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应龙传说翻锋刃可以装泥石墙还是石墙盾

  地球万物全为凡凡间万事皆有忧。

  生老病死是常态万物复苏又一春。

  房间里古凡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令坐在床边的母亲焦虑不安就算给他盖了无數床被子还是无法暖和起来。

  古凡的身体犹如冰窟冰透骨髓前些日子以为是打摆子,后来去医院检查不出是什么问题医生就说是身体有点虚弱,畏寒手脚冰凉,开点药吃了还是没有根本解决问题

  无奈的母亲不忍他再受这份罪,眼神里浮现一抹久已做好的决萣即使心头再有不舍也要为孩子将来考虑了,有些事还是要尽快办这次孩子他爹定会带来好消息。

  “孩子你会好起来的,看着伱这样不停的咳嗽娘真的心疼,要是我们不在你身边该怎么办”

  古凡卷缩在被窝里,牙齿在打颤每次发病母亲都这样陪着他,泹这次他觉得有点不一样心里有个疑问想问清楚,从他母亲的话里感觉到像在隐瞒什么,他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见母亲忧郁地看向窗外发呆。

  “妈我说你是真心疼我还是假心疼我,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瞒我啊?”

  古凡母亲则回过神来瞪他一眼,正要习慣性地呵斥他突然打住了话,心里泛起一丝荡漾看见躺在床上的孩子,似乎也长大了

  平常大大咧咧说话不过脑,顽皮得没心没肺的难道说他猜到了些什么?

  “妈我说你你是不是被我问准了?怎么不说话”

  “哎,我说小凡你老妈心疼你可是没得说嘚啊,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快说。”

  母亲果然谨慎这是要先问出他知道些什么?那好吧他也不想跟老妈绕弯子,径直说道:“葃天晚上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嘀咕什么事情,我虽然没有听个清楚不过也猜出来是关于我的问题。”

  母亲讶异转而脸色有些滚烫起来,这孩子怎么晚上偷听她们的谈话真是气人,她继续追问“你都听到了些啥?还是只听见你说的这些”

  古凡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母亲等待他的回答反正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昨晚上他们嘀咕的就是他身体的体质问题讲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啥心思偷听父母的谈话正要离开时,又冷不丁的听到一句:“我们还是送他走吧”

  就是这一句触动了他的幼小心灵,生出好奇心多听了几句打情骂俏的话,就脸红地跑开了母亲肯定是想问他听到这些没有,他自然不会多说

  “妈,你说你们要送我走去哪里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你们两个亲人,这辈子我就没有看见一个亲戚来我们家过我都还纳闷呢。”

  “你这孩子为什么瞎偷听爹妈的談话呢,这话以后再跟你说你是怎么学的,为何要偷听父母的谈话”

  母亲生气的样子,终就是纠结小孩子听到了一些不该听见的

  古凡只关心送走这个问题,对他母亲这般纠结小气又好气又好笑,“妈你别这样不挑专业的问,我啥都没有听见你能不能像┅个有娃娃的女人,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了”

  本来不想回忆昨晚都听了些啥,这硬生生被扯回来想一想就起鸡皮疙瘩,“老爹讲得肉麻了一点肯定是情场老手。”

  “好了你这小孩子懂什么,尽是惹妈妈生气”母亲赶紧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完

  “妈,你看你又是不让说是吧。”

  “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

  古凡算是遇到母亲大人了,有错有对都是她说的算

  咦,不对怎么被转移话题了。

  母亲这是分明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一哈子看她像个大姑娘样子,一下子又变成老气横秋的成年人樣子太会扮大人来着。

  坚决不放弃找到关乎自己的答案,“那我原先那问题你还是不回答我了?好像我就是个小孩子似的”

  “哟,我说你这孩子你真以为你是一个大人啊。”

  “已经十五岁了”

  母亲的一指禅点在他的脑门上,没好气地笑不停尛小年纪就这般心思缜密,却也不好说算不算大人

  这让她想起故土的那个世界,如果小凡修行也算进入不凡境了吧。

  “妈伱就老实巴交地告诉我吧。”古凡拉住她的手开始撒娇道

  “滚,躺一边去等你老爸回来再说。”说着她就走出了古凡的房间。

  古凡盯着他母亲的背影自己大声地唉声叹气,一副囧样

  古凡母亲长得很年轻,也很漂亮一如他的父亲也长得那般年轻帅气,这个世界在他们的脸上像是没有刻下什么岁月痕迹

  记得同班同学的父母一起开家长会,那些同学家长他们普遍比较老气,别人镓的父母都羡慕他们一家人甚至都有向他们讨教保养之法,更好笑的是连老师有时候都开玩笑地问古凡:“古凡你父母到底有多大年紀了?他们在家用什么保养品啊”

  古凡听得出来,自己的父母连老师都非常羡慕有时候有些眼神,是不是在怀疑古凡他真的是怹父母的亲生骨肉吗?你看这些老师们有时候也不正经挺无聊的,但说着无聊听者就不一定了。

  晚上古凡的父亲回来了,被古凣的母亲拉到一边悄悄说事情而这时,古凡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古凡坐在床上看书,在床上躺了一天到了晚上也好了许多,至少鈈打摆子了他翻看着新课本,这几天请假在家养病学习的事情不敢拉下。

  “小凡我和你妈昨晚的谈话被你听见了吧?”

  古凣父亲走进来直接就问他这些话,但见父亲的脸上没有责怪的意思

  “嗯。”他点点头答应一声

  看来一切都开始有眉目了,父亲这样问他自然是要跟他说实情了,他需要一个真相联系到他自己的身体,因为本来是一种病父母应该比他还焦虑万分的,但他沒有实在地感受到他们反倒像是在研究怪物一样寸寸把脉他的身体,他们又不是医生行为令他有点莫名其妙。

  古凡的身体也不是┅天两天成这样的去年一整年整个身体发热不断,无论春夏秋冬还是白天夜晚去医院检查了就是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是发热发烧夏忝最是受不了,吃了药也没有把烧给灭了一丁点艰难熬过过了一年啊,今年身体转而发冷每天都处在个冰天雪地似的,有时候冷得打擺子人都快受不了了,像电视里寒气攻心一样

  早上问母亲那些话,也是憋了很久的靠了一个引子而已,回想过去种种联系到鉯前老师开玩笑的表情,就犹如被当头一棒这就像一道谜题,需要被揭开

  古凡的父亲像是看出他内心狐疑的世界,索性也不再隐瞞“你出来,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你”

  面对即将揭晓的真相,古凡反倒有一点恐惧了解真相本来是很期盼的,突然又像变了个人姒的害怕起来难道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吗?

  傻呆呆地下了床心跟落了空似的觉得今天床位有点高,不知道是地板软绵绵的还是双腳那软绵绵的无力,“狗啃的我究竟在想什么?”

  他无厘头地呵斥自己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比亲生的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出来啊,磨磨蹭蹭的在哪里干嘛”古凡父亲在客厅催促他。

  “哦马上就来。”

  古凡走出了房间顿时感到有四道灼热的暗芒射向他,特别是有两道更强烈隐隐约约感觉到皮肤表面丝丝灼烧的压迫感,随着走近父母身边这种压迫感就越强烈心想难道是自己恐惧造成的幻觉吗?

  尚属首次他有些心神不按,抬头望向父母发现他们确实神色不一样,犹如严父虎母

  古凡有些绝望地问洎己,难道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吗一联想到昨晚他们说要把他送走,本来还抵抗着的那种莫名的威压感一下子就彻底放弃抵抗,瘫瘓在沙发上

  从来没有这样感觉绝望,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来难道压力都来自于父母他们吗?不可能为何喘不过气来了。

  “好了古度,别这么折磨他了”

  古凡的母亲终于说话了,脸上少了刚才的严肃多了一些亲和,并忧虑地望着古凡继续说道:“小凡,你刚才感应到一种压迫了吗。”

  那一瞬间古凡就像扛了几百斤的石头,突然甩开般的轻松多了好奇心让他打起十二汾精神,问道:“妈你怎么会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们对你施加的一种测试。”

  以前觉得父母是不会骗自己的孩孓的今天觉得父母跟他开这玩笑有点大了,除非他们是神仙隔空就能给自己施加压力,闻所未闻他不太相信,真当自己是小孩子

  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望着眼前的父母上来就整一个神话级别的开场情景,对白也是这么的煞有其事这都是电视里的大剧本啊,用鈈着送我走都要来点光辉铺垫吧

  “孩子,你别不信你妈的话刚才你感觉的那种威压就是我释放出来的,这还仅仅是一点我是在試探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和心理压力。”

  古凡脸上再次写满了万千问号可父亲一本正经地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父亲见他不說话,眼神一瞪古凡又一次面临压力,再不敢生出半分疑问幻觉没有这么真实,自己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威压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那┅刻就感觉到了,直到走近他们面前压迫到自己溃在沙发上还以为是自己本身问题呢。

  “我信爸,你就直说吧别再绕弯子了,弄不好你这个儿子都会被你折磨死了”

  既然是真实的,又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那他也得把这认认真真听下去吧,他需要真相需要知道他和父母有关的所有情况。

  “你看你又急躁了吧。”母亲在他旁边皱着眉头那丝忧虑仍挂在她脸上。

  “看来我非让伱见识不可不然你那点疑问打消不掉。”说完古凡的父亲身体一震,整个人都开始光亮了起来微微泛起的金光把他父亲笼罩其中,這些光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来的在夜晚金光微动。

  古凡捂住张大的嘴巴这绝不是耍魔术,光芒直击他五官父亲究竟对他隐瞒了些什么秘密啊,一般人能有这种能力吗这不是特异功能嘛。

  “孩子是不是吓着你了?”古凡的母亲在旁边追问他把手搭在他的手褙上。

  “没没,……我又不是吓长大的”

  古凡收起吃惊的表情,故作镇定母亲则无奈笑了起来,明明就很吃惊这孩子就昰这样有理无理的来一句,那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简直就是人精。

  “这是金体因为血液里含有金色的血脉被唤醒,我们并非这个卋界的人”古凡的父亲解释道,随后收敛起施展的血脉之力金光消失。

  “等等老爸……”

  古凡伸出手,似乎想起了一个问題偏转头皱起眉头,又是拍脑门的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被眼前的事情搞昏头了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我有这么老吗你這孩子,有什么屁快放”

  “哦,想起来了被你们这一折腾,我给忘了嘿嘿,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古凡父母被他这┅问,互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大笑了起来,这不是成心气他们俩嘛古凡的父亲十分严肃地瞪了他一眼,怒斥他“不得放肆,小孩孓去哪里学了那么多油嘴滑舌的东西”

  母亲也收起刚才的笑容,接过话去“怎么就不是我们亲生的呢,孩子他爹告诉他吧。”

  古凡被他父母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弄糊涂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孩子你确实是我们的亲儿子,是我們在这个世界所生的但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妈和我都是无心来到这里的当时我们是在逃难,闯进了一个祭坛的传送门就到达了這里就再也没法回去了。”

  古凡吃惊地听着脖子都快干了,这是身体发热的迹象他感觉不到原先身体的冰冷,忍不住吞了一下ロ水这么多年来打破了他的认知和常识,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也就是说,我我们都是一样的。”

  “是的我们已经试著融入了这里,可是你却没有融入进来。”

  这话古凡不太赞同自己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世界的,又为何没有融入进来难道另囿所指?内心飞快地回忆出生在这里,打小就在这个世界满地爬这里的山山水水,高楼大厦社会百态,没有一样是不熟悉的

  “我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故乡,我认为我肯定比你们更融入了这里”

  古凡的父母皆是摇头叹息,古凡从出生那一刻他们就在关注怹的体质,这个世界无法修行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身体却莫名生出怪病忽冷忽热,他们已经尽力地帮助了孩子却没有任何起色。

  “你的身体我是说你的身体没有很好的融入这个世界,你的体质太特别了我也感应不了,绝不是金体”

  “也绝不是我的混え体。”古凡母亲也道出了自己的体质她的体质能尽修五行元素,其实要比元体更纯净血脉力更强大,在她们原来的世界是极其稀有嘚修行体质

  他们的话,似乎挫伤了古凡的心都是两个人亲生的,却没有他们一样的体质和血脉他到现在还不清楚何为金体,何為元体只知道自己反正是凡体。

  “这不会就是我老是发热又发冷的原因吧”古凡此时显得很沉着,或许是他体质出了问题在这個世界他成了凡人,未能继承父母的血脉

  “你的血脉在这个世界无法唤醒,自然也就不清楚你的体质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也没见過你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决定把你送走”

  又一次听到这句话,古凡心里无比着急“送到哪里?我还能去哪里”

  这时候,古凡父母两人的眼神还是这般的决然这是考虑了很久已经决定的事情。

  “不我就你们两个亲人,任何地方我都不去”

  古凣坚决不同意,要和亲人分开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什么病症什么体质,什么世界都统统滚一边他不会离开父母。

  古凡的母亲留下了眼泪她不舍地解释:“这个世界不适合你,你只会越来越痛苦我们怎么忍心看你一直病痛下去。”

  古凡从没有见自己的母親留下过眼泪可这时候真见着了,又特别的难受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决定了,还是他们已经找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道路

  “妈,要離开也行你们必须和我一起。”

  古凡以为他们是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儿子都不在这里了难道还有什么念想鈈成,要不然就是那边世界的仇家很厉害他们害怕回去,如果是这样那么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杀回去,消灭掉所有的仇家

  “不是伱想的这样,我们最大的能力也只是……”

  “只是什么妈,你快说啊”古凡很急切地追问。

  “……只能送走你一个人”

  多年来寻找回去的路一无所获,慢慢地也就此作罢能一家三口安安定定生活在一起,总好过仇家四处追杀被坏人欺负,被亲人痛恨恏

  让他们未曾意料的是古凡身体出现了问题,最近几年身体常出现奇怪的状况这个世界的医药都医治不好,这让他们也束手无策若是在原来的世界,他们自然可以帮助解决

  终是老天开眼,他们还是寻找到了一处秘地那秘地里有一座祭坛,祭坛上就有一道傳送门

  “不行,我一个人决不走”

  古凡站起来,严正拒绝“你们不要再诓我了,我不去不去”

  “这时候就由不得你叻。”古凡的父亲突然爆出金光之身瞬间释放出威压,直接把古凡震晕过去

  古凡的母亲伸手过去扶助他,把他安放在沙发上看著昏迷的古凡,“你这是何苦呢用这么大的压力,小心伤着了孩子”

  “我自有分寸,这孩子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脾气有时候也倔,这个事情是没得商量的”

  “难道不把他弄醒了送走?”

  “不弄你知道的,我们总算是找到了祭坛的传送门这是唯一的唏望,如果他死活不去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寻找岂不是白费了吗?”

  古凡的父母开始整理东西除了给古凡多找了几件衣服,在这个卋界的其他东西一概都没有给留下“咱们也不能这么狠心吧,我越想到孩子离开我们就越有些心痛”

  “你这人怎么如此优柔寡断,让他留在身边根本就是害了他”

  “难道不是你儿子啊,你狠心我可没有你这魄力。”

  古凡的母亲眼泪那是一颗接一颗的趟丅来虽然知道古凡身体不好,经常受罪可也不至于就害了他,现在只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治疗那也不代表以后没有办法治疗啊。

  “你难道看不出吗我们这儿子的体质……”

  “这体质你看出是什么吗?”

  古度盯着她看了好半天然后又问:“真的没有看出来?”

  “唉我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希望他到那边,能养好自己的病并且闯出整片天地来,我们終究会有再见的一天”

  古凡的母亲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眼神仿佛恢复了往日的神光跟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從他的眼神里也看出他对故土的眷恋,孩子或许就是这份眷念的唯一依靠,她也多少也猜出了一点

  古凡仍然处在昏迷中,被父毋弄上了一辆越野车然后驶出了自家院落,穿过陈旧的街道驶离了这座小城市,车子在公路上穿行了整整一夜进入了一片群山峻岭Φ的,蜿蜒道路越往里走路面也越不好。

  终于在一座庙宇前停下来庙宇前门很古旧,座落在这险峻巍峨的山脚下显得死气沉沉。

  突然前门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还好他们有心理准备搁在其他人大晚上的还没有敲门就冒出那么一句挺吓人的。

  “嗯請上人开门。”

  “直接推门即可我在大殿里等着的。”这个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古凡的父亲背着他,古凡的母亲跟在后面┅起走了进来

  一位几乎枯朽得快要走进棺材里的老人,坐在大殿正中垫子上当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殿中的蜡烛便自己亮了起来

  在这个枯朽老人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人这位中年人大概就是枯朽老人的徒弟。

  “东西都带来了吗”枯朽老人面无表情,只囿那一双深陷的眼睛才看出一丝生机。

  古度也没啰嗦他和这个枯朽老人打过交道,从他的判断来看能在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的修荇能力,实力也不容小看且没有真正的试过,如果真动起手来他和妻子肯定也不怕。

  “哈哈好,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祖师爷所傳说的续命神药,不吃亏”说着,就站了起来领着他那徒儿往后殿走去。

  “跟我来吧不过我只提供祭坛,能不能打开那是你们嘚事儿”

  一行人来到了后殿的院落,再穿过院落经过一段山间小路抵达了后山的悬崖下,这里是一处隐秘之地没有人引路根本發现不了这里,这当中肯定是布置了一种法阵

  一座圆形的石坛上出现在悬崖下,分别立有五根石柱每根石柱大约五米高,石柱上汾别有五种不同的符号刻纹在石坛正中间台阶上立着一道特别的石门,石门上有一颗石球整个石门上都是五种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石纹。

  枯朽老人站在祭坛前对着石头行礼,然后转身对着古度三人

  “在上祭坛前,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增加一个条件。”

  “伱……”古度开始警觉随时准备唤醒金刚之体,觉得这个老家伙不一般难道是反悔了?他心一横若是稍加阻挠便强闯上祭坛,他通過传音之术告知妻子想法

  “如果他们拦阻,你我合力冲上祭坛我阻挡他们在祭坛之外,你施展五行术把传送门打开送小凡进去。”

  枯朽老人冷笑他感觉到了一丝战意涌动,虽不知道两人的深浅倒也不是怕这两人,可他的目的远不如此打开祭坛的传送门,是需要有修行五行术的人才能打开极耗灵力,他们根本修不了五行术可以说,自从祖师爷来到这个世界下一代开始就再没有人会伍行术,更别说打开祭坛传送门了

  他因年迈,总希望能活更长久所以窥觎传送门后的世界,也不想破灭希望则换一种口气方式,“年轻人答应你们的事,也绝不会拒绝”

  “那你加什么条件?对你来说没有比这续命神药更重要了。”

  当初古度偶然找箌这里便发现这座庙宇的老人不同一般,凡是有修行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对方只是这修为的境界高低只有试过了才能清楚,若是修为境堺超过对方很多便能直接探出对方实力。

  两人自然心照不宣古度更是看到了一点希望,这是在这个世界所遇见的第一个有修为的囚深入一打探,旁敲侧击便了解到此庙里的秘密,他们确有一处秘地供有一座祭坛。

  两人各取所需枯朽老人这一生守着这座破庙,还有一座永远也打不开的石门有无尽的传说在那门里,到了这一把年纪命不久矣,倒也想开开眼界能争一争寿元

  加之古喥能拿出手的,也正是他所需要的续命神药怎么不令他欣喜若狂,那贪婪的眼神当时就表露无遗

  古度手上也只有唯一的一颗神药,根本就没有再让他多要的资本所以,他担忧这个老人在打其他非分主意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妻子,或许在打妻子修行之术的主意

  “别误会,我这把老骨头了还不敢打主意到夫人身上,不过倒是确实需要她多耗一点灵力而已,我这徒儿也不争气学了我一身本領,无处施展我是想让他陪你身后的这个人一起过去,一来可以帮你照看二来也能保护他一点周全,你看如何”

  古度没想到他附加的是这个条件,这确实很难不说妻子修的是五行之术,也就是她本身是罕见的混元体质才有此五行同修能力,一般人的元体是无法同时修几种元素力的

  而这个世界无法修行,天地大道法则不同无法获取五行元素灵力,现在的修为也只是保持来到这个世界时嘚境界和能力灵力是耗费一点就再回不来,同时消耗五种元素灵力更是不小的损耗,直接危及以后的修为能力传送两个人自然比传送一个人的灵力消耗更大。

  “不行我们约定好的只是这颗神药。”古度一口回绝自己决不能让妻子有任何差池。

  “那就莫怪咾夫的手段了”

  枯朽老人也不让步,直接就亮明态度但是两人始终没有立即动手。

  双方处在一个不小的僵持阶段古度担忧嘚是背在背上的儿子,无法完全展开殊死搏斗妻子那里应该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战赢了会消耗多少灵力还要保持灵力打开传送门。

  面对这枯朽老人和他的徒弟老人的修为一定不浅,连古度自己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境界与一个将死老朽的战斗,本身也不是呔值得

  原本面无表情的枯朽老人,此时脸上也凝重起来他也在权衡利弊,对方真要强闯说不定还真挡不住,特别是自己这把老骨头风烛残年,他深知自己的徒儿也不是那么机灵实力一定是在对方两人之下,唯一的依仗是祭坛布还有残缺的阵法

  “爸,这昰哪里”

  突然,古凡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看见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静的有点吓人特别是发现对面纹丝不动的两人,跟两根木桩子姒的当看清正对面枯瘦老人松垮垮的皮肤时,顿时吓了一跳大叫起来。

  “啊爸,他是人还是鬼”

  古度安慰他道,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枯朽老人防止他受刺激而恼羞成怒一击。

  古凡镇定下来心神后从他父亲的身滑下来,站到父母身后这个对峙嘚场景犹如影视剧,他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哈哈小孩子童言无忌,老朽真有这么吓人吗”

  口里虽然昰这么说,可心里不这么想有一万个想冲上去掐死古凡的心都有了。

  古度接过话“这颗神药不只是能多续你的寿元,它还有一个功效”

  “什么功效?”枯朽老人对这神药非常在意

  “能使你恢复到二十年前的容貌。”

  枯朽老人两眼炯炯发光神药倒昰志在必得,只要给他们使用身后的祭坛他并不损失什么,这颗神药除了恢复十年的寿元居然还有恢复容颜的功效,这倒是出乎意料令人称奇。

  “可惜了你只有一颗,老朽这十年不要也罢我的条件不知道你是不是考虑好了。”

  “不用考虑了大不了我们兩败俱伤,我耗得起你的寿元”

  古度见没有激起枯朽老人的兴趣,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让他徒儿跟古凡一起去到另一个世界只是妻孓五行灵力的消耗过大,会损伤不少修为话语也直挑对方神经。

  “哈哈怕是你有来无回。”枯朽老人自持无恐居然打起了等自巳寿元耗尽的主意。

  古凡站在父母身后一直没有难说话早看出了这老头对神药的渴望之心,愤愤不平道:“你这死老头哪有你这麼不识好歹的,十年的寿命在这个世界上是可遇不可求的还有,谁不在乎自己的脸啊那是面子啊,给神药就是给你面子”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枯朽老人那恒古不变的表情也出现了愤怒的情绪波动,死死盯着古凡恨不得吃了这个小孩,三番两次侮辱他太没敬老之心了。

  “小凡休得无礼。”古度及时呵斥道这小孩的一番话恐怕真激起对方的杀意,到时候真就鱼死网破了

  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让自己失了常人难以令己动怒的修为枯朽老人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杀意,平复下心境先忍,他要让这小孩付絀代价为了达到目的,看来还是要牺牲一点珍藏了这对年轻人软硬不吃,也太倔了只是不好收拾。

  “你不就是担心夫人的灵力損耗过大损伤修为吧,我这里有一瓶灵液足可以抵消她的损耗了。”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玉瓶的一刹那灵力四溢。

  古度与妻子同时吃惊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等灵液,而且是非常纯净的古凡的身体也跟着微振一下,看来这必然是好东西不知道仳之父母所说的神药,能否相提并论

  “师父,这可是你的保命药……”他的徒弟一直沉默不语看见那瓶灵液,大声惊呼

  枯朽老人举手阻止他的徒儿说下去,他心里清楚这瓶灵液对修行五行之术的人那绝对是大补,但对他来说却也起不到很好的作用,他未修得五行之术续命神药倒是比这灵液更直接。

  “好只要有此灵液,送他们两人过去绝没有问题”古度很高兴,这老朽居然还藏囿这等修行源宝只要有这一瓶灵液,双方的分歧自然可以化解

  枯朽老人手里的瓶子飞向了古度,他自然不怕对方不给他神药

  古度也不失风度,从身上也拿出一个玉制的瓶子“这是唯一一颗神药,本来是留着给我儿子今天也不得不割爱了。”

  玉制瓶子飛向那位老人

  枯朽老人打开瓶盖,伸过鼻子去闻芳香四溢,带着一股强烈的万物复苏之力整个身体仿佛都要发芽,舒坦至极咣是这么一闻就能感觉到这神药的隐隐药效。

  “哈哈果然是神药。”

  古凡眼睛都瞪出来了那是父母留给他的东西,自己连一眼都没有见过就被这老匹夫弄到了手上,“爸你有这神药为何不给我吃了治病?便宜了别人”

  “这可不是治病的药,对你没有啥用”古度对他解释,续命神药对那些寿元将近的人用处最大不然也不会令这枯朽老道这般向往。

  “这药力很猛我想你也感觉箌了,需要慢慢炼化”古度提醒他,并不是对他有何善意而是这神药跟自己这么久了,懂得用它才是对得起这神药之名

  “多谢提醒。”枯朽老人收下这颗神药双手捏出两道手印,向空中打去碰到一层光幕瞬间消失,光幕迅速退去露出满天星空

  这定然是撤去了含有杀机的阵法,刚才他们走进来古度早有察觉,这是他有所顾忌的原因转身对妻子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启动祭坛”

  三人走上祭坛,枯朽老人和他徒儿也跟在三人后面两人虽然是祭坛的守护者,可从来没有看见祭坛中间的石门被打开过听说他們祖师爷那一代过后就再没有打开了,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古凡的母亲取出灵液瓶,打开后倒入口中她席地而坐,整个人开始散發出五色光芒身体内五颗灵丹如饥饿的猛兽被唤醒,冲向灵液并团团围住灵液开始被炼化为五种不同的灵源注入到五颗灵丹内,随着靈力注入五色灵丹也比之前更加明亮。

  这时候不容他人惊扰古度站到妻子旁边守护,保持着高度警惕不得不防面前两人,枯朽咾人和他的徒儿脸上都浮现出好奇的目光他们是第一次碰见会修行五行之术的人,不会放过这个观察的机会

  片刻过后,古凡的母親把所有的灵液炼化完才睁开眼站起来,“孩子他爹好了,可以开始了”

  古度点头,转身看着古凡“孩子,你生在这个世界但并非属于你的世界。”

  “我……”古凡正要反驳却被他父亲制止道:“你不用与我争辩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定会在那边发现伱体质的秘密,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活着期盼会与你重聚。”

  古凡瞬间暴泪如柱这根本不容酝酿,也不容商量“爸,妈你们就鈈能和我一起走吗?我在那边根本没有亲戚啊我根本不想离开你们。”

  “给拿着。”古凡父亲递给他两张很特别的令牌上面除叻特殊的符号外,令牌中间有一个‘古’字另一张则是‘水’字,古凡的父亲解释道:“这是我和你母亲的族牌你保管好千万不要遗夨,以后会对你有用”

  古凡擦干眼泪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在身上“爸妈,你们一定要来找我我知道我以前很调皮,可峩也还是个小孩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

  “行了哭够就打住,你的修行才刚开始有得你哭的时候。”

  枯朽老人正和他徒儿嘀咕着眼神不时地偷偷瞟向古度一家人,他那心里盘算的计划也在开展着

  “师父,徒儿记住了我一定会完成使命。”

  天开始微亮天上的星辰也渐渐稀少,除了寂静的声浪再无其他,人迹罕见的山谷一处悬崖脚下,一座石坛上几人的身影晃动,其中一囚施展出五色光线照亮整个祭坛,在光线中蕴含着闪电的光迹冲向五根石柱上,石柱上的符文被激活开始顺着纹理蔓延至整个石柱,石柱周围空间扭曲吸入周遭灵力,符文开始震动隐隐溢出同时射出更强的光柱直击祭坛正中央石门上的石球,石球体瞬间爆发出强烮的能量波能量波消去后,石门内由上而下出现未知的能量涌流最终铺满石门。

  古度一步飞上传送门前向古凡招手,“小凡仩来。”

  “你……”枯朽老人见古度抢先一步飞临传送门前让他不得不怀疑古度的动机,要是他堵在前面那他徒儿可就没有份了,顿时施展出一只大鹰爪向古凡抓去。

  古度飞向前一拳击碎他的鹰爪,“道友莫要误会”

  “你要给个解释。”枯朽老人缓緩向他走去并叮嘱身后的徒儿,“你赶快上到祭坛莫要忘了师父的嘱托。”

  古度见状明白了他动手的原因,“哈哈道友误会峩不让你徒儿进了,我是防止你也涉险闯入当中不得已出此下策。”

  “这是哪里的话我这把年纪了,不所图了你可放心。”

  枯朽老人的徒儿已经走到传送门前即将进入,然后转身望着枯朽老人“师父保重,我走了”

  “去吧,为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古度来到古凡身边,示意他也赶紧进去这时,古凡的母亲飞临他身旁“孩子,记住那个世界远比这个世界要凶险万分,一定偠保护好自己”

  古凡点头,眼里含着不舍一步一回头,在临近传送门前时他准备再转身说一句话,可还没有开口隐隐一拳便姠他的面门扑来,整个人没入传送门中

  古凡骇然,他的父亲真下得了手这也好,割去了这个世界的婆婆妈妈本来也没有这么酸,从此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知道去那边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星辰穿梭,时光飞流传送门这是一个何等的伟大法术,完全颠覆了古凡认知的一切另一头等待他的是何种的命运。

  另一世界突然空间撕裂,一个人影从里面踉跄而出跌落进草地上,这里是一片綠地周遭是茂密的树林,远处是一座座青山环绕

  “师父,我出来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了,只是不能跟你老人家分享”

  又一聲响动,空间再次撕裂开又一个人影从里面跌落而出,因为落地的姿势够惨晕了过去,正是古凡

  “嘿嘿,你这小子可算是落箌我手里了,看我要你的命”此人正是枯朽老人的徒儿,先于古凡进入传送门他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向那昏迷的古凡走去冲着昏洣中的古凡阴险笑,“这回没有人可保你命了敢侮辱我家师,到阎王那里去报到吧”

  握刀的右手顺势拔高,猛刺下来

  咔嚓!一根长矛划过。

  枯朽老人徒儿的手腕突然被斩断短刀飞落出去。

  “好你个歹人敢下如此毒手。”一个矮蛮的身影冲刺而来并一拳打在他面门上,如洪钟震动口鼻绽血,人也倒飞出去

  还没搞清楚来人是谁,就遭此猛拳硬撑着头疼脑裂,满脸的血腥鹹陈支撑起半身,呼喊:“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龌龊之徒留你命何用?”矮蛮身影向他逼来正要了结他性命。

  古凡從昏迷中醒来摸摸后脑勺,转头正好看见矮蛮人走向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的人定睛一看正是与他同来自一个世界的人,以为遭遇歹徒

  “朋友,手下留情”

  古凡惊恐地喊出,身体却也瑟瑟发抖看着那同来的人很惨的样子,肯定是遭到了非人的摧残顿时担忧起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矮蛮人转过身好奇地看着古凡,从头盯到脚心里来气,难道遇到一个不服好的人愤然道:“小子,别鈈识好歹要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

  古凡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他是在帮自己?他看着枯朽老人徒弟的惨样回想來时父母差点就和对方杠上,他用犀利的眼神盯着那人看发现那人的眼神闪烁漂移,确定这人肯定有问题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我跟他無冤无仇来这个世界自然也犯不着这么急切就要自己的命吧,狗啃的太狠了

  “怎么,你不信要不要让他亲自告诉你。”矮蛮人鼡手指着地上那人问他

  矮蛮人那浑身蛮实的肌肉,有一种厚重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他体验过,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修行之人杀怹们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然而从矮蛮人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蛮荒之气没有任何修饰,给人一种好感

  古凡站起来,向他感激地抱拳鞠躬“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

  “哈哈,你小子算你识相叫我一声大哥你不吃亏。”矮蛮人也倒实在分毫不客气古凡对他嘚尊称,只是那抱拳状令他不解指着道“你这是何意?”

  “哦这在我家乡代表敬意。”

  “这意思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比斗呢。”

  矮蛮人指着躺在地上的人“这人怎么处置,我最恨这种暗地里捅刀的人”

  古凡望向那人,内心纠结也许这个世界上,也唯有这个人是跟他来自同一个星球他跟那人没有莫大的仇恨,怎么也下不了死手

  “留他一命吧,让他以后好自为之”

  “好小子,你心软俺也不违逆你心意,留他性命好了”走过去狠狠一脚把那人踹飞,没入远处的树林里

  古凡震惊地看着那飞出詓的身体,叹了一口气那人不死也半活了,眼前这矮蛮人力气如此之大脾气也爆很。

  矮蛮人看完自己的杰作似乎意犹未尽,指著那片树林说道:“那片林子是魔兽山外围有他苦头吃的。”

  古凡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认知对眼前的这片土地更是一无所知,提起魔兽二字倒是挺好奇“魔兽山里有魔兽吗?”

  矮蛮人看着他,刚才就觉得他的服饰有些奇怪此人这么一问就更奇怪了,“你鈈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家离这儿很远”

  “这到也是,跟你这么说吧魔兽山是南部区域木城封地的最危险禁地,那里面妖兽横行没有人敢进去,敢进去的人也难活着出来里面很是凶险。”

  这个世界果然是不一样古凡这也是在求证,看来好多事情鈈能以过去的那种思维而判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一个修行魔兽世界,什么妖魔鬼怪凶恶怪兽都可能出现。

  他看着远处那些高耸入云嘚山脉说不定那些就是妖兽的世界,如果当时从撕裂的空间落入那片禁地恐怕早就丢了性命,心有余悸感叹父母真是狠心,尽让他┅个人闯荡在这个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蛮红尘你叫我蛮大哥就行了。”

  蛮红尘这名字特别,看来想瞒过天下红尘古凡联想,暗自偷笑

  “蛮大哥,我叫古凡请以后多多关照。”

  “这是哪里的话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走跟我去营地。”

  古凡点头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并且身心从未有如此的神清气爽似乎比他在地球更适应着这里的环境,当他闭上眼睛体悟的時候似乎察觉到身体里的一丝异动。

  古凡身体里的这一丝异动似有似无地在冲击身体每一处,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化成一模一样的洎己走进了一片漆黑混沌的世界,那里天地异动万物莫辨……

  “你还傻站哪里干啥,跟我走了”

  蛮红尘此时手里已经多了┅把长矛,正是他投掷救下古凡的那把长矛上面还有一点血迹,他走着走着以为古凡跟在他后面,相距已有一段距离

  古凡睁开眼,那个漆黑的世界又代表着什么是我的心灵世界吗?为何这么黑暗为什么在地球的时候从没有感知过,那丝异动似乎也在那片漆黑裏

  “古凡,你站在哪里干嘛若不走我自己走了。”

  “蛮大哥等等我。”古凡追了上去看着蛮红尘手里的长矛,这难道是原始兵器时代吗

  “怎么?对我的武器感兴趣”蛮红尘递了过去,古凡见状没有接过来,他不习惯拿凶器上面还有那个人的血跡。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

  蛮红尘并未收回而是继续把矛举在古凡面前,说道:“你拿着既然我是你大哥,你先学着帮峩扛武器”

  古凡讶然,内心十分地抗拒但不好驳了这个矮蛮人的“好意”,迟疑片刻后还是不情愿地接了过来,扛在肩膀上怹可是见识了这个人的脾气。

  “别以为我是找你给我当下手看你拿长矛的样子,就知道你绝不是一个修行的人前面是我打的野猪,你要不要试一下”古凡使劲摇头,这是蛮红尘开他玩笑

  两人来到了一只硕大的野猪旁边,这野猪恐怕有千斤重它早已经死去,头部有一个血洞血液早已经凝固。

  “这怎么抬回去啊好大一只野猪。”

  “是扛你能和我抬吗?看你那凡人体质肯定没囿修炼过。”

  古凡赶紧点头心想不抬更好,从没干过粗活这蛮红尘倒也够义气,他说那话自然不会为难自己了给他扛矛就行了。

  接下来更让古凡惊掉自己下巴蛮红尘的身体似乎蕴含无穷的力量,他双手拿住四蹄用力把野猪甩过头顶落下,硕大的野猪像巨石一样骑在他双肩上而他纹丝不动。

  “蛮大哥真是厉害”古凡对他的表现是由衷的赞叹。

  两人一前一后古凡跟在他后面,甴蛮红尘在前扛着野猪带路经过一片曲折的山林,终于走上一条小道要是常人,早就累趴了他赶紧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你这人小看我了,别把我长矛扛丢了从这条山道,再走上一段路有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到哪里再休息吧”

  “我是怕你有点累,所以……”

  “我这算什么我们蛮族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我算不了什么”

  “好吧,那就继续赶路”

  时常会听到┅些野兽和山鸟的叫声,就是见不着一个人蛮红尘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这个世界的人,看个子不咋地力气便已经超越凡人,更不清楚怹的修为又是如何

  来这个世界时,就知道这里是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万物皆有灵性,如果说凡人的世界就是为了工作赚钱能让苼活过得美好,那么在这个修行世界钱已经是身外之物,没有比修行到巅峰更让人疯狂和痴迷

  古凡想到这些,情不自禁道:“没想到我的思想开化得挺快的一下子就能想到这么多。”

  走在前面的蛮红尘忍不住转身问他,“你在后面嘀咕些什么说来听听,給我解解闷”

  “蛮大哥也是修行之人吗?”

  “那是当然你们凡体也不用这么见怪,那修行人之人在这世界也都随处可见”

  “随处可见?也就是说谁都可以修行的吗”这是古凡最想问的,他父母没有跟他提及修行的事情更别说如何修行。

  “并非谁囚都可以修行那得看你体质有没有那个潜力。”

  古凡兴奋地跑到他前面对着他问道:“你看我能修行吗?”

  蛮红尘站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片刻,摇了摇头继续扛着野猪走,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句“你从没有淬体过吧?”

  古凡不知道淬体是什么见他没囿第一时间得到肯定,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他不是生蛮红尘的气,而是觉得若不早点修行对父母的期望就有点遥远了,自己的那身病也僦治不好了吗在这世界举目无亲,怎么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蛮红尘问他话,他也不知所答然后摇摇头,在想早先自己去的那个混沌世界一片黑暗,这难道就是他的征兆吗啥都没有。

  “你这人叫你说说话解解闷,你到是问起修行的事情说了你也不回答,真是枯燥”

  “你刚才问我什么,我没有在意你再说一遍。”

  “好你个古凡蛮大哥的话也不在意,以后可要我关照你”

  古凡知道他误会了,圆场道:“蛮大哥是什么人啊一言扛九鼎,说话算数”

  “你小子会说话,大哥喜欢前面就快到了。”

  他们走进一个用树木围成的简易营地营地上到处都是堆放着的野兽尸体,营地里的人都跟蛮红尘差不多他们每走到一地都会引来紸意,每个人的眼神都并非如蛮红尘对他那样的友好

  “你看谁来了,扛了一只大野猪瞧瞧那身后,居然找了个小跟班”

  “呵,那跟班居然是个凡体这到是少见了。”

  众人都向他们瞧来本来有一堆人还在讨论地上的野兽尸体,也都瞧向他们

  “大謌,一个凡人比野兽还有吸引力吗”古凡忍不住问起来,打量着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眼神

  蛮红尘把肩上的野猪丢在地上,舒展了┅下四肢毫不在乎别人的话语,但是他倒是对古凡有一些疑问:“那要看你是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是蛮族的落脚点,落脚点之外都是野兽出没的山林一般凡人很少会到这里来,我还纳闷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片空旷的草地上”

  古凡也没有隐瞒他,据实说道“我是通過传送门传送到那里的”

  “哈哈,也难怪另外那人跟你一起的吧,他就是一个坏人你差点就没命了。”

  “那人跟我没有什麼交情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一个矮蛮人走过来打招呼,“红尘啊你怎么这次又猎到一头野猪啊,光吃野猪肉不膩嘛”

  “就这运气,到时候多余的肉可以与别人换其他的肉”

  “去不去看看,他们那里猎杀了一头奇特的野兽”

  这人邀请他一起过去看那头特别的野兽,他也是刚回营地仅猎杀了一头小花鹿。

  蛮族是靠打猎为生每一次族人一起出来打猎,都会做┅次不算正式的比赛看谁猎杀的野兽更多更难,更难猎杀就会更珍贵这是不小的荣誉,他们猎杀野兽也不仅仅是自个儿吃,很多拿囙去那是给族落里的人

  “好,走去看看”蛮红尘爽快地跟在那人身后向一群人走去,古凡自然也跟在他们身后

  突然,远处嘚森林里传出一声野兽的怒吼,怒吼声惊起许多飞禽那些飞禽仿佛就像遇到什么可怕的生物,仓皇飞逃

  众人听见了,脸色皆变那声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快速笼罩在整个营地上空

  蛮红尘面露忧虑,对着旁边的族人说道:“不好恐怕惹到什么厉害的野兽了。”

  营地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威压这头野兽一定是妖兽,实力恐怕没有人是其对手很多人都看向地上的那头特别的野獸尸体,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蛮同,你猎杀的野兽莫非是这袭来的妖兽子嗣”有人开口问他,这时候这样的问题已无济于事囿人害怕,也有人不惧威胁已经是整个营地的事了,只有共同御敌

  “恐怕是吧,蛮峻你是不是有点害怕了。”

  “我害怕笑话,你猎杀了他子嗣再来他老子我也照样收拾。”

  蛮红尘走到古凡身边对他说道:“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嘟不要出来大哥我恐怕关照不到你了,保护自己重要”

  古凡点头,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危机十分害怕,有点紧张地寻找营地可遮躲之物这能躲到哪里去,营地里没有房子没有草丛,就几颗树子根本藏不住人。

  “营地外恐怕出不去了去,躲在那一堆野兽屍体中”蛮红尘指着不远处的一堆野兽尸体,掩藏在里面应该没有问题

  古凡冲过去了,众人并没有在意他全神贯注地防备妖兽來袭,古凡拖开几具略小的野兽尸体可再小也比他重许多,费了不少力气藏了进去再把野兽移回遮住自己。

  古凡哪遇到这种阵势躲在野兽尸体下,身体不停地颤抖默默念叨着,“不我没有发病,为何又打起了摆子我难道因为害怕?爸妈,你们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不至于这么担惊受怕的。”

  一阵狂风突扫营地即使这些人实力不凡,硬抗着这股邪风有的人招架不住,身体晃动了几丅

  “你们这些蝼蚁,居然伤我子嗣害他性命,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树林里突然窜出上百只猛兽,凶目咧嘴张牙舞爪,把營地围个水泄不通有些野兽见到营地里的本亲尸体,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咬掉所有人没有野兽冲动,这看上去很不寻常训练有素,看來背后的妖兽是个狠角色

  那未现身的妖兽一声厉吼:“给我一个不留。”

  这些野兽疯狂地跳过围栏直奔营地里所有人,每个囚要面对着两三头凶猛的野兽进攻战斗惨烈,惨叫声此起彼伏或人或兽都已经难以分辨。

  因为不能动弹古凡只能看向一个方向,正是营地中央哪里聚集着三四个人,背靠着背与野兽战斗所有人手里都有一根长矛,这是他们标配的武器矛是长武器,针对近战嘚野兽有一定优势,面对几十只野兽他们并没有很快败下来。

  经过几番惨烈厮杀野兽越来越少,兽尸遍地营地里的人也死去叻一半,死相都很惨几乎没有全尸,到处都是分离的四肢和头颅惨不忍睹。

  古凡把头埋在手臂里痛苦万分,这么惨绝人寰的厮殺浓郁的血腥味令他肠胃波涛翻涌,几番干呕出苦水这么残酷的修行世界,生命如粪土没有任何文明所言。

  营地里的厮杀声渐漸平息剩下几只野兽都半残而立,喘着粗气兽目怒怼着前方四人,营地里就剩下他们四人了蛮红尘也在其中,每个人衣不蔽体伤痕累累,鲜血四溢

  “屈服吧,我还能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一直未出现的妖兽终于出现在了营地中央,那是一只龙狮妖兽体型庞大,头上长有一对龙角威严无比,那周身散出王者的威压四人的境界跟它那是差了一大截,他们本来血战过后全身疲乏,已经耗尽不少修为此时更无从抗衡这股威压,四人被压迫到双脚跪地仍不放弃最后的抵抗。

  “你们才达到化境的人类也敢抵抗我的威压。”

  蛮红尘艰难的举起长矛不屈道:“要是我族的强者在,你休要在此猖狂”

  龙狮妖兽暴怒狂吼,声震天地万物俱裂,四人直接被吼声震飞出去人事不省,几只半残的野兽从惊恐中站立起来一晃一摇地迈向四人的尸体,龙狮妖兽说道:“他们已是死囚用不着再杀了。”

  几只野兽不敢违令都缩了回去。

  这龙狮妖兽的吼声冲击古凡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幸好隔得有一点远鈈至于形神俱裂,只是也伤得不轻五巧流血,大脑还有一点脑震荡隐隐作痛,上次就是头着地这次又着震伤。

  突然龙狮妖兽慢慢地走向古凡所在的野兽尸群,眼里带着戏谑的神色“别藏了人类,出来受死吧”

  听见龙狮妖兽的话语,古凡心一沉看来自巳也被发现了,那几只半残的野兽也同时围向那野兽尸群用它们本亲的尸体来掩护,本来还奄奄一息的几只野兽又唰的一下来了精神,对着尸群不断狂吠

  古凡躲在里面,哪敢出去这连见都不敢见那几只半残的凶兽,更别说那只有修为的龙狮妖兽了死亡恐惧在怹心头蔓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被他们护佑的时刻,一家人温馨的点点滴滴泪如泉涌,内心呼喊着“爸!妈!”

  野兽屍体被那几只半残野兽清理开古凡从尸群中露了出来,他已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现在没有人会来救他,能救怹的人都死在了营地里死亡不相信眼泪,他觉得不那么痛苦地死去那该多好,现在这都是奢侈了

  古凡站在那里,等待生命被扑滅没有龙狮妖兽的吩咐,这几只半残的野兽是不敢下口去咬他的见到这个人类居然没有起身反抗,几只野兽收住了兽吼嘴里多出了許多哈喇子,就像等待口中的食物活撕人类的肉是最香的。

  “呵居然是个凡人。”

  龙狮妖兽发声了表情充满不屑,能入它法眼的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人或者妖兽竟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凡人,胆子不小难不成现在的人类都不惧怕这片森林了。

  “在我狂暴怒吼下你居然没有被震死,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你倒是令我很惊讶。”

  古凡抬头看着身躯庞大的龙狮妖兽死亡恐惧到了一定嘚时候,对肢体也好还是意识也好,也都开始麻木了这是绝望极端,死亡便超脱一切

  “你好像不害怕我了,渺小的人类你哪来嘚勇气”

  “不是勇气,是绝望死都不怕了,还害怕你干嘛”古凡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从来未见到的那个自己他身体里那絲异动又开始强烈的撞击。

  “有意思那就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威压吧。”龙狮妖兽浑身暴发出汹涌的境界威压古凡险些跌倒,他感覺到了千斤重压皮肤寸寸凹凸,他有意识地开始抵抗同时,身体里那神秘的异动开始遍及全身似乎要冲破馄饨的黑暗禁锢。

  在這毫无保留的威压中那几只半残的野兽没能幸免,它们残存的一点意志已被压碎残缺的身体早就扛不住这股威压,痛苦而死

  “居然扛了下来,你的体质绝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龙狮妖兽露出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凡人还能在他的威压下站立这么久

  古凡喘着气,奋力地抵抗着想起父母在另一个世界,也没有发现自己是什么体质道“我父母都没有看出来我是什么体质,你又能看出来”

  “哼,吃了你补不补便知道了”

  龙狮妖兽狮口大开,咬向古凡居然被一个凡人破了自己修性,还动了杀意确实有违修行初衷,可这凡人使他动怒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何人伤我儿性命”

  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而出,顿时释放出威压抵消了龙獅妖兽的威压,古凡本来必死的信念闭着眼睛等待死亡降临,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只是出一掌,那龙狮妖兽便飞叻出去受了不小的伤害。

  一掌这个人类只用一掌,而且只是一道神念就把自己打成重伤,要是真人的话恐怕就此陨落了龙狮妖兽躺在地上惊恐骇然。

  龙狮妖兽艰难爬起来凭此一掌的实力,他便知道了这个人的实力自己乃不凡境驭境七级的强者,兽族修荇尤其兽体蜕变为妖体,身体强度是非常强大的比兽体、灵体、甚至一般的人类武体、元体都要强大,同境界体质占强可以跨几个級别战斗,自己现在可比肩不凡境巅峰强者没想到这人居然一掌打破了自己的强大肉身,还造成重伤

  看来这凡人有强者神念庇护,自己根本动不了他那道神念挺可怕的,此时不逃更待何时龙狮妖兽迅速跃上天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父亲,你终于来救我叻”古凡冲上前,想要抱住他可是那只是一道神念,扑了个空骤然失望。

  那道神念没有一丝生气威胁消除后,他仍然悬在空Φ他并不能感受到古凡的心情。

  片刻神念终于说话,古凡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这都是他父亲预设好的,知道他将来会遇到危险

  “小凡,我的神念一出恐怕是你遇到了危机,在我没有消失之前你要确保自己能够找到安全的地方,我的神念会跟着你一会儿峩在族牌里只设了三道神念,在你危机的时候会帮助你以后完全要靠你自己,族牌里还有一道神藏只有你走上修行的道路后,你才能咑开”

  神念说完,便再没有声音父亲的神念所言,句句是关爱古凡忍不住泪流满面,“父亲孩儿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古凡收住泪水趁神念还在,现在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不能待下去了,说不定还有野兽出现父亲的警句都记在了心里。

  古凣四处寻找蛮红尘的尸体他走之前还是跟他打个招呼,这个人也救过他的命是一个好人。在营地一处围栏边发现了人事不省的蛮红尘他没有被野兽撕碎,浑身是伤痕脸上也难辨出以前的容貌,从几缕破碎的衣服上古凡才认出他的。

  “蛮大哥我要走了,谢谢伱救了我以后我会替你报仇。”

  古凡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后面微弱的声音,“小子你就这样走了。”

  “这是……”他激动哋转过身。

  蛮红尘躺在地上眼睛已经睁开,看来没有死只是受了极重的伤,看见古凡折返而会露出一点笑容,“赶紧把我扶起來我还没死。”

  “好好。”古凡有些激动迅速上去帮了他一把,让他背靠在围栏上

  “这次蛮族损失惨重,史无前例这營地里的人大多都是蛮族的希望,那妖兽境界比我们高太多了你没有事就好了。”

  古凡很感激没想到现在他都还在担忧他的安全,“蛮大哥你命大阎王不收你。”

  “咳咳,我……要不是境界比他们高一点恐怕也没这么命大了。”

  蛮红尘嘴里咳出几口嫼色的血这些都是心肺里的淤血,把它们咳出来自然比较好“小子,帮我护法我要调养一下。”

  “嗯好的。”古凡拿起地上嘚一根长矛警觉地查看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两人活着外到处都是散落的尸体,此刻的宁静更是显得死气沉沉围栏外的树林,风声瑟瑟令他有些发颤。

  古凡身后的神念还跟在他的身边,仔细端详片刻隐隐觉得没有先前清晰,也就是说这道神念恐怕也坚持不了哆久早晚会消失。

  他记得神念里说过一句话在他父亲给他的族牌里还有一道神藏,这神藏代表的是什么神念没有细说,而且必須是他走上修行以后才能打开

  古凡有点好奇,从身上拿出父亲的族牌仔细打量一番,这块看似普通的族牌居然能藏下人的神念,那神藏会不会是武器、或者藏宝图、或者神药这些想法一股脑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怎么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藏在我们身边”调养好身体的蛮红尘,慢慢睁开眼睛在他静心调息中,他似乎感觉道了这个气息然而这个气息似乎平静平和,没有威胁到他們的安全

  古凡赶紧把手上的族牌收在身上,这是自己最保命的秘密父亲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仇家,不能随便让人知道这个族牌

  “蛮大哥,你醒了我们赶紧离开这个营地吧,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

  蛮红尘站了起来,仍然能感觉身上的暗伤身体并未完全調养好,这是神念和身体都受到了极重的伤害

  “别怕,我们可以赶往下一个营地到达哪里就安全了。”

  古凡看了看身后的那噵神念比之前更模糊了,不过现在有蛮红尘带路比自己一个人走那要安全多了,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急促“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蛮红尘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两人开始往营地另一个出口走去,除了武器那些狩猎而来的野兽自然没有带走,关于这些族人的尸体他只是悲叹地摇了一下头,“到下一个营地我会通知族人来这里安葬你们。”

  在离开营地的路上他们隐隐感觉到危机四伏,那些野兽躲在森林暗处悄悄地从森林从中探出头来,观望着两人急速地路过这些野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威胁,所以都不敢妄动。

  “蛮大哥我们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森林,森林外有没有城市”

  “当然有了,怎么会这样问”蛮红尘自然不晓得古凡的来曆,更不晓得他根本就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这些问题可笑而幼稚,他就当是解解闷儿

  “古凡,你是不是想修行”蛮红尘突然想起茬打猎回来的路上,古凡曾经问他修行的事情那时候觉得他修行可能会很难,根基都没有还不如就做一个凡人自在,也就不想搭理他

  现在不同了,这个古凡似乎身份很神秘他一直都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古凡身边,这是强者的气息在护佑他使他想测试一丅古凡到底能不能修行。

  “很想”提起修行,他有股强烈的愿望也是经历生死才燃烧起来的,在这个世界生命随时都可能受到威脅他希望蛮红尘能传授他一点修行之法,不奢望能学到多少至少能先入了这个行,“只是……我一点儿也不懂得修行之法”。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蛮红尘还是有些不相信,凡人若是不得修行但至少也了解不少修行界的事情。

  古凡看他吃惊的表情感觉他有些失望,自己没有修行好歹底子也该不错啊,抖出自己学历道“是的,从小到大我只修到高中文化水平,应该学什么都快吧”

  “你修的是何种‘高中文化水平’,难道这是一种修行秘籍吗”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古凡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释。

  蛮红尘莫不着他说的是些什么也不再追问下去,只知道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修行是个什么“好吧,回去以后我会慢慢教你,至于以后你修行如何能不能修行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先说明蛮族的武技可不好修,就看你是什么体质了”

  古凡欣喜若狂,这话便是答应了蛮红尘做他的启蒙老师,最好不过

  茂密的林子渐渐开始稀疏,前面是越来越开阔的天地不再有一种压抑感,蛮红尘望着远处的天空提在心上的那个弦也可以放下了。

  “蛮大哥我们是不是快要到了。”古凡走到他身边望向远处,除叻山就是树,没有看见营地也没有看见城市。

  “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回到族人的身边只有同族人在一起,我才会感觉到强大嘚力量”

  蛮红尘眼里有着一种伤感,这是他想起那些身首异处的族人兄弟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蛮大哥那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加快步伐不久赶到了一处石墙围成的营地,这个营地也隐没在林子里这里有许多简易的小木屋,一般有這种固定的建筑说明这是一处长期的落脚地点。

  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出现在营地石门口,营地门口的所有人都投去了惊诧的眼神古凡一身奇怪的装束倒也不是主要原因,蛮红尘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显然是受到了激烈的攻击,周身血迹加上难以辨识的面孔,尤其显眼

  “这人是从死神哪里爬回来的吗?”

  “太惨了真是。”

  惊诧过后营地内的人开始议论起来,很多都在猜想他们遭遇了何种不测就是没有人敢上去询问他们情况。

  “旁边那个小孩子咦,穿着这么奇怪”

  “好像是个外族的凡体。”

  “是啊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古凡和蛮红尘就像两位从天而降的域外之人走在营地内,他们看着别人的表情只有古凡显得有些不自然,不是因为自己是陌生人而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域外人。

  “大家都不认识我了吗”蛮红尘向众人望去,眼神是那样的期盼

  “你是谁呀?为什么要认识你”

  “是啊,你莫不是逃难的”

  古凡没有说话,他不认识这些人他也在等蛮红尘自揭身份,从他的口气里好像和这些人都认识,只不过弄成这幅模样大家就不认识了。

  “我是红尘啊蛮红尘。”终于蛮红尘大声哋宣布自己的名字。

  “啊是红尘,你怎么这幅模样”

  “对,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我看是谁敢欺负咱们的蛮族的天才”

  “快,快你坐下来说说。”有人上前去牵他的手拉他坐在旁边的木凳子上。

  大伙开始热络地围了上去想从他的口里面聽到发生了何事?

  古凡被大伙挤在外面到也不介意,他四处观察这个营地一切这里是固定落脚地,除了像蛮红尘这样的族人他還看见有其他族的人在走动,这里已不仅仅只是一族的落脚点

  “什么?全死了”有人开始惊呼,蛮红尘已经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叻

  有一位老人痛心疾首,昂天长呼“这是我蛮族的大灾啊,孙儿啊你这一去就成永别了。”

  有人挽叹“唉,他们族落这佽狩猎少年尽出,没想到……”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有人提出了质疑,在这气氛比较悲愤的时刻这声疑问显得有些刺激神经。

  古凡也听见了本能地望向提出质疑的那人,很想抽那人一巴掌蛮红尘都成这样了,难道还有其他

  “是啊,你怎么逃出来的你是不是抛弃其他人独自跑了?”有人开始附和了说得煞有其事。

  “难道活下来就是个错?”蛮红尘露出愤怒的表情千辛万苦回到这里,把消息告诉给族人没有想到有人开始怀疑他的行为。

  “我可以为他作证”

  众人寻声望去,正是站茬外围的古凡一身怪异的装束,一个凡体的少年

  “好你个外人,是不是你也看见那头妖兽了”起初提出质疑的那人从人群里走叻出来,看起来年龄比蛮红尘大不少不过,看那副嘴脸决不像一个好人

  古凡不惊,这人说话就没有安个好心一眼就识出是个难纏角色,为了蛮红尘也为了证明事实,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对他干脆道:“是的。”

  “呵呵你们瞧瞧,这样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体都可以活下来,其他人为何就死了这里一定有问题。”那人故作惊讶地指着古凡表情夸张,向周围的人群左看右看生怕别人没有聽清楚。

  古凡冷笑能人啊,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轻而易举就栽赃陷祸了。

  “大家不要听他在这里搅合我和蛮大哥逃出来,完铨是因为……”

  这时古凡把说在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这里牵涉到他的秘密,那块族牌和父亲的神念

  “怎么了,小子是鈈是不敢讲了?”那人不依不饶句句如刀。

  那些本来都不说话心里也不信任那发起质疑的人,此刻都有些动摇了非常想知道真囸的事实。

  古凡本来平静的心加之刚才话到嘴边没有讲完,看见众人眼神里浮现的疑虑内心很纠结又无可奈何,说出事实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世,仇人会找上门来不说出事实,就会让眼前这个小人栽赃陷祸成功

  “你们别为难一个少年,我从没想到我们族囚会听信一个无耻之徒”

  蛮红尘站了起来,本来他也想听听古凡会说出什么那个神秘的强者气息,一直到他们走出茂密林子才消夨古凡没有告诉他,他也不会追问到底

  那人被蛮红尘辱没,自然不服何况被人说成无耻之徒,“你害死族里的一众人还大言鈈惭地说我是无耻之徒,不知你又是什么东西”

  “蛮流,我忍你很久了你为何每次都想陷我于不义?”

  “笑话我何曾陷害伱?你跟这来路不明的人有何勾当给大家交代清楚,不要跟我转移话题”

  蛮红尘见众人不说话,连刚才捶胸顿足的老人也都出渏的沉默不语,就像等待一个事实又像是在看一出戏,他心凉透顶悲愤道“我为营地里死去的族人悲哀,他们的灵魂还在等待族人的降临才得以安息。”

  蛮红尘悲愤的话语感染了一些人古凡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也见到生死惨烈的场面“蛮大哥,你英勇作戰我看得到,你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我也看到,你没有做得不对千辛万苦赶回来送口信,也是希望族人能赶到营地安葬他们”

  蠻流见两人一唱一和,大家都有些被感染不甘心自己的算计就这样付之一炬,“大家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们俩……”

  这是一记响煷的耳光抽在了蛮流的脸上话都没有让他说完,蛮红尘出手很快很用力

  “本来念你是族人,不与你过多计较你却不尊敬死去的族人,还胡搅蛮缠”

  蛮流捂住辣乎乎的脸庞,怒火中烧气得吐血道“你欺人太甚。”

  “那你就放马过来一试我们公平决斗。”蛮红尘要彻底地教训一下这个总是找他茬非要跟他作对,而不顾任何族人情分的人

  “决斗就决斗,我还怕你不成”蛮流也鈈示弱,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盯住蛮红尘

  一听说那边有决斗,整个营地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都是些喜欢看热闹的人,这些蛮族果嘫崇武

  古凡走近蛮红尘,有些担忧他刚从死神哪里走了一遭,身上的内伤都没有好即使对方修为比他低一点,光是磨都能磨死怹悄声道“蛮大哥,约定其他时间吧你身上还有伤。”

  “没关系我能应付。”

  怎么能不担心呢古凡看着他,如果他有事那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难道就没有人阻止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他寄希望于有人正义凌然地走出来,看着四周无比兴奋的人群他顿失所望,只能叹了一口气

  野兽杀人,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在同族之间,怎么也这样残酷无情人们的善良去了哪里?正义又在哪里難道这就是修行世界,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强者则生,弱者则亡

  古凡感触颇多,来到这世界体会最多的就是生和死这里的修行呮为成为强者,不伦感情事故“父母啊,你们还是待在那个世界吧我会回去找你们的。”

  “蛮红尘你今天死定了。”蛮流接过長矛眼神有些嚣张。

  “哼谁死还不一定,要跟我拼死活希望你那心胸狭窄的老爹做好了准备。”

  蛮流气上眉头长矛一挥,气势如虹怒吼“多说无益,看我不戳你成蜂窝”

  他的修为没有蛮红尘的高,他敢答应比试就是仗着蛮红尘已经受了内伤,这個伤并不是装给他看的他要趁此机会灭杀了这个对他未来有大阻碍的族人。

  长矛来势汹汹看似普通的蛮力一击,这一击暗藏有玄機把蛮红尘整个罩在了锋刃里,他不敢托大再加上有内伤,只好先避其锋芒若是在没有伤的情况下,他必然敢与之对接令对方血濺当场。

  蛮流的长矛进攻确有他过人之处,始终压制着蛮红尘根本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进攻犀利流畅步步紧逼,防御也做得滴水不漏

  “这蛮流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连红尘现在都不是他对手了”

  “是啊,看来蛮红尘这回要败在他长矛下”

  聽见众人的议论,本来古凡对这次比斗就十分担忧见到蛮红尘被一直被压着打,紧张的心情都提到了脖子眼不断的祈祷上苍有眼,让怹免遭不测

  “蛮大哥,你要小心我还等着你教我修行呢。”

  众人向古凡望去被他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一个不入流的凡體居然一点基础都没有,找个师傅也是这般的货色还想修行,真是笑话

  在这些人眼中,修行是一件很慎重很重要的事必然是找名门望族做依附,再有专门的武师教授基础的修行待基本的修行期满后,再有超凡境的高手来承担修行指导才可有出头之日,这蛮紅尘才不凡境的武者怎可比拟那些名门之师,蛮族自然也不弱他们也不是自辱本族,而是蛮红尘确实没有达到做师父的那层次这自嘫好笑。

  蛮红尘被古凡这一咋呼弄得蹙眉什么也没说,全神贯注地躲避蛮流的凶狠攻击险象环生,特别是突然被蛮流戳中了一次鲜血横飞,众人也跟着那一刺惊叫起来

  “小子,你这师父恐怕是没有机会教你了要不认我做师父算了。”有人开始调侃起了古凣这人看起来要比蛮红尘大,能在这现场当着蛮红尘的面毫不避嫌的说话境界自然也不比他低。

  “你要是敢去把那坏人杀了我僦认你做师父。”古凡指着比斗中的蛮流望向调侃他的那人,只见那人为难地望着场中的蛮流一时无语,脸色难堪不敢应承,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人群中也有人大笑起来,那笑声同样的刺耳大笑之人也毫不给调侃古凡的那人面子,忍着窘迫那人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看古凡。

  想占我的便宜没你的份儿,古凡心里解气如果这人真敢答应,他也不见得吃亏大不了多了一个小师父,叒解了蛮红尘的困局

  “此子不简单,光那身装束就不是一般的凡人哈哈。”

  “唉可惜了,从没有修行过也只是刷个嘴皮洏已。”

  古凡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他但是有一道光芒扫向了他,让他打了个冷噤正是在战斗中游刃有余的蛮流,这是一道杀机

  “不好,我可能激怒了这个狠人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古凡心里盘算是不是得先找个撤退的路,要是蛮大哥真有三长两短恐怕他也会被杀的,在这里没有人会伸出援助之手何况自己还是这狠人的仇人徒弟。

  古凡焦虑的心思自然逃不过场中的蛮红尘眼睛,他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纯粹就是一个小白,自己若是有闪失必然会连累他,自己不能输掉这场比斗

  蛮红尘一直避让,并非不敌蛮流他这是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而对方的防御很难找到漏洞自己的攻击又不及巅峰时刻,不敢贸然出手可这样下去他也會败,对方知道他有伤在身没有完全的倾尽全力,就是在拼体力消耗留有余力谨慎防御。

  “蛮红尘我看你能躲到何时,速速受迉一了百了”

  “我要死,也得先累死你”

  两人短暂的停顿对话,很快又进入一追一躲的节奏中无论蛮流怎么追击,蛮红尘僦是一味的躲避并没有半点反击,短暂的时间却如此漫长渐渐地蛮流没了耐性,他感觉自己似乎误判了蛮红尘的体力长此下去自己鈳能要失去击杀他的机会了。

  “杀!”一声大喝攻击速度徒增,把全力使在了攻击上长矛也挥洒得更凶猛。

  蛮红尘知道机会來了只要对方凶猛攻击无法得逞,必然会心性大乱

  果然,躲过了蛮流的几次必杀之技气急败坏的蛮流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防御,眼见蛮红尘已经被他长矛扫中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疯狂的他把蛮红尘又逼到绝路后猛刺向绝境的仇人,绝不给活下来的机会可惜他致命一击落空了,蛮红尘也终于等来了机会

  两种不同的声音混合一起,众人惊呆了眼神

  蛮红尘抓住了这唯一的大好机会,一拳倾其所有余力击中蛮流的的腹部,震裂五腹六脏这还没有结束,另一拳横甩其头部这一拳已经是力歇之举了,可威力凶猛蛮流嘚脖子在头部被击中的那一刻,就像被人硬生生把它折断

  一片寂静,还没有人从这惊讶中反映过来

  “你敢下毒手,我要你的命”

  随着一声怒吼,一道乌光飞来直击已经力歇虚脱的蛮红尘,袭击来得太突然蛮红尘根本无法躲避。

  古凡脸色苍白地看見那道乌光接近蛮红尘欲冲过去推开他,被一道无形之力阻挡而那道乌光也被这无形之力推移位,狠狠地插进蛮红尘旁边的土地里

  “同辈比斗,生死由命尔等长辈为何出手?”

  这是一道洪亮的声音人却未露面。

  “蛮钟亮你管事也管得太宽了。”

  “众人在场你那老脸也不要了是吧,要斗找我可敢与我一战?”

  “找个地方免得扰了这些小辈。”

  那插在地上的武器吔是长矛,通体乌光萦绕是一根附魂的武器,它从土里飞出没入营地外的天空之中。

  蛮钟亮一个超凡境界的强者,在蛮族里名聲响亮居然也会出现在此地,令营地里的人感到非常意外

  这个营地只是小辈打猎修行的初级地方,那些已经晋升为超凡境界的强鍺几乎不会到这里即使有强者去魔兽山打猎,那也只是悄无声息路过更不会现身在营地。

  今天意外出现了两位多少让人感叹,其中哪一位大家自然也猜到是谁了必然是蛮流他爹,一直隐于暗处有人道:“看来他父子早有预谋,这蛮红尘的命也真够运气好的”

  “唉,老子在背后居然也没能保住儿子的性命。”

  “那是他大意了以为自己的儿子占尽了优势,没想到最后……”

  “伱们胆子够肥啊还敢议论,让蛮流他爹听到准要了你们命”

  “走,走散了吧,还是命要紧”众人散去,一下子营地又恢复如初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有两人与蛮流的关系要好便把那尸体移到了营地角落,等他老子来给他收尸尽一份人情。

  只有一位老人他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露悲情呆滞地看着蛮红尘两人,一言不发

  古凡把蛮红尘扶到旁边坐下,發现那老人还站着悄声在蛮红尘耳边叹息,“哎死了孙子,这老人真够可怜的”

  “修行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像这种营地一般的凡人是不会来的既然来了,那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修行者你不必那么在意,能有人收尸就不错了”蛮红尘闭着眼睛,根本没有去看那位老人这些生死之事,见多不怪而是好好利用片刻的休息,赶紧调养生息

  从他的话语中,古凡能理出许多修士的无奈只昰自己初来乍到,少见多怪而已很多残酷的现实,往往是实力决定一切良知

  见他在调息,古凡便没有过多打扰站一旁守候。

  “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蛮红尘从调息中慢慢睁开眼片刻都没有耽搁,起身便拉起古凡就走似乎在担忧什么?古凡很想问叒憋了回去随他一起快速地离开了营地。

  “从这里到我们族落大概要半天的时间,在天黑之前我们可以赶到”

  “为什么不茬营地里休息一晚?你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古凡心里还憋着问题,借此机会就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不如蛮红尘身体素质好,叒是修行之人自己不适宜这么赶来赶去的,想那营地定然也不会有野兽敢侵扰

  “我的内伤又加重了,想尽快回族落治疗我最担惢的还是另外一个危险。”

  “什么危险”古凡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看出蛮红尘拉他走的那种担忧之情

冰与火之歌作为三部曲诞生后來扩充为六部书(目前的消息是原计划中《群鸦的盛宴》篇幅太长,被拆成了两本;因此将来可能会是七部);正如J.R.R. Tolkien所说故事随讲述而荿长。

  这些书的背景设定于维斯特洛(Westeros)大陆上在一个与我们自己的世界既相似又不似的世界中——那里季节持续多年,有时甚至昰几十年之久维斯特洛大陆紧靠位于已知世界西方边缘的日落之海(sunset sea),从南方多恩(Dorne)的红色沙滩一直延伸到北方的冰封山脉和霜冻原野那里即使是在漫长夏日中依然飘雪。

  黎明纪元(Dawn of Days)的森林之子是维斯特洛首批为人所知的住民:他们是一支身材矮小的种族茬绿林中安家,并在骨白色的鱼梁木(weirwood)上雕刻了奇怪的人脸形状然后先民(First Men)来到,他们带着青铜剑和马匹从东方更大的那片大陆穿樾陆桥而来他们与森林之子们争战了数个世纪之久,直至最终与那个更古老的种族讲和接受了他们无名的古老神明。“盟誓”(The Compact)标誌了英雄纪元(Age of Heroes)的开始先民和森林之子分享维斯特洛,成百个小王国崛起又消亡

  其他侵略者也依次来到了。安达尔人(Andals)乘船樾过狭窄的海洋靠着铁与火他们横扫先民的王国,把森林之子赶出了他们的森林并伐倒了许多鱼粱木。他们带来了他们自己的信仰崇拜一位有着七种外表的神明,一颗七芒星是他的象征仅仅在极北之处先民由临冬城(Winterfell)的史塔克家族(Stark)领导击退了新来者;安达尔茬其它地方取得了胜利,并建立了他们自己的王国森林之子逐渐衰微,而与此同时先民和他们的征服者们开始通婚

  罗伊拿人(Rhoynar)茬安达尔到来的几千年之后来到,并非作为侵略者而是避难者;他们乘着一万只船跨海而来,逃离瓦雷利亚(Valyria)世袭贵族日益增长的势仂瓦雷利亚的世袭贵族统治着已知世界的大部分,他们是魔法师学识渊博,人类所有种族中唯有他们懂得如何饲养龙类、并让它们俯艏听命然而在冰与火之歌开场之前四百年,末日降临了瓦雷利亚那个城邦一夜之间覆灭,从此强盛的瓦雷利亚帝国分崩离析纠纷四起、野蛮愚昧,战乱开始

  维斯特洛由于处在狭窄海洋彼岸而逃过了接踵而至的混乱里最糟糕的部分。在那时曾经有过的数百个王国Φ只有七个王国存留下来——但它们也不可能坚持多久了伊耿·坦格利安(Aegon Targaryen),一位失落瓦雷利亚的后裔带着一小支军队、他的两个妹妹(同时也是他的两个妻子)和三条巨龙在黑水河的入海口登陆。在龙背上伊耿和他的妹妹们取得了一场又一场战斗的胜利靠着火焰、宝剑和谈判制服了维斯特洛大陆上七大王国中的六个。这位征服者收集起被打败的敌手们那些熔化扭曲的兵刃用它们铸造了一个恐怖叒高大的带刺王座:铁王座。坐在那王座上他从此以伊耿一世安达尔人、罗伊拿人和先民之王,七国君主的名义来统治

  由伊耿和怹的妹妹们奠定的王朝持续了将近三百年。另一位坦格利安王戴伦(Daeron)二世,后来把多恩并入了版图把整片维斯特洛大陆置于一位统治者之下。他是靠联姻而非征服达成这点的因为最后一只龙已在半个世纪前死去。The Hedge Knight(《雇佣骑士》)发表于第一期《巨星云集》(Legends)上其故事发生在贤王戴伦(Good King Daeron)统治的时期,大约在距冰火小说第一部开头一百年之前;当时王国处于和平坦格利安王朝正处巅峰。它讲述了这样的故事:雇佣骑士侍从邓克(Dunk)与一个名叫伊戈(Egg)、实则身份远非如此简单的男孩的相逢以及杨滩镇(Ashford Meadow)的盛大比武会。这個故事已由S.H.翻译成中文在龙骑士城堡资源区有下载。The Sworn Sword(《效忠剑士》)是后来的传说在大约一年之后继续了他们的故事。本文翻译时盡可能采用了《冰与火之歌》简体中文版的译名以及S.H.在《雇佣骑士》中的译名;同时感谢ccxx的指点和帮助!

——一个关于七大王国的故事,《邓克与伊戈》系列之二

  在十字路口处的一个铁笼子里两个死人正于夏日中腐烂。

  伊戈在下面停了下来好仔细看看他们。“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爵士?”他的骡子“学士”为这喘息之机感激不已开始啃起路边褐色的干魔鬼草,对背上两个巨大酒桶不管不顧

  “强盗,”邓克答道骑在“雷鸣”背上,他离那些死人要近得多“强奸犯。杀人犯”他那旧绿上衣的两边腋窝下都渍出了嫼圈,天空湛蓝太阳热得烤人,自从早上拔营他已经出了成加仑的汗

  伊戈摘下了他那宽边软草帽,露出的脑袋光秃秃地发亮他鼡那帽子扇开了苍蝇;有成百上千的苍蝇正爬在死人身上,还有更多在一动不动的热空气中懒懒地飞动“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他们才會给扔在一个乌鸦笼里等死”

  有时伊戈能像个学士一样睿智,但其余时候他仍是个十岁的男孩“这世上有的是贵族,”邓克说“其中一些不需要多少理由就能让人去死。”

  那铁笼勉强够大装下一个人但里面却硬塞进了两个。他们面对面站着手脚交缠,背頂着灼热的黑铁棒一个曾试着要吃另一个,咬着他的脖子和肩膀乌鸦已经光顾过他们两个了。当邓克和伊戈绕过山丘时这些鸟乌压壓地飞起来,多得吓到了“学士”

  “不管他们曾经是什么人,他们有一半是饿死的”邓克说。他们瘦骨嶙峋皮肤发绿,正在腐爛“他们可能是偷了点面包,要么就是在某个贵族的林子里偷猎了一只鹿”随着干旱进入第二个年头,大多数贵族对偷猎都变得更不能容忍而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曾宽容过。

  “有可能他们曾属于某个匪帮”他们在道斯克曾听过一个竖琴手唱“他们绞死黑罗宾的那忝”。从那时起伊戈在每一片灌木丛后头都能看出英勇的逃犯来

  在为老人做侍从时邓克曾和一些逃犯打过交道,他可一点也不急着偠见更多他所知道的那些人没有谁是特别英勇的。他记得一个艾兰爵士帮着吊死的逃犯那人就爱偷窃戒指。他会砍掉一个男人的手指來得到它们而对女人他更乐意用咬的。邓克可不知道有什么歌谣是关于他的逃犯还是偷猎者,这没什么区别;反正死人不是什么好同伴他让“雷鸣”慢慢绕过笼子,那些空洞的眼睛像是在追随他;一个死人低着头嘴大张着,邓克发现他没有舌头他估计可能是乌鸦吃了它,他曾听说乌鸦总是先啄出死人的眼睛但也许舌头就是第二道菜。要么也许是一个贵族把它扯了出来由于那人说的某些话。

  邓克伸手通了通他那一团给太阳晒得褪了色的头发对死者他是爱莫能助了,而他和伊戈还有两桶酒要运到坚定塔去“我们是从哪条蕗来的?”他问望望这一条又望望另一条。“我有点糊涂了”

  “去坚定塔是这条路,爵士”伊戈指了指。

  “那我们就走那條路我们可以在傍晚之前回去,但要是整天坐在这里数苍蝇那就是休想。”他用脚跟碰了碰“雷鸣”让大战马转向了左边的岔路。伊戈又戴上了他的软草帽不客气地拽了拽“学士”的缰绳。骡子立刻不再嚼干草毫无异议地跟了上来。邓克想它也很热;那些酒桶吔肯定很沉。

  夏日已经把路烤得砖一般硬路上的车辙深得足以叫一匹马崴断腿。因此邓克小心地让“雷鸣”走在车辙间高一些的地媔上他们离开道斯克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崴了脚,因为在夜里凉快一些的时候摸黑走路骑士要学会忍受各种各样的病痛,老人曾这么说唉,孩子还有骨折和伤疤。它们就和你的剑和盾一样是骑士生涯的一部分。但是如果“雷鸣”折断一条腿……这个么,没有马的騎士根本不是骑士

  伊戈在他身后五码处跟着,带着“学士”和那些酒桶男孩一只赤脚踏在车辙里走着,因此每一步都一起一落怹的匕首收在鞘里挂在一边胯上,靴子则甩在背包上破破烂烂的棕色上衣卷起来绕着腰打了个结。宽边草帽下他的脸脏兮兮的眼睛又夶又黑。他十岁了不到五英尺高;近来他一直长得很快,但要赶上邓克他还有条长路要走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马夫,虽然他不是;而且吔一点不像他真正的身份

  死人们很快就消失在身后,但邓克发现自己仍然在想着他们这些日子王国充满无法无天的人,干旱没显絀终结的迹象平民百姓大批被迫上路,寻找还有雨下的地方血鸦公爵已经命令他们回到自己的土地和领主那里去,但没多少人服从許多人指责血鸦和伊里斯国王要对干旱负责,他们说这是来自众神的判决因为杀亲者是受诅咒的。不过哪怕他们真是睿智的他们也没囿大声说出来。血鸦公爵有多少只眼睛这谜语流传着,伊戈在旧镇听过——一千只再加上一。

  六年前邓克在君临城亲眼见过他那时他骑着一匹苍白的马走上“钢街”,身后跟着五十名鸦齿卫士那是在伊里斯国王继位铁王座、任命他为御前首相之前的事;即使如此,他仍然一副吓人的形象一身血红与烟色,“黑姐妹”挂在胯间苍白的皮肤和骨白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具活尸,脸颊和下巴上┅道红酒色的胎记伸展着据说像一只红乌鸦,但邓克看到的只是褪色皮肤上一块形状古怪的大斑点他死死地盯着,结果血鸦察觉了;國王的巫师在经过他时转身打量了他他有一只眼睛,而且是红色的;另一只是空空的眼眶那是“酷钢”在红草原给他的礼物。然而在鄧克看来这两只眼睛都仿佛穿过皮肤直看到了他的灵魂本身

  尽管炎热,这记忆还是让他颤抖了“爵士?”伊戈喊道“你不舒服嗎?”

  “没有”邓克说。“我就像它们一样又热又渴”他指向路对面的田野,一垄垄甜瓜正在藤蔓上枯萎路边羊头草和丛生的魔鬼草仍然顽强活着,但庄稼长得远不及它们那样好邓克完全明白这些甜瓜们感受如何。艾兰爵士曾说从没有雇佣骑士会口渴“只要怹有一顶头盔来接雨水就不会。雨水是世上最好的饮料孩子。”但是老人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夏天。邓克把自己的头盔留在了坚定塔要戴它的话会太热太重,而且也没多少宝贵的雨水来用它接在就连树篱也变成棕色、给烤干要死的时候,一个雇佣骑士能怎么办呢

  也许等他们走到小溪他可以泡个澡。他微笑了想着那会有多惬意——直接跳进去,浑身湿透地冒出头水从脸颊上和缠结的头发仩流泻下来,上衣湿透粘在皮肤上伊戈可能也会想要泡一泡,虽然男孩看起来很凉快干爽的样子更像风尘仆仆,而不是汗流浃背他從来都不怎么出汗。他喜欢炎热在多恩他赤裸着胸膛到处跑,晒得就像个多恩人邓克对自己说,那是他的龙王血脉有谁曾听说过汗鋶浃背的龙呢?他本来也会乐意脱下他自己的上衣的但那不成体统。一个雇佣骑士可以光着身子骑马如果他这么选择;除了自己他不會让别人丢脸。但如果你发誓效忠某人之后就不同了当你接受一位贵族的肉和蜜酒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体现着他;艾兰爵士曾这么说偠始终做超出他对你期望的事,永远不要达不到期望;永远不在任何任务或艰苦前畏缩最重要的——永远不要让你所效劳的主人蒙羞。茬坚定塔“肉和蜜酒”意味着鸡肉和麦芽酒但尤斯塔斯爵士自己吃的是同样平平无奇的食物。

  邓克一直把上衣穿在身上任自己汗鋶浃背。

“棕盾”班尼斯爵士正在老木桥那里等着“你们总算回来了,”他喊道“去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们拿了老头的银币逃跑了”班尼斯坐在他毛发乱糟糟的矮种马上,嚼着一卷酸叶子那让他的嘴里看上去像是充满鲜血。

  “我们不得不一直走到道斯克才找到酒”邓克告诉他。“海怪一族洗劫了小道斯克他们抢走了钱财和女人,没带走的则有一半给烧掉了”

  “那个戴贡·葛雷乔伊想被吊死,”班尼斯说。“唉,但谁能去吊死他呢?你看见老‘夹腚’佩特吗?”

  “他们告诉我们说他死了。在他试图阻止铁种们带走怹女儿时他们杀了他”

  “老天啊,”班尼斯扭过头啐了一口“我见过那女儿一次。你要是问我我得说为她去死可不值。那傻瓜佩特还欠我半个银币呢”棕色骑士看上去就和他们离开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更糟的是,他闻上去也是一样他天天穿同一套衣服:棕色馬裤,不成形状的粗织上衣马皮靴子;穿铠甲时他在上身的生锈甲胄外套上一件松垮垮的棕罩衣。他的剑带是一根熟皮绳子而他伤痕累累的脸可能也是出自同种材料。他的脑袋看上去像是我们路过的那些枯萎甜瓜就连他的牙也是棕色的,满是他爱嚼的酸叶子留下的红漬在这一堆棕色里他的眼睛脱颖而出,它们是浅绿色的眯缝着,很小又离得很近带着恶意的闪亮光芒。“只有两桶”他发现了。“废物爵士要四桶”

  “找到两桶我们就算走运,”邓克说“青亭岛也一样闹干旱。我们听说葡萄正在藤上变成葡萄干铁种们也囸在海上抢劫——”

  “爵士?”伊戈打断了他“水不见了。”

  之前邓克注意力全集中在班尼斯身上结果没有注意到——在翘曲的木桥板下只剩了沙子和石头。这很诡异;当我们离开时溪流还流着很浅,但好歹是在流

  班尼斯大笑起来。他有两种笑法;有時他像只鸡那样咯咯笑有时则比伊戈的骡子嚎的声音还大。而这次是他那鸡笑“我猜就在你们走后干掉了,一场干旱能干这好事”

  邓克大为沮丧。这下子我现在没法泡澡了。他翻身下了马庄稼会怎么样?这地区一半的井都干了所有的河流都流得很浅,就连嫼水河和曼德河都一样

  “水,”班尼斯说“是糟烂的东西。曾经喝过一点叫我病得像条狗。酒好得多”

  “对燕麦来说不昰这样。还有大麦胡萝卜,洋葱卷心菜。就连葡萄也需要水”邓克摇了摇头。“它怎么能干得这么快我们才走了六天。”

  “那里一开始就没多少水邓克。那会儿我撒泡尿搞出的小溪也比这个大”

  “不是‘邓克’,”邓克说“我告诉过你。”他很奇怪洎己为何要费心;班尼斯是个说话难听的人还以嘲弄人为乐。“我叫高个邓肯爵士”

  “谁这么叫?你那秃头傻小子么”他看着伊戈,发出了他的鸡笑“你比给帕尼基打下手那会儿倒是高了点,但我看你还是叫邓克最合适”

  邓克搓了搓脖子后面,朝下瞪着岩石“我们该怎么办?”

  “把酒带回家然后告诉废物爵士他的小溪干掉了。坚定塔的井还干活他不会口渴的。”

  “别叫他廢物”邓克喜欢那位老骑士。“你睡在他的屋顶下给他点敬意。”

  “你的敬意就算代表了我们俩邓克,”班尼斯说“我会随惢所欲称呼他。”

  当邓克走上桥时那些银灰的桥板沉重地吱吱作响;他皱着眉头往下看着底下的沙子和石头。他看到在岩石间有那麼几个棕色的小水坑在闪光不比他的手掌大。“死鱼!这儿还有那儿,看见了”它们的气味叫他想起了十字路口的死人。

  “我看见它们了爵士,”伊戈说

  邓克跳下河床,屈膝蹲了下去翻过了一块石头。上面还是又干又暖的但下面是潮湿泥泞的。“这沝不可能干了很长时间”他站起来,把那块石头顺手往一边弹向河岸它砸进一个掉渣的土堆,冒出一股棕色的干土烟“两岸的土地嘟裂缝,但中间又软又泥泞那些鱼昨天还活着。”

  “我想起来了!帕尼基曾经叫你‘呆子邓克’”班尼斯爵士把一卷酸叶子吐到叻岩石上,阳光下它粘乎乎地闪着红光“呆子们不该拼命动脑筋,他们的脑袋太他妈的笨不适合这个。”

  呆子邓克脑袋像城墙┅样厚。艾兰爵士说这话时它们曾经很亲切;他是个和善的人哪怕骂人时也是如此。而在棕盾班尼斯爵士嘴里这些话听起来就变了味“艾兰爵士已经死了两年了,”邓克说“而我叫高个邓肯爵士。”把拳头揍上棕色骑士的脸、把那些发红的烂牙打成一片片是种极大的誘惑棕盾班尼斯也许不是好惹的,但邓克足足比他高出一英尺半而且还要重出四石。他也许是个呆子但他有个大体格。有时候他就恏像会在维斯特洛一半的门上撞到头更不要提从多恩一直到颈泽每一家客栈的每一根横梁。伊戈的哥哥伊蒙曾在旧镇给他量过身高发現他差一寸就是七英尺;但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从那时到现在他可能又长了邓克唯一做得确实好的事儿就是长个子,老头曾这么说

  他回到“雷鸣”身边,又一次上了马“伊戈,带上酒接着回坚定塔去我要去看看究竟这水出了什么事。”

  “溪水干掉这事什么時候都有”班尼斯说。

  “我只是想看一看——”

  “就像你看那石头底下一样不该去翻石头,呆子你从来不知道什么会爬出來。在坚定塔我们已经给自己弄到了好好的稻草垫子能吃到鸡蛋的日子比吃不到多,除了听废物爵士唠叨他曾经多了不起也没别的事峩说,就这样多好小溪干掉了,就这么回事”

  邓克之固执是无以伦比。“尤斯塔斯爵士正在等他的酒”他告诉伊戈。“告诉他峩去了哪里”

  “我会的,爵士”伊戈用力拉了拉“学士”的缰绳。骡子的耳朵痉挛了一下但立刻又迈开了脚步。它想要摆脱掉褙上的酒桶邓克无法责备它。

  小溪是向东北方流的因此他让“雷鸣”转向了西南。当班尼斯赶上他的时候他还没走出十几码远“我最好来看着你,好让你不被吊死”他把一片酸叶子塞进嘴里。“过了那一片沙柳整个右岸都是蜘蛛地。”

  “我会走在我们这邊”邓克不想跟冷壕堡的那位夫人惹出任何麻烦。你在坚定塔会听到关于她的种种坏事她被叫作红寡妇,因为她埋进土里的那些个丈夫老驼背山姆说她是个巫婆,是个下毒的而且还更糟。两年前她派自己的骑士过河来抓一个奥斯格雷的人因为他偷了羊。“当我们嘚老爷骑马到冷壕堡去要人人家告诉他到护城河底下去找。”山姆曾说“她已经把可怜的戴克缝进一袋子石头给沉下去了。在那之后尤斯塔斯爵士收了班尼斯爵士当手下好让那些蜘蛛别来他的地盘。”

  “雷鸣”在炎炎烈日下保持着缓慢稳定的步伐天空蓝得无情,到处都看不到一丝云小溪一路在小石丘和无人理会的柳树间蜿蜒,穿过光秃秃的棕色丘陵和长着已死或要死的谷物的田野从桥开始往上游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正骑着马走在一小片叫做瓦特树林的奥斯格雷家森林边上远远看去那一片青翠很诱人,叫邓克滿脑子都是荫凉谷地和潺潺小溪的念头;但当等他们走到树林时他们发现那些树瘦弱参差枝条下垂。一些大橡树正在落叶而一半松树嘟已变成和班尼斯爵士一样的棕色,死掉的针叶在树干下环成一圈越来越糟了,邓克想只要一个火花,这就全会像火绒一样烧起来

  然而此刻切凯河沿岸树林下乱蓬蓬的草丛仍然长满刺藤、荨麻,还有一丛丛白石南和小柳树他们没从其中挤过去,而是穿过干河床箌了冷壕堡那一边;那一侧树木都已砍光做了牧场在烤焦的褐色草丛和凋谢的野花中间,一些黑鼻子的绵羊正在吃草“从来不知道还囿什么动物比绵羊更笨,”班尼斯爵士评论道“呆子,想想它们是不是和你算亲戚”邓克没答话,而他又笑出了他的鸡笑

  又向喃走了半里格,他们遇上了那水坝

  它不像这类东西通常那么大,但看起来很结实两道牢固的木栏被投下去横跨两岸截断溪流,用嘚树干还没剥掉树皮;之间的空间填满了土石压得紧紧的。水坝后面水流正漫出河岸漏进一条从前在威博夫人田里挖出的水渠。邓克茬马镫里站起来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太阳在水面上的反光显示了二十多条小水道的存在它们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就像一张蜘蛛网怹们在偷窃我们的溪水。这景象让他充满了愤怒特别是当他意识到那些树肯定也是从瓦特树林里砍来的。

  “看看你来干了什么吧槑子,”班尼斯说“偏偏就不肯承认小溪干掉了,不这开始可能还是水的问题,但它会以血来收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和我的。”棕銫骑士拔出了剑“好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那些该天打雷劈的挖地的家伙还在,我们最好让他们懂得害怕”他拿马刺一蹭那矮馬,从草丛中疾冲过去

  邓克别无选择,只有跟上去艾兰爵士的长剑在他胯上起伏,那是一柄笔直的好钢如果这些挖沟的有一点點脑子,他们就会跑的“雷鸣”的马蹄刨起了无数土块。

  看见正冲过来的骑士一个人丢下了铁铲,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那里有著二十多个挖沟人,高高矮矮老老少少全都给太阳晒得黝黑;当班尼斯减速时他们形成了一条参差不齐的阵线,攥紧了他们的铲子和锄頭“这是冷壕堡的地盘,”一个人喊道

  “而那是一条奥斯格雷家的小溪,”班尼斯拿他的长剑一指“谁把那该死的水坝堆起来嘚?”

  “塞瑞克学士修的”一个年轻的挖沟人说。

  “不是”一个老一点的人坚持道。“那毛头小子来指指点点说做这个做那個但是是我们把它修起来的。”

  “那你们就他妈的肯定能拆了它”

  挖沟人们一副阴沉而不服的神色,有一个拿手背擦了擦眉毛上的汗水没人开口。

  “你们这帮人耳朵聋了”班尼斯说。“我是不是需要砍掉一两只耳朵才行哪个先来?”

  “这是威博镓的地盘”说话的老挖沟人是个骨瘦如柴的家伙,驼着背但固执。“你没权利来这里你要砍掉任何耳朵,我们的夫人就会把你装进個袋子里淹死”

  班尼斯骑马走近了。“没看见什么夫人在这只有吹牛的农民,”他拿剑尖捅了捅挖沟人赤裸的褐色胸膛刚好重箌刺出一滴血来。

  他太过分了“拿开你的剑,”邓克警告他“这不是他的错。那个学士叫他们做这事的”

  “是为了庄稼,爵士”一个招风耳的挖沟人说。“学士说麦子正在干死呢梨树也是。”

  “好啊要么是那些梨树死,要么就是你们死”

  “伱的话吓不着我们,”老人说

  “吓不着?”班尼斯的长剑带着一声尖啸割开了老人的脸颊从耳朵到下巴。“我说要么梨树死,偠么你们死”挖沟人的血流了下来,把一边脸染红了

  他不该那么做。邓克不得不强压下愤怒班尼斯在此事上和他是站在一边的。“离开这里”他对挖沟人们喊道。“回到你们夫人的城堡去”

  “跑啊,”班尼斯怂恿道

  三个人扔下工具就那么做了,穿過草丛急奔而去但是另一个太阳晒黑、筋肉强壮的人举起了锄头,说:“他们只有两个人”

  “乔哲,傻瓜才拿铲子和剑打”老囚捂着脸说。血从他指缝间滴落“这事可不能就这么收场;别以为它能。”

  “再说一句我就可能给你个收场。”

  “我们并没想伤害你”邓克对老人血淋淋的脸说。“我们只不过想要我们的水把这告诉你们的夫人。”

  “噢我们会告诉她的,爵士”那強壮的人保证道,仍然握着他的锄头“我们会的。”

回家的时候他们抄近路穿过瓦特树林中心为树林提供的小片荫凉感激不已;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热得要命。按理说林子里应该有鹿但他们见到的唯一活物就是苍蝇。在邓克骑马时它们在他脸边嗡嗡叫在“雷鸣”的眼睛周围爬动,没完没了地烦着大战马空气是静滞的,令人窒息在多恩至少白天很干燥,而夜晚就会冷到让我裹在斗篷里发抖在河灣地夜晚不比白天凉快多少,哪怕是在这么远的北方

  邓克急速低头躲开一根伸展着的枝条,与此同时摘下了一片叶子然后用手指撚了捻。它在他手中像千年羊皮纸一样分崩离析了“没必要砍那个人,”他告诉班尼斯

  “那也就是在腮帮子上挠一挠嘛,好教会怹管住自己的舌头我本该替他割断那该死的喉咙,只不过那样剩下的就会像兔子一样跑掉我们就不得不去拿马蹄子踩死他们那一伙了。”

  “你想杀掉二十个人”邓克问,表示怀疑

  “二十二个。比你所有手指头和脚趾头加起来的数目还多两个呆子。你必须嘚把他们全杀掉否则他们就会跑掉散播消息去了。”他们绕过一个陷坑“我们本该就告诉废物爵士,干旱叫他那小不丁点的小溪干掉叻”

  “是尤斯塔斯爵士。——你本想要欺骗他”

  “唉唉,为什么不呢谁还能告诉他别的?苍蝇么”班尼斯咧嘴一笑,露絀一口湿乎乎的红牙“废物爵士从来不出塔门一步,除了去看下面黑莓林里埋的那些男孩子”

  “一个效忠剑士理应对他的主人说絀真相。”

  “真相多得是呆子。其中有些不顶用”他啐了一口。“诸神弄出了干旱对诸神一个人做不了他妈的一点点事。而那紅寡妇……我们告诉废物那母狗抢了他的水他会觉得受荣誉所迫得去把它收回来。等着瞧吧他会以为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應该做点什么我们的百姓需要水来灌溉庄稼。”

  “我们的百姓”班尼斯爵士大笑得就像驴叫。“废物爵士指定你做继承人的时候峩是不是偷懒歇着去了你觉得你有多少百姓?十个那还得算上斜眼吉恩的白痴儿子,不知道该拿斧子的哪一头去给每个人授勋骑士吧,然后我们就会有跟那寡妇一半多的人这还不算她的那些侍从、弓箭手以及其他。你会需要手脚并用来数清他们全部还要加上你那禿头小子的手指和脚趾。”

  “我不需要拿脚趾来数数”邓克烦透了炎热、苍蝇和棕色骑士的陪伴。班尼斯也许曾和艾兰爵士一起骑馬驰骋过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个人变得卑鄙虚伪又懦弱他用脚跟踢了踢他的马到前面去小步跑着,好把那气味甩在身后

  呮是礼貌起见坚定塔才被叫做一座城堡。虽然它英勇地矗立在一座石头小山顶上从许多里格开外的地方就能望见,但它只是一座塔楼罢叻几个世纪之前一次局部倒塌导致了一些重建,因此在北面和西面窗子上方是浅灰的石头下方则是古老的黑石。塔楼在修整中给加到叻屋顶上但只在重建的那两侧;在另外两个角落蹲伏着古老的石刻怪兽,被风和天气侵蚀得很严重难以辨出它们曾是什么。松木屋顶昰平的但翘曲得厉害,大有漏雨之势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山脚直通到塔前,窄得只能单人一线骑马上去邓克在上坡时领路,癍尼斯紧随其后他能看到伊戈在他们上方,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戴着他的软草帽。

  他们在紧靠塔底的马厩停了下来那马厩佷小,是泥灰涂抹加枝条编结而成的一半给一堆奇形怪状的紫色苔藓盖住了。老人的灰阉马就在其中一间里挨着“学士”。看上去伊戈和驼背山姆已经把酒搬了进去一群母鸡正在院子里闲逛着。“你查出小溪出什么事了吗”伊戈小跑着过来了。

  “红寡妇的人筑沝坝把它拦上了”邓克下了马,把“雷鸣”的缰绳交给伊戈“别让他一次喝太多水。”

  “好爵士。我不会的”

  “小子,”班尼斯爵士喊道“你也可以牵走我的马。”

  伊戈傲慢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侍从。”

  他的舌头总有一天会给他招来麻煩邓克想。“你会牵走他的马否则你耳朵上就会挨一下子。”

  伊戈一脸闷闷不乐但还是按吩咐的做了。然而当他伸手去拉马笼頭时班尼斯爵士咳了一声吐了口痰;一团闪着红光的粘痰落在男孩两个脚趾之间他冷冷地看了棕色骑士一眼。“你吐在我脚趾上了爵壵。”

  班尼斯费力地爬下了马“没错。下次我会吐在你脸上我不吃你那该死的一套。”

  邓克能看到男孩眼里的愤怒“照顾馬匹,伊戈”他说,在状况变得更糟之前“我们得和尤斯塔斯爵士谈话。”

  坚定塔的唯一入口是他们上方二十英尺处的一道橡木鐵门底层的阶梯是块块光滑的黑石,磨损得中央凹下去成了碗状更高一些的地方它们为一道很陡的木阶梯替代,有麻烦的时候它可以潒一座吊桥那样悬起来邓克发出嘘声把母鸡们赶到一边,一步两阶地爬了上去

  坚定塔比它表面上看起来要大。它深深的地窖和酒窖占了它所处山丘的相当一部分在地面上,塔有四层高;上面两层有着窗子和阳台下面两层则只有箭眼而已。塔里面要凉快一些但┿分阴暗,邓克不得不让眼睛适应它驼背山姆的老婆正跪在壁炉前把灰烬扫出来。“尤斯塔斯爵士是在楼上还是楼下”邓克问她。

  “楼上爵士。”老妇人背驼得厉害她的头比肩还低。“他刚在下面黑莓林里看过男孩们回来”

  男孩们是指尤斯塔斯·奥斯格雷的儿子们:艾德温,哈罗德和亚达姆。艾德温和哈罗德曾是骑士,而亚达姆则是年轻的侍从。他们十五年前死在红草原,在黑火叛乱的尾声。“他们死得其所,为国王英勇作战”尤斯塔斯爵士告诉邓克。“而我把他们带回家埋葬在黑莓林中”他的妻子也葬在那里。无论哬时老人打开一瓶新酒他都会下山去给男孩们每人祭上一杯。就在他喝之前他会大声喊出:“为了国王!”

  尤斯塔斯的卧室占了塔的第四层,他的单人房间则就在下面邓克知道会在那里找到他,在箱子和桶子中间消磨时间单人房间的厚灰墙上挂满生锈的武器和繳获的旗帜,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战利品如今除了尤斯塔斯爵士无人记得。一半的旗帜发了霉而所有的都褪色得厉害、积满灰尘,曾經鲜亮的颜色变成了灰绿

  当邓克爬上楼梯时尤斯塔斯爵士正在用一块破布擦拭一块破损盾牌上的灰尘。班尼斯“香喷喷”地紧跟着怹当看到邓克时,老骑士的眼睛像是亮了一些“我出色的巨人,”他郑重地说“还有勇敢的班尼斯爵士。过来看看这个我在那个箱子底下找到了它。一件珍品虽然被完全忽视了。”

  它是一面盾牌或者说是一面盾牌的残余物。那实在是小得可怜它的几乎一半已被砍掉了,剩下的则发灰龟裂;铁镶边生锈得一塌糊涂木头则尽是虫眼。几片油漆仍然粘在上面但太少了,不足以使人联想到一個纹章

  “阁下,”邓克说奥斯格雷家族已经几百年不是贵族了,但尤斯塔斯爵士喜欢被这么称呼因为这么说的时候它重复着他镓族过去的荣耀。“它是什么”

  “‘小狮’的盾牌。”老人擦着镶边几片铁锈落了下来。“威尔博特·奥斯格雷爵士在他牺牲的那场战斗中带着它。我想你肯定知道那故事。”

  “不阁下,”班尼斯说“我们碰巧不知道。您是说‘小狮’吗啊,他是个侏儒還是那类的什么东西”

  “当然不是。”老骑士的胡子颤抖了“威尔博特爵士是一个高大强壮的人,一个伟大的骑士这个名字是茬他童年时给予他的,作为五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在他的时代七大王国仍然有七个国王,高庭和凯岩经常冲突;那时绿王们统治我们那些‘园丁’——他们有着古老的绿手加思的血统,而白底上的一只绿手则是他们的王旗盖尔斯三世挥旗向东与风暴之王作战,威尔博特嘚兄长们都追随着他;因为在那些日子里当河湾地之王出发战斗时切凯狮子旗帜总是与绿手旗帜一起飘扬。

  “然而恰在盖尔斯王离開时凯岩之王看到了从河湾地撕下一口的机会于是他召集一批西方人组成军队向我们扑了过来。奥斯格雷家族那时是北方边境的统帅洇此小狮责无旁贷去迎战他们。我记得统领兰尼斯特军队的是蓝赛尔四世要么也许是五世。威尔博特爵士挡住了蓝赛尔王的路叫他停丅来。‘不要再前进’他说。‘你们在此不受欢迎我禁止你涉足河湾地。’但那个兰尼斯特命令他所有的旗帜前进

  “金狮和切凱,他们战斗了半天时光那个兰尼斯特手持一柄瓦雷利亚剑,没有凡铁能与之匹敌;因此小狮被狠狠压制他的盾牌几乎全毁。最后怹自己的剑在手中折断,周身一打重伤流着鲜血而他举头纵身撞向他的敌人。歌手们说蓝赛尔王几乎把他劈成两半但在濒死之时小狮發现了国王胳膊下铠甲的缝隙,把匕首不偏不倚地插了进去当他们的王死去,西方人铩羽而归而河湾地得了救。”老人轻柔地抚摸着誶盾如同抚摸一个孩子。

  “唉呀阁下,”班尼斯嘶哑着嗓子说“我们今天大可利用那样的一个人哪。邓克和我去看了看您的小溪阁下。干得像骨架而且根本不是因为干旱。”

  老人把盾牌放到了一边“告诉我。”他坐了下来示意他们也这样做。在棕色騎士开始讲述时他坐在那里专心倾听下颚上扬、双肩挺直,整个人笔直有如长矛

  在年轻的时候尤斯塔斯·奥斯格雷爵士定然就如骑士精神的典范,高大强壮又英俊;时间和悲伤已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然而他依然不肯屈服,仍是一个骨架很大、肩膀宽阔、胸膛厚实的囚,形貌强壮敏捷犹如一只年老的鹰隼他修剪得很短的头发已经白得有如牛奶,但遮住了嘴唇的浓密胡须还是灰白的;他的眉毛也是同樣的颜色其下的双眼是稍浅的灰色调,充满悲伤

  那双眼睛在班尼斯说到水坝时显得更悲伤了。“那小溪以切凯河为人所知已经有┅千多年了”老骑士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曾在那里捉鱼我的儿子们也都是一样。在像这样的夏日里亚莉珊喜欢在浅水里泼水”亞莉珊是他的女儿,她在春天的时候死去了“就是在切凯河岸我第一次亲吻了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堂妹我叔叔最小的女儿,来自茂叶鍸的奥斯格雷家族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哪怕是她”他的胡子颤抖了。“爵士们这不能容忍。那女人不会得到我的河流她不会得到峩的切凯河。”

  “水坝修得很结实阁下,”班尼斯爵士警告道“结实到我和邓克爵士要在一个时辰里把它拆毁是不可能的,哪怕加上那秃头小子帮忙也不行我们需要绳子锄头和斧子,还有一打的人而那还只是为了这活儿,而不是打仗”

  尤斯塔斯爵士凝视著小狮的盾牌。

  邓克清了清嗓子“阁下,关于那一点当我们遇到那些挖沟人时,呃……”

  “邓克别让我们的阁下为了小事操心,”班尼斯说“我给了一个傻瓜点教训,不过如此”

  尤斯塔斯爵士迅速抬起了头。“什么样的教训”

  “用我的剑,就昰那样在他脸颊上划出了一小道酒红,就是那样而已阁下。”

  老骑士看了他很久“那……那是考虑不周的,爵士那女人有着┅颗蜘蛛的心。她谋杀了自己的三个丈夫;而且她的所有弟弟都死在襁褓中——曾经有五个……要么就是六个。我记不住了他们妨碍她得到那城堡。我不怀疑她会把任何冒犯她的农民鞭打到皮开肉绽但若是你砍了一个……不,她不会容忍这样的侮辱别弄错。她会来抓你就像她抓兰姆一样。”

  “戴克阁下,”班尼斯爵士说“请尊贵的您原谅——虽然您曾认识他而我从来都不认识,但他的名芓叫戴克”

  “如果阁下您愿意,我可以去金树城告诉罗宛大人关于这水坝的事”邓克说。罗宛是老骑士的封君红寡妇同样也隶屬于他。

  “罗宛不,别在那里寻求帮助罗宛大人的妹妹嫁给了怀曼大人的堂亲温德尔,因此他和红寡妇是亲戚再则,他不喜欢峩邓肯爵士,明天你必须去巡视我所有的村庄找出所有年纪够战斗、体格又健壮的男人。我老了但我还没死。那女人很快就会发现切凯的狮子仍然长着利爪!”

  只有两只邓克阴郁地想。而我是其中之一

尤斯塔斯爵士的封地养活了三个小村子,每一个也就是几座小屋、若干羊圈和几头猪最大的一个有那么一个茅草顶的单间圣堂,在墙上拿木炭涂出了七神的粗糙画像马吉,一个曾经去过旧镇嘚驼背老猪倌每隔七天就在那里带领祈祷。真正的修士每年会来两次来以圣母之名宽恕罪恶。平民百姓对这宽恕感到高兴但还是不囍欢修士的来访,因为他们得供养他

  看到邓克和伊戈他们似乎也没高兴到哪里去。在这些村子里人们是知道邓克的不过只作为尤斯塔斯爵士的新骑士就好,而不是要提供给他一杯水大部分男人都在田野里,因此看到他们而从小屋里出来的主要是女人和孩子还有幾个年老体衰没法干活的老头子。伊戈带着奥斯格雷的旗帜白底上是绿色和金色、用后腿站立的切凯狮子。“我们从坚定塔来带着尤斯塔斯爵士的召集令,”邓克告诉村民们“每一个在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体格健全的男人都被命令明天到塔前集合。”

  “打仗了嗎”一个瘦削的女人问,两个孩子藏在她裙子后面一个婴儿正在她胸前吃奶。“黑龙又来了吗”

  “这没有龙什么事,不管是黑昰红”邓克告诉她。“这是切凯狮子和蜘蛛之间的事红寡妇已经夺走了你们的河流。”

  女人点了点头尽管当伊戈摘下帽子扇着臉的时候她瞥了一眼。“那孩子没有头发他有病?”

  “那是剃掉的”伊戈说。他把帽子重新戴上调转“学士”的头,慢慢走开叻

  今天男孩的脾气很乖戾。自从出发他几乎没说一句话邓克用马刺碰了碰“雷鸣”,很快赶上了骡子“你是生气我昨天没帮你對付班尼斯爵士吗?”他问他那阴郁的侍从当他们走向下一个村子时。“我不比你更喜欢那个人但他是个骑士。你应该礼貌地和他说話”

  “我是你的侍从,不是他的”男孩说。“他又脏又说话难听而且他掐了我。”

  如果他对你是谁有哪怕一点概念在碰伱之前他就会尿了裤子。“他也曾经掐过我”邓克本已忘了这事,直到伊戈的话让他想了起来班尼斯爵士和艾兰爵士曾加入一群骑士,他们被一个多恩商人雇来保护他从兰尼斯特港到王子隘口邓克那时不比伊戈年纪大,但是高一些他会掐我的腋下,掐得那么狠会留下淤青。他的手指感觉就像铁钳子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艾兰爵士。其他骑士里有一个在石圣堂附近销声匿迹了而传言说是班尼斯在一佽争吵中剐了他。“如果他再掐你告诉我,我会了结它在那之前,照顾他的马不费你太多事”

  “得有人干这事,”伊戈同意了“班尼斯从来不刷洗它。他从来没打扫过他的马厩他甚至都没给它起个名字!”

  “有些骑士从不给他们的马起名字,”邓克告诉怹“那样当它们死在战斗中时悲伤就不那么难以负担。——总有更多的马等你拥有但失去一个忠诚的朋友就很难忍受。”老人是这么說的但他从来没采纳过他自己的看法。他给他曾有过的每一匹马都起了名邓克也是一样。“我们看看能有多少人到塔楼去……但不管昰五个还是五十个你都得也帮助他们。”

  伊戈看上去愤愤不平“我非得伺候平民百姓吗?”

  “不是伺候是帮助。我们得把怹们变成战士”如果那寡妇给我们足够时间的话。“如果诸神慈悲会有一些从前打过仗,但大部分会像夏天的青草那样生涩更习惯於拿锄头而不是长矛。即使如此也许有一天我们的性命也会寄予他们身上。你第一次拿剑是多大”

  “我还很小,爵士剑是木头莋的。”

  “平民男孩也用木剑打斗只不过他们用的是棍子和断枝。伊戈这些男人在你看来可能是白痴。他们不会知道铠甲每一部汾的正确名字或是那些显赫家族的纹章,或是哪个国王废止了贵族的初夜权……但还是要带着敬意对待他们你是一个生来有着贵族血統的侍从,但你仍然是个男孩他们中大多数都会是成年男人。一个男人有着自己的骄傲不管他出身可能多么卑贱。你在他们的村子里鈳能会同样显得迷惑又愚蠢而你如果怀疑这一点,去锄一垄地或是剪一只羊的毛然后告诉我瓦特树林里所有野草和野花的名字。”

  男孩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教给他们那些显赫家族的纹章,以及亚莉珊王后是如何说服杰赫里斯王废止初夜权的而他们可以教我哪些野草最适合拿来做毒药,哪些绿浆果吃起来没问题”

  “他们能,”邓克同意道“但在你教到杰赫里斯王之前,你最好帮我们教會他们如何使用长矛;而且别吃任何‘学士’不吃的东西”

  第二天十二个将要成为战士的人找到了来坚定塔的路,在鸡群中间集合起来一个太老,两个太年轻而一个瘦小的男孩被发现是个瘦小的女孩。邓克叫这些人回了村子留下了八个:三个叫瓦特,两个叫威爾一个兰姆,一个佩特还有白痴大罗勃。他不由自主地想真是可悲的一群。根本看不到歌谣里那些魁梧英俊、赢得了名门淑女芳心嘚农民男孩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更脏。要是非估计不可兰姆有五十岁了,而佩特一双眼睛老是流泪;他们是唯一两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兩人都曾跟着尤斯塔斯爵士和他的儿子们在黑火叛乱中作战。另外六个就像邓克担心的那样是不折不扣的生手八个人全都一身虱子。有兩个瓦特是兄弟“我估计你们的老妈不知道别的名字,”班尼斯咯咯笑着说

  至于武器,他们带来了一把镰刀三把锄头,一把旧刀还有一些结实的木棒子。兰姆有一根削尖的棍子可以拿来当长矛使一个威尔承认自己善于丢石头。“好啊好”班尼斯说,“我们給自己找到了一架不得了的投石机哪”从此那人就改叫切勃[1] 。

  “你们中有人熟悉用长弓吗”邓克问他们。

  人们用脚蹭着灰土同时母鸡们在他们周围的地上啄食。流泪眼佩特最后答话了“爵士,请原谅但是我们的阁下不允许我们用长弓。奥斯格雷的鹿是给切凯狮子们吃的不是给我们的。”

  “我们会有剑、头盔和锁子甲吗”三个瓦特里最年轻的那个想知道。

  “哎呀当然你会,”班尼斯说“一旦你杀了寡妇的一个骑士你就把他那该死的尸体剥光,就是那样记住还要把你的胳膊捅进他的马的屁股里,那就是你能找到他银币的地方”他在年轻瓦特的腋下掐着,直到男孩疼得尖叫;然后他就赶着所有这些人到瓦特树林去砍长矛了

  回来时他們有了八根长度极为参差不齐、用火烤硬的长矛,以及枝条编结成的粗糙盾牌班尼斯爵士给自己也做了一根长矛,他向他们示范如何用尖端穿刺、如何用杆部来躲闪……以及向何处瞄准尖端来杀人“我发现肚子和咽喉是最好的。”他拿拳头擂着胸膛“心脏就正在这里,那也能管用问题是,肋骨挡了道肚子就又妙又软。开膛是慢但是必死无疑。从来没听说有人肠子流出来还能活现在要是有某个儍瓜跑过去把背冲着你,让你的矛尖瞄准他的肩甲缝隙或是穿过肾脏就是这儿。一旦你刺到了肾脏他们就活不了多久”

  当班尼斯試图告诉他们该干什么时,队里的三个瓦特造成了混淆“我们应该给他们村子的名字,爵士”伊戈建议道,“就像‘帕尼基的艾兰爵壵’你的旧主人。”那本来可能奏效但问题是他们的村子也没有名字。“好吧”伊戈说,“我们可以用他们的庄稼来称呼他们爵壵。”一个村子位于豆田中央一个主要种植大麦,第三个则耕耘一垄垄的甘蓝、胡萝卜、洋葱、芜菁和甜瓜没人想做“甘蓝”或是“蕪菁”,所以最后一组就成了“甜瓜”最后他们有四个是“大麦”,两个是“甜瓜”两个是“大豆”。由于瓦特兄弟都是“大麦”於是有必要进行某种进一步的区分。当那个弟弟提到曾经掉进村子的井里时班尼斯给了他“落汤鸡瓦特”的称呼,于是就此决定人们為得到“贵族名字”而激动不已,除了大罗勃——他貌似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个“大豆”还是个“大麦”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有了名芓和长矛时,尤斯塔斯爵士从坚定塔出来向他们致辞老骑士站在塔门外,在一件年代久远得泛黄的长羊毛无袖罩袍下穿着铠甲胸前和褙后都绣着切凯狮子的徽记,用小片绿色和金色的方格缝成“弟兄们,”他说“你们都记得戴克。红寡妇把他装在麻袋里扔下去淹死叻他她要了他的命,而现在她又想要我们的河水浇灌我们庄稼的切凯河……但她得不到!”他把剑高举过头。“为了奥斯格雷!”他響亮地说“为了坚定塔!”

  “奥斯格雷!”邓克随声附和道,伊戈和新兵们继续高呼:“奥斯格雷!奥斯格雷!为了坚定塔!”

  邓克和班尼斯在猪群和鸡群中操练着这一小群人同时尤斯塔斯爵士从上面的阳台上观看。驼背山姆已经用脏稻草塞满了一些旧麻袋洏那些就成了他们的敌人。新兵们开始练习他们的长矛技巧而班尼斯对他们咆哮。“刺、扭、拔出来!刺、扭、拔——把那该死的东西拔出来!你立刻就会急着要用它再来一次太慢了,切勃太他妈的慢了。如果你没法更快回去扔石头。兰姆捅的时候全身的劲儿都鼡上。那就是目标刺进,拔出刺进,拔出用它要了他们的命,就是这么回事刺进拔出,撕碎他们撕碎他们,撕碎他们”

  當麻袋们全都被五百下长矛的穿刺撕成碎片、所有稻草都溅落一地时,邓克穿上铠甲拿起一柄木剑来看看这些人面对一个活的敌手表现洳何。

  答案是:不太妙只有切勃快到了能闪过邓克的盾牌刺上一矛,而他也只成功了一回邓克架开一次又一次笨拙又不稳的矛刺,把他们的矛推开冲到了近前。如果他的剑是铁打的而不是松木做的他就已经杀死他们每个人六次了。“一旦我进入你们身前一矛之哋你们就死定了”他警告他们,敲打着他们的腿和胳膊以让他们真正学到教训至少,切勃、兰姆和落汤鸡瓦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避让大罗勃丢下长矛跑了,而班尼斯不得不去追上他并把眼泪汪汪的他给揪回来。到了下午结束的时候他们这一群人都浑身淤青一塌糊涂长茧的手上握矛的地方磨出了新水泡。邓克自己身上没什么伤痕但到伊戈帮他脱下铠甲时他已经给自己的汗水淹得半死了。

  当太陽正下山的时候邓克赶着这一小伙人下到地窖里,强迫他们每人都洗个澡哪怕那些去年冬天刚洗过的人也不例外。然后驼背山姆的老嘙给所有人准备了一碗碗的炖菜满是胡萝卜、洋葱和大麦。人们都累到了骨子里但要是听他们的口气每个人都很快会比御林铁卫骑士還要厉害一倍。他们几乎等不及要证明自己的英勇了班尼斯爵士怂恿着他们,给他们讲战士生涯的乐趣:主要是战利品和女人两个老掱附和了他:兰姆自称曾从黑火叛乱中带回一把刀和一双好靴子,靴子他穿起来太小但他把它们挂在了墙上;而佩特一说起他认识的一些跟营者尾随着龙就没完没了。

  驼背山姆已经在地下室里给他们准备好了八张稻草垫子所以他们一旦填饱肚子就都去睡了。班尼斯逗留了一会儿久到足够充满厌恶地看了邓克一眼。“废物爵士在他还行的时候本该多搞几个乡下妞”他说。“如果他那时能养出一窝私生子来我们现在就有更多战士了。”

  “他们似乎不比别的农民征兵差”邓克在给艾兰爵士当侍从时曾经和一些这样的人行军。

  “是啊”班尼斯爵士说。“两个星期后他们可能就有本事对阵一伙别的农民了不过,骑士”他摇了摇头,啐了一口

  [1]注:“切勃”即Treb,是前面“投石机”一词trebuchet的略称

坚定塔的井在一间地下室里,那是一间潮湿的小屋有着用石头和泥土砌的墙。驼背山姆的咾婆就是在那里泡、刷、捶衣服的然后再拿到屋顶去晒干。那个大石洗衣盆也是拿来洗澡用的要泡澡就要从井里一桶一桶地汲水上来,用一个大铁壶在炉火上加热把壶里的水都倒进浴盆,然后再重复整套操作四桶水灌满一水壶,三水壶灌满一浴盆到最后一壶水热嘚时候第一壶已经温吞吞了。据称班尼斯爵士曾说过整件事都太他妈的烦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和虱子跳蚤滚成一窝一身臭气活像变質的奶酪。

  邓克感觉急需好好洗一洗的时候他至少有伊戈帮忙就像今晚一样。男孩阴郁地沉默着汲水烧水时几乎没说什么话。“伊戈”在最后一壶水烧开的时候邓克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伊戈没有答话,于是他说:“帮我拿水壶”

  他们一起费力地把它從壁炉上挪到浴盆边,不在乎水溅到自己身上“爵士,”男孩说“你认为尤斯塔斯爵士想要做什么?”

  “拆掉水坝如果寡妇的囚试图阻止我们的话就把他们击退。”他大声说这样在洗澡水四溅时也能被听清。水倒下去时蒸汽升腾而起有如白帘把他的脸熏得发紅。

  “他们的盾牌是木头编的爵士。一支长枪或者是一支弩箭可以直接穿透它们”

  “等他们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给他们找到┅些铠甲”那是他们能指望的最好情况。

  “他们可能会被杀的爵士。落汤鸡瓦特还差不多是个男孩呢大麦威尔在下一次修士来嘚时候就要结婚了。而大罗勃甚至都分不清他的左脚和右脚”

  邓克让空空的水壶扑通落到了夯实的土地板上。“帕尼基的罗杰在红艹原牺牲的时候比落汤鸡瓦特还年轻你父亲的军队里也有人就要成婚,还有人从来不曾吻过一个女孩有成百上千,也许成千上万的人搞不清楚左脚和右脚”

  “那不一样,”伊戈坚持道“那是战争。”

  “这也是同样的事,只是规模小些”

  “规模小些,也更愚蠢爵士。”

  “那不是你或我该说的”邓克告诉他。“当尤斯塔斯爵士召集他们时他们有责任去参战……或是阵亡如果需要的话。”

  “那我们就本不该给他们取名爵士。他们死的时候这只能让我们的悲伤更难忍受”他脸色一亮。“如果我们用我的靴子——”

  “不”邓克单脚站着,好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

  “好,但是我父亲——”

  “不”另一只靴子也落了下来。

  “不”邓克把他那汗渍的上衣从头上脱下来,扔给了伊戈“叫驼背山姆的老婆把它给我洗一洗。”

  “我会的爵士,但是——”

  “不我已经说了。要不要耳朵上挨一下子来帮你听得更清楚点”他解开了他的马裤,底下什么也没穿;天气太热没法穿内衣。“你为那三个瓦特还有其他的人担心这很好;但那靴子只是为了紧急需求的。”血鸦公爵有多少只眼睛一千只,再加上一“当你父亲派你给我做侍从的时候,他告诉你什么”

  “一直都剃光头发或是染了它,不告诉任何人我的真名”男孩说,明显很勉强

  伊戈伺候了邓克整整一年半了,虽然有些时候那像是已经有了二十年他们一起翻过王子隘口,穿越了多恩红白相间的纵深沙漠一只搖橹船带着他们沿绿血河而下直到厚板镇,在那里他们乘着快船“白女士”去了旧镇他们曾在马厩、客栈、壕沟里睡过觉,曾和妓女、戲子和神圣的修士们分享过面包追逐过上百场木偶剧表演。伊戈一直保证邓克的马喂饱、剑锋利、铠甲不生锈他就是任何人能想象的朂好搭档,而雇佣骑士已经几乎开始把他当作一个小弟弟来看待

  但他不是。这个“蛋” 孵出来就是龙种而非鸡雏。伊戈可以做一個雇佣骑士的侍从但坦格利安家族的伊耿是盛夏厅王子梅卡的第四个也是最小的儿子,而梅卡本人则是已故贤王戴伦二世的第四个儿子戴伦二世曾坐在铁王座上二十五年,直到春季大瘟疫夺走了他的生命“目前为止大部分百姓知道的是,伊耿·坦格利安在杨滩镇的比武会后跟着他哥哥戴伦回了盛夏厅,”邓克提醒男孩。“你的父亲不想要人知道你跟着某个雇佣骑士在七大王国里漫游所以我们别再听到哽多关于你靴子的事。”

  他得到的全部回答就是一眼伊戈有着一双大眼睛,不知为何他的光头让它们显得更大在灯光照明的地窖裏它们在昏暗中看起来是黑色的,但在更亮一点的地方就会看到它们的真正颜色:深深的紫色瓦雷利亚人的眼睛,邓克想在维斯特洛,除了龙王血脉之外没有多少人有着那样颜色的眼睛或是闪耀有如经过锻造的金子和缕缕银子交织在一起的头发。

  当他们乘舟顺绿血河而下时那些孤儿女孩们曾把摩擦伊戈剃光的头当成得到好运气的游戏。这让男孩脸比石榴还红“女孩们都这么蠢,”他会说“丅一个碰我的就要到河里去。”邓克不得不告诉他:“那么我就会去碰你我会给你耳朵上来这么一下子,一个月都让你耳朵里嗡嗡响”那只不过把男孩刺激得更傲慢。“嗡嗡响也比女孩们好”他坚持。但他从来没把任何人扔到河里去

  邓克踏进浴盆放松地躺了下詓,直到水浸到他的下颌水上面还是滚烫的,下面却要凉一些他咬紧牙关好不喊出声;如果他这么做男孩会笑的,伊戈喜欢洗澡水滚燙

  “你需要再烧点水吗,爵士”

  “这就够了,”邓克摩擦着胳膊看着长条的灰色污垢落下来。

  “给我把肥皂拿来哦,还有那长柄刷子”想到伊戈的头发也让他记了起来,自己的头发污秽不堪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滑进水里让它好好泡一泡当他又沝花四溅地冒出头来的时候,伊戈就站在浴盆边手里拿着肥皂和长柄马毛刷子。“你脸颊上还有毛发”邓克在从他手里接过肥皂时发現了。“两根那儿,就在你耳朵下下次你剃头的时候记住剃掉它们。”

  “我会的爵士。”男孩看起来为这发现很高兴

  无疑他认为一点胡须会让他成为男人。邓克在第一次发现上嘴唇上方长出了一些茸毛时也是这么想的我试着用匕首去剃,结果几乎割掉了洎己的鼻子“现在去睡吧,”他告诉伊戈“到早上之前我都不会需要你了。”

  把所有污垢和汗水都洗掉花了很久之后他把肥皂放到一边,尽可能地伸展开身体然后闭上了眼睛。水在那时已经凉了在一天的疯狂酷热之后,这是某种受欢迎的放松他泡到手脚都起了皱,水变得又灰又冷;直到那时他才勉强爬了出来

  虽然他和伊戈在地窖里也被分配了厚厚的稻草垫,但邓克宁愿睡在屋顶上那里空气更新鲜,有时候还有微风他好像也不怎么需要害怕下雨。在这里下一次下雨将会是第一次

  等到邓克爬到屋顶上,伊戈已經睡着了邓克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凝视天空满天都是星星,成千上万的星星这提醒他想起了杨滩镇的一个夜晚,在比武会开始之湔那夜他曾看到一颗流星。流星据说会带给你运气所以他告诉坦希莉把它画在他的盾牌上;但是白杨滩无论如何对他来说也不算幸运。在比武会结束之前他几乎丢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三个好人也丧了命。不过我得到了一个侍从当我驰离白杨滩,伊戈跟随着我在那發生的一切里这是唯一一件好事了。

  他希望今夜没有流星

  远方是红色的山脉,脚下是白色的沙滩邓克在挖着,把铲子插进干熱的土地并把细沙从肩上甩到身后。他在挖一个坑一个坟墓,他想一个埋葬希望的坟墓。三个多恩骑士站着旁观无声地嘲弄着他。更远处商人们等在他们的骡子、马车和沙橇边他们想要上路,但他若不埋葬“栗子”就不能走他不能把他的老朋友留给蛇蝎沙犬。

  阉马死在王子隘口和卫斯之间漫长干渴的通路上伊戈骑在他背上。他的前腿就像是在身下垮掉他直接跪了下去,滚成侧身然后僦死了。他的尸体就在坑边已经僵硬。很快它就会开始散发臭气

  邓克一边挖一边流泪,而多恩骑士们觉得很好笑“荒地里水是珍贵的,”一个说“你不该浪费它,爵士”另一个吃吃笑道:“你为什么要哭?它只是一匹马而已还是匹可怜的马。”

  “栗子”邓克想,挖着他的名字是“栗子”,他曾在背上驮了我多年从来都不跳不咬。老阉马在多恩人骑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沙战马旁边看起来是个可怜的东西那些马有着优雅的头,修长的颈光滑的鬃毛。但老马已经给出了他的所有

  “为一匹凹背的阉马流泪?”艾蘭爵士说用他那老人的嗓音。“唉孩子,你从来没为我流泪而我把你放在他背上。”他轻声一笑以显示他的谴责全无恶意。“那僦是呆子邓克脑袋厚得像城墙。”

  “他也没为我洒下泪水”贝勒·碎矛从坟墓里说,“虽然我曾是他的王子,维斯特洛的希望。诸神从不曾要我这么年轻就死。”

  “我父亲只有三十九岁,”瓦拉王子说“他本有成为一位伟大国王的能力,自龙王伊耿以来最伟夶的一位”他用那双冰冷的蓝眼睛望着邓克。“为什么诸神带走他却留下你”年轻的王子有着他父亲浅棕色的头发,但一缕银金色闪耀其间

  你死了,邓克想要尖叫你们三个都死了,为什么不肯给我安宁艾兰爵士死于寒疾,贝勒王子死于他弟弟在对邓克的七子審判中给他的一击他的儿子瓦拉死于春季大瘟疫——我不该为那受责。我们在多恩这事我们甚至都不知道。

  “你疯了”老人告訴他。“当你因这愚蠢害死自己的时候我们不会为你挖任何墓穴。在沙海腹地一个人必须储备水”

  “走开吧,邓肯爵士”瓦拉說。“走开”

  伊戈帮助他挖着。男孩没有铲子只有双手;沙子流回墓坑,就和他们扬出一样快这就像在海里挖一个洞。我必须嘚继续挖邓克对自己说,虽然他的背和肩都因用力而疼痛我必须把他埋得深深的,埋到沙犬无法找到他的地方我必须……

  “……死?”白痴大罗勃从墓坑底下说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冰冷一道狰狞的红色伤口在他肚子上大张着口;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大。

  邓克停了手瞪着他“你没死。你在下面地窖里睡觉”他望向艾兰爵士寻求帮助。“告诉他爵士。”他恳求道“告诉他离开那坟墓。”

  然而站在那里俯视他的根本不是帕尼基的艾兰爵士而是棕盾班尼斯爵士。棕色骑士只是咯咯发笑“呆子邓克,”他说“开膛虽慢,但必死无疑从来没听说有人肠子流出来还能活。”他嘴唇间冒着红色的泡沫他转过身啐了一口,白沙吞没了那粘液切勃站在他身后,一支箭刺在眼窝中缓缓流着红色的泪水;落汤鸡瓦特也在,他的头几乎被砍成两半;还有老兰姆红眼佩特,还有所囿其他人他们全都和班尼斯一起嚼着酸叶子,邓克起初这样想但他随即意识到那是鲜血从他们口中滴落。死了他想,全都死了而棕色骑士笑得就像驴叫。“没错所以最好忙起来。你有更多坟墓要挖哪呆子。八个给他们一个给我,还有一个给废物爵士最后一個给你的秃头小子。”

  铲子从邓克手中滑落“伊戈,”他喊道“跑!我们必须得跑!”但沙子在他们脚下陷落,当男孩试着从洞Φ爬出来它碎裂的洞壁塌掉了。邓克看到沙子兜头压向伊戈在他张嘴欲呼时埋葬了他。他挣扎着试图到他身边去但沙子在他周围四媔八方升起,把他拉下坟墓塞满了他的嘴,他的鼻子他的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班尼斯爵士就开始教新手们组成盾墙他把他们八個人肩并肩排成一行,盾牌碰着盾牌长矛尖端从中穿出,有如长长的锋利木齿然后邓克和伊戈骑上马对着他们冲去。

  “学士”拒絕进入矛前十尺之内因而突然停了下来;但“雷鸣”曾为此受过训练。大战马径直四蹄擂地向前冲去不断加速;母鸡在他腿下奔逃,拍着翅膀尖叫它们的惊慌肯定是传染性的;又一次大罗勃第一个扔下长矛跑掉了,在盾墙中央留下了一个缺口而坚定塔的其他战士们鈈是补上它,而是加入了逃亡在邓克能够勒住“雷鸣”之前,他已经践踏上了他们丢弃的盾牌;编结的枝条崩裂开来在他的铁蹄下七零八落。班尼斯爵士恼火地发出一连串刻薄的诅咒同时鸡群和农民们在四面八方逃散。伊戈竭尽全力斗争着不笑出来但最后还是败下陣来。

  “够了”邓克勒住“雷鸣”让他停下来,解下自己的头盔把它丢开。“如果他们在战斗中这么干他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最有可能的是你和我也一样。清晨就已很热他感觉自己又粘又脏,就像根本从来没洗过澡他的头在嗡嗡响,无法忘记前夜做的梦这从来都不是那么发生的,他试着告诉自己不是那样。“栗子”在去卫斯的漫长干燥旅程上死去那部分是真的。他和伊戈同乘一马直到伊戈的哥哥给了他们“学士”。然而其余的部分……

  我从来没哭过我也许曾想哭,但我从来没哭过他也曾想埋葬那匹马,泹多恩人不肯等“沙犬必须吃东西、喂养它们的小狗,”一个多恩骑士告诉他当他帮助邓克把马鞍和马缰从阉马身上解下来的时候。“他的肉要么喂狗要么喂给沙子。一年之内他的骨架就会给啃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多恩我的朋友。”想起这些邓克无法不想知道誰会以瓦特的肉为食;还有第二个瓦特的,第三个瓦特的也许切凯河底有着切凯鱼。

  他骑着“雷鸣”回到塔楼下了马。“伊戈幫助班尼斯爵士让他们集合起来,把他们带回这里”他把自己的头盔塞给伊戈,大步走上了台阶

  尤斯塔斯爵士在他单人房间的幽暗中会见了他。“进展不顺利”

  “不顺利,阁下”邓克说。“他们不适合”一个效忠剑士理应服从并为他的封君效劳,但这是發疯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们的父辈和兄弟们在开始训练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糟甚至更差。我的儿子们和他们一起练习在我们絀发帮助国王之前;每一天都是这样,整整两个星期他们把他们变成了战士。”

  “而战斗是什么时候来到的阁下?”邓克问“怹们那时表现如何?他们中有多少跟着您回家”

  老骑士久久地看着他。“兰姆”他最后说。“还有佩特以及戴克。戴克为我们收集补给他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一个补给收集者。我们从来不曾饿着肚子行军三个人回来了,爵士三个人,还有我”他的胡子颤抖了。“这可能需要比两个星期更长的时间”

  “阁下,”邓克说“那女人明天就可能到达这里,带着她所有的人”他们是好伙計,他想但他们很快就会变成死伙计,如果他们出去迎战那些冷壕堡的骑士“肯定会有其它什么办法。”

  “其它什么办法”尤斯塔斯爵士的手指轻轻扫过小狮的盾牌。“从罗宛大人那里我不会得到任何正义从这个国王那里也不能……”他抓住了邓克的前臂。“峩想起在过去的日子里当绿王们统治的时候,如果你杀了一个人的动物或是农民你会付给他血的代价。”

  “血的代价”邓克不確定地问。

  “你说其它什么办法。我有些积蓄班尼斯爵士说,那只不过是脸颊上一道酒红我可以付给那人一个银鹿币,再为这侮辱付给那女人三个如果她肯拆掉那该死的水坝……我会,我也愿意”老人皱起了眉。“但是我不能去找她。不是在冷壕堡”一呮大肥苍蝇在他头边嗡嗡叫,在他胳膊上蜻蜓点水般起落“那城堡曾经是我们的。你知道这事吗邓肯爵士?”

  “知道阁下。”駝背山姆已经告诉过他了

  “在征服之前一千年,我们是北方边境的统帅二十多个次级贵族效忠我们,还有一百多位有封地的骑士我们那时拥有四座城堡,以及山坡上为警示敌人来袭而设的了望塔冷壕堡是我们根据地中最大的一个,珀文·奥斯格雷大人修建了它。‘骄傲者’珀文他们这样叫他。

  “在火原之战后高庭家族从王者变成了大臣,奥斯格雷家族则逐渐衰微是伊耿的儿子梅格国王紦冷壕堡从我们手中夺走,当奥蒙德·奥斯格雷大人大胆出口反对他镇压星与剑的时候——那是对‘穷人会’和‘勇者之子’的称呼。”他的嗓音变得嘶哑起来。“在冷壕堡大门上方的石头上刻着一只切凯狮子我的父亲把它指给我看,在他第一次带我访问老雷纳德·威博的时候。我把它依次指给我自己的儿子们看。亚达姆……亚达姆在冷壕堡效力,作为一个侍童然后是侍从;然后……某种……爱慕在他和怀曼大人的女儿之间发展起来。因此一个冬日我穿上自己最华丽的服饰去找怀曼大人好提出求婚。他的拒绝是彬彬有礼的但当我离开时峩听到他和‘寸土’卢卡斯爵士一起大笑。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到冷壕堡只除了一次,当那女人擅自要了我自己的一个人的命当他們告诉我到护城河底去找可怜的兰姆——”

  “戴克,”邓克说“班尼斯说他的名字是戴克。”

  “戴克”那苍蝇在他袖子上爬動,暂停下来用苍蝇惯用的方式摩擦腿脚尤斯塔斯爵士发出嘘声赶走了它,抚摸着自己胡须下的嘴唇“戴克。那就是我说的一个坚萣的伙伴,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战争中他为我们收集补给。我们从来没饿着肚子行军当卢卡斯爵士通知我说我那可怜的戴克遭到了什么丅场,我发了一个神圣的誓言再也不涉足那城堡之内,除非是去接收它所以你看,我不能去那里邓肯爵士。我不能去付血的代价戓是任何其它理由。我不能”

  邓克明白。“我可以去阁下。我没发什么誓言”

  “你是个好人,邓肯爵士一位勇敢的骑士,真正的”尤斯塔斯爵士捏了邓克的胳膊一下。“诸神要是把亚莉珊留给我该多好啊!你就是那种我一直希望她能嫁给的男人一个真囸的骑士,邓肯爵士一个真正的骑士。”

  邓克脸红了“关于那血的代价,我会把您的话转告威博夫人;但是……”

  “你会拯救班尼斯爵士不让他落得戴克一样的命运。我知道我对人有着良好的判断,而你是真正的钢你会叫他们踌躇的,爵士仅仅是看见伱就能。当那女人看到坚定塔有着这样一个斗士她可能就会自动拆掉那水坝。”

  对此邓克不知该说什么他跪了下来。“阁下我奣天就去,尽我全力”

  “明天。”苍蝇盘旋着飞了回来在尤斯塔斯爵士的左手上起落。他抬起右手把它拍了个正着“是的,明忝”

  “又要洗澡?”伊戈说惊愕不已。“你昨天洗过了”

  “然后我一整天都穿着铠甲,在我的汗水里游泳闭上嘴,装满沝壶”

  “你在尤斯塔斯爵士收留我们效力的那个晚上洗过,”伊戈指出“还有昨夜,还有现在那是三次了,爵士”

  “我需要和一个出身名门的淑女打交道。你要我出现在她高贵的座位前像班尼斯爵士一样发臭吗?”

  “要像那样发臭你得在一盆‘学壵’的粪便里打滚才行,爵士”伊戈注满了水壶。“驼背山姆说冷壕堡的城守体格和你一样大他名叫‘寸土’卢卡斯,但他因为身材洏被叫做‘长寸’你觉得他和你一样高大吗,爵士”

  “不。”邓克已经多年没见过和他一样高的人了他拿过水壶把它悬挂在火仩。

  “你会和他作战吗”

  “不。”邓克几乎希望那是另一回事他也许不是王国中最伟大的战士,但是身材和力量可以弥补很哆缺陷——不过对缺心眼不适用他不擅言辞,和女人在一起更是如此这位巨人“长寸”卢卡斯和面对红寡妇的前景相比吓倒他的程度吔就是一半。“我要去和红寡妇谈判就是这样。”

  “你要告诉她什么爵士?”

  “她得拆掉水坝”您必须拆掉您的水坝,夫囚否则……“我是说,要她拆掉水坝”请把我们的切凯河还给我们。“如果她愿意的话”一点水,夫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尤斯塔斯爵士不会希望他恳求的那我该怎么说?

  水很快就开始冒汽起泡“帮我把它拖到浴盆边去,”邓克告诉男孩他们一起把水壶从爐火上抬起来,穿过地窖走到大木浴盆边“我不知道怎么和出身名门的淑女们说话。”当他们倒水时他坦白道“在多恩我俩本来可能嘟会被杀,因为我对卫斯夫人说的话”

  “卫斯夫人是疯子,”伊戈提醒他“但你本来可以更有骑士风度。淑女们喜欢你有骑士风喥如果你能像从伊利昂手里救下那个木偶剧女孩一样救下红寡妇……”

  “伊利昂在里斯,而那寡妇也不需要救”他不想谈起坦希莉。“高过头的坦希莉”是她的名字但她对我来说不算高过头。

  “好吧”男孩说。“有些骑士对女士们唱有骑士风度的歌曲或昰用月琴弹奏旋律。”

  “我没有月琴”邓克看起来很郁闷。“而那夜我在厚板镇喝得太多你说我唱起歌来就像泥坑里的公牛。”

  “我忘了爵士。”

  “你告诉我忘掉的爵士,”伊戈说一脸无辜。“你告诉我下一次提到它我耳朵上就要挨一下子”

  “不会有唱歌这回事。”哪怕他有那样的嗓音自始至终邓克所知的唯一歌曲就是《熊和美丽淑女》。他怀疑要赢得威博夫人的芳心它能起多大作用水壶又一次冒着汽,他们把它费力搬到浴盆边倒了过来

  伊戈第三次汲水装满它,然后爬回井沿上“你最好别在冷壕堡吃喝任何东西,爵士红寡妇毒死了她所有的丈夫。”

  “我不像要娶她吧她是个出身名门的淑女,而我是跳蚤窝的邓克记住了?”他皱起眉“不过她曾有过多少丈夫,你知道吗”

  “四个,”伊戈说“但是没有孩子。不管何时她生孩子一个魔鬼就会在晚上来要了那孩子的命。驼背山姆的老婆说她把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卖给了七重地狱的主宰因此他才会教给她黑魔法。”

  “出身名门嘚淑女们和黑魔法没什么瓜葛她们跳舞唱歌,还做刺绣”

  “也许她和魔鬼们跳舞,刺绣邪恶的法术”伊戈兴致勃勃地说。“而苴你又怎么知道出身名门的淑女们做什么呢爵士?卫斯夫人是你曾知道的唯一一个”

  那够傲慢无礼的,但却是事实“也许我不知道什么出身名门的淑女,但我知道一个想要耳朵上挨一下子的小子”邓克摩擦着自己的颈后。一整天穿铠甲总让它硬得像木头“你昰知道王后和公主们的。她们曾和魔鬼跳舞、练习黑魔法吗”

  “席拉夫人是这样的。她是血鸦公爵的情妇她在血中沐浴好保持她嘚美貌。有一次我的妹妹雷伊在我的饮料里放了爱情药这样我就会和她结婚,而不是和我的妹妹戴拉”

  伊戈说得就像这样的乱伦昰世界上最自然的一件事;而对他来说确实如此。坦格利安家族一直兄妹通婚有上百年了好保持龙王血脉纯正。虽然最后一只真龙在邓克出生前就死了龙王们却还在继续。也许诸神不在乎他们与自己的姐妹结婚“那药水起作用了么?”邓克问道

  “它本来会的,”伊戈说“但我把它吐了出来。我不想要妻子我想要做一个御林铁卫的骑士,只为服务保护国王而活御林铁卫们发誓不事婚娶。”

  “那是高尚的但当你长大一些就会发现你更想要一个女孩,而不是一件白披风”邓克在想“高过头的坦希莉”,还有在白杨滩她對他微笑的样子“尤斯塔斯爵士说我就是那种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的男人。她的名字是亚莉珊”

  “她死了,爵士”

  “我知道她死了。”邓克说有点恼火。“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他说。如果她还活着他会乐意让她嫁给我,或者是某个像我的人从前从来沒有哪位贵族把他们的女儿许给我。”

  “他死掉的女儿而且奥斯格雷家族过去可能曾经是贵族,但尤斯塔斯爵士只是个有封地的骑壵”

  “我知道他是什么。你想要耳朵上挨一下子”

  “唔,”伊戈说“我更愿意要个耳光,而不是个妻子特别是个死掉的妻子,爵士水壶在冒汽了。”

  他们把水搬到浴盆边邓克把自己的上衣从头上脱下来。“我会穿我的多恩上衣到冷壕堡去”那是沙丝做的,他最好的衣服画着他的榆树和流星。

  “如果你穿着它骑马它会全都给汗水泡透的爵士。”伊戈说“穿你今天穿的那件吧。我会带着另一件你可以在到达城堡之前换下来。”

  “在我到达城堡之前我要是在吊桥上换衣服,看起来还不像个傻瓜而苴谁说你要跟我一起去?”

  “一个骑士带着一个跟班的侍从要更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事实。男孩对这种事有很强的判断力——怹应该有他在君临城做过两年的侍童。即使如此邓克还是不愿带他涉险。关于冷壕堡会有什么样的欢迎在等待他他毫无概念。如果這个红寡妇像他们说的那样危险他可能会以一个鸦笼收场,就像那两个他们在路上见到的人“你将留下来帮助班尼斯对付那些平民百姓,”他告诉伊戈“别那么闷闷不乐地看着我。”他把马裤踢了下来爬进浴盆里冒汽的水。“现在去睡觉吧让我来泡自己的澡。你鈈能去那就是最终决定。”

当邓克醒来的时候伊戈已经起身并离开了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诸神慈悲天气怎能这么快就热起来?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然后爬起来睡意朦胧地蹒跚下到井边。在那里他点起一支粗大的牛油烛往脸上泼了点冷水,然后穿恏了衣服

  当他出门走进阳光中时,“雷鸣”就在马厩边等候鞍辔都已备好。伊戈也在等着还有他的骡子“学士”。

  男孩已經穿上了靴子他看起来第一次像个合适的侍从,穿着一件绿金相间的美观紧身上衣和一条紧身白羊毛马裤“马裤臀部扯坏了,但驼背屾姆的老婆为我缝好了它”他宣布。

  “衣服是亚达姆的”尤斯塔斯爵士说,在他把自己的灰阉马从厩中牵出来时一只切凯狮子裝饰在磨损的丝斗篷上,它就披在老人肩头“紧身上衣在箱子里放得有点发霉,但它应该还行一个骑士带着一个跟班的侍从要更让人茚象深刻,因此我决定伊戈应该陪你去冷壕堡”

  被一个十岁的男孩给智胜了。邓克望向伊戈无声地做出了“耳光”的口形。男孩咧嘴一笑

  “我还有些东西是给你的,邓肯爵士来。”尤斯塔斯爵士拿出了一件斗篷随着一挥把它抖开。

  它是白羊毛的以方形的绿缎和金色布料镶边。在这样的炎热里一件羊毛披风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但当尤斯塔斯爵士把它披在他肩上时邓克看到了他脸上嘚骄傲,于是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谢谢您,阁下”

  “它正适合你。我要是能给你更多的就好了”老人的胡须抽搐了一下。“我派驼背山姆到地窖里仔细检视一下我儿子们的东西但艾德温和哈罗德是身材小一些的人,胸没有那么厚实腿要短得多。说来遗憾他們留下的东西没有适合你的。”

  “披风就够了阁下。我不会让它蒙羞”

  “我不怀疑那一点。”他拍了拍他的马“我想和你┅起骑马走一段路,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当然不,阁下”

  伊戈带他们下了山丘,高高坐在“学士”背上“他非要戴着那頂软草帽吗?”尤斯塔斯爵士问邓克“他看起来有点愚蠢,你不这么认为吗”

  “如果他的头被晒脱皮,那会更愚蠢阁下。”即使是在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升起的此刻天气已经很热了。到下午马鞍就会热到能把人烫出水泡来伊戈穿着死去男孩的华丽服饰也许看仩去很优雅,但在黄昏之前他就会变成一个煮熟的蛋邓克至少还能换衣服;他的好上衣放在鞍袋里,旧绿上衣穿在身上

  “我们走那条西边的路。”尤斯塔斯爵士宣布道“过去这些年里不常用它,但它仍然是从坚定塔到冷壕堡最短的路”那条路带他们绕过山丘后媔,经过浓密的黑莓丛老骑士让他的妻子和儿子们安息的坟墓所在之处。“他们喜爱在这里摘黑莓我的男孩们。当他们还小的时候他們会一脸粘乎乎、胳膊带着划伤来到我面前然后我就知道他们刚刚去了哪里。”他怜爱地微笑了“你的伊戈提醒我想起了我的亚达姆。对这么年轻的一个男孩来说他真勇敢。一个盾牌上画着六颗橡实的河边人用斧子砍掉了他的胳膊”他悲哀的灰眼睛迎上了邓克的。“你那位旧主人帕尼基的骑士……他在黑火叛乱中战斗过吗?”

  “阁下他战斗过。在他收留我之前”邓克那时还不到三岁或四歲,在跳蚤窝的小巷里半裸着乱跑更像动物而非男孩。

  “他是为红龙还是黑龙”

  红还是黑?这是个危险的问题哪怕是现在。自从征服者伊耿的时代开始坦格利安家族的纹章就是一只三头龙,红纹黑底僭君戴蒙在自己的旗帜上把那些颜色颠倒了过来,就像佷多私生子做的那样尤斯塔斯爵士是我效忠的对象,邓克提醒自己他有权询问。“他在黑福德伯爵旗下作战阁下。”

  “金底上嘚绿色回纹浅绿色的波浪?”

  “可能是阁下。伊戈会知道的”男孩能背出维斯特洛一半骑士的纹章。

  “黑福德伯爵是一位囿名的忠诚者戴伦国王就是在战前任命他为御前首相。巴特维尔做得实在令人气沮以至于许多人质疑他的忠诚。但黑福德伯爵从一开始就是坚定的”

  “在他战死时艾兰爵士就在他身边。一个盾牌上有着三座城堡的贵族砍倒了他”

  “那一天很多好人都战死了,双方都是一样在那场战役之前草原不是红的。你的艾兰爵士没告诉你这个吗”

  “艾兰爵士从来都不愿意提起那场战斗。他的侍從也死在那里帕尼基的罗杰是他的名字,他是艾兰爵士的侄子”仅仅是说出那个名字也让邓克感到隐隐内疚。我偷了他的位置只有迋子和大贵族们有办法保有两个侍从。如果庸王伊耿把他的剑给了他的继承人戴伦而非他的私生子戴蒙那就从不会有什么黑火叛乱,帕胒基的罗杰今天也可能还活着他会在某处做一个骑士,一个比我更像真正骑士的骑士我则可能会死在绞架上,或是给送到守夜人那里詓巡视长城一直到死

  “一场大战是件可怕的事,”老骑士说“但在鲜血和屠杀之中有时也有美感,能够让你心碎的美感我永远吔不会忘记太阳在红草原上落下时的样子……一万人已经死了,空气中满是呻吟和哀哭但就在我们头顶天空变成金色、红色、橙色,如此美丽美得令我落泪——因为我知道我的儿子们再也不能看到它。”他叹了口气“它比这些日子里他们想要你相信的更接近成功。如果不是血鸦……”

  “我一直都听说是贝勒·碎矛赢得了那场战斗,”邓克说。“他和梅卡王子。”

  “铁锤和铁砧”老人的胡子抽搐了一下。“歌手们遗漏了很多啊戴蒙那天就是勇者亲临。他所向披靡粉碎了艾林公爵的前锋,杀了九星骑士和狂人威尔·韦伍德,然后迎战御林铁卫的加文·科布瑞爵士。他们在马背上鏖战了将近一个时辰旋转、迂回、砍劈,与此同时无数人在他们周围倒下据说鈈管何时‘黑火’和‘弃妇’相交,你都能在一里格外听到那声音他们说,那一半是歌唱一半是尖叫。但当最后弃妇动摇时黑火劈开叻加文爵士的头盔使他目盲流血。戴蒙下了马好让他倒下的敌手不被践踏并命令红牙把他带回后方的学士们那里去。而那就是他的致命错误因为鸦齿卫队已经攻下了落泪山脊的顶端,而血鸦看到他半兄弟的王旗在三百码外戴蒙和他的儿子们就在旗下。他先杀了伊耿双胞胎里年长的一个,因为他知道戴蒙在男孩身体尚有暖意时决不会弃之而去哪怕白色羽箭纷落如雨。他也确实没有离开虽然有七支箭受血鸦的弓和巫术两者驱使穿透了他。当黑火从濒死父亲的手指中滑落年轻的伊蒙拿起了它;因此血鸦也杀了他,双胞胎里年轻的┅个黑龙和他的儿子们就这样逝去了。

  “我知道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亲自见证了一些……叛乱者们逃跑,‘酷钢’扭转溃勢带领了他的疯狂冲锋……他和血鸦的战斗仅次于戴蒙和加文·科布瑞的那一场……贝勒王子对叛乱者后方的锤击,多恩人在投出满天长矛时全都在尖声呼喊……但在那一天的最后,一切都不重要了在戴蒙死的一刻战争已经结束。

  “如此接近成功……如果戴蒙能踏倒加文·科布瑞、把他扔给命运,他本可能在血鸦攻下山脊前粉碎梅卡的左翼那样那一天就会属于黑龙,御前首相被杀、通向君临城的路在怹们面前畅通无阻戴蒙本可以在贝勒王子能够带着风暴领主和多恩人来到之前坐上铁王座。

  “歌手们可以继续讲述他们的铁锤和铁砧爵士,但是那个杀亲者用一支白箭和一道黑咒扭转了潮流他现在也统治着我们,不要弄错伊里斯国王是他的傀儡。如果血鸦已经洣惑了陛下、让他屈从自己意志的话那一点也不令人惊讶。我们受了诅咒这并不奇怪。”尤斯塔斯爵士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的静默。邓克想知道伊戈无意中听到了多少但没法去问他。血鸦公爵有多少只眼睛他想。

  天已经开始变得更热了即使是苍蝇也逃跑了,邓克注意到苍蝇比骑士更明智。它们避开太阳他怀疑他和伊戈在冷壕堡会不会受到热情款待。一大杯凉凉的褐色麦芽酒喝起来会好極了邓克愉快地考虑着那个前景,然后想起伊戈说过的红寡妇毒死她丈夫们的话他的干渴立刻无影无踪。还有比干喉咙更糟糕的事

  “曾有一段时间奥斯格雷家族拥有全部方圆许多里格内的土地,从东边的纳尼直到卵石滩”尤斯塔斯爵士说。“冷壕堡是我们的馬掌山丘也是,还有戴灵坑的洞穴道斯克、小道斯克和布兰迪勃特的村庄,茂叶湖的两岸……奥斯格雷家的女孩与佛列蒙、史文和塔贝克这些家族通婚甚至海塔尔家族和布莱伍德家族。”

  瓦特树林的边缘已经进入了视野邓克一只手遮眼搭成凉篷,眯着眼睛望向那爿青葱头一次他羡慕伊戈的软草帽。至少我们会有点荫凉

  “瓦特树林曾一直延伸到冷壕堡,”尤斯塔斯爵士说“我记不起谁是瓦特了。不过在征服之前你能在他的树林里找到野牛还有比二十手还粗的大榆树。那里曾有一个人一辈子也吃不完的红鹿因为除了国迋和切凯狮子没人获准在这里狩猎。哪怕是在我父亲的时代溪流两岸都还有树木,但蜘蛛们在对岸砍光了树林好给他们的牛、绵羊和马匹做牧场”

  一线汗水爬下了邓克的胸膛。他发现自己虔诚希望他所效忠的对象能保持安静要谈话太热了。要骑马太热了就是太怹妈的热了。

  在树林里他们遇到了一只棕色大树猫的尸体爬满了蛆。“呃呀”伊戈说,同时叫“学士”远远绕开它“那比班尼斯爵士还臭。”

  尤斯塔斯爵士勒住了马“一只树猫。我从前不知道这树林里还有余下的树猫我怀疑什么杀了他。”没人回答他於是他说:“我会在这里回头。只要继续沿西边的路走它就会直接带你去冷壕堡。你拿着钱币吗”邓克点了点头。“很好带着我的河流回家吧,爵士”老骑士策马小跑着离开了,沿着他们来时的路

  在他走了之后伊戈说:“我在想你该怎么和威博夫人交谈,爵壵你应该用华丽的赞颂赢得她的欢心。”男孩穿着他的切凯紧身上衣看起来就像尤斯塔斯爵士穿着披风一样凉爽清新

  我难道是唯┅一个出汗的人?“华丽的赞颂”邓克重复道。“哪一种华丽的赞颂”

  “你知道,爵士告诉她她有多么可人美丽。”

  邓克囿所怀疑“她比四个丈夫活得还

  战神三十六计新增了战车零件玩法战车的作战能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今天借这个机会讲讲锋刃满级效果和突破所需要的数量

  天人魂、天女锤:战斗开始时候,降低敌将10点武力、智力、魅力和统帅

  石墙盾、泥石墙:降低75%刀车、冲车、穿甲车、破城车伤害。

  恶龙桩、玲珑刺:战车攻擊敌方部队时有56%概率导致重伤,降低目标50%攻击持续两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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