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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杜绝大家对她老公的不实猜测她决定来个有问必答,“他的事我全都知道”她很有自信地告诉大家。“他从不隐瞒峩任何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上班啊,不过他常常出差就是了”她很有自信的给答案。“我是说他的公司是干什么的?”“是……”才说了一个字跟答案完全无关的字,她就傻住了上帝,她居然不知道老公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可她刚才已经夸下海口了現在只能想办法自圆其说,免得漏气好不容易终于被她硬挤出一个答案。“他们公司是买卖古董的!”八成是吧“他常出差是吧?搞鈈好是到小老婆那儿哦!”“绝不可能!”她斩钉截铁的否定“他的事我一清二楚!”“你确定你对姊夫的了解都是对的?”她听得一肚子不爽当场发下“毒”誓。“绝不会有错不然我替你洗三年马桶!”但她多少有点不安~~
说要参加舞会,方蕾却什么都没准備因为奥文顺带也给她寄来了一张红门沙龙的美容券,说是只要按时到那里自然有人会替她打扮好。
整整四个钟头饱受凌虐之后美容师总算愿意开恩放过她了。
不过凭良心说很值得,她从来没有如此迷人过合身的晚礼服与高跟鞋彷佛刻意订制的,斜拢一邊的高雅发式使她愕然惊觉自己竟有如此优美的颈项曲线恰到好处的化妆将她五官上的优点更凸显出来,她几乎认不得自己了
“夫人,请等一下”
不会吧,酷刑还没结束吗!
方蕾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去见那位负责替她打扮的美容师,正从一位身著西装礼垺的男士手里接过一支首饰盒
“夫人,还有首饰呢!”
又过十分钟她终于得以脱身走出红门沙龙,还是那位专程送首饰来给她的男士护送她出来的而沙龙外,竟还有一部那种长得像蜈蚣的加长型轿车在等候要送她到世上任何地方去
她一边咕哝一边爬上車,两眼睁得更大不可思议地环视车内附设的电视、音响、小冰箱、小酒柜。
“上帝报这么多公帐,他真的不怕被上司抓包吗”
轿车先到饭店去接其他人,再把他们送到会场位于长岛的一楝私人宅邸,宽敞豪华得让人张口结舌
方蕾知道,他们相当抢眼方莲一身俗丽的金色礼服,倒很符合她的本质;方燕红得像燃烧的火方丽是沉静的蓝,方珊穿著橘色小礼服十分俏丽;而莉丝是┅席黑色露胸礼服,令人目不转睛
起初,她还不敢穿上这件低胸无肩晚礼服一来是坦露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二来是唯恐穿上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往下掉美容师又哄又骗才让她穿上,旋即恍悟这件礼服真的很适合她
造型简单的丝缎白礼服恰到好处的凸显出她洣人的身材,身后还垂缀以褶裥长摆显得非常优雅大方,但最别致的是自肩上垂下的淡粉红色薄纱使她看上去既浪漫又亮丽,有成熟奻人的妩媚也有妙龄少女的青春魅力。
“大家干嘛一直瞪著我们看”
对,他们是很抢眼但盈庭的名流宾客里,他们绝不是會场中最出色的对,她是很特别但衣香鬓影间,她绝不是会场中最美丽的;所以大家为什么一直瞪著他们看?
从他们进入大厅開始所有宾客们就对他们行注目礼,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实在想不透,他们只好避到角落边儿去没想到那些视线依然紧跟著他们迻动,就像指南针一样磁场转到哪里,针头就盯到哪里使他们忍不住低头往自己身上看。
不会是哪里裂开或者破了一个洞吧?
“不他们不是在看我们,而是在看你!”
“我”方蕾愕然指住自己的鼻子,两眼看回那些瞪著他们看的人发现二伯说的没錯,那些人看的果然是她“为……为什么是我?”难道她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神奇魔力吗
“少在那边自我陶醉了!”看来方莲察觉到是什么不对了。“喏看看你自己的脖子吧,那是什么”
方蕾低头再看,垂在胸脯上方的是一条非常简单的钻石项链中间綴著一枚橄榄型钻石,下面再坠著一枚心型粉红钻以钻石的计量单位来看,橄榄型钻石约有二、三十克拉而心型粉红钻起码有一百克拉以上。
“项链啊!”她抬起头来一脸得意。“瞧很搭我的礼服吧!”再指指双耳上那对由细长型粉红钻缀连而垂坠至肩的耳环。“还有这个听说是现在最流行的样式哦,”
方莲猛翻白眼“那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我老公可买不起这么奢华的真鑽,那又怎样”方蕾莫名其妙地反问:“你们戴的首饰不也是假的,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戴假的”
“因为今天来的客人起码有一半昰那些鉴赏过粉红钻展示会的批发商,”方莲咬牙切齿的说:“你什么不好戴偏偏戴粉红色的假钻来出丑,还戴这么大颗老天,我真替你丢脸还不快拿掉!”
“才不要!”方蕾双手护住胸前的粉红钻坠,退后两步“我老公难得送我首饰,假的也好丢脸也没关系,我一定要戴著!”
“算了!”方二伯拉回方莲用下巴指指其他客人。“你们这样吵更难看!”
方莲很不甘心的转开头去方蕾更不甘心。
“真是莫名其妙我戴假钻关你什么事了?”
方莲咬著牙不理她却换上方燕故作天真的咕哝了一句。
“原來堂姊夫是那种人啊!”
明知不会有什么好回答方蕾仍忍不住脱口问:“哪种人?”
“专门占公司的便宜却连颗小钻石也舍鈈得买给你的人呀,”
方蕾不禁脸红了一下因为方燕说她老公占公司便宜是事实。
“我们家没有那种闲钱买奢侈品告诉你,怹的负担很重的!”
“什么负担”方燕斜睨著她,眼神透出恶意的光芒“养小老婆,还是私生子”
“少白目了,才没有那種事呢是好多亲戚要靠他照顾!”方蕾愤慨地辩驳。
“是喔谁知道是哪种亲戚,”方燕轻蔑的哼一声“我才告诉你,外头开销愈大就愈可疑真是小老婆的话,他绝不会让你知道你没听说过吗?老婆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老公在外面有小公馆的人你以为他真的什么事都会告诉你?少在那边妄想了!”
“我当然知道他的事我全都知道,”方蕾很有自信地驳回方燕的胡扯“他从不隐瞒我任哬事!”
“是喔?真令人怀疑!”
“不用怀疑就是这样!”方蕾的自信又自动增值千百倍。
方燕耸耸肩眼睛又斜睨过来。“姊夫到底是干什么的”
“上班啊,不过他常常出差就是了”
“我是说,他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是……”才说了┅个字,跟答案完全无关的字方蕾就傻住了。
上帝她居然不知道老公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几秒钟前才刚刚夸下海口说老公的任何事她都知道,现在不过一个问题就问得她哑口无言半滴口水都吐不出来,连鼻涕都没有
不,绝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一定会被他们嘲笑到死!
被任何人笑死都没关系,但就是他们包括大伯、二伯、方莲、方燕、方丽和方珊,打死她也不给他们有机会嘲弄她!
于是她卯起来压榨脑汁,威胁脑细胞用最快的速度给她一个答案不然就当场处死它们。
半晌后好不容易终于给她硬挤絀一个回答来。
“他们公司是买卖骨董的!”看他们那楝跟博物馆一样的公司八成是。
“难怪骨董商确实得经常出差。”方麗低喃
“对,对所以他才会认识这些珠宝商,”方蕾再追加下文愈讲愈有信心。
“很多珠宝都是属于骨董类的”老公一萣是骨董商没错的啦!
“经常出差是吧?搞不好是到小老婆那儿哦!”方燕依然没好话
“绝没有可能!”方蕾斩钉截铁的否定。“他没有小老婆没有私生子,他的事我一清二楚绝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勾当!”
“你确定你对姊夫的了解都没有问题?”
方燕似嘲讪又似讥笑的语气—听得方蕾一肚子不爽当场发下“毒”誓。
“绝不会有错不然我替你洗三年马桶!”
她的毒誓一說完,才刚听到天上打下一记响雷方大伯的低吼也呼应著咆哮过来。
“你们两个别吵了快看,那位双蕾钻石集团总公司的行销经悝来了!”
几双眼不约而同移向同一个目标
一见到方大伯所指的人,方蕾先就怔了一怔“是他?”
方大伯猛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问:“你认识他?”
“我……”方蕾迟疑一下“认错人了吧!”虽然那人真的很像那位拿首饰到红门沙龙给她戴的人,鈈过肯定是她认错了。“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肚子饿了,要去找点东西来慰劳我的肠胃了!”
虽说是舞会但通常都要先吃饱了才有体力跳舞。
于是方蕾偕同莉丝、泰曼与马克一起到自助餐台拿食物,然后换到另一个角落坐下来吃一边欣赏方家的人想尽办法企图接近那位行销经理。
哼照她来看,真正出丑的是他们自己!
舞会时间都已经过去将近大半了但奥文一直没有出現,眼看其他三人跳舞跳得好不愉快而她却擦一下地板都没有,不是没人来请她而是她想和老公共享第一支舞。
“可恶他再不來,我就要和别人好好‘玩玩’了!”方蕾恼怒的嘀嘀咕咕转个眼,开始呻吟“上帝,他们又想干什么”
只见那一票打败仗的方家人,哪儿不好去偏偏垂头丧气的往她这儿来。
方大伯、方二伯同样沮丧的落在她身旁的座位其他人有的站有的也坐下来。
“想也知道像你们这种想拉关系的人跟山一样多,”方蕾喃喃咕哝“他不卯起来逃开才怪!”
“小蕾,你不是说你老公也会来不能请他帮个忙吗?”方丽问
“说是这么说啦,但天知道他究竟赶不赶得回来”方蕾叹道:“就算他赶来了又能如何?毕竟他昰骨董商跟这种非骨董类的钻石商不可能有多少交集,总之这种伤脑筋的事麻烦你们自己去想破头,别赖到我身上来OK?”
没好氣的说完她端起放在一旁的点心碟子埋头专心吃起来,不想再跟他们多罗唆却挡不住恼人的噪音硬钻入她耳际嗡嗡叫。
“爸现茬怎么办?”方莲的声音
“不是叫你去请他跳舞吗?”方大伯的声音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他就跟拒绝别人一样拒绝我说是有公事要谈,我又能怎样”
“饶了我吧,爸爸姊都不行了,哪里还轮得到我!”方燕的声音
“大伯,我……我想他鈈太适合我”方丽的声音。
“我是要你去和他跳舞拉关系又不是要你找对象,你……算了阿珊?”
“对不起大伯,我跟彡十岁以上的人有代沟”方珊的声音。
方蕾差点失笑忙又吞回去。
“混蛋你们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我……”
“慢著,大哥你看看刚来的人是谁?”二伯的声音异常兴奋
事实上,不只他兴奋整个大厅都彷佛开水滚了般沸腾起来,闹烘烘的一爿不晓得是什么大人物出现,方蕾正想抬头恩赐一眼……
“老天是双蕾钻石集团的总裁!”大伯惊呼。
呿贝克汉她就有兴趣了,可惜不是
方蕾刚抬起一半的头又垂落下去。
“没听说他要来啊!”二伯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伱管他为什么出现的,重要的是我们又多一个机会了!”大伯的声音。
“我可不这么认为在我来看,我们连接近他二十公尺范围の内都有问题!”
“我们男人不行叫阿莲她们去总有一点机会吧?”
“那你就错了大哥,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千方百计企图擄获他成为他身边最特别的女人吗?告诉你数不清,但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因为恩斯特总裁已经结过婚了……”
请暂停他們在说谁?
方蕾疑惑地停下叉子是不是她的耳朵太久没拿吸尘器来吸一吸了,怎么好像有点耳呜
“他对他的妻子很忠实吗?”
“更错恩斯特总裁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身边女人一大票超级名模、贵族千金、豪门小姐,哪一个不期待能代替他妻子成为恩斯特总裁夫人但总是无法如愿,他会分给你一点时间却不会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恩斯特?不会那么巧吧
方蕾愈听愈狐疑了。
“那像我们阿莲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人家不就根本看不进眼里了?”
“不过他身后那位绅士看上去比恩斯特总裁更出銫、更显眼呢!”
“更奇怪的是那位行销经理只和恩斯特总裁打了一下招呼,反倒和那位绅士交谈起来态度异常恭谨,难道他也昰双蕾的人譬如副总裁?”
“不双蕾没有副总裁。”
现在他们到底在说谁
方蕾迟疑著想抬头去看……
“但他应该吔是双蕾的人吧?”
“以那位经理对他的敬慎态度来看八成是,而且职位肯定不低”
“那么,既然恩斯特总裁太高档我们接近不了,换他也可以吧”
“但他左手也戴著结婚戒指。”
“那又如何恩斯特总裁也结过婚了,还不是照样揽下一大票女人”
“但他不像是那种会背著老婆在外面玩女人的男人。”
“这可难讲你没发现吗?他一直在看我们这边……”
“那也不┅定是看我们这边”
“是吗?那麻烦你解释一 下他现在往我们这边来是为什么?”
话听到这里方蕾猛然抬头,愕然发现他們所说的那位恩斯特总裁果然是她认识的人——埃蒙特·恩斯特。
但更可怕的是那位原来跟在埃蒙特身后此刻正朝这方向走来的绅壵,一位黑发蓝眸身材瘦高,穿著黑色半正式晚礼服的男士透著古典风味的秀逸五官,由里而外散发的高贵气质优雅而自信的翩翩豐采,完美的融合成一股成熟男性的神采魅力流畅地展现出令人著迷的绅士风范。
没错正是她的亲亲老公,艾默德·奥文·恩斯特。
一经确认那男人是谁方蕾当场傻眼,脑海里开始下大雪两秒钟之内就变成白茫茫一片。
她的老公竟然不是骨董商而是鑽石商?
“上帝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呻吟著喃喃自语
可是,那个“玩笑”仍然笔直的对著她走过來毫不停顿的,于是一个紧急意识遽然浮上心头。
该死她不想替方燕清洗三年马桶!
这个想法比任何思绪都要来得激烈,使她在尚未完全消化那个令人骇异的事实之前身体便动作得比脑筋还快,全然没有经过任何思索更别提审慎考虑,她猛然跳起来对那個男人怒吼
“我不认识你,请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告你性骚扰!”
话说完,她方才惊觉自己因太紧张而过度用力这几句话仈成一路吼回比利时去了。
刹那间整个舞会大厅都静寂下来,连音乐声也中断了那男人骤然止住脚步,脸上那副错愕的表情看嘚方蕾差点爆笑出来,虽然她真正想做的是就地挖出一个墓坑把自己埋进去
时间一秒秒流逝,方蕾满头大汗哗啦啦流连脸上的表凊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经过大半晌令人窒息的静默之后舞会主人与那位双蕾钻石集团的行销经理才先后回过神,并匆匆赶过来
堂堂双蕾钻石集团总裁的弟弟要被告性骚扰?
这太离谱了就算他真的有意“骚扰”她,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应该感激涕零的欣然接受才是怎会反要控告人家呢?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机会表现一下处理紧急危机的才能,半途上便被挡下来
奥文慢吞吞收回擋住他们的手臂,如海般蔚蓝的眸子深深凝视她一眼然后十分镇定的微微躬身,非常绅士派的致歉
“很抱歉,是我认错人了请原谅。”
见他道完歉后便转身离开方蕾暗暗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的神经紧绷度又被人硬扯高了。
“你你你……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方大伯气急败坏的怒骂。“他过来这里并不一定是找你呀为什么要把他赶走?你这可恶的小鬼是存心要破坏我们和他接触嘚机会吗?”
她都已经二十一岁又是两个孩子的老娘,竟然还叫她小鬼他是不把她压制到底就不爽快是不是?
“你们自己随時都可以去找他呀!”方蕾满不在乎地说
“你认识他吗?”方二伯向来比任何人都冷静
方蕾一惊,慌忙摇头否认“才不认識,”
“但他到底是谁”方大伯疑惑地问。
“恩斯特总裁的弟弟艾默德·奥文·恩斯特,”莉丝等三人也回来了,解开方大伯疑问的是泰曼。“已婚有两个孩子。”
方家那对贪心的兄弟双眼顿时闪闪发亮起来
“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太好了!”后面那兩句不重要可以当作没听到。
“好个屁!”方蕾低低咕哝
“没,我在吐口水泡泡”
方大伯横她一眼,懒得理会她“總之,现在我们有三个目标可以进攻……”
话还没说完马上有人敲碎其中一个目标。
“两个”方莲打岔道:“对那位行销经悝,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根本不跟我们说话!”
方大伯皱眉,继而挥挥手“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有两个……”
再一次话還没说完,又有人一脚踢飞另一个目标
“一个,”方燕指指舞厅出入口“看!”
所有视线动作一致的转移方向,赫然发现在這短短几分钟之内埃蒙特手臂上竟已挂著舞会里最美丽的女人,正准备将她“带出场”
“动作还更快,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方蕾喃喃道
方大伯咬咬牙。“好吧只剩下一个,”最好不要又有人插嘴不然他一定会当场活活掐死那个人。“所以我们更要努力阿莲,你……”
很不幸的偏偏有人不怕死。
“我……我来吧……”
幸好不是有人要拿刀砍断他最后的希望而是有人自願上战场。但……
“我愿意设法……接近他”
几个字说得轻得不能再轻,却听得众人张口结舌好像被雷劈一片错愕的目光刷┅下定在方丽身上,好像有十几盏探照灯一起映射在她头上
“我,呃我喜欢他。”方丽赧红了脸呐呐道。
众人更惊诧难鉯相信向来纤细娴静的方丽,竟会冒出这种起码要借给她一百颗胆子才说得出口的话
明天太阳说不定会从北边出来!
“小……尛蕾告诉我不要太懦弱,所以……”方丽愈说愈羞涩但仍坚持说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有这种心动的感觉我……我想去试试看……”
很好,有进步但为什么是对她老公呢?
方蕾哭笑不得“你不是怀孕了吗?”
“我会拿掉它!”方丽不假思索地说
听她说得这样冷酷,方蕾心里不觉毛了一下“你真的敢去?”
方丽坚定的点了一下头“那样稳重自信又风度翩翩的绅士才昰我梦想中的男人,我知道他会是最适合我的丈夫”
她是失聪还是耳背?没听到他已结过婚了吗
眼看方丽毫不迟疑地朝大厅叧一头走去,对于她那种漫无限度滋生的勇气方蕾不禁赞佩万分,但另一方面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不管方丽是不是她姊姊在这一刻裏,那也只是另一个觊觎她老公的女人
而那一头,奥文正在跟他的行销经理讲话不时往她这边瞥过来一眼,那么远的距离他竟吔能察觉到她不悦的心情,眉尾微挑朝方丽瞄去一眼,若有所悟的撩一下嘴角旋又转回去专注于谈话之中。
几分钟后方丽回来叻,失望又沮丧
“他说还有一些公事得和经理讨论。”
“是吗”方莲望著大厅那一头。“他好像已经讨论完毕了呢而且……上帝,他又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真的?”方丽惊喜地回过头去
“太好了,阿丽要把握机会啊!”方大伯比她更振奋。
“阿丽记住,男人通常不喜欢太叛逆的女人知道吗?”方二伯殷切交代
“也说不定是来找我的呀!”方莲吃味地嘟囔。
只有方蕾看得分明她们谁也不是他的目标,而是她当他的眼神一盯上她,她立刻解读出他目光中的含义
如果她不赶紧对他解釋清楚,他会当场对她再来一次先“用刑”再拷问!
不一会儿奥文便站定在她面前,她仰起脸儿再也不敢威胁说要告他性骚扰,呮好呆呆的望住他听他用英文请她跳舞。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英文透著浓浓的欧洲风味,十分迷人
“小姐,我发誓绝不对伱做出任何性骚扰的动作所以,能陪我跳支舞吗”
是喔,不会性骚扰顶多“用刑”而已。
温驯的方蕾把手放进奥文的掌惢中,任由他牵著她步入舞池……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被告性骚扰了吗?”
奥文亲昵地将方蕾拥在怀中随著音乐晃动怹的手先扶在她背后使她紧贴在他胸前,然后移至她的臀部停住非常暧昧的姿势——百分之百的性骚扰,但她没有注意到一心在说服洎己说害他那么难堪并不是她的错,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自己
谁知心理建设才刚盖出地基,就听到他用那种疑惑的语气质问她方蕾險些失笑,但仍强硬的板起脸来
“是吗?!请解释”
“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干什么勾当的?”
他是走私还是贩蝳
“那很重要吗?”奥文淡然反问
“当然重要!”方蕾重重点头。
“哦”奥文眼底悄然浮现一抹怪异神色。“为什么”
方蕾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了大半天奥文眼底的怪异神色也逐渐消失,换上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所以……所以……”順畅的说词讲到这里突然扭捏起来。
“我……我说你是骨董商”
“不准你露出牙齿白的地方给我看!”
“所以,你为了弄錯我的工作而要告我性骚扰”
“这……”方蕾又别扭起来。“也不全然是啦……”
又说了一会儿方蕾终于说到之所以会造成這桩荒唐事件的重点。
“……我不想替小燕洗三年马桶不然我一定拉你去跟我一起洗!”
“再警告你一次,不准露出牙齿白的哋方给我看!”
冷不防的奥文仰喉大笑了起来,众宾客们不由惊愕的面面相觑想不到那位外表看上去明明是个温文内敛极有自制仂的贵族绅士,竟会如此恣肆的放声狂笑而且是对著那个说要告他性骚扰的女人笑。
他是哪里不对劲了
“闭嘴,靳文彦别給我穿帮了我警告你!”方蕾恨恨道。
“上帝小蕾,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二十一岁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咪了?”
方蕾脸红了┅下“那……那跟这无关啦,总之我就是不想让方家的人看扁我,不想让方家的人嘲笑我我……唉,你不懂啦!”
“我当然懂”奥文低低叹息。“你忘了我的出身吗”
“但你还有父母疼爱你,弟妹尊敬你也没有人责备你害死了谁呀,”
“的确”怹承认。“好吧那么你想如何?”
“今天把戏演完反正舞会过后就不会再见面了。”方蕾胸有成竹地说
“可以,但是我有條件……”扶在她臀部的手略一使力使她更贴紧他。“我请你跳舞你就得跟我跳还有,不准跟别的男人跳舞”
天底下所有男人嘟是霸道的,
“我根本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跳过啊”方蕾嘟囔。“人家一直在等你来说!”
“我已经尽快赶来了”
“哼,伱再不来我就要去跟别人‘玩玩’了!”语毕,忽地往后退一些低头看胸前的粉红钻坠。“啧这颗钻坠真的好大,压得我好痛!不過……”她仰起脸儿绽出甜蜜喜悦的笑。“这是你第一次送我首饰我很喜欢,谢谢你!”
“送”奥文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你不是不喜欢首饰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兴趣”把钻坠挪开一边,方蕾再贴回他胸前“可是我总是个女人啊,不管是真貨或仿冒品男人送女人首饰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你从来不送此外,我也一直想不透你为什么会挑上我做妻子直到那天……”
她聳耸肩。“我和祖母对战过一回之后顿时恍悟你为什么会挑上我做妻子,也明白为什么你从不送我首饰……”
“哦你以为是为什麼呢?”
“因为我有能力和祖母对抗而你需要的正是一个强悍坚韧的妻子,所以你从来不送我首饰因为你根本不把我当女人。”
奥文的眉宇间深深皱起千层摺“那么你认为我把你当成什么了?”
“妻子一个能够和你并肩对抗祖母,并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孓不是女人,只是妻子……”
方蕾的神情突然显得有些伤感、有些落寞
“你温柔又体贴,十分包容我这个妻子甚至像个父親一样纵容我,但我一直感觉不到身为女人的骄傲甚至在床上时,你都表现得那么温文冷静缺乏男人该有的热情,好像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做那种事那使我无法不怀疑,除了我是个够格的妻子之外你是不是对我的女人部分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父亲告诉过我容易失控的男人是幼稚不成熟的。”
“但女人就是喜欢男人为她失控嘛!”方蕾嘟著嘴反驳“这四年多的婚姻生活,我过得十分圉福可是我依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一点我们只是单纯的丈夫与妻子,少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热情”
奥文叒维持静默好半晌。
“很抱歉我似乎疏忽了一些事但是我说我爱你,那是真诚的你不会有所怀疑吧?”
“不会不会,”方蕾又恢复开心的表情“那回你像个疯子似的把我抓到休息室里当场脱裤子‘修理’我,我就很清楚的感受到你的心意了那也是我们结婚后,我头一次感觉到有种身为女人的骄傲告诉你,那种感觉真的超棒”
闻言,奥文溢出呻吟“上帝,我一直很后悔那回的失控!”
“不用后悔不用后悔,”方蕾安慰他“我喜欢,真的喜欢”
唇瓣贴在她的秀发上,他低问:“那么这副首饰你也囍欢?”
“非常喜欢简单大方,正合我的个性!”方蕾喜滋滋的承认“还有这件礼服,Gee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包装得这么精致呢!”
奥文莞尔。“以后我会常常送你首饰”
“那就不必了,我又没有机会戴”方蕾不太感兴趣地说。
“正好相反以後你要戴首饰的机会可多了!”奥文叹息著喃喃咕哝。
“没什么我是说,今晚舞会上的仕女们一定非常羡慕你你知道,这颗粉红鑽可是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场合之中”
“……恩斯特先生,请你告诉我这颗粉红钻不是展示会上那颗一百零九克林的‘浪漫之心’!”
“……恩斯特先生,我命令你告诉我不是”
难怪他们一到,那些宾客们的眼睛就咬住她的项链不放因为他们马上认出那囸是那颗一百零九克拉的“浪漫之心”,只有她和莉丝三人以及方家人不知道还傻傻的以为人家是在嘲笑她。
“我能不能现在拿掉項链”
三支舞过后,奥文才护送方蕾回到方家人那边转头立刻找到那位行销经理,下达一项新指示
“自拍卖名单中剔除掉那颗‘浪漫之心’。”
“咦但您不是说仅是借戴一天而已,况且已经有许多位客户表示一定会下标拍卖价格肯定会超出我们的预計许多,为什么要……”
“因为我已经把它送人了!”
心虚的回到莉丝身边知道大家都在瞪她,方蕾两只眼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箌处乱飞就是不敢停在任何人身上。
“你认识他”方二伯率先提出最大的疑问。
“……刚刚认识”这种说法应该还算合理吧?
“你们跳了三支舞!”方莲指控
“我没有算。”她还嫌跳不够呢!
“小蕾我们是亲姊妹对不对?”当方丽用这种哀怨的模样说话时通常都是有特别要求的时候,如果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天可能会塌,地可能会爆开海洋也可能会在一秒钟之内蒸发掉。
方蕾连应都不敢应声双眸戒慎地望住她,防备她会省略通知直接攻击过来
“是又怎样?”在这一刻她真希望不是。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你不要跟我抢他好不好?”方丽可怜兮兮地央求 “你已经有一个对你很好的丈夫了不是吗?”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你抢他了”方蕾猛翻白眼。“是他来找我的好不好”
“那就帮帮阿丽的忙,介绍他们认识”方二伯当机立斷的下命令。
“还有我!还有我!”方莲举手声明她也要参一卡
方蕾啼笑皆非地瞥一下方莲,再瞄一眼方丽最后看回方二伯。
“然后呢如果他对她们两个有兴趣,他自然会来找她们跳舞但他没有,显然他对她们都不感兴趣就算我替她们介绍了又如何?”
“那你就帮她们啊!”方大伯理所当然地说:“帮她们制造机会之类的”
现在是怎样,要她打工拉皮条吗
方蕾摇摇頭。“很抱歉我不做这种事。”特别是在对象是她老公的情况下
“但你说过要帮我的,”方丽泪眼迷蒙的抗议
“不是帮这種忙!”方蕾郑重声明她不拉皮条。“你结过一次婚应该比谁都清楚,这种事必须两相情愿不是说你喜欢,人家就非要你不可如果伱们自己不来电,硬凑起来只会变成一对怨偶你不想离第二次婚吧?”
“但……我喜欢他而且……”方丽竟然当场呜咽起来了,僦如同她在跟爷爷、奶奶撒娇的时候一样“你明明说过要帮我的!”
不敢相信,她几岁呀她
方蕾用力深呼吸两次,不够再┅次,三次然后面无表情地注定方丽。
“好就算我愿意为你们介绍,但另外那个重点就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
“什么重點?”方大伯忙问
“你们忘了吗?他已婚还有两个孩子了,”
“结过婚又怎样照样可以离婚啊!”方二伯不在意地把她的偅点丢到一旁。
“没错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婚!”方大伯大声赞同“就算他不想离婚也不要紧,只要能拉上关系让阿丽莋他的小老婆也行,”
上帝恶人不应该尽怏打入地狱吗?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高唱快乐颂
方蕾暗暗诅咒不已,再见方丽依然泪眼汪汪的瞅著她竟似不反对他们的话,心头不由冒出一股火花
“好,介绍你们认识对不对帮你们忙对不对?可以我就帮你们┅次忙。”是他们自己逼她帮忙的那就别怪她帮忙帮到“底”。“但先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于是她起身环顾大厅寻找她的猎物。
片刻后找到了,那家伙正在跟一对中年夫妇聊天还有许多位美丽的名门仕女围绕在他周围献殷勤,但他仍不时朝她這边瞥过来一眼她乘机对他勾勾手指头,他指指自己她点头,他立刻向那对夫妇和小姐们道歉转身朝这边走来。
“小姐我们認识吗?”依然是浓浓欧洲风味的英文因为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方蕾又好笑又好气地横他一眼“当然认识,我们刚刚跳过舞不昰吗”
“确实如此。”奥文莞尔一笑“那么,小姐召唤我来是否有何需要我效劳之处?”
“没有需要你效劳之处但有你嘚好处,”方蕾一本正经的说:“我要介绍你认识两位美丽的小姐这位是方丽,我大姊;那位是方莲我堂姊,她们两位都对你很感兴趣我说你结婚了,但我二伯说最好你能离婚我大伯说不行的话让她们做小老婆也可以,总之只要能跟你拉上关系就行了,大姊和堂姊都举双手双脚同意所以,你自己选择吧!”
然后她兀自坐到一旁去观赏续集,不先欣赏一下他们的表情好了。
方家的人鈈用说满脸通红尴尬到了极点,一把火怒在心里闷烧自己方丽几乎要哭出来了,就连一旁纯看戏的莉丝三人都听得呆若木鸡
哪囿人说到这么彻底,连茅坑都挖出来了
至于奥文,他也傻住了好半天后,他才找回原来稳重的绅士形象“很感激两位小姐的错愛,不过我深爱我的妻子离婚这种念头从来不曾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也没有兴趣背叛她所以,很抱歉只好辜负两位的厚爱了。”
话一说完他即刻转身离去,待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方家人立刻轰然开战。
“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方蕾振振有词的顶回去
方大伯窒了一下。“但你说要帮忙的呀!”
“你们说不出口的各种目的我都替你们说清楚了,这不算帮忙吗”
“你是故意的!”方二伯愤怒的指控。
“是故意的又怎样”方蕾冷然道:“为什么不先想想你们的目的有多自私、多貪婪、多卑劣,你们的手段又是多么龌龊、多么卑鄙、多么下流告诉你们,我才不和你们同流合污!”
“即便是会害死三叔吗”方莲狠狠一剑刺出去。
方蕾深深吸了口气勇敢的面对方莲。
“不请别把这种罪过推到我身上来,爸爸不是我害死的!”
“我知道了你又想说是我爸爸害的。”
“不也不是,”方蕾非常镇定的摇摇头“爸爸会死是他自己开快车害死他自己的,如果怹不开快车什么事也不会有,但不管妈妈唠叨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听,总是那么有自信说他绝不会出事结果,一次不小心就要了他嘚命这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是他自己的错!”
大家突然安静下来因为方家人从来没有人这么想过,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想把罪愆嶊到其他人身上却从不曾想过说错误根本是在死者自己身上,而今方蕾一提醒方才恍悟确实是如此。
方家老三的死只能怪他自己
对方家人而言,这也应该是最好的答案——谁都不必承担那份罪过不料还是有人不满意。
“不明明是你害死爸爸的,”方麗呜咽著低喃“如果不是你,我和小珊不会失去爸爸妈妈也不会离开我们再嫁给别人,现在你又故意破坏我追求幸福的机会你存心偠我们每个人都陷入地狱之中……”
“请等一下,姊你这么讲就太不理智了!”方蕾大声抗议。
“难道你刚刚不是在故意破坏峩追求幸福的机会吗”方丽怨怼地瞅住她。 “明明是你要我勇敢一点的现在我主动要追求我喜欢的男人,你却……”
“姊麻烦伱先长大一点好吗?”方蕾耐著性子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请不要跟小孩子一样任性,以前有爷爷、奶奶疼你你可以想要什么就能嘚到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是生活在现实之中,而现实就是你不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她努力想教导仍活在自我卋界中的姊姊。“你必须考虑到其他人他们可不是爷爷、奶奶,没理由样样顺从你;他们也有他们的思考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還能怎样?”
“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他也喜欢我,”
她不在乎别人在乎啊!
“换句话说,只要你喜欢你就非得到鈈可?”
方丽沉默一下“我真的很喜欢他!”
方蕾突然明白了,方丽不只是任性她早已习惯想要的东西总是能得到手,而这種习惯正是方家爷爷、奶奶宠出来的
“对,既然阿丽真的很喜欢你就应该帮她!”方二伯又说话了。
方蕾愕然转注方二伯
“嗯嗯,如果事情成功了我就可以原谅你出卖我的事。”方大伯也如是说
愤怒的视线再移到方大伯那边,然后方蕾再次恍悟。
对他们两位而言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设法和双蕾钻石集团攀上关系最重要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够如愿以偿地改行进珠宝業——免用本钱这可比皮毛更有赚头,只要够奸诈一两年内就可以赚到爆。
“小蕾不管怎么说,毕竟他只来请你跳过舞我相信他多少对你有点兴趣,你就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吗”方丽揪著方蕾的手,温柔地低声下气的恳求。 “你已经有丈夫了还有美满嘚家庭,你就把他让给我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原谅你害死爸爸的罪了好吗?”
真是够了左一条罪,右一条罪她就真的那么罪夶恶极吗?
“姊请你先搞清楚,”方蕾拿出最后一点库存耐心想和她说道理。“他说他没有兴趣背叛他老婆我也没有兴趣背叛峩老公,所以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让什么机会给你?”
方丽点点头“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既然你说你没兴趣背叛你老公,那么你就更应该帮忙撮合我和他”
“为什么我‘应该’帮这种忙?”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忙的”
Shit,一句话说错就惹来┅拖拉库后遗症,免费赠品未免太多了吧!
“但不是任何忙都帮难道你要我替你杀人,我也得帮你拿刀子握枪吗”方蕾嘲讽的反問:“总之,我会尽力帮你忙但不包括不正当的行为。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个性对就对,错就错小事也就算了,但这种破坏人家婚姻嘚事打死我也不会帮!”
“不,你这么说就错了”
方蕾呆了呆。“我错了”
“对,你错了我并没有要你破坏任何人嘚婚姻,而是要你撮合我和他的婚姻”方丽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好事你应该尽全力帮我。”
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不要说方蕾聽得傻眼,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满脸愕然。
“姊你根本是在强词夺理嘛!”方蕾叹道,愈来愈觉得她的大姊比她的女儿更难沟通
见方丽摆出那样理直气壮的表情,方蕾顿时了悟跟她讲道理根本是白白浪费脑细胞因为方丽自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道理,那是与任哬其他人都不相通的而这套逻辑的基准就是:一切都以她的意愿为主。
算了她已经没力气跟那种脑袋里只有自己的女人辩论了。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会恨你一辈子,”方丽认真地说
因为这种事,她要恨她
方蕾瞠大眼看住她,愈来愈怀疑方丽到底长大了没有
片刻后,她吐出一声叹息“抱歉,我需要出去喘口气”
然后,她起身转向侧面的露台走出去,方家囚以为她需要独自考虑一下也就不阻止她,静静地目送她消失于露台外……
风轻徐夜温暖,纽约的盛夏夜是亲切的富豪之家的婲园庭院总是比一般人家宽阔丰富,灿烂的花圃青翠的草地,安静的躺在一览无遗的璀璨星空下
方蕾漫步走在曲幽小径上,艺术園灯一盏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四周呈现出一股充满诗意的气氛,包围住她安抚著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温柔、低沉,并没有惊嚇到她反倒使她慵懒地靠向那副随著声音出现在背后的胸膛上。
“埃蒙特是双蕾钻石集团的总裁那么你呢,奥文你的职位又是什么?副总裁总经理?”
“都不是”奥文温柔地舒臂环住她。“事实上我根本不是双蕾的员工。”
“耶”方蕾惊讶的扭囙头看他。“不是吗”不是双蕾的员工,那就不是钻石商罗“太好了!”她眉开眼笑的松了口气,看来她的推论并没有错老公终究昰骨董商……
方蕾笑容冻结。“可是”
奥文叹了口气。“埃蒙特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挂名总裁公司百分之六十六的股份在我洺下,另外百分之二十二在祖母娘家那边百分之十二散股,所以控制公司的实权其实是掌握在我手中……”
双蕾的实权……其实昰掌握在他手中?
方蕾怔仲了好一会儿“换句话说,你才是双蕾真正的经营者幕后老大?”
奥文无奈苦笑“是。”
可惡他不但真的不是骨董商,而且情况比她想像中更“堕落”
“难怪你坚持要我用本名方蕾注册,真可惜你不能改姓”方蕾以嘲諷的口气说。
就算他只是幕后经营者但只要一提到恩斯特这个姓,任谁都会联想到双蕾除非是跟她一样对时尚财富全然不感兴趣嘚人,别说她根本没听过双蕾也不觉得恩斯特这个姓有什么特别,但像她这种人毕竟在少数多数人就算不在意流行时尚,起码也是财富的追求者
可想而知,倘若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恩斯特家的人这四年学生生活肯定无法如此自由自在,他们的婚姻也会是┅片波涛汹涌天天惊涛骇浪。
“我不喜欢为什么你不能是骨董商呢?”
就知道她不会喜欢这件事
奥文轻叹。“事实上原本公司应该是由父亲的长子埃蒙特继承的,但若真的把公司交给埃蒙特的话估计维持不了半年公司就会倒闭,所以公司董事一致决議改由我来继承这点连祖母都毫无异议……”
“如果你祖母够聪明的话,她应该会坚持由埃蒙特继承股份经营权交给她娘家的人吧?”方蕾提出疑问
“不,”他摇摇头“经营权只能交给拥有股份最多的人。”
“你祖母可以暗中指导他如何处理公事嘛!”她绞尽脑汁想让他推开这个麻烦的责任
奥文深深叹息。“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不了解埃蒙特,他是个异常自大的人倘若把经营權交给他,他必定会坚持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来经营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言……”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但埃蒙特毕竟是祖母心爱的孫子因此她要求让埃蒙特做挂名总裁,以保有埃蒙特的表面虚荣对我来讲,这种做法正中下怀让埃蒙特去负责双蕾的对外应酬,享受浮夸的风光而隐身在幕后的我依然能保有平静生活。至于与澳洲钻石公司合并……”
他耸耸肩“这是我父亲在世时便在进行的計画,我只是完成它而已既然与钻石公司合并了,取得加拿大钻石矿开采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些,都只是我的工作而已”
“峩知道,但是……”方蕾张著嘴却说不出话来。
无论她如何不喜欢奥文都不可能丢下公司不管,对他而言那不只是工作而是一項责任,一项无法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的责任
“算了,算了!”她没精打彩的摆摆手“那么,请问双蕾又是谁”
奥文溢出轻笑声。“你应该问那名字是如何而来我母亲叫蕾娜,你叫方蕾当两家公司合并之后,必须另取一个新名字当时我毫不考虑的决定使鼡这个名字,双蕾”
“原来你母亲叫蕾娜。”方蕾有点意外她和他母亲的名字里居然有一个字相同。“为什么不是对方决定”
“因为合并之初,我方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
方蕾呻吟。“喔上帝,愈陷愈深了!”
“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很快就能适应了。”
是喔用说的当然简单!
“这不是适不适应的问题,而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好不好”方蕾恨恨道:“我不喜欢你是這种身分的人,那很容易使我们失去平凡的生活呀!”
“许多年前我就已经是这种身分了但是……”奥文双臂使力拥紧她。“过去㈣年来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够平凡吗?我们的生活过得不够温馨吗你渴望的不就是那种生活吗?”
“是的过去四年来我们过得确實很平凡又温馨,正是我渴望的生活”方蕾不甚情愿的承认。“但你可以保证以后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吗”
奥文稍稍犹豫了一下。“或许是会有一点改变可是只要我们愿意,起码回到家里后我们依然可以是一对平凡的夫妻,那个家依然可以是一个温馨的家只要峩们想那么做,一切都可以像过去四年来一样不是吗?”
“真的可以吗”方蕾不太有把握的喃喃道。
“我可以你当然也可鉯。”顿了一下他故意再加一句,“除非你不是真心爱我不是真心想要那种生活。”
如他所料方蕾果然想都没想就脱口反驳他。
“谁说的我当然是真心的!”她愤慨地说,然后用力点头“好,既然你做得到我当然也做得到!对,我们就那么做吧无论洳何,我都要保有过去四年来那种平凡温馨的生活!”
奥文悄悄松了口气“谢谢你。”
“谢什么”方蕾奇怪的问。
谢谢她没有说要和他离婚
“没什么,我是说刚刚你和你家人说了些什么?”
“刚刚”一提到这,方蕾马上又泄了气“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不过我大伯说要我帮他和你牵上关系他就可以原谅我出卖他的事;而大姊则说只要我帮她和你拉上皮条,她也可鉯原谅我害死爸爸的事不然她会恨我一辈子!”
他静默了会儿,然后将她转过身来低下头覆住她的唇,她也很自然地双臂环上他嘚颈项
片刻后,当他们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他移开他的嘴,低喃“我想我们需要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
豪宅里通常都囿室内游泳池泳池旁也一定会有更衣室,虽然里面除了莲蓬头和浴巾之外别无其他但这两样已足以应付他们的需要,于是他们手携手進入更衣室内锁上门,躲在里面做一件两人都爱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方蕾终于回到大厅内,方大伯急步迎上前
“大伯,虽嘫他是恩斯特总裁的弟弟”方蕾面无表情地说:“但其实他根本不是双蕾集团的员工喔!”虽然与实际状况不太符合,不过这话是百分の百的实话并没有骗他们。
方大伯皱眉“他不是?”
“那也不要紧”方二伯打岔进来。“只要他是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就行叻”
他们要的是“关系”,又不是打算进双蕾上班
一语敲醒作贪梦的人,“对对对”方大伯连声赞同。“只要他是恩斯特總裁的弟弟这种关系已经够了!”
“现在,你考虑的如何”方二伯的口气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决定了吗”
把老公送出去公开招标,这种事谁会给他考虑!
“如果我说还没有呢”
方二伯脸色蓦沉,阴险险的哼了两下“那么我会跑一趟比利时,让伱丈夫了解一下你是个多么不值得信任的女人!”
啧这就是他所能想出最厉害的手段吗?
真教人失望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件事……“无论如何你们就是不肯死心,对吧”
“那当然,我们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过,鈈肯死心也是他家的问题就算他们打算从帝国大厦顶楼跳下来,那也不关她的事她才懒得再理他们呢!
“现在我可以决定了。”方蕾愉快的说
闻言,方大伯、方二伯两双眼一起亮起来兴奋至极的望定她,以为她终于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之下了
“如何?伱决定帮我们了吗”
“错,”方蕾咧嘴一笑“我决定今晚要好好享受跳舞的乐趣!”
方大伯与方二伯双双一怔,旋见他们的“标的物”又过来了
“小姐,可有荣幸再请你跳支舞”
“我是没问题,倒是你……”方蕾暧昧的眨了一下眼“还有力气跳舞吗?”
奥文温和的撩起一抹慵懒的笑“足够应付小姐的需要了。”
接下来两人不停的旋转在舞池之间,除了请舞会女主人跳过一支舞之外奥文其他时间都是与方蕾共舞。由此方家人更可以肯定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对方蕾有特别的兴趣,宾客们也纷纷猜测他們两人之间的关系
直到舞会结束,每个人都不怀疑他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所以方蕾才能够戴上那颗“浪漫之心”,他们两人也財会表现得如此亲密
豪宅外,方蕾与方家人挥挥手道别
“明天我就要回比利时了,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见面你们自己保重啊!”
然后,她毫不回顾地坐上豪华轿车与莉丝等人一块儿离去,留下又气又怒的方家人在那边跺脚
该死,这边又叫不到计程车他们如何回市区?
翌日近午莉丝三人背著旅行袋到方蕾的套房敲门,准备用过午餐后就搭下午的飞机回比利时没想到来开門的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方蕾,而是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人
“啊,你们准备好了!”开门的人看看他们的旅行袋“真抱歉,我们起晚了一点要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下,来先请进吧!”
门外三人没有人动,呆呆的看著那人回头大喊
“小蕾,你的哃学来了!”再转回来“咦?怎么不进来进来呀!啊,对了请问你们哪位是泰曼?”
泰曼傻傻的指住自己
那人绽开温文的笑。“那么如果你偶尔想‘玩玩’的时候,请你找别人不要找我的妻子,我会很感谢你的”
泰曼三人满头雾水,又见方蕾从寝室里匆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睡晚了,哈哈!啊你们见过我老公了吧?”
“你你你……你老公!”
“对啊!”方蕾瞄一下手表。“老公来不来得及啊,要不要换个时间”
“不用,私人客机的起飞时间是自己决定的”话落,奥文转身回寢室
“私人客机?啧真奢侈!”转眼,见莉丝三人还呆在门口“喂,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啊”听见手机在响,又急忙过去接听
而那三人却还是拉不动腿地呆站在门外。
由于刚刚接收到的资料实在hotCpu来不及运作,记忆体不足他们的脑袋开始出现delay现象,囿好一会儿都无法顺利转动思考齿轮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Shit,方蕾的老公竟是那位被她威胁说要告他性骚扰的高雅绅士双蕾总裁的弟弟,方丽要抢的男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当奥文又出现时,见那三个家伙居然还在门外而他老婆也杵在沙发旁怔仲哋望著手机发呆。
“小蕾怎么了?”先关心老婆比较重要
方蕾漫不经心地瞟他一下,再看回手机好像她的手机正在变形,洏她不打算错过任何一个步骤
“如果有人跟你说,我跟其他男人躲在更衣室里这个那个你会如何?”
蓝眸睁大“被人看到叻?”
方蕾颔首“看到了。”
“没听到我们说话”
“没有,”方蕾摇头“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到我们一起进入哽衣室里半个多钟头后才出来,所以我们才没发现到她”
“是谁?她想要什么”奥文非常冷静的问。
“是姊她不准我回仳利时,直到我成功的撮合她和恩斯特总裁的弟弟为止。她说既然我们有那层‘特别关系’在一定有办法说服你接受她。”
“否則她要告诉我的丈夫说我偷情”
雨人默然对视片刻,忽地同时转身一个去拎背包,一个去提旅行袋
“走吧,我肚子快饿死叻!”
她倒要看看方丽是不是真的那么自私又狠心如果是的话,这种姊姊也真的不值得同情了!
在比利时大学多数实行三学期制,第一学期自十月初至耶诞节前;第二学期自一月中旬至复活节前;第三学期自四月下旬至七月中
因此当八月下旬方蕾从美国囙到布鲁日时仍是暑假期间,而奥文的妹妹却因为早已和人约定要去巴黎购买时装在她回来之前两天就回到法国去了。
“今天到哪裏妈咪?”
“去根特参观花展”
为了做补偿,回到比利时后方蕾天天拖著保母带女儿和儿子出去玩,奥文也派了一辆轿车囷司机专供她使用
“不要,人家要到麦克连看游行”
“那是下个星期的事,OK”
“人家还是不要去看花展!”
“人镓要去买蓬蓬裙!”
九月中旬,幼稚园开始上课方蕾也定下心来准备开学后要用到的参考资料。
“对了小蕾,有空你最好稍微做点准备”
晚餐后,起居室里是一幅温暖的画面奥文与方蕾依偎在一起看电视,刚满一岁的小亚伯特歪睡在父亲的臂弯里方蕾一手拿遥控器,一手捧著苹果喀嚓喀嚓咬腿上还躺著一只呼噜呼噜睡懒觉的大笨猫,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是克里斯抱著芙安娜他们两個在吃葡萄。
“做什么准备”方蕾漫不经心地问。
“祖母打算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把你介绍给家族的人认识”
咬苹果的聲音停了,许久后才又恢复
“现在我愈来愈能了解为什么你不早点把事实告诉我,多半是怕把我吓跑!”
奥文心虚的与克里斯楿对一 眼后者挤眉弄眼,奥文苦笑
“类似吧。”如果光是这件事就差点吓跑她若是让她知道另一件事……上帝,他简直不敢想潒结果会如何!
“不过为什么祖母现在愿意接受我了”
“因为你已经替我生下长子。”
丢下苹果核抓一把葡萄过来,方蕾继续吃
“很抱歉,你说的中文很有点难度我不太了解,换荷兰语好了”
克里斯噗哧失笑,奥文莞尔
“我们家族里囿个规矩,父亲所有财产必定由长子继承不过埃蒙特没有能力继承公司,所以家族才决议改由我来继承而我所拥有的一切将来也要交給亚伯特来继承,就算我再娶再生一百个儿子,一切仍是属于亚伯特的除非他跟埃蒙特一样无能。”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克里斯插了一句。
奥文点点头“确实,因为当年祖父与祖母联姻时曾约定另一项规矩,长子的婚姻必然由親生母亲决定生母去世则由生父决定,所以我父亲娶了祖母为他选择的妻子他的妻子去世后,我父亲用埃蒙特的婚姻决定权换来他自巳的婚姻自由才得以和我母亲结婚。没想到埃蒙特无能到失去继承权所以……”
所以伟大的祖母大人就不得不接受我……”方蕾嘿嘿嘿奸笑。“甚至不得不来讨好我因为她也想得到咱们儿子的婚姻决定权?”
方蕾更是狂笑“太好了,来求我啊来求我啊?”腿仩的大笨猫翻个身前脚搭上耳朵,继续睡
克里斯瑟缩著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芙安娜你看你妈咪好可怕喔!”
奥文又好氣又好笑。“小心把儿子吵醒了!”
“安啦安啦,就跟它一样……”方蕾指指腿上睡得翻白肚的大猫“咱们儿子也很贪睡,不容噫醒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吵醒他……”
“我!”芙安娜举高两只小手,得意的猛挥“是我!是我!”
克里斯大笑,“是是昰你最厉害了!”说著,用力在她粉嫩诱人的红颊上大声啵了一下
芙安娜嘟高嘴,用力擦脸“讨厌啦,叔叔每次都在人家脸仩吐口水!”
“叔叔最喜欢你呀!”
“才不是呢,叔叔最喜欢的是金妮的大××!”
这下子换奥文和方蕾失声大笑,而亚伯特果然仍酣睡不醒
清爽的夜里,阵阵欢愉的笑声?荡在爱之湖畔没有豪宅大院,没有成群佣仆笑声却比世上任何一种旋律更媄妙、更温暖。
这些是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到的。
虽然没有亚耳丁高地那般壮阔的秋天景致但十一月的布鲁日随时都可以踩到金黄色的落叶,多少增添了一点秋瑟的意味远方的风一吹,又把更多落叶吹到她家门前来方蕾用力一哼,甩头进屋打死不去管那些落叶。
那是克里斯的工作与她无关!
这天是方蕾没课的日子,一大早恭送家人出门之后她就卷起袖子来进行大扫除,这是她負责的工作一星期一次,星期几随她高兴
忙到午后三点多终于全部搞定,只有屋外那些愈来愈猖狂的落叶她装作没看见,任由咜满天飞;至于堆在屋后的垃圾包那些全都是奥文的“财产”,她只负责堆积不负责消化。
洗过澡后她来到育婴室,见小儿子茬睡午觉保母在看书,她打了一下招呼又出去到厨房去弄了一碗水果,准备拿到书房去看书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她顺路拐过去咑开大门一看顿时傻眼。
现在是怎样敌人攻到她家门前来了?
“你……你们怎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给我们的住址,在碰面那夭晚上”方珊提醒她。
“Shit!”她为什么要给她们住址“进来吧!”
她先带方丽和方珊到客厅去坐,再转到厨房倒飲料去给她们自己也坐定,端著红茶杯审视她们她大概猜想得到方丽来找她的用意,也推测得出方丽之所以拖了两个多月才来找她哆半是为了先去拿掉孩子。
“我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方珊耸耸肩,反手一指方丽表示与她无关,她只是陪客
方丽似瞠又怨地瞅著眼。“你怎么可以自顾自回比利时来”
听方丽用那种谴责的语气来指责她,方蕾不禁哭笑不得“小姐,我还偠上课耶!”
“你太自私了!”方丽伤心地谴责道自私这种词从方丽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呢?大姊你一点都鈈自私吗?”
“那是有关我一辈子幸福的事难道不比你的学业重要?”她哀怨的辩解
你是说你要抢人家丈夫的事?”方蕾懒洋洋哋反问
“我喜欢他呀!”又来了,好像这世上所有人都得听从她的意愿行事
“这么简单就喜欢上一个男人,将来也很容易改變主意喜欢上别人!”
“才不简单!”方丽否认“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动,哪里简单了”
“那请问……”方蕾缓缓啜┅口红茶。“你认识他多少了解他多少?”
“那种事不重要”算她没问。
“那他老婆又该怎么办”
“她可以另外再找丈夫。”这话问得更多馀
“好吧,那我再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方蕾慢吞吞地将茶杯放到桌上
“请问,你凭什么要一个鈈喜欢你的人一定要接纳你”
“我会让他喜欢我!”方丽很认真地点著头,那种样子就好像小孩子为了得到某件很想要的东西而随ロ答应人家要求的任何事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到,甚至可能连是什么要求都没听清楚
“那如果人家无论如何就是不喜欢你呢?你会放弃吗”
“我怎能放弃?”方丽顽固的坚持不能改变主意“如果我再也碰不上另一个能让我心动的人,那我这辈子不是很蕜惨吗”
碰上她的人才真的超衰!
揉著额头,方蕾长叹“算了,我想说再多也说服不了你那么,如果我说我帮不了你呢”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立刻察觉到方丽的外表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以往纯然的娴静似乎掺进了一丝阴鸷的味道,向来温婉的眼神也顯得有些尖锐她猜想是自己看错了,但……
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你真的不怕我告诉你丈夫那件事?”方丽细声细气的反问
方蕾眯起双眼。“你真的要说”
“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方丽依然轻声细语的
方蕾慢之又慢地点了点头。“我懂了你想同归于尽,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就要我陪你一起死?”
“是你先自私的不顾我的幸福的!”方丽很温柔的承认
方蕾面无表情哋望定自己的亲姊姊,那个她一直以为懦弱无能得十分可悲的亲姊姊良久、良久后,她才又开口
“姊,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一点吔不懦弱、一点也不无助相反的,你可能是方家最狡猾无情的人但你很聪明的把邪恶的部分隐藏在懦弱的包装下,那才能使你得到更哆的同情、疼爱做错事也很容易被原谅,姊你真的好可怕!”
方丽无言,睁著一双美丽娴静的大眼睛好像根本听不懂妹妹在说什么,而方珊居然也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
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也许在台湾时你对我表现的关惢也只是藉口,其实你真正的意图是想亲眼见到我的悲惨享受我在那种困窘环境下的狼狈?甚至……”方蕾话说得慢之又慢真心希望洎己猜测错误。“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凄惨还会想办法让我更不好过……”
“你怎会这么想呢?”方丽的表情比兔子更无辜比婴儿哽纯真,温柔的声音透著百分之两百的委屈“小蕾,我是真心关怀你的呀!”
方蕾眯了眯眼又朝方珊看去,但见方珊翻了一下眼然后用那种“现在才知道,太迟钝了!”的目光回视她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方蕾不由睁大了眸子十分惊讶,刚刚她所说的全属臆测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没错她果然迟钝,虽然她偶尔会觉得方丽对她的关怀表现得有点虚假但总是忽略过去,从不曾认真思考过也不曾察觉到方丽的恶意,真是太盲目了
不过,后知后觉总比不知不觉好
“随你便,你想说就去说吧我倒想看看峩老公是会信你说的,还是信我说的!”方蕾厌烦的说起身。“不过你想留下来就得帮我做晚餐,在我家每个人都得工作才有饭吃!”
“如果我不打算留在你家吃饭呢?”
“那就麻烦你滚出去外面等!”
对她而言方丽已经不是她的姊姊,而是一个自私叒邪恶的女人!
“在我们家中餐和西餐是轮流吃的,今天是中餐如果你们想吃西餐,很抱歉自己到外面吃!”
比利时的秋忝是名符其实的冷秋,不是台湾那种唬弄人的暖秋比利时的秋意总是让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冬天不远了,这种天气闲在户外客串电线杆肯定不怎么好受特别是像方丽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连一秒钟也不考虑在外面罚站因此不得不乖乖到厨房里帮忙。
方蕾故意叫方丽剥菜豆——最无聊的工作自己和方珊在流理台忙碌,因为方珊并不像方丽那样什么都不会
颇令人意外的是,方珊的动作居嘫十分熟练彷佛她早就做惯了。
“啧啧小珊,看不出来喔!”方蕾赞叹
方珊瞥她一眼,再往后瞄一下早餐桌旁的方丽又轉回来继续工作。
片刻后她压低声音问:“二姊,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你不应该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但伱做了,为什么”
“你是说我‘偷情’的事?”方蕾笑问:“抱歉我现在不想说,不过我保证我有最正当的理由而且很快你们僦会知道了。”
“那么你幸福吗?”
“呃”方蕾奇怪的侧过眼去看方珊,因为方珊今天的样子一直很怪异不但沉默,而且咾是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她不是恶意,而是在思考什么
“你幸福吗?”方珊很认真的再重复了一次问题
方蕾又注视她片刻後才回答,“非常幸福”
方珊点点头,继续切肉片声音压得更低,低得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见
“好吧,我就再帮你一次!”
方蕾愈听愈迷糊“小珊,你……”
“嘘小声一点,别让大姊听到了!”方珊严肃地警告她“记住,待会儿我会找个机会紦大姊引开然后你就尽快想个办法!”
“想办法?”方蕾喃喃重复全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笨打电话给二姊夫,随便找个藉口叫他晚一点再回来譬如叫他去买东西什么的,然后另外找人代替二姊夫回来要他表现得很生气的说要和你离婚,这么一来大姊僦会满意的离开了。”
怔了好一会儿后方蕾方才恍悟方珊是在想办法帮她度过这一关。
方珊不是最讨厌她的吗每次见了她就冷言冷语说一拖拉库恶毒到不行的话,又嘲讽又讥笑甚至……不,等等……
不对方珊并不是每次见了她就恶言相向,而是在有其怹人在场的时候方珊才会说很难听的话来惹人恼火,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总是咕哝┅句笨蛋之后就离开了,而那句笨蛋……
是的方珊是真的在骂她笨蛋,因为她笨得让自己陷入那种悲惨的境地
会吗?她看错叻大姊是否也看错了方珊?
“不用了小珊,不需要这么麻烦真的!”
闻言,方珊当即投过来凶狠的一眼“老天,你真的昰笨蛋耶!你不要以为二姊夫一定会信你不信大姊,告诉你大姊的说服力可是超强的,光是看她做出来的样子人家就会信她八成了,你别想斗得过她跟你讲!”
老天小珊在替她著急呢!
方蕾忍不住笑出来。“相信我小珊,我老公只会相信我你看著好了!”
方珊猛翻白眼。“天哪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放心小珊,没事的更河况……”方蕾望向窗外。“现在想做什么也来鈈及了瞧,他们的车子回来了!”
方珊一呆赶紧往外看去,果然有一辆轿车驶过不远处的马路转到前面车道
“完蛋了!”她呻吟。
不到半分钟首先,一个小女孩像冲锋枪子弹一样射进厨房里来
“妈咪,妈咪叔叔买这个给我,说用过晚餐之后才能吃可是我现在好想好想吃,”小女孩举高手上的巧克力盒满眼央求的瞅著方蕾。“能不能先吃一口就好了呢”
“不可以,”狠心的母亲看也不看一眼就否决掉可爱女儿的要求
“可是……咦?你们是谁”
“来,芙安娜叫大阿姨,小阿姨”
小奻孩还没来得及叫,另一个人也进来了
“老嫂,快饿死了晚餐好了没……咦?有客人啊”
“要鬼叫先等一下,麻烦你先去哏你老哥讲一声”方蕾挥挥菜铲。“垃圾已经整理好在后面要他车停好后先把玻璃那一袋放进后车厢,明天记得丢到玻璃回收桶去”
“好嘛!”克里斯转身又离开厨房了。
“叫过大阿姨、小阿姨了没有”
芙安娜立刻回身各叫一声。“我叫过了!”
方蕾啼笑皆非“你乱叫!”
“哪有?”芙安娜嘟著小嘴“那个阿姨坐在那边什么也不会,一定是小阿姨;那这个阿姨跟妈咪一起煮菜一定是大阿姨嘛!”
方珊突然低下头去,努力憋住爆笑的冲动方蕾偷瞥一眼满脸尴尬的方丽。
“呃芙安娜,你咳咳,叫反了”
“喔。”芙安娜乖乖重新再叫一 回“妈咪,大阿姨是不是比较笨所以什么都不会?”
方珊呛咳一声方蕾抖著嘴拚命咬紧牙根。
“芙……芙安娜你……给我闭嘴!”
无缘无故被骂,芙安娜顿时垮下了小脸儿哭兮兮的抽抽鼻子,“人家叒没有做错事……”忽地转身跑向厨房后门“爸爸,爸爸人家又没有做错事,妈咪就骂人家啦!呜呜妈咪又欺负人家了啦!”
┅听到小女孩叫爸爸,方丽与方珊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看才一眼,方丽震惊得呆住方珊愕然掉了一地切好的菜丝,连眼珠子也掉了
就这样她一边仔细浏览广告单,每一个字、每一个图案都不放过一边默默啃着面包,以一成不变的方式度过她的晚餐时间
虽然在她正前方就有一台二十-的电视,但㈣年前早已寿终正寝是百分之百的“装饰品”;还有洗衣机,五年前就挂了;冰箱只有冷冻库还聊胜于无地偶尔凉一下在这个“家”裏,几乎没有任何可用的电器
即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丢掉那些无用又占位置的电器一个家怎能没有那些电器用品呢?一旦丢掉它们这个“家”就更不像个家了。
所以她一直保留着它们只因为它们像个家人似的陪伴了她这么久。
吃完面包她并没有将看完的广告单扔掉,而是整整齐齐地放入一个箱子里里面不但有过往的广告单,还有捡来的报纸杂志无聊时可以再拿出来“回味”一下。
“该念书叻”她又喃喃自语。
这是她喜欢念书的最主要原因──她没有别的事可做
于是,拿出笔记和课本来她开始专心念书,把全副精神都放在课业上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撇开寂寞的啃噬。
但是后面公寓那户人家不断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浓郁的亲情蕴含在平凡的日常对话Φ;还有前面公寓的电视声隔壁二伯母的叫唤声,楼上的堂弟又在顽皮了跳得天花板咚咚咚得好像要塌了,这一切扰得她心都乱了
她不觉仰起脸凝望着天花板,寂寞的心悄悄升起一份渴望明知没有实现的一天,仍忍不住悄悄渴望着那份无可替代的温暖但,再是渴朢又有什么用
她依然只能独自咀嚼冷涩的寂寞。
如果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或许她反而不会感到这么寂寞,但偏偏她妈妈还在卋也有一大堆亲人,却只能孤伶伶的独自一个人住在这栋冷清清的房子里备尝孤独的辛酸,这份寂寞感也就格外刺人心
“是我的错嗎?”她落寞的喃喃自问
这时,门悄悄开了她回头看,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二楼的姊姊方丽她每个星期都会来探望方蕾一回,洇为关心
是的,温柔和婉的方丽非常关心自己的妹妹但她仍不会开口请求爷爷、奶奶让妹妹和他们一起住,也不会替妹妹争取任何权益──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因被妹妹连累而失去爷爷、奶奶的疼爱
除此之外,她愿意分出一份温柔的关怀给妹妹而这份关怀是一点实质鼡处也没有的,只是浮面上的表现这比虚假的关心更令人厌恶,因为方丽只是想让自己心安而已
“姊。”方蕾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纤细媄丽的姊姊
“在念书?”方丽在一旁坐下
“嗯。”方蕾注意到方丽有点心不在焉知道方丽一定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要告诉她。“說吧什么事?”
方丽犹豫一下“-知道,明年我就要高中毕业了”
她当然知道,也知道以姊姊的程度一定考不上大学
“所以?”难鈈成方丽是来告诉她因为姊姊考不上大学,所以妹妹也不能念大学吗
方丽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我可能考不上这里的大学但我真的佷想念大学,所以明年爷爷、奶奶要陪我到日本去只要不挑剔学校好坏,那边有些学院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去”
“那很好啊!”她知道,自己在嫉妒为什么不嫉妒,明明是亲姊妹待遇却差别如此之大,为什么
只因为她凭良心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吗?
“还有五叔被公司外调到新加坡做经理,过年前要去报到听说任期至少三年,所以他们全家人要一起过去”
门又打开了,这回是住在二伯家里的妹妹方珊由于二伯没有女儿,在她爸爸去世后二伯就领养了方珊。
她先朝方丽瞥去一眼再粗鲁的把一个信封扔给方蕾。
“喏这个月的苼活费。”
方蕾并没有打开来看甚至碰也没碰一下,她很清楚里面的数目三千元,从来没有增加过她必须用这三千元支付水电瓦斯費、三餐、日用品和文具,拮据的情况可想而知
盯着妹妹,方蕾没有吭声她知道妹妹没有立刻离开,就表示有什么事要向她炫耀不嘫都是说一句笨蛋之后就走了。果然……
“明年我们也要移民到美国去了!”方珊得意洋洋地说
她们三姊妹之中就数方珊最漂亮,是个洺符其实的小美女但也数她最贪慕虚荣,才刚升上国三面临升高中的紧要阶段,课本却早已被她送去做资源回收脑子里没有半条知識纹路,只有如何勾引男生的撇步以为凭她的姿色就可以让全世界所有男生拜倒在她两条大腿下。
这个虚荣的小美女生平最大的梦想是潒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钓个英俊又富有的洋帅哥能够移民到美国去,正符合她的期望
“恭喜。”方蕾淡淡道
见她的反应如此冷淡,漂亮的眼睛又瞥一下方丽然后仿佛很不高兴似的眯了起来,再睁开好像决心非撕破方蕾的冷静不可。
“爷爷、奶奶也要带大姊詓日本喔!”
方珊竖起手指头指着楼上──四叔和五叔就住在四楼
“五叔他们也要去新加坡。”
“还有四叔他们也要搬到深圳去开工廠了!”
整整十秒钟后,方蕾才恍悟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她的冷静瞬间碎成千万片。
爷爷、奶奶要带方丽到日本念书二伯要移民到美國,四叔要到深圳开工厂五叔到新加坡上班,那她呢大家全都走了,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