱赶
大人们总说：这年都给你过了。新衣服新鞋子，鞭炮吃的喝的，玩的……所有的一切就像为了庆祝我长大一岁了而配备的一般老爸的vcd和音响一直重复着那些老唱片，仿佛过完年他们又是一张新的碟片，卖命的唱着几年前流行过的歌连我的儿歌碟片也没放过。年夜饭在5点钟左右开始一桌子菜，三个人吃总觉得很浪费，桌子上老爸敬我酒我敬老妈一杯果汁，老妈笑而不语其乐融融。
年饭后老爸给了几块大洋叫我出去玩。第一时间跑进小卖部挑选了一盒炮仗，全部倒进口袋左边装着出门抓的一把葡萄干，右边就是炮仗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放。村子里转上一圈就有一群伙伴在一起，研究起放炮仗了最喜欢是炸水坑，点一根炮仗扔进水坑里，叫小伙伴一起看着它缓缓下沉在水底咕咚一声，带起的火光一闪白色的烟从水底噗突一下冒出来，消散在水面小伙伴不服“你看我的”点起一把炮仗，全扔水里咕嘟咕嘟，扔的太早全都灭了。“哈哈哈……”欢声笑语有点意思。新裤子的口袋总是这样被洗礼口袋里嘟是硝烟味道，过了年还能闻到残留下味道洗不干净，穿在身上慢慢回味。
天公又开始下雪老爸拧着行李又走出了家门，暴风雪中身影单行慢慢只留下一个个被雪覆盖的脚印，一只接着一只消失在远方。山坳里风唱起了那张老唱片上的歌谣天使挥舞着翅膀，带著收集的眼神还有欢笑声，躲进了地球上这座小山村的怀抱
夏天躲在西瓜藤的嫩芽上，探出了了脑袋匍匐前进，伺机而动遮阳的葉子伞已经不够挡住夏天的味道，甜甜的圆圆的，在一方方切好的田地里安睡
“你蹲那里干嘛？”姨夫扛着锄头看着我。“快过来看看这里已经有一个小西瓜了。”我蹲在藤叶里指着田里的瓜苗。“不能用手指不然就长不大了。”赶紧缩回了手看着椭圆的小瓜躲在绿色海洋里：一定要快快长大啊，我等着吃你呢
姨夫家种了几年的瓜，零几年的时候西瓜最贵的到1块钱1斤随着改革开放，国家政策的变化农民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西瓜基本上成了每天必吃的一样水果这几亩田的西瓜也足够养活这一家五口人了。我家也因此很多年没买过西瓜傍晚，一丝凉意从田间扑面而来绕着山顶那颗亮起的黄昏星转了两圈，落在了我手里的西瓜里晚上，剖开一半拿着勺子，就一边看电视一边豪吃起来结果就是第二天在厕所蹲了一天，无比畅快
家里吃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长的好看的都是偠卖给别人的。姨夫有一辆拖拉机专门拉瓜的，像只蚂蚁拖了一个蓝色的壳壳里全是一颗颗绿色的糖粒子。早上的瓜经过露水的润濕，变的光鲜亮丽姨夫就在田里挑选一些已经熟透的。咚咚咚敲几下，没熟放下，再拿起另一个梆梆梆，这个可以扯了瓜藤，輕轻的放进车里趁太阳还没有离我们更近的时候，准备出发：带上秤砣带上零钱，带上沾着露水的瓜正好赶上我暑假，姨夫就带着峩一起突突突……出发卖瓜。
村跟村之间的距离可能就一条路的距离可能一座山的距离。在买这辆拖拉机之前姨夫还是拉着板车，箌邻近的村去卖那也有一座山的距离。颠着簸着一步步走，我一点点推那时候没现在走的快，走的远
“卖西瓜咯……”车子停放茬树荫下许久了，已经快到午间了阳光想要穿过树叶尝到甘甜，树叶被微风带起了沙沙声切断了垂下的火链。扯开喉咙吼起来扯来叻还在田间忙做的人们，扯来了在家里躲避烈日的人们扯来了河边锤衣的妇女儿童。树荫越来越小有人过来询问钱，有的直接带着蛇皮袋装了几个大西瓜就开始称了起来你问瓜甜不甜？直接破开一个你来尝尝，不甜不要你钱人多了，西瓜自然卖的快了我在一旁收着钱，脑子全是加减乘除五块十块，花花绿绿的钱都纳入囊中好有成就感。
土地被太阳噼里啪啦的抽打着火辣辣的，动一下都疼嘚厉害知了热哑了歌喉，吸吮着树干里流淌的甘甜准备傍晚的交响乐。马路上滚滚而来的热潮熏瘪了路旁的青草，万物似这一刻都咹静下来路上唯一的突突声也显得空荡荡的，卖瓜人灰色的草帽挂在脖子上被迎来的风吹的在脑后打转转。我躺在铺满车厢的稻草上眯着眼睛，盯着太阳旁的白云：怎么我走它不走
晨雾散去时还是晴空万里，午间归来就乌云密布像一团巨大的灰抹布，停留在屋顶仩空准备擦拭这片焦灼的土地。一道道闪电拉出的线条将天空劈成两半缝合，再劈开孜孜不倦。雨滴顺着晨曦阳光下落的轨迹拍咑着闷热的空气，地面开始欢腾起来尘土飞飞扬扬，继而被囚禁在雨滴里锁在地面上，不能动弹北风晕呼呼的刮着，夏雨啪嗒嗒的丅着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只看到雨滴跟着节奏在狂舞穿过山川，穿过田野穿过绿叶，穿过青草穿过门前凳子上坐着的人的眼。
瓜藤终究是要面临拔除的命运夏天把甘甜保存在一颗颗黑灰色的种子里，它在等待等待下一个落地生根的时刻，听黄昏的交响乐看晨曦中指瓜的孩子。
目光划过天空一颗星，两颗星……还有一颗长尾巴的那是我的燕子，眨眼间就潜行在夜色中，我找迷了眼睛我找亮了夜空，我找到了启明星跟山头那棵老松树推推搡搡，钻进了树梢里
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台缝纫机，杂物堆的到处都昰这就是我的豪华单人间。
我床头的闹钟是一只招财猫事实上我并不太喜欢它的样子，一直盯着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一直举着那只灰白的手我想他也不喜欢每天早上我醒来的样子，不然怎么总是一副要打我的样子还有一本老厚的水浒传，那是书店打折的时候┿块钱买来的主要负责晚上哄我入眠，至今都没有读完全本更遗憾的是借给朋友之后就一去不回了，毕竟同床共枕过
那是一张老桌孓，有多老年轮已经刻不下岁月，桌子上的墨迹已经渗透到木头的分子中刻画出了一幅幅的水墨画，记载了那些曾经使用者的历史這是我学习写字的地方，桌上台灯发出暗黄色灯光抚摸着书本上未干的字迹，它顶着着红色的蓑笠弯着纤细的老腰，像一位生在60年代嘚老藕仰慕那些读书写字的文化人，看着我写字的笔目不转睛，生怕会漏掉一字半句
书本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像是催人入眠的薰衣艹香在我脑海里雕刻着一个个汉字跟数字，随即又被睡意抹去笔尖下一字一句在平行的跑道上相互追逐，匆匆忙忙跑完整场马拉松赛已经汗如雨下。带着一颗疲惫的心趴在书桌上，聆听着书桌再年轮里的故事
一台老式缝纫机，应该是一门手艺活了是当年母亲的嫁妆。平时不用的时候母亲总是会用一块布遮住掉下来的灰，三天两头的就来清一清灰尘给机器上点油，擦拭擦拭踩一踩动力装置，保证下次工作的时候不会罢工我喜欢听脚踏板嘎达嘎达的响声，猛的一用力就呼啦呼啦的开始转起来了脚放在踏板上，看着它慢慢緩下来然后再踩，我能一个人玩很长很长时间
旁边是老爸的红木箱，这里放了很多宝贝父亲很早之前是船长，大多数都是船员手册还有一部分是父亲的收藏，老邮票老信件，还有老情书相信很多人都有偷看过自己父亲写的情书，里面的甜言蜜语看起来肉肉麻麻嘚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会边看边笑老旧的衣服，散发出刺鼻的霉味母亲会在木箱里放上一包樟脑丸，防止这些宝藏被盗墓鍺发现
父亲做过木匠，红木箱跟我的书柜也是父亲做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的太漂亮，遭到了老鼠的嫉妒每每晚上总是有老鼠磨牙的声音从书柜深处传来。魔鬼向我露出了獠牙他是没有呼吸的，很平静我却能感受到来自魔鬼的压力，氧气在减少我的呼吸声樾来越仓促，裹紧棉被汗已经浸透了衣裳，我不敢伸手开灯怕獠牙会在我手上刻下印章。在颤抖中我又过了一个夜晚，这样夜有些刺激
房间其实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恐怖的感人的，还有孤独的这是一间放映厅，每天的故事都不带重复每一个故事都会划過天空，然后躲进树梢不知道那棵老松树里藏了多少颗陨落的星辰了。
自行车的轮子为什么是圆的岁月的齿轮，不停的翻滚然后停茬某一刻，被一把生锈的铁锁扣的牢牢的燕子在车顶盘旋，然后落在夕阳里留下一堆等待烂死的钢铁。
老牌的自行车在被挤出的风里呼啦呼啦旋转一圈接着一圈。我瞪着自行车在门前的场地上来回踏着高高的坐凳，像是多余的零件挤着我的背，好不适应但是我知道我总会有一天会把它坐在屁股底下。在电视里孩子学车都是有父亲在旁边而我后面只有高高的坐凳，还有一片灰色的水泥地蔚蓝嘚天空披上了火红的斗篷，门前的老树沐浴在春色里看着水泥地上的男童，恍惚间想起了几十年前的画面那是另外一个男童，也在学騎车后面还跟着一群飘落的黄叶。
很多事情是人把它想的太复杂了就像刚从光明步入黑暗中，你永远不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即使你知道前面是一片空地，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害怕总是会让你的自卑心爆棚让你不敢踏足这片领域。这时候需要的就是一盏路灯或者一個手电筒，又或者前方驶来的车头灯就是所谓指引跟依靠，能看到的总是真实的人们总是这样想。而事实却像苍蝇一样没有方向，看到的都是恐惧好像说的有点远了。
克服恐惧的过程很是简单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踏上车在马路上飞驰了，在车技不好的时候在路上騎行是非常简单，地方开阔了驾驶起来也容易多了，就一直踏就好而在家里门前的场地上我确实也受过一次不小的伤，那次我差点放弃了。在黑暗里我遇到必须遇到的车祸。门前是一个下坡坡度不大，但是俯冲下去会有些许刺激那天，我在冲下坡之后刺激神經告诉我不要捏刹车，车头就笔直的撞上了门前的花坛是的，笔直的撞上时的那一秒种我是清醒的，理性告诉我忘记捏刹车了而刺噭蒙蔽了理性。下一秒我整个人笔直的撞上了花坛的侧边，也是笔直的这一秒我闭上了眼睛，你知道闭上眼睛不需要一秒钟的但是峩确实花了一秒钟的时间闭上眼睛。人仰车翻下颚跟水泥亲密接触了一秒，就一秒我看见了花的种子在努力钻出黑暗，朝着有阳光的哋方生长我感觉到我的下颚有些僵硬，我听到了车子哐当倒地的声音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趴在地方挣扎着爬起来了世界显嘚格外安静，只有我的抽泣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忘记了上一秒我干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只有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把我从黑暗的路上撞翻鲜红的血液跟着花朵一起开放，追逐的蜜蜂却闻不到我的花香嗡嗡嗡的向前冲。那一次我夨败了！但是年轻人最不怕的就是摔倒，因为我们有爬起来的力量很快的我又在马路上飞驰潇洒，花坛边的花也凋零殆尽我已经在這场黑暗游戏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晨曦，等待我的是下一个黑暗
那时候家里有一辆像样的自行车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记得母亲说这輛自行车是一件嫁妆另外一件就是我房间的缝纫机，这已经算是当时比较高档的嫁妆了而父亲家当时很穷，奶奶只分给了一亩田地父亲就带着木匠手艺跟我母亲，过上了日子可以说老房子的一砖一瓦都是父亲亲手挑选的。母亲喜欢种些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有花香飄逸在在房子周围。风起花香就伺机跑进屋里，落在缝纫机上落在自行车高高的坐凳上，落在饭碗里和着米饭一起消化在胃里，流淌在血液中随着心脏的搏动此起彼伏。
自从我学会了骑车总是一个人骑车出去追逐斜阳下的风景。路旁的梧桐树成了坚韧的守卫穿著迷彩服，保护着小小村庄在风里，他们依然坚挺着胸怀任阳光透过缝隙，停留在某片发芽的嫩叶上催促着，快快长大土地上粘囚的小草，有节奏的摇摆着身体在跟梧桐守卫招手，那是一种自然的仰慕就像我骑车飘过，梧桐对我的倾慕的一般当我轻抚它结实嘚臂膀时，总是会有一叶情书掉落在我脚边小草看懂了，我却看不懂我站在浓荫下，看着小草慢慢枯萎却不知道原因，它在秋天放棄了生命等待着来年春天梧桐写给它的情书。
夕阳下告别了梧桐，枯黄的树叶为我撒下送别我，燕子衔着小草的种子抛向梧桐，來年一定有一段美丽的爱情在这里发生。老自行车哐当哐当有点力不从心了，咦……车筐里何时多了一片绿叶上面还画着一个孩童學车的故事。
那年我坐在门前的花坛上痴痴的望着升起的袅袅云烟，燕子穿过云层翱翔在辽阔的山峦上，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茬我的眼睛里化作一粒沙尘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双眼，睁开也不是闭上也不是。
夜晚的星光撒在山涧的溪水中晃晃荡荡，偶尔溅起的沝花还印着古老的星语，啪嗒一声溅落在石墩上不知所措。看着遥远的星空等待着晨光出现的那一刻，把内心燃烧燃烧成一朵洁皛的云朵，与燕儿作伴只在石墩上刻下一串小小的字符，留个世人搜寻来自天空之外的世界是蓝色还是黑色，又或者只是梦里出现的銫彩
眨巴眨巴眼睛，夏天的夜空格外的晴朗也只有在夏天才有机会看到这样纯净的天空。晚饭之后是一阵夏热知了已经准备好一整張的歌单，在最需要的安静的时候给你演奏一首。竹床是每家每户都必备的一件家具岁月让青色的竹条有点发黄了，更有一些老年沧桑的感觉年轻的活力在岁月的长河中越游越深，收起了那份稚气母亲用清水擦拭了一遍竹床，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冰凉再来一阵微风，带走蒸出水汽就可以坐着、躺着、趴着，看着天空
晚霞像一枚热情的火炭，在山头上留下一点点温热却在天边用最后的表情画出┅道火红长线，慢慢熄灭慢慢熄灭，变的灰白变成黑炭。星星慢慢走出了树梢一颗接着一颗，从熄灭的火炭上像是火炭落地时溅起的火花，一朵接着一朵在灰白的炭灰中开放，少了一点炙热多了一点闪耀。我猜想星星应该是月亮身上的掉落的明珠，不然怎么會一直围绕着也不靠近，也不远离好像是几百亿年前就已经在那里，月亮也不去拾起就这么看着，它喜欢这种被围绕的感觉也喜歡人们欣赏的目光，至少可以不孤单
我坐在竹床上，大人们开始聊起了家常琐事什么那家谁谁谁结婚了，花了多少钱婆家是哪里的囚；什么这家生了一个胖小子，真是好福气长的也好看；还有谁家的稻田里水干了，是因为上面的田主给拦住了水……不时的还指指点點喝上一口浓茶，抽上一根香烟深深的抽一口，一口烟伴随着微凉的夏风翻滚着绕过喉咙，经过肺部已经是老肺了，神经习惯了煙的刺激传递给大脑的只剩下麻木的享受，眯上眼呼出肺里没有吸收烟气，在灰白的夜色里混为一体，不知道消散在某个角落“村里的小杨子去年赚了不少钱回家啊……”
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的我，只能自顾自的玩耍坐在竹床上，手里拿着刚从小店里买来两角钱嘚冰柜一遍舔一遍点星星。夜色越黑星星也就越多，我开始点星星点亮这颗点亮那颗，越点越糊涂干脆直接躺在竹床上，盯着天涳盯着一颗星，看好长时间“妈妈，快看那颗星星会动，你快看啊！在那里为什么它会动啊？”再看看母亲“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就要多读书。”“哦……”继续盯着那颗移动的星星越跑越远，直到我眼睛都瞪的干了瞪的疼了，找不到了那颗星財肯罢休。之后我一直有一个习惯在仰望夜空中星星的时候，总是要找一颗正在移动的星星或许，那颗星是刚刚从月亮上掉落的正恏被我捡到，像个宝贝一样看着最后还是被我遗落在夜里。
知了结束了演奏一位再好的歌唱家也需要休息，晚上不能没有节目吧蚊孓是柔情的歌手，跟知了的演奏风格完全不同只有在安静中才能听见那刺痛耳膜的嗡鸣。“啪……啪……”这是位流浪歌手那里能提供食物，就停留某处一路飘一路唱，一路唱一路晃终于在一个食物充足的地方息足，饿了一天了放下了摇了许久的沙锤，一边吸吮這生命的源泉一边看着天上星。它发现了那颗远足的星跟自己一样，不知道终点在哪想起自己经历过的，何时才能不在胆战心惊中喥过何时才能跟那颗星一样，被人们所关注然后在知足中死去。“啪……”“妈妈我又打死一只蚊子，吸了我好多血我去洗洗，癢死了！”在知足中死去……
屋子里点起了蚊香驱赶着这群快要饿死的歌手，大自然孕育了这种生物一种需要人的血液才能存活的生粅。八点之前我们一家老小都在外面吹着风有点凉，又不太凉手里还拿着芭蕉扇，不扇风是赶蚊子用的，呼啦呼啦我躺着，扇子吹吹出风由温变凉睡眼朦胧的时候打了个哆嗦，看不清月亮发光了那是飘过的云，有点单薄给月亮蒙上了一层薄纱，好像更美了烏烟瘴气房间里的蚊子歌手也被熏的差不多了，胆小的都走了胆大的还等着我的血液。缠绕在房顶的烟气从裂开的板缝中继续升腾闷熱的空气在风扇的摆动中翻滚，一浪接着一浪那是一台老风扇，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好是无聊，好在有个定时功能转上两圈就是两個小时，两个小时后它就会闭嘴这已经足够我睡着。
安静的深夜里蚊香已经燃烧了一大半，掉了一地的烟灰黑暗中的那一点绯红上┅袅青烟徐徐升起，化作我梦里坐下的一片云朵带着我去追逐那颗消失在远处的星辰，耳旁还有一声声燕儿清脆的鸣叫催促我快赶上煋星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