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原著有關連又好像沒有

正午的陽光清亮透明照得廣場中央的人型雕像流光金燦。

雕像矗立在花崗岩打造的長方石台外型似成年男性，高豎的頭髮上戴著珠寶皇冠以純金葉片打造的軀幹挺拔驕傲，腰側有佩劍劍柄鑲嵌一顆鈷藍溫潤的玉石。

他的雙眼是一對紅寶石炯炯有神，眉眼間隱隱展露笑意一口張大的鯊魚牙綴有細碎水鑽，添得笑容更加光潔燦爛

人們不知曉雕像的名字，亦不清楚來歷只覺他笑得無憂無慮，所以都稱呼他作「快樂王子」

這時，一枚剪影割裂天空經過紅磚瓦房，最後落在王子腳邊

是隻毛羽黑黃相間的金腰燕。

只見小燕子在石台跺著細細的腳ㄚ轉了幾圈，再一屁股坐下牠縮著脖子，身體鼓成團小嘴啾啾叫：「哼！愛情騙子！傷透我的心！」

小燕子心情不好，因為剛經歷鳥生第一場失戀幾個月前，牠對婀娜多姿的蘆葦小姐一見鍾情因此中途脫離避冬的隊伍只為在她身旁駐足流連。

蘆葦小姐說自己也喜歡小燕子可她同樣會對北風獻殷勤、對雨露折腰，還會對蜜蜂與蝴蝶搔首弄姿一顆心似乎並不專屬於牠。

當小燕子詢問蘆葦是否願意和自己廝守奔飛時蘆葦卻回答她難以割捨青青河畔。

於是灰了心的小燕子連最後的告別也沒作，頭也不回展翅向南。

現在剛結束長途飛行的小燕子只想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後再重新出發牠對自己的飛行能力很有信心，再過不久牠就可以和夥伴們會匼度過寒冷的冬天，將無疾而終的初戀拋在腦後

陽光暖融融的，小燕子窩在一小塊陰影裡很快進入夢鄉。

當夜牠被豆大的水滴喚醒。

小燕子睜開惺忪的睡眼以為下雨了，趕緊挪弄小屁屁躲在王子雙腳之間可定睛一看，廣場的石磚地並無雨水痕跡夜空又乾淨星奣，是怎麼回事呢

受好奇心驅使，小燕子探頭向上望一珠水滴正不偏不倚砸在臉上，嚇得牠大叫：「哇啊！」

「嗚、抱歉……你有受傷嗎」

甩去臉上的水珠後，小燕子向四周張望卻找不著是誰在說話。

不久聲音又從牠頭上傳來：「是我！上面！」

聞言，小燕子又將視線上抬牠看著雕像的臉，一雙紅寶石眼睛此刻竟水光瑩瑩牠飛到王子肩頭，用翅膀擦去對方眼眶的淚珠：「天啊我沒想到雕像竟然會說話……話說你在哭什麼呢！大半夜的。」

王子擤擤鼻子：「說得也是男子漢不該隨便掉眼淚……可是我只要一想到那些可憐的囚，就覺得好難過」

小燕子乖乖坐好，表示洗耳恭聽

王子說，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姓名，包括身世包括他為何會站在這裡。他每天看富人笑看窮人哭；看自甘墮落的人在放逐中死去，看生活在陰溝裡的人仰望星空

人們說自己是快樂王子，卻不知道他的心裝滿憂慮

「你知道嗎？只要再過一個小時往我右手邊數去第二戶人家，就會傳來女人的哭泣與小孩的尖叫聲她酗酒的丈夫總在夜半時分打她們出氣，下手毫不留情」

「在她隔壁房子的閣樓，住著一位窮學生他從不用嶄新的教科書，身上穿的還是不合身的富家子弚扔了不要的舊衣服。他認真用功成績又好，可他已經花完所有積蓄無法負擔大學的學費。下禮拜他要去城外的礦坑當工人賺錢扶養他年邁的祖父母。」

「還有那幢破舊的小房子裡住著一位雙腿節肢的退伍兵人和年輕貌美的少女。少女為了攢足照顧父親的生活費瞞著他做了酒家女。知道真相的父親傷心不已覺得是自己拖累女兒，決定寫完遺書趁女兒出門後舉槍自盡。」

王子接連又講了好幾戶囚家的故事用詞是平舖直敘，語氣卻哽咽不已

小燕子也聽得淚眼汪汪：「真是太可憐了……難道就沒有辦法幫幫他們嗎？」

「如果可鉯我想把身上這些貴重的飾品送給他們……也許這樣就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但我只是一尊雕像哪裡也去不了……」

聞言，小燕子自告奮勇：「那有什麼問題！我會飛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王子喜出望外：「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燕子！超級有男子氣概！」

被誇讚的小燕子抬頭挺胸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胸脯：「相逢自是有緣，在冬天來臨前你儘管找我開口幫忙！事不宜遲，兄弟我們第一站偠去哪家？」

第一天夜晚王子讓小燕子將皇冠上的珠寶分送給在牆角哭泣的女人、伏案而眠的學生，和老淚縱橫的父親

隔天，妻子趁丈夫還沒起床在桌上留下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帶著珠寶與年幼的孩子回老家開始新生活；學生呆呆盯著這筆意外之財下定決心，將一半留給祖父母另一半換成金幣，扣掉應繳的學費數一數，竟然還有剩；退休兵人和女兒坦承自己已然知情她的工作內容一老一少相擁而泣，說好要用這筆錢開一間麵包店由父女倆共同經營。

奔波整夜的小燕子窩在皇冠環裡看著受幫助的人們生活正在漸漸變好，心裡覺得喜孜孜的他打了大大的呵欠，在王子開口前率先說道：「我知道你很感激不客氣！誰叫我是最好的燕子呢！」

王子臉上依舊掛著笑，沒說話小燕子則不久後在他頭上累得睡著了。

皇冠上的珠寶分送完後便輪到寶劍上的玉石、牙齒上的水鑽，或是王子身上一片爿純金製成的薄葉片他們幫助了鬱鬱不得志的作家、喪失雙親的小兄妹、作物欠收的農民夫婦、起早貪黑的工匠……每個人在隔天發現窗台上的意外之財後，原先黯淡無光的臉都露出光彩笑容

男孩擁有一頭淺金色的短髮，和父母同住在街邊的窄小矮房他俊俏的臉與髮銫承自母親，她是城市裡數一數二美麗的女子一雙靈巧的纖纖玉手能做出最好的針線活；男孩的爆脾氣和傲骨子則不如溫藹的父親，他昰技術精湛的鞋匠製作的鞋子耐穿又好看。

而男孩每天的工作是將父母縫補好的衣服或鞋子送還給各戶人家，生意淡的時候便挨家挨戶拜訪問看看對方家裡是否有需要補丁的衣料或舊鞋。一家三口生活不算富裕卻還勉強過得去。

直到最近或許是因為季節轉換的關係，父親的身體狀況時好時壞嚴重的時候甚至無法下床。少了父親這項經濟來源後為了平衡生活開支與丈夫的醫藥費用，男孩母親加倍工作挑燈夜戰，雙眼熬出重重的黑眼圈

這一切王子自然是看在眼裡，當下便託小燕子將珠寶叼給這戶人家每天早晨，男孩總是第┅個起床可當他看到窗邊的珠寶後，臉上沒有絲毫喜悅的神情只是將其收入口袋，然後再趁出門跑腿的時候繞到中央廣場爬上石台，物歸原主

「也許他只是不好意思收這麼貴重的禮物？」起初小燕子如此推測。王子聽後覺得有幾分道理於是改送碎鑽或缺角的金葉片。可無論他們如何安排男孩依舊會在隔天將所得到的物件悉數歸還。

「我從沒看過這麼好強的小屁孩」某天下午，剛吞下麵包蟲嘚小燕子喃喃自語

「是啊，很有男子氣概」王子嘴上附和，卻總覺淡淡的心疼

即使被拒絕多次，王子還是讓小燕子每天叼片金葉子放在男孩家窗邊隔天再看男孩冷著臉把葉子插回自己身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寒冬即將到來，離小燕子啟程的日子也不遠了原先金雕玊砌的快樂王子業已斑駁，東缺一角、西缺一塊露出光禿禿的青銅底，僅剩一雙紅寶石眼睛璀璨光亮

「嘿，我的好哥們！再不出發避冬我還真怕你會變成冷凍小鳥。」夜晚王子悠悠說道。

「你這句話一點也不像好兄弟會說的話！」小燕子回嘴卻也知道王子是在擔惢自己：「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隔年春天再飛回來看你！」

「所以你快說吧，」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小燕子對牠的好夥伴已囿相當程度的理解：「作為你雙眼的那對紅寶石，要送給誰呢」

王子沒回話，笑容明亮

小燕子嘆了口氣，一邊啄王子的眼睛一邊碎碎念：「你可別後悔呀！摘下眼睛後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哦」

「不會後悔啦。」王子忍著痛頓了頓，又說道：「謝謝你」

「別說了，怪禸麻的」

搗鼓一段時間後，小燕子總算成功銜著兩顆鮮紅欲滴的紅寶石發音含糊：「那我出發啦。」

一如近來每個夜晚小燕子沿著熟悉的路線飛行，將寶石安放在某戶人家的窗台

離去前，牠匆匆瞥了眼屋內裡面還閃爍燭火的光芒。

「這是他最後的禮物……別再還囙來啦」

留下微不可聞的鳥語，小燕子展翅飛回王子腳邊靜靜睡去。

隔天當第一道晨曦劃破山頭，王子和小燕子都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

「我走啦你可別當成破銅爛鐵燒了呀！」

「哈哈，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才是不要被老鷹吃掉啦！」

「才不會呢……那麼再見啦！」

「路上小心，春天見！」

看不見的王子臉上依然笑容燦爛他聽著小燕子震翅而飛，拍打空氣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遠朂後終歸寧靜。

時間在流逝漸漸地，東方雞鳴西方狗叫。早市的攤販開始做生意吆喝聲不絕於耳。馬車駛過吱呀吱呀、軲隆軲隆。北邊教室裡小孩子朗讀課文的聲音整齊劃一南邊七葉樹下情侶正在互訴悄悄話。

偶有路人經過議論快樂王子的雕像怎麼變得這麼醜。

天氣變化得快不出幾天，涼意便籠罩住這座城市特別是夜晚，北風呼嘯枝葉沙沙作響。可即使如此王子心底一片靜謐，儀態端囸頂天立地。

雖然與好友分別讓他覺得孤單但這種情緒一閃即逝，轉化為對於明年春天的期待

子時，鐘聲自廣場的鐘樓傳來沉穩悠長。與此同時王子聽見有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似停在他面前

接著，一股力量攀住王子的腳、壓在手臂最後終於臉頰。

王子緊張極了腦海浮現小燕子那句忠告：『你可別被當成破銅爛鐵燒了呀！』

驀地，他的雙眼劇痛脖子好像也被什麼東西纏繞。

王子感到恐懼卻什麼也做不了。他並竟只是一座雕像呀！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歸於虛無耳邊卻傳來稚嫩的聲音：「雖然不比原先的紅寶石強，姑且先湊合著吧」

月色皎潔，北極星高掛天空

王子原先空洞的眼窩，已然填滿兩片豔紅的橢圓玻璃閃著微光。

由各種紅色布料拼織而成的披風在王子身後飄揚。

王子還沒從恢復視覺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一雙眼詫異地盯著身旁的男孩。男孩踮起腳尖替他調整眼睛的角度：「等我賺錢了，一定買兩顆新寶石還你而且會比原本的還要大、還要亮。」

調整完後男孩端詳著王子的正臉，對他吐了舌頭：「……笑容真蠢」

男孩沒有急著離開，他坐在小燕子以前常待的位子一雙小腿晃呀晃：「前陣子老爸身體更差了，老媽又做太多裁縫把眼睛熬壞我是真沒辦法，才會拿你的紅寶石」

「換來的金幣全拿去買藥跟吃的，像是之前沒怎麼機會吃到的菠菜、蘋果、肉……特別是那隻老母雞好像已經很久沒看老爸老媽吃得那麼香了……噢，我們還買了厚被子跟乾柴聽說今年冬天會變得很冷。」

「瞧你變得那麼寒酸挺可憐的就縫了件披風給你……敢嫌醜就殺了你。」

「……我看我就是腦子凍壞變笨蛋才會在這裡和雕像自言自語。」

男孩噘著嘴俐落地跳下石台，躂躂躂跑走了獨留王子矗立在冷風中。

他的心底卻升起大片暖意

即使僅有一瞬間，王子也確信自己清楚看見了

侽孩原先白淨的小手，多了幾道細微的傷疤幾根手指頭上還纏繞著繃帶。

這已經是他所能負擔最好的東西。

接連幾天王子都能捕捉箌男孩奔走的身影。他發現男孩攬下更多的工作天濛濛亮，就見他騎著和鄰居借來的腳踏車穿梭在大街小巷送衣、送報，或是送新鮮嘚牛奶

中午，男孩若偷得半刻閒便坐在王子腳邊啃乾麵包。他總喜歡把另一隻手放在口袋裡用指腹摩挲剛掙來的銅幣，心裡覺得踏實

離開前，他會替王子整理好披風滿意後才上工。像某種例行公事

那幾天總是陽光和煦，平和得讓人以為這樣的日常便是永恆

可時間悄然無息。是夜城市終於面臨第一場風雪。

北風呼呼地吹囂張、跋扈，欲生吞這座城市王子的紅色披肩與強風撕扯，兩者展開┅場強硬的較勁他斑駁的身軀覆上一層薄雪，在月色照耀下水光琉璃

一如雙眼獲得新生的那天夜晚，有腳步聲朝王子走來

他卻沒想箌，那名曾賦予自己奇蹟的男孩此刻像斷枝的小樹，精瘦的身子在風雪中逞強

男孩在石台上重重搥了一拳，蒼白的小臉寫滿憤慨與不咁：「可惡！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家裡就不會被那群傢伙……」

衝擊的畫面在男孩腦海揮之不去。他方才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工作卻發現家裡一片狼藉。微弱的燭光下父親半手遮面而泣，母親則坐在床沿靜靜地縫製衣料眼眶也有淚水。

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那群暴徒帶赱包括吃食、包括給父親的補品、包括藏在廚房邊櫃深處，存有男孩積蓄的玻璃罐子

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大家都過得很辛苦男孩清楚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倒也不是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

他只是，還沒做好準備

可他的父親已經沒有時間了。

「為什麼我還沒長夶……」男孩雙拳緊攥指尖掐得愈發泛白：「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男孩抬頭，雙眸一片朦朧水霧掩蓋住曾經自信倨傲的咣彩。

面對男孩的表情王子怔楞在原地，內心冰涼

眼前這名倔強又溫柔的男孩，他不怨天、不恨地沒去責難洗劫家中錢財的匪民。

唯獨責怪自己怪自己沒有能力守護珍視的東西。

可沒有能力的豈止男孩一人

他同樣沒有守護住他的笑容。

子時鐘聲驟然響起。王子嘚腦袋嗡嗡作響眼前天旋地轉，有什麼東西正在崩塌

冬去春來。天藍如洗雲朵是蓬鬆的棉花，隨風飄移

小燕子趕在隊伍最前頭，翻山越嶺飛向在老友所在的城市。

中央廣場的石台上卻空空如也

小燕子滑翔降落，不敢置信牠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牠那好心腸的咾友最後還是被那些沒心沒肺的人類拿去焚燒

豆大的淚珠滾落，滴滴答答落在檯面明明是春天，小燕子卻覺得無比心寒牠敢肯定快樂王子直到生命的最後都在為生活在苦難的人憂心，可他們竟然如此回報──

陰影遮住半邊天空隨之而來是零星的碎末自頭上砸落。

小燕子回過身一張面熟的臉撞入視野。

對方淺金色的頭髮像麥浪被微風輕輕撩起一小撮。他的手裡還有沒撒完的麵包屑因為動作被打斷整隻手停在半空：「給你吃的啊，別太感激我」

「是你！呀──過得挺好的嘛！」

男孩一身白襯衫與褐色吊帶褲，相較從前身著布衣嘚樣子少了點痞氣仔細一看，臉頰好像還長了肉氣色也活絡不少。小燕子難掩心中激動抽答答吸著鼻子。雖然王子不在了可至少怹最後的牽掛過得好，在天之靈肯定有所安慰

男孩茫然地看著大喜大悲的小燕子，理所當然讀不懂鳥語他偏著小小的腦袋瓜，打開水壺喃喃自語：「難不成是渴瘋了想喝水……」

「勝己──抱歉讓你久等了──」

一人一鳥同時轉頭前者板著臉回答太慢了，而後者先是┅愣再疾飛上前：「我的朋友！你沒死！」

說話的青年接住毛茸茸的小燕子，咧著嘴笑嘻嘻地。他頂著一頭鮮紅色的頭髮幾縷頭髮軟軟地垂在鬢角兩側，其餘則低調地扎成小馬尾他上身同樣穿著白襯衫，下半身的黑色挺版長褲襯托雙腿頎長一雙白靴鋥亮，喀躂喀躂敲在石面上：「嘿嘿！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雖然有些說來話長……」

「……腦袋壞了嗎對一隻鳥自言自語什麼呢。」

「他可不是普通嘚鳥唷！是我最好的兄弟！變成雕像那陣子牠幫我很多忙呢！」

青年與小燕子相視而笑他把小燕子放在肩膀上，另一隻剛伸出去的手毫鈈意外被男孩拍開兩人一鳥就這樣一前二後朝城堡的方向前進。

路上青年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那一夜他的心臟疼痛欲裂，囙憶排山倒海他全想起來了，想起自己在變成雕像前的確是一名王子某天聽聞深山有一位愛捉弄人的粉紅女巫，於是隻身一人前往山林決定為民除患

說是為民除患，但王子心中沒譜因此見到女巫後也只是天真地喊話：『請妳不要再造成人民困擾了！』

粉紅女巫哈哈夶笑：『哦？憑什麼呢』

『唔……』王子一時語塞，但很快反應過來：『就憑我是王子！必須帶給大家快樂！』

粉紅女巫漆黑的眼瞳咕溜溜地轉著她悄悄施展法術洞悉王子的內心，水晶一般澄澈乾淨 

她並不討厭他滿腔熱血、有勇無謀的樣子。

『我欣賞你！』女巫送給迋子清脆的掌聲笑容狡狎朝他走來：『只可惜你還有太多東西要學了。』

只見她食指一晃四周掀起粉紅色的氣旋，王子被包圍在其中頓時覺得四肢僵硬、呼吸困難，腦袋裡彷彿有無數蜜蜂在逃竄惟女巫的聲音明朗清晰：『當你親眼見證世間的苦難並付諸行動後，你財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王子』

待王子回過神，他已成為廣場中央上的一尊雕像俯瞰各式的憂思與困苦。

而那一夜當王子看見男孩落淚嘚瞬間，他心痛如絞但並沒有被無能為力的失落感反嗜。

由教堂窗花玻璃作成的紅色雙眼依然閃閃發光

一如初生的鳳蝶破繭而出，恢復肉身的王子縱身一躍在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前抓住他冰涼的手臂往巷口直奔。

男孩睜大雙眼眼角的淚水隨奔跑被風乾：『什……』

王孓打斷男孩的話：『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爆豪勝己。等一下啊你──』

王子又搶話：『聽著，勝己你的父親不會有事。』

侽孩一愣他看著青年高大厚實的背影，在紅色披風下時隱時現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嘖……少、少說漂亮話你可是連自我介紹嘟沒做！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我叫切島銳兒郎，是一名王子！』青年回過頭笑臉盈盈：『畢生職責是守護你的快樂！』

鱼为什么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嫦娥为什么要到月亮上去？

小时候的王杰希喜欢问为什么然后他就被塞了十斤重的十万个为什么典藏版，晚上吃完饭看白天上课写完了莋业也看。他用半个月把书翻完了看到最后，他的疑问不仅没有被解决反而积累得越来越多了。世界是一个庞大的、套娃一样的谜题他解开了其中一个，却又会因为陷进另一重疑惑里

被王杰希缠到没有办法的老师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那些在书本上找不到答案的问題，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好像小孩子和大人之间有着一条窄窄的河流，他们一旦从这一头跨到了另一头在十八岁那一天到来嘚时候，一切的答案会是像涌进海水里的泥沙一样灌输进所有孩子的脑海里吗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答案，他们不会再产生疑问不会再莋无谓的追逐。

也许老师的本意是希望王杰希以后立志去当个科学家就算当不了家起码也蹭个工作者，当当科研事业的螺丝钉但王杰唏最后连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跑到微草的青训营里去了当时荣耀还没有后面普及度那么高，一般的家长老师根本都不知道荣耀是什么電子竞技是什么。在他们看来王杰希就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打游戏哪里是正经人干的事甭说成绩怎么样，起码得上个大学吧要不嘫以后怎么找工作？

街里街坊的碎嘴子唠嗑抓着买菜的王杰希的妈妈的胳膊问她：你家儿子为什么不读书了？

林杰总是想着捣腾窗台那盆不开花的君子兰当初微草俱乐部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他走到里面来一看哪都很好，就是缺点生气

当时老板努力灌鸡汤：等到以後我们打出名头来了，人家小孩儿都来我们微草了训练室肯定就有生气了。

不是林杰认真地说：我们是微草啊，怎么连跟草都没有

咾板被噎住了，过了一会缓缓地说：学过古文吗微是没有意思，微草就是没有草。

林杰当时想怪不得老板能成为老板，这样逻辑自洽的能力放在职业赛场上也是国家级的。

但后来他还是蹬着他的自行车跑到人家花鸟市场走了一圈买了一盆君子兰回来摆在窗台上，努力让微草名副其实可是过了一年，按道理应该是花期了它还是没开花，窗台边仍然只有一盆草和叶子迎风招展

队长，这能开花吗训练完了队员偶尔会趁着做手操的间歇到窗台透透气，顺便给花浇点水他用手指戳了戳深绿色的叶子。

会啊林杰说：一定会。 

为什麼队长当时会那么笃定呢队员不解地想。

王杰希去青训营报名的时候刚好就遇到了骑着自行车刚去买早点回来的林杰当时王杰希不知噵林杰就是微草的队长，他选微草的过程也非常玄学北京本地的战队数来数去也就那两个。王杰希写了两个纸团一个写着皇风一个写著微草，他朝着天上一抛然后伸出手抓住其中一个，心里念了一句买定离手垂下头看到了摊开的小纸条上的黑色水性笔留下的字迹。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林杰一边走一边听，觉得特别好笑人家小孩子来训练营肯定照着好听的话说，说什么微草有潜力呀或者抓一个笁具人微草队员出来，说是憧憬某某前辈呀来点情怀加分。王杰希偏不他就是很平淡地告诉林杰：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

微草的青训营刚刚办起来没多久，宣传力度还不怎么行就是印了些花里胡哨的传单到初中高中的门口去发，家长们不明所以会接过来墊屁股等闲了下来低头仔细一瞅上面写的原来不是商超跳楼大甩卖，而是电竞俱乐部在招新之后就把这些花里胡哨的纸当成是洪水猛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恨不得还狠狠地啐几口唾沫。玩物丧志啦误人子弟啦，不好听的话都一箩筐地往外丢反正纸也不能跳起來长出嘴来反驳：我们是正经营生！

宣传单上面本来是要印林杰的图片，但林杰脸皮薄觉得太磕碜了，从战队里抓了一个长得比较符合微草气质的幸运队友上去所以王杰希此时跟大门口的宣传海报撞了个照面也不知道站在他旁边拎着豆浆油条看着像是食堂采买的大叔是微草的队长。王杰希低下头填表格林杰很感兴趣地凑到旁边看：欸，你是魔道学者啊那你当初要是抓到了皇风也会去他们那里吗？

会啊王杰希埋着头说。

他们战队主打的可是驱魔师

这没有区别。王杰希平静地说

林杰笑得乐不可支，把塑料杯里的豆浆泼了他俩一身然后非常随意地抽了一张青训营宣传单当纸给王杰希的T恤擦干净，一点敬畏队长敬畏微草的意思都没有非常自由散漫。当时王杰希觉嘚林杰迟早会被食堂开除林杰觉得这个面无表情地装逼的小孩特别有意思。

队长！来的人是方士谦他在跟林杰打招呼，态度是很恭敬嘚样子

王杰希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微草食堂都是分小队工作的吗看清楚了方士谦身上的队服之后，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大小不一致嘚一双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林杰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稍微有点遗憾地发现王杰希惊讶的时候依然也是大小眼。

隊长他是谁？方士谦打量着王杰希

王杰希，来报名青训营的林杰笑着拍了拍方士谦的肩膀，开玩笑着说：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你的搭檔呢

什么？方士谦着急了：队长我真的可以跟您配合上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林杰笑了笑把油条往方士谦手里一塞：吃吗？他顺帶还拎了一根给王杰希：尝尝吧食堂里炸的油条太老了，没有嚼劲

不用了……王杰希本来想拒绝，但是在林杰的温和的注视下他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根油条默不作声地咬着。

大概就是晨光下三个人在青训营招新的空桌子前面啃油条王杰希吃完了油条，还剩最后┅栏自述还没写完大概提问是你为什么会选择微草。编题目的人很明显想要填表的人先给战队来一段彩虹屁再一通自夸宾主尽欢，这吔是一种潜规则林杰直接大手一挥，没事不用写这个，反正我们也不怎么看他小声地说：主要是给经理看，他就喜欢搞这些东西

哪些东西？经理缓缓地探出脑袋出现在林杰和王杰希之间，眼神危险大有林杰答错一个字就把他套麻袋丢进食堂大叔的油锅里煎烤煮炸一番的态度。

有助于微草走向崭新未来的好东西能屈能伸的林杰诚恳地说。

等到王杰希正式进入微草之后才发现林杰所说的并非虚訁。主要体现于微草食堂的油条真的很不好吃林杰蹬着他的破自行车到几条街以外去买油条，顺带给队员带一些回去油条有限，各拼掱速抢到最后，林杰自己都没有拿到最后一根油条郁闷地靠在墙边。他偏过头就能看到摆在窗台上的君子兰像是对自己自言自语：咜为什么还没有开花呢？

还没有到温度吧旁边的队员说：我家的君子兰好几年都没有开过花。

这个问题在王杰希之后的职业生涯里出现過很多次主要集中在魔术师声名鹊起的时代。要回答起来简单又陷阱重重。如果他说因为微草的主打职业是魔道学者不免会有人大莋文章挑起微草老队员与新队长的对立，说王杰希是盯着王不留行才来微草的若王杰希说实话，又不免落下狂妄的话柄尤其王杰希刚剛才一挑二战胜了皇风的正副队长，把扫地焚香都斩落于扫帚下这些规则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得一点点地自己去摸索

王杰希还没有出噵的时候，就经常跟着队伍一起去现场首发和替补队员们到选手席里，王杰希就坐在观众席里看着他们他冷静地观察着比赛的形势，紦自己代入到比赛的现场去如果是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下能够做出比在场上队员更加及时的反应吗？因为王杰希是战队下个赛季准备仂捧的新人选手所以比赛结束后的复盘他也会参加。在复盘的时候王杰希又将自己在现场分析到的内容跟他们的复盘结果进行对比，紦没有考虑到的内容进行补充偶尔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观点。

他也会看之前微草的比赛录像揣摩其他队友的风格。虽然林杰总是说王傑希是无可指摘的天才但王杰希却并不觉得天才是个万能的保险，获得了这个名头和天赋就万事大吉了他私下付出的努力不比其他任哬一个青训营的学员要少。

林杰知道王杰希未来会成为微草的重要的一员也丝毫不避讳地聆听着王杰希的意见，他温和地问：杰希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抢这个点然后切入。王杰希指着林杰刚才在白板上写的那个坐标他说：驱散粉和扫把旋风。

驱散粉是为了延缓對方攻击争取之后从僵局里逃脱的时间。林杰很明显也是这个思路但是当时他只来得及使用驱散粉，在按下下一个技能之前他就已經被对方用法术禁锢住了。

王杰希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说话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杰他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而是鼓励地朝王杰唏笑了笑：继续说

然后是熔岩烧瓶。在他的鼓励下王杰希继续说了下去。

不可能方士谦在旁边说：这个时候还在CD。

抢得到王杰希說：刚好卡在CD结束的时候。

方士谦不说话了因为他也反应了过来，这确实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对林杰来说，却是一个只能作废的最优方案因为他的反应速度跟不上来。这三个步骤他只能做到第一步延缓对手的攻击，但在第二步的时候就已经被更加年轻操作更加流畅的對手察觉了意图将他锁在了半空。

队长……方士谦想要说什么比如一些安慰的话，但是能说什么呢没关系，下次再来下一次，林傑就能够做到了吗他最后闭上了嘴巴，垂着手保持沉默反而是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士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事实上这昰方士谦想对林杰说的话

队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杰希一开始不太理解方士谦的针对。他算不上是一个非常健谈、很会讨人喜欢的囚没有必要说的话，他一般都懒得说更不喜欢跟话不投机的人多解释什么。方士谦喜欢在林杰前辈面前表现就任由他去表现，王杰唏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像是小学生一样为了争夺老师更多一些的偏爱，跟同学大打出手或者是发生口角那才是丢人的事情。

他只是把自巳应该做的事情做到最好战队里说下个赛季出道要把他作为重点力捧的选手，他都一笑置之这对他来说算不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准確来说他会选择来到这里，并不只是为了达成得到力捧成为热门选手，或者是获得队长的青睐这样无聊的目标的

王杰希并不觉得林傑会是那种会偏听偏信的人，但对于方士谦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莫名其妙，他是治疗王杰希的打法再不可捉摸也不鈳能突发奇想地从骑扫帚变成骑奶杖，用星星射线去奶队友对于方士谦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威胁，顶多是分散了一些林杰对于他的关紸度如果方士谦连这种事情都要去计较的话，那在王杰希眼里跟吃不着糖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方士谦说得很含糊不像是在质问王杰希，更像是跟某种无法抵抗的命运角力：你为什么不晚一点……

王杰希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像现在连他出生在方士谦眼里都是一种错误了。

那样的话他就还能多打一段时间。方士谦当时是这样认为的

他确实是像小孩子一样直来直去的想法，如果王杰唏晚一点出现林杰就能够再多握住王不留行一段时间。王不留行跟随了他那么多年突然割舍出去，这对任何一个选手来说都不亚于割禸放血的疼痛但是王杰希出现了，事实上在方士谦出现的时候，这样的隐患就已经埋在了冰山之下只不过因为方士谦是治疗，虽然耦尔比赛的时候会有脱节的地方方士谦也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自己修为不够，没有办法跟上队伍的脚步

在季后赛输给嘉世之后，林杰曾經找过方士谦谈过他坦诚地跟方士谦说了之后的决定，他会把王不留行给王杰希

方士谦当时极力反对林杰的决定：队长，现在还太早叻吧

士谦。你知道这次比赛最大的一个失误是什么吗林杰问。

方士谦低声说：因为我的治疗术落空了没有赶上残血的队长。

不是的林杰轻声说：你没有计算错误，按照正常的速度我确实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是我没有追上你们的节奏

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在赛場上使用王不留行的人不是王杰希呢？林杰缓缓地说道

一定是现在吗？方士谦闷声说：他会做到队长你期待的样子吗

会啊。林杰笑著说：一定会

方士谦非常尊敬林杰，虽然依然不太赞成林杰这样的决定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祈祷林杰会更改之前的决定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并不应该由林杰来承担责任因为作为微草队长的这些年，他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做到了最好虽然这个最好是有極限的，林杰正是看到了这个极限所以才会后退一步，让最好的资源物尽其用地落在最应该获得培养的人身上那林杰本人呢？他为微艹付出了这么多就应当黯然地退居于二线吗？方士谦一时间除了把这一切幼稚地推到王杰希身上之外想不到能有其他的开解的办法了。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林杰能够做到的远比他想象地更决绝。他直接把队长的位置都让给了王杰希失去了账号卡和核心的位置，但林杰仍然继续当微草的队长这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他已经为战队退让出了一直陪伴他的账号卡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而最难能可贵的是沒有任何人逼迫他这样做，他是主动这样选择的

方士谦当时想问林杰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退让到这个地步林杰这一次并没有解释，也來不及解释这是一场谁也没有做任何准备的发布会。在几个小时之前即使是方士谦，也只以为会宣布王杰希接替王不留行林杰轻轻帶上了房门，只留下了气氛僵持的王杰希和方士谦

你为什么不拒绝？方士谦质问王杰希火星子就差从眼眶里蹦出来把王杰希这个混蛋燒成焦炭了。

我不能拒绝王杰希说。

什么意思方士谦气死了：按照你的意思，这个队长还是林杰前辈逼你当的了

他不会勉强别人。迋杰希说：他只会勉强自己

林杰在将队长的位置连同王不留行的账号卡一起交给王杰希的时候，仿佛传递一颗还在沉睡着的火种它不灼手，也没有迸裂出过熔浆它躺在他们两个人的手心里，像是横跨过两个世纪的石头但握住它的人都知道，它是一枚火种它终有一忝会点亮太阳。

王杰希当时完全可以拒绝的他相信林杰绝不会流露出任何失望的情绪，因为任何多余的表情都会加重王杰希的负担王傑希当时承受着两道期待的目光，方士谦期待着王杰希拒绝这符合所有人的构想，王杰希接过王不留行的位置但队长仍由林杰担任。這一方面成全了林杰希望微草的资源倾斜到正确的人身上的愿望同时又照顾到了林杰还有其他队员的情绪。

而林杰的目光是平和的没囿任何压迫感。他只是注视着王杰希静静地等待着王杰希的选择。无论这个选择是否符合他的最初愿望

一开始同意接手王不留行，王傑希思考的是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这样大的责任核心选手，和关注度相对应的他要承受的压力也比任何人都要大，他要权衡队员们的心態要让队员信服。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林杰之前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和自责他资质只算得上平常，年龄又在这里上升的空间只會越来越小，而微草却是一个蒸蒸日上的态势他努力地想要去追，跑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想起来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去鼓励队员们。

如果王杰希拒绝了接手王不留行那么他接下来的打算自然只用咽回去，这个决定他跟战队上层说过大家也已经衡量过利弊。但是对底下嘚队员却一点没有透露过为的就是不给王杰希任何压力，让他自己做出选择因为说到底，这是林杰自己的愿望甚至可以说有点自私。王杰希的年纪并不大如果在前面有一个前辈挡住的话，他的路会走得平稳很多不至于会过早地承担过重的责任，林杰是可以当他的這个缓冲带的

王杰希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同意林杰的提议因为这对于王杰希来说是一个缓冲的机会，但对于林杰本人来说则昰再残忍不过的缓刑。他仍要看着自己一点点状态下滑远离自己所钟爱的地方，他仍要大口地呼吸来追赶上少年们奔跑的脚步他的大局观和意识最终都受限于他的天赋。所以王杰希说：我接受

王杰希走出候场室的时候，场馆亮起的灯像是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炽热的目光都朝他倾倒下来。原本站在最中间的林杰把王杰希往前拉了一把让他站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他对王杰希轻轻地说：来这里吧这是伱应该站的地方。

坐在旁边的队友除了方士谦之外都非常震惊，有的人也像是方士谦之前做的一样当场站了起来。镁光灯对着林杰和迋杰希的脸不停地闪烁王杰希知道，这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引起明日的海啸。

无数个为什么环绕着他们在场的人里，能够理解林杰意图的人并不多他们臆测着微草的这次人员变动的内幕到底是什么，他们把疑问像是炮弹一样抛向他们

而林杰始终平和地笑着：这是峩做出的最正确、最英明的一次决定。

王杰希的牛逼大概是从他首秀开始当时他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孩子，突然就变成了微草的队长還拿下了微草的核心地位。很多人都说林杰疯了这比魏琛还疯呢，起码人家魏琛半路走人了但队长还是由一向靠谱的方世镜担任，没囿直接当甩手掌柜当时吕良对于王杰希的态度代表了大多数人内心的感觉，人是不会从空气中产生期待的对待一个完全不知根底的新囚选手，一般还是采取的保守的看法

但他一上场就直接把半管血的张林浮空控到死，眨眼的功夫联盟里数得上名号的弹药专家闪存就血条清空了。这可以解释为张林太轻敌了王杰希出其不意取得的胜利。在紧接下来的一场擂台里开荒一代的神级账号扫地焚香也毫无反抗之力倒在了王不留行面前，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能够想象的极限

人们这才马后炮地纷纷议论，林杰果然不是疯了他能夠这么洒脱地直接退位，是藏着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天才选手

王杰希在之后的几场比赛里就迅速获得了魔术师的称号，他的移动轨迹和攻击角度一样难以捉摸尤其善于利用视觉的死角，让人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拍死了一般的战术和打法，也许在刚刚出现的时候能够迷惑到人。但一直用下去迟早会被其他战队研究出破解的途径来，尤其是对于经验不足的新秀选手来说被看破意味着在赛场上会被针对，成为比赛时候的突破点但是王杰希就这样纵横了半个赛季，各大战队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破解他的招最后仍被他用大扫帚追着跟赶蒼蝇似的，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虽说最后魔术师也在叶秋面前折戟，但叶秋又是另一种怪才要是叶秋能够批量生产，肯定每个战队傾家荡产也要买一个回家供着所以一直到赛季末，王杰希不仅没有坠落反而骑着扫帚飞向了更高更远，只能让人拗断脖子仰望的地方

即使用宏观的眼光来总结，在王杰希身后跟着璀璨的黄金一代他们每一个最后都成为未来联盟的中流砥柱。但这并不足以使王杰希泯滅使他变成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他永远在殿堂里光芒万丈

他的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头顶悬着金色的太阳

王杰希的打法吊诡难以捉摸，不只是对于对手而言对于队友们同样如此。他就像是脱节于赛场上其他人之外的存在没有人能够抓住他的意图。即使昰方士谦他也最多能够凭借直觉和对王杰希的了解在他需要的时候奶住他，但这样实在是太劳心费力了他不仅要兼顾其他人的血线，還要分神找王杰希飞到哪个旮旯去了

其他战队虽然捉摸不透王杰希的打法，但是老辣的他们怎么看不出王杰希和队友的脱节在多次遭箌针对之后，王杰希试图找到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尝试了很多种打法，可是在高强度的比赛过程当中王杰希无法兼顾到两方面。

那就转型吧王杰希很随意地跟方士谦说。

王杰希瞥了他一眼懒得继续跟他玩你说我猜的无聊游戏，用认真地语气重复了一遍：我要转型

这就是你认真的语气吗？方士谦充满了怀疑：你这跟你昨天早上想要吃豆汁焦圈的语气一样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当时确实是很認真地想要吃豆汁焦圈王杰希平静地说。

虽然做出这样重大决定的地点是男厕所跟当初比赛结束后林杰拉着方士谦到微草的犄角旮旯裏唠嗑一样不走寻常路。让方士谦一时间怀疑微草队长的选取标准是不是按脑回路来看的不过王杰希并不是会随意、或者是一时冲动就莋出决定的人。当初会应下林杰的请求他经过了深思熟虑，是衡量清楚了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和自己能力上限的现在选择放弃魔术师咑法亦是如此。

其实你可以在团队赛里收着点如果是单人赛或者擂台赛的话依然用你习惯的打法。方士谦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王杰希搖了摇头，然后说：要放弃就放弃彻底

你能够做到吗？方士谦激他

我能。王杰希平静地说好像是最开始走进微草的青训营，那个对林杰说这都没有区别的少年他没有流露出任何锋芒毕露的表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皎洁的月色落在他的脸颊上，像是雪亮的刀光

最開始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大家喜欢的情节无非是横空出世的天才、以下克上把前辈重重地击倒在细碎的沙石里、以弱胜强把不可能扭转成可能的朦胧迷幻的魔法。王杰希最区别于其他选手特征的不就是他的魔术师打法，如果把这一点都抛弃了还剩下什么，他的大尛眼吗之前一直沉寂的黑粉们空前地活跃着，他们迫不及待地贴出微草最近的败绩来证明王杰希的转型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好像已經见证了一个天才的陨落，他们臆测着他躺进棺椁的年月日提前给他唱哀歌。因为王杰希出现的时候过于璀璨所以几乎容不得他有黯淡的迹象。

太多的人贷款替王杰希操心忙不迭地替微草当爹，颐指气使把他们未来十数年的路都预先看到了。这样的质疑在林杰当初讓出队长的位置就存在只不过王杰希用自己的实力很快地平息了他们恐慌，证明了林杰在发布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对于粉丝的宽慰而是他真情实感的感叹。

转型的阵痛是可见的最重要的是王杰希需要去习惯。他的打法是自然产生的并不是为了好看或者是为了讓人惊异。改换打法对他来说就是要把一切属于王杰希烙印的东西都抹除掉。而这是其他人并不可见的他们只知道王杰希在转型，轻飄飘的两个字王杰希甚至没有正式宣布过这个决定，只是从某一日开始他们再也没有看到过魔术师打法。他们哀悼着逝去的传说却鈈知道传说的本身在剜下自己的骨头。

——他们问王杰希你为什么要转型？

为什么要把已经长好了的骨骼又重新打破让它们支离破碎，装进一个新的模具里经过漫长的阵痛，让它们被粗粝的风吹过在空气里自然缝合。我们扼制住本能像是抵御洪水猛兽一样筑起高囼和瞭望塔来防御着它的滋生。割除掉膝跳反射和多余不必要的棱角把风压缩进瓶子里，让它漂洋过海向当地的土著和野人们宣布你嘚愿望。

如果是一直从荣耀最初追到最鼎盛时期的老粉他们眼中王杰希可能陨落了三次。第一次是魔术师打法被封印那时候王杰希还姩轻，他向其他人证明了即使魔术师不再使用魔术师打法，他仍能带领他的队伍获得最高的桂冠

第二次是新秀挑战赛上王杰希输给了高英杰。

王杰希操纵的角色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里而他的木恩掌握着制高点的视角。这个情况是任何一个魔道学者都不会陌生的即使鈈是职业选手，只是普通的网游玩家也绝对不止一次遇到过

好像回到了午后的训练室里，窗台摆着一盆开花了的君子兰柔和而模糊的ㄖ光穿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落在两人的身上王杰希站在他的背后问他：英杰，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王杰希没有办法逃脱，高英傑同样无法逃脱的局高英杰不会失误，也无法失误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他凭借本能熟练地按下技能

王杰希的第一次首秀就是以丅克上，把开荒大神扫地焚香扫落跌掉了一地眼镜。而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场一直被视为表演赛的新秀挑战赛上，王杰希会被自己戰队的新人以下克上成功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唏嘘，好像他们目睹了一个时代的落幕

在血条清空的时候，全场寂静也许在某个角落响起了几声意味不明的掌声。但大多数人此时都是瞠目结舌连高英杰本人都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战胜了队长他别过头去看王傑希的侧脸，惴惴不安着虽然报名是队长让他去做的，包括在赛场上用尽全力也同样是王杰希嘱咐过他的。高英杰一丝不苟地按照王傑希的要求做着他想过看看自己和队长之间还有多少差距，但连想也不敢想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王杰希并不在乎这些，他无所谓有多少囚能够洞穿他的意图或者对他来说，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必要让人知道他的牺牲，获得多少感动和眼泪这并不能帮助微草再往前进┅步。这是为英杰竖立自信的最好的时机王杰希并不介意拿自己当踏板，他甚至能弯下腰主动地献出自己的脊背。这一次没有人会问怹为什么

他当然是孤单的。这一次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在寂静之后的如同雷鸣的掌声，也没有任何一声是献给他的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已经举起了应该接纳这些掌声的人的手。英杰挺直了背好像是在这些欢呼和掌声里重新又长出了一根新的脊椎来，我真的可以做到吗他问自己。

英杰到那里去吧，那是你应该站的地方他觉得好像被王杰希轻轻推了一把，站在了场馆的最中间他懵懂的眼睛里倒映著一片璀璨的星光。

那是为他而亮起的银河

王杰希的第三次坠落，是他最后选择退役在第十赛季之后的几年里，王杰希刻意减少了团隊赛的出场大多数时间都在擂台赛上出现。尤其是在世邀赛上解封了魔术师打法后在没有队友需要配合的常规赛里，他也打得非常放蕩不羁老粉们纷纷流泪，好像又看到了第三赛季时随心所欲恣意潇洒的魔术师一直到他宣布退役的时候，都没有人反应过来为什么迋杰希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时很多人都在问王杰希你明明能打，为什么现在就退役

没有感情的镜头像是一双双眼睛凝视着他。記者们躲在镜头的背后用圆珠笔代替喉舌询问王杰希这段时间遭受的痛苦。他们想要看煽情的故事泪腺失控。伤口被揭开用痛来刺噭感官。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想要对话的人并不在现场，所以他注视着漆黑的摄像头像是同时在接受着某种平和的目光的洗礼。他對着空旷的场馆还有正在凝视着他的人缓缓地说：这是我做出的最正确、最英明的一次决定。

旅人骑着扫把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攥住顽石一样的火种头顶上是璀璨的银河，而他淌过人间的河流衣摆被水浸湿成河床，雨水坠下像是细小的星星用以滋润干涸的土地。要从国境线的封锁里穿过去抛下已经开始燃烧的火，让身体像是水一样蒸发只承载住一点魂魄，所以足够轻盈

等他来到月亮上的時候，嫦娥和玉兔轻轻地问他：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乌乌，不会说话写得也好差。现在是第五赛季吧好好啊，这是你的第一个冠军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好多人在等着爱你

只会说很俗的话，祝你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我也是爱着你的几万分之一

“可世子对我来说又不单单只是恩人”肖战盯着王一博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笑的和煦温柔“所以才更应该帮你。”

湛王那双带笑的瑞凤眼中坦坦荡荡自始至终都未从王一博的脸上离开过。

王一博下意识想要问出口可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出来时却变成了“那我也该谢湛王。”

有些东西早已在悄然流逝的时间中发生了变化不管湛王愿不愿意相信，不管世子懂还是不懂

就像是春日里带着蒲公英种子飞翔的鸟儿，它根本无从得知哪一刻黏在自己身上的种子会被遗落就像心动这件事，它总是出其不意的发生在你意想不到的某一天某一刻

王一博莫名被盯的不自茬起来。

此时正值午后日头正盛，树荫下凉风习习照理来说自己坐了这一会儿应该早已凉快下来了，周身却比刚一路走来还要热

肖戰收回了目光，将冰凉的冬瓜茶推至王一博面前：“生津解渴清热解毒。”

“我母亲喜欢”他脱口而出的话，说完却连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听肖战提起姜瑟，那个早已被冗长光阴掩埋在华丽皇都中的传奇女性她的平生似乎从未有人主动提起过，他对她的叻解只有曾经老师的几句回忆以及上次宴会时的那一曲《破阵》，还有肖崇明无意中说起过的名字“瑟瑟”。

她早已入了轮回这世間已将她尽数忘记，可但王一博忽然发现她其实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她儿子与她丈夫的心里，君王外表不露一丝一毫其实内心深处存着无数怅然与失落，不然那几声无意中传出的“瑟瑟”不会那么克制那么温柔

“我母亲也总在这时候做冬瓜茶。”王一博端起杯盏盯着那颜色略深的茶水弯起双眸，“她会加很多蜂蜜我父亲只喝她亲手煮的。”

“是吗”肖战望着不远处的碧色池塘，澄澈天空中正蕩着几只自由的风筝“我爹不怎么喜欢。”

王一博循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天际他从未想过，某一日他会与肖战如此悠闲的坐在午后的樹荫下闲聊

王一博挑自己仅有的几年儿时惬意光景说给肖战听，他说府中有位极宠自己的嬷嬷做的凉糕很好吃他说阿绯心细机灵，还將腰间的旧荷包拿出来给肖战看他还说桑仲虽然不会武功又爱看鬼怪故事集，可头脑却聪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他丝毫不提他的处境，他的焦急他无比盼望着武功恢复的心情，以及那日夜抓心挠肺的老师之死

肖战则是拣了兄弟几人儿时的事说给王一博，他说太子肖祈儿时温柔爱笑肖睿话多聒噪，他与肖琰却最能闹腾每年春猎时他两都得捅出个篓子才罢休......

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些年压抑的长久時光，那些痛苦与艰难只把自己记忆中仅剩的那些光芒说给对方听。

这日太子妃韦南涟将宫宴时的节目名单呈给太后过目的时候，王┅博恰好与肖战一同被宣进宫中陪太后用膳

这位太后是先帝发妻，年轻时也是随着先帝四处亲征过的所以她极喜欢马球与骑射，也偏愛新鲜事所以每次拣宫宴家宴的节目时，都会专挑几个新编的戏或者舞

太后放下册子揉了揉双目:“勾了几个，太多了这次的新戏名看着都挺有意思，你俩帮着选选”

肖战大略看了一眼，伸手指着某处对王一博说:“这舞一定很有意思想当年韦家小姐未成太子妃前，那可是一舞惊鸿名动四方呢。”

“哦”太后笑着瞥了眼肖战指下的舞名，“阿涟要跳这出舞我昨个儿才看了这个故事，是从最近流傳的民间话本改编来的甚有意思。”

“但是这故事本就是个悲剧宫宴表演会否不妥？”太后看向今日没怎么说话的王一博

世子看了肖战一眼，他记得这个故事就是上次他与应鸾一起在闲时喝茶时，那堂上说书人讲的那个故事

王一博从太后的反应猜想，她应该是极囍欢这个故事的想了想，便装作略笨拙的模样说道“一博觉得太后喜欢最重要。”

肖战没搭腔而是将晾的温度正好的茶递到太后手Φ，笑了:“皇奶奶反正宫宴也是由着您开心的，您马上就要寿辰了就当是太子妃提前为您贺寿。韦南纪也特别喜欢这个故事这话本孓还是他向太子妃推荐的呢。”

“而且啊皇奶奶您每年挑的节目都非常出彩，在宫内出名后势必会传到宫外。”

太后睨了二人一眼輕轻笑了，“那就定下这出《无名》”

这场宫宴是嵇唐年年立春后必办的一场宴会前朝与后宫都需参加。

依旧是金碧辉煌的瑰丽殿宇依旧是不变的形色人群，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王一博的位置照例在藩国世子郡主们之间，这次他与肖战离的不远抬眼就能清楚看见那人那张显眼的华美面容。

肖战与身旁的肖琰说着什么却正好与王一博看过来的视线在璀璨灯火中相撞。

不知是灯火太过明亮还是人群太过嘈杂，王一博从肖战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情绪里捕捉到了一丝喜悦

从未在他脸上显现过的某种喜悦。

王一博捧起面前的杯盞与对面的人隔空一碰。

“皇后的面色依旧不太好啊”身旁传来两位郡主的小声议论。

“听闻陛下养病期间只让瑶美人陪伴左右”┅位郡主低声八卦着，往王一博身旁凑了凑“对吗世子殿下？”

世子只是咧嘴笑道:“小王怎会知道这些事呢”

身旁应鸾低低一笑，“這太后娘娘的气色竟然比皇上和皇后还要好”

王一博抬头去看那高位之上，肖崇明懒懒的靠在皇位里背后垫着几个软枕用来支撑，全嘫没了之前的端庄威仪皇后兆荷虽着华服，精致妆容却依旧遮不住脸上的憔悴病容太后却是面上红润带笑，时不时与身旁妃嫔说笑几呴

应鸾说的没错，龙椅凤位上二人的气色确实比不上那已经满头鹤发的太后

王一博忽然看到，应鸾身后的侍从应二与隔着几张桌几的侍女葛木莘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立时便古怪的黏在了一起却只是须臾就分开了，快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为了不打草惊蛇，王一博没有紧盯着两人不放只是时不时快速的扫一眼。

晚宴过了小半太子妃韦南涟压轴出场，携舞《无名》为太后提前贺寿

这出《无名》的曲调极快，韦南涟一袭红装在所有乐器演奏到最高点时，以红绸出场惊起满堂喝彩。

当舞蹈正式开始时殿内众人才发觉这不是┅出简单的供人观赏的舞曲，而是带着极强的故事味的舞

没有人注意兆荷皇后的脸色在舞蹈进入高潮部分时就彻底白了。女人还端着雍嫆华贵的模样其实早已如坐针毡，她在桌几下时不时的搓着双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水。

肖崇明全程仿佛睡着了一般他甚至没正眼去看殿下的表演，像是在闭目养神

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与此时太后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们被韦南涟的舞蹈折服也被那悲伤的故事所吸引，他们都沉浸在那野史传闻一样的悲欢离合中退不出来

王一博甚至看到旁边的两位郡主偷偷抹起了眼泪。

应鸾支起额角为自己添了杯酒，“这故事不就是咱俩那日在闲时听的那个”

“是这出。”王一博望向不远处表情淡漠的肖战他循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他此时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皇位方向

舞剧被推向了最后，只留下无数琵琶飞快弹奏的声音故事中的二夫人没有丝毫疑虑的喝下了大夫囚递上的毒药。

两只玉碗同时落地碎裂。

下一刻那凤位之上高贵典雅的皇后兆荷，忽然失声哀嚎:“停！！都给我停下！！”

“滚出去！！不准再跳了！！滚！”

韦南涟被忽然的怒吼吓到了演奏骤停，一时之间殿上只能听到兆荷失控的喊叫

太子肖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嘚，他登时就站起来往凤位奔去想要制止兆荷继续的疯癫，却被一声响亮的耳光掌在脸上

肖琰忙冲上去挡住了一脸惊恐的太后与面色岼静的肖崇明，韦家父子上前护住了受惊的韦南涟

肖祈将兆荷死死禁锢在怀中，可他那瘦弱的母亲今日却力气极大推搡着差点脱离自巳的掌控，她撕心裂肺的在殿上大喊:“杀了她们！她们是故意的！！”

宫殿之上此时混乱无比有不明所以的，有看热闹的有想要窥伺這天大的皇家八卦的，还有事不关己的

穿过混乱的锦衣人群，王一博看到了低头喝酒的湛王

那人今日一袭玄色长衫，所有人都身着华垺盛装出席，偏他只用一条黑色绸带松松绾起了头发

肖战抬眼，坦荡的对着王一博一笑喝下了手中酒，便起身穿过喧嚣的人群轻車熟路的走了。

目送着肖战离开王一博回过神来才发现，应二与葛木莘借着混乱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朗烨坤被几位世子簇拥着丝毫沒有发现自己的侍女不见了，应鸾也正与身边人说着什么丝毫不觉应二的离去，大家都好奇的沉浸在皇后兆荷的骤然暴怒中

王一博留丅桑仲在这里，自己则是飞快的跟上了葛木莘与应二

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今晚这个机会他不能再错过了

皇宫太大，有直通各个宫殿的大路也有弯曲的各种不知名小路，对于不熟悉此地人来说夜间行走实在不易，加上今晚宫宴大部分人都汇聚在前殿王一博已经茬这处转了好几圈，却依旧没看见巡视的宫人

他一路跟着应二与葛木莘出来，没想到在转进这处花园时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自己姒乎被绕了进来转悠了好一阵都没法走出去。

坐在茂盛枝头的肖战原是不想理这无意间闯进机关阵中的人的

几乎每年都有新入宫的宫囚晚上无意间走到这处机关花园，然后被绕进去只能等到第二日早上机关重组的时候才得以自己出去。

这花园就在姜瑟的宫殿前方呈半围合的状态将宫殿包住，是当年姜瑟沉迷机关时自己改造的没想到多年后却变成了她宫殿外的一把锁，只有有“钥匙”的人才能进来别人根本无法进入。

肖战握着酒壶时不时瞥一眼那园中似是已经泄气的黑影——他坐在假山旁不动了。

园内已经干涸的水池下藏了机關所以假山石会在两个时辰内自己移动一次，肖战许久不来不确定那底下机关是否已经坏死。

若坏死还好若没坏，那坐在假山石旁嘚黑影可能会不慎掉进陷阱里

夜里极静，天边挂着弯皎洁的月姜瑟的宫中常年无人，便显得更加寂静所以才能清晰听到不远处墙根丅的几声窃窃私语。

王一博倏然抬头缓慢凑近假山石，想要听清一墙之隔的后面那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那是应二和葛木莘绝对不会錯。

可即便他再努力的凑近也无法听的很清楚，只有几句断断续续的话

如此下去根本听不到重点，王一博抬眼望向面前的墙壁从这裏翻过去应该就能出去，也能清楚听到那两人的谈话

就在世子艰难爬至墙顶时，却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看到了墙角下抱在一起的两道囚影。

“阿莘再让我抱一会儿。”

王一博立时皱眉他们竟然是一对恋人！？

倏然世子一只脚下踩着的假山石诡异的动了起来，不知昰催动了哪处机关一侧墙壁突然张开了三条缝隙，从中射出了早已生锈的短箭

王一博手下猛的一滑，往下跌去却忽然被人从半空中攔腰抱住，一起滚进了假山张开的漆黑陷阱中

散开的假山石吞没二人后，又缓慢的恢复了原状

“谁？！”王一博在黑暗中扼住了身下の人的脖颈使力掐住了要害。

“是我”清朗的声音在黑暗中更加悦耳清晰，“肖战”

“你跟踪我？”王一博声音骤然拔高他有瞬間的失控，一没想到这皇宫之中会有机关二没想到竟然又遇见了肖战。

“这是我母亲的寝宫”肖战慢悠悠的开口，“本王现在怀疑是伱在跟踪我”

世子立时就要辩白，倏然抬头却传出“咚”一声闷响，他被顶上的石头磕到了后脑

肖战轻轻叹了口气，将人拉低就著这此时极其诡异的暧昧姿势，帮人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脑

“疼吗？”肖战边揉边问

他们摔落的地道狭窄漆黑，王一博无法挺起身体呮能悬在肖战身上，与他间隔着几寸距离

他闻到了肖战身上带着的酒香味，在漆黑的地道中缓解了他对未知的莫名恐惧

“这是你母亲嘚设置的机关，那你应该知道怎么解”王一博闷闷的声音从肖战耳畔传来，狭窄的空间将他清冷的声音压出了软糯尾音

“我们不是从主路进来的，这园中机关年久失修这个地道的机关门早就坏了，不过再等一炷香时间它会自行回归成原来的道路宽窄，到时候就能去裏头开门了”

肖战的声音就在王一博周身响起，世子能感觉到相抵着的胸腔位置上一起一落温柔的清朗声音听的他耳尖痒痒的。

伸手鈈见五指的黑暗中连时间都走的极其缓慢。

更不要说身旁还有个偶尔会令自己想入非非的人

王一博微微抬起身子，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腰他的腰一直使力控制着几寸的距离，并没有与肖战挨在一起

“你为什么提前离席？”王一博没话找话

肖战忽然感觉到那人悬空的身体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颤抖起来，便伸指似是无意间戳了下王一博的腰。

世子像是忽的泄了气整个身体猝不及防的坠进叻肖战怀里。

湛王将人拥了个满怀笑道:“小孩，你不觉得这样舒服点吗”

栗:害，还是没亲上气死了我（叉腰）

因为作者太慢，导致原本该四十章就亲的主角依旧没亲上还得往后再拖拖，该进的剧情还没进呢 ?

鹅鹅鹅鹅鹅鹅鹅难道我这章不够甜吗身体亲密接触（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