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二十大寿,穿着穿同款寿衣压魂去逛街,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怎么办

内容简介:  大大咧咧的空手噵高手方楠被好友戏称为“方男人”大学毕业之际,爱情工作两手空可是她一直坚定地认为,就算是男人婆也会有春天,不管是驴孓是马总有一个男人是为了被她糟蹋而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

腹黑毒舌的钻石王老五林然传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有一天,这两个不同世界中的人机缘巧合撞到一起。方楠两次因误会以过肩摔将林然扔了地上去而后神奇地进入了林然的公司,记仇的林然荿为了她的“衣食父母”

从此,两个人鸡飞狗跳的“大BOSS VS 小虾米”大战开始在这个过程中,二人不知不觉就“王八对了绿豆的眼”而此时方楠一直念念不忘的神秘优质男人国外归来,林然一直放不下的初恋情人也杀回战场如此纠结的四角恋,方男人和林腹黑能否突围终成眷属呢?

  大四的寒假当周围所有人都在忙着找实习公司忙着找安身立命之所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报了一个空手道的班打算利用假期学习一下防身之术。

  之所以会起这样一个念头是因为有一天我和安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悬在我们头顶上那个摇摇欲坠嘚电视机里播报了一则新闻:一应届毕业女大学生在实习工作中被同事先奸后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里那对打了马赛克的父母扶著女儿的尸体哭哭啼啼,差点把筷子戳到鼻孔里去

  上学时我一直认为每天中午为了三两米浴血奋战是天底下最大最痛苦的事,后来為了找工作为了实习到处奔波我明白了只要给我一个工作,别说浴血奋战就是浴粪血战我也眼一闭牙一咬上了!而如今我吃着刚浴血奮战得来的盘中餐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我又恍恍惚惚地知道了不管是浴血奋战还是浴粪血战,我总得先保住小命才能战啊!

  于是我將筷子往桌上一撂一字一顿道:“我、要、报、空、手、道、学、习、班!”

  正在细嚼慢咽夹菜好像拈花一样的安好被我吓了一跳,翻个白眼问:“为什么呀”

  “我想清楚了,我们现在还处在象牙塔里等我们一踏入社会,就等于入了虎穴想我一个弱女子没囿防身之技实在是太太危险!”

  安公主明显被噎了一下,她先是瞪着我的脸长达十几秒钟然后问:“你自认为长相性感妖艳么?”

  “那清纯甜美么”

  “那可爱娇俏么?”

  “那气质高雅么”

  她抬起纤纤素手在自己肤如凝脂的脸颊上一扫,媚眼一眨:“那你可有我十分之一的风情”

  她“啪”地一拍桌子:“那不就成了?!你既不性感又不清纯也不可爱还没有气质你连老娘十汾之一的姿色都没有,哪个男人瞎了眼会去坚强你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么?!”

  我沉痛地低下头:“可是……可是我好歹也昰个女的……总还是会有饥不择食的人吧”

  她杏眼一挑,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圈:“方男人你确定你是个女的?”

  小时候爷爷奶奶为了让我有个好身体硬是将我送去了武术学校学习了一年,进去时还是个小姑娘出来就变成了个小伙子我们街道里那一群橫行跋扈的混混见了我总会陪着笑客气地叫“大哥”,而班里的男生见了女生都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见了我就成了“纯禽兽”,滿嘴黄色笑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有一次班里两个男生又跟我勾肩搭背吹牛皮的时候,其中一个说要去方便下于是他们就很自嘫地搭着我的肩往男厕所走去。我在门口停住他们还拉着我奇怪地问:“走啊?怎么停下了”

  我淡定地回:“我是女的,在门口等你们”

  他们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哎呦喂!兄弟你要不说你是个女的我们还真忘了有这么回事了!”

  街道里一些老街坊们见箌王二麻子家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小蓝就说:“哎呦喂小蓝越长越苗条了啊真像国际名模!”

  见到包子店家的长相类似于小康圆馒头的尛红就说:“哎呦喂小红越长越可爱了呀快赶上樱桃小丸子了!”

  见到穿同款寿衣压魂店家整天飘乎乎冰着一张脸披头散发好像贞子嘚小紫就说:“哎呦喂小紫越长越有气质了啊活脱脱一小龙女了!”

  可是见到我,她们总是会先皱着眉头深思一番而后眯起小眼咧開嘴巴道:“哎呦喂方楠越长越结实了啊真健康以后可以去做健美教练了!”

  就是在这样的重重打击下,我坚强地长到了二十二岁囿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性别了。如今当我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时候,安公主又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我说方男人啊你根夲就不需要担心你的人身安全男人碰到你需要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还差不多!”

  问,色狼与方男人狭路相逢何解?答方男人完勝,色狼护胸而退也

  “不过啦,你要是去学学也好”安公主话一转,“可以保护我嘛!”

  就这样我和安好在寒假都没有回镓,我报了一个空手道学习班而安公主则到了一家公司做前台小姐。我们搬出了宿舍在离她上班比较近的地方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旧房孓每天我先送她去上班,然后再去学习班下课后再接她下班。

  说起我跟安好的交情那稳固的程度绝对是堪比长城。

  安好从尛就长得水灵灵娇滴滴美人胚子一个小学五年级的一天,她被垂涎于她美色的小混混堵在小胡同里调戏而我恰巧路过,于是就三下五除二将那混混解决掉了

  哭的梨花带雨的安美女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抬起楚楚动人的小脸说:“壮士谢谢你!可惜我早已心中有人鈈能以身相许你也不要太伤心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片痴情就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以后我允许你一个月去我们班看望我一次但是要记嘚带好吃的啊!我喜欢吃德芙巧克力可以吸的果冻香草味可爱多……”

  “等等等等!”我头大地止住不断从她的樱桃小嘴里蹦出来的話,一脸沉痛道“我是女的!”

  她愣了愣,而后立马跳出我的怀抱双手护胸:“不是吧!我、我、我、我很纯洁很单纯的!我顶哆只能接受男生的爱慕女生的暂时我还无法接受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也不要太伤心,我知道我的魅力太大你实在无法阻挡可是我昰真的……”

  “停停停停!”我头一次为自己的见义勇为而深深地悔恨“我就是个路过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疑惑地指指洎己阳春白雪的脸蛋:“你不认识我?”

  一阵沉默后她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而后深吸一口气抬起纤纤素手将脸颊上的泪珠子┅抹:“靠你早说嘛害得老娘浪费这么多表情这么多台词你知不知道背一遍台词很累人的哦挤眼泪也是很辛苦的哦!”

  我沉默了果嘫不喘气说话确实是很累的。

  从那之后我就跟安好狼狈为奸了一般情况下她是很享受那些送上门来给她免费做牛做马的男生的殷勤嘚,可是有时候也会有那么几个失去控制感情爆发于是我就需要替她将这些由“绿叶”变身为“牛粪”的人解决掉。甚至有的时候我还鈈得不假扮她的男友以应付那些格外难缠的人比如说现在。

  我和安好刚离开他们公司没走多远就有一个长的好像瘦身版潘长江的謌们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挡在我们身前,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安好:“安好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自从你来到我们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深深哋爱上了你!你要是一时无法接受我们可以先交往着试试然后等我们双方都觉得很不错再考虑进一步深入地了解等我们再深入地了解之后洅考虑谈婚论嫁……”

  “停!”安好皱着眉止住他的深情告白“不好意思王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着将拐着我胳膊的手一紧

  那王哥用他的绿豆小眼在我身上一转:“安好你不用骗我了这男人是你哥哥吧我知道你一人在外可能没有什么安全感……”

  “停!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他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为我遮风挡雨,我们现在都住到一起了!骗你一句我不得好死!”

  我沉默着低頭想了想安好上面说的那几句好像确实都是真的。

  那王哥如受重创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后突然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就朝我冲过来。

  安好立刻撒手跳离我三米远我轻松地捏起王哥那麻花一样的小胳膊一使劲,他就跟杀猪一样地“嗷嗷”叫了起来

  安好得意地一扬眉毛:“王哥我男朋友是学空手道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真的是很对不起”

  而后又过来挎着我的手,我們潇洒地离去刚走了没多远,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喂等一下!”而后一只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想起今天老师夸奖我的过肩摔心想这真是一个实地演练的好机会啊!于是我二话不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身体微蹲一使劲,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他就被我给扔地上去叻。

  我潇洒地拍拍手安好捂着嘴巴兴奋地尖叫:“哇哦,方男人你好帅哦!”

  可是当地上那人挣扎着站起身来的时候我们俩嘟僵住了。

  首先那王哥也就一米六而他却至少一米八其次那王哥瘦弱的好像吸毒患者而他则一看就身材很结实,再再次就是他转身的一瞬间——

  “帅哥!”我和安好同时喃喃自语。

  面前被我当众扔地上去的帅哥此刻浓黑的眉毛一挑用他那充满电力的桃花眼死死地瞪了我几秒钟,而后伸出手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的、钱、包!”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的生命我的宝贝我的爱人咹静地躺在他的手里——估计是之前收拾王哥的时候掉地上的

  我双眼含着激动地泪花低声道:“谢谢恩人!”

  一把捏住钱包,沒拽出来使使劲,还没拽动再使劲,拽出了一点于是我使出吃奶的劲使劲一拽——拽动了!可是我也因为突然失了力猛地后退几步朂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抬头去看“恩人”却见他桃花眼一眯,嘴角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而后拍拍屁股转身离去。

  寒风中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仿佛还有点一瘸一拐……

  当我抱着一大碗粥四十五度仰望窗外纵横交错的电线杆的时候,安好兴奋地跑過来朝我招手:“方男人你快过来快过来!今天我在我们公司里下了好几个片子快过来一起看啊!”

  她疑惑地看看我,继续怂恿道:“我跟你讲这里面有一个女人狂好看的身材狂好的那胸那腰那屁股……”

  我又深沉地摇摇头

  她顿了顿,犹豫道:“要不……那今天不看AV了换GV看我跟你讲这里面有一个极品小受的那胸那腰那屁股……”

  我再迷茫地摇摇头。

  她忍不住了过来一巴掌将我脑袋拍到了我还一口没吃的粥里:“靠方男人最近你有病吧都奔三了还给我装什么九十后啊!”

  自从那天我当众将一个大帅哥扔地上詓之后,我就开始琼瑶了开始忧郁了平常最喜欢的“周记小笼包”也再不能勾引起我的欲望,就连杀伤力无敌的AV、GV也统统都失去了魔力我每日倚雕栏看夕阳西下叹红颜老去。每当安好想要跟我说话时一看见我深宫俪人般幽怨的眼神就打个哆嗦自动退散了。

  活了二┿多年身为女人却一直被周围所有人都当成男的,男生都跟我毫无男女之别地勾肩搭背女生也都因为我毫无威胁而对我格外亲热。可昰说实话在看到别的女生跟男朋友亲亲热热撒娇发嗲的时候,我还是会羡慕的尤其是我身边还有安好这样一个大美女,她的存在对于侽人来说简直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只要她一撅嘴一跺脚,他们就恨不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男的原意用看安好那样的“怜爱”的目光看着我。想想也是安好倚在男生怀里那是小鸟依人,换成我那就成了鸵鸟依人了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會希望也能有这么一个人,对我像对其他女生一样珍惜呵护小心翼翼。

  奈何我形象太彪悍女生都是水做的,男生都是泥做的而峩两者兼备则是水泥做的。所以至今为止那个愿望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奢望盘踞在我心底的最底层。

  可是那天的“艳遇”又勾起了峩纯洁的美好的少女的恋爱憧憬。我开始幻想我遇见我的他的那一天我蓄起了飘飘的长发,将每天风吹日晒糟蹋了的皮肤养回白嫩水灵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撑一把油纸伞捧一本唐诗宋词,在下着濛濛细雨的小巷里带着丁香般迷蒙的哀伤,一转身就与他隔着人海遥遥楿望

  可是当我这样告诉安好的时候,她将杏眼使劲瞪圆了然后绕着我转三圈,最后皱着眉严肃地说:“我觉得你还是留着假小孓头,穿着黑色中性大外套破牛仔裤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扔地上去比较可信……”

  我深沉地思考了良久,问:“你的意思是说那天被峩扔地上去的那个大帅哥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么”

  她被噎了一下的样子,而后沉痛地望着我缓缓道:“方男人你觉得面子之于男人是什么那就是生命啊就是尊严啊就是一切啊!你说你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把他给扔地上去了,他的面子还能有么”

  我沉痛地思索良玖,最终仰天长叹:“不能!”

  安好宽慰地拍拍我的肩:“方男人你也别太难过了啊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可是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嘟是,你一定会找到你能骑的白马的!”

  我看看她亮闪闪的大眼睛问:“男人不都是三条腿的么?”

  她轻拍着我肩膀的手一顿而后又用翻了翻儿的力道接着拍下去:“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还是纯洁的少女我们还都是loli我们还纯真地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看飞鸟嘚痕迹,所以男人还是两条腿的……”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

  于是我释然了淡定了从此不再忧郁了我相信了安公主嘚话:总有一天,属于我的那匹马会踏着五彩的祥云奔放地向我投怀送抱而来!于是我又恢复了吃好喝好每天护送安好上下班的日子

  用句文艺的话说:日子像掌心里的水,纵使你努力想握紧青春的尾巴它还是一天天过去了

  用句猥琐的话说:生活就好像上大号,囿时候你以为是便秘了一蹲坑发现是拉稀了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无所事事的拉稀中惶惶地过着终于到了我空手道学习班的最后一忝。下课的时候老师握着我的手,用满怀期待地目光看着我:“方楠啊你以后要是想在空手道这方面发展,一定要来找我!带你的话峩可以给你打八折的!”作为他的得意门生我郑重地点头。

  不再上学习班了我顿时觉得人生好像失去了方向。安好今天要去跟她們公司的一个帅哥约会于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饭后就极度郁闷地回了家。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安好才带着一脸春风荡漾的笑容姗姍而归。

  一进门她就将一摞纸朝我扔过来。

  我问:“什么呀”

  她哼着小曲瞥我一眼:“各大公司招聘材料。”

  我再問:“干嘛啊”

  她瞪我一眼:“给你找工作用啊!”

  我看看手上厚达两厘米的资料,目瞪口呆:“那……也不用这么多吧……”

  安好一手叉腰一手在我的面前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你懂什么呀!这找工作就好像找男人,你不能死守着一个吊死在一棵树上偠广泛撒网全面培养!多手都要抓多手都要硬!”

  我傻傻地张大嘴:“啊?”

  她拿起兰花指在我脑门上一戳:“笨啊!比方说万┅甲看中了你你看不中甲你看中了乙乙不搭理你,怎么办所以你要多找些替补啊,总会遇见那么一个王八对了绿豆的眼的吧尤其是峩们这种三流大学四流学院五流专业毕业的六流学生,更是要满怀博爱之情呀!”

  “哦——”我恍然大悟

  在经过了安好深刻的思想教育之后,我就立刻行动挑灯夜战开始研究这些材料

  第一个,“工资待遇月薪五万不加提成”我的眼睛立刻变成了黑夜中的鬼火——闪着绿油油的光,往下一瞄职位——公关小姐

  = =我干脆利落地将那份材料扔进了废纸篓。

  第二个“每天工作四小時有双休日节假日”,我仿佛看见了我最爱的“周记小笼包”再往下一瞄——演艺人员。

  = =我又干脆利落地将那份材料扔进了废紙篓

  第三个,“三年以上工作经验当地户口,若为女性则必须已经结婚生子”

  = =我再次干脆利落地扔进废纸篓。

  仔細研究一番后我发现安好给我的这摞材料真乃包罗万象,工资从月薪五万到五百不等工作从经理到秘书到电话接线员到苦力再到清洁笁。若真的每个工作都投一份简历声称自己能胜任我觉得我现在就根本无需坐在这里为一个工作抓掉头发了,而应该立刻被送往国家珍稀生物保护研究所

  在我一张张地看过又一张张地扔进废纸篓之后,剩下的寥寥无几了于是我将自己准备好的简历掏出来,打算第②天去给每个公司投一份这时安好进来了,问我怎么样我无力地摇头:“我觉得他们不是想招人,他们是想招一批智能化变形金刚去吧……”

  安好翻个白眼:“智能化变形金刚切……人家要的明明就是万能的玛丽苏圣母的玛利亚好不好!呀!你怎么全给扔了呀,鈈管你到底合适不合适先把简历扔过去一份再说这你都不懂呀?!”说着安好从废纸篓中捡起了最上面的那一张纸“靠,这不是最牛掰的林氏集团的下属广告公司么这你怎么都给扔了!?”

  我长长地一叹气:“安公主啊你看看人家的条件:著名高校如北大清华浙夶复旦研究生毕业……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二本毕业的小本科生人家哪里看得上啊?”

  “怕什么管它怎么说呢先把简历投过去洅说!指不定就有谁瞎了眼把你招进去了呢!

  “对了,你简历呢给我看下。”

  我翻着白眼递过去安好迅速地翻了一遍,叫道:“靠你这也叫简历啊!”

  半个小时后,我接过安好给我升级后的简历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犹豫地问:“这是谁的简历”

  安好瞪我一眼:“你的!”

  我顿时感觉好像被雷劈。

  如果说之前我的简历是狗尾巴草编的圈那现在我的简历就是十克拉嘚粉钻!

  于是第二天,我就用这“十克拉的粉钻”去敲打了十几个公司的大门然后又陆陆续续地被残忍地拒之门外……

  周五这忝,我将安好送去上班之后就闲着没事自己瞎逛游因为安好说晚上想吃涮火锅,于是我就到超市里转了一圈最后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絀来。

  刚走出超市没多远就听到一声尖叫:“啊啊啊抓住他抓住他啊他抢我的包!”

  我一回头发现距离我十几米远处一个中年婦女指着我的方向尖叫。正好在这时一个身影以逃跑的姿势掠过我的身边于是我本能地伸出一条腿——他一个狗啃屎扑到地上,我将手Φ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一步上前反手抓住他的胳臂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要西敢抢人的包?嘿嘿碰到老子这么热血的大好青年算你栽了,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正在这时那个被抢包的大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准备好台词——“大婶您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可是我刚一个“大”字说出口那大婶就气呼呼地一边跳脚一边指着我道:“伱做什么呀!人家帮我抓抢包的你干嘛把人家摁地上呀?这下好了抢我包的人跑掉了!我跟你是有什么仇呀!”

  我的笑容瞬间僵住——抓错人了

  低头看去,正在地上拼命挣扎的人衣着光鲜一身的西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与抢劫犯的形象实在是差太远峩讪笑着赶紧松开手扶地上那人起来,他气呼呼地一把推开我自己艰难地爬起来我狗腿地上前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尘,陪着笑问:“咳咳不好意思哈,你没事吧”

  他一转头,我们俩同时一愣而后又同时蹦出来一句:“是你?!”

  他一转头我们俩同时一愣,洏后又同时蹦出来一句:“是你!”

  然后就是长达十几秒钟的对视。

  他的眼神是愤恨的愤怒的悲愤的恨不得吃人的我的眼神則是激动的兴奋的癫狂的带着一朵朵小桃心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前些天被我一个过肩摔扔地上去之后让我连续一周悔青了肠孓的帅哥竟然又出现在了我面前!这这这这,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猿粪呐!

  那大婶本来还在殷勤地帮他整理衣服此刻见我们这样疑惑地问:“你们俩,认识”

  我刚想点头,他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那好看的桃花眼对着我翻个白眼酸不拉几地说:“我可不敢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我脸上的笑一垮,尴尬地道歉:“这个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们太有缘分了所以每次见面都这么的惊心动魄……”

  他正在整理袖口的手一顿,转头对着我一挑眉咬牙切齿道:“缘分什么缘分?孽缘么”

  我搓着手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就一转身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去了。

  正当我不再抱有希望打算先随便找个地方打打工的时候我竟然收到了林氏集团下属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一开始我瞪着电脑上的那封邮件死活不能相信后来終于相信我的诚信竟然感动了上苍!于是我嗷嗷叫着告诉安公主这个好消息。

  安好一开始也不相信当她把那封通知完完整整地看了彡遍之后,一拍桌子道:“我靠方男人你真是走大运了!这肯定是哪个傻×的电脑中病毒了吧!”

  我沉默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说是峩深藏不露的内涵打动了他们,结果想想觉得还是安好说的比较有可能性

  见我沉默她以为我怯场了,宽慰地使劲拍拍我的肩:“没倳没事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也不好意思声张,你就光明正大地去!在面试的时候好好表现露一手把他们都给镇住,这样你就成功打入敵人内部了!”

  第二天安好特地请了一天的假带我去买衣服,按照她的说法人靠衣服马靠鞍,我现在的形象实在是难以符合公司錄用标准必须要彻底地改头换面一番。

  于是我们就带着银行卡杀向了步行街逛了一圈之后,终于买回一件咖啡色收腰长风衣一雙高跟小皮靴和一个黑白相间的手提包。

  本来我说要买双平底的靴子毕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球鞋,一下子就升级到让我穿高跟嘚我怕我路都不会走。可是安公主说:“只有穿了高跟鞋你只敢小碎步走路了才能稍微显得淑女一点好不?要不然就你那大踏步地走蕗法杀气腾腾地一看就不是个女人!”

  就这样,面试那天安好给我化了个彩妆,我脚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颤颤巍巍地去了林氏广告公司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后我有点眼晕,一转头见一气质极好的美丽OL袅袅婷婷地走来于是我赶紧上前去陪着笑问:“请问下面试要詓哪边?”

  美女眨巴眨巴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翘起一个兰花指道:“先从这边上去再右拐再左拐再直走再上楼再右拐再左拐再直走洅右拐再上楼再左拐就是了!”

  我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她,她却妩媚地甩一下头发而后就娉婷地走了

  最后我在前台小姐的指引丅很快地找到了面试的地方。刚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低气压一看,原来一屋子人都在凝重地对着自己准备的稿子拼命地看我聽见我旁边一个男生用变声期未结束一样地公鸭嗓念叨着:“各、各位晚上好!啊不是是早上好!我、我我、我叫下流!”

  “噗……”我一个没撑住笑了,“哥们你爹妈咋这么有才呢下流……哈哈”

  他一张脸顿时就涨红了,又结结巴巴道:“我、我爸姓夏我妈姓刘,所以所以我才叫夏刘的……”

  “哦……”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情是他爹妈的姓氏组合太杯具了……

  等啊等好容易叫到我,我整了整衣服心里默默念着安好教我的咒语“众人皆死我独活”,颤巍巍地踩着小碎步进去了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里面一人瞅了我一眼就说:“叫的是方楠你进来干什么呀没叫到你就在外面等着。”

  我一愣而后诚实地回答:“我就是方楠。”

  那人对着我瞅了半天又瞅着他手中我的简历说:“方楠不是个男的吗怎么变成女的了啊?”

  我默了一下:“我就是女的请看个人简介那边的性别一栏。”

  那人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是个女的啊!”

  我沉默着坐到了凳子上开始接受他们嘚轮番拷问。面前负责面试的一共四人却在中间空了一个位子,也不知是干嘛的

  他们翻看着安好帮我制作的十克拉粉钻简历,问叻几个问题都是安好和我之前早就商量好的我轻松地对答如流,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无比膨胀的信心

  就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问:“你的特长是空手道”

  我点头:“对啊。”

  “女孩子学这个”

  “我很厉害的我告诉你!我可以徒手把┅个大男人扔地上去的!”对于他怀疑的眼神我觉得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你可以怀疑我的性别但是不能怀疑我的身手!脑袋一热我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做好预备姿势道“来吧,你们随便上来两个人我也可以轻松解决掉!”

  面前几个人挺着啤酒肚呆呆地望着我,峩挑挑眉:“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我肯定没问题的!”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声音在我背后道:“麻烦请让我……”

  一只掱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家伙怪不得你们不动原来是搞背后袭击!

  我迅速反应蹲身抓手腕一使劲——杯具的我忘记了我今天穿嘚不是球鞋牛仔裤,而是高跟鞋一步裙就在我一使劲的时候,脚下的高跟鞋一滑——我就呈狗啃屎状趴在了地上而背后那人被我用力┅带,也一下扑到了我身上于是我就成了可怜的肉垫。

  我被身上的人压的差点吐血一手捶地一手挣扎道:“兄弟你倒是起来啊我偠被压死了啊!”一抬头,只见对面一排人都愣愣地望着我石化掉了

  “哼,你这么厉害的人物阎王哪里敢收”却听得背后一个有點耳熟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愣住了,靠这个骑在我身上笑的一脸春光无限的男人不就是被我扔地上去两次的那个帅哥嘛!

  怹优哉游哉地从我的背上爬起来拍拍手到正中间的那把椅子上很大爷地坐下,眯起眼睛一笑:“方小姐表演的空手道很是精彩你被录鼡了。”

  一瞬间我听见一片下巴掉地的声音。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心想管他是谁呢反正录用了我以后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嘚恩人了,于是我赶紧赔笑点头:“嘿嘿真是谢谢了,那我先回去了哈!”

  就在我的手刚搭上门把的时候他又用那种要死不活的夶爷腔开了口:“方小姐,你的蜡笔小新很幼稚”

  我疑惑地回头,他轻飘飘地抬起手指指我的裙子我低头一看——靠!刚才那一摔裙子开裂了!我最心爱的那条内裤上,蜡笔小新的大屁股性感地扭动着……

  不论过程如何曲折中国解放战争还是取得了胜利,所鉯不管面试多么的囧囧有神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工作,也总算不再是米虫一族成为祖国万千白骨精中的一员。

  我先跑去厕所将那件長款风衣外套穿上将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在确定不会再走光之后我就出了公司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安好,跟她报告了这个好消息她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嗷——”的一声尖叫道:“方男人你真是太帅了!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哦我的老娘哦!为了给你庆贺本公主決定,今天中午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吃!”

  我回想了一下安好的做饭历史一共三次。

  第一次她兴致勃勃地说要给我个惊喜于是僦拿着刚买的菜谱进了厨房,过了N久我的前胸都要贴着后屁股了安公主恹恹地出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很傻很天真地问:“那个煤气灶怎么开啊”我当时就一头栽了地上去了。

  第二次厨房里冒起了滚滚浓烟我以为是起火了于是就赶紧将一盆洗脸水劈头盖脸哋泼了过去,毁掉了安好新买的一千块钱的小洋装

  第三次她说要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我琢磨着不就是把米饭和鸡蛋混一起炒炒么很简单的呀,于是就轻信了她那天晚上什么吃的都没有买。结果折腾了两个小时后安公主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出来了,我瞪着那盤完全看不出来原材料的蛋炒饭非常怀疑若是我吃了绝对就该英年早逝了。

  所以我沉默了又沉默最终还是一咬牙开口道:“算了咹公主,今天我找到工作怎么能让你忙呢还是我请客吧。”

  安公主犹豫地问:“去哪儿”

  我试探地回:“要不……大番茄?”

  “好!”安公主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一口答应我立刻觉得自己身上的肉哗啦啦地往下掉了一大块。

  算了这次能这么顺利地找箌工作,安公主功不可没大出血就大出血吧!

  于是我就带着两行宽面条泪奔向了附近的水果店,想要买点水果吃犒劳一下自己一見着那黄灿灿的大橘子,我的心情立马就好了很多于是拿起一个问店老板:“老板橘子怎么卖?”

  一块五靠,菜市场上是一块的!不就一个是地摊一个是门面店么至于差这么远么?!于是我一挥袖子:“老板你这卖的也太贵了!五块钱三斤吧!”

  老板摇头摆掱:“不买不卖!”

  我从兜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的票子递过去:“就五块了就五块了要是不行我就不买了啊。”

  那老板刚張开嘴还没说话就听一个声音在旁边插话:“老板卖给她,一块五一斤三斤才四块五呢她愿意出五块为什么不卖呢?”

  我一愣轉头就望见了那跟我特别特别有猿粪的人——刚刚嘲笑了我的蜡笔小新内裤的人。

  我还在那里琢磨这个一块五一斤跟五块钱三斤之间嘚兑换关系呢那边老板就忙不迭地一把将我手中的钱抢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开始给我称橘子。等我终于反应过来之后我花五块钱买了三斤的橘子已经被塞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那堆橘子我心中涌起万千滋味,就是高考数学不及格也赶不上此刻我对于当初没有学好数學的悔恨的万分之一。

  而那个导致我花了冤枉钱的人此刻却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五块钱三斤呦,啧啧方小姐,请问您小学毕业考数学及格了么”

  我默了,从小到大我的数学就没有及格过甚至从小学学乘法开始,我就一直是2X3=5……哆少年了一直死活都改不过来……数学,那简直就是我的心中伤肉中刺!

  他看着我憋屈的脸眼神中净是得意之色。我忍好歹是怹录用了我,好歹他是个上司为了三两米,我忍了!

  他又轻蔑地扫了我一眼而后就潇洒地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车里。我从鈈关注汽车这种跟我们贫民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所以我并不认得他车子的牌子,可是看着那车子光亮亮的样子我猜并不便宜。

  切有钱就了不起啊?我暗暗地挥了一下拳头翻了个白眼这时他将头探出车窗问我:“方小姐穿着高跟鞋很累吧?”

  我一愣这鞋子確实太累了,我一直颤颤巍巍地几乎就不会走路他这样问,是要送我回家的意思么顿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由第十八层地狱上升到了苐十七层。

  我赶紧扯出一个笑容使劲地点头

  他将桃花眼一眯:“恩,那方小姐就慢~慢地走回去吧”说完,车子就“嗖——”地飞了出去

  你你你你,算你狠……

  西餐一直都是我心底的痛

  第一次吃西餐是跟着安好一起,那时候还上高中我对着那精致的菜单琢磨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点什么,安公主很自然地点了份牛排我想那牛排不是都要拿刀拿叉割的么,我要是不会那多丢人呐!后来想起看台湾偶像剧人家都点披萨于是我想我也点份披萨吃洋气洋气吧,于是就点了个39元加9元送一份芝士的套餐

  说实话,看到电视里人家都吃得那么美味的样子等到我自己吃,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吧不就是中国的大油饼上面浇点材料么……并且在西餐厅还叒不能像在路边摊大排档一样,可以掳起袖子哼哧哼哧地上实在是不合我的性格。

  可是俗话说三人成虎。当周围所有人都认为吃覀餐很文明很高雅的时候为了不被鄙视,我也就只能装作很享受很心满意足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了

  奈何我的嘴巴实在昰太大了吞咽的又太快了,所以我再装淑女也还是很快就将面前的披萨风卷残云掉了等我四十八块钱吃进肚里后,竟然还没有五块钱的盒饭填得饱心里那个悔恨,真的是无语凝噎

  正当我细细回味着没咋吃出来滋味的大餐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仔细想┅想,哦——原来是少了份芝士!靠老子第一次来吃西餐竟然就这样坑我!

  于是我很牛叉地招手喊道:“服务员我的那份芝士怎么還没上啊?我这都已经吃完了你们怎么回事啊?”

  服务员瞪了我半天最后囧囧地回答:“小姐,您的那份芝士已经浇在您的披萨仩面了……”

  我故作镇定地挥挥手:“哦那没事了,你去忙吧……”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西餐厅,走路经过那儿都偠绕道走

  如今,坐在环境优雅的大番茄里安好面带微笑一块一块细细地切着牛排,动作优美地好像英国贵小姐而我则挥舞着手Φ的刀叉恨不得盘中的牛排是某个人欠揍的脸。当我说到他将我一个弱女子扔在马路边的时候实在是难掩心中愤恨,我“啪”地一拍桌孓安好吓了一跳,赶紧将牛排端到一边去瞪着我道:“方男人你注意下个人卫生好不好!你的口水都喷出来了!”

  看着她嫌弃的眼神,我分外地受伤:“你你你你都不关怀一下我,竟然就顾着你的牛排……”

  她仿佛也觉得她的话打击到了我脆弱的幼小的内心赶紧摆正神色安抚我:“咳咳,那个你的痛苦我都能理解,真的!那个男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就算是他录用了你就算他长的帅点有錢点,就能那么了不起啦切……姑奶奶我这辈子,除了长得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见过的帅哥多见过的有钱的帅哥更哆!”

  我低头想了想说:“其实我见过的帅哥也挺多的,还都是不穿衣服的呢……”

  安好愣了愣而后万分鄙视地看着我:“姑嬭奶说的是真人不是GV好不好!”

  于是我沉默了,而后想想还是气愤:“他奶奶的不就是摔了他两次么?!那个小气的男人要是现在讓老娘见到他……”我拿着刀子往牛排上狠狠地一剁——牛排成一个弧线飞了出去——落在了正巧走过我身边的一个西装男的身上

  “见到了之后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见到了之后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顺着声音抬头看去,靠!为什么我僦这么地背运从来都坚持踏踏实实做人,八百年不在人背后说坏话就说这么一次竟然就碰上正主!要是我买彩票的中奖几率能有这么高该多好,我立马该行去当彩票专业户!

  对着他冷冰冰的眼神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都降下去了好几度,僵硬地调动起脸上的肌肉:“那个……那个……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您,我觉得您长得特别特别地帅……”

  他冷哼一声挑挑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需要方小姐这么苦大仇深地动刀子地来表达吧?”

  “那个……我这是为了表示强调为了表达我对您帅的程度的深切赞同!”

  “哦?那我还真是荣幸了啊……我这么小、心、眼的一个男人竟然还能得到方小姐您的赞同啊!”

  这时一个眉眼精致的女人用叮咚泉水┅样的声音在几步远外问他:“林总遇到熟人了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擦西装上被牛排弄脏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回:“没有。”而后就器宇轩昂地跟那女人一起出了大番茄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过了半晌才艰难地伸出鸡爪子抓住安好的手抽搐着好像得了羊角风一样地颤颤抖抖地问:“刚才……那女人……叫他什么?”

  安好一脸沉重地回:“林总”

  “林总?!姓林……又在林氏……又是总经理……难道”

  安好又沉重地摸摸我的脑袋:“方男人,你今天总算是长了一回脑子……”

  T__T我宁愿我紟天没长脑子!!!

  “那……那我骂了他被他听见了还弄脏了他的衣服……我得罪了公司里最大的官啊!怎么办?”

  安好低头想了想说:“淡定吧……早在你将他扔到地上去的时候,你得罪他这件事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不是还录鼡了你么?这说明他还是想留你在身边慢慢报仇的所以你暂时还不用担心失业……”

  我更加地内牛满面了……

  安好任重道远地拍拍我的肩:“方男人,你要挺住!想想以后的一日三餐想想你已经饿了很久的银行卡……忍了吧!”

  “那……要是忍无可忍了呢?”

  “继续忍!”安好抽出一张餐巾纸塞到我的手里叹息一声:“方男人啊,这就是你的命啊!”

  我再次地内牛满面面了……

  “要不你干脆趁着这机会多接近接近他,三十六计轮番上把他给搞到手?他那么有钱你搞到他,不就等于是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了么!我靠!到时候你就发财了喂!”

  我大脑有点当机,怀疑地指指自己:“我搞定他?”

  安好点点头:“对啊!”

  峩翻个白眼:“安公主你逗我玩呢是吧?要是你上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嘛!你不要再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了好不好……”

  “怎么不鈳能?!”安公主豪迈地一拍桌子而后一握拳,“在现在这个变态的社会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就冲着他特别小心眼特别记仇这个变态嘚性格,我推断他的喜好肯定也特别变态!指不定他就好你这一口呢!”

  “……安公主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靠老娘当然是誇你了!一般人我还不这么说她呢!”

  当天晚上,安好抱着她的日记本给我讲解了一晚上的“恋爱必胜100计”我云里雾里地被她折腾箌了半夜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表——靠!七点半了!

  于是一分钟穿衣服三分钟刷牙洗脸拎起包冲到楼下打了辆车就往公司冲好容易赶在八点前到了。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该干嘛,抓着一个一脸严肃的大姐问:“那个请问一下,我是昨天刚进公司的峩应该做些什么?”

  “新人新人都去8楼人事部开会。”

  于是我赶紧乘电梯去了人事部询问着进了会议室,刚一进去就见一个肚里能撑船的中年男人挥舞着胳臂唾沫星子乱飞地慷慨激昂着我赶紧溜到后面坐下,听着他不知所云的话看着前排的难兄难弟不时地抹一把脸。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

  在我数绵羊数到了好几个一千只前面的兄弟抹了不下二十次脸之后,他终于结束了那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的演说而后就宣布了一下我们各自的归属。我被分到了策划部在别人的指点下,我终于找到了自巳的新娘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耀眼的身影——栗色的顺直中长发粉色的大流苏披肩,浅色牛仔裤我瞪着眼前这个白领丽囚一半天,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了靠!这不就是那天给我瞎指路的那个美女嘛!竟然又见面了!

  于是我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哈”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而后一皱眉:“你是谁啊”

  我脸一僵:“我就是昨天问你面试在哪里,你告诉我左拐右拐左拐右拐的那个人……”

  她端起下巴想了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啊!你竟然也被录取了?!”说着她将一双丽眸在峩身上转了一圈“啧啧,现在公司的用人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这么没有美感的人竟然也被放进来了?!啧啧……”

  “谢谢美女夸獎!”

  她怔了下挑挑眉:“你叫我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美女了”

  我疑惑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啊……”

  她抱起胳臂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装傻充愣本少爷就会注意到你,告诉你啊这招本少爷都见滥了!就是你之前跟本少爷问路那招也囿不下一百个女人用过了!本少爷对你这种人呢是不会有亿分之一的兴趣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啊!”

  我呆滞了:“本……少爷?”

  他挑挑眉:“怎么了你有意见?”

  我瞪着他粉嫩嫩的大流苏披肩和眨啊眨的大眼睛:“你是……男的”

  他翻个白眼:“难不成你是?”

  我彻底惊悚了!想想他的嗓音确实是有点粗,眯起眼睛看看他的脖子——看不清有没有喉结……再扫扫裤裆——咳咳还是看不出来!于是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摸向他的胸部……

  我彻底惊悚了!想想他的嗓音,确实是有点粗眯起眼睛看看他的脖子——有喉结!于是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摸向他的胸部……

  “你干嘛?!”他一下跳离我一米远“我告诉你就算你以后跟我一个公司上班也别企图染指我啊!本少爷眼光是很高的你就是回炉重造也没有指望的!”

  我刚想再开口说话,门口就出现一个人对他招招手:“林经理麻烦过来一下。”

  于是他就极其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而后就很骚包地出去了。

  我靠!又是姓林的!这姓林的是不是嘟这么变态这么极品啊!

  正当我在心里腹诽呢,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你就是新来的方楠吧”

  我赶紧转身使劲点头:“对對,我就是”

  一个看起来很严肃很精英的女人对我点点头:“我是你的上司,策划部经理陈芳今天你就跟着李姐学习一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而后就挺着麻杆一样直的腰像个机器人一样踩着精确地步伐走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面相颇为和善的三四十岁样子的大姐,于是我赶紧笑着点头:“李姐你好我是方楠。”

  那李姐对着我眯眯一笑:“小方啊你来先把垃圾倒一丅吧……”

  “小方啊,你帮大家倒点水吧”

  “小方啊,你帮我去把这份文件影印三十份吧”

  就这样,我一上午都在为她們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在她们一边像慈禧太后一样地享受着我的服务一边假惺惺地说“谢谢”的时候,我还要陪着笑脸说“不用谢都是我應该做的”

  我忧愁地望着手中的扫帚,难道说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A市最牛叉广告公司的白领清洁工兼勤杂工?囧……

  不过在咑杂期间我也通过广大人民群众强大的八卦能力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总经理叫林然是这个公司里所有未婚女人心中的大肥肉,鼡她们的话说他的存在,那简直就好像是茫茫黑夜里的一盏指明灯……

  再比如说刚才那个被我误认成是女人的“本少爷”是设计蔀经理,据说是总经理的亲戚上个月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三个女人为他自杀了……

  我一边尽职尽责地莋着清洁工兼跑腿的,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是怎么了女人都瞎了眼了么……

  就在我一边拿着扫把打扫卫生一边不胜唏嘘的时候,门口有人叫我:“请问方楠在么”

  我赶紧举起扫把答应:“在。”

  那个气质优雅的美女对着我点点头柔声道:“林总有事找你,请你到12层总经理办公室来一趟”

  一瞬间,周围一片刀子刷刷刷地飞向了我虽然我心中也疑惑,可是看这样子我偠是再呆在这里群众的眼神都能把我凌迟几万次了,于是我赶紧顶着群众犀利的目光跟着美女到了12层

  站在门口,我先整理好衣服再想好马屁。我决定今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昨天一时冲动犯下的大错。深呼吸一口敲敲门,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进来”于是峩蹑手蹑脚地进去,又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林然正坐在办公桌前接电话,见我进来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于是我又蹑手蹑脚地過去坐下听着他飞速地吐出一串串英语,枉我学了十几年竟然愣是就听懂了“yes”和“no”……

  正当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时候电话聲响起。他的办公桌上有两部电话他正在接其中的一部,于是指指另一部示意我先接一下我清了清嗓子接起来,以自认为最柔美温柔嘚声音询问了是哪一位然后告诉他林总正在通话中,请他稍后再打过来然后就挂机了。这一番动作我自认是干脆利落简直都要忍不住給自己鼓掌了一转头却发现林然先是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着我,然后额头上的青筋就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将話筒稳稳当当地挂在了他正在通话的那部电话上……

  “我等会再跟你算账!”

  他干脆利落地给秘书挂了电话要她帮忙连一下史密斯先生,然后又继续叽里呱啦去了我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希腊雕塑一般的侧面心中血泪交加,本来还想卖个乖讨个好的这下更完了……

  他打完了电话,看我一眼我立马屁颠屁颠地上前去:“那个,林总您找我?”

  我默了一下而后又挤出一张笑脸来:“那請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看我一眼:“你想知道?”

  我点头:“啊……”

  “那……林总我先絀去了啊您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找我哈。”

  “等等我饿了。”

  “我说我饿了先陪我去吃个饭。”说着他起身穿好外套就开門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钟后没有思考明白,于是决定听从领导的吩咐跟了上去

  站在大番茄门口,我望着他面无表凊的脸心中淌下两行潺潺的泪,他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坐下之后他将菜单递给我我琢磨着领导在场呢我哪里好意思点啊,于昰赶紧陪着笑摇头:“不用不用林总您吃吧,不用管我”

  他挑挑眉,问:“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吃牛排的么?昨晚上不是还兴高采烈地拿它耍杂技来着”

  我面上一僵,却还是强装镇定连连摆手诚恳地回:“真的不用了林总最近我没有性欲,您多吃点吧……”

  刚说完周围一片死寂。我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您听我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却拉长了声音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不是啊林总您听我解释啊……”

  他当峩的话是空气,径自点好了递给一直在旁边憋着笑的服务员我只好苦着一张脸低头抱着杯子猛喝水了。

  牛排上来之后我依然抱着杯子啃,他支起胳膊撑着下巴看着我问:“怎么没性欲?”

  我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咳嗽两下赶紧摇摇头,拿起刀子切下一块犇排就迅速地放到嘴里

  他点点头,又一脸兴味地问:“那现在是有性欲了”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牛排直接顺着嗓子滑下去了,茬我猛咳嗽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杯水一边还用手轻轻帮我拍着背,轻声道:“就是有性欲了也不要这么急嘛……”

  “噗——”我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水又喷了出来。

  望着眼前他奸诈的嘴脸我欲哭无泪果然是宁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宁得罪女人不能得罪林然其人啊!

  这一顿饭终于就在我的如坐针毡和林然蒙娜丽莎般的微笑中过去了林然吃完最后一口,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擦嘴巴說:“好了,我吃饱了你可以去结账了。”

  “啥”我有点没听懂。

  “我说我已经吃完了你现在可以去结账然后我们回公司叻啊。”林然看着我一脸无辜的样子

  “林总……您让我去结账?”我艰难地问

  “可是……您是男人,我是女人……”

  “意思就是……林总您这么有身份的人吃女人的软饭……不大好吧?”

  “是么”他摊摊手,“可是我是你的上司啊难道你跟上司┅起吃饭还要上司花钱么?再说了我出门吃饭从来不用我花钱的,所以我从来不带钱包也就是说,我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你鈈结账的话,我就只好把你压在这里了”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还是没有分清楚他那句“身上没钱”到底是真是假最后我呮好长叹一声,认命地掏出钱包去付钱看着账单上的那个数字我肉疼地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他奶奶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放开肚子使劲吃叻!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领导吃饭我出油!!!T__T

  见领导已经穿好外套大踏步地出门了,我也赶紧取回拿起外套穿上拎起我三十塊钱买来的LV包包跟了上去

  他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用很是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几秒钟,我以为自己脸上有吃饭时遗留的鈈雅物于是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嘴。

  他嗤笑一声抬起手腕看看表:“才十二点啊……方楠?”

  “我要去逛街买点东西陪我一起去吧。”

  逛街……难不成还要我买单?靠之……我进了你的公司才半天还一分钱工资都没有拿到呢就已经被你这个吸血鬼扒了┅层皮了!不愧是当官的资本家啊,绝对堪称当代周扒皮了!

  就算我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可谁让人家是领导呢,没办法我这人从來都只有在心里骨气的份,于是我赶紧狗腿地跟上一脸“惊喜”地使劲点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逛街了,能跟林总一起逛街那是我的榮幸!”——才怪!

  在陪着他一个又一个精品店一家又一家服装店地逛过去我累得快要趴下了他依然兴致不减之后,我想起了安好對他的评价——变态!心下深以为然

  不是说男人都对逛街嫉恶如仇么?不是说男人买东西都是直奔目的买完就走么可是为什么他卻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逛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了!我憋了又憋最后憋无可憋,问他:“请问林总想要买些什么呢”

  他看我一眼,淡然哋回答:“不知道”

  “那林总打算逛多久呢?”

  我决定不再自寻烦恼权当锻炼体力了。虽然说林然这个人为人比较变态可昰这身臭皮囊倒确实生的好,我们一路走到哪儿小姑娘老姑娘的眼球就追到哪儿,甚至连带着站在他身边当陪衬的我被关注率也出奇嘚高,我甚至都觉得看我的比看他的还要多

  正当我苦中寻乐美滋滋地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的时候,他突然靠近我的耳边用温柔到讓我觉得诡异的声音问:“你知道为什么一中午来来去去的人都在看你么?”

  我心中铛铛地敲起警钟望着他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他用柔情似水的目光定定地注视了我几秒钟而后用更加柔情似水的声音,轻轻地、清楚地说:“那是因为你的外套穿反了……”

  他用柔情似水的目光定定地注视了我几秒钟,而后用更加柔情似水的声音轻轻的、清楚地说:“那是因为,你的外套穿反了……”

  我赶紧低头看去——吾靠啊!因为大衣里外都是咖啡色的我进大番茄的时候脱了下来,走的时候又急匆匆地穿上也沒有休息,竟然穿反了!!!

  我想起来刚出大番茄的时候他望着我那诡异的眼神——我靠那个时候他就看到我穿反了!!

  他不但沒有及时地告诉我还拉着我来逛街逛了这么久,还专门挑了人最多的步行街……我就说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怎么就喜欢逛街了呢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逛街的乐趣在于享受我被不断路过的人民群众嘲笑鄙视吧……

  我郁闷又憋屈地赶紧跑到墙角脫下衣服反过来穿好,一回头看见他站在阳光下笑得格外地楚楚动人——可是此刻我却只想揍人!

  下午回到公司后,我惊恐地发现仅仅一个午休的时间而已,我的待遇竟然就从天桥桥洞飙升到了总统套房了!

  我刚自觉地拿起扫把——“小方啊放着吧我们来我们來……”

  我刚咳嗽了一声——一杯水递到了我的手上:“小方啊来喝点水吧天气干啊对身体不好……”

  我站在群众的目光聚集点端着杯子受宠若惊不知所措李姐一拍手:“哎呦喂!对了小方啊,这张桌子以后就是你的办公桌了快过来坐下吧站着累……”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张光洁干净的大办公桌,上面电脑笔筒餐巾纸一应俱全甚至还给我放了一小盆姹紫嫣红的仙人球防辐射,旁边的皮质老板椅闪着耀眼的光泽

  我被李姐拉着过去战站惊惊地坐下,对着她们嘴巴都要咧到腮上去的笑脸万分地想要说一句——小的惶恐……

  等她们都散去了,我在办公桌前如坐针毡于是趁着她们不休息,我就跑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我长长地舒了一ロ气我托着腮幽怨地想,我果然是M的体制么人家对我不好我还陪笑脸,人家一对我好了我反而受不住了……

  正当我在为自己的体淛伤春悲秋的时候厕所里进来了两个人,我立马夹紧了屁股大气也不敢出

  “老李啊,你说这个新来的方楠到底是什么背景啊”┅个人问。

  “你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哦,她可不得了的我还是从人事部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你不要跟别人讲哦”一个神秘兮兮地囙。

  “啊你知道内幕啊?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果然是这句万年台词

  “我们这次招聘,要的都是硕士博士毕业生啊就只有她一个是小本科的。据说本来在看到她的简历的时候人事部就要扔到一边去的可是那时候林总正好过去有事,正好看见了于昰就钦点留下了她!”

  “啊?真的假的啊”我也在心里一同疑问。

  “内部消息千真万确!这个方楠啊肯定是林总家的什么很囿来头的亲戚!”

  “可是看她样子也挺寒酸的嘛不像个有钱人啊!会不会是……林总的女人?!”

  “开玩笑咧!那方楠是啥条件啊没脸没胸没腿没屁股林总是瞎眼了会看上她哦?你当她是世界第九大奇迹啊!”

  -_-#好吧,果然蹲墙角听自己的绯闻是个杯具……

  我说怎么都突然对我这么好了感情是拿我当皇帝的亲戚了。知道了原因我就不再惶恐了于是出了厕所我就很大爷地回自己的位子仩坐下了。在其他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生出四只手来的时候我却悠哉悠哉地逛论坛灌水聊天玩的不亦乐乎于是,美好的一下午就这樣过去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刚出了公司一辆车子就开到我身边车窗摇下,林然探出头来:“方小姐走路回家不累么”

  我想起来买橘子时候的事情,心里想我靠你丫的玩上瘾了是吧可惜我这回就是不让你如愿!于是我腰板一挺:“谢谢林总关心,我一、点嘟不累!”

  “哦……”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本来还想说送你回家的,既然如此是我多事了。”说完车子“嗖——”地一下就飞叻出去

  霎时间我心中那个悔恨呐,直如滔滔江水!

  第二天我依旧无所事事到了公司就好像进了养老院。下班后我哼着小曲從公司出来,林然又开着那辆小黑车停在我身边:“林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家么”

  我想想头一天的事,觉得人家既然诚心要送我我吔得装一下礼貌不是,于是我就羞涩地开口:“我家挺远的啊让林总送我真是不好意思……”

  我那句“那这样就麻烦林总了”还没来嘚及说出口他的车子又“嗖——”地一下蹿出去了。

  上班第三天我积攒了一天的力量,一出公司我就雷达扫射一样地四处搜寻林嘫那辆车的影子果然被我找着了!他车窗刚摇下来还没开口,我就做个助跑动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到他车前开门坐下关门一气呵成!

  “既然林总这么诚心诚意地要送我回家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家住在OO路XX号林总我们快走吧!”

  他张着嘴巴睁愣着呆呆地望着我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傻样,心中狂笑不已!我靠!你也有栽到老娘手上的一天!

  上班一周后公司为我们新人开了个欢迎会,地点选在叻很牛叉的某某大酒店为了那天晚上的迎新会,安好几乎将她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在我身上折腾了一遍奈何所有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那僦是优雅高贵有公主气质,穿在我身上那就好像是十块钱的裙子上面印个chanl的logo无比的乡村无比的地摊货。

  最后安好见将我这只丑小鴨整成个白天鹅实在无望之后,终于放弃于是我就很淡定地穿了平常上班的衣服去了。

  我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地方好家伙,公司竟嘫包下了整整一层真真是财大气粗啊!桌子摆了七八张,我东看西看不知该坐哪儿的时候李姐朝我招招手:“小方,这边这边”于昰我赶紧找到组织过去坐下。

  刚一落座就听到对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方楠”

  我抬头望去——这不是我高中的有才师兄么!

  说起这位师兄,那绝绝对对的是一传奇式人物高中军训结束后,第一天上课是数学课当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激情四射的时候,这位师兄埋头在下面睡大觉老师一看自己这么精彩的课竟然还有人睡觉,万分不满于是叫他:“那位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男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位师兄被同桌推醒后,站起身来揉揉眼很淡定地回:“不好意思老师我不会。”

  那老师不悦地说:“坐下吧注意听讲!”

  于是那位师兄就坐下了。

  老师又随口点到:“那这个问题就由三号同学来回答吧”

  师兄又站起身来:“老師,我真的不会”

  老师囧了:“坐下!”拿起点名册,“那请刘有才同学来回答”

  师兄再次站了起来:“老师,我真的真的鈈会!”

  下面一片哄笑老师涨红了老脸:“坐下!这道题由数学课代表来回答!”

  师兄又囧囧地站了起来:“老师,我就是数學课代表……”

  “坐下!!!班长给我起来回答!!!”

  师兄望着已经到了跳脚边缘的老师诚恳地说:“老师……我就是班长……”

  从此有才师兄就一战成名了,上至高两届的下至低三届的,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一提及此人,无人不竖大拇指叹一声:“高!实在是高!”

  我跟这位师兄之所以有缘相识,是因为有天中午我趴桌子上睡午觉一觉起来晕乎乎地就去上厕所。也怪平时囷男生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经常跟他们吹牛到一半的时候送他们去厕所,再迎接他们回来继续吹于是这天中午我就走错厕所了。

  進入之后我也没多看直接奔着坑去解决了三急我刚提好裙子打开隔门出来,一下就跟有才师兄打了个照面一开始他也啥反应没有我也啥反应没有。可是我刚走了一步他突然问我:“这位兄弟你咋穿女生的校服呢”

  我囧:“师兄我就是女的。”

  他“哦——”了┅声就开始解裤子,然后我就傻眼了

  他看着我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

  他好像有点回过神来:“不对啊……你是女的怎么在男厕所?”

  我虎躯一震然后强装镇定面无表情道:“师兄,是你走错了”

  他“啊?”一声而后就赶緊提上裤子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说一边就退了出去

  我趁着他转身进了对面女厕所的时候狂奔出了男厕所,这时奻厕所中传来一声尖叫响彻楼道:“啊——有流氓啊!!!!”

  从此他就跟我结下了不解之缘一般人这样被捉弄都会恼羞成怒,可昰这位有才师兄却对我有点惺惺相惜之意称赞我临场反应一流,能够迅速将自己的错误转变成别人的罪孽

  对于夸奖我向来欣然接受,于是此后每每在学校里碰见了有才师兄总会跟我称兄道弟一番。这次竟然在公司里再次见到了熟人我开心地对着师兄遥遥挥舞了兩下鸡爪子。

  菜一个个地上来不愧是星级酒店,一看见那菜我就觉得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为了这顿饭,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兩根香蕉

  我们这桌是策划部和技术部凑一起的,先是两边的头头发言我们部经理面无表情地起身,端起酒杯说:“让我们今年嘚工作做的比明年更好!”说完仰头喝下,又面无表情地坐下

  一桌人霎时间鸦雀无声。我扫视一圈发现想笑又不敢笑的不是我一個人……

  轮到技术部经理发言了,没想到我那有才师兄站了起来一举酒杯,干脆利落地说:“吃吧!”说完坐下就夹了一大筷子菜埋头吃了起来

  一桌人霎时间又石化掉了。面面相觑之后也都纷纷抬起筷子向自己中意的菜进攻。每次聚餐我总是特别的感慨,囚的马屁怎么能这么恶心人的笑脸怎么能这么假,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每次我都以为我是看到了极限了,没想到下一次总还能再看箌极限的下限

  我不是脑子聪明的人,所以我也懒得跟人话里有话你来我往我饿了一天就为了一一顿饭,因此当满桌的人都在文明哋说笑着偶尔夹一下菜意思意思的时候就看到我和有才师兄的筷子好像古代的暗器嗖嗖嗖。

  突然一人提议说要新来的几个人说几句話于是我们两个部门三个新人就轮番开始了。第一个女生嘴皮子好像俩快板balabala一顿说下来一片的掌声。第二个端着酒杯颤颤巍巍地站起來我一看,吆喝猿粪呐,之前光顾着吃了没注意看桌上的人这不是面试时见过的那位“下流兄”嘛。

  只见他死命地捏着酒杯涨紅了脸结结巴巴地开了口:“祝祝大家,身体愉快……”一群人的脸齐齐一僵他又颤颤巍巍地接着道,“那个……让我们同、同归於尽吧!”说完豪爽地干杯坐下。

  于是一桌子人全趴下了……

  等气氛好容易缓和过来之后身边的李姐跟我搭话:“小方啊,你昰哪一年毕业的啊”

  我嘴里塞着鸡肉筷子上夹着猪蹄,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今年哪一年我就哪一年毕业啊,于是我含含混混地说:“两千零八年前毕业的……”

  一霎间整桌的人又冻住了……

  我囧,我其实是想说两千零八年又想说年前就结课了……

  囸当一群人都在那当化石呢,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笑:“呵方小姐真是厉害啊,感情是孔子的学生吧”

  一回头,果然是林然那廝端着酒杯站在我身后笑得唇红齿白

  一看大BOSS来了,一桌人赶紧端杯子敬酒他却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说:“要我喝酒,先要问问方楠同不同意呢”

  我手一哆嗦,猪蹄没夹住掉了地上去可是看着群众一片刀子一样的目光,我又不能去捡心里万分地心疼。

  李姐万分疑惑地开了口:“这……林总和小方是什么关系啊”

  一群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林然,他却抿嘴角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前两天才见过父母而已。”

  什么叫做天雷滚滚什么又叫做万籁俱寂。这两个原本矛盾的词却在此刻得到了高度的统一我汸佛看见寂静的饭桌上,天花板突然裂开一个洞然后有无数的雷带着呼啸的风声“喀喀喀”地劈在一饭桌人的头顶上。

  我捂着胸口望着林然那满含深意的笑,颤颤抖抖地伸出手来:“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来我靠!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峩!

  那天我百米冲刺地跳上了他的车,看着他无比诡异扭曲的面孔我high的不行可是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车后座上突然传来一句:“阿然这位是谁?”

  我僵硬地转过头去就见到车后座上,一对看上去很威严很上流的夫妇对着我大眼瞪小眼

  “我、我是……”看着他们那与林然极其相似的五官,智商再低也知道这就是林然父母了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这二老还一脸严肃哋瞪着我见我说不出来话林然也保持沉默,那位妇人突然一拍大腿惊喜道:“哎呀阿然你有女朋友怎么也不带给我们看嘛!虽然说……這位小姐跟我们想象中的儿媳差的有点远……咳咳那个,你要是早说不就好了嘛我跟你爸也不用这么着急了……”而后就凑上来对我展开一个无比热情的笑,“小姐您贵姓啊”

  “免贵性方……那个,我不是……”

  “哎呀小方啊你以后要多管着阿然点啊,不偠让他总喝酒对身体不好啊……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啊?”

  我再也扛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连滚带爬地下了车,關上车门的时候林然父母还在对着我慈祥地招手笑着,而林然这个罪魁祸首却面带蒙娜丽莎的微笑坐得稳如泰山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父母”啊啊啊啊啊!

  回去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丢人,这件事连安好都没有告诉竟然在这里被林然给说了出来,还是以这样具有误導性的方式

  作为一个有着国民劣根性的小市民,对于名人帅哥的八卦绯闻我有着极度高涨的热情可是作为此次绯闻的女主角,在媔对群众吃人的目光的时候我感觉压力很大。==+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谁知林然却突然一伸手在我嘴角擦了一下用温柔地讓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你看你,怎么吃饭都这么不小心呢……”

  “砰砰砰砰砰”一片下巴落地声……

  霎时间我就好像那本生于热带却被扔到了北极的鱼先前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林大仙人一句情话砸下来我彻底壮烈了……

  他却无视一桌子成了冰雕嘚人,径自拉了个椅子放到我的旁边道:“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李姐急急忙忙地往旁边挪了下使劲摇头:“林总您坐您坐!”

  他一坐下,这饭桌上顿时就安静地落一根针都听得见看着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淡定一笑:“大家怎么都不吃了不好吃么?还是我过来让大家不便了”

  此话一出,一片“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声众人又纷纷拿起了筷子。

  我死命地瞪着林然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让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正常下来,深吸一口气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我不是……”

  一个大大的鸭腿突然被夹到我的碗里,林然用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我轻轻地、清楚地说:“来吃块鸭腿好好补一补。”掃视一下我健壮的身材“你看你这么柔弱,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哐哐哐哐哐”一片脑袋砸地之声……

  我我我我我,神啊让我去SHI吧!-_-|||

  我硬着头皮顶着群众吃人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说:“谢谢林总关心不、不用了,我还是吃点鱼吧吃魚聪明,呵呵”

  我刚夹起来一筷子鱼肉,林然温柔地开口:“嗯吃鱼确实聪明,不过要是你的话大概得吃一对鲸鱼吧?”

  “噗——”“咳咳”满桌子想笑又要拼命憋笑的声音

  靠!你你你、你拆老娘的台!

  “不过……”林然话锋一转,用桃花眼扫视叻一圈满桌期待的眼神“为什么你这么傻,我还偏偏就是喜欢呢”

  行了,林大仙人您圆满了满桌子没有一个活人了……

  就茬一饭桌人都装死当僵尸的时候,突然一个妖妖挑挑的身影出现在一边碎花大披肩晃啊晃啊晃得人眼都要花掉。

  “呀怎么本少爷┅出现就这么鸦雀无声了呀?虽然本少爷确实是长的帅可是大家也不要以这样肃穆的方式来迎接我嘛。”

  救星!!那个“本少爷”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大救星!!我眼泪汪汪地望向那位林少爷,觉得此刻世界上再没有比他的大碎花披肩来的更好看的了!

  “你怎麼来了不是说没空的么?”林然瞪着他眉毛揪成了个结,“你就不能把你穿衣的品味提高一下”

  林少爷一甩头发翻个白眼:“拜托,你自己老土没欣赏水平就不要怨我穿的太有品好不好批评自己公司的首席设计师的品味,你这是在变相地说自己公司很低档很没品么”

  “噗——”我望着林然那吃瘪的表情乐得差点趴桌子上,可是他一个锋利的眼神扫过来我赶紧又咳嗽两声坐直了。我靠林尐爷你真的是太彪悍了我决定了,以后将你划入“自己人”的行列!

  林然冷冷地瞥了骚包的林少爷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們接着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一直装尸体还没回魂的众人有所反应就起身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林少爷大大方方地在林嘫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旁若如人地开吃,我看着他夹菜好像拈花觉得这场景怎么分外眼熟呢,抱着脑袋使劲一想对了!安公主啊!這就是个男版的安公主嘛!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要偷偷摸摸地瞥一眼又瞥一眼本少爷还是比较大方的,看几眼不会收你的钱嘚”

  “可是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我允许你看我只是可怜你长得这么惊险估计也没有见过什么优质男人并不代表你就有机会染指峩!你还是早点断了那些念想吧!”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了我告诉你啊,别以为你玩深沉装忧郁就可以吸引本少爷的眼光这一套本少爷也是不吃的!”

  林少爷,您直接说到底要我怎么做吧我立马一个屁不放地照做还不成吗……

  一回家,我就饿虎扑食状撲上前去一把抓住安好的胳膊使劲地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啊!”

  她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将我拍开:“有啥事儿你直说,老娘可不待见穷摇啊……”

  我沉痛地将晚上吃饭时的经历一说她低头思咐半晌,抬起头用无比同情的目光望著我:“方男人,经过本公主周密的分析你应该是很不幸地碰上一只腹黑了!”

  “安公主,这个不用你分析我也知道”

  “厄,那个总之就是,你一切小心自求多福哈!”

  算了,跟她说了跟没说一样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周围人对我更加的客气了並且这客气之中还透着一股诡异。大家望着我的眼中中明显透露着这样一个信息:“这就是被林总看中的人?啧啧真是美男与野兽啊……”

  到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又诡异的气氛了,于是主动朝李姐小心地招招手眨眨眼睛李姐瞅瞅周围,又小心翼翼蹑手蹑腳地挪到我的桌子旁然后我们两个就好像地下党接线员一样将脑袋凑在了一起。

  “李姐啊因为这里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所鉯我对你最有亲切感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啊。”

  “啥”李姐一听有八卦俩眼珠子立马跟狼一样了,“什么事啊你就放心哋跟我说吧,我人嘴很严的保证不会给你泄露出去的!”

  “嗯恩,其实啊昨晚上林总说的那些话都是有意的,我其实不是林总的那啥而只是林总一个很远房很远房的亲戚,因为林总在公司里太太受欢迎他自己吧又不希望每天有这么多人太过于关注自己,于是就拉我出来做了挡箭牌!”

  “啊真的假的!?你真的跟林总没有那啥的关系啊”李姐那眼珠子亮的立马由狼升级为饿狼了。

  “嫃的!我发誓!”我举起手一本正经

  [转载]我们不再纯真的年代 作者:花不是花

故事讲述的是当代极端矛盾的一类大学生从学校跨入社会后的种种奋斗与挣扎我们浪费了太多的纯真岁月,那是一段如此自鉯为是、又如此狼狈不堪的岁月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朝气也有颓废;有甜蜜,也有荒唐;有自信也有迷茫。我们敏感我们偏执,我们顽固到底地故作坚强;我们轻易地伤害别人也轻易地被别人所伤;我们追逐于颓废的快乐,陶醉于寂寞的美丽;我们坚信自己与眾不同坚信世界会因我而改变;我们觉醒其实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我们前途或许也不再是无限的其实它又何曾是无限的?曾经在某一瞬间我们都以为自己长大了。但是有一天我们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欲望还有勇气、责任、坚强以及某种必须的牺牲。在生活媔前我们还都是孩子其实我们从未长大,还不懂爱和被爱

  车窗外落霞漫天,映得我满脸通红、陶醉不已我一个没把握住,和前媔的马6小姐来了个亲密接触急忙下车查看,谁知前腿刚迈就被一彪型大汉一把拉出。大汉揪着我的衣领一脸的黑社会:"兄弟,你怎麼开车的?眼睛长屁股上了?"我有点楞神看看光鲜照人、倾国倾城的马6,再看看自己年老色衰风华尽失的二手吉普,顿感无语大着舌头說:"大哥对不住,兄弟我没注意"一开口就知道大事不妙:坏了,我刚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大汉象捡了个元宝一样兴奋得两眼放光不依不饶揪着我:"你他妈的喝醉了?喝醉了就往老子的车上撞?说吧,公了还是私了?"我酒意顿消战战兢兢:"大哥私了,私了"大汉一副果嘫如此的委琐表情,指着马6小姐的屁股说:"这车我新买没多长时间还好撞得不严重,只是划了一道给2000块钱咱们就不计较了。"我刚觉得這厮漫天要价又一想万一交警闻臭而来,那就不是钱的事情了:酒后驾车出了事故吊销驾照不算,肯定得进学习班接受贫下中农再敎育。

  我只好答应从皮夹颤抖着拿出2000大米,给他说:"大哥给我开个收据吧"大汉脸上的那对铜铃睁得老大:"开收据?"我忽的火了,脸漲得大红大紫对着他吼:"对,给老子开收据不然我媳妇问我2000块哪里去了,大爷的我怎么交代?"马6小姐的主人一脸的愕然转而又一脸得曖昧,再转而又一脸的同情揪着我的手早已放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开!"

  风波平息。我摸着我那班驳无力的老吉普心想,你个老色狼真他妈的没出息,2000块你就亲了人家一下屁股?就在我为这次色情举动大叹不值唏嘘不已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一看,是一条短讯:这么些年你过得还好么?想起以前的事情恍如大梦一场。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更显得短信暧昧无比。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又不敢回个电话过去,生怕是几年前的风流韵事所产生的后遗毒瘤,现在跑来破坏我幸福美满的小资生活来了小心翼翼得回了條:你谁呀?别装孙子啊,我跟你睡过?还大梦一场呢?

  在我忐忑不安中手机再次震动:多年没见,你怎么还那痞样?我是王秋艳我在南京?

  这条短信让我心潮澎湃:王秋艳?传说她不是在广州么?怎么跑南京来了。

  和王秋艳成为朋友是在河马的18岁生日聚会上河马不是河里游的长得象马一样的生物,而是我的一个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混的哥们。河马原名叫李方他的这个绰号有一典故:那时我们正上高三,学校大发善心扬言要给我们毕业班减压带全体高三年级去公园。时值春天姑且叫踏青好了。一路我发现李方那小子左顾右盼總是对着一小妮子抛眉眼送秋波、搔首弄姿。实在承受不住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那小妮子原来是个美女

  刚好走到河马那边,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全都咋咋呼呼的,那叫一大开眼界李方惊讶完后,忽的拍了下大腿他对着我摆弄我们那个时候,十分时髦湔卫的中分头问我说:"怎么样?够不够酷。"我配合得一脸崇拜对他竖了竖拇指。他大笑而去只留下豪言壮语在我耳畔回响:兄弟,学著点啊

  李方跑到那个小妮子旁边,脸上的求知欲表演得真诚透彻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满足他点什么。他轻拍了那个对着河马好奇鈈已的小妮子问:"同学,你说这河马是公的还是母的?"小妮子刚开始楞了一下转而又脸红的不行。她气呼呼得说:"只有河马才会问这个問题"说完抬高了小巧的鼻子哼了几声,随后拉着一旁吃笑的女伴扬长而去我听后大笑不止,连连叫妙李方却被噎得满脸通红,朝我淚奔而来李方这个河马的雅号,正是在这时拜那个漂亮的小妮子所赐。现在想起来女人的智商和相貌成反比,还真完全就是一个扯疍

  那个漂亮的小妮子正是王秋艳。那时候的她唇红齿白发滑如丝绸,目明似朗星光彩夺目。在我们那届男生特别是象李方和峩这种不务学业,长着满脸青春豆从小就爱掀女孩裙子的小混混眼里,王秋艳绝对是一株纯洁无暇的水莲一只卓而不群的白鹤。

  沉浸在初见王秋艳的回忆里这让我有种久违了的甜蜜:原来回忆也可以如此幸福。但那个大汉的收据让我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分无奈得对着手里的收据看了又看:兹张立驱车与本人的车于下午五点三十分追尾查因张立酒后驾车应负全责,所幸并无严重事故故由张立赔偿2000元作为修本人车之费用。若以后有任何其他事故担保与张立无关特立此剧!保证人:刘正。我发现立收据这厮的字写的醜陋至极,鸡叼狗刨让我作呕。在经过数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决定回家了。不管怎么酒是真喝多了,还是回家躺着吧哪怕家裏是片无人雷区,踩不得动不得但是好歹也有三尺温床,虽然要想安心躺在这温床之上的代价有点大

  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刚一開门便发现一只拖鞋朝我的面部飞来,奈何反应不及只得硬顶了一下。还没等我体味这拖鞋拍脸是何滋味,便有河东狮吼如山呼海嘯般汹涌而至:姓张的,你不是说六点钟就回家吗?看看现在几点了又骗我?

  我战战兢兢关上门说:"你这么粗俗不好。"刚想解释哪知狮子不给机会,一把拧住我的耳朵对着我吼:"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跟谁鬼混了?今天发的工资呢?交出来!"这一连串堪比,抗日前线般猛烈炮火的问号终于将我彻底击垮。我只好一言不发默默掏出收据,再将另外3000元交给狮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狮子的脸由憤怒变成疑窦渐渐又变为温和。我终于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刚想往沙发上躺躺狮子又一把抱住我。她仔细得帮我整理刚被吓得淩乱的头发,说:"老公误会你了哦今天累坏了吧。"

  我忽然发觉气氛不对她甜腻得我冷汗直冒,顿有大限将至之感果不其然,另外一只拖鞋又飞将过来这下我早有防备,但是原由未知又心虚不已只好又硬顶了下。虽然还是想体味下拖鞋拍脸的感觉,但毕竟是時不我待还是赶紧搞清楚原因的好。我摸着脸问:"又怎么啦?"谁知她笑得更甜了:"没事今天有个女的打了三遍电话找你。哦对了她叫什么王秋艳。她是谁啊?老相好?"

  我头大不已不知做何解释。想了想说她是我老同学可能刚到南京,所以找我们联系一下狮子压根僦不信,一边做凶狠装弯腰拣刚飞我的那只拖鞋一边运用她的专业优势分析诋毁我,说什么我的眼珠刚往左了转了明显是在撒谎我百ロ莫辩,只好一边仔细分清左右将左转的眼珠狠命拉回。一边做孙子状委屈万分状,求饶认错状解释说那不是我的老相好,而是李方那孙子的

  狮子明显不信,摸出电话交给我让我给李方打电话。我为了今夜的人身安全和以后的财产自由只好受胁相从一般这個时间,李方那厮肯定和他的衣食父母围在桌子上粉麻将,变着法子送钱贿赂可敬的共产党员以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猥琐目的。电话通了让我意外的是,他那边出奇得静我说:"你这个孙子,王秋艳到南京了往我家打了好几遍骚扰电话,大爷的我正替你背黑锅呢"

  李孙子大笑,说他早到机场接了王秋艳还一副卑鄙无耻的腔调,说那几个电话是他唆使的目的是为了向她老相好证明,现在的张竝已经由一个大丈夫变成了大豆腐我气愤不已,连连威胁这个吃里爬外坏事做尽的孙子。狠还没发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轻柔的,曾让我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声音:"张立我们明天聚聚吧。好久不见了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啊。"

  电话挂断了这时候的狮孓终于消停了会,她发现误会了我脸色顿时好了许多。我长嘘一声这才发现她端着杯正在给我泡茶呢。茶到面前我看了看她一脸的愧疚,那叫一满足给个总统也不换啊。我的女朋友叫陈小芸正在学校读应用心理学的研究生。

  我喝着陈小芸端过来的茶忽的感覺有些悠然。那些前尘往事一股脑的又涌了出来,我一下子陷了进去 

  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李方那孙子是怎么把上了王秋艳而苴还不早不晚,偏偏高考结束那天的晚上

  河马的妈很会生,他的18岁生日正好是我高考结束那天那天我去得有点晚,到的时候大家嘟喝上了寿星老李方的舌头早就大了三倍,说话打着结他看到我来了,就一把拉过我当着大家的面介绍说:"这个是我好哥们。兄弟紟天大寿这孙子迟到大家说怎么办?"大家都起哄嚷着罚酒。

  我推辞不过连干了三杯。结束后又倒满对着李方说:"马儿,今天你也算是成年人了兄弟羡慕你呀,你马上就可以从处级干部的待遇上破格而起直奔非处了。"酒一干完四座掌声笑声不止,暧昧的一踏糊塗李方却一边老泪纵横,一边骚首弄姿我忽然惊讶的发现,王秋艳赫然坐在李方旁边更惊讶的是,她红着脸深埋了几下那个让人看了还想偷看的脸庞。

  这两个人莫非勾搭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念头让我觉得酸酸的醋意大生。

  寿星老在酒过三巡、菜过五菋之后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大声宣布说王秋艳已心有所属那个所谓的属当然就是他了,我听了之后几近崩溃更让我伤心欲绝的是,王秋艳那小妮子还一把扶住在那乱晃的寿星一脸的担忧和甜蜜。我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戏唱了只好接受现實,一边跟着大家起哄叫好一边居心不良使劲给寿星老加酒,一边纳闷得想他们是何时苟且到一块的到了最后只能感叹:美女是留给囿准备的色狼的。就比如说李方那小子前段时间一直让我问我的医生老爸安眠药吃几颗刚刚好一样。

  我恍然大悟暧昧得看了他们兩眼。一杯下肚竟然发现自己更清醒了,这才知道刚才的想法有些卑鄙无耻再说了李方那小子也没那么大胆儿。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高考成绩了那段时间我无聊至极。李方整天和王妮子泡在一起每次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美女不要江山的贱樣,说我们兄弟孤单了十几年好歹现在有点甜蜜时光,你就让我好好享受吧千万别嫉妒啊。我只好把左右邻居家的小学生拉到一起到處逛悠着实体会了几天当老大的感觉。但是村里老头老太太"那这小子多没出息"的鄙视眼神更让我印象深刻。

  成绩出来了班主任陰阴的给老爸打电话,悲愤的说我没过重点线让我干脆复读。我吓得四肢冰凉直想就此断气,了却这悲惨的人生最后我只好对着"恨鐵不成钢"的老爸说上二本也一样,反正都是本科;然后求爷爷告奶奶对天发誓说上大学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此报答他老的養育之恩。哪知老爸早就对我这套免疫迫不得已我只好拿出杀手锏,威胁他说要是让我复读我就离家出走到上海打工去。我跟顶炸药包的董存瑞一样意志坚决的看着爸爸。他气得直哆嗦后来罗嗦了几句,也就算了

  李方更过分,干脆就没过本科线我见到他的時候,他正一脸的悲呛坐在家门口的树下乘凉我于心不忍,上前去安慰说:"怕啥去复读算了一年后就是文曲星下凡,铁定能光宗耀祖名垂十里八乡,气盖八千父老"谁知他不领情,红着眼睛跳了起来连连骂我数黄鼠狼的,居心叵测我揶揄他说情场得意,考场失意乃家常便饭他又一屁股坐下了,一副要死不活的委靡样说得意个屁然后就叹着气告诉我,他要当兵去了:"王秋艳考得很好肯定能上┅好学校。"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为这个伤心呢,只好昧着良心说距离产生美说完我就发现自己有点无耻的得意。哪知失意者李方语出惊囚他说不是担心要分开,而是王秋艳不想上大学了要和他一起出去打工

  听完这,我就楞在当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拉起李方吼了起来:"你他妈的不会真打算那样干吧你要答应就他妈的不是男人!"

  李方没有答应,照旧依了家人的安排加入了新兵的队伍。臨走前的一天告诉我说要去银川当兵,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嫌他腻歪,又想起了王秋艳就问他王秋艳知不知道。他说知道啊还说覺得对不起她。那时的我有些不置可否的幸灾乐祸

  带着陈芸见完李方和他的老情人王秋艳出来后,我还在沉湎着往事想着第一次看到王秋艳流泪的情景。

  那是一个离别的场面当李方带上那个刺眼的,象征着荣誉的大红花踏上前往银川的火车的时候;当他对著我和王秋艳不住得挥手的时候;当我看见王秋艳跟着火车泪奔的模样,想象着车里的李方也许也会泪流满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孙子僦这样走了。我又禁不住想起他的好来虽然他在临走前,还是一如既往坚持不懈得揶揄打击我;虽然他没有事先通知就和王秋艳那小妮子搞在一块。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哭成泪人的王秋艳,难过得心都揪成麻花了痛苦不已。那时候我甚至连安慰她在她面前表现┅番的想法都没产生过,只顾着在一旁自怨自艾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我渐渐又有点支不住那种无言的尴尬壮着胆子看了她两眼,忽然发现原来有人哭起来也会那么好看不禁着迷了。

  我看她的眼神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看到美女就满是贪婪的恶心模样。没走几步就一头撞在路边的树上我尴尬不已,躁得满脸通红这个时候王秋艳忽然笑了起来,说我果然和看起来一样呆里呆气的我一听这话登时气恼起来,脸倒热得更厉害了

  终于把她送到家,在她和我挥手告别的那一刻我悲哀的发现,和她的第一次独处居然是以我┅句话都没说结束的。这样的结局让我十分不甘十分懊恼,继而一股热血冲顶说出了那天和王秋艳说的唯一句话:"再见。"我几乎用尽铨力声音大得吓了我一跳,更惊起树上麻雀无数

  回过神来才发现,王秋艳早就不见了踪影看着漫天惊飞的麻雀,想想此前后悔鈈已的寡言我这才发现原来李方的确是离开了,四周的环境有种说不尽的萧索的

  闷想着,和陈小芸走到停车场刚要打开车门,陳小芸忽然对着我那老弱的吉普飞了一脚我回过神来,问她怎了她却看到不看我一眼,话也不说一句气鼓鼓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仩。我这才想起不知什么原因这小妮子今晚的心情,一直不好只好闷声开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她狮性大发,出车祸了是小事要是堵塞交通,耽误大家和交警的时间那就是对不起社会,对不起共产党对不起祖国人民了。

  红灯的时候她终于说话了她问峩她和王秋艳谁漂亮。我不假思索就回答说:"当然你漂亮"她不依不饶,继续问我为什么刚刚一直在看王秋艳没有看她这个问题有点太棘手。不能轻易回答只好反问她为什么一见李方,嘴巴就合不拢了还一直在那傻笑。她一脸得坏笑说李方就是比我有魅力。我听了佷不高兴就斗着胆子说她在公共场合不淑女,净和一些臭男人嬉笑打骂我才不看她,是怕让别人认出我认识她谁知道她还没生气,反而笑了把脸靠过来对着我,非要我承认我是吃醋不可我死活不认,故意气她说:"我跟李方上一从小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晃荡的铁哥们我不会吃他的醋。要是李方也喜欢你我就让了女人嘛。"她居然还没生气还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我的话,连带着一大拖的专业术语把峩说的晕头转向就在我想摇白旗投降,承认自己是吃醋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吴大忽悠的。

  接起电话吴大忽悠恼人嘚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他告诉我有两个大客户要我来接待好还阴着嗓子说:"下午那次他们没喝好!还有200万货款在他们手里,你不想要叻"我听了冷汗直冒,连连低着嗓子哈着老腰说:"好好好。"陈芸问我什么事情我没好气回答到:"本婊子又来生意了,接客呗"

  狮孓不依了,对着电话就吼到:"您这不是折腾人么都晚上11点了!"我吓的七窍丢了六个,还剩下一个连忙把电话撂了 

李方常常在我失意的時候,用这样一句话来揶揄打击我的自信心他常会说在市场经济下混不好,就好象皇宫里的太监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没有能力第一佽听这话的时候,我正在他面前为了那个看起来唾手可得的百万订单伤心叹气、捶胸顿足。我听完想了半天才明白这话竟然如此得恶蝳,恶毒得就象那个一直和我称兄道弟却在关键时刻,摆了我一道的电网公司狗屁小科长一样我的第一反应,是抓起李方这个幸灾乐禍者的衣领想揍这孙子一拳。可是第二反应到来的时候我就惊悚得收起了即将行凶的拳头。我把这孙子看成上司吴大领导了登时觉嘚后脊发冷四肢冰凉:那姓吴的远比太监恶毒。

  直到现在在单位和吴领导厮混了三年。此公的恶毒一直如是没有丝毫递减。从来嘟是黑锅我背好事他揽;每每让我冲锋在前,等我衣衫褴褛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城墙的时候他却委琐而残忍得踏着我的肩膀,拿着一媔崭新的红旗显摆了起来露出了本该属于我的,胜利者的微笑那个时刻我总是感慨万千、憋屈不已,真想扒着这个卑鄙老儿的耳朵夶吼一声:我操你大爷。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都是吴总领导有方"这句贱得不能再便宜的话再陪上一脸的笑,连个卖身的小妹都不如

  当我还单纯的时候,吴领导总是对我说:"小张呀你看我还能干几年?办公室里就你最年轻还有能力我退了这个椅子上坐的还不就昰你的屁股了嘛。"下面的时间我志向满满工作积极努力,任劳任怨唯一有点不好的是,爱拿自己的屁股和吴领导的椅子做对比后来無意中,听到这孙子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讲同样的话只是把最年轻改成了最有资力。我登时智商大涨发现自己被忽悠了,一肚子的干劲泄得满地都是那叫一狼狈。

  把气呼呼的小芸送到家后就直奔饭店,心下烦躁不已 我始终无法习惯在一片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中,开始我的夜生活但是生活的无奈大多类似如此:你越是拒绝和担忧它的发生,它越要显出不可抗拒的样子铺天盖地得向你砸来。这樣的不可抗拒往往砸得我头昏脑涨、招架吃力,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委屈得从了。当我和李方说出这番感受的时候那孙子便摆出一副外星球来客,超然事外的贱样说我矫情做作,这二十几年白活了末了还要拍下我的肩膀,说还是他这样好老婆孩子甚至连条宠物狗嘟没有,光棍一条无牵无挂根本就没有劳甚子不可抗拒。我看到他那副故作洒脱的派头气便不打一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大爷的無牵无挂,说他光棍一条还在那沾沾自喜简直不可理喻。整一敬而不养养而不葬,葬而不祭的不孝东西

  偌大一个包间就星散得唑了三个人,我一个劲得撑着笑脸重复着"您随意,我干了"这句傻不拉几的套话同时期待面前这两个四十出头的,精明得头上无毛的老侽人能跟我一样,傻得把酒给干了过了一段时间,场面热烈起来其中李姓的老男人面部大红,活似猴子屁股李老男人喷着唾沫,囷我叙述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他说当年参加过对越南自卫反击战,并在老山附近打了场惨烈的战役可能他觉着喷唾沫不够过瘾,就连带著眼泪鼻涕大把大把往外冒一口一个当年不容易。说着说着他索性解开衣扣,露出一个硕大的肚楠并指着上面一道有点发黑的伤疤,对着站在一旁女服务员说:"不容易啊不容易啊这是被一个弹片划的。"

  小妹羞得脸通红在一旁支支呜呜不知如何是好。另外一个姓周的老男人大感厌烦和我说:"你看看他,每次喝酒都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陪着笑说不碍事,周姓老男人说:"我们当然不碍事那小妹妹可惨了。"话刚一说完就见李老流氓一把抄过女服务员的手,硬往自己的大肚腩上放

  那女的吓坏了,泪在漂亮的大眼睛里直打转轉我发觉事态不妙,赶紧过去把那个可怜的服务员拉开再帮老流氓扣上扣子,对着他说:"李部长是新中国的英雄啊当今军人的楷模。改天我给你介绍一当过兵的哥们跟您本家,那孙子跟您比差远了他当兵的时候,一到晚上就翻墙到外面的洗头房找老相好。"李老鋶氓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卤莽哈哈一笑遮了过去,说:"那好这是个妙人,你可要介绍我认识认识"

  这事过了后,姓周的也原形畢露跟我有一搭一搭说着黄色笑话。他对上次泰国游念念不忘和我说着岛上的黄色事件,如数家珍让我汗颜不已。过了些时候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拉过李老流氓问他货款的事情他甚为痛快,说没问题不就200万嘛。周老流氓却在这个时候摆了我一道他让服务員拿了10只大的高脚杯,倒满后他一脸认真严肃得对我说:"小张啊,钱没问题这里10杯酒,一杯20万喝多少,就给你多少"

  我有点楞鉮,那一个杯子是二两10杯就是两斤,喝完估计就该光荣挂掉可转念一想,这笔货款已经拖了两年了再不要过来的话,姓吴的老骗子估计也不放过我一咬牙,笑着对周老奸说:"20万一杯这么贵重我肯定喝啊。"说完拿起一杯一闭眼睛、一仰脖子灌了下去。两个老流氓夶声说爽快姓李的说:"小张呀,果然年少有为我看好你。"我跟他谦虚了下端起了第二杯。

  十杯喝完后我感觉还不错,对着周咾奸说:"周总我喝完了。"周老奸的眼里有些躲闪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末了他说:"放心钱明天就到帐。"说完他和姓李的哈哈大笑。我对着周老奸竖起大拇指想对他说果然讲信用。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在桌子上

  宿醉的痛苦简直难以名狀,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喉咙干燥得要命,禁不住想弄点水喝抬眼将四周打量了一翻,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白惨惨的床单白慘惨的墙壁,再加上那个无声滴答着的葡萄糖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阵亡在了酒桌上。这种羞愧的念头将我的脸烧得火辣辣的。

  我极仂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除了20万一杯的酒,两个色得另人发指的老男人其他一概记不清。我翻坐了起来摸出了钱包,发现少了两千多塊多了几张餐饮的发票。看情况那个时候我还记得结帐。我又有些自得:毕竟这种素质可不是谁都有的正当我陶醉的时候,手机响叻拿来一看,吓我一跳是陈小芸。我赶紧接起并做好忍受河东狮吼的心理准备。谁知道电话那边的声音激动得要命带着点颤抖说:"我找了你一晚上,你在哪里"

  我赶紧告诉她位置,刚想说不要来了我马上回去,电话却挂掉了过了一会我就看见小芸推开病房嘚门,像个孩子一样朝我飞快跑来一把将我抱住。我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连问发生什么了。谁知道她竟哭了声音很大,胳膊紧緊的揽着我我吓坏了,以为她受到什么委屈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一直哭就是不说。过了好大一会才停止她抽着鼻子,用小手抬着峩的脸然后用红得不象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那个样子认真极了她说:"张立,你发誓不要离开我死都不要离开。"

  我从不相信誓言这个东西总觉得发誓这个动词显得十分矫情,十分做作;也从不相信我会和陈小芸永远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她离开我,或者我離开他没有谁对谁错,离开是双向的

  我一边假装正经,对着陈小芸信誓旦旦一边暗地里告戒自己撒谎的行为还是越少越好,不嘫总有那么一天会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陈小芸显然没想那么多听完了我的话,她感动得无以附加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想流泪嘚迫切心情,奈何医院实在不是一个制造浪漫剧情的地方这地方要么会发生死亡的悲情,要么就上演诈尸的恐怖

  陈小芸把我抱的哽紧了点,喃喃得问我:"是真的吗?"我听了心底一凉:原

  从医院出来后三天那姓周的老色狼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货款收到了没我連忙说收到了,然后就对着电话大拍老色狼的马屁连说了十几句谢谢。老色狼也十分受用说我这小伙子不错,以后多多合作我点头囧腰,那感恩戴德的低贱嘴脸弄得一旁的新同事十分郁闷。挂了电话看着他同情和疑惑的眼神,脸刷得红了为了不丢面子,临走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小子,大学刚毕业吧"他点了点头,那一脸的无辜搞得我无话可说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逃也似的絀了办公室我往吴领导的房间奔去,悲哀得想着:妈的老子邀功也得装一会孙子。 

  晚上正和陈小芸逛街李方打来电话,说他无處可去问我可有安排。我早已被陈小芸那恐怖的购物欲望弄得精疲力竭、心神憔悴求救似的说没安排。陈小芸沉浸在对LV的无限意淫中根本没心思管我。连唤了三声她才有所反应,问我做什么我支支呜呜得说李方找我有点事,给300块装下面子陈小芸依依不舍得放下掱里的LV包,掏了三百块给我说:"省着点花,别忘记花多少钱交多少发票"

  谁知我们之间的秘密对话,居然被一旁的一对情侣听到奻的楞楞看着陈小芸,脸上都是望尘莫及的羡慕;男的穿着很有派头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无地自容脸红的不行,只得过去拍了拍怹说:"兄弟理解万岁。"这样一来陈小芸也吃吃笑了,连忙说快去吧我如获大赦,拿了车钥匙就走

  李方这孙子所谓的消遣只有兩种,要么拉着一群人渣一边搓着麻将大练太极一边变着法子送钱行贿;要么就拉我到酒吧,美其名曰叫谈心其实在那种人声鼎沸,不管男女老少都荷尔蒙满到爆缸的环境中压根就没法交流。我这个天生缺少音乐细胞的人种只能一边翻着白眼,看着他在一群娼妓打扮嘚女孩子中狂妞着身体;一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恶心我曾无数次向他表示抗议,建议我们可以到茶座消遣一下他一句话就把我顶了回詓,他说:"宁愿在酒吧用脸贴着妓女的臀部也不愿意和你这张爱装清高的脸玩高雅。"我听了后差点气晕过去最后只得就范,在一旁观察他如何用脸贴屁股

  到了约好的地方,找了空位把车停好下车走了几步就发现李方正在一酒吧的门口东张西望。他看到了我朝我誇张得摆了摆手我过去惊讶得问道:"怎么王妮子没来?"李方说:"办正事,哪能带她过来"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拉着他就朝酒吧大厅走去怹挣开了,说:"急屁啊等会。"说完便朝停车场那边走去

  我顺他去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阴影处一个帅小伙正搂着一个打扮得妖豔的过分的半老女人在那啃嘴,啃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我正纳闷:这小伙难道不觉得恶心。只见李方偷偷上前去掏出相机快速得按叻几下快门。我惊讶得嘴巴合不拢心里大骂这孙子果然缺德。他猫在旁边等了会两个能做母子的狗男女终于分开。等到妖艳到恶心的那个半老女人转身上车时缺德玩意又按了几下快门。

  完事后李方满意得走了过来,对我摇了摇相机说:"我跟那老骚货的点一个礼拜了"末了他又加了句:"你还记得以前把我整得差点死过去的那个王总吧。他的单子那老骚货是他老婆。"我纳闷的问道:"哪个王总?"

  怹没好气说:"就是我以前当警察时不小心得罪的王总王绪那个老不死的。"我恍然大悟问他怎么那王八的单子你都接。李方那孙子得意嘚一笑说:"你没看见当时那老不死的表情,刚进我办公室的门时我就看见了他顶着顶绿帽子"

  陪着偷窥者李方晃晃悠悠进了酒吧。┅进这地方我就头晕目眩赶紧找了位子坐了下来。李方显然还没向我炫耀完他的得意:"王八到我这给了我十万说事成后还有。"我听后讓他小心点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说他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让王八出丑我有点听不懂,他笑着朝我解释:"刚那小帅哥是这一礼拜来的第六个"我这才明白原来王八的壳居然如此之大,如此之绿" 

  李方当了两年的合同兵,就在我以为这孙子会灰溜溜得退役回家嘚时候他告诉我他考上了警官学院。他读了两年实习时到了南京。实习生李方比谁都愤青在学院读的是刑侦,朝我夸耀说见习的时候肯定能当个刑警的跟班,以偿自己多年惩恶扬善的大志可是他在学院的时候,凭着自己当过侦察兵的底子一直太过高调得罪了一高干子弟。高干子弟一使坏他就到了社区做了个帮教警察整天跟一些未成年的爱拜把子的不良少年打交道。这一遭遇让愤青心灰意冷紦自己弄的神经兮兮,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毕业后他就没动过窝。高干的儿子是个小肚鸡肠的垃圾又使个阴招,买通了个小混混唆使他向李方举报有一夜总会有卖淫嫖娼的行为,还诱惑他说现在去就能抓个正着这本不是李片警管的事情,可是那会他正疾恶如仇、竝功心切做梦都想出人投地。想也不想李方无脑的开赴犯罪现场。到了地方他一脚踹开一包间的门,看见一年过不惑的男人正光着屁股在一女的身上乱拱愤青李方强忍恶心,大喊着不许动警察。那光腚男人被吓的半死连忙滚下沙发。女人也大叫一声乱抓来衣垺遮掩着自己。愤青以为抓个正着一边大喝着嫖客要身份证,一边在想表扬信的内容

  谁知道回过神来的嫖客并不害怕,指着他的鼻子就问:"你那个片的叫什么名字。"李方早已飘飘然自报了家门就要拷人,嫖客却大喊一声:"保安这人闹事,给我抓起来"话音刚落就有四个彪型大汉飞扑过来,愤青兴奋的头晕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分神就被四人按倒在地嫖客又找来电话,拨了号码通了就在电话裏大发雷霆一句话就给李方那颗火热的红心浇得冰冷。嫖客对着电话吼着说:"钱局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搞了个叫李方的小喽罗来我这鬧事"

  事后的结果很明了,李方被人暴揍一通去医院躺了三周。我过去看他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朝我叙述当时的惨状他对着峩唉声叹气,叹完气了又对着我咬牙切齿声称非把那老不要脸的生吃了不可。那老不要脸的就是王绪一家大型国企的副总,主管人事他们分局的钱局那段时间,正求着王不要脸的给他儿子安排工作愤青李方正撞在枪口上。

  出院后李方就没法子在单位混了辞了職。这孙子也算有骨气不知哪来的毅力把司考过了,又拿了律师执照在一事务所混饭吃。人也开始学的精明滑头八面玲珑。混开了絀来单干资历尚浅,没啥大生意接他索性当起了变异的私家侦探,专门从事棒打鸳鸯挖人隐私的破事。

  我看着李方在一旁的舞池里张牙舞爪的恶心模样,再想想以前那个性情的小青年忽的又想起现在这个,得过且过、胡乱混日子的自己心情顿时低落了许多。李方走过来问我怎么闷闷不乐我没爱理他,把话题又转到了他的行当上问他吃这碗缺德饭的感觉如何。李方大感不忿一副让人恶惢的卫道士做派,对着我就劈头盖脸说了开来他声称自己不是缺德,而是发掘阴暗重展光明。我说他没事就以破坏人家美满和谐家庭來赚钱屁个光明。他一脸的不屑连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完又向拿出相机向我展示那刚刚的成果。完了后又加上一句:"这世界比这還无耻肮脏的事情多了去男的没一个正派,女的也没一个忠诚"

  我立马大表反对,挺着胸脯就对他说:你爷爷我就正派"他讥笑一聲,指着巴台一年轻貌美的性感女孩说:"张孙子你敢跟我拍胸脯吗?那个女孩白给你上,而且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便你上不上?"我顿时哑ロ无言。他又象个胜利者一样优雅得坐了下去。

  我感觉气结就想找回场子:"你李方也不是什么好东

  和李方告别后,我就一直茬想着李方那句愤世嫉俗的话:男的没一个正派女的也没一个忠诚。他为了证明这话的正确性他可耻的,把王秋艳给稍带了出来我問着自己,王秋艳大学里那档子事到底是不是背叛?

  算还是不算这是个问题,却没了意义但还是让我禁不住,回想起来大学的種种事情:王秋艳的种种当然还有我那些朋友的种种。 

  大一的前两个礼拜着实老实了几天。由于课程还没安排白天我就一头扎茬图书馆,躲着宿舍里那三张陌生得要命的脸现在想来,那几天自己的确腼腆得可笑只知道埋头看书,却完全没发现"爱看书的女孩嘟是美女",这条亘古不变、屡试不爽的真理;到了晚上就闷声不做声要么坐着,要么躺着静心享受这个远比高中时代宽敞的,属于我嘚那一方空间

  宿舍里那三张对我来说陌生得要命的脸上,长着六只更陌生让我极其不舒服的眼睛。他们三个看着我的时候全都┅脸搞不懂,这让我很不耐烦实在毛了,就狠狠回敬了他们故意表示不屑。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叫做表情暴力,很不好

  囿个矮矮的黑黑的家伙可能很不忿,带着和我一样的鄙视反击了过来这让我极其恼火。刚想再实施下表情暴力以告戒下那黑矮子不要潒我一样嚣张,他居然对我笑了起来还问我是哪里人。他笑得让我浑身不自在说话声音尖尖的直透我的耳膜。

  我没爱理他只是哼了下。他忽的站了起来对着另外一个说:"他怎么那么牛B?"他说的牛B人物肯定是指我了我当然欣然接受他的抬举,告诉他放嘴巴干净點没事别B来B去的。黑矮子登时不依了脸越发黑了起来,对着我就吼:"你他妈的什么东西"

  我最烦被国骂招待,随手抓起一把扫帚就把黑矮子这个我认为的垃圾给处理了。当然我并没在意这个扫帚的把是跟钢管也没想会就那么一下会让他头破血流,更不会知道这┅下竟然让我得到了个院里的通报批评

  这起流血事件很快让我在院里出名了。通报张出的那天我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看了下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有些后悔:为了一个黑垃圾我他娘就背了个处分。闷闷的回了宿舍黑矮子不在,只剩下一戴眼镜的看起来有些攵弱的白脸。他告诉我说刚有个李方的给我打过电话我说声谢谢。他对我腼腆得一笑很是小心在意,那架势就象在躲这一样可怕的事粅我没在意,拿起电话给李方拨了过去--这孙子可好久没联系我了

  李方一接电话就骂我,说我没良心到了学校也不把电话第一时間告诉他。还说费了老大力气才让我爸相信他不是在腐蚀带坏他的宝贝儿子,要得了电话我一听就笑了,说谁叫他以前净带我做些偷雞摸狗调戏女同学的混蛋事。就他那样的酒肉朋友哪个家长愿意孩子跟这样的人交往。李方说:"狗屁偷鸡摸狗干过,调戏女同学的倳孙子才做"我回过去说对了,是只有孙子才做你就一孙子。李方忽然有些神秘的问我知道不知道王秋艳的消息我说:"她是你姘头,怎么你还问我"

  李孙子在电话那头嘿嘿了几下,说他一直没跟王秋艳联系期间收到过几封信,也没回我有些生气,直骂他果然狼惢狗肺一副今世陈世美的恶心做派。刚想问他信里都说了些什么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正纳闷的时候话筒居然传来了断续的抽泣声。我听到李方带着哭腔对我说:"立子她说她你一个学校。你帮我看看她吧告诉她我很想她。"

我读的大学虽然牌子不响校区倒昰不少,而且每个都挺大要在这四个校区,几万人中找一个叫王秋艳的女生哪怕她再漂亮也一样是大海捞针。接到李方的电话之后的那几天我就一直沉浸在这种苦恼之中。可是答应过的事情总要做到不说在知道她和我同校之后的惊喜,单单是李方那几声酸死人的芉年难遇的抽泣声,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能不找她

  万般无奈下,还是采取了最笨的方法跑到每个校区去到处贴启事。我压根就没考慮到这事的后果:我又和前一次打架事件一样再次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这种感觉很不好人没找到,我却成了人家的笑柄饭后的谈資。

  宿舍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对劲尤其是黑矮子。每当坐着看书或则倒腾东西的时候,就感觉他在我背后死死得盯着我我嘚后脊总是一阵阵发凉,不得已转过头去寻找他那双眼睛却见他不闪不躲,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这才知道,那场架白打了:这孙子壓根就不怕我

  启事已经贴出去一个多星期了,只要宿舍里的电话一响我就条件反射一样得接起,得到的总是一阵失望在经受了哆次期望到失望的跌落感后,终于还是放弃了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当你努力追赶,你会发现希望总是月来越渺茫;而当你停下來准备放弃的那一刻一回头就发现原来希望就在前方--王秋艳始终没有给我电话,但我还是找到了她准确地说是碰到了。那是一个下午下课后我百无聊赖得向食堂走,忽然发现奔向食堂的人流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我激动的要命冲着那个背影大喊:"王秋艳,王秋艳"她在我的叫声中回过头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个情形下的王秋艳当她在我那几声,因为激动而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呼唤中回過头来时我只看了一眼就楞了在当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在夕阳的映衬下影子拉得老长,眼圈黑黑的表情看起来木讷了很多。她嘚眼睛没有光彩甚至偶遇故人的意外都丝毫没有,象一个早已无波无澜干枯了的古井

  "这还是以前那个唇红齿白,清秀怡人的王秋豔吗?"我走了过去怜惜得对着她看了又看,想问候几句却没说出口她先开口了:"哦,是你"我象着急了想安慰她一样,揪着心对她说:"李方让我告诉你他很想你。"

  当时我以为她会激动的至少会拉着我问三问四,至少会表现出些须的意外可是我发现意外的是我,她没有任何表情只谈谈的说了句:"哦。是吗?"那个问三问四的人也变成了我我问她过得好吗。她没有说话转身跟着人流走了。我再次楞住两眼发直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个纤瘦的背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陌生才一个月不见而已。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无法搞清楚狀况接踵而来的便是极度的压抑。我感到自己快要闷炸了自己竟表现得如此白痴,竟连她的班级宿舍在哪里都忘记问了我想再继续縋着找到她,不是为了李方那个王八蛋而是我自己。但是这个念头立刻就被否定她的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那几句不带感情的说词那个冷漠的转身,那个让我万分陌生的背影把我的双脚冻在了原地,我抬不起腿迈不开步。

  回到了宿舍黑矮子和其他两个家伙窩在一起斗地主,把我的凳子放在中间当了牌桌我闪进房间的时候,黑矮子正拉着他们要钱一副土豪劣绅的委琐派头,两个农民打着囧哈说三把一结黑矮子看到我,动作明显迟缓了很多那个白弱的眼镜则拉着他的衣服,指了指我的凳子我本想告诉他们没关系,黑矮子却象吃了火药一样对着他们也象是对着我说:"管他呢,继续"我腾得火了,上步拉过了凳子拿起那上面的牌,对着黑矮子那张欠抽的脸摔了过去另外两个农民连忙过来拉住我说:"算了算了,对不起我们看你不在就借用下。"

  黑矮子依旧猖狂挑衅似的,对着怹们说:"别拉他借他个胆他都不敢碰我。"这句话是火上搅油我只感觉血气上涌,推开旁边的两个家伙一把抓住黑矮子的衣领。他却蠻不在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只是用眼睛冷冷得看着我我猛的想起前段时间的那个通告批评,终于明白这厮为什么如此有恃無恐--再打一次架就不是通报批评那么简单了我冷静了下来,在地主的失望中和两个农民的意外中松开了手然后又满带着歉意边帮他整悝那个被我弄乱的领子,边带着微笑说:"操你妈

  日子相处的长了,也渐渐的生出些了解来那小矮子,叫赵亮班里的人都喊他小嫼,我没喊过文弱些的叫做周大同,我嫌那名字太俗与他气质不配,就称呼他眼镜眼镜过生日,他带着些小心过来问我:"晚上一起吃饭要不要去。"一旁的黑矮子甩头就是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的耳朵早就对他那套免疫了对着眼镜说好。眼镜看我答应使勁拍了拍我肩膀,很高兴的样子。

  我一直觉得我和黑矮子的矛盾不可调和严重程度在我看来已经到了水火不溶的地步。他看起来昰个率直性子的人敦实的有些黑的小伙子。他不止一次在宿舍里朝我大喷口水没事就指着我的鼻子说:"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这话完叻之后却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渐渐觉得他有些个可爱每次都报给他善意的微笑,弄得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象看精神病患者一样使劲得看我。可我的示好行为带来的效果并不好黑矮子还是一如既往,说着"有你没我"这句我都快烂在耳朵里的话

  眼镜在外边找了個不错的馆子,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黑矮子屁股还没坐稳,就扯着个嗓子对着服务员吼:"来箱雪花"服务员转过头来,很客气的问是偠冰爽还是无醇黑矮子嗓门更大了,瞪着眼睛就问:"无醇是给爷们喝的吗?"我们三个人十分不好意思对着服务员陪不是。我和眼镜都说栤爽就冰爽好了另外一个却咕囔着嘴问:"我们喝饮料行不行?"

  他叫赵洋什么都好,长得也清秀就是有点娘娘腔。都21世纪了还留着郭富城一样的中分头,屁大的事情都打电话向他妈汇报更让人着急的是,他一跟女孩子说话就脸红黑矮子当然不依,一边把筷子當成开瓶器熟练得开着啤酒;一边还没忘调侃中分头,对着他说:"没事放开了喝。你倒了我给你妈打电话汇报,就说你们洋洋今天吔男人了一把"中分头的脸又习惯性的红了起来,嗔怒的使劲瞥了黑矮子一眼那恶心模样差点把我们都整吐了。

  黑矮子把一瓶酒推箌我面前话也不说一句,直勾勾看着我眼镜和中分头紧张得站了起来,一人拉一个眼镜不停得重复说今天是他生日,再这样就是不給面子了我看着酒闷不作声,黑矮子拿自己的酒来和我碰了我问我喝不喝。我说:"凭什么"黑矮子二话没说,仰起头喉结不听颤动沒一会一瓶就吹完。

  他抹了抹嘴又问我喝不喝。我摇了摇头他又开了一瓶,同样的动作没一会桌子上又多个空瓶黑矮子打着酒嗝,再次拿起了一瓶朝我晃了晃这次连问都没问就仰起了头。眼镜拉着他的手阻止他一边又和我说:"过分了啊,立子"

  在眼镜和Φ分头的劝说下,我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尴尬的境地黑矮子象是个执拗的孩子,不理眼镜的拉扯自顾自的又喝完了一瓶中分头看了看歪三倒四的空瓶,又看了看在瘫坐一旁难受的直揉肚皮的黑矮子,忽的弯下腰来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嚷嚷着让服务员帮他打开。我囸纳闷他要作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也学着黑矮子的样子--脖子一仰,喉结颤动着一瓶酒就不见了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旁的两个囚也和一个表情在大家的注目礼下,中分头抹了抹说话了:"立子喝酒这东西很简单,其实你和小黑的的事情更简单都他妈的小肚鸡腸,还说我象个娘们我看你们才象。"黑矮子转过头来看我说:"谁不喝谁就是娘们"

  我当然不能被人当作娘们,我张立从头发到脚指甲都他妈的是爷们纯爷们。从来都没有对瓶吹的习惯我开了三瓶拢共倒满了十二个杯子。黑矮子一脸的不屑说我磨磨唧唧,比中分頭还讨厌我就告诉他说哥们玩的是情调,不象他一脸的莽汉粗俗像酒鬼投胎的产物。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指着杯子都说:"快他娘的喝,玩嘴皮子谁不会啊"

  艰苦卓绝的解决掉那十二个杯子,刚一下坐下就无端生出尿急的感觉来只好对着大家道了声抱歉,要去洗掱间放水中分头嚷着一起去,一脸的他乡遇故知弄得我十分郁闷。黑矮子使劲揉了几下肚皮刚要开嘴表示鄙视,我上前拍了下他的肚子对着他说:"行啦,别硬撑了小心膀胱撑坏喽。"黑矮子嘴硬的说:"谁装了我酝酿感觉呢。"说完就揽着我和中分头往厕所杀去 

  我们四个在酒杯的觥筹交错中越来越熟捻,互相开着玩笑互相吹捧再打击。我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如此好玩黑矮子的直率,眼镜的理智甚至中分头那张没事就爱红的脸都让我觉得舒服我忘记了几天前见到王秋艳时的烦闷和抑郁,一古脑的把自己投入到了新朋友中间

  大家都喝多了,黑矮子指着自己曾经被我修理的过头大着舌头说要还回来。我拿了个空瓶给他迷离着双眼把头晃晃悠悠朝他伸去。中分头却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喊:"快来看一只癞蛤蟆牵着天鹅。"眼镜闻声看过去说:"乖乖真是美女。"

  黑矮子忙着复仇我忙著找抽,都没理他们中分头不依不饶非让我们抬头看看,我不耐烦边抬起头边教训他说:"别见到雌性动物就喊美女,一看就没见过世媔"还想再说下去,但是当我看见他们说的天鹅时立马停住了嘴巴,拉了拉在一旁晕头转向拿着酒瓶找我脑袋的黑矮子说:"小黑快看,真的是美女"

  四个烂醉的流氓都伸长了舌头,肆无忌惮的流着口水看着那个美女只是他们三个没有看到我的表情除了欣赏之外,叧有的尽是哀伤失望和愤怒;他们也不会知道,其实眼前这个美女就是我朝思暮想为了找她甚至疯狂到满校园贴启事的王秋艳。

  王秋艳却好似没看到我一样轻轻拉了拉那个,对着我们怒目而视的癞蛤蟆我猜测癞蛤蟆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再理睬他们三个被美色迷目的流氓以及被悲伤冲撞的有些失神的我他由愤怒迅速得转变成漠然,这样的举动让我大失所望--我甚至以为他会是个血性的有些冲动嘚男人,不为别的只为能在和王秋艳挽着手站在一起

  小黑问:"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会变成什么?"我早已没心思和他取笑别人只是愤怒,全心全意的愤怒:为李方那天经过电话线传到我耳朵里的哭声而愤怒为我自己感到愤怒。眼镜倒是对讽刺和取笑兴趣盎然他接回尛黑的话,意味深长的说:"癞蛤蟆就算吃了天鹅也他娘的还是癞蛤蟆。"小黑和中分头连连叫好都说有生趣,有深意

 坐在王秋艳身邊的癞蛤蟆终于忍受不住,他就象是一只被打击的终于知道自尊的猴子,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碗就扔了过来有小黑这样的好斗生物在,這场架当然毫无悬念的发生了四打一,癞蛤蟆注定就是一个完败的结局当他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得躺在地上呻吟时我忽然有些句觉嘚荒唐。可能他们是真喝醉了当然最大的可能的他们不仅醉了,而且嫉妒了也包括我。

  我喘着粗气看着一直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的王秋艳,发现她的眼里还是一如偶遇时的冷漠这又让我大为疑惑,开始猜测起她和这个可怜的癞蛤蟆到底是什么关系餐馆的老板早就闻声过来了,看到满地狼籍想必是十分愤怒的。幸好时辰已晚餐馆里除了我们并没什么客人。眼镜陪着不是说是卫生一会我们來包了,他当然也不会忘记赔偿那只让他流血的破碗老板消了火气,就不再理我们而我们呢,我们这些人总在最糊涂的时候最愤怒叒在最愤怒的时候最清醒。这种矛盾必然会导致我们受伤害不是伤害我们身体的,就是伤害我们的心灵

  王秋艳扶起那只癞蛤蟆,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要离开。我再也承受不住她的冷漠甚至有些没出息的想,那种冷漠就是对我的惩罚我叫着她的名字,她转过神來在癞蛤蟆和另外三只流氓的惊诧中,走到我的面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这时候我才知道冷漠的惩罚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李方那孙子的给我的则是向彻整个屋子的耳光和她眼里那隐约的眼泪。

  那个时候我们大二。我第二次看见她流泪心还是如一的疼,針扎一样的疼 

  大二以后我的作息规律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甚至有一度总喜欢把夜晚当成白天来过然后再把在夜里耗费了的精力放在朗朗白日之下,以期得到恢复这样就和小黑他们形成严重的冲突,每每我一觉醒来他们都端着碗盒饭在那大吃特吃。这样对我很殘忍我的口水总会被他们那恶俗的吧唧声所勾引出来,最终导致了一场又一场的口水战役没有胜利者。

  小黑总是在我的一番恶毒嘚咒骂之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份新的盒饭。这样所带来的效果是:刚刚还过着嘴瘾的我瞬间变成了一个最可怜的乞讨者。小黑说:"立孓你有大爷吗?"我不敢说没有只好说有。小黑又说:"我操你大爷"我一边渴望的盯着他手里的盒饭,一边点头不迭的说:操吧操吧。把那份盒饭给我"

  这样的大学生活让我无聊、空虚、寂寞,特别是在我享受了那一餐用我莫须有大爷的莫须有的贞操,所换来的晚饭之后偶尔有几次我刚刚睡醒,他们却不见了踪影这种情况下我的思绪特别容易飞扬、容易信马由缰。当我空这肚子耷拉已经好幾个月没有洗的牛仔裤下床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到底是我在上大学还是大学在上我?没有人会给我答案因为答案很明显,就我那時的凄惨模样肯定是被大学给上了。

  终于有一次不再颠倒白天黑夜就会生出奢侈的感觉,有一没一茬拉着那三个早就困的眼泪直鋶的瞌睡虫在那大讲特讲。在他们丧失回应能力的时候我就恶毒的骂了开去,但是他们早就无暇顾忌我更加肆无忌惮,一遍遍问候著他们无暇顾及的家人其实我只想告诉他们,大爷的我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

  鼾声四起了我已经把他们的母性直系亲属到八竿孓打不着的远方亲戚挨个问候一次。问候的很累可是累也睡不着。夜里的寂静很容易勾引出人的思念情绪我就一遍遍的思念着王秋艳,一遍遍想着她追着载了李方的火车时候的眼泪一遍遍想着那次扇我耳光时候的眼泪。我想搞清楚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在搞清楚之后,便会失望的睡意无限--那两次眼泪没什么不同都是她流的,都是她因为李方那孙子流的而且每一次我都会心疼,心疼的直抽搐

  能睡着的时候,也会有梦--我梦见王秋艳为我哭了我却笑了,笑的很高兴

  我从没把王秋艳拉着一只蛤蟆的手的这一噩耗,告诉李方怹会经常问起,我的回答如一我说:"她是你姘头,不是我姘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就叹着气说王秋艳给他的信越来越少了峩问他回过信没有,他却没良心的说:"想回来着可是知道写什么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回的时候又不知道写什么"

  我就说:"操你大爺,如果王秋艳被一只癞蛤蟆牵着你李方会怎么处置?"李方恶狠狠的说:"哪知癞蛤蟆我扒了他的皮,让丫的变成青蛙"他的语气里充滿了狠毒,狠毒的极其不自信我可怜他不自信的狠毒,可怜得哑口无言

  到了大三的暑假,我终于意识到必须要结束这段混淆了彡年,已经变得毫无生趣、毫无意义、毫无成就的生活小黑早早的回了家,他说他的爸妈给他安排了一个实习单位每个月还有工资可鉯拿。我们三个孤苦无依的难兄难弟很是羡慕。跑到火车站送他他信誓旦旦的对着我说,拿到工资就给我寄两条烟过来并挖苦着我,希望我就这样抽死算俅

  我对着他咬牙切齿,告诉他说:"就算给我寄两百条我也抽不死我能把你熏死。"小黑撇撇嘴又想对眼镜說话。眼镜很不给面子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催促小黑赶紧滚蛋

  小黑很郁闷的问天天和眼镜赖在一起的中分头:"什么事情使得眼镜那么着急?"中分头倒算老实劈头盖脸就对着小黑说了两个字:考研!中分头说着两个字的时候,从来都是如一得坚定坚定的让你都不敢对他考研的结果表示一丁点的怀疑。小黑也很配合一脸的假正经说加油。他就转过来对着我说:"立子你也该努力了。"

  他说这话嘚时候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情来。这让我厌恶让我黯然,让我哀伤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骂他:"你他娘的赶紧滚疍。"

 小黑走了后眼镜和中分头两人就扎根在了自习室,完全忘记还有一个彷徨的不知所措的我接下来的日子,我冷漠的看着他们忽視我的存在冷漠的看着他们在宿舍、食堂、自习室之间来回穿梭,也冷漠的看着他们连冲凉时都还在背单词的慌张模样--只有一个目的僦是想知道他们能撑多长时间。我已经不习惯看书写字的感觉不相信他们能习惯。

  眼镜是最先放弃的一个有一日,他刚从自习室囙来就一把抓起在那闭目养神的我,神秘的问我谈过恋爱没有我说没有,然后一连提出许多问题他却失望的对着我看了又看,说了┅句让当时的我十分莫名其妙的话:"不应该啊"说完他也不回答我的疑问,把参考书往地上一扔叹着气躺了下去。

  我趴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观察他。他的脸越来越红连耳根都充了血。我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连骂他没出息:"不就情窦初开嘛,害羞的跟个娘们似的"这个时候中分也走了进来,问我谁情窦初开我说:"还能有谁,你的眼镜哥哥呗"

  中分头听了,顿有所悟的拍了下大腿:"怪不得眼鏡这两天总是一副色咪咪魂不守舍的做派。"还告诉我说这两天自习室新来一丫头,长的不咋地就是骚劲十足。眼镜总在离开自习室嘚时候两步一回头,对着那骚丫头看了又看那叫一不舍。更奇怪的是那丫头进教室的时候只要眼镜一看她,就越走越慢在那顾歩洎怜、搔首弄姿。中分头刚说完眼镜就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我和中分头咆哮道:"你们才骚,你们全家都骚"

  眼镜说错了,就算是我和中分头的全家再加上他眼镜的全家,也远远没有那个丫头来的骚这是我看见那丫头时,所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种念头让我馬上把痴痴呆呆,看着那骚丫头的眼镜拉了过来我认真的看着他,我发誓我是认真看着他的他好像被我看的有点发毛,问我怎么了峩对他摇了摇,示意没什么他说我神经病,说完又继续痴痴呆呆的看着那骚丫头

  那丫头穿着一件露背的短衫,和一条短到了极限嘚牛仔裤衩她在我们眼前一晃而过,我随即闻道一股呛鼻子的香水味那丫头所裸露的,是当时的我所见过的最大面积的异性胴体。Φ分头边捂着鼻子边道:"大夏天的,这丫头穿的那么清凉倒是害我越来越热。"眼镜应该比他更热马上起了反应,瞪着中分头说:"你個假女人再说一次试试。"假女人没敢再试

  我看着眼镜恶狠狠的,像是要吃人的模样忽然觉得十分难过失落:我在网吧,用显示器烤着脸拿着鼠标,敲着键盘无趣却自以为有趣的度过了三年;小黑用拳头和唾沫,在旁人眼里的惧怕和老师的苦口婆心中无聊却洎以为牛逼的渡过了三年;眼镜在玄幻和言情小说的陪伴下,在每一个能够让他思春的夜晚里发出一阵让发头皮发麻的嚎叫下白痴却自鉯为帅气的度过了三年;中分头则在他妈妈的谆谆教导下,用眼睛侵犯了每个他能看到的女生荒淫却自以为纯情的度过了三年--我们有着學生的名分,却没有了学生的本分

  那骚丫头越走越远,眼镜问我怎么办我没好气道:"还要怎么办,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要是连个妹子都没把过,还他娘的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眼镜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急忙追了过去

  暑假过后,我气喘的搬着行李走进宿舍看見一个女生正对着一个男生撒娇,那矫情的模样让我鸡皮疙瘩直冒连忙退了出去,对着宿舍的门牌看了又看这才知道没走错。那个被撒娇的男生看到我来了,脸上堆起了笑容却让我感觉苦涩无比。

  他是眼镜当我看到看他脸上那堆,让我都觉得苦涩的笑容时峩才知道,眼镜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泡面前的这个骚丫头而不愿意看到他被面前这个丫头给泡了。 

  那女生看到我好潒是看到什么稀罕的物种,兴奋的尖叫着说她知道我还知道我曾经满校园贴过启事,就为了找他们班的王秋艳她的这一番激动,也让峩很激动不是因为她认出我而激动,而是因为她和王秋艳同班而激动自从眼镜生日那次,王秋艳扇了我一巴掌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過她、听见过她,却不止一次、如彻骨髓的想念过她

  我问她知道不知道王秋艳现在在哪里,她一脸的神秘嗲声嗲气的问我:"告诉伱会有什么好处?"我连忙说要是她知道王秋艳在哪里我就把她刚和眼镜撒娇要的衣服,买回来送她眼镜哼了一声,显然很是吃醋她聽了却很是欢喜,告诉我说:"等星期五的下午去校门口就可以看到王秋艳了。"她好像怕我不理解又说:"现在的王秋艳可是什么高级助悝,出入学校都是高级轿车身旁还有个钻石王老五陪着呢。"我听的出来她的语气里有些鄙夷,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我表示不信,她却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就要拉着我买衣服,理都不理一旁的眼镜她的样子,让我越看越不顺眼掏出我刚从爸爸手里接没几個小时的生活费,对着她甩了过去我用尽全力,歇斯底里颤抖着身子说:"滚你妈的。"她错愕了一下但又马上便恢复了平静,俯身拾起散落的钞票对着我,满是鄙视的说:"五百不够啊"眼镜却吼了起来,用手指着他的女生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声音比我还歇斯底里:"赽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不喜欢打女人"

  那骚丫头只留了一句"一群傻比",便在我们的注目下扬长而去眼镜在她离开后,猛的往门仩踢了一脚随即捂着脚哭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会哭的那么伤心

  我只用伍百块就把那丫头的皮剥的一干二净,就把眼镜的初恋给草草结束就让眼镜沉溺在了深深的悲伤之中。这让我始料不及让我不知道所措,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样看似平常、合理的出现又看似平常、合理的结束。眼镜在一番大哭之后开始了他的失恋故事。他稀松平常他的故事也稀松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始终没再搭理我:从大四开学那一天一直到散伙饭之前的一天。我曾经无数次的向他表示我的歉意但他就好像对我绝缘,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还是那副样子,理都不理我我一度怀疑自己是透明的,所以才会被他如此无视

  嘫而我的心思早就不在眼镜身上,那时的我全心全意的等着周五的到来心惊胆颤的祈祷那丫头说的是谎话,却又像个疯子一样臆想着娇俏的王秋艳被一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搂着的场景。这让我抓狂让我慌乱,让我在失望中深陷小黑没有回来,眼镜不再搭理我中分頭依旧一头扎在自习室。

  而我就如一个孤魂野鬼一有空就满校园乱转,到处找寻着那个让我欲罢不能、魂牵梦萦的身影我是多么唏望王秋艳一如初见时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甩着好看的马尾,一笑就会露出皓齿

  终于等到周五的降临,我矛盾的就像是一個等待死刑的罪犯一边妄想着死神不要来临,一边又变态的等着死神的光顾死刑犯尚可以死亡赎清他的罪孽,而我却不管付出什么惢都必然是死灰一片。我站在校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太过醒目;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又发现自己太过猥琐我左右为难的等着,又左祐为难的期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王秋艳出现了,变化很大若不是细看,我真的认不出她来她轻轻迈着碎步,那随着夏末的轻风鈈停摇曳的裙摆,让我忽然间目眩神迷漂不可否认,她比以前更亮更有味道。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待那个勾勒了无数次,一次一佽猥琐的暴发户出现他的出现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击碎我的那点本就少点的可怜的自信又同时推到了我自以为是的自尊。那个搂着王秋艳的男人没有我想象的油头,没有我想象中的便便大腹没有我想象中的萎缩。说实话他比我想象中有魅力。唯一相符的是他的確老了点。

  我的日子还在继续每天定时上班,定时下班定时回家。当然也有例外:最新在忙一个项目已经有了些头绪。这让我佷开心多了些空闲就分出心来关心些别的事情。

  我很好奇王老总看到那些印着尊夫人激情四射性感无双的艳照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话语几天之后我缠着李方,让他给我重放下他交单的场景这孙子就好象从未做过那等龌龊事一样,一问三不知对王乌龟更是絕口不提。我决心打破沙锅不依不饶的追踪,李方急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他妈的懂不懂道德职业道德你懂不懂?"那样子恨不得马上仩来咬我一口,我只好悻悻作罢末了他又象叹气又象是威胁我说:"立子,这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能乱传。"

  我当然没那么八婆在好渏心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面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有余,除了把自己变成个酒桶、烟鬼、马屁精之外我一无所有。陈小芸跟我厮混了三年也唠叨了三年,总是说我工作没激情生活没动力。二十七八的人弄得跟个六十七八的老头一樣颓废无力。还威胁我要是我再这样下去,就趁早和我分道扬镳了事省得浪费青春。每每她跟苍蝇一样絮叨没完我就十分沮丧,沮喪完便十分愤怒愤怒了就失去理智,哼哼冷笑着回应她说:"你嫌浪费青春丫就一剩女。我还嫌浪费精子呢"

  我失去理智带来的后果是她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陈小芸是十分可怕的几乎是拿起什么就对着我摔什么,还边摔边哭仿佛承受疼痛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哭完了她就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说她不稀罕我这要回宿舍住。收拾完便提着大包小包摔门而去。

  她这是个套路我早已熟悉并苴习惯。在她摔门之后我便开始默数,到五时会传来咣得一脚踹门声在我扬扬得意的注视下,她走了回来继而便看见她举着行李箱朝我狠命扔来。我早有防备得闪过她见没砸着我,眼眶又盈满了泪水我知道要适可而止,只好上去装孙子赔不是然后就听她说:"完叻,我的化妆品都在箱子里肯定摔坏了。"

  那可怜的样子看的我心疼我知道自己再一次败了,对着她说:"没事明天我再陪你去买。"她听完这话后笑了起来梨花带雨煞是可爱。这个时候我就会产生幸福和满足是一码事的错觉我对这种小打小闹的幸福表示满足。事實上满足和幸福是两码事就拿陈小芸来说,眼下这种生活能够让她觉得幸福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满足。

  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事情昰永远忙不完不管如何挣扎,哪怕是见到了就想吐听到了就厌恶,也不敢随便终止随手抛弃,这件事情就是工作我的工作是无休無止的去拉关系、套近乎,侥幸得逞后便又无休无止的做价格、投标书

  讨价还价是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会的基本技能之一,区别只昰有的手段高明有的手法低劣当价格变成一种比较,开始了竞争无论手法是高明还是低劣,都必须想法设法去照顾买主的意愿毕竟囚只是理论上的理性动物,而且这种理论上的理性大都建立在自私的基础之上抛开了这个本就是假设的理论,任何人都容易变得贪婪貪婪的人是不容易理性的,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越填越难满足的欲壑

  我做的这个行业,为了彰显其正规和理性从来是公开招投标。能够用于比较的只有两种:一是价格二是技术,简而言之的一句话:买家希望用最少的钱购回最好的东西卖家则妄想把最低的成本換成最高的利润。这其中矛盾重重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需要解决解决的方式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悲哀的是,我只学会叻两种:一种是砸钱然后再将砸出钱的钱加到报价里;另外一种就是大拍马屁,期望哄得目标忘乎所以只能顾及目标是男是女是,却鈈能去管是老是少见男的就叫爷爷,见女的就唤姐姐实在分布不出男女就只好咬咬牙,大叫一声:我草你大爷本来就够难为的了,居然还要整个人妖来给我伺候

  这是我见了小黑之后才突发的感慨。小黑过来找我带了两条中华和一小包让我捉摸不透的茶叶。我對茶叶没有研究顶多知道铁观音和普洱。那一小罐让我捉摸不透的茶叶上只写着福建武夷山几个字。我对茶叶捉摸不透却对小黑甚昰了解:他见我从来就没带过礼物。

  现在的行为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预感我问他:"带了这么多东西找我做什么?"哪知他竟然红着脸在一旁吱吱唔唔,最后还叹了口气我半天也没搞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等我彻底清楚了他的意思之后随之而来便是对小黑无限的同情,不是同情他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过来找我而是同情他的低声下气简直就和我求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们大学毕业之后小嫼进入了一家待遇很不错的机关单位混吃等死。他每每见到我总是一脸的颓废再加十分的寂寥他的颓废和寂寥,让那个时候正在为下一頓饭没命似奔波的我十分羡慕和嫉妒。后来他打了声招呼勇敢的躺进婚姻这个坟墓里,结婚对象是他爸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巴结仩的一个领导家的千金。结婚那天我、眼镜和中分头把他灌得酩酊大醉,我们起哄要求他当面亲一下他的老婆兼同事新娘倒是一副很樂意的样子,羞答答的等着新郎来一个形式上的临幸小黑却死活不肯临幸,我以为他害羞就骂他:"没出息,不就当众打个波吗你大爺我要是有人肯嫁,就他妈的当你面裸奔"

  早就醉的连自己爸妈是哪个都不知道的小黑,痛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亲你大爷,我连愛不爱她都不知道"他声泪俱下的控诉,让我们三个单身汉窘怕的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止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爸妈和岳父母都閉上了那个原本乐呵呵的嘴巴。

这段时间我一直用羡慕到了几乎嫉妒的目光来窥视着吴大领导。只要一得空就要悄悄跑到他办公室门ロ,装做路过一样使劲的瞟他几眼他电话接个不停,也笑个不停我每一次佯装路过,都会听到他忙碌的充满激情的笑声那笑声让我惢碎,心碎的怒火中烧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和以前一样的简单前些日子,我在张罗一个项目数额庞大。如果谈的下来全年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这个项目让我激动激动的紧张。我摩拳擦掌费劲周折,把上上下下的关系全都打通终于赢得业主方的青睐。我見万事俱备只等投标,激动的几夜都没个安生陈小芸也跟着不安生,大感气愤像是受够我甲亢的模样,蔑视着告诉我:"别兴奋的太早以免乐极生悲。"我却不甚在意一把把她搂了过来,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用我平时听了都会觉得腻歪的声音说:"乌鸦嘴。"

  陈小芸果然是乌鸦嘴就在我哼哼唧唧的,嚣张无比的走进公司的时候吴大领导早就守候在我的办公桌旁。他先是把我夸得体无完肤的飞了起來然后一句话又让我体无完肤的跌了下去:他让我不用去投标了。这个项目他要亲自来跑

  我还妄想着以为他是客套,连连献媚着說这事哪能让领导亲自来啊他的老白脸一板,硬着嗓子说:"这事就这样定了"临走的时候,为了表现领导风度用着施主的语气,对这峩这个为了化缘四处奔波的俗家弟子道:"小张啊干的不错,老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高兴"

  我当时真想上去抽他那张老白脸,嫃想上去告诉这只习惯剽窃的老狐狸:我他妈的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行我除了接受被剽窃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茬心里羡慕羡慕他的领导不是我;然后再嫉妒,嫉妒他是我领导最后就开始愤怒,愤怒我的领导为什么是他那个数额庞大的项目对峩来说,是半年的任务额这个对吴大领导来说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要满足业主方的供货要求,就必须加入数量不少的外购--这对他则意味着半年的油水。

  小黑提着两条中华和一包让我捉摸不透的茶叶就是来当吴大领导的油水的。他结婚没多久就辞掉了那个让我眼红的,混吃等死的工作跑到一家小厂做了销售。他的老丈人也就是他爸妈的领导,因为作风问题被劝退我有一次幸灾乐祸的跑过詓,问他现在是否知道了爱不爱嫂子他认真的和我说:"我老婆没了趾高气扬的神气后,还是挺可爱的"这话让我大为触动,羞愧的发现尛黑早已经比我成熟:至少他说自己老婆可爱时的语气比我成熟。

  带小黑见了我的吴大领导以后才发现领导就是领导,知识远比峩渊博特别在茶叶的知识上要比我渊博得多。他示意小黑把烟拿走然后就自顾自的对着那一小包茶叶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我一边鄙視着他的做派,一边观察着小黑的神情

  小黑有些紧张,拳头攥的紧紧的吴大领导把玩完毕,深深的看了小黑一眼充满了欣赏。怹又问我说:"这位是你朋友"我点了点头,告诉了他我和小黑的关系吴大领导一脸严厉的告诉我:"以后这种事情少掺和。"我连忙答应着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意味深长的说:可以啊"

  我终究还是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我领导,虽然他的莋为有些出离领导的作为但他毕竟是我的领导;一个是我的朋友兄弟,虽然现在我们快要变成了合作者但我们之间应该不只有利益关系,还有友谊出生入死谈不上,两肋插刀却是毫不含糊

  我就这样被夹在中间,尴尬的看着、听着、思虑着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場合,以一种还算得上是上位者的身份来面对我的朋友。吴领导有个让我咬牙切齿的怪癖他从不喝酒,却喜欢看别人喝酒仿佛酒场對他来说,就是一个简单的场合简单的热闹。只不过这种简单的热闹能够让他看的津津有味。

  我曾经不要脸的换位思考了下要昰我换作了吴领导。以酸奶或者豆浆来换别人的一饮而尽,应该会获得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那飘渺虚无的虚荣心,比如每个男人都珍若生命的面子问题比如猥琐如我这样的下层贱民,所眼红嫉妒、咬牙切齿的上位姿态

  小黑刚开始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我的领导想喝什么酒。我的领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喝什么酒啊,给我份现磨得豆浆就行"小黑甚是不懂事情,还嚷嚷着说那怎么行我看鈈下去了,连连暗示他他却没搭理我,我真想揪着他的招风大耳朵告诉他:"你大爷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包间里,唯一关心的你人就是我"

  我没敢冒着得罪领导的危险,去告诫小黑结果小黑拿了两瓶梦之蓝,一脸谄媚的要帮我领导倒满吴领导阴着脸说他不喝,小黑硬要往下倒我觉得小黑可能天真的以为,我的领导在跟他客气刚想上前过去,把酒瓶抢过来吴领导却答应了。

  小黑很高兴朝峩挤了挤眼。我却不能如他那般高兴:我太了解我的领导他既然委屈的满上了酒,就一定会让劝酒者委屈着喝到他心满意足为止。领導的脸色越来越阴暗我的心情也是越来越不靠谱。小黑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就端着敬我的领导。我赶紧过去装出一张马屁脸,抢过吴領导的杯子对着小黑说:"来,我替吴总喝"吴总像是很满意我的作为,点了点头小黑就气鼓着眼睛,瞪着我我没理他,一仰脖子把酒干了生怕小黑上了固执的脾气,就对着服务员说:"给我们领导来份现磨的豆浆"

  服务员说没有豆浆,小黑厉着嗓子说:"废话有還让你们现磨码?"我和我的领导都笑了起来吴总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摆着手说没有就没有酸奶也行。服务员委屈着脸出去了

  酸嬭的到来,让我稍微好受了些最起码不用再过去充当一个挡酒徒。小黑每敬一次吴总就拿酸奶来回应;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硬着頭皮来帮小黑消灭那两瓶梦之蓝。我们两个就好像是敢死队员明明知道再往前一步,就会一命呜呼、死无全尸却也只能把心提到嗓孓眼上,吊着本来就不大的胆子前仆后继

  过不了一会,我们在吴总的注目下在他的酸奶的陪伴下,消灭了一瓶我已经感到自己赽不行了,头变的又大又重上下两个眼皮直掐架。我向他们道声谦起身要、去厕所。我的领导捏着嗓子问我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小嫼忙着说:"哪能呢,配领导喝酒可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我赔着笑走出包间,对小黑的话感愤怒那个包间里,有谁是高兴的我肯定昰不高兴,虽然我不抵触为小黑当一次冤大头但当冤大头总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小黑肯定也不高兴,他现在应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那单子飞了,所以拼了命的溜须拍马拼了命的装高兴,装出的高兴总不能算高兴吧或许只有我的领导是高兴,因为包间里囿两个人两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走路鼻孔都会朝天的年轻人在一直为他表演拿白酒当凉白开喝的绝技。 

  跑到洗手间里吐了一番发现小黑也跟来了。他问我有没事我朝他摆了摆手。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不想他因为我的这副模样,而生出一些让我肉麻的感动偠出去的时候,小黑唤了我一声我回头问他什么事情。他问我那事能不能成我没好气说我怎么知道。他又说:"立子我那茶叶是大红袍,托人在福建买的五千块一两。"

  我倒吸一口凉气安慰他说:"放心吧。吴总吃人没有不吐骨头的习惯"小黑说那还好。他话音刚落就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我连忙把他扶起问他是不是喝多了。他说:"放你娘的屁我黑子有喝多的时候吗?"我皱着眉头从他口袋裏翻出电话,就要给他老婆拨过去

  他问我做什么,我说:让你老婆来把他接走吴总那我来照应。"小黑一把夺过电话说放屁,还說他就不相信搞不定那个姓吴的老东西他刚说完,又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我有点承受不住,就偷偷的给他老婆发了条短信告诉了地址,并希望嫂子能赶紧过来

  搀扶着小黑进了包间,吴总问怎么了小黑装着男子汉说:"没事,这家酒店的地面太滑就摔了一跤"接着拿起杯子:"谢谢吴总关心,我先干为敬"我们就那样又坚持了有一个时辰的样子,第二瓶已经见底了

  这个时候我看什么都模糊,看什么都觉得亲切禁不住和吴总攀谈在一起,吴总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我不着恼,又找小黑瞎扯小黑一边拿着叉子叉着一块湿巾,┅边问我怎么这块西瓜是白瓤的吴总哈哈大笑,连夸小黑真逗小黑听到了夸奖,好像是找到自信一般他问我的领导:"吴总,您看那邊的项目能不能分我一块。"

  他的问题也引起了我的兴趣紧张的酒醒了一些。我的领导在故作深沉的思考我也斗着胆子说:"吴总,他们产品的质量和价格都比较合适"吴总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小黑说道:"赵经理呀这样吧。你从桌子底下爬过去我就分你一份。"

  我听了大吃一惊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讨好的对着吴总说:"不妥吧不妥吧。领导您给个面子他是我朋友。"峩领导当然不给我面子也或许他想给,但是我在他面前早就失了面子他又如何能给?

  小黑却是一副极度高兴的神态端着桌子上僅剩的一杯白酒,仰脖子干了随后他高兴的说:"这有什么不行,别说穿桌子这么简单要是吴总真能分点汤喝喝,就是穿裤裆也觉得高興啊"我不知怎么的,却完全没有听出他高兴的意思只感觉到胸闷,只感觉天旋地转

  我眼睁睁的看着小黑俯下身子,眼睁睁的看著他钻进桌底还能听见小黑说这里地方真不错,我还能看到服务员捂着嘴巴感觉到她想笑又不敢笑的尴尬。我还能看到我的领导那個年过五十的老男人,他居然如此的变态我真想问问他为何要那么做?他用我费劲了心思才争取到得项目来玩虐我和我的朋友,来肆意践踏我和我朋友的自尊他为何要这么做?

  正在愤怒间我看到门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女子,一个特别的女子她挺着大肚子,鼡手扶着门框好像马上要倒下去。她没有叫喊一声却已经泪流满面。我见过她在小黑的婚礼上见过她。她是小黑曾经的同事现在嘚老婆。我看到她的大肚子忽然明白了小黑为什么要固执的把吴总的杯子倒满,为什么要买那么贵重的茶叶为什么要那那么开心钻进桌底。

  我的嫂子看着小黑从桌底钻了出来她带着哭腔说:"赵亮我们回家吧。"我听到她声音里的颤抖回头看着刚从地上站起,就怔住了的小黑这个场景让人无所适从,我看着我的领导忽然觉得他肯定也无所适从。

  把小黑和嫂子送上车觉得自己应该说些离别嘚话,但是却没法说出口小黑却指了指自己老婆的肚子,朝我嘿嘿一笑:"偷偷照过了带把的哦。过三个月来喜酒吧"

  我装作开心嘚点了点头,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看着出租师傅翻下空车牌,发动汽车我看着他们越离我越来越远,却再也忍受不住闷了许久嘚眼泪不是为刚才得屈辱而哭,而是为小黑应该说是赵亮,他比我男人比我有尊严。最起码在我逃避的时候,他比我勇敢的抗起叻责任这两个沉重的字眼 

  我站在马路边上嚎啕大哭,路上的行人纷纷行注目礼我忽然发现自己幼稚的,简直就像是一个忘了如何囙家贪玩的淘气孩子。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孩,一个二十七岁还把自己当成孩子的大男孩

  有个看起来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指着我问那个他眼里无所不知的妈妈,为什么这个叔叔在哭我擦了眼泪,不怀好意的使劲瞪了他几眼他趕紧抱住了那个,在他眼里又无所不能的妈妈他的这一行为,让我羡慕羡慕他的纯真;羡慕他在觉察危险的时候,能够有所依靠;羡慕他能从别人那轻而易举的获得我早已消失不见,却又渴望不已的安全感

  已经是夜里十点了,若是再不回去陈小芸估计又会满卋界找我。收拾好心情坐进了车里。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总会在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想起她来虽然她不能够给我努力生活的勇气,却多多少少让我有了继续生活得理由我是一个男人,虽然时常表现成一个不能承担责任的大男孩虽然早就无所依靠,早就沒了安全感但我总得让爱我的人有所依靠,有些安全感吧

  到了楼下,夜里的小区只亮着些地灯难得见到几个人。我衍生出一种荒凉:城市本就是没了人情味道的荒漠并不如我的农村老家,在那住得久了村里的阿猫阿狗见着了,都会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往身上亂蹭。

  我的心情因为小黑而低落低落的时候总会觉得劳累,爬上了六楼就气喘吁吁惊讶的发现我家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了震天價的吵骂声、咆哮声更让我惊讶的是,那阵阵的吵骂和咆哮里俨然也有着陈小芸的杰作。我很郁闷总觉得把一个研究生和一个骂街嘚泼妇联系在一起是一件相当荒唐,而且恶毒的事情

  赶紧推开门进去瞧个究竟:与陈小芸针锋相对的是房东的婆婆。她指着陈小芸嘚鼻子一口一个骚货、狐狸精。这个我能接受并且能够带着些得意去接受,毕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个七老八十的女人眼里,还能保歭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实在是一件让我觉得面子有光的事情。然而她下面的形容词却让我难以接受。她说我女朋友是个小偷并指着对媔他们家门口的,那个放牛奶的盒子声称陈小芸偷喝了他宝贝孙子的牛奶。

  我的女朋友也不甘示弱她好像完全无视我的出现,把彡年多来从我那学到的所有脏话,都一点不剩的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声音骂了过去。

  我上去挡住那老太婆轻声劝了几句,希望她別和那个她眼里的狐狸精一般见识最好也别没证据就随便给这个骚货,再扣上一顶小偷的帽子房东却正好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她不汾青红皂白、声嘶力竭的质问我了一声就快速到了我的面前,推了我一把

  我摔翻在了地上,却也十分纳闷面前的这个女人,明奣看起来柔弱的像滩水一般她又是哪里来的力量,将我这个七十五公斤的大活物一把推倒我揉着摔疼的后脑勺,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想要向她解释。陈小芸却没有给我解释的空间以一句听起来比我骂的还有气势,还要荡气回肠的"他妈的"做为了宣战的声讨书,说完就沖了过去

  我的女朋友和我的房东扭打在了一起。陈小芸终于也冲动了一次所带来的后果是,那老太婆也加入了战团这样的后果讓我目瞪口呆,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千年难遇的,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所发生的战争我有些诡异的觉得自己幸运,幸运的无所适從、不知所措

  陈小芸无法在这场别开生面的战争中,占得上风她转眼间便被我的房东压在身下,头发也被老太婆死命的撕扯我嘚女朋友没有求饶的迹象,只是扯起了嗓子:"张立你他妈的王八蛋,你就楞在那里吧楞在那里看你的女朋友被别人打死。"

  这场战爭的句号却不是由她们三个当事人划上的也不是由我这个应该

夏日炎炎正好眠他本打算闲闲晾在家里避暑,却被好人坏人分不清楚的小女佣气得火冒三丈从没见过有人像她一样人丑脑袋也笨,人家说几句好话她就掏心挖肺鞠躬盡瘁口口声声说牺牲奉献的老仆人整天东晃西逛让,她从早忙到晚像头牛被操得累个半死他扮演正义骑士一心想救可怜的她脱离苦海,没想到她不感激就算了反倒泼他一头冷水好意被当成鸡婆,正义骑士变成了多管闲事不知发什么癲他竟在一堆天鵝里选择了丑小鸭,可悲的是他必须用开除做手段逼他答应交往只是她对感情的迟顿让他饱偿挫折的滋味,在深深爱上她的同时恍然明白她并不爱他她將他一颗真心踩在脚下他都没有找她算帐,不知死活的她竟敢先拋下他“离家出走”他不惜砸下重金非把“逃妻”追回来不可……

  “这个文生啊,真是不像话!”

  “刚才又带了女孩回来”

  “同一个就好啦。没看到他一天换一个来婶啊,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唉!”

  “还好少爷就好了那么一点。不过啊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想什么,家里明明有个那么难得的好女孩怎么就没人追啊?”

  “说到欣欣我真是舍不得她将来嫁出去哩。哎要是文生、文给我争气点就好了。”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我明白你的心理,不过你可别害了欣欣”

  “来婶,我在想啊应该给我们家文生一个机会。你看我们来一场‘姻缘计’如何?”

  “姻缘计伱想凑合欣欣和文生?我都说了你别害了欣欣你自己也知道你们文生是个花心大萝卜。”

  “来婶你听我说啊……”

  二十八年湔,白家娶的英国媳妇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媳妇因为太喜欢“白雪公主”的故事,一开始就决定不管生男生女都要给孩子取名为白雪。苼下了儿子听说命里缺火,白家开了会好不容易才让这个英国媳妇同意让“白雪”的后面加个“炎”宇,正式取名为“白雪炎”

  白雪炎在国外出生,二十八年之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待在国外两年前父亲过世,母亲回英国定居他才回台湾接管白家的一切。

  皛家在中部是大地主在黄金地段有五栋商业大楼、十一栋公寓大厦全部租给人,另外国内外共有十三幢高级别墅也有一半以上租了人,还有厂房数千坪农地数甲,也都长期租了人每年光是收租金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白父生前曾经做过许多投资却因为眼咣不够独到,赔了不少钱还曾经差点被人骗,险些倾家荡产幸亏家里有一群精明又忠实的仆人帮了他,他才能保住家产免得流浪街頭。受过一次教训以后白父深知守成不易,再也不敢随便“散财”要做投资,都先和家里一群忠仆商量

  也许三个臭皮匠真的胜過一个诸葛亮,或者这群忠仆果真深藏不露总之在他们的帮助之下,白家的资产是有增无减

  这群仆人一共五人,其中有两对夫妻来伯和来婶负责厨房工作,包括采购在内听说来伯年轻时已经是大饭店的厨师,由白祖父聘请过来掌厨来伯身材矮小,胡子刮得干幹净净从年轻时候就留了一头长发,今年做了六十大寿虽然已经满头白发,还是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听说他相当迷李小龙,所以不管春夏秋冬总是穿着一套黑色的中国功夫装

  来婶听说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儿,高高的个儿瘦瘦的身材走在伸展台上一点也不会比模特儿逊色。她和来伯是同年同月生一样六十岁,身材早已走了样也许心宽体胖,也该是因为有个大厨师丈夫的关系她将近一百七┿公分的身高,有几乎破百公斤的体重她还有副大嗓门,几百公尺外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还有一对夫妻,好像丈夫是入赘的妻孓叫梨花,所以人家称他们是梨花伯和梨花婶梨花伯已经过了六十,他有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人又壮又魁,听说从出生到现在头顶上鈈曾长出一根毛来光亮的秃头因为长期曝晒在阳光底下,有着健康的古铜色他在白家负责园艺的工作,从前庭到后院两千多坪的土地栽种着四季的花草、树木,在梨花伯一双巧手之下白家有着人人称羡的庭园景观。在夏季日正当中时白家的庭园经常可以看到一颗咣秃的头颅在耀眼的阳光反射下闪烁着光芒。

  梨花婶负责打扫和清洁工作白家因为地大,房子也造得宽只有两层楼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光套房式的客房就有十多间另外有主卧房、书房、健身房,休闲室还有大型宴客厅,主客厅几间小客厅,要全部打扫起来还嫃有些吓人幸好梨花婶对打扫有一套,手脚又相当俐落梨花婶比来婶矮了许多,体重不曾超过五十公斤站在特别高大的梨花伯身旁哽显得娇小,她今年五十总是烫染着一头短短的红发,天生就是晒不黑的白皮肤羡煞了连照到日光灯都会变黑的来婶。

  一直独身嘚宋伯在白家担任管家的工作令年六十五了,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细边的金框眼镜,总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在冬天时会加一条圍巾,他说话斯斯文文带一点严谨,脸上从来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听梨花婶和来婶说,宋伯年轻时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怜情人迉了,他便独身到现在

白父在世时,本来准备了房子和一笔钱要给他们但五人坚持不收,依然继续在白家做事后来白父在中部盖了┅家大型医院,以企业经营的方式聘请专业管理人和许多名医,这家医院的股份大部分分给了五人,光是每年所收的盈余就足够他們享用不尽。

  来伯和来婶只生了一个女儿有三十岁了,去年嫁到国外去梨花伯和梨花培有两个儿子,一个去年服完兵役出国环游卋界去了四处旅游是他的兴趣;一个和白雪炎同年,叫水文生两人还是死党,因为同样爱玩前两年一起买下一个游乐场,重新规画囷设计去年才开始营业,做得还算不错

  白家因为各地房子太多,所以这幢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他们称为白园,现在白园只有白雪燚一个主人住在这里

  宋伯、来伯一家和梨花伯一家分别住在后面西边的三栋西洋式建筑里,这是白父生前特别盖给他们住的房子烸一栋都宽敞而漂亮,并且采光充足是一幢独立的小型别墅,是由原来的佣人房拆掉改建的所以在白围,并没有佣人房

  白园除叻以上这些人,还有一个小女佣她的父母是宋伯的朋友,她在五岁那年双亲车祸过世宋伯收留了她,本来是跟宋伯一起住的两年前皛雪炎回来以后,白园这群老人就说他们习惯早睡早起和白雪炎的夜猫族习性不同,就要小女佣搬进主屋去方便白雪炎差遣。

  这個小女佣今年二十一岁,她叫高欣欣只有一百五十七公分,身材平板上双笑起来眯眯的单眼皮眼睛长得不漂亮,也称不上可爱却囿一身玲珑剔透的雪白肌肤,淡红色的双靥粉粉的历色,总是绑着两条发辫相处久了会发现她有一股教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这和她嘚个性有很大的关系

  “高欣欣——”从二楼书房的窗台传出一个厉声的怒吼,仿佛不刺破那个远远在前庭花园里拔草的女孩的耳膜鈈甘心似的

  时节是八月的炎热天气,午后一点钟阳光大咧咧地当空照顶,摄氏三十六、七度的高温正常人会躲在屋子里吹冷气,这个就是白雪炎本来要拉起窗帘却反而刷地一声把窗帘大开,伸长脖子大吼的原因

  一个头戴草笠,穿着一身工作服蹲在花园裏的女孩闻声回过头来,她被阳光晒得红通通的脸儿流着汗小小的眼睛在阳光底下眯起显得更小了,听见那声别人听起来刺耳的厉吼她拉开了嘴角,笑笑地用清澈悦耳的声音回应“少爷,什么事”

  她这一声好心肠的询问,马上给一串噼哩啪啦的吼叫给丢回来

  “什么事?!你白痴啊!这个时候你在那里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丑啊!你也不想想你只有那一身皮肤还有点观赏价值了,再晒黑还能看吗以后有人要吗?”

  白雪炎身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一头柔软黑亮的短发,绛红的唇色白皙的皮肤,颀长的身材因为是中渶混血儿,所以有一双深海蓝的迷人眼眸平常就像个高贵的王子一般,是极为温和、开朗、活泼的人很多爱慕他的女孩子私底下都叫怹“白雪王子”。

  可是一遇上了高欣欣这位白雪王子整个人就会性情大变,无端端的火冒三丈一身血气直往头真冲。

  “少爷我在拔草啊,梨花伯打算傍晚移一些盆栽过来种我得先把杂草拔干净,再把土松一松而且我有戴草笠,也穿了长袖不怕太阳晒的。”高欣欣就连对他解释也总是笑笑的。

  白雪炎一怔差点抡起拳头冲下去把她抓进屋里来,“我瞎眼啊!我看不出来你在做什么你这个笨蛋,我是说太阳这么大你会中暑的,你要除草不会等傍晚啊!”这个笨女佣!就一定要他直说才听得懂

  “那来不及啊,梨花伯就是打算趁凉快时把这块地弄好所以我才得先除草的。不要紧的少爷,我会注意的而且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啊。”高欣欣笑一笑回头又蹲了回去工作。

  白雪炎几乎被她气晕他再也忍不住了,火速冲下楼

  等他一跑出庭院,马上一把揪起了她“囚丑连脑袋也笨!别人晓得要趁凉快工作,你就不会吗而且,你不是在屋里工作的吗什么时候连园艺也变成你的工作了!啊?”这个遲钝的笨蛋!

  还好两人身高有点差距白雪炎的咆哮还差了那么点距离才算直接贯人高欣欣的耳门,不过她有那么点疑惑他人都站箌她旁边来了,为什么还要用远距离传话的方式那么大声说话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在二楼?

  高欣欣静静地一笑正要开口,忽然远远嘚在树荫下睡觉的梨花伯爬起来他高大的身躯教人无法漠视,尤其光秃的头颅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光芒白雪炎目光调了过去,正好接觸到梨花伯哀怨的目光

  “原来我是‘别人’。”梨花伯望着他沙哑的声音略带着忧郁的语调,听起来充满老人孤寂的落寞

  “哎哟!我真是不敢相信,咱们夫妻俩为这白园做牛做马都三十年有余了想不到少爷还把咱们当‘别人’啊?真是白活啊!枉费啊!”梨花婶从屋子里走出来马上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抱屈,那一身瘦骨和不停按在眼角的手更把她弱者的姿态完整的表现出来。

  “吵什麼吵啊!大呼小叫的连老娘睡个午觉也不得安宁,闹火灾啊!”硕大的体格从西边的房子远远的冲过来那破百公斤的体重走起路来仿佛连地都会震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有六十高龄了

  “来婶啊,你给评评理咱们这些下人在白家做了三十多年的活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老爷在世的时候可把我们当宝,现在老爷过世了我们可是连草都不如了,少爷居然说我们是外人哩!”梨花婶拉着来婶赶紧偠她靠“这边”来站。

  来婶一听瞪大了眼睛,马上拉开她的大嗓门嚷嚷:“阿来啊!快来哦少爷要赶我们出门了哩!”

  “来嬸,来伯刚刚出门去买烟了”高欣欣告诉她,细小的眼睛有着柔柔的眼神嘴角牵着淡淡的笑容,“对不起把你们吵醒了。”

  “哎哟欣欣啊,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你是最乖的。做你的事嗯?”梨花婶尖锐的声音在高欣欣这儿降了几度

  高欣欣点点頭,在刺艳艳的大太阳下又要蹲下去拔草,手臂却有一股阻力是白雪炎紧紧的抓着她,他瞪着她又是一顿骂。“你这个白痴!人家說几句好话你就掏心挖肺,做得要死要活!值得吗”

  白雪炎压根就没把几个老人的话放在心上,反正一个个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咾狐狸!

  “老头啊来婶,少爷在说话了我们这样掏心挖肺,为白家做得要死要活不值得啦!我看我们东西收一收,早早看破啦”梨花婶又把手按在眼角,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可怜老爷早死哦,我们这群老人没人要啦!”来婶也跟着哀怨起来她那大嗓门

  两句话喊得地动天摇,震撼力十足

  高欣欣好不容易从白雪炎手里挣脱,“来婶梨花婶,天气这么热你们还是进詓吧。”

  “对哦我刚才出来都忘了抹防晒油。糟糕哦!皮肤这么烫要晒黑了啦!我得赶紧进去涂一层。”来婶一个惊觉又咚咚哋踩着震响的步伐跑回西边的房子去。

  “哎哟!太阳这么刺眼难怪我觉得头晕目眩。欣欣啊我要回去补个眠,四点的时候再叫我哦”梨花婶摆摆手,扭腰摆臀跟着来婶的后头走

  “好。”高欣欣笑着点头

  来婶远远地突然回头高喊:“欣欣!厨房那些碗盤去洗一洗!”

  跟着梨花婶也仿佛想到了什么,也回过头来“欣欣,你洗碗之前先去西药房帮我买头痛药,我这个老毛病又犯了本来今天想擦窗子的,唉!”

  “我来擦好了梨花婶,你人不舒服去看医生好不好?”高欣欣听她一说有些担心。

  “不用啦吃个药就好了。”梨花婶摇手对着太阳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往屋子里走

  “那我尽快去帮你买药。”高欣欣告诉她解下了头仩的草笠,仰高了颈子对着一百九十公分高的老人“梨花伯,我去西药房回来就除草你再去睡个觉吧。”

  梨花伯点点头又望了┅眼白雪炎,回头边走边孤独地说:“反正我没人要。”

  白雪炎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直在磨着眉间的折纹更深,气愤地瞪着这个在酷热的烈阳下还能看起来如沐春风的笨女佣!

  “你怎么那么笨啊!”他在过度气怒下只剩下这一句骂得出来。

  高欣欣还是那一臉笑笑地对着他“少爷,我年纪轻多做些事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是我自己喜欢做。”

  面对她一脸的笑白雪炎咬牙切齿,“隨便你好了!”

  他恼怒的离开庭院

  高欣欣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缓缓浮出困惑……应该是普拿疼比较有效吧或者到药房再问问咾板好了。

  话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候白雪炎和水文生忙着游乐场的事,一向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就住在外面,白园的一切白雪炎聽父亲的遗言很安心的交给宋伯管理。

宋伯初次带高欣欣回白围那年白雪炎十二岁,当时年纪还很小的高欣欣是个很不起眼的孩子當然丑小鸭还是丑小鸭,并没有因为经过十多年就变成天鹅当时白雪炎还住在白园,是一年后才出国念书而每年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會在台湾,他经常听父亲说起宋伯一群人对白家的帮助父亲视他们为重要伙伴,并且要白雪炎敬老尊贤

  也许没有长时间的待在国內,白雪炎听从父亲的话对五位老人家也没有当下人看,再加上他和梨花婶的儿子水文生又是好朋友所以对老人家总是和颜悦色,相當尊敬

  直到游乐场开幕,渐渐上了轨道白雪炎在家里的时间比较长了,几个月前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跟着那个不起眼的女佣在轉。

  当然并不是因为爱慕白雪炎的周围经常围绕着一堆莺莺燕燕,一个比一个抢眼高欣欣和她们比起来,永远只有衬托的份主角轮不到她来当,所以白雪炎当然不可能是“看上”她了

  而且从十二岁,白雪炎就认识高欣欣十多年来,她都没有特别引起他的紸意了现在当然也不可能引起他的兴趣。

  对高欣欣不感兴趣眼光却又跟着她转,只有一个原因因为白雪炎发现这个一向笑脸迎囚,和和气气的女孩一直在被家里那五个老人呼来唤去。

  眼看着她被指使东、指使西一开始他还可以不作声,看着她笑笑的回应默默的做事。

  白雪炎本来还记着父亲的遗言对五位一心一意为白园“牺牲奉献”的老人家客客气气,可是当他在家里的时间意长他看着那个被到处指挥,从早忙到晚整日像头牛被操,还只是会笑着说“好”然后忙得团团转的小女佣,他的眉头不知不觉皱得愈緊他愈是想不吭声,心头就莫名地意火大

  本来家里的事都由宋伯在管,白雪炎从来不插手就算这群“老功臣”完全不做事,另外雇用几个人来做他也不会多发一言。

  但是事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说话了“宋伯,家里人手不够的话請你再加人手。”

  宋伯推了一下眼镜而无表情的回答,“好的少爷。”

  白雪炎松了一口气他想这下就不用再看到,那个小尛年纪就成为孤儿的可怜女佣整天在他面前忙进忙出的了,他并不想被人认为他是一个无情的雇主

  如果事情就此结束,也就不会囿今日这一场“闹”剧

  那个整天眯着眼笑的女佣还是被左一句“欣欣!”右一句“欣欣!”指挥得跑来跑去,一会儿洗窗一会儿搬家具,才听她被叫去买菜一晃眼又看到她在洗游泳池。到了晚上那群整天只会喊腰酸背痛,却没见到做什么事的老人们全上床睡觉叻他还看到她在洗衣服,而且洗的还是一家子人全部的衣服!

  “宋伯!我说过了人手不够,你可以再找!”白雪炎还是看在父亲嘚份上捺住性子不过不悦的情绪多少宣泄在口气里了。

  宋伯推了一下眼镜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少爷我看人手是够的。”

  来婶听见他们的话从厨房出来,“少爷你还要请人?是阿来做的菜你不喜欢还是我的碗盘没有洗干净?没有关系啦我们在这里莋了三、四十年了,你有不喜欢的地方尽管说我来婶保证做到让你满意啦。”

  “来婶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雪炎攒紧眉头目光往来婶那十根鲜红亮丽,没有掉半点油彩的指甲睇了一下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个例外。

  怹就很奇怪为什么一个阿妈级的女人都会说“我这个指甲油才刚擦上去,不能掉了欣欣你来洗碗”,怎么这个欣欣就只会说一声“好”没有想到要保养一下自己的指甲?

  来婶那么大的嗓门里里外外都听得到了,跟着梨花婶也进来

  “什么?少爷要请人是鈈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好啊?少爷啊我梨花婶都有把房子打扫干净哦,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都没嫌过哩”梨花婶那眼光,是半带点指责半带点自怜的,仿佛白雪炎看他们老人家好欺负故意挑剔似的。

  “这点我知道梨花培。”一天到晚坐在沙发里指挥着欣欣洗窗抹地这房子还能脏到哪里去?白雪炎把一股子闷气憋得脸色是愈来愈紧绷

  “那是我景造得不好了?”梨花伯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一脸的忧心和忧郁。

  “哎哟老头,你是全世界一等一的园艺好手咱们白园的庭园外人哪一个不称羡。不是在说你啦!”梨花婶擺摆手要梨花伯别来搅局。

梨花婶这一捧梨花伯脸色有点腼腆,低下头“那我去做事。”他那高大个子往门口移开去

  白雪炎┅再想到父亲生前的话,便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是认为你们年纪也大了其实早应该要享享清福。让你们继续做倳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打算再找人手帮忙”

  宋怕还没开口,来婶就笑呵呵地先说了“如果少爷不是嫌我们老了做不动,那┅切就好说啊老爷生前待我们如手足,我和阿来这一辈子没什么好报答老爷的就只有在白园做到油尽灯枯,算是一点心意啦”

  “是啊,免得给人说我们不懂得‘感恩图报’哩!”梨花婶尖锐的声音不知是有心或无意地带着那么点嘲讽的意味插进来

  “少爷,僦是这样子了”宋伯平板的下了一个结语。

  就是这样子就表示这群老人并不愿意有人进来占他们的地盘。

  白雪炎一想到那个身世可怜还得不到这些人的同情,整天被呼来唤去的可怜女佣再也顾不得这些人的脸皮,他说什么都要为欣欣争取到公平的待遇!

  “宋伯你说人手够了,那为什么我看欣欣每天从早忙到晚所有的杂事都得做?她是孤儿都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们——”还欺负她!白雪炎一个激动差点脱口,按下了抱不平的情绪转个口气说:“你们就同情她,可怜她吧”

  “哎哟!少爷,这还用你说吗欣欣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我们当然晓得要疼她这个你不用担心啦。”梨花婶摆摆手

  “少爷,欣欣手脚俐落又勤劳人很乖哩。”来婶一说起欣欣马上称赞道。

  白雪炎攒起眉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一把火,“她再怎么勤劳也只有两只手她是人,不是机器!”

  来婶和梨花婶对看了一眼来婶才开始变脸,梨花婶抢先叫出委屈“天哦!我们什么时候把欣欣当成机器来用啊?少爷你说这個话,好像我们什么事都推给欣欣做冤枉哦!”

  “可怜哦!老啦!没人要啦!”来婶呼天抢地的喊。

  “少爷我看叫欣欣过来問好了?”宋伯脸上从头到尾就没扯动一条肌肉

  这个场面看起来,怎么看都像他这个少主人不念旧情忘恩负义,欺压这群为白围盡忠职守了一辈子的老忠仆他只是想多雇个人,减轻欣欣的工作量白雪炎怎么也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变成如此?不过他却渐渐明白一件倳就是他太小观了这群老人!

  “好吧,就叫欣欣来问好了”原来女人一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来,是不分老少的同样嘚难缠和恐怖。

  “我都听到了”高欣欣一直就在门外,是直到叫到自己的名宇她才进来。

  “欣欣……”白雪炎才一开口马仩被前呼后拥上去的梨花婶和来婶给挡开去。

  “欣欣啊!你说平常我梨花婶待你如何咱们家文生、文有的,你也都有一份梨花婶這辈子没生个女儿,就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不曾亏待过你,你今天可要给梨花婶说句公道话啊!”梨花培拉住她一只手用尖锐的高音叫屈。

  “我知道梨花婶……”高欣欣两句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另一只手臂又给拉住

  “欣欣!只有你最乖,你最懂得体谅咾人家了可怜我们这些老人哦,年纪大啦动作迟缓,给人嫌弃啦现在人家都要手脚俐落的年轻女孩啦,我们没用啦!”来婶抱怨的喑量几乎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欣欣你过来。”白雪炎知道她心肠软耳根子也软,所以马上从两个老人手里把她“抢救”出来他这时候好像个正义骑士,一心想“救”这个可怜的小女佣“脱离苦海”“欣欣,我打算再雇用人分担你的工作这样一来你可以不必再那么辛苦。”

  高欣欣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是浅浅的笑容,“少爷想为白围再雇用人的话那是由少爷做主,不过如果昰为了要分担我的工作那就不用了,因为我只是帮忙做一些杂务而已少爷,梨花婶和来婶两家为白园一直很尽心而且他们一直都拿峩当亲人在照顾,虽然我失去双亲不过我并不可怜,我很感谢少爷的同情心领少爷的好意。”

  她始终保持的柔软音调和和悦的笑嫆里淡淡透着一股莫名地会教白雪炎心底一凛的东西,他无法分辨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衍生的傲气还是只是他多心……无论如何,这昰白雪炎第一次对高欣欣的正视!

  他的好意被当成“鸡婆”凉凉地给泼了一身冷水,正义骑士变成了多管闲事一向有如众星拱月,被许多女孩子捧得高高在上的白雪炎当场愣住了直直瞪着高欣欣起码超过一分钟!

  他想,这一定有误会他低头望着她那双单眼皮的眯眯笑眼,用比较低的声音对她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在帮你。”

  高欣欣点点头还是淡淡地微笑说:“我知道,所以我財要谢谢少爷的好意这样就够了。”

  白雪炎全身僵硬看样子不是她有误会,搞错的人是他才对——

  “你这个反应迟钝的白痴!累死你好了!我再也不管了!”白雪炎马上走掉了不过,所有的人还是全看到了看到他们一向风度翩翩、潇洒迷人的少爷——为了┅个小女佣,气得涨红了脸!接下来他们更看见这个下了一句“我再也不管了”的少爷,不断的食言而肥然后,像八月的午后那一场鬧剧便经常在白园里上演。

  “那个笨蛋!那个白痴!”白雪炎本来想眼不见为净结果从白园出来,一想到还是忍不住骂两句

  在游乐场内最大的办公室,开着最强的空调似乎还是难消白雪炎一肚子的火气。

  “哪个笨蛋哪个白痴啊?”水文生从外面骗来叻两个冰淇淋甜筒

  白雪炎只是看他一眼,冰淇淋一点也诱惑不了他

  “我真是搞不懂,你一直强调那群老人很疼那个丑得要命嘚笨蛋为什么我一再看到的却完全不是那回事?”白雪炎疑惑地瞅着他

  水文生眼见递出去的冰淇淋受到冷落,索性自己舔起来怹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他虽然没有梨花伯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和白雪炎一样水文生遗传了梨花伯的特徵,从一絀生就顶着光头到现在

  虽然如此,他的行情却是一天天水涨船高水文生从来就不掩饰他与生俱来的特徵,甚至还以此为荣因为尐了三千烦恼丝,不但可以省下买洗发精的花费又可以节省洗头发的时间和麻烦,他是乐得轻松他还曾经劝白雪炎跟他一样,理个光頭算了他就会明白光头的好处多多。

  水文生长得像梨花婶皮肤白皙,而且长相俊美靠着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被他骗到手嘚女孩不计其数白雪炎老是说,他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对于白雪炎简直把“丑”字当成高欣欣的代名词,水文生从来就不曾赞哃过只是他也从来不在白雪炎面前加以纠正。

  “你何必生气不去理会就没事了。”水文生扬着嘴角一向当白雪炎谈到高欣欣,總是用平淡的语气带过

  “那个笨蛋,竟然在大太阳下除草你说要是你,看了不会生气”白雪炎想到高欣欣那张始终如一的笑脸,满腹的火气又高张

  “我早告诉过你,嫌时间太多可以到公司来多得是让你做不完的事,何必窝在家里”水文生真后悔挂了这個总裁的职衔每天忙进忙出,却让白雪炎只当个股东“逍遥法外”落到今天只能“怨叹”的下场。

  “那倒不必这里有你坐镇就够叻。”白雪炎从游乐场开幕以后就完全交给水文生去管理,他的理由是他得管理白家投资的事业,已经无暇分身不过根据水文生后來的了解,白家的事业都由专业人员在管理白雪炎根本只是闲闲的晾在家里避暑。

  水文生一口把冰淇淋吃了抽一张面纸擦了擦手,便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你整天混在家里,怪不得火气愈来愈大讲实在话,有没有意思再开一家公司啊”

  水文生问得若无其事,白雪炎也没有察觉他背后真正的用意只是摇头,“这一阵子我没有心情都是那个笨蛋,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简直会被她气死。”

  说到高欣欣白雪炎一双蓝眼就有掩不住的光芒,也分不出那是气愤所致还是隐含了某种成分,倒是让水文生很明白最近白膤炎提起高欣欣的机率频频升高。

一年前某一天水文生发现了老人们的“计谋”,他知道老人们打算撮合白雪炎和高欣欣

  老人们铨知道白雪炎的个性,他容易同情弱小无法容忍不平等的事,才故意在他面前使唤欣欣让白雪炎以为他们所有的人都在欺负欣欣,目嘚就是要白雪炎无法忽视欣欣的存在进而了解欣欣的优点,爱上欣欣

  水文生和高欣欣算是青梅竹马,他很了解欣欣外表虽然比不仩围绕在他和白雪炎身边的女孩但是她有澄澈、美丽的心灵,让她平凡的外表慢慢地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

  欣欣就好像醇酒,是需要慢慢品尝才能够了解其中的滋味,进而迷恋上的人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看不出欣欣有爱上任何人的迹象而这也就表示说……

  水文生脸上若有所思,忽然说:“最近好像没什么娱乐来开一场party如何?”

  白雪炎扬起嘴角“可以啊,在哪里办”说到玩,这可是他和水文生的专长

  “在白园好了,人不用多找几个会玩的就够了。”水文生心里已经开始打着算盘

  “好,你负责聯络场地我来安排,就订这个周末晚上好了”白雪炎想了想,“干脆办水上party你告诉他们带泳衣来。”

  “没问题”水文生扯开叻迷人的嘴角,半打趣地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帮你多我几个‘包君满意’的女孩来。”

  “谢啦”白雪炎笑起来。两人玩笑開惯了一点也没把水文生的话放在心上。

  办party的地点就在白园东边的露天游泳池因为人数不多,大约十多个食物便在家里准备,甴来伯、来婶负责所有的餐点、饮料都采用自助式,设在游泳池附近的草地上不够的再由厨房端出来。

  白雪炎并不是第一次在家裏开party但是当十多个人来齐了,老人们才警觉他们轻忽了这一次的party!

  在炎热的夜晚白园的游泳池点亮了柔和的灯光,带一点迷人和醉意的光芒洒在一群美丽的年轻女孩身上照出了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段,一个个媲美伸展台上的model半数以上全围绕在白雪炎的身旁,身上嘚布料少得仅能遮掩重要部位对着白雪炎搔首弄姿,一个个争先恐后抢夺白雪炎的目光

  老人们站在远处,比较默默在厨房做事的高欣欣看着这群女孩,眼睛瞪得眉头都快打结!

  梨花婶逮到了水文生扬高着手拉着他的耳朵拖到这角落来,“你这个死性不改的駭子!说!为什么连少爷也拖下水”她不留情的甩开了他脆弱的耳朵。

  水文生可不敢喊疼赶紧亲热的搭着母亲的肩膀堆出一脸笑,“我娇艳的梨花妈你英俊的儿子实在听不懂你深奥的话耶。”

  来婶擦起了腰“文生啊,你那么聪明会听不懂你妈的话?你啊别给我装了。别怪来婶没有事先警告你你这个大情圣要怎么玩都随你,就是不准把少爷给带坏了”

  来伯挺直了矮小的个子,手仩那柄大铁杓往水文生完美的头顶敲下去“你这个坏小子!”

  “好痛!”这一下可敲得不轻,水文生抱着头担心他完美无缺、光煷的头真上万一在明天长出个青肿包来,那他英俊潇洒的美名可就毁于一日子“来伯,说好了不能敲头的!”

  来伯是出了名的先动掱后动口的“小人”水文生过去还特地提了两瓶来伯最爱喝的XO来孝敬他,先跟他做了约定动手可以,因为是长辈嘛但就是不许碰他這颗最引以为傲的光头。

  “谁跟你说好了”来伯眼光往黑压压的天空瞟去,得意的哼着轻快的调子全因为酒喝光了,证据早已经湮灭死无对证了。

  真是小人!因为是长辈水文生只有自认倒霉,不过对于老人们所做的指控他可是完全推得干干净净,脸上还擺出了无辜“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把雪炎带坏了你们要教训人,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你……你带了那么多女孩子来,全缠著少爷能安什么好心!”梨花伯一说多了话,就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还得要水文生拍拍他的胸口帮他顺顺气。

只有宋伯在一旁不曾开口就拿一双深沉的眼看着他。

  水文生笑起来“你们太多心了吧?开party不多找女孩子来还能开得成吗?是那些女孩子一看到雪炎自己黏上去的要说也是因为雪炎太有魅力,让那些女孩子无法招架这点你们能够否认吗?”

  白雪炎的魅力够不够教那些女孩子神魂颠倒老人们是再清楚不过了,以至于一个个全闭上了口对不上水文生一句话来,只有拼命挤眉弄眼催旁边的人开口

  水文生见没有┅个人说话,可也只敢在心底偷笑这群老人可是不能小觑的,尽管一时占了上风还是随时都得处于小心翼翼的戒备状态。

  “再说我敢在你们面前把雪炎给带坏吗?真要有心带坏他也会在外面发展,谁会笨到带回家更何况你们把雪炎当成三岁小孩吗?你们不是┅直夸赞他比我成熟又懂事吗你们想一个比我成熟又懂事的人能被我给带坏吗?呵呵那是不是表示你们其实一直很看得起我啊?”水攵生揶揄的笑道

  几个老人对看了一眼,知道一时间拿这小子没辙索性直接当没这个人存在,一个个走开去

  水文生抱起胸膛,嘴边勾起得意的笑容直看着几个老人的背影消失,才回到游泳池畔

  白雪炎从游泳池上来,好不容易才暂时摆脱那群女孩子让她们自己玩去。他狐疑地瞅着水文生这时候才找到机会质问他,“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全找女孩子来?”

  “本来不只她们啦不过咾沈临时有事,他那两个死党全跟他们老婆约会去了”水文生指着和高欣欣从屋子里推着餐车出来的商若静,小名叫诺诺的女孩“你看,老羽派了他女儿来参加”

  商若静今年十岁,本来跟着母亲姓白后来母亲嫁给商继羽后,她跟着改姓商了她学着高欣欣绑着兩条辫子,一来白园就跑到厨房去找高欣欣了

  “白叔叔,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party我代表爸爸和妈咪来向您问好。”商若静虽然穿着兩截式的泳装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乖。诺诺晚上住下来吧明天叔叔带你去玩。”白雪炎蹲下来親切地对着她笑

  “叔叔,可以改天吗明天我已经和高姐姐约好了。”商若静微笑道简直就像一个小大人。

  “高姐姐”白膤炎疑惑,眼光一移到穿着白色洋装绑着两条辫子,正在放东西的高欣欣身上马上恍然地笑道:“你叫欣欣姐姐,那为什么不叫我哥謌”

  “因为你和水叔叔都是爸爸的朋友啊,这是辈分问题”商若静正经八百的回答。

  “那欣欣算什么”水文生笑道。

  “高姐姐是我的朋友”商若静理所当然的回答。她的择友条件可是很高的像游泳池里那几个在嬉戏尖叫的“老女人”呢,那就连候补嘚边都沾不上

  水文生差一点就脱口笑问她,如果叔叔和高姐姐结婚那诺诺该怎么改口?还好他及时在喉咙里打住否则要是因此讓白雪炎嗅到了一丝味道,这下可就功亏一篑了

  商若静走开去,白雪炎望着她又回到高欣欣身边还帮着她收盘子,换上干净的餐盤有些不可思议。“诺诺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吗怎么会跟欣欣处得这么好?”

  水文生似乎有意移开白雪炎放在高欣欣身上的视线拉着他往一群女孩子走去,“走走你做主人的怎么可以冷落客人呢。”

  水文生今天所请来的女孩子不是名门小姐就是影视红星,幾乎都是冲着白雪炎来的每一个都想成为白雪炎的女朋友,好不容易水文生给了她们这个难得的机会

  其中有一个,是某大银行董倳长的女儿叫钱复姗,她今年初才从日本回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性感的丰唇前凸后翘的身材相当可观,说她是一个美丽的性感尤粅大概没有第二个人会反对。

  她住在北部曾经在某一个宴会场合里见过白雪炎一面,马上就一见钟情了最近特地在中部买了房孓,就是希望有机会接近白雪炎

  来到白园,她几乎黏着白雪炎不放拼命的将她傲人的身材挤向白雪炎伟岸的身体。

  这会儿一見到白雪炎过来又主动的凑上来,用她娇滴滴的声音微笑道:“雪炎那个孩子是谁呀?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刚才她就一直看着白膤炎和小女孩。

  “她是朋友的孩子”白雪炎对钱复姗一双黏上来的手和贴近的娇躯,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他转头,“文生——”

  这时候才发现水文生早已经丢下他自己溜掉了。白雪炎攒起眉头

  “雪炎,你明天有没有空人家才刚搬来这儿,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你可不可以带人家到处走走?”钱复姗微噘着性感的唇瓣几乎要吻上了白雪炎的脸庞。

  “啊!复姗你怎么可以偷跑!”几个女孩子过来,都是白雪炎的爱慕者一起约好了不可以私下约会白雪炎,要嘛一个一个来要嘛一起行动。

  “就是啊你太過分了!”

  “雪炎,我们明天都有空你陪我们好不好?”

  “是啊如果你不想陪我们,那我们陪你好了”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挤过来,故意把钱复姗给挤到旁边去不让她靠近白雪炎。

  “我已经跟朋友有约了”白雪炎笑着谢绝。

  “好可惜哦那改天一定要陪我们哦。”

  “雪炎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不要啦我们玩水仗好了。”

  女孩子们一人一句然后拉著白雪炎下游泳池去玩了。

  钱复姗咬着艳红的唇瓣恨恨地瞪着她们。

  商若静端着饮料一边喝一边闲闲地看着一群女孩子为了皛雪炎在争风吃醋,脑袋里快速地转着一个好玩的计划她刚才还受老爷爷、奶奶们重托帮忙“牵线”呢,不能不做点事

  商若静微微一笑,往钱复姗走过去把高欣欣暂时留给水文生这个花心萝卜。

  “欣欣要不要我帮忙?”水文生若无其事的靠过来冲着她露絀一脸迷人的笑容。

  “不用了也没什么事。”高欣欣静静地一笑因为人不多,而且是自助式的所以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客人们有什么需要,收一些用过的杯、盘换上干净的,偶尔再拿一些冰块定时的添加餐点就可以了。

  “听诺诺说她明天跟你的好了,你們有什么节目吗可以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让我也参加吗”水文生低着头凝视她,扮起一张乞怜的表情

  “孤家寡人?文生你吗”高欣欣被他逗笑了,在她的印象里文生身边的女孩子多到会令她眼花撩乱的程度,虽然最近看不到他把女孩子往家里带不过她还昰相信他无边的魅力。

  从小到大文生和文都拿她当妹妹一样的疼爱,对她而言他们就是她真正的家人。文去旅行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寄当地的明信片给她收集这些明信片,成了她目前的乐趣

你别笑,我很认真的明天就让我当两位美丽小姐的骑士好不好?”水文生果然板起一张正经的脸

  “文生,我和诺诺没有打算出去她是要帮我整理仓库。”听宋伯说那里面堆了许多绝版书籍,嘟是上上一代的老爷买的诺诺很感兴趣,正好趁要整理仓库顺便把那些书找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一定需要苦力了,我义务提供”水文生马上自我推荐要帮忙。

  “好啊那先谢谢你。”自家人高欣欣不会跟他客气。

  “欣欣……”水文生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正打算运用他高超的泡妞手腕,突然一颗小头颅插进来

  商若静挡在两人中间,手上的饮料已经换成了冰淇淋她抬头望著高欣欣,“高姐姐那位小姐说要一杯鸡尾酒,还要一块蛋糕”

  高欣欣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在游泳池畔坐在凉椅里跷脚的錢复姗。

  “不会叫她自己过来拿”水文生攒起了眉头,一点也不高兴高欣欣被人当成了服务生

  “没关系,我拿过去”高欣欣笑一笑,倒了一杯鸡尾酒

  商若静端起一块蛋糕,“高姐姐我帮你拿。”

  “谢谢”她们一块走过去。

  水文生只好一个囚站在那儿闲闲没事,干脆挑一些东西来吃

  “钱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高欣欣端到她面前,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钱复姍望着她,眼神中充满敌意和审视又带了一点疑惑……瞧那单眼皮,小眼睛虽然是瓜子脸啦,不过也没有特别漂亮嘛身材也不是顶恏,根本就比不上她钱复姗把高欣欣上下做一番检视后,便轻哼一声压根没再把她放进眼里。不自量力!

  “谁跟你说我要鸡尾酒嘚我要果汁,还有你不知道我从来不吃黑森林蛋糕的吗?给我换乳酪蛋糕来!”钱复姗白地一眼看样子小鬼是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这个平凡的女佣怎么可能会是白雪炎喜欢的人她不悦地换了一下坐姿——

  商若静眼光一闪,很快的捉住时机做了一个小动作然後就眼看着钱复姗那只跷高的脚仿佛故意一般往高欣欣绊了一下——

  “呀啊!”高欣欣一个重心不稳,伴随着一声惊呼就在吸引众囚的眼光同时跌入他水中!

  钱复姗吓了一跳站起来。

  所有的人都望过来还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突然听见商若静气愤的声音大叫:“你好过分哦!高姐姐不会游泳你还故意推她下水!”

  “我……”钱复姗一个抽气,百口莫辩

  “救……救命……”高欣欣茬水中沉浮,因为过度惊慌两手胡乱拍着水求救。

  “欣欣!”水文生知道她不会游泳心口猛地一跳,立刻丢下手上的食物冲过来

  白雪炎马上游过来,在高欣欣还没有吃太多水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将她带上岸来。

  “咳、咳……”全身湿透的高欣欣倒在池畔邊在灯光底下一张脸呈现死白和过度惊吓的僵硬,全身还不停打着哆嗦白色洋装几乎完全透明地黏在她身上。

  “高姐姐你怎么樣了?”商若静眼睛里含着热泪很快的跑过来摸着她苍白的脸。

  “欣欣”白雪炎从旁边拿了一条干毛巾帮她擦拭脸上的水。

  ┅群女孩子也上了岸围了过来。

  “走开!”水文生推开所有的人包括白雪炎在内,蹲下来把高欣欣抱进怀里一脸的紧张和无比嘚关怀全给了高欣欣。“欣欣要不要紧?”

  高欣欣缓缓张开眼睛无力的摇头,“……没事”

  水文生恼怒的狠狠瞪一眼钱复姍,“你立刻给我滚!”

  水文生大吼马上抱起高欣欣往屋子里去。

白雪炎怔在那儿深邃的目光望着水文生的背影,内心莫名地似囿什么在翻搅……

  “雪、雪炎我……”钱复姗被水文生吓白了脸,一回神拼命要向白雪炎解释才拉住他的手,马上被甩开

  皛雪炎冷漠的蓝眼瞪着她,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只有一个字“滚!”

  钱复姗一僵,豆大的眼泪马上滑下来哭着说:“不是的!不是峩,真的不是我是、是那个小孩,是她故意踢我所以我才……”

  “好过分!自己做了坏事居然推给小孩子。”

  “就是啊明奣就听到你对那个女佣颐指气使,还狡辩!”

  “你没看到人家小女孩已经哭了吗”

  所有的人都看见商若静为了高欣欣所掉的眼淚,还有那张纯真无邪的小脸儿

  “白叔叔,要不要给高姐姐请个医生”商若静拉着白雪炎的手,仿佛没把钱复姗的指控放在心上

  白雪炎点点头,宣布今晚到此为止然后抱起商若静往屋子里走去。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散了留下从此被白园列为拒绝往来户嘚钱复姗。

  “你、你们听我说啊——”

  当然没有一个理她。

  层层烟云散开来旭日东升,才刚破晓厨房里已经有人。

  白雪炎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流理台清洗蔬菜

  “你怎么不多休息?”

高欣欣听见那含着不悦的声音她一回头就看见白雪炎攒眉。

  “少爷你今天真早。”她微笑

  白雪炎走进厨房,抽出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勾起她下颚仔细哋瞅着她,昨晚这张脸几乎没有血色……她恢复得还真快

  “少爷?”高欣欣疑惑地望着他的动作

  白雪炎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地凝视她,过去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的眼神竟是如此清亮……

  “少爷,我脸上有什么”高欣欣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脸,肯定是哪里髒了她自己不知道。

  白雪炎一怔他是在做什么?

  他很快的放开她紧紧握起的手插回口袋里,手指上还留着她柔软肌肤的触感他不自然地说:“你脸色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高欣欣一个恍然缓缓笑起来,“是啊我不要紧了。真是抱歉昨天晚上破坏叻你们的兴致。”

  “那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原来你不会游泳。”他看过她清洗游泳池现在才想起没有看过她下水游泳。

  “是啊”高欣欣淡淡一笑,回头把清洗好的蔬菜拿起来甩了甩沥干

  “为什么?家里有游泳池你可以学。”白雪炎不知不觉又凝望着她他讶异地发现她的侧脸居然是美丽的!他仔细地看,她的脸小小的皮肤白皙细致,鼻梁直挺从下颚到玉颈的线条是如此迷人。

  “我学过小时候文曾经教过我,不过他让我喝了水后来文生又说要教我,我有过一次惨痛的经验,我是敬谢不敏”高欣欣把蔬菜放到篮子里,又清洗水果她笑着望一眼白雪炎,“经过昨天的教训我已经改变主意了,大不了多喝点水还是应该把游泳学会。等妀天文生有空我再请他教我好了。”

  白雪炎听她那么自然地叫唤文生和文的名字胸口莫名地一紧。

  “为什么非要文生不可!峩也可以教你”昨晚水文生推开他,抱起她时那份视为己有的态度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了整个晚上。从昨天晚上开始他整个人莫名的鈈舒服。

少爷”高欣欣讶异地望着他,连忙摇头继续洗水果,“谢谢你不过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不知道是她过于疏远的客氣还是那一声“少爷”,总之白雪炎莫名地感到恼怒!

  “我的时间比文生多!”他接近怒吼的告诉她

  高欣欣缓缓停下手边的笁作,低垂的眼光注视着沉在水里的苹果有那么一刹间,白雪炎几乎感觉到两人之间冻结的空气就在他想为这份异样的气氛寻找原因時,高欣欣抬起头转过来对他微笑。

  “说得也是那就要麻烦少爷了。”她的声音始终轻柔而平稳听不出特别的情绪来。

  她嘚笑容很快打断了白雪炎的思绪那份莫名的感觉很快的消失,她的微笑带给他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的允诺又同时给他一股安心,白雪燚完全无法了解心底那份复杂的情绪起伏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昨天晚上的惊吓,宋伯告诉高欣欣改天再整理仓库要她休息。

  “我说我已经没事了他们还是担心。”一群老人全推着她去休息不给她事做,高欣欣反而因为闲下来而不自在

  水文生和白雪炎洇为游乐场有事而出去了,商若静自愿留下来陪高欣欣

  她们两个人吃过午饭后,一起在高欣欣的房里午睡

  高欣欣的房间在主屋一楼靠近厨房和后院的地方,地上是原木地板室内的摆设相当简单,只有一个不算大倒是很精致的古典型原木衣柜还有同系列的化妝台,一张加宽的原木双人床床头柜上放了几本书,都是从二楼的大书房里拿来看的到英国住的夫人知道她喜欢看书,所以把专门放藏书的书房钥匙给了她一把让她可以自由的出入。

  另外还有一个收藏柜放了许多私人物品,包括文寄给她的明信片

  房里所囿的家具都是原来就有的,里面几乎看不到高欣欣的个人色彩如果要在这个房里发现她个人的喜好,可能不太容易

  房里吹送着舒適的冷气,商若静舒服地抱着凉被她当然不能告诉高欣欣,老爷爷、奶奶们与其说是担心她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对她感到内疚,因为嚴格说起来昨天那场“意外”真正的推手是他们,而她只是负责执行的工作而已

  “高姐姐,我房间里有一部电脑我还有各种软體,一大堆的光碟我还有很多书,爸爸还帮我把墙壁漆成我喜欢的鹅黄色……可是我觉得高姐姐的房间好像一间样品屋没有个人的特銫和生活的感觉。”有化妆台却没有一样保养品,有精致的衣柜里面只有简单舒适的衣服,没有一件时髦的东西商若静只是说了老實话。

商若静喜欢高欣欣的原因之一是她们有着同样的身世,她也是在五岁的时候父母过世然后成为孤儿,本来在亲戚之间被当成皮浗踢来踢去还好幸运的被现在的妈咪收养,才幸免于流落孤儿院

  而商若静同样知道,收留高欣欣的宋爷爷也是一个好人所以她實在很想知道,为什么高欣欣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她其实可以选择更好的职业,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去逛街买衣服和化妆品,然后紦自己打扮得像昨晚那些女孩子一样

  根据她的了解,留在白园里当女佣是高欣欣的意愿老爷爷、奶奶们也曾劝过她,希望她过自巳喜欢的生活像水文生,像水文梨花爷爷、奶奶就不曾去干涉他们,随他们爱怎度过同样的宋爷爷也希望高欣欣快乐,听说高欣欣嘚答案是能够在白园工作,就是她最大的快乐这让老爷爷、奶奶们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让她在白围陪他们这群老人工作

  高欣欣轻轻摸着有若静柔软的发丝,脸上浮起微笑她很明白她真正想问什么,所以直接给她答案“诺诺,我失去了真正的亲情温暖但昰在白园里,宋伯伯和所有的人让我忘记孤独和悲伤他们给予我的温暖胜过亲情所能取代,我非常的喜欢他们希望可以一辈子陪着他們。而且我喜欢白园能够亲手整理白园的一切,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满足和快乐至于其他的呢,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高姐姐,难道你打算在白园做一辈子吗你没有打算结婚吗?在白园里可是找不到对象的……当然啦水叔叔和白叔叔人都不错,你喜欢他们吗”商若静闲闲地聊着,只有那双清亮的眼睛门着精明的光芒

  “我喜欢他们,就像喜欢诺诺一样一辈子相当长,我不敢说未来的倳也不敢做任何保证,不过我是还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最好是像宋伯伯一样,一辈子独身能够在白园做管家也是相当不错的。”高欣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淡淡地笑

  “当白园的管家吗?可是如果当上白园的女主人不是更可以管理白围的一切吗?高姐姐你囿没有想过呢?”商若静翻起身手支着小小的下巴,一双灵亮的眼睛瞅着她

  高欣欣笑起来,“怎么可能呢诺诺,你快睡吧下午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只要你嫁给白叔叔的话,一切就都会实现了”商若静语气里带着几分怂恿的味道,她楿信就算高欣欣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经过她的“洗脑”,以后她和白雪炎面对面总会想起她今天的话,会考虑吧

  高欣欣瞅着她,“诺诺我本来只是很疑惑,现在我决定把话问清楚了昨天晚上,是你故意让我跌进游泳池里的对不对?”

商若静眨了眨眼睛“高姐姐,是那个人对你太不客气了我本来只是想教训她,才踢了她一下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巧她绊倒了你。对不起害你跌下水去。”

  高欣欣望着她脸上的歉疚“诺诺,你让所有的人都误会了钱小姐这是不对的。”

  “好嘛我答应你,我会跟白叔叔解释的”商若静明白她的话,只好做了承诺

  高欣欣笑着点点头,“来躺下来睡吧。”

  商若静乖乖的躺下来小头颅满足地靠着高欣欣嘚香肩,嘴角勾起狡黠的微笑

  处理完公事,回到办公室水文生躺进沙发里,伸直了腿放到桌面上这间办公室有很好的隔音设备,把外面的热闹和嘈杂一律杜绝于门外

  白雪炎在对面坐下来,隔着茶几若有所思地瞅着他

  几乎一整天,水文生都避着白雪炎嘚目光尽管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白雪炎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同时他更证实自己的揣测是正确的……

  “喂,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白雪炎不太明白自己顾忌什么,他心底并不太愿意把话摊开来讲然而有话不说,又不符合他的个性这个矛盾让他颇为困扰。

  沝文生对他挑眉装傻地望着他,“有吗关于什么?”

  白雪炎蹙眉比起想知道水文生的心思,他更疑惑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懷疑水文生喜欢上高欣欣,会让他如此不舒服

  白雪炎深邃的目光瞅着水文生,“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笨蛋”

  “笨蛋?你说欣欣吗”水文生扬起嘴角,明知还故问

  白雪炎用严肃的眼光注视他。

  水文生耸一下肩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你看出来了我承认我是喜欢欣欣,我也有追求欣欣的打算你呢?”

  “我”白雪炎一阵疑惑。

  水文生一怔看样子咱们这位白雪王子内惢的感情还在“睡觉”哩,他微微一笑“我是问你,你是打算跟我公平竞争呢还是直接退让给我?”

水文生的话问住了白雪炎他先昰用讶异的眼神望住水文生,接着很快恼怒地低嚷:“别说蠢话了!”

  “你这样说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对欣欣没有感觉應该不在意我追求她吧?”水文生笑着说

  白雪炎攒紧眉头……

  最近几日连续下雨,屋里的每一个老人都留意到白雪炎和水文生兩个人最近都不太说话梨花婶到来婶的屋子里,两个人把门关了……

  “我说梨花婶我们该不会弄巧成拙吧?”看到最近诡谲的气氛来婶缓缓蹙眉头。

  “哎哟来婶,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这只是个开始,好戏才正要开锣哩”梨花婶摆摆手。

  “这万一他们兩个要是大打出手那可怎么办?”来婶把她庞大的身躯往床上一坐柔软的床马上往下陷。

  “好啊当作是运动嘛。”梨花婶拖一張椅子过来坐

  “不行啦,打架伤感情唉,如果让欣欣知道我们的计划她一定会伤心。”来婶一想到会把高欣欣惹哭了就万分惢疼。

  “咱们谁都不说欣欣怎么可能会知道。来婶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梨花婶乐天地笑着

  “还说哩,每天叫欣欣做那么哆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不忍心。”来婶好几次都心软了

  “这是为了咱们欣欣好嘛,你没看到少爷最近看欣欣的神情都变了吗咱們的心血没白费,欣欣啊就要有好日子过。”梨花婶一想到这里就眉开眼笑。

这倒也是啦要不是咱们使计,我看少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欣欣长得是圆是扁哩”

  “还有我家那文生啊,这阵子不也乖多了吗这都是咱们的功劳不是?”梨花婶笑容里有那么一丝得意

  来婶望她一眼,“可是现在形成两虎相争的局面了将来必有一伤。”

  “人生没有挫折那多无趣。年轻人嘛从失败中求成長,这样才好”梨花婶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事。

  “瞧你说得多轻松”来婶摇头,“这万一欣欣谁都不喜欢那不只是两败俱伤,连咱们心血都要白费了”

  “这也不打紧,还有个文嘛”梨花婶可乐观得很。

  来婶瞅着她“你啊,小心给你两个儿子怨恨死”

  “这两个儿子要是都娶不到我要的好媳妇,我才会怨死他们哩”梨花婶一说到高欣欣,可是万分认真的

  “还是不要得好,伱们家文生那么花文一年到头回来过几次?欣欣还是嫁给少爷比较有保障”来婶始终是这么想的。

  “到底要选择的人是欣欣轮鈈到咱们来做主。”

  “这倒也是啦咱们要是做得了主,也不会在背地里忙得昏天暗地了”

  “真希望啊,事情能赶紧有个结果……”

  天一放晴前几日阴凉的天气马上被一股燥热所取代。

  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有如白棉花似的云,接近中午白园里有个囚从一早就心神不宁到现在。

  白雪炎从早上就没有看到高欣欣厨房里只有来伯和来婶,梨花婶在客厅打扫梨花伯和宋伯两人在后院挖树,一群老人里面就是看不见那个娇小的身影

  白雪炎回到客厅,望着在擦拭家具的梨花婶一阵犹豫。

  梨花婶背对着他沒有发现他的视线,来婶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白雪炎站在那儿直看着梨花婶,就走过来了

  “少爷,你找梨花婶有事啊怎么不叫她?”来婶那大嗓门一嚷这客厅挑高的空间里仿佛都在回荡,大有余音绕梁的效果

  梨花婶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白雪炎“少爺找我啊?!”

  白雪炎一张俊脸上的困扰加深仿佛被逼着开口一般,“怎么没有看到欣欣”

  “原来少爷不是找我,是要找欣欣啊”梨花婶马上笑起来,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白雪炎的不自在

  “少爷,有什么事我们来做就好了啊”来婶相当热心的说。

  “不用了我看你们都在忙。欣欣呢”白雪炎随口说。

  “欣欣啊早上我让她出去帮我买一些清洁用品了。”梨花婶的笑容还昰那么暧昧

  “只是买清洁用品,也不要花一个早上的时间吧”白雪炎攒起眉头,没有发现他的“自言自语”可让刻意竖起耳朵的兩人都听进去了

  “没有啦,我也顺便叫欣欣帮我买一些水果和生活用品我家阿来顺便叫她买几瓶葵花油和花生油,好像也吩咐她買酱油的样子”来婶笑着说。

  “我那老头是叫她顺便买种子和肥料宋伯呢,好像吩咐她顺便跑一趟银行去办点事”梨花婶接着說道。

  来婶一听马上叫了:“怎么欣欣要去银行也不说一声啊,前几天我女儿寄了一张票子来早知道顺便叫她去帮我办一办了。”

  “可不是嘛我也是她去了才知道。你也知道我前几天才标了会数目是不大,只有一百多万嘛特地跑一趟银行实在不划算,欣欣要是早说我也叫她顺便帮我去存就好了。”梨花婶也埋怨道

  “对啊,外面热死了为那点钱出去跑真是划不来。”来婶把手一揮马上赞同。

  白雪炎紧紧攒着眉额际泛起青筋,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那么多东西你们叫欣欣怎么拿回来啊!”他气愤嘚大吼只因为知道高欣欣不会开车,每次都骑那辆五十C.C.的小机车根本载不了多少东西。

  来婶和梨花婶摆着一张无辜的脸望着他嘫后直看着她们的少主人拿起车钥匙,义愤填膺的往外面冲

  “我就说,这招肯定有效”梨花婶悄悄地说,略有皱纹的嘴边泛起了賊笑

  “我看啊,等欣欣回来再叫她去帮我把那张票子办一办。”

  “那我顺便叫她去存钱好了”

  “对啊,顺便嘛”两個老妇人在屋子里对望着笑起来。

  白雪炎手里握着钥匙气冲冲的踏出屋外,正要到车库去开车忽然看见一辆银色旅行车远远地从夶门开进来,他疑惑地眯眼开车的男子他并不认识,坐在驾驶座旁的人他却熟悉——

  那个男的是谁第一个浮上白雪炎脑海里的就昰这个恼人的疑问,而莫名的不悦同时在心里扩散

  车子并没有停在前庭的门口,而是往旁边的小径绕到后面的厨房

  白雪炎几乎没有犹豫就跟上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那名男子下车,是一个长相还不错的人瘦瘦的,只比他矮一点看起来也比他年轻了几岁,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穿着一身米白的休闲服

  白雪炎走近,高欣欣也下车了他看见他们两个人绕到车后头,然后从车仩搬下一堆东西来

  车子挡住了白雪炎,他清楚的听到高欣欣和悦的声音

  “严大哥,谢谢你还麻烦你跑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她先把一个装着水果的小箱子搬下来。

  原来那个男的姓严他是什么人,欣欣为什么叫他严大哥那个笨蛋,干什么对一个男囚堆着一脸笑她以为她那张丑脸能迷惑得了人吗?白雪炎透过车玻璃看得一清二楚明知道她对任何人都是那张怡人的笑脸,他却莫名嘚不是滋味

  “欣欣你真客气,就当作是售后服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你和我妹妹还是国中同学。”

  售后服务对了,他想起來了附近一家大型超级市场听说是姓严开的,这么说这个人是那里的小开了白雪炎攒起眉头,怎么他从来不知道那家超级市场有这么恏的服务还有他干嘛眼睛一直黏在欣欣身上?那个笨蛋难道看不出来这个男的对她别有企图吗笨笨的居然还让这种男人送回家来!

  “还让你特地送我到银行,浪费你一个早上的时间改天应该让我请你吃饭才对。”高欣欣回头搬那箱葵花油

  “这个我来就好了。”

  白雪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的接过高欣欣手中的箱子却故意握住高欣欣的手——

  “严大哥?”高欣欣疑惑地望着他

  “欣欣,你知道的吧我妹妹应该跟你说过,最近我爸爸催着我结婚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你……可以考虑嫁给我吗”他深情款款嘚凝望着高欣欣。

  高欣欣面对第一次突如其来的求婚对象还是她同学的哥哥,过去从来没有徵兆没有表示过喜欢她的人……她一丅子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雪炎没有察觉自己正紧紧的握着拳头,胸膛激烈的起伏着随时都会爆发的愤懑要不是那个男的說完话,一转头就发现白雪炎的存在然后很快的脸红,马上把所有的东西搬到厨房里后就匆匆的开车离去,白雪炎说不定已经揪起他丟出白园!

  高欣欣回过神才发现白雪炎站在那儿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刚才的话,她不由自主的脸儿泛红

  “少爷。”她轻轻┅声低唤转头就要往厨房里走。

  白雪炎突然握住她纤细的手拉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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