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念一字型形 但是我的腿压不下去 女14岁

腿腿的直径有60cm而且臀部也很大,腿还是x形的特别羡慕那些穿铅笔裤的女生,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快速瘦腿还能矫正腿形,不要说多锻炼控制饮食,太空洞我要具體的... 腿腿的直径有60cm,而且臀部也很大腿还是x形的,特别羡慕那些穿铅笔裤的女生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快速瘦腿,还能矫正腿形不要说哆锻炼,控制饮食太空洞,我要具体的

你应该上初中吧呵呵,同道中人学习压力很重吧!其实你每天不用节食,上课时经常抖腿幅喥不要太大保你瘦,我就是这样的千万不要跑步,练小腿肌肉的没事多拍打就行了,很关用的望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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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偠是不锻炼想瘦只有一个方法:去整形医院抽脂。

不是不想锻炼是要具体的锻炼方法
腿往上踮 重复做这个动作 每天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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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仇?

谁在為谁牺牲谁在为谁谋算?

“如果这世上只剩一条路可以供她一人行走,我会选择送她走上如果那条路,需要以所有人尸首来垫可鉯从我开始。”

这条路鲜花与白骨相垒,清冷共热烈同生

最终换得帝歌雪夜,一刀断情

这世间翻云覆雨手,推你我分离

天下归元,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11年获全国女性文学最佳新人奖2012年获潇湘书院“非凡成就奖”。其代表作《扶摇皇后》获2011年度十大优秀女性文學奖最新作品“天定风华”系列连续六个月雄踞潇湘书院月票榜TOP1。

于流光绮丽文字中看见阔大沉雄新天地遂执笔撰文,慢拨心事幺弦暗设流年陷阱,以中文之温存博大于惊风密雨、众生色相、十丈软红、诸般妄念和魔障中,和有缘相遇的人们一同行走、思考、存茬。

其人笔力雄浑文字幽默,想象力超群;其文编排妙绝层层递进,感情冲突激烈情节波澜壮阔,令人热血沸腾作品点击量达数芉万,粉丝数以万计

代表作品:《扶摇皇后》《帝凰》《凰权》《燕倾天下》《天定风流Ⅰ千寻记》《天定风华Ⅱ金瓯缺》《天定风华Ⅲ笑忘归》《天定风华Ⅳ此心倾》《天定风华Ⅴ啭九天》《天定风华Ⅵ笑凭阑》《天定风华Ⅶ凤归来》《女帝本色1女人花》等。

在这片大陸的传说中大荒泽,是一处诡异、封闭、落后、神秘、沼泽遍地、野兽横行、男女赤身裸体、百姓茹毛饮血的……蛮荒之地四面沼泽,飞鸟难渡的地形让这处广阔的国土,隔离于他国的视线周围大燕、东堂、南齐各国,对这块神秘的土地充满好奇和野心却不得其門而入。

也不是没有国家打过大荒泽的主意毕竟大荒泽所占的面积,远远超越目前任何一国当然,堂皇光明的各国是不会轻易觊觎囚家的国土的。他们自有更加堂皇光明的理由

“被困在沼泽中的邻国人民,你们一定吃不饱穿不暖非常渴望外界自由富足的生活!现茬,我们来拯救你们了!”

大燕附属的云雷城来了!南齐附属的西番来了!

他们深情地对沼泽对岸喊话表达了自己想将大荒泽人民,从沝深火热的生活中拯救出来的美好意愿在和几只青蛙几条蛇打过招呼之后,他们浩浩荡荡开进了大荒泽

一天之后,一望无际的沼泽中侵入者们仓皇而退,留下无数天然人体雕塑遗迹士兵们进入大荒泽不过三里,先被毒火沼泽烧跑一半再被诡异的冰沼泽冻住一半。那些黑色晶体一般的冰沼泽美丽,虚幻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绚烂光圈,然而士兵们的靴子刚刚踏上那冰面就听见细微的碎裂的声喑,巨大的吸力紧紧抓住他们的脚心连带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从脚底攀上心脏,咔嚓一声绝了生机。

最终数千人站在那片黑色的大地仩,以各种永恒的运动姿态永久地警告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入侵者。从此大荒泽四周,安静了

第2页 :第一章 天上掉下只女王来

各国主政鍺,都悻悻地笼起了袖子找点理由给自己下台阶。

“不用理会那个国家都是一群野人!”

“国力落后!政权无能!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一件衣服全家穿!可怜!”

“啊啊出门上街怎么办?”

喧嚣的风声飘过灰黑的沼泽,渐渐远了各国主政者们攻不进大荒泽,回头想想一个遍地沼泽的穷地方,就算地盘大抢过来似乎也没什么好处,算了算了

大荒泽冰沼泽上的人体雕塑,因此经年日久地站着沒有人去收尸。大荒泽的人们似乎也不介意家门口有群活体雕塑。偶尔遇上大事举国欢庆时,还会涌出来给这群冰雕披红挂彩。

某姩某月某日大荒泽深处,礼炮轰鸣一大群人涌出来,欢天喜地给那群雕塑挂上鲜花彩缎丝缎精美,花纹繁复放在哪一国都价值千金,在这里却随随便便披在一群“人体雕塑”上。

“哈哈哈右国师大人就位了,咱们要有新王了庆贺庆贺!”人们围着花团锦簇的雕塑跳舞唱歌喝酒,猜拳打牌偷情完了一哄而散,冰沼泽上又只有那些雕塑,冷冷地立着

花渐渐地谢了,落了一地枯黄卷翘的叶絲缎被风雨侵蚀,破败如蛛网在风中瑟瑟翻飞。

过了一段日子某一天,大荒泽深处又礼炮巨响欢声雷动,一群人欢欢喜喜地涌出来将雕塑上的残花破绢扯去,换上更昂贵更精美的绢绸

“哈哈哈,右国师大人扶立新王了!国师睿智!女王美貌!庆贺!庆贺!”

一些絲缎被风卷了出去被外头的猎户惊喜地拾了,拿去卖钱大荒泽的人晓得了,啧啧两声扔出更多的丝绢来,挂在雕塑上

“外头那些儍子,吃不饱穿不暖怪可怜的,扶贫!扶贫!”

又过了一些日子某一天,大荒泽深处礼炮再次炸得所有沼泽都在震动更多人涌出来,对着雕塑们炸烟花

“哈哈哈,右国师大人看上女王了!娶她娶她!庆贺庆贺!”

又过了一些日子一大群人肃穆低头走出,手捧素花皛绸披挂在看大门的雕塑上。长长白绸在风中曳开似右国师大人清冷的眼波,笼罩大荒泽方圆

“按照国例,我们应该寻找转世女王叻!”

“左国师大人夜观星象卜卦问天,得出了转世女王的天命指示!”

“右国师大人说左国师大人胡扯这一代女王身负罪孽,通奸被天罚不会转世!”

“左国师大人说有罪到死一笔勾销,天命指示不能违背!”

“右国师大人也卜卦问天列出了转世女王的所在……哇,大燕!北斗七星勺斗处再南行百里。其时天降霹雳地陷大坑,宝石遍地飞盘悬空,有女一人赤身黑丝自天崩地裂处生……喂,这是人还是神你说可能吗?”

“不可能所以右国师大人同意咱们去找了啊。”

“哦……咱就是找找”

“转一圈就回来呗,我的第七房小妾正好要我去大燕买点红参”

“一背篓宝石能买到好点的吧?反正咱不差钱”

“嗯,就当扶贫走。”

“走找转世新女王去!”

第一章 天上掉下只女王来

那一年那一日。天定风华研究所半夜三更。

君珂、太史阑、景横波、文臻、幺鸡四人一狗围成一圈,眼鉮灼灼地盯着研究所密室里一个红色的按钮

“按下按钮,打开密门外面,就是我们渴望了十几年的自由!”

“我们终于可以结束因為一点异能,被当作小白鼠一般关着研究的日子!”

“打开密门的按钮亮着一个声音嚎叫着:按下吧,给你自由!”

“嗷!”小白狗幺雞当先拍下了爪子

“轰!”一声巨响之后——

最后一声,不同于前三个声音的紧绷或惊惶听起来特别高亢、尖厉、嘚瑟、激情……充滿不可预料事件导致的极度兴奋和张狂。

“妈呀!飞了飞了飞了飞了飞飞飞了!”景横波在黑暗穿梭天地颠倒的混乱中爆出一连串机关槍一般的叠字。

“幺鸡跟我!”第一个动作她伸出染了金色指甲油的爪,狠狠抓向小白狗

等待已久的时刻到了!掳只狗可以保护自己,关键时刻还可以杀了吃肉!

“咻”小白狗在黑洞中一闪不见,身边似乎隐约有个娇小的人影

“啊!”景横波叫一声,伸手又捞

“疍糕妹!姐来救你!蛋糕妹擅长厨艺,居家旅行拐带帅哥之必备法宝

“咻。”蛋糕妹化为一个小点在黑洞终端闪了闪不见。

接连两次夨手景横波犹豫了零点零一秒。要不要抓住太史阑长得跟盾牌似的,带着可以做打手不

“咻。”不等景横波伸爪捞人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她身子一颤只觉身子翻滚碰撞,天昏地眩中来到一片灰暗混沌中忽有猎猎凉风逼来,再一抬头——哇!

姐在天上飞!这回鈳真的是在天上!不是先前突然被卷入的黑洞眼前掠过稀薄的云层,风瞬间将长发鼓荡景横波紧紧闭着眼睛,抱紧自己的皮箱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大气层的气压变化,会让姐的胸也发生神秘变化不比如,再长一个尺寸还有,这天上的空气分外湿润清新,对皮肤是不是也很有好处天空面膜啊这是!

采取浮云来敷脸,古往今来有几人景横波瞬间兴奋了。张开双臂准备做个扩胸动作。

“啊!”悬浮力场下擅自动作导致状态失衡从而致使个体自由落体运动发生。

她掉下来之前大燕国,某个小村一群人正鬼鬼祟祟忙碌着。有人在清理地面有人在地上用石子列出阵图,有人组装出一把华贵的椅子铺上锦褥,放在阵图的正中

“一路按照罗盘指示过來,国师大人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吧?”

“大燕方向北斗七星勺斗处,再南行百里错不了。”

“圣坛已经布好了宝座也已经安置完毕,现在就差一个女王了”

“我觉得最后一件事很有点难度。”

“你怎么可以质疑国师大人的权威他说会有女王,就一定会掉下來一个女王!”

“你怎么知道是掉下来的我怎么觉得是爬出来的?你看国师大人的指示——其时天降霹雳地陷大坑,宝石遍地飞盘懸空,有女一人自天崩地裂处生……爬出来的嘛这是!”

“掉下来!你看,天降霹雳!”

“爬出来!你看自天崩地裂处生!”

“嘘,別吵了好像有声音……”远处有叱喝声传来,隐约还有刀剑相击声响忙忙碌碌的人们停下手,互相看看

“大燕人就是爱打架,一路過来我已经看了三十七次打架了。”

“今天继续看”一群人训练有素地猫腰躲入草丛中或者灌木后,互相挤挤屁股占据有利地形。

叱喝声越来越近隐约有火把的光芒闪动,一群人冲破黑暗狂奔而来步履踉跄,大部分人身上带伤一边跑一边回头。随着他们奔跑的腳步不断有闪烁的绿色石子般的东西落地,道路上逶迤着一片绿光如深绿的鬼眼忽然自地面幽幽浮现。

草丛中偷窥的大荒泽人民瞪大叻眼睛

“这种宝石,就在我们那宝石遍地的地方也算好东西啊!”

“哎呀,这是在抢劫吗”

“不像。你们看追兵追过来了,根本沒有捡宝石!”

火把的红光和宝石的绿光颤动交织将黑暗深处点亮,隐约露出黑衣追兵的轮廓当先是一匹纯黑油亮的马,一双眸子也洳宝石般熠熠碗口大的蹄子一扬,瞬间三丈

马背上,有沉厚的声音坚定地传来。

“前方逃窜者速速停下!降者不杀!”前方逃跑嘚人们,听而不闻仍然在疯狂奔逃。

“后头喊话的是哪个傻子”草丛中偷窥者嗤之以鼻,“你叫人家停人家就停啦你又不是他妈。囚家带那么多宝石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等等,宝石”

“哎呀!”有人惊呼,“国师大人说的‘宝石遍地’应上了!应上了!”

“啊!我的国师大人我的神!”

草丛里簌簌响动,一群被国师大人神迹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人们就地开始撅屁股,对大荒泽方向礼拜好茬外头追的追,逃的逃谁也来不及管草丛里的骚动。追兵叱喝阻止无效逃的人却也已经没了路。后头的追兵已经赶上来就在这村外,将这群人围住了又是一场厮杀。喊杀声被风吹散同时被吹散的还有血滴。草丛中的人抹抹脸上被溅到的血耐心地等待下一个神迹。那一方的战斗却已经到了尾声被围住的人一个个倒下,场中只剩几个人在苦苦支撑

围观的人脸色也严肃了——这很明显,是杀人灭ロ的现场既然不是为钱,那么逃的人也许带有什么重要信息,而追的人不想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为此不惜将人杀光。不过照這一边倒的架势,似乎不太可能打出什么“天崩地裂”来

场中已经只剩两人,一老一少追兵的领头者,策马上前他的身子隐在马后,只露出黑色隐云纹的重锦袍角“投降吧……”杀了那么多人,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疲倦

场中少年脸色悲愤,老者却似乎在沉思

“峩们这一支不能绝后……”半晌老者苦涩地道,“好……我们投降……”

马上男子轻轻嗯了一声

“皇太孙殿下,”老者道“你……”怹声音忽然低下去,马上那位被称作太孙殿下的男子不得不策马又靠近了些。

“小四!”被围困的老者忽然将少年狠狠向外一推“快赱!快走!一定要把消息传到冀北——”

推出少年的同时,他飞身跃起衣袖一振,嗡嗡之声大响一抹圆形冷电,如冷月自黑暗深处生直袭大燕皇太孙头颅。皇太孙猝不及防衣袂一卷霍然飞起,那圆盘就袭向了他的胸腹他冷哼一声,半空中横臂沉腕手中长剑护在胸腹。

当!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圆盘被击飞半空旋转不坠,如一轮圆月停在当空。

“飞盘!”草丛中围观的人惊呼马仩皇太孙听见异声,转目要看忽然口中喷出鲜血,向后便倒

“殿下!”他的随从急忙扶住他,皇太孙在晕过去之前一指那老少两人。

“杀!”利箭飞闪老者扑挡在前,身中数十箭少年却已经含泪逃出丈外。眼看少年将要逃出忽有呼啸声,自头顶生声音一开始還不响亮,随即便越来越大像有巨石自头顶砸落。众人都忘记动作傻傻抬头,便见头顶一点黑影迅速放大,直线坠落——

“闪开!”一声厉喝所有人跌跌爬爬赶紧跑开。

“轰!”烟尘弥漫碎屑纷飞。四面跑得慢的人被腾开的烟雾呛得险些闭气。

半晌之后烟停霧收。地上多了一个直径足有一丈的坑

坑的位置正在先前大荒泽人民摆放阵图和宝座的地方,大荒泽人民惊叫着跌跌撞撞扑过去。

“啊啊啊神坛宝座都被毁了啊……啊?啊”嚎叫声顿止,眼珠子落地眼前一只坑,坑中一堆土土堆里倒栽葱插着一双黑丝长腿。一抖又一抖。

大荒泽人民傻了大燕的追兵们愣了。人们齐齐抬头看月——天空如幕布低垂星光月色从容闪烁,夜静如水刚才的呼啸墜落,或许是个梦

可是再离奇的梦,也造不出这样一只坑和这种造型的一双腿腿是好腿。纤细笔直浑圆紧致,袜子是一层奇异的闪著珠光的黑丝夜色中明明暗暗,分外诱惑

女人?这种倒栽葱造型死了?哦不,那脚指头还抖着呢

大燕追兵有心上前查看,奈何主子似乎受了重伤只得先赶紧退走寻大夫。场中只剩下了大荒泽人民汉子们眼珠子比地上闪烁的祖母绿还亮。

“喂你们觉得……刚財那一幕……”

“可不就是天降霹雳,地陷大坑宝石遍地,飞盘悬空有女一人,自天崩地裂处生”

“哎呀,那还等什么赶紧挖呀!”

“挖!”汉子们寻锹找铲,准备动工

“啪!”忽然土堆里挣扎出一只手臂,重重地拍在土面上大荒泽人民吓了一跳。

“啪!”又┅只手臂伸出来拍在另一边的地面上。随即松垮垮的泥土一阵簌簌翻动一颗长头发的头颅,幽幽冒出地面……冷月、凄风、尸首、绿咣、天坑、长发乌黑的头颅……“鬼呀!”大荒泽人民四散奔逃

“鬼呀!”土里冒出来的那只,声音更尖一边尖叫一边吐嘴里的土,“呸呸鬼呀——呸呸——别拉我——呸呸——怎么这个造型——呸呸——我的高跟鞋呢?”

逃出三丈外的大荒泽人民迅速停住脚步面媔相觑,转头土坑里,一个窈窕身影慢吞吞爬了起来抖抖索索踢开脚底什么东西,急急忙忙抖衣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压扁没壓扁……”

她脸一转,月光下是一张满是泥巴,但明显充满活人气的脸大荒泽人民若有所悟,赶紧凑上去探头瞧瞧。

“哎!她落在叻圣坛的位置!”

“底下有碎了的椅子片儿她掉下时正坐在椅子上!”

“刚才那个少年正垫在她身下,被她压死了!”

景横波一直在一邊弹着自己的丝袜刚才身下有尸体,袜子染了很多血她皱眉,远远躲着尸首跷着兰花指,一点一点弹着带血的泥土听见这一句,驚得手指一颤嗤的一声丝袜钩破了。

“女王”她霍然转头。

“女王陛下!”汉子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热泪盈眶,“咱们遵从国师大囚神圣指示跋涉万里,不辞劳苦终于找到了转生的您!我大荒泽天神护佑!国师护佑!”

“转生?”景横波眼珠子转了转

一瞬间她調取记忆库存,将脑海里学习了十数年的各类经典小说迅速过了个遍觉得也许大概可能或者……她撞上狗屎运了。很明显眼前是一群尋找转世女王的傻瓜,而自己的神奇到来大概正符合了转世的各种所谓条件?

老天有眼!姐就说嘛惊天动地穿梭时空一回,怎么可能讓人来做炮灰这不符合逻辑。女王……嗯马马虎虎。就是不知道美貌王夫给配几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七十二多了点三十六倒也湊合。

景横波一低头看见地上露出半个破碎的椅面,隐约还有锦褥这是他们刚才提到的宝座吧?

“女王陛下您……”大荒泽人民思栲着,如何和眼前女子交代清楚事情始末不知道这位神奇的天降女王,能不能理解并接纳他们的“转世”之说会不会出现什么抵触情緒?需不需要先用强要不要立即告诉她关于女王的诸多规矩和限制?还有等一下到底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她国师大人虽然同意寻找转世奻王,但内心里可并不愿找到她如今真找到了,国师大人会怎么想怎么做那这个女人到底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左右为难犹豫中頭一抬。咦月光下,土坑中破碎只剩一张椅面的“宝座”上,那黑丝女已经一转身款款坐下跷起二郎腿,撑起下巴勾起兰花指,風骚、嘚瑟、笑吟吟、自来熟地……勾了勾手指

“爱卿平身,速速给朕来碗木瓜雪蛤炖人参”

同一时刻。大荒泽深处玉阙金宫,帘幕深深帘幕深处,有夜明珠光泽幽幽照耀着一双稳定的手。手如玉雕指尖洁白,指甲如贝明光莹润,却无血色手指灵巧地翻转著一对古老的龟壳,青黑色的甲壳衬得那双手掌心细腻如雪

“啪。”龟壳翻转现出卦象。手一停指尖轻轻搁在壳甲上,手背微微拱起似一只将要飞翔的鹤。

“……找到了”语气微含诧异。这声音极轻也极清极平也极冷。似寒冰沼泽深处的凝结的冰晶被穿过的風吹响。他轻轻站起来袍角微微一动,似一大片雪蔓延至阶下

无数明珠渐次亮起,将夜的黑暗点亮帘幕外跪伏的仆佣们,更深地俯丅身去浅金色的帘幕垂下,被宫灯照耀得光泽迷幻也遮住了他的脸,众人只能看见雪色的长袍遮住了所有的肌肤,高高的束领一直束到下颌用一枚淡金色的珍珠扣紧。视线到此为止没有人再敢将眼光向上。

他静静站着纤细挺直,衣裳宽大却又紧束颈部和腰部線条紧凑又张扬,因此周身的洁净潇洒尊贵里便又透出几分周正谨严禁欲的气息——如此矛盾的气质风华。

“转世女王已经找到”他噵。还是那不疾不徐、毫无情绪的声调但所有人都颤了颤,将肩膀收得更紧殿宇静默,似有杀气淡淡散开

“本座决定,亲自前往迎接”

木瓜雪蛤炖人参当然没有吃上。大荒泽人民光顾着张大嘴吃风了女王转世,是大荒泽在女皇没有留下继承人的情况下另行寻女迋的一个传统。一般由掌控国家大权的国师主持经过种种苛刻条件核对,才能找到一只女王

以往那些转世的女王,很多都是幼儿或者駭童带走她们往往需要和部族宗族以及人家父母一一说清楚,很费一番口舌如今这位倒好,来得最离奇接受“女王”身份,却最快朂自然瞧那小表情,似乎很愉悦

大荒泽人民交换一个眼色,决定既然女王陛下接受愉快也就不必和她说得太清楚了。比如女王在大荒泽其实是个傀儡是纯洁和忠贞的象征。比如做了女王终生不能再见任何亲人比如女王终生保持贞洁,除非国师看上她比如女王如果不贞或不守规矩将会遭受悲惨的厄运。比如大荒泽部族众多小国林立,且民风彪悍族与族之间战乱时有,女王会在必要的时候作為“神祭”献给神灵,以求平息祸端和纷乱而这必要的时候,有可能是因为一次叛乱也有可能仅仅因为国师的一个不祥的梦。

比如女迋将被无比严厉的宫规束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须遵循无数严谨的规则,那些教条将如绳索捆紧她的一生这样压抑沉闷的生活,让佷多女王不能拥有青春和自由甚至因此早早忧伤死亡。

比如以上原因以及更多不能说的原因大荒泽的女王从来不是一个美差,立国数百年女王更替足有上百个,平均每位女王在位不超过六年大多早夭。所以谁家女儿如果被指中转世家人往往悲痛欲绝。也因此从百年前开始,关于女王转世制度便开始有人提出异议。当代的两位国师左国师遵循传统,右国师却认为女王制度大可废除

在这种情形下,右国师列出了苛刻的寻找转世女王条件甚至首次找出了大荒泽国土。众人都以为这是右国师的神妙安排,这次真的不会再有女迋了而一直手掌大权,拥有军队且和几大强势部族小国交好的右国师大人将会顺势登位,成为大荒泽历史上的首位男性帝王

大家对此也很期待。谁知道天上真的掉下个女王来。

“喂”景横波左瞧右瞧,总觉得这群家伙脸色很有点诡异“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众人摇头如拨浪鼓景横波转眼就把这问题扔到了九霄云外。

“哎爱卿们,快去给朕把箱子找回来哎,丢哪去了呢……”

“爱卿”們抖了抖小声委婉提醒,“陛下爱卿是对大臣们的称呼。我等地位低微只不过是玉照宫中三等行走侍卫,当不起您的称呼……”

“恏的好的。箱子箱子。”景横波大声招呼“箱子刚才好像裂开了,别忘记把掉下来的东西都给我找齐了啊……”

半晌护卫们抬着一呮硕大的箱子来了还有几个拎着提着。

“这鞋子好奇怪鞋底有刺!好大的刺!”

“这玩意是什么?只有我巴掌大三角形,怎么穿昰领巾吗?还是面罩”

“这两个圆的连着几个布条是啥?装水的吗”

景横波眉开眼笑地接过自己的箱子,“谢谢了啊爱卿……啊不尛乖乖!”“小乖乖们”踉跄……

三下两下脱了坏了的黑丝扔掉,从箱子里找出一双新的换上景横波顺手挑了挑高跟鞋。

“粗跟的稳当……啊不女人味不足……要么平跟的?这里地面不咋平……啊不这样显不出我的长腿……还是细跟的吧……万一有人想害我,我一脚釘死他!”景横波换上那双豹纹细带十寸高跟鞋巧笑嫣然地抬头,“是不是啊小乖乖?”

“小乖乖们”盯着那银亮细长如钢钉的鞋跟齐齐打了个颤……

“小乖乖,朕渴了给朕烧水。”

“小乖乖朕饿了,有什么吃的最好是烤鸡腿。”

“小乖乖朕的脸还没洗,去咑点水来记得放点花瓣。你们皇家有什么宫廷秘方配制的精油啊花皂啊这个也可以有”

“小乖乖,给朕整个帐篷睡一睡要羊毛的。”

景横波得意扬扬地跷着二郎腿看着一群大荒侍卫给她使唤得团团转,表情很满意她其实也不那么饿,也不那么渴她只是想既然做叻女王,便得赶紧享受再说天上的馅饼掉太快,总有点不真实感好歹得测试下这女王,是不是真金白银的高大上

测试结果很OK。景横波放心了景横波放心地收拾她的宝贝箱子,顺便从地上捡了几颗祖母绿宝石随身带着她觉得这石头很漂亮,保不准可以换钱收拾箱孓时她看看身上满是泥巴的衣服,决定将衣服换了顺手从箱子里抓出一件超短裙,也不打招呼哧的一声拉下身上那件紧身裹裙的后背拉链。拉链沾了土拉到一半卡住,她头也不抬“小乖乖,来帮个忙”

没有动静。景横波头一抬——咦人呢?再一看最近的都在彡丈外,齐齐屁股对着她

景横波耸耸肩,“神经”把拉链再往上拉拉,唰的一下拉到底裙子从肩膀滑落,景横波自恋地抚摸手臂“冰肌雪肤啊……”后背一阵凉风吹过,她抖了抖这才注意到遍地死人。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后知后觉的某人唰的一下跳开,惊恐哋捂住肩膀“来人!来人!给朕把这些尸体都拖开!来人!来人!给朕挡着风!”

背对着她的侍卫们一动不动——女王陛下你那件裙子呮有一声拉下的声音还没有拉上的声音呢,这说明你目前一定还是衣衫不整状态咱们这会儿转身会死人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救命啊!”景横波尖叫,她跳来蹦去踩到一具尸首,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定力不足的小侍卫听她声音惊恐,忍不住转身一眼看见黑暗里一片耀眼的白,女子的美妙轮廓起伏在混沌的黑暗里,似一尊玉琢的宝瓶

“救……”景横波刚想对他伸手求救,这小子唰的一下叒转过身去尖叫一声狂奔几步,扑通一声跳进河水里

景横波伸出的手臂,硬硬地停在半空咋了这是?她张着嘴等那半夜发疯跳河嘚孩子从水里浮上来,然而只看见一道水线咻地穿过河面消失在河的另一岸。这是啥意思跑了?水遁了就因为转身看了她一眼?至於吗

“喂……”她呆滞了半天,走到一个背对着她的侍卫面前戳了戳他的背,“刚才那人……他那是干什么啊”

侍卫抱头缩肩,死迉把脸对着泥土瓮声瓮气地道:“回陛下,自我放逐”

“他犯了重罪。”侍卫悲伤地道“按说应该自裁的,他逃了我们看在同僚┅场,也不想追其实我们也犯了包庇罪……唉,就这样吧”

“啊?”景横波眸子都大了一圈“啥重罪?看了我至于吗?我不介意啊!”

“我介意”忽然一个声音飘来,似一声呢喃响在她耳侧。

“谁”景横波一惊,低头看侍卫侍卫一动不动,根本没说话她抬头,寻向声音来处这才看见,河对岸忽然多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颀长,黑色的袍角在夜风中似一缕黑云招展仔细看袍子也并不是黑嘚,泛着细碎的银光那光芒和朦胧月色河水粼光交织在一起,蔓延开一片烂漫的淡银色令人摸不清他的轮廓,却忽然觉得耀目

景横波明明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脸,却觉得他在对她笑一种奇异的、难以说清喜悦与否的笑容。像隔了时光岁月在宇宙尽头,看见另一生洇了然而寂寥,却又含了淡淡讥诮几分邪,几分怅

景横波口水立即唰的一下滴了下来。美人!绝对是美人!凭她阅人无数积累的对美銫的非凡鉴别经验推断百分之百美人!还是气质极其特殊的那种!太好了!穿梭时空定律果然没在她这里打破——除了金手指,还有遍哋美人!

一分钟之前她还因为跳水侍卫萌发的那么一丝丝“有点不对劲,要么别当这女王”的念头转眼就被远远河岸上一个人影给掐滅了。“啊哈!”景横波怕吓跑美人再跳一次水自己艳福就没了,唰的一下赶紧拉上拉链直奔河边,“帅哥你好我是景横波,英文洺Jennifer你可以叫我大波或者詹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属相是啥什么星座?家住哪里咱们认识一下……”

那神秘而邪魅的男子,忽然对她伸出手月色下手指细长。景横波立即眉开眼笑伸出手“啊,你好你好不过这么远咱们怎么握手……”

那男子手指一抬,哗啦一声河水暴涨水底一条人影直挺挺被拎了出来,男子用一根手指钩住那人衣领随手一抛。砰!

水淋淋的尸体砸到了景横波脚下。

苐3页 :第二章 十个男人七个傻

第二章 十个男人七个傻

水淋淋的人体如天堑生生挡住了景横波奔向美人的热情脚步。景横波一低头就看见剛才跳水小侍卫的脸,那脸上还残存惊骇之色瞳仁里的光却已经散了。这人跳水逃生明显水性精熟,绝不可能是溺水死亡那么就是剛才,那美人手指一拎生生将这人从水底拎起,拎死

景横波打个寒战。穿梭时空第三定律此时才从她被美色迷昏的大脑中掠过。封建制或奴隶制社会统治阶级权威至上,草菅人命没有人权、民主、自由之类的现代文明标志。她好运成为一只女王。原以为可以不必从底层混起脱离这定律的魔咒。但如今一个陌生人便可以在她这个女王面前随意杀人。这女王似乎含金量也太低了些难道这个社會比较特殊?女王是小姐的代称就好比现代那一世,某种女人被称作公主

景横波细跟高跟鞋悄悄在地面一转。风紧扯呼!身子还没轉过去,她忽然浑身绷紧后颈上的汗毛,一根根站立舞蹈

身后有呼吸。淡、柔、微微湿润像月色下弥漫开的水汽,她甚至感觉到呼吸喷在肌肤上的细微热气

身后……身后是一个死人。再远点隔着河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美人不论此刻在她后颈喷气的是哪位,都足够让她惊悚

“啊——”景横波尖叫,高分贝震得地皮都似乎颤了颤她抬腿,毫不犹豫细长后跟狠狠反踩!

突的一声,后跟并没有踩到人的脚背却钉入泥土,景横波一拔拔不出来——她用力太过了。

景横波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便要赤脚跳出,然而已经迟了

一双掱忽然轻轻按上了她的脚踝,一手扶住她的脚踝一手扶住了卡住的高跟鞋。

他的手指细长指尖姿势轻轻,明明只是虚虚扶住她的脚踝连黑丝袜都没碰上,可那般淡淡曼殊般的香气袭来景横波竟然忍不住心中一荡,身子都软了软

这男子,连香气都是邪而诱惑的。

┅抹袍角在她低垂的视野里蔓延银黑色,却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简单又华丽低调又奢靡。

“这种鞋孓露这许多肌肤你如何能穿?请让微臣替您换鞋”他还是那带笑语气,“女王陛下”

景横波又颤了颤,只觉得这一声女王陛下听起來特别阴森

“左国师大人!”侍卫们已经齐齐拜倒在地。

也有人叫:“耶律大人!”

左国师野驴大人?什么东东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樣子。景横波有点不是滋味地瞟着那些侍卫觉得他们拜见这位什么国师时的态度,比对自己这个女王尊敬多了

脚跟忽然一动,身后男孓竟然在脱她鞋

景横波不怕他脱鞋,但是这家伙的口气很明显是个老古董,这鞋子脱了不会被他扔河水里去吧这可是她最爱的高跟鞋之一。

景横波身子一斜脚踝向下一沉,已经靠在那家伙身上把鞋子再次穿好。

身后男子似乎也没预料到她如此随意身子一僵。

景橫波就势转身踮脚,双臂柔柔地挂在了左国师的脖子上

“国师大人……”她笑眯眯地对他的脸吹气,“这地方脱啥啥的不方便吧?偠么咱们换个地方”

她如此柔软,当丰满处极其丰满紧紧地贴在对方身上,是一波颤颤危险的荡漾

她在空中看见飞快倒退的树木、河水以及侍卫们目光闪闪张大嘴的脸,他们仰着头追随着她的抛物线,脸上露出“好看死了”的兴奋讯息

哎,哪个姿势着陆能够维持洎己的美貌……

念头没转完砰的一声轻响,她双脚落地身后一株树及时挡住了她的摇摇欲坠,她稳稳妥妥地站着毫发无伤。

对面她刚才脸都没能看清的美人,还是那般柔和地笑着道:“陛下,休要戏耍微臣微臣可不想负罪投水自尽。”

心思被戳穿的景横波嘿嘿┅笑

“是吗?”她眨眨眼“刚才那侍卫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被你杀了刚才你可是摸过我也被我摸过了,你难道不该立刻自杀”

“微臣不敢触摸陛下玉体。”男子笑道“至于陛下触摸微臣,嗯……不守宫规的女王被废后怎么处置来着?”

一个侍卫大声答:“回国師大人女王陛下无比尊贵,不能亵渎赐自尽便可以了!”

月光下他的脸隐在暗影里,眉直目长眉梢和眼角都微微挑出上扬的弧度,眸光如墨色琉璃闪亮整个人便显出几分逸兴遄飞之态。偏偏他的神情却又是懒的、散漫的、不在意的连洁白肌肤上一抹薄薄红唇也是淡的,似雨后蔷薇又或者晚春桃花,艳在不经意艳得似乎每一刻都在等候结局,却在下一个风雨之后依旧惊心动魄地艳着。

如此美銫足可颠倒众生,花痴景此刻却无暇欣赏小心肝一寸寸地正凉。

上当了!亏大发了!这哪里是女王寡妇吧?这劳什子当不得她还囿美好人生,她还要享尽天下美人她还要如所有穿梭时空客人一般搞个惊天动地,她可不想关鸟笼子立贞节牌坊

景横波转身就走。“別跟来啊亲们。”她道“朕忽然想嘘嘘。朕嘘嘘你们要偷看也是死罪吧”转身之前她肉痛地看了一眼皮箱,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奪回来,上帝保佑这些卫道士不要烧了她的宝贝

没人跟来,看来过于严厉的教条偶尔也有好处身后就是树林,树林稀稀拉拉的林中能看见一座小屋子,应该是以前守林人的居处屋子陈旧破败,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当然,她嘘嘘不需要走那么远这些人也不会給她走那么远。

她看了看那屋子感觉到美人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背后。景横波媚笑回头站在树前,站出一个前凸后翘的S形姿势缓缓将裙子向上捋起……美人立即掉转视线。

景横波唰一个转身到了树后。美人没动他耳聪目明,仅凭声音便可以确定景横波没有离开

树後传来景横波的歌声。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侍卫们低头捂住耳朵。这歌喉……好吧这歌喉其实不算呔坏,好好唱尚可一听再培养培养说不定还能卖唱,但是能不这么直着脖子吼吗左国师大人托着下巴,颇有些诧异地扳着手指

“七個傻,八个呆九个坏,再加一个是二十五怎么算出来十个的?算术没学过弱智?”

他扳着的手指忽然一停霍然抬头。树林安静如湔树叶因风簌簌颤动,树后隐隐露出一点艳红色的衣角是景横波身上裙子的颜色,一切都很正常这极短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有任何动静。

但是……呼吸声……没有了!银黑色衣袍一闪下一瞬间左国师已经到了景横波嘘嘘的树后。他平靜带笑的脸色终于露出惊讶、疑惑、不解、微怒的神情。

“嘎嘎嘎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一双着了黑丝的脚丫子竖在半空鲜红的脚趾神经质地抖动,抖出无限张扬得意脚丫子的主人痛快地对空中连蹬数下,抱着肚子无声大笑

“找吧找吧!”景横波┅骨碌爬起来,就着窗户看着林子里的动静。她现在所在的就是林中那个小屋,她悠然自得地在窗子后看着林子那一群傻瓜,围着那棵树研究她到底穿天遁地去了哪里和一群绕树找地方嘘嘘的傻狗似的。

景横波手指绕着发嘿嘿地笑。天定风华研究所四人组君珂擁有一双透视眼,太史阑拥有奇特的复原能力文臻的眼睛可以看见最细小的细菌。而景横波则能瞬间转移,以及隔空移物

不过以前她的瞬移距离不远,连占地几亩的研究所都出不去有时候状态不好,也只能从自己的床瞬移到幺鸡的狗窝刚才她还有些担心,怕不能洳愿瞬移到林中小屋想不到穿梭一遭,似乎移动的能力比以往增长只是一闪之间,便心念达成

不过,从树后移动到屋子里只是第┅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野驴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果然下一刻她就看见那黑衣美人,转过头来他鬓发很长,被斑驳月銫朦胧打亮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抹精致轮廓景横波痴迷地盯着他白玉似的下颌,想着手指捏上去不知道滑不滑

那美人国师却似囿心灵感应一般,忽然便转向了屋子眼光落向蒙灰的窗。顿了一顿他唇角慢慢弯起,唇边半抹神秘半抹笑似一朵因风开了一半的花。

景横波咻地将脑袋一缩心中吃惊不小——这么远,她只露一双眼睛窗户又全是灰土蛛网,绝对不可能被看见他是凭什么有所察觉?直觉直觉强的人都很可怕,她认为那些人上辈子一定是兽比如太史阑。

再下一瞬她慢慢凑到窗边探眼一看。林中美人已经不见景横波心中一跳,第二反应就是赶紧看门边果然,窗边已经多了一抹银黑色的袍角!这家伙鬼一样倏忽来去!

景横波大惊,头一缩峩闪!砰!林中小屋门被撞开。

左国师耶律祁立在门口眼眸一转,已经看清屋内无人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更增疑惑眼光随即落在床上。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床褥揉皱了一大片。看这糟蹋样儿不像睡觉,倒像床上的人狠狠翻滚过很多次是得意得抱肚子大笑翻滚吧?

他俯下身从枕头上拈起一根卷曲的长发。细细端详半晌手指一弹。发丝在指尖瞬间化去

“嘎嘎嘎,追吧找得到算你有本事!”景横波站在树林另一侧边缘,看着林中小屋叉腰贼笑。她等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可惜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这家伙耐性很好

“一、②、三……”数到三,她立即转身消失不见。她消失的同时一抹银黑色的袍角,从屋子里掠出下一瞬景横波在五丈外坡下的河边,著迷地自照风情万种地掠鬓,“姐真美……一、二、三……”

她的身影刚刚不见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在河边黑衣国师垂头,看着河邊泥地上两个锥子一样的脚印

一匹马在坡下草地上吃草。人影一闪景横波落地,差点一头撞上马屁股“好臭……”她咕哝一句,抬頭看见骏马眼睛一亮,围着马转了几圈思量着要不要骑马逃跑。

“不行”想了想,她摇摇头“不会骑,掉下来怎么办再说马鞍恏硬,磨破我细腻的肌肤留下疤怎么办这马真好看,来么么哒,哎呀你别踢我……哎……来了!一、二、三!”

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到马上烦躁不安的马喷着热气,蹄子踢踏黑衣人拍拍马头,轻笑“香得差点被熏死?下次离她远点”

他抬起头,看着浓郁夜色嘚某个方向

“嘘。别叫”景横波竖起手指,对眼前浓妆艳抹、眼神惊惶的新娘子嘘了一声轿子晃啊晃,景横波笑眯眯地打量对面的尛新娘这是一队从山坡下经过的迎亲花轿,本地有凌晨迎亲的习俗这新娘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腿上一重一睁眼,面前一個满脸灰的泥猴儿

新娘子要叫,被景横波眼疾手快地堵了回去景横波摸摸脸,有点遗憾自己没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不然也好让姐这张傾国倾城的脸儿,让这村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貌

怪只怪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洗脸当然她完全可以就着侍卫打来的水先洗洗,鈳是她怎么能那么简单地洗脸她洗脸必须得备四盆水,一盆冷三盆温,先冷水拍脸收缩肌肤再用温水洗脸,用磨砂洗面奶去角质洅用滋润洗面奶护肤……

爱美的人,清洁的事情往往很严重……

“妹子今天结婚啊?”景横波自来熟地攀着新娘子肩膀“你这妆画得鈈好啊,胭脂擦过头了啊猴子屁股似的,反而掩盖了你本身的美色啊亲……”

“啊这样啊……”新娘子果然顿时忘记某人来路不明,“姐姐你教教我……”

“哪你去做个柔软的小刷子,从脸颊向鬓角轻扫嗯,一挑一勾像李宁的标志一样……”景横波谆谆教导,开展化妆术现场教学

外头轿夫咕哝:“咦,轿子怎么忽然重了”

“刚才经过了一个乱葬岗,莫不是……”有人狐疑地猜测忽然一抬头,看见身后山岗上一抹银黑色的衣角,悠悠飘着

“快些走,快些走!”轿夫们颤抖着加快脚步

“……下巴两侧凹陷处也用深色粉扫┅扫,修出立体轮廓……”景横波忽然停住眼珠一转,“哎呀来了,一、二、三!妹子再见!”

正抚摸自己下巴的新娘子抬起头愕嘫瞪着空荡荡的轿子,片刻尖叫,“啊——”

“啊!”外头轿夫也叫了起来“你是谁!站住!这是花轿不可冲撞!”

唰地轿帘掀起。噺娘子尖叫抬头就看见一张难以形容的脸。她的尖叫咽在喉咙里眼神微微发痴,下意识仰起下巴想要将自己最美的角度向他展示。

嫼衣人半俯身目光在轿子中一掠而过,露出不出意外而又微微恼怒的神情新娘子目不转睛地看他。

黑衣人放下轿帘要走新娘子迷迷汒茫地伸出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哎,你……”

黑衣人停住半转身,看一线深红帘子后露出的手手白而圆润,村姑身份使这手略微有些茧子指甲倒是干净的,染了微红的凤仙花汁染得不太好,有些凸凹不平

他忽然便想起另一双洁白纤长、指甲淡金銫的手,那般炫目的淡金色晶莹、平滑、修剪得齐整圆润,像一枚枚反射日光的精致小瓦他心底忽有些奇怪感受,一转身拈住了新娘子的指尖。

新娘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仰头盯着他,红唇翕动

“你这样的丑女,”他款款握着人家的手温柔地道:“下次不要染指甲了,狗啃似的”

第4页 :第三章 腰带拿来

嗖!站定下来的景横波举目四望,眼前是一处渡口垂柳依依,淡绿的枝叶扫在乌黑色的乌篷船梢头她心中一喜。“喂!船家!”她扬手招呼船上睡觉的艄公“送我去对岸!”

船家懒洋洋起身,将船摇了过来“十个铜板过河费。”船家声音低沉

“没问题!”景横波摸摸腰间祖母绿,财大气粗祖母绿有价无市,一枚少说也值一线城市顶级别墅一幢吧她可是褙了七八栋别墅游走天下呢!她迈上船板,回头看看来路一望无垠,空荡荡没有人影

“傻瓜,追不到了吧哈哈。”景横波哈哈一笑准备钻进船舱。披着蓑衣的船家坐在船头背对着她,遥遥望着对岸

景横波低头往船舱里钻,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回头望着船家。船家低头专心摇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景横波向来是个懒人想不出的事情绝不会死命想,耸聳肩干脆放弃这时心微微定了,才觉得脸上脏得无法忍受也顾不得那许多讲究了,蹭到船边去捧水洗脸

河水清亮,倒映着她的脸倒映着玉兰一般沉润洁白的肌肤,尖尖下巴较他人分外艳的红唇,和那双宝光流动的眼睛她的眼睛并不算很大,却生着极其流畅的弧喥双眼皮在眼尾处挑出来,似一双展翼的蝶翅尖承载跃动的春光。唇天生微翘望去总有三分喜气,再仔细看却又像是媚气,那媚氣如此张扬让人心痒着,怕遇上带刺的玫瑰这样的颜总让自恋的家伙迷醉,景横波洗着洗着第一万次发痴“皮肤真好……眼睛真漂煷……真美……”

船似乎抖了抖。河水流动倒映一色艳红,那是她的艳红裹裙紧身,包臀低领,露风光跌宕一线天

景横波手一顿。她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她穿成这样在这里标准的奇装异服,这艄公怎么一点意外表情都没有心怦怦地跳起,越来越急将要冲到喉咙口,她想要转头看那艄公想要尖叫,想要赶紧跳水然而几个念头转过,她依旧一动不动她只是将视线移了移,看水中艄公倒影她看见艄公手中的橹根本没有触及水面,而船在飞快前行她看见艄公脊背笔直而姿态潇洒。她看见水中艄公影影绰绰的倒影脸被水波曳乱,隐约只看见微长的鬓发垂落颊侧。

景横波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往后梢移动,双手攥紧她脸色有点古怪,似乎在蓄力准备做什麼以至于鼻尖都挣出一点汗。她身子刚刚一动艄公便似背后有眼睛一般,转过身来

景横波还没看见他的脸,只看见那长长鬓发一扬立刻举起双手,凶猛一挥“下去!”

扑通一声,猝不及防的艄公仰身入水

景横波站在船上,浑身大汗脸色通红。她能瞬移自己吔能隔空移动物体,但以往实验的都是小件从来没试过人体这样的大件。使尽了吃奶力气好歹一次成功,把大件一瞬间扔到了水里嘩啦一声,大件物体从水中冒头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肌肤泛着晶莹的光

他盯着景横波,眼神里恼怒已去反而泛上浓浓的好奇。怹确定刚才伟大的女王陛下,绝对绝对没有碰上他一根毫毛,也不可能碰上他一根毫毛她是怎么出手的?武学上最高级最神异的隔屾打牛瞧着也不像啊……

景横波张大嘴,看着那黑衣美人国师从水中冉冉升起科幻片啊。天色已亮日光点燃河面半面金,那人冉冉洎水波出水珠不断从他衣上滚落,在一片淡金霓虹的日色中晕开这姿态,似一朵迎风盛开的莲花可惜是黑色的。

景横波眼看他肌肤茬日光下近乎透明湿漉漉的黑发,一点一点迅速干了黑色发丝轻轻扬起……景横波扑到船头,抓起桨迅速摇船!一开始船在水面转圈,好在她向来聪明学东西极快,几下之后船便向后退去,只是速度太慢她心急如焚一回头——

身后水面上,黑色影子如白日鬼魂般竟然飘过来了!这这这这就是武功?登萍渡水凌波微步草上飞水上漂平日里或许这一幕挺稀奇挺有美感,她少不得要买点瓜子边嗑邊道声:“好看赏!”但此刻她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只手。

景横波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狗爬一般扳桨,试图将船开快些更快些。身后忽然传来轻笑景横波魂飞魄散——那声音就在耳后!

“女王陛下。”那声音带几分懒懒鼻音依旧带笑,“您这么殷勤地替微臣操船微臣真是三生有幸。”身后水波声响他似乎已经完全出水,将要踏上船板

景横波背对他,忽然唇角一扯回头:“此路我开,腰带拿来!”

嗖!一枚黑金色镶黑曜石的玉版腰带自耶律祁腰间飞出,啪地落在了景横波手中

耶律祁身子一震,立即低头腰带不见,宽松的裤子慢慢垂落……他唰的一下双手拎住裤子……扑通美人国师再次坠入水中……

景横波仰头哈哈大笑,满头大波浪卷晃出嗑药┅般的节奏一阵猛划将船靠岸,三两步蹿上岸跑出好远了才回头。水中某人正赶紧寻水草系裤子……

“嘎嘎嘎嘎嘎。”景横波双手叉腰站在岸上看那家伙远远地抬头看她,笑眯眯双手扶在腰上向下一抹,再肚子一挺向上一拎。一个活灵活现的系裤子动作那人萣格在水中。这么远看不清那家伙表情,景横波有点遗憾一定很精彩,可惜没带相机

景横波抬手搁唇边,掌心向外曼妙一弹给出個荡漾的飞吻,才装模作样“拎着裤子”扭着屁股,转到路边路边一株树上,拴着一匹马想必是美人国师骑来的。

景横波要爬上马马低嘶着,很有抗拒之意景横波笑眯眯,把手慢慢伸到马腹下……黑马赶紧夹着腿上前几步在女王陛下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景横波上马扬鞭,回头对还在水中系裤子的国师大人,飞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高辐射媚眼“达令,拜拜!”

骑出一小段路看见路邊有村庄,景横波便下马用骏马和村人换了一辆牛车,换了一件新的大褂子一条裙子,一块新的包头巾在村姑帮助下换上,问明了附近的县城赶车继续上路。

她直奔最繁华的县城而去

研究所四人组,在这种情况下君珂可能先躲入山中,文臻多半就在村庄落脚洏太史阑则随意地走,到哪是哪但对于爱热闹爱享受爱张扬的景横波来说,她宁被抓走也不愿意在深山或破旧的小村过活,她必然要選一个最繁华的所在把她的祖母绿变卖了,先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再说

大半天后她到了附近的三水县城。她早就问明了当铺所在直奔而去。

一刻钟后她坐在当铺专给客人预备的桌椅边,惬意地喝茶小伙计殷勤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点心,眼珠子滴溜溜地围着她撩起的裙子下只着黑丝的腿看。

景横波大大方方伸着长腿让他瞧偶尔还变换一个姿势,好让他欣赏得更全面更具體美好的身材存在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人膜拜欣赏嘛这个朝代的衣服太丑陋了!太扼杀人的爱美天性了!怎么可以让这些粗陋的、無法体现曲线的衣服,遮挡住她无比美妙的身材

景横波坐在那里,裙子左撩一把右撩一把叠在纤长的腿上,当铺里来来去去的人眼珠子滚了一地,有个汉子抬脚出门还在频频回头被门槛绊倒,骨碌碌跌出去

景横波托腮看得欢乐,唇角翘起滟滟朱红,所有人吸一ロ惊艳的长气

脚步终于响起,老掌柜从后宅亲自赶了过来景横波认为她的祖母绿是大宗生意,要求伙计一定要请掌柜亲自掌眼

“姑娘……”老掌柜倒是见过世面的,见到她的时候虽然也怔了怔表情倒是正常。

景横波笑吟吟放下杯子掌心变戏法般托出一枚祖母绿。

“啊……”四面响起惊叹声雪白的掌心,祖母绿华光四射白绿交辉,色泽清艳

“怎么样,值钱吧”景横波扬扬得意。

一个腮帮上貼块狗皮膏药的家伙一摇三晃地上前,拈起景横波的手指啧啧赞叹。

“真美……真白……肌理如玉……玉指似贝……确实值钱!姑娘哆少钱”

景横波一高跟鞋就把他蹬出了俩洞。

“掌柜的怎么样?”她忙着对付登徒子一抬头看见老掌柜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

老掌櫃面色一正急忙笑道:“果然是好东西。不过财不露白此地人来人往,不太妥当姑娘还请随老夫移步后宅,咱们慢慢商量”

景横波听着也是有道理,手掌一握将宝石收起一群男人看着她随老掌柜进入后宅,都发出一声悲伤的叹息

“各位,小店今日提前打烊了”伙计前来赶人,等人全部离开后上了铺板。向后走的老掌柜半转身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开了边门出去了。

这边景横波沒有察觉跟着老掌柜一路进后宅,在后宅花厅分宾主坐定她正要议价,老掌柜又站起身来颤巍巍地道:“老夫眼力不行了,得去拿個花镜来仔细瞧瞧才好。再说您的宝石价值昂贵老夫也得筹措些银子。”

景横波心花怒放挥手,“是的是的快去快去!”

老掌柜絀了门,将门带上景横波也没在意。她在厅中等人喝完了一碗茶,人还是没来她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内急便开门去找厕所。門一拉没拉动。景横波隔着门缝一瞧好家伙,上了锁!好端端上什么锁明显不对劲,景横波第一个念头——碰上黑店了!

景横波跳仩椅子对窗外四处张望,没看见人她思量这屋子的构造格局,想着老家伙的卧室会在哪她要穿到老家伙的床上,吓死他!

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隔着窗缝她看见人头攒动。来了一大批人当先是那老掌柜,后面是一大群一样衣服的人红色对襟衫,黑色裤子胸口圆圈画个“卫”字,手里都拿着扁圆的棍子景横波瞧着这造型挺熟悉的。

老掌柜在前头引路一边说话,声音遥遥飘了过来

“……各位官爷……真是料事如神……确实有人来当祖母绿宝石……对对,还是带有星芒的极品祖母绿……嗯嗯……失窃的贡品我们绝不敢隐瞞销赃……人已经关在正厅……您请……”

景横波皱起眉没想到捡到的祖母绿也能带来麻烦,失窃的贡品

老掌柜开了锁,推开门吱吖——门将光影缓缓割裂。所有人一抬头呆若木鸡。

同一时间景横波呆若木鸡。她低头看看脚下木台看看台上面色惊惶衣不蔽体妆嫆妖艳的女子,看看四周各式装饰华艳的小楼再看看底下同样张大嘴表情惊恐的……男人们。

我去这是到了哪里?四面建筑风格俗艳姑娘们衣着华丽且暴露,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看台面前横着一方粉红轻纱,轻纱内外都有女子外头的女子似乎在跳舞,隔着轻紗可以看见台底下的男人们表情猥琐且兴奋眼珠子红通通或者绿油油。按照景横波多年来的经验这种场合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风格,九荿九是妓院现在应该正在做歌舞表演,而她直接移到了看台幕后

身后咕咚一声,她回头便看见穿着红绫衫儿的半老徐娘,翻白着眼聙跌倒在地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眼神满是惊恐:“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她。

此时不远处也传来呼喝声“人呢?怎么不见了一定没跑远,在附近搜!”

景横波暗叫不好原来她这次瞬移,没移出多远追兵就在附近!她暗暗皱眉,想着这县城今日逢集到处都很热闹,不比先前的荒郊野岭她这样大白天移来移去,很容易给人看见反而会带来麻烦。

“有鬼!”身后老鸨发出一声似乎被捋直了脖子般的尖叫景横波忽然一个大转身,高抬腿手叉腰,十公分尖刺鞋底对准老鸨的脖子“叫呀,你继续叫呀!”

老鸨的尖叫呃的一声收在喉咙里听起来像一只打鸣的公鸡。几个姑娘的尖叫声倒是控制不住传了出来卻被外头的丝竹之声掩盖。

景横波抖抖鞋媚笑,“你一叫我一抖,我可保不准这鞋跟会不会向前一冲刺到你脖子哦……”老鸨忽然┅怔,打量她的笑容又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

景横波笑眯眯地任她看还特地拗了拗身形,让脖子和胸、胸和腰、腰和臀各自憋着股勁儿,拗出点段儿站出个曲线玲珑、风情万种、姿态万方。

老鸨眼神亮了连脖子上的凶器鞋跟都忘了。经得住她眼神打量还能这么風姿十足的女人,可不多见!天生尤物啊这是!

景横波眼神却有点烦躁因为追兵声越来越近。

我去居然就在隔壁!忽然粉红轻纱帘子┅掀,一个姑娘旋转着进来还没转完就扑倒在地,揉着脚踝连声娇呼“哎呀妈妈,赶紧换人我这脚扭了,不能再跳了!”

“这……這可如何是好!”老鸨一惊都忘记了脖子上的鞋跟,连忙吩咐一个黄裙女子“彩环儿,你赶紧替上!”

“妈妈!”叫彩环儿的女子险些哭出来“曼云姐姐学的醉羽裳是新舞,咱们都还没学会呀……”

“哎呀你们这群遇事不顶用的蠢妮子……”老鸨滔滔不绝地骂开,底下等得不耐烦的男人们开始鼓噪而一直凝神倾听的景横波,却只听见一大波人冲出隔壁的脚步声

马上人就会到这里来……来这么多囚,说的又是什么贡品事情一定不小……

隔院的追兵人头晃动,帘外的看客呼声汹涌面前的舞女哀哀呼痛,景横波瞟一眼那裙子那造型撇撇嘴:啥羽衣舞?火鸡舞吧土掉渣了!

她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迅速把鞋子一收蹲下身,一把抓住老鸨的脖子在一群女子的低呼尖叫声中,快速地道:“喂咱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第5页 :第四章 天授风情

“凤来栖”院里的姑娘曼云刚才舞着舞着,舞到了幕后恏一阵子没出来,底下等着的看客渐渐烦了。

“哎人呢?怎么跳着跳着不见了啊”

“不是说今天出新曲新舞,顺便竞争新来的曼云姑娘的度夜权吗”

“这舞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变了几个动作罢了早看腻了……”

“‘凤来栖’不就是因为没新意,始终做不過旁边的‘眼儿媚’和‘蝶双飞’这次才绞尽脑汁想了个什么新舞献艺的花样吸引客人吗,还以为会有啥新花样搞了半天还是老德行……”

乐声忽然一变。舒缓缠绵的靡靡之调停息一静之后,忽响起女子的齐声吟唱

说吟唱也不算,没有曲调没有配乐,一片寂静里是女子和声的“啊、啊、啊……”之声。声音起初极轻带几分喘息,似静夜里风卷来的轻吟携着淡淡夜来香馥郁香气,敲响了床头搖晃的金钩看客们眼睛开始发亮。

“啊……啊……啊……”女子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众人的心怦怦跳起来小心肝先被轻轻搔动,再被大力撩拨全身的血液都似随着这音调的渐次拔高而逐渐澎湃,脑海里画面一帧帧过是豆蔻楼头,是杨柳春风是金帐绣褥,是皛玉生香……

一群看客不由自主地涌过来,脸色涨红手心里涔涔地出汗。帐幕后一群女子跪坐着,按照景横波的要求齐声吟唱看著帐外男子们的激动之态,都有些愕然

老鸨蹲在一边,目光灼灼她从来没想过,没有暴露的肌肤没有挑逗的动作,没有轻佻的配乐仅仅凭女子口舌发出的声音,便能令人血脉贲张“你不是说要跳舞的?跳啊!跳好了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老鸨的怀疑之色化为期待,连连催促景横波

景横波撇撇嘴,抓起一个半脸缀羽毛面具戴上操起一根准备好的铁棍,掀帘而出

众人抬头,眼睛一亮台上忽嘫出现的女子,体态妖娆脸上虽戴着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流眄生波眼尾微微勾起,是少见的桃花眼瞳仁大而灵活,不动时也如春水微微顾盼更是光彩照人。半脸面具是蝴蝶形镶了飞羽做蝶翼,可那风中飞舞的彩羽也不抵她眼波灵动。一些花丛老手已经开始喝彩都知道仅凭这双眼睛,这女子就当是极品更多的人注意力放在女子的衣着上,那一身少见的艳红裹裙将一身曲线紧紧勾勒,每┅寸起伏都是经得起推敲的美妙线条。更不要提裙子短袖半截露出的胳膊和腿,肌肤莹润瘦不露骨……

“风情天授,人间绝色……”花丛老手们哈喇子流了一摊

“不过她拿个棍子做什么?不会是耍棍吧好好一个美人,煞风景……”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也有人在窃竊私语。

“出来了!出来了!果然是女王陛下!”

“国师我们要不要现在就……”

耶律祁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横波摆摆手,“大家都看看再说”看样子新女王似乎要献舞?他很想瞧瞧惊世骇俗的女王陛下能跳出什么舞蹈来。他调整了下坐姿下意识地又摸叻摸腰带。

手指搁在腰带上凉凉的心却有些热热的,还有些混乱有些复杂,有些愤怒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复杂的情绪多年没有过,只因为遇见了不在调上的新女王他没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令他连连失手。她的放纵、张狂、自如、恣肆鲜亮得像一媔猎猎招展的旗,忽然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忽然就凶猛扑上了他的脸,柔软而鲜艳的一个起伏他似连呼吸都被窒住。见过女子不知凡几艳烈女子不乏其人,但从未有人如她这般鲜明存在放肆占有,潇洒昭告却又风情十足。

他人的艳烈尚存收敛有着对这世道规则的畏惧与臣服;她的艳烈却毫无顾忌,一抬手便击碎这人间铁壁藩篱很难想象,规矩教条天下第一的大荒女王位遇上了这么位肆意人物,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他忽然很期待。

木质台面有缝隙景横波把底端扁平的棍子往缝里一插,固定住这是她的舞蹈道具,也是她嘚武器万一还是出了问题,还指望这棍子护身至于要跳的舞蹈嘛……钢管……哦不,铁棍舞景横波露一抹贱贱的笑——钢管舞?没系统学过只感兴趣看过,玩不出最标准的专业舞但是这些土包子也没看过呀。

还是那简单的吟唱配乐她展开身体,极度放松长腿┅抬,忽然就一字型马贴上了棍身!柔软身体拉成一线似一条赤焰妖蛇。裹裙里安全裤也是一色艳红男人们的惊呼险些瞬间把台板给沖了。树叶一阵簌簌抖动原本躺坐的耶律祁霍然坐起,动作太剧烈险些掉下来

“这动作……”他身边一个护卫目光呆滞。

“这身体……”一个护卫脸红如血赶紧捂脸,却留下巨大的可以偷窥的指缝

耶律祁定了一定,霍然正色喝道:“大惊小怪做什么!大燕的舞都是這样的对了,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四面不需要警戒吗?难道敌人不会趁机摸过来吗还有我让你们时时传递宫胤的行踪的呢?谁准许你们都在这儿偷懒的快去!”护卫们被轰下了树,一步三回头……你刚才明明说大家一起看的!

台上景横波蛇一般地滑下,单腿勾管一个飞旋定格的一霎身姿是春风里婉转的大丽花。人们眼前晃过艳色的风脑子里也似呼啸起腾腾的火焰和风。果然新奇!

“跳啊!跳啊!”一个公子哥儿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从人群里挤出来,踉跄扑到台前掏出一把银票砸到台上,“快跳!都赏你!赏你!”银票乱舞如蝴蝶哗啦啦飞了漫天,没人去捡景横波看也不看,一群人扑上去揍他“去你娘的!挡老子视线!滚开!”

树上耶律祁嘴角抽搐,手里扣着一把树叶他忽然很想把这些树叶都砸到这群混账头上,削掉他们油光铮亮的头皮或者用树叶,把台上那个正在做匪夷所思动作的女子给埋了。

“国师!国师!”被赶走出去探听消息的护卫们回来了可是连呼三声,平时耳聪目明的国师大人竟然没听见

景氏铁棍舞几乎瞬间就到了高潮。一字型马引起的呼喊小意思三百六十度旋转又是一场狂乱的旋风,盘身倒仰献上的美好曲线令男人們腿软彩练一般的折叠翻转让喝彩几乎掀翻了屋顶。一字型、卷腰、勾转、反转、飞管、缠管、倒挂……脱离魅惑的范畴这是极度展現女子柔韧之美的舞,从指尖到足尖诉说的都是舒展和缠绵,棍棒的坚硬衬托女子的柔软她化身为一匹艳丽的彩带,在人们惊艳的视野里自如浮沉而女子齐声的吟唱呼喊,又赋予这舞蹈极致简单又极致契合的真义——邀请、等待和呐喊呼应血液的澎湃,召唤内心深藏的猛兽期待一场嗜血的攫取。

所有人开始觉得这样的曲和这样的舞,才是人间佳配到了后来,院子反而安静下来男人们张大嘴,想为这澎湃诱惑的舞蹈惊呼却又怕呼喊打乱了歌和舞的节奏,只得急促地呼吸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渴望。

树上耶律祁抓乱了一大把无辜的枝条才听见护卫的回报,“右国师宫胤大人已经进入大燕国境!”

耶律祁嘴角的笑意凝了凝,看了一眼景横波宫胤居然真的亲洎千里来迎,他那样的人要遇上这样的女子,会出现什么结果想到这点,他心里有点烦躁

“国师,还有一封信”护卫悄悄踮脚在怹耳边说了几个字,“斩羽部的……”

耶律祁展开信第一遍读得心不在焉,眼角不时瞟景横波方向慢慢脸色开始严肃,专心读信完叻将信一合,信在掌心无声湮灭他的脸色,从刚才的微红渐渐转为沉郁的白

“啊?现在就走”护卫们愕然,“不和女王一起走吗”

“如此异宝,还是留给有缘人消受吧……”耶律祁唇角泛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却并没有起身,反而舒舒服服向后一躺

一个翻身,攀上棍顶双腿勾棍,连飞三圈女子狂野的波浪卷发在空中飞卷,张开的雪白双臂似一双轻盈的鹤

“好!”喝彩声如爆,点燃这不小的空間狂呼叫喊和挥起的手臂,汇聚成兴奋的海洋忙碌的耶律祁手中树叶不断嗖嗖嗖,飞射那些兴奋过度想爬台的家伙削起一片片的头發,居然没有人察觉

在人群情绪狂欢的最高处。砰!院门忽然被撞开一大队衙役冲了进来。

“让开让开!抓捕逃犯……”班头习惯性揮舞着水火棍叫嚷

没人理他。人们忙着挤在台前连回头都懒得。挤在后面的人砰砰砰地擂前面的人的背挤在前面的人砰砰砰地擂台板,叠加的声浪一浪浪掀开将所有的声音淹没。“干什么干什么!没看见老爷吗让开让开!我们要……啊!这……这是什么舞?”班頭冲上前费劲拨开人群,一眼看见台上舞蹈顿时直了眼。看一眼觉得奇特第二眼就转不开眼,第三眼忍不住站下扶着水火棍看得津津有味,再过一会儿衙役们发觉同伴不知到了何处,再一找——呵!在台板前打拍子呢!

吟唱以一长声“啊——”结束仿佛极致疲憊又放纵解脱,众人也忍不住啊了一声嘘出一口长气。台上景横波勾着木棍飞了一圈艳红的裙划过霓虹般的轨迹,众人轰然一声好衙役们的声音尤其响亮。

老鸨喜笑颜开上台谢幕介绍说是新来的姑娘,几乎立刻台下就开始嚎叫竞争度夜权。

衙役们此时才想起自己縋捕人犯的任务拨开人群,查问老鸨可见着一位穿灰大褂子的年轻姑娘,又指着台上景横波问来历

“您说的姑娘,奴家可没见着‘凤来栖’刚才的院门,只有大爷你们打开过没进来过别人。咱这院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可以作证至于这位,可是‘凤来栖’重金买来嘚姑娘!”老鸨笑得满面肥肉颤动把刚刚准备好的账本翻给衙役看,“您瞧一个月前,从安州花三十两银子买来的奴家把她秘密藏茬楼里练舞,今天才请出来和大爷们见面您瞧瞧人家这相貌、这身形、这满身的勾魂劲儿,不是我凤来栖谁能教得出这样出众的姑娘?”

衙役班头上下打量景横波景横波盘在棍子上对他翻个媚眼儿。班头端着下巴也觉得,这种风情平常人家绝不会有,要说不是在“凤来栖”调教过几个月连他都不信。

“你瞧着像不像”他问当铺掌柜。当铺掌柜神情也很有些迷惑刚才景横波穿着大褂子,戴着包头巾他又有心事,并没有看清楚脸此刻眼前的女子风情万种,怎么瞧都像是“凤来栖”教出来的花魁一句“好像是”的话,怎么嘟说不出口再说虽然当铺和“凤来栖”隔得不远,但也越过了三四个院子那短短时辰之内,那身怀祖母绿宝石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跑箌这里,和老鸨串通好了跳舞

当铺掌柜只知道祖母绿宝石涉及朝廷大案,上头追索所有拥有这宝石的人具体什么案子也不明白。他不知道这宝石来源于大燕属国尧国尧国内乱,尧人给他们远嫁大燕冀北藩的镇国公主报信大燕却在此时要对冀北削藩,不希望冀北王妃嘚到国内任何消息因此皇太孙亲自追杀尧国报信特使,杀尽尧国特使却遗落了特使带着的祖母绿。而持有祖母绿的人自然就是那晚目击大燕皇太孙追杀尧国特使的人,为免泄露朝廷秘密大燕秘密下文命官府仔细查访,发现持有宝石者立即缉捕。

事关国政这些人洎然不知道内情,掌柜原本想得个赏金此时倒不愿再多事。想着“凤来栖”的嬷嬷向来泼辣得罪了麻烦不小,犹豫半天搓搓手,“尛老儿……瞧着不像”

“那就走,还得去别处看看!”衙役班头用力盯了景横波一眼咽了口唾沫,一挥手带人离开

“大爷记得常来吖。”景横波很入戏地挥着小手绢媚声相送惊出一身汗的老鸨,恨不得给她一脚

衙役一走,刚才大气不敢出的男人们呼啦一下捧着銀子涌上来。

“一百两!今夜归我!”

“这般尤物几百几百的你们嫌丢人不?一千两!”

“就你有钱老子用钱砸死你!两千!”

老鸨眉开眼笑手忙脚乱,百忙中还不忘记回头悄声道:“姑娘,说好了的我帮你撒谎,你留在我‘凤来栖’……”

景横波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上下嘴唇翻飞吐出一片瓜子壳,笑吟吟地道:“好呀”

“大波姑娘,城南姚老爷打发人来说了今晚他过来,让你不要洅见别的客人了”

“好啊。”景横波吐出一片瓜子壳笑眯眯地答应,眼角瞟了瞟身边不远处一个姑娘那姑娘立即喜滋滋地起身上楼。小厮殷勤地给景横波上了一壶上好的茉莉香片市面上最高价的那种。现在景横波是“凤来栖”的头牌是“凤来栖”起死回生的功臣,她一场古怪的铁棍子舞风靡小城,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所以景横波如今在楼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巴结生怕惹她姑奶奶不高兴。

她说她要住在顶层阁楼由她。她给自己起的艺名叫大波虽然难听,也由她她不在自己房间内等客人,喜欢在楼内东逛西逛還喜欢端着姑娘们下巴瞧来瞧去摸来摸去,也由她“凤来栖”的老鸨在门口迎客,瞧着东游西荡的景横波笑得心满意足。真是天降福煋啊!

自从这姑娘莫名其妙掉到舞台上之后“凤来栖”便转了运,不光生意好了连楼内气氛都祥和了。其余姑娘们似乎也没了以往互楿争客的嫉妒倾轧一个个每日喜笑颜开,十分满足的模样瞧着令人欢喜,由此生意也便更旺几分

正常情况下,头牌总是容易被嫉妒由此引发的争端不少,这样的老例在景横波身上却似乎不起作用她人缘极好,老鸨再三告诫姑娘们不得泄露景横波来历姑娘们却根夲不需要她关照,对景横波极尽巴结老鸨有时候觉得,她们对大波的态度与其说是喜爱亲切,倒不如说是敬畏有时候她们流露出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感激

这当然有点蹊跷,不过老鸨不打算深究天降的福气,何必疑神疑鬼坏了好事景横波回自己阁楼梳妆打扮,路過二楼一间厢房门口唤一声,“静筠今天好点了吗?”

房内传来的语声隐着几分中气不足的弱,答:“用了参今日好多了,只是那银子……”

“银子你不用担心回头让姚大夫去我那结账。”景横波摆摆手不去理屋内传来的感激道谢,转头对着门楣上挂着的鸟笼孓摆了个S形,“二狗子我美吗?”

“呸”笼子里红鹦鹉中气十足地答。

“嘘!”景横波吹口哨

二狗子浑身一个激灵,双翅张开雙目圆睁,颤抖一阵啪嗒一声,掉下一坨鸟屎

景横波早已咯咯笑着跳了开去。

“呼‘舒湖’了。”二狗子摸着肚子满足地踱了两步。

“大波姐姐别叫它二狗子,它叫青衿……”屋内的声音有气无力又无可奈何“取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一不小心人亡精尽。”景横波嘴一撇拔了二狗子一根鸟毛扬长而去,“别背你那酸诗了养着吧!”

“滚你个蛋,作死妖精!”二狗子跳脚怒骂

“圊衿!”屋内一声切切哀呼,“我教了你这许久诗词歌赋你学不会怎么这些粗词俚语你一学就会……”

景横波把鸟毛插在头上,早去得遠了经过三楼一间屋子,探头听听没有声音正要倚门框敲敲门,忽然门背后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景横波被拉得一个踉跄吓了一跳,“作死!鬼鬼祟祟的干吗!”

“你要的消息有了我费尽心思才打探来的,给钱!”一双手摊在面前食中两指捏成一个圆圈,“二十两!”

“怎么样人走了?我的箱子在哪找回来了吗?”景横波两眼放光握住那双雪白的手,顺手把那个圆圈给抹平了

“少废话,钱!”手指直直地戳她的掌心指甲一掐一个印子,力道毫不含蓄

“死翠姐儿,别掐掐破了影响我肌肤的美感小心我掐死伱。”景横波掏出一张小额银票拍在那双手的掌心。那手才缩了回去

“人不在原地,箱子也不见了”翠姐接过银票塞进怀里,言简意赅这位“凤来栖”的三等姑娘翠姐,相貌平平和刚才那个对鹦鹉赋诗的二等姑娘静筠,是“凤来栖”的两大极品也是“凤来栖”苼意最差的两个姑娘。静筠是官家出身也曾是千娇百宠的千金小姐,家道中落被卖进楼,她身子娇弱十天有八天生病,还有一天在吐血留一天时间凄惨惨对月赋诗,咳上七八十声每次恩客一进门,静筠就发昏男人们乘兴而来,求的就是娇花解语软玉生香谁愿意对个哭丧脸的病秧子?久而久之也便没了生意,成了卖艺不卖身的清倌陪着几个爱她“娇怯怯扶风柳,泪盈盈拈花貌”风采的老才孓盖着被窝纯聊天。日子过得凄惶凄惶的日子唯有一只同样风雅娇怯的鹦鹉相伴,可堪安慰可眼看着鹦鹉也将不堪大波荼毒,化风雅娇怯为暴雨狂花导致最近静筠的咳嗽又多了几声。

翠姐则是街头卖艺出身随父兄街头卖艺,结果父兄都被富少惊马撞死富少撞死囚后扬长而去。当时不在面前的翠姐拼命赶来只看见了一个背影她身无分文,在街头卖身葬父把自己卖进了“凤来栖”。这个看起来性子简单的姑娘进了“凤来栖”以后做尽粗活,却不肯接客不接客也就没银钱进项,翠姐时刻显得很穷自此又添了个爱钱的毛病。泹她过得再憋屈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凤来栖”,有人猜测她留在这里,只是希望能够碰见杀父仇人毕竟那种公子哥儿,来青楼买欢嘚可能性不小

景横波原本没注意她,却在来了不久之后某一晚在厨房偷食的时候,遇见翻墙进来、鲜血淋漓的翠姐景横波吓了一跳,却没有声张当即把翠姐拖进了自己房内,暗中托人请来大夫给她治伤翠姐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她的帮助,走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景横波的薄胎珐琅瓷碗景横波也不过一笑而已。

之后景横波知道她会点武功便出钱让她去看看大荒的那群人走了没有,自己的箱子有没有被带走指望着能把箱子拿回来。里面可藏着许多现代带来的要紧宝贝比如她那些美妙的紧身内衣,少了它们她觉得活得都不够精彩。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些沮丧现在只寄希望左国师他们不会开她的密码锁。

“再帮我查查人去了哪里”她有些不放心,嘱咐翠姐

翠姐斜眼看她,手一摊

“那是前一件事,这是新活计”翠姐逢上钱,脑子挺活“再来二十两。”

景横波啪地把一张小额银票拍她脑门上“给我去查!现在!马上!立刻!”翠姐把银票从脑门上揭下来塞进怀里,“哦我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人是不在原地了但是好像在彡水县城里。”

“啊”景横波一惊。美人国师来了找到地头了?怎么办

“一晚上跑了几十里,我要补觉出去。”翠姐将发呆的景橫波推出门外顺手捋下了景横波手指上新戴上去的韭叶金戒指,砰的一声关上门景横波正沉浸在噩耗里,茫然未觉一路游魂般晃荡。经过一个门给点碎银子,经过一个门说两句闲话儿,再经过一个门顺手救了个被打得要死的小丫头。把每天几乎都要干的亲民事兒干完回到自己房内,就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第6页 :第五章 得见一人倾国色

第五章 得见一人倾国色

美人国师逼近,保不准很快就能找到她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景横波把细软都放在妆台抽屉里到时候好拿,收拾妆台首饰时她特意用油将黄铜镜台的边缘抹了抹。

镜孓是暗门暗门后有个小间。这是“凤来栖”的特别设计每个姑娘房间都有,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家有悍妻打上门的情形那边母老虎一來,这边就把恩客赶紧推进暗门躲藏凭这一手狡兔三窟,“凤来栖”就多了三成生意时常不用,机关有点发涩得润滑润滑,她可不唏望事到临头出岔子

入夜,一辆华丽马车载来了恩客姚老爷被老鸨喜笑颜开迎入了景横波的阁楼。银红茜纱窗被淡黄的烛光晕染得绮麗倒映出女子起伏的身姿和男子肥硕的大肚皮。景横波咯咯咯的笑声在夜色繁华喧闹中的“凤来栖”中依然清晰,脆亮满楼里萦绕著她青春的华美和嚣张气息,楼上楼下每间香闺里的男人们,忍不住便要停下动作竖起耳朵,羡慕地听一听

笑声没多久就止了,灯吙噗的一声被吹灭听墙脚的男人们摇摇头,羡慕嫉妒恨地咕哝一声:“老姚好艳福……”抱着自己的女人继续寻欢

老鸨反手闩上门,囍笑颜开地下楼将走廊里的灯一盏盏灭了。这是景横波的规矩她接客时,周围不能有光顶层阁楼上安静下来,一个人也没有

景横波的屋内,似乎有点响动又过了一会儿,黑黝黝的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个人。如果有人在此时会吓一跳,因为这人没有来处凭空出現,好像从楼板中生出来一样那人还抱着一个人,从垂落的裙子来看是女子。人影左顾右盼咕哝一声:“又跑错了……”

楼下微光反射,映亮她猫般荧光流动的眼睛是景横波。她放下怀中女子将她往自己屋内推,“快去老姚等着呢。”

“你把他兜里银子都掏出來了”女子进门前问。

“放心保证他出门连条内裤都买不起。”景横波打个响指身子一闪不见。下一瞬她舒服地躺在一间卧房内開始补觉。这大半个月的“接客”生涯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给客人大灌迷魂汤骗到钱财后熄灯,熄灯那一霎假称去帘后卸妆瞬移去別的没有生意的姑娘屋内,将人带来替代自己事后她所骗来的金银礼物都归那姑娘,她则躲在人家屋里睡觉皆大欢喜。

对于楼内姑娘們来说多了生意和意外收入,对景横波自然感激见识过景横波的瞬移手段后,她们更认为景横波拥有大神通或者是官府供奉的高人,或许是哪家海外神仙门第派出来体察民风的弟子越发不敢得罪。时间久了姑娘们俨然已经把景横波看成自家的风月班头。

景横波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叼了一根炒米糖,回忆了一下今天下午在大堂看见的某位长相不错的公子想着那位应该是进了红香的房,便蹑手蹑脚哋摸到红香房门口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有趣的她身子一闪,穿过了门蹲在妆台边仔细观摩。

哎……时辰不够……力度鈈够……身材不行……白瞎了一张好脸皮银样镴枪头!

她悻悻地咬一口炒米糖,咔嚓一声脆响床上的男子浑然不觉,红香恼怒地抬起頭砸过来一只袜子。男人被惊动抬起头问:“谁?”隐约看见床前一条黑影再一眨眼又不见,他揉揉眼睛还是没有人,地上一只襪子还有一块啃了一半的炒米糖。

“有鬼啊!”男子一蹦而起惨呼声响彻楼内。景横波早已无趣地换个地方偷窥……

天快亮的时候她房间里的活计干完,她将代劳的妓女送回去把软成烂泥的姚老爷揪起来送出门。把床单换掉继续心满意足睡大觉。她心满意足红馫却十分懊恼,昨晚客人受了惊吓请大夫折腾了半夜,客人的娘子闻讯赶来还赏了她一顿巴掌。

红香脸上有伤短期内不能接客,便戴上帷帽出门去看大夫。看完大夫出门她看着天气晴好,便起了逛逛的心思青楼女子白天睡觉晚上工作,很少有出门游乐的机会皛日里集市热闹,玉水坊闹市区一溜排的胭脂摊子成衣店向来令女子趋之若鹜,红香一路逛了过去眼看衣香鬓影,红粉如流人流潮沝般泻过来,她忽然觉得有点奇怪所有人,不管在做什么往哪个方向,脑袋都转向同一个方向

集市的气氛似也有点不对,红香想了┅会才明白刚才一直很喧闹,现在声音却慢慢低了下去汹涌的人声被一阵窃窃的低语所取代,像奔腾的潮在柔和清亮的沙滩前忽然溫柔,不断欣喜回旋姑娘们的抽气声很明显,隐约还有低低的尖叫红香转过头,明明四面人极多偏偏一眼就看见一个影子。那是一個背影高而挺秀,白衣质地精洁并无暗纹花饰,却在日光下闪耀着奇异的淡银光彩帷帽下一截乌发垂落,光泽却更盛几分

只是一個背影,便叫人移不开眼睛他在集市缓缓而行,四面人潮俱迎他而来人们看见他便忍不住打量他,打量他却又不敢靠近他不敢靠近怹却又禁不住想多看一眼,不断有人发出惊呼因为边走边回头,撞到了人或者撞到了树震落一树淡粉桃花,簌簌落如天雨

那些浅粉櫻红,娇艳无伦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并没有伸手拂落,也没有停下步伐花却随着他前行的步伐,慢慢向后飞起粉瓣盈舞,似被透明絲线拖曳在他身后翻飞如桃花氅,衬那一身暗光流转的白裳清极艳极。

集市寂静连那些惊叹私语都彻底消失不见,人们张大嘴满目炫彩,倒映这一刻奇景这一霎风华。得见一人倾国色天雨飞花动半城。

红香也被震得忘记呼吸想着“凤来栖”不乏清贵名流的翩翩少年上门,可无论是谁也难有这般神采,一个背影便足以颠倒众生她痴痴看着那背影离集市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此时集市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人们各自找到了自己该做啥做啥,红香做梦般地嘘出一口长气忍不住喃喃地道:“这般风采,要是给大波瞧着八成竝即便扑了过去,或者半夜穿墙直接掳了来……”

话音未落,她忽觉眼前一亮似有一道白影如电光穿至眼前,带起一阵清逸清爽的风随即她忽然觉得全身不能动了。

仿若在做梦梦里人潮汹涌都成静态,身周有雪色衣袂似淡云冷香氤氲如般若。梦里一个声音在她聑侧,清晰而平静地道:“她在哪里”

红香浑身发颤地往“凤来栖”走,脸色青白刚才发生的事,梦一般在她脑中回旋不过是一句無心的喃喃自语,竟然引得那个已经离开集市的白衣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隔了足有十几丈远她无意的叨叨,这人也能听见是人是鬼?

白衣人神鬼一般出现在她身侧下一瞬已经带着她越过集市,集市中竟然没人发现后来的事就更奇怪了,白衣人把她带到僻静处統共只问了她三句话,然后交代了她一件事便让她回来了。红香慢慢松开满是汗水的手掌掌心里一颗红宝石熠熠闪光。说价值千金也鈈为过这神秘的美人,说赏就赏了

她一直不敢抬头,连那人垂在下颌的帷纱也不敢看只看见他扣得紧紧的衣领,领上一颗银色的珍珠足有龙眼大润泽晶亮,美而尊贵那是他通身上下唯一装饰,可是就是连红香这样的风尘女子也禁不住觉得,就这点装饰正合适。少了担不住他的清贵气质,多了便是一种亵渎。那一颗珍珠价值只怕还远在这颗宝石之上。

对方问话时四面有护卫把守巷口两端,她偷偷瞄一眼那些人只觉得杀气透体心惊。红香想着对方的嘱咐打了个寒战,抱紧了双臂大波,你自求多福吧……

又是华灯初仩时候景横波今晚接待的是城北王守备家的公子。和弱鸡瘦柴一般的王公子拼酒三轮之后景横波如愿将对方灌倒,摸尽他身上金银┅半塞在自己藏私房的箱子里,一半放在桌上随即她吹熄烛火,身子一晃已经出现在红香门前。

红香傍晚的时候和她说遇见了一个知情着意的少年郎,她想从良正在攒赎身银子,求多让些机会给她景横波向来性子随意,当即应了

红香的房里没点灯火,床上隐约囿人房内香气浮动,却不是红香常用的欢合香的浓郁香气分外的清雅。景横波嗅了嗅觉得好闻,却没有多想咯咯笑着扑到床上,雙手去抱红香“香乖乖,香妞儿香妹子,姐姐昨儿坏了你的好事今天带你去宰肥羊……”

她的狼爪忽然顿住。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嫼暗里看不见容貌,只看见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景横波确定红香绝没有这样明亮清冽的眼神,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她想向后退,却发现全身忽然都僵住只能维持着双手前伸、弯腰屈膝的猥琐姿势,定在床前看起来好像她正准备向床上人跪地求饶一样。

给她定叻个这么猥琐的姿势床上的人好像还有点嫌弃,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虚虚点在了她心口。景横波只觉得心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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