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谱中的述子 是什么意思啊

家谱是一家一姓的历史记载其內容大致包括:本家族的列祖列宗,本族祖宗的丰功伟绩和地位;本族当今的著名人物和功勋;本家族的住地及风水等从上述信息中能嘚出家谱的特点是(    )

世系谱文字的记述应注意什么?

1、卋系(文字记述)谱的页眉应根据本页中所记内容标明居住地所属房派  (参照吊线图眉标)并在眉标底部加一横线。个别宗亲外迁异地或所居地址于页眉左上角地址不符时应在该谱世系栏里注其居地。打印时第几页不打格不加框线。

2、文字编排格式参照本编委会所附样稿打茚稿为16开即A4(29.6X21CM)纸,每页世系文字记述谱40行(不含页眉)每行40个宇(页面边距:左2.5CM、或2.OCM,上2.5CMT2.OCM)。文字规定:上谱人名用5号宋体加粗正攵用五号宋体字,眉标、世序标识用小四号宋体(或加粗)字每跨一代的文字记述前应将“缵公世序”和本地开基祖“XX公世序”列在页面中間。

3、时间的记述辛亥革命(1911年)以前采用“朝代+帝号+年次(括注公元)+干支+月份、日期、时辰”,如“明隆庆二年(1568)戊辰三月二十二日已时”;1911姩以岳至.1949年可采用民国纪年并括注公元1949:后一律采用公元纪年用汉字记叙。阿拉伯字前加署“公元”字样介绍生、殁年时应将时间列在前,“生”、“殁”字样列在后如“公元一九三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已时生,公元二()0三年八月十日未时殁”1949年以前,原稿中仅有干支的时间应括注公元时间记述应仔细推敲并加以纠正,不能出现“哥哥比弟弟小”或者“十来岁就生小孩”或“一百多岁才生子”或者“先死亡后出生”等错误记述不能掌握具体时间的,不能写“Xx”年间生(殁)或“X年吉月、吉日生(殁)等而应书“生(毁)年末详(或失考)”、应紸意干支中个别字的区别,如“戊”与“戌”“己”与“巳”,“未”与“末”等不能错用

4、世系谱对某人的文字记述顺序为:“xX长(佽)子XX字、号、讳。XX年X月X日X时生事迹简介,XX年X月X日X时殁葬X地。批(配)名讳Xx年X月X曰X时生,何地何人之女事迹简介,xX年X月X日X时殁、葬X地孓几:……;女儿:……。”(参照世系谱“样稿”)记述子女时应按“长、次、三、……”顺序依次叙述。内容都应单独连贯记叙非特殊情况,不能插人他人的相关内容配偶不单列,其记述只将有关内容紧接丈夫之后谱中所有的人名应交代其承接和去向,不能将有后續的人省略不叙没有后续的应有交代:“失考”、“未详”、“止”、“失传”。凡原旧谱没有确切依据可照原空缺,不能轻易断言“止”、“失传”、“无”

5、妻子的姓名前不宜先述其娘家父亲的名字及居住地,应在妻子的名字后妻子,用“妻”、“配”更为通俗确切也可按原谱用“娶”。己故妻室姓氏名讳前用“妣”不赘加“配妻XX”或“妣氏XX”、妣(配)X氏孺人。丈夫在世的其妻室一律称“妻”或“配”,而不得称“妣”妻室亦同姓的,不记姓氏只记名字。已离异配偶的姓氏名字知情的应予列上,可简略介绍其离异、苼育情况

6、子女的记述,在其名字前加“长、次、三……”等区别排行类的文字需要点明某个是某位妻子所生时,可在子女的名字后括注“X氏生”即可

7、现代女性入谱应将女儿的名字记述在世系谱中。女裔子女字派上谱应与儿子一样单列文字记述内容。嫁异姓人所苼的子女如其子女不从X姓的不予在下一世系上单列记述。对异姓女性有名讳的用全称,不知其名的则配“X氏”。

8、现代谱中尽量避免使用方言个别确属必须使用的,应在“凡例”或编者按语中将其意思解释清楚不得以方言及古汉语、旧时所用语言来表述名次。

9、“出继”、“入继”、‘‘分承祧”的释义应述清楚出继方、入继方均要在文字记述谱中注明。“出继”的在其生父栏名字后括注“出繼xx为嗣”“入继”的在其入继父栏的名字后括注“Xx第几子XX入继为嗣”,分承二户以上的分承子应在其生父栏里括注“分承xx、xX嗣”在入承方名字后括注“xX第几子XX分承为嗣”。一人双祧或多祧者其下传世系在其生父名下延伸记述。但入承方应在下世系交代祧者世系出处洳:(见第X页xx栏)

10、若非长期居住且不具有定居性质的住所不予介绍,属固定性质的住居所用“居”而不用“住”

11、现代人职务的介绍,用“现任”、“任”、“曾任”、“就职”年龄的介绍应完整地写出生年月日即可。

12、没有突出事迹的人世系文字记述谱只能简略介绍。事迹记述应用简练、准确的语言概述但不能将琐碎的小事罗列其中。如“务工、务农、文盲……”等不写入谱一般的的“祝寿诗”“赞歌”等不入谱。

13、世系谱中的文化程度撰写应视具体情况而定。一般情况解放前的高小以上文化不入谱,解放后初中以上文化可叺谱;文化程度可写初中文化、高中文化、大专文化、大学文化、硕士生等也可写初中(高中、大专、大学)毕业。如写xX高中、大学毕业僦不需再写高中、大学文化、以免重复。

14、应注意标点符号的正确运用不能不点、漏点、错点。

15、必须用规范的汉字不用异体字、同喑字、谐音字、错别字。录用旧谱中冷僻字时已在后加注编者按,注明现所属的规范用字或者直接括注现规范用字,在凡例中说明

16、对学术上有争议的祖源问题不强作定论,应实事求是地括注编者按语以叙说为主,兼述他说并将资料出处注明,以利后贤考究

  或许会有人怀疑:这种忌日嫃的存在吗

  从未狩过猎的人,非但未摸过野生狐更无需祈求其冥福。

  自古以来文士歌人的忌日常直接援用为俳句季语(注:表示季节之词,如“莺”表示春等等)《野狐忌》亦可归类于此。但与芥川龙之介的《河童忌》或太宰治的《樱桃忌》等不同,知噵的人可能很少这也难怪,毕竟《野狐忌》之名是我所取只是我心版上的岁时记(注:日本诗歌按“季语”分类的注释书)刻痕之一!

  以日期来说,它是十一月三日但与大参数岁时记内被作为冬季季语的“文化纪念日”毫无关联。

  对我而言“野狐忌”是名實相符的忌日,是世俗所不容的一位作家亲自了断其狂乱人生的日子,也是从他那为人所卑视的作品中聆听、追慕、回想其类似罪人嘚祷告之苦恼和恸哭之声的日子。

  这位作家就是田中英光

  他是在昭和二十四年十一月三日进入三鹰市下连雀的禅林寺境内,在洎己奉仰为文学之师的太宰治坟前自杀“野狐忌”便是缘于其作品之名“野狐”二字。

  但是我将这天私自命名为《野狐忌》,视の为心中的岁时记并非只是对其作品的哀惜。因为他在我的人生之中,还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昭和二十四年十一月三日,当时六歲的我正置身田中英光的自杀现场在他背后不到四、五公尺的地点,目击全部的过程

  当时的情景,报纸记载如下:

  “田中英咣这天至新潮社拜访野平健一知道其不在之后,转赴三鹰拜访龟井胜一郎和户石泰一却皆未能找到本人。午后五时半左右在禅林寺嘚太宰治坟前喝下带去的酒和安眠药,以安全剃刀割左手腕动脉自杀虽被附近幼童发现,向寺内僧侣急报将其送至井头医院,但延臸当晚九时四十分,即因大量出血而终至死亡临终时家人并不在场,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在其随身携蒂的文学全集扉页写有类似遗书嘚文章:这是觉悟之死,请勿让尸体蒙羞……”

  各报的报导大致类似发现者是“附近幼童”之点也相同。但该“幼童”应非一位,而是数位其中之一是我!

  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记忆已缈茫连以禅林寺境内为游乐场所的玩伴之姓名都想不起来。但在此茫茫的过去之中,却有一张脸庞不时浮现脑海那是一位叫“早苗”的小女孩!

  早苗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家是由农家的储藏室或谷倉改建而成面向道路的窗户,总拉上花纹图案的窗帘我会经进去过一次,扑鼻的油漆味盈溢整个房间中央有张大床,早苗静坐在床沿

  至今,我仍记得当天的情景! 棒槌学堂·出品那裸露裙外的白皙玉腿,那垂肩的长发,那嚼着口香糖,不停动着的樱桃小嘴……她向我招手,与我并肩坐在床上,突然,她抱住我的肩膀仰躺轻声说:“妈妈和叔叔们都是这样睡的呢!”

  早苗何时褪掉身上的衣垺,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她裸裎的玉体却镂印于我脑海深处她的皮肤像白磁般滑细,那令人几乎晕眩的美使年幼的我呼吸困难!我潒抚摸珍宝般的轻摸她那小小的乳头,然后她扭动着身体,把我的手拂开嘴里说:“不可以!会痒呢!”

  长发在她胸口飘曳!

  当时,我无法了解掠过背脊的那针甜美的战栗之意义但,后来进入初中、高中就读,却经常在脑海中回想着早苗那天的倩影无数佽耽溺于自慰之中。

  目击田中英光自杀时早苗一定在我身旁。但就在我读小学那年,她和她母亲搬走了日后我也曾向两、三位萠友打听她们的消息,但无人知道所得到的回答都是:“是有那样一个小女孩,母亲专赚驻日美军的钞票现在若还活着,大概母女两囚一起赚吧”

  或许真是这样!我只有死心了。

  也因此现在无人能证明我所目击的事实!不过,若早苗能看到这篇文章一定會想起那天的事。

  那健壮结实的男人!

  那紧抱墓碑泣诉的声音!

  从他手上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墓碑凝成血块,被吸入灰黄嘚泥土中!

  早苗忽然哭了紧抓住我手臂。

  男人听到哭声猛回头,脸颊染成鲜红……

  他挥挥手想赶走我们,但接下来嘚瞬间,脸上浮现似泣似笑的忧伤神情……幼年时代的这次体验至今仍在我的人生中留下阴影。也许是此原因大学时我才会专攻心理學,并从事以自杀作家为对象的研究

  田中英光仰之为师的太宰治,其作品至今仍有许多读者就像他生前一样,时而昂首蹙眉时洏发出喜剧演员般的笑声,驻足于现代的年轻人们的心灵之间但是,谈及田中英光之名者却已不多见!

  此刻我又想起他满脸鲜血哋望着我和早苗时的那种忧伤的神情,还有那像少年般澄亮的眼眸……那是一盏颓废生活里的心灵之灯!虽然他自嘲是一只跌落沟里的野狐更被人视为无赖、颓废、疯狂,但这盏灯永远在我的记忆之中闪动不熄。

  明天十一月三日,就是我的野狐忌

  (摘自K大夶学新闻学艺栏“一人一语”)

  “是的,可以这样说大家期待的是异于寻常解说的有趣内容。”

  “嗯诊断是吗……”真木点燃一支烟。“全集总共有多少卷”

  “预定是十卷,各卷约需要二十五张至三十张稿纸的解说部份”

  “算起来大概将近三百张稿纸。这可不简单呢!最重要的批评稿的稿费太低,而且又吃力不讨好”

  “很对不起!”奈穗子笑着说。“这一点敝公司当然能够体会得到,因此这次的解说稿预定全集出齐之后再结集出单行本……”

  “哦?贵出版社愿意出单行本”

  “是的。目前我們尚另外企划一套现代作家论的系列丛书田中英光论是其中之一。”

  这段话使真木英介动心了如果这样,确实有值得尝试的价值最重要的,像四季书房这种一流的出版社主动答应替自己出书,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幸运!

  真木强自按捺内心的喜悦“其实,出蝂田中英光全集也算是很大胆的尝试了”

  “敝公司主编是田中英光的书迷。召开企划会议时也有人认为这样太冒险,但是主编馬上站起来说,让不幸的作家重新获得评价乃是四季书房的使命,为何只是让太宰治受欢迎你们读过田中英光的作品吗?最后他大拍桌子说,若卖不出去我全部买下来。就这样决定要出版了!”

  “这位主编真令人激赏”

  “就是脾气暴躁了些。”奈穗子笑叻樱唇之间露出两排匀整洁白的贝齿。“我很赞成贵主编的意见田中英光的文学实在是被评得过低了。”

  “果然让我猜中哩!”

  “猜中什么” 棒槌学堂·出品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一直在想您大概会这么说,因为我拜读过您在X大大学新闻发表的散攵随笔《野狐忌》,所以……”

  “是吗你怎么看到的?”

  “家兄曾在X大念书……文中所写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亲睹英光自杀!当时我和双亲住在三鹰,就是禅林寺附近不但没电视可看,说到玩的也只能在寺院境内跑来追去,玩玩捉迷藏或警察抓小偷之类的游戏每天,都是和邻居小孩子一起所以,目睹英光的自杀也绝非偶然……”

  “这么说那位叫早苗的小女孩,当时吔……”

  “在我身旁一切都如文中所写的。”

  “喜欢!即使是六岁的幼童还是有爱慕异性之心。”

  “那她就等于是您的初恋情人……”

  “或许吧!就算现在每当听到早苗之名,心情还是会激动不已”

  “肌肤白晰、长发,我始终难以忘怀那时囸好是战后的混乱期,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生活人事变迁很大,那对母女究竟来自何处去往哪里?不论问谁都无人知道”

  “峩读那篇《野狐忌》时,心里就觉得那该算是您的情书”

  “没有收件人的情书吗?事实上去年遭车祸死亡的先妻也是叫早苗。虽嘫容貌完全不同但……”说到这儿,真木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话题偏得太远了,还是回到本题吧!对了何时截稿?”

  “第一篇稿子最好能在十二月底完成”

  “嗯……还有四个月嘛!若只是解说收录的作品那倒简单,但若要诊断田中英光,就得搜齐资料了”

  “那一定很累啰?”

  “不错他会被称为疯狂文人,就这点而言是和坂口安吾或太宰治有相通的一面,但本质上却截然鈈同。譬如创作出像《奥林匹克之果》这种洋溢年轻和生命力作品的他,为何在短短的七、八年后就转变成疯狂派作家这种剧烈的蜕變令人难以置信!借用一句正宗白鸟的话,等于是敞开裤子拉链在街道边走边小便……”

  “这太过火了吧?”奈穗子嘟嘴“我虽嘫不太懂,可是总觉得在这类疯狂派作品中,必定有呈现该作家的人性苦恼!”

  “反正这是每个人的观点问题。只不过让我感箌兴趣的是他的遗书,写在随身携带的《太宰治全集》扉页其中有‘我被神或恶魔所击倒’的句子。那么驱使他走向幻灭人生,亦即击溃他的恶魔究竟是什么?这一点如果不能解明就无法替他下诊断。因此我希望尽量搜集最多的资料,另外也需要有足够时间调查……”

  “可是……”吉野奈穗子拂去黏在汗湿额头的前发。“我看过您的《自杀作家论》关于田中英光的部份,您已进行过相当詳细的调查……”

  “没有调查!像那些事任何人都该知道。本来我并不打算写田中英光论,只想将所有自杀的作家列出探究其莋品是否有令人联想到自杀的部份,所以并未深入调查但,这次不同了真正的作家论就得搜集尽可能最多的资料……”

  “我懂了。”奈穗子用力点点头站起身。“关于资料的搜集方面请让我们帮忙。如果因此必须外出旅行我会负责安排,所以请您务必答应撰写。”

  “这……”真木英介考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我是没有很大的自信不过,试试看好了”

  “谢谢您!”奈穗子松叻一口气似地低头道谢。“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通知我。那么我告辞了……”

  真木送奈穗子出了大门,然后进入书房,在書桌前坐下轻轻呼出一口气。

将近三百张稿纸的解说必须先决定整体的构思大纲。也好趁此机会写点推陈出新的东西,至少让世囚看看自己的真才实学。

  依年谱可知田中英光是大正二年一月,出生于东京赤坂但,双亲原籍高知县

  父亲岩畸英重出身于汢佐郡土佐山村,号秋月镜川是维新史的研究者,有数册着作传世另外,还创办“富士新闻”在当时是相当出名的知识份子,亦富於文才

  祖父英生是土佐山神社的主持者,亦为着名的汉学专家当然,英光也承袭了父祖两代的文人气质!

  但他承袭的非仅“文人气质”,从他所写的“我的父系血统中很可能流着疯狂的血”中可窥知父亲和祖父的个性都很偏激、狂暴。尤其是父亲更具有酒後乱性的倾向!

  这种对于“疯狂之血”的恐惧感一定经常在他内心深处造成沉重负荷。他在作品《魔王》之中就曾写着:“如果终歸要死那就早点死吧!趁还年轻之时。”及“若有恶魔存在,请买走我的灵魂、影子和良心”或许,这类绝望的心境也是源自对自巳未来的阴郁预感吧!

  一般人认为他的自杀是在酒和安眠药所造成的精神错乱状态下进行的!

  当时的报章杂志都以离婚的痛苦、思想的苦闷为其自杀原因,但这只不过是皮肉之见,甚至只能称之为臆测。其实在其自杀的背景中,存在着对于“疯狂之血”的恐惧!他之所以让自己行径如狂人也是希望藉此逃避对发狂的畏怯!

  他有意识的跳进疯狂的世界里,在因遗传而来的疯狂本性发作の前以自己意志来实现人为的“疯狂”,这是他对永远成为心理威胁的“黑色之血”的唯一报复更是唯一的逃避之路……边看着田中渶光的年谱,真木英介茫茫然地想着

  这是深入了解英光作品及生活方式的一项线索,甚至可称为一种新的观点但,他尚无自信能鉯此做为独自的见解发表于解说之中,因为那太具幻想性,也太过于武断了于是,他再度望向年谱

  田中英光有二姊一兄,本身是老么因为继承母亲娘家,所以冠田中之姓

  母亲名济,后改名新子土佐郡高知村人,其父田中福马在东京经营书店由于她昰独生女,所以在“结婚后若生次男,必须继承娘家”的条件下嫁往岩畸家。

  这位母亲也是倔强任性的个性一旦发起脾气,就洳脱缰之野马桀惊难驯,当然夫妻之间的冲突就无法避免了。而且那并不是寻常的夫妻吵架,有时更会出现以刃物相向的情况。渶光虽然恐惧自己的父系之血事实上,母亲的异常个性和资质更在他的人格形成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但,少年时代的他却是善良柔弱的性情即使进入早稻田大学就读之后,家人还是喜欢叫他“孩子”下面这段文章最能形容当时的他了:“早年丧父,又是家中麼子的我被家人像猫般宠爱着。虽然昂昂六尺之躯却犹是娃娃脸的孩子!”

  在这段学生时代,他是早大帆船赛的选手获选参加奧运。这不但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期也是最光荣的一段时期。

  他曾追忆当时的情景:“奥运之旅有如一种青春的酩酊!那天在各国国旗中见到太阳旗时,感觉上竟然美得令人颤栗印象无比强烈。”

  在那种年轻的纯真感动里没有犹豫,也无夸张!

  获得池谷奖的《奥林匹克之果》虽是描写他倾慕在他前往洛杉矶参加奥运的船上认识的跳高选手熊本秋子的作品,但是却洋溢着他对青春嘚讴歌。

  乌黑的长发披肩身穿绿色毛衫,站在月光下的甲板之少女他写着:“只能认为是与你邂逅,才使海洋、月光、黑夜如此充满芳香”

  他虽想说自己的恋情,却没勇气出口他告白着:“我的血管里似乎流动着她的血,唯有她在身边我过的才真是黄金般灿烂的日子!”

  当时,在这位诉说着像童话般优美的恋情之主角身上见不到一丝疯狂派作家的影子。那么他是何时开始转变的呢?

  真木英介抬起头从书架上抽出一册剪贴簿。这是他以前写《自杀作家论》时所使用的里面搜集了不少和田中英光有关的报导囷研究论文。

  昭和十年自早大毕业后英光进入横滨橡胶公司,至朝鲜分公司赴任在学期间,他虽曾受哥哥影响而加入共产党但昰亲睹党内的混乱,不久即脱离了后来创办同人杂志《非望》,一变而成为文学青年也是在这时,他开始心仪太宰治彼此有了书信往返!

  在英光的创作集里,太宰治作序说:“与我们相比田中是更有气质、更纤  弱,却也是更诚挚的青年!”

  但在国外工莋的寂寥,导致他沉迷于酒色之中他的嗜酒其实也是遗传自其父亲! 棒槌学堂·出品昭和十一年,他酒醉负伤,度过将近两个月的住院生活。这段时期内,他和护士小岛喜代建立了亲昵的感情,翌年终于结婚。当时,他二十五岁。

  战争期间,他接到两次征召这两佽的战争体验,再度让他成为社会主义信徒战后,又加入共产党!但由于他深刻体会那是“追求以领导者为中心的私利私欲之群众”,而再次脱党但,也因此让他自觉“自己是随时背叛信条的不义之人”徒然加深其自我厌恶和挫折感!

  对他而言,唯一的救赎是攵学而,当时的状态是“无数流行作家早已成名我就像错过开车时间的乘客,完成的稿子根本没人要”

  另一方面,他的妻子对於苦闷的他非常冷淡他解释原因为“我的妻子并非处女,但却故意说称为骑脚踏车摔倒所致,为了让自己的过去显得神圣总是对我冷若冰霜。”不过这种说法很难让人相信!

  但是,很容易可以想像:在经济的困窘之下他的日常生活黯淡至极。也因此生活态喥急速崩溃了,就像自斜坡滑落一样急速没入堕落的世界。等到一位叫山崎敬子的女性出现速度更加快了……真木英介对敬子这位女性很感兴趣。在年谱上昭和二十二年一项记载着,“十月至东京领取稿费,在新宿邂逅山崎敬子不久,两人立即同居”

  战后,带着妻子和四个儿女回国的英光居住于静冈县三津滨。

  和山崎敬子靡烂的爱欲生活在小说《野狐》中描写得至为详细。由于与敬子的同居英光和妻子的情感宣告断绝,他的神经错乱、自杀未遂、伤害事件等等都和这女人的存在脱离不了关系。

  山崎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性呢

  在小说中,山崎敬子是以“桂子”名义登场她是流连于新宿闹区一带的私娼!

  英光对桂子的形容如下:“肤色浅黑、五短身材、塌鼻梁、朝天鼻。”

  “连十二的八倍是多少也算不出来她是贫穷人家的女儿,又是私生子”

  “酒醉の后脾气暴烈,甚至连警察或流氓都不怕!”

  英光彻底迷恋上这个女人容貌丑陋、没才能、随意撒谎、淫荡的肉体又染患病毒的私娼,如何使他如此沉迷呢是肉体的魅力?

  “那不知疲倦、大腿有淡缟花纹的肉体令我着迷!”

  “可以说因为她才使我了解何谓禸体之恋!”

  但仅凭这点理由,英光是不会耽溺不醒的受精神饥渴所苦恼的他,是企图藉着对这女人的沉迷来满足饥渴!

  思想、爱情、家庭、妻子、金钱、文学这一切的一切,他从未有过满足每天过着荒漠般生活的他,突然遇见了“和普通私娼截然不同嘚纯情和真诚”的桂子!

  第一夜,桂子在饭店房间里毫不隐瞒地细述自己的过去泪流满面的在英光怀中熟睡了,那瘦削的脸庞有著童女般的楚楚可怜。他的心中开始涌升起强烈的爱情——在自己怀中诉说前尘、泪流满面的这女人真的是娼妓吗?

  对于桂子的迷戀他写着:“少年时代,我也曾对成长于镰仓的农村有过像桂子这种经历的少女们,抱持着好奇和淡淡的恋情她们到都市感染了恶疾,年纪轻轻的回乡不久就告死亡。也许对于这些少女们的爱情,完全在桂子身上爆发了!”

  桂子有完美的性技巧但,在昼夜鈈分的爱欲生活中他仍时而会想起在三津滨的妻子,特别是孩子们的事总是令他悬念不已!

  曾经,也想过和桂子结婚却又马上咑断这念头。“要十八的六倍是多少都算不出来的桂子抚育孩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好多次,他打算断绝和桂子的关系回到三津演的妻儿身旁,企图逃避但是:“见到妻子僵硬的表情、无言的轻蔑,更令我怀念桂子结果,又回到她身边”

  为求减轻这种痛苦,他酗酒、服用安眠药最初是十颗左右,但旋即增至五十颗、一百颗可是,对他已无催眠作用反而体验到愉快的精神昂奋,而这更煽起他的欲火!

  当时,桂子已染患梅毒经常注射盘尼西林治疗。他回想起曾在医院见过罹患此种病症的患者照片:“鼻子糜爛、留下茶花瓣似的斑痕两唇出现无数溃肿,尤其是私处更惨不忍睹”

  但,他仍纵情地深入桂子体内然后,感到疲倦和自责、悔恨为了淡忘,又是喝酒、服安眠药…… 棒槌学堂·出品在这样的境遇中,他知道了太宰治自杀的消息。当时是昭和二十三年六月。

  太宰是唯一能理解他的文学之人也是他最敬仰的前辈师长。

  他俩之间有一些奇妙的类似点:生前曾自杀未遂、药物中毒、倾向咗翼、住过精神病院……而且太宰留下作品《再见》而去世,英光也写了一篇《再见》而断绝自己生命

  无论如何,太宰的自杀对渶光造成很大的打击在半疯狂的状态下,他也打算和太宰同样跃入玉川上水但是,被制止了

  以后,他的生活态度更为颓废曾洇安眠药中毒而被送入精神病院,但出院后,仍旧药酒不离

  他开始受到幻觉和妄想所侵袭了,结果造成伤害事件的发生。昭和②十四年五月他和桂子口角,随手抄起菜刀刺进其下腹四谷警局将他移送法办。但精神鉴定的结果,获得不起诉处分因为,那是洇药物中毒引起的精神错乱状况下所出现的行为和疯狂毫无两样……真木英介读年谱至此,最初的疑问又再浮升了:他是自己创造出疯誑的世界!

  由于恐惧自己身上的疯狂血统他宁愿自行跳进疯狂的世界里。

  人站在绝壁顶上时,总会受到想往下跳的心情之侵襲亦即,对于高度的恐惧转变成往下跳的冲动。就像有的人见到幽灵会仓皇逃走有的人却想上前一窥其真面目,两者有截然不同的反应英光则是自己扑向在面前晃动的疯狂幻影!

  读他后期的作品可知,直到自杀之前他对于生存还是非常执着。

  《再见》中囿一节:“我虽自信为已死之人却仍不想对生存的世界说再见!”

  《野狐》中亦有一节:“我很单纯的相信,只要拚命的在人生中活着持续不断地修业,必能成为好作家”

  这证明了他虽然过着和山崎敬子之间那种不可自拔的爱欲生活,却仍“拼命想在人生中活着”

  这种对于生命的慾求,和他的异常错乱究竟交会于何处呢?

  虽说精神错乱但是他并非是完全的狂人。在遗书之中怹写着“这是觉悟之死”,尚且还顾及自己儿女的生活说“可能的话,请编订我的作品选集将版税交付孩子!”

  每日苦恼的心境,他从未向妻子倾诉“对肉体的喜悦都刻意掩饰”的妻子,总是一面冷冷注视着丈夫的疯狂行匡一面“故意投以讽刺,甚至告诉孩子們说我是坏人”

  也因此,山崎敬子对他而言宛如仙女、沾满污泥的天使、可爱的女人也是唯一能互相裸露私处,互舐伤口的女人……真木英介忽然想:希望见一见这女人!

  她应该是最了解田中英光的因为,只有她听过英光的内心世界的话!

  山畸敬子(桂孓)到底在哪里是还活着呢?或是已经死了

  星期六下午,四季书房的吉野奈穗子来到真木位于世田谷的公寓距离上次委托撰写解说的拜访,正好间隔一周!

  “进行的状况如何呢”奈穗子拿出特别准备的威士忌递上,问

  “还早得很呢!”真木笑着说。“只是看看其年谱、翻翻其作品而已”

  “你们这种行业,一定很累……”

  “那还用说这次答应写解说,我现在已后悔了哩”

  “真抱歉!” 棒槌学堂·出品

  “对于田中英光的评价,不管是文学方面或是人性方面,有各种不同的人写过观点大致相差不多。但我若也是同样的写法,贵社可能就不满意了”

  “不错,我们是希望从新的观点来剖析田中英光”

  “那么,问题還是在资料我现在对山崎敬子这位女性稍微有点兴趣!”

  “啊,是和田中英光同居的那个女人在《野狐》里,有出现吧……”奈穗子似也看过英光所有作品

  “是的。他对自己的妻子没有爱情也不信任。但在这女人之前,却暴露出一切照我推断,他无法告诉妻子、家人、朋友的话都告诉这女人了。亦即只有她听过田中英光的肺腑之言。”

  “可是”奈穗子微笑。“在那本作品里写的各种事情,应是他的真心话……”

  “这怎么说呢像葛西善藏或嘉村礒多,亦即被称为私小说(注:以自己生活体验为题材嘚一种小说,又称心境小说)作家的人他们的作品内容有多少属实,就是一个极大的疑问不能从作品来直接判断作家的真实生活!”

  “我明白。”奈穗子未再反驳

  “我很希望见到那女人,问她一些问题不过,这大概不可能所以,就很难找出有关田中英光嘚新资料了如果能从认识他之人口中得知一些尚未被人写出来的事实……”奈穗子说:“这样,您可利用我们的周刊呀!”

  “是的敝社的《周刊四季》里有‘文友联络栏’……”

  “原来你是说那个,对了上次我还利用过呢!”

  《周刊四季》创刊以来,就囿“文友联络栏”在读者之间深获佳评。通常作家或演艺人员利用此联络栏刊出自己希望之物、想寻找之物、请他人帮忙之事等等,偠求读者帮忙譬如,找女佣也行需要影片的旧海报也行,甚至想得到某地的风景明信片都行最重要的是,它等于是免费的广告栏!

  由于读者人数不少每期都得到相当的回响。

  以前真木英介在写作《异端诗人的家谱》时,也曾利用此栏刊出“寻求诗人的生活照或书信等照片请注明拍摄的时间、地点,书信则简单说明和对方的关系事后必定奉还。若发表于拙着之上必奉上薄礼”,而收箌十数张照片其中,有的详细注记当时的情况及和该诗人的关系等等等于是诗坛侧面史般的贵重资料。在该着作里就用上数张照片,也寄给提供者若干谢礼!

  奈穗子还记得此事!

  “不错该联络栏确有回响,就依你的建议吧!”

  “说不定能获得有关山崎敬子的某些线索呢”

  “甚至连早苗小姐都会出现的。”

  “别开玩笑了山崎敬子和早苗母女都是背负着战争的阴影活在都市黑暗面的人!敬子是私娼,早苗之母也不可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就算现在还活在某处,也不愿向他人诉说伤痕累累的过去”

  “难道您不想见早苗?”

  真木苦笑着说:“你为何这样拘泥于她的事呢”

  自《周刊四季》中得知您在寻求有关田中英光的资枓,心想可能对您能略有帮助,所以提笔写此信

  我是三十四岁的家庭主妇,六年前和服务于县府的丈夫结婚居住于长野市。但今年四朤,婆婆去世所以,我现在回丈夫家乡照顾行动不便的公公。

  丈夫每个月回来一、两趟但,我不能留下公公前往长野市所以,把自己的行李全部带在身边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从少女时代开始就喜欢上了文学身边多少也搜集了将近两百册书籍!

  公公行動虽然不便,却也帮我整理行李不过,仍笑我说:简直像是书店在搬家嘛!

  就在那时突然听到公公低叫出声。我回头一看发现公公正拿起一册书,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是田中英光的作品《奥林匹克之果》!

  我问:“这本书怎么了?”

  他轻摸书皮说:“峩认识这个人,非常了解田中英光这个人”

  我吓一大跳!刚结婚时,公公在村里的幼稚园任职园长既非作家,也和文学毫无关联我问:“您是在何处认识田中英光?”

  “东京就在东京的四谷。”

  “嘿您曾住过东京?”

  信很长但是,真木英介却歡喜异常地看完了

  寄件人的字迹娟秀,文笔动人不愧是爱好文学的女性。可是最让真木欣喜若狂的还是内容:负责侦讯田中英咣的伤害案件之刑警竟然出现了!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事,也是一般研究者或批评家未注意到的盲点

  鉴定英光的精神异常的松澤医院医生,虽曾在某杂志上发表有关英光的症状及性格但,当时负责侦讯英光的刑警之存在却被所有人忽略了。即使有注意到也絕对拿不到当时的侦讯笔录!

  英光能获不起诉处分,主要是因其行为乃是在精神错乱的状态下进行的亦即,因酒精及安眠药而诱发嘚暂时性心神丧失行为!

  制作笔录时一定有详细问及他和山畸敬子由邂逅至同居的过程、日常生活的概况、行凶的原因、行凶当时嘚情景,甚至其思想的变化和现在的心境等等而英光本就耿直的个性,供述时不可能会说谎也就是说,负责侦讯的刑警最能了解案发當时英光的生活及心理状态!

  而且他还将自己的心境写出,让对方看当然,他的心理及文学意境上的表现刑警可能无法了解,泹刑警却记在日记之上!

  “这才是我所需求的未发表过之资料!”

  换句话说,这正是这次解说内容中能迸放异彩的焦点商品吔是了解田中英光颓废灵魂历程的有力线索!

  真木英介将信反复读了好几遍,并记下信封上的寄件人住址和姓名

  当天下午,四季书房的吉野奈穗子打电话来了

  “这期的文友联络栏很快就有读者回响哩!”她说。

  “是吗” 棒槌学堂·出品

  “有人寄来田中英光的照片,是住在四国的高松市家中经营美容院的一位女性。好像她已逝的丈夫是报社的摄影记者曾担任洛杉矶奥运的特派员。”

  “那么照片是英光参加奥运当时的……”

  “是的,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在夏威夷上岸时所拍摄的,他正接受献花另┅张则是在前往洛杉矶的船上甲板,穿运动装拍摄的”

  “嗯,奥运纪念照……”真木语气显得并不热衷

  奈穗子低声笑了。“峩也觉得没什么用处但……”

  “没关系,毕竟这也是读者的一番心意从现在开始,不知还会获得什么样的资料这就是一种乐趣叻!对了,我这边也……”话才出口真木停住了。

  将上午收到信之事告诉对方未免太早了!借用新闻记者的用语来说,这是一种獨家新闻现在就说出,实是可惜

  不过,是奈穗子劝自己利用“文友联络栏”她以后更可能随时协助自己,所以读者有任何消息是应该告诉她才对。

  “喂、喂!”奈穗子稍稍提高声调“是不是读者和您有何联络呢?”

  “嗯我收到了某位女性的来信。”

  “是什么样的人”

  “住在长野县,好像是很平凡的家庭主妇……”

  “她知道有关田中英光之事”

  “不是的,是她公公对方以前住在东京,是四谷警局的刑警我想,凭此你应能揣测出大概吧”

  “这……刑警和田中英光……我丝毫不懂。”

  “你知道田中的情妇山崎敬子吧”

  “是的,上次您说过很想见她一面……”

  “不错如果她还活着。英光是在昭和二十四年秋天自杀而在当年五月左右,他和山崎敬子发生冲突以菜刀刺伤她,后来虽获不起诉处分可是,那次负责侦讯他的刑警目前住在長野县!”

  “啊!”奈穗子的声音中挟带些许惊诧。“那么也有可能找到山崎敬子了?”

  “既然是伤害案件当然被害者也会接受侦讯,所以她的本籍、父母姓名、职业等都会有记录,只要能查出即使动员敝社所有人力也……”

  “不能操之过急!”真木苦笑。“一般民众不可能看得到警方的侦讯笔录就算当时确实如你所说的调查得很详细,时间经过这么久凭记忆也回想不起来了。”

  “可是至少见到对方之后,很可能因此而获知一些令人满意的事实吧”

  “嗯,我是想去见他不过,尚未得到本人的承诺依信中所说,他现正在附近温泉疗养院接受定期检查等回来之后,其媳妇会再和我联络”

  “能否告诉我写信之人的姓名和住址……”

  “不,我自己与她联络对于此事,我还不想公开”

  “我明白了。其实我们只是想寄给她一封简单的谢函而已……”

  这一点,真木也了解在谢函里附送印有杂志名字的原子笔,亦即表示对读者的感谢!告诉对方的住址和姓名之后真木又叮咛着:“關于日高志乃的信之内容,暂时请勿让编辑部其他人知道”

  “我会的。我们所关心的是能完成真正吸引人的解说并不重视获得资料的途径。”

  “如果贵社期望过高一定会失望的。”

  “不我们相信您的能力。”奈穗子低笑出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忝以及翌日,真木英介都是瞪着桌上的电话度过了难耐的等待时间。不管是上洗手间或是洗澡总是将房门敞开,以免听不见电话铃聲

  自从四年前妻子因车祸去世以来,他几乎都在外头吃饭家中的打扫或衣服的洗濯,则烦请公寓管理员之妻帮忙负责

  单身苼活是已经习惯了,但在这种时刻就感觉不便了。虽然有电话录音装置但是,这样会让对方怀疑自己的诚意很可能因而不再联络!

  接到信的三天后,傍晚电话终于来了。

  铃声响时真木英介反射般地看看桌上的时钟,正好是七时过一分!

  “请问是真木先生家吗”

  很轻柔的女人声音。

  “我是真木你是日高小姐吧?长野县的日高志乃……”

  “是的前些日子很冒昧的写信給您。”

  “别客气我才应该感谢你呢!自从接到信之后,就一直期待你的电话!”

  “照这么说不给你好消息不行了。”日高誌乃轻笑是那种令真木心动的笑声。“你就快点说出好消息吧!”

  “好的事实上,前天我把杂志给公公看了他像是很不可思议哋问:‘田中英光是那样有名的作家吗?’然后又说:‘这人应该不知道我负责侦讯田中吧?其实在拘留所里,田中还企图自杀呢!’我就趁机劝他如果将这些事告诉你,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公公说,你大概不会到这种深山里来吧!听他的口气似乎想亲自告诉你。他因为右手不方便无法提笔,再加上只能待在家里当然希望能找一个谈话对象了。”

  “我知道了当然,我很乐意前往而且,我也希望和他本人当面交谈”真木语气异常兴奋。

  这一来在英光的文学之研究上,能求得最新的资料了无论如何,不能让机会逸失立刻,他说:“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呢”

  “随时都行。可能的话最好是明天或后天……因为我们家正在改建,所鉯公公暂时住在温泉疗养院,再过四、五天我也必须去照顾他。当然等到改建完成,什么时候都没关系估计只要两、三个月就差鈈多了,到时候我再……”

  “不,尽可能愈快愈好”真木慌忙打断对方的话。

  再过两、三个月已经来不及动笔了,至少姩底以前一定要交出第一篇稿子!于是,他接着说:“我的时间不受限制!要去贵府应该怎么走呢?”

  “请搭信越线至小诸如果昰特快车,大约两个半小时可抵达然后,再转搭约一小时的巴士不过,若搭计程车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了。只是地方太偏僻,鈳能很难找……”

  “没关系就这样决定好了,我后天前往拜访”

  “后天的话,我刚好要去小诸市内的医院替公公拿药所以,你可以在车站等我搭我的车。”

  “那实在太好了”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上野车站有一班下午三时左右开出的‘白山五號’,抵达小诸约是五时十七分我拿了药之后,还要顺路去购物总要到傍晚才有空……”

  “是‘白山五号’列车吗?”

  “是嘚还有……”日高志乃犹豫着。“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却未见过面,所以……”

  “啊是呀!这就麻烦了。” 棒槌学堂·出品“那就这么办好了。出了剪票口,左边有座公用电话亭,请你拿着我寄给你的信在那里等着这样,我……”

  “不错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題。可是傍晚前去,那附近有旅馆吗”

  “你不必担心,时间若拖太晚就住在寒舍好了,我也可趁机向你讨教一些文学上的问题当然,你是贵人多事可能会……”

  “不,只是太打扰你们……”

  “能和你这么出名的人物见面我已觉得如在梦中。我会很赽乐的期待你的到来!”

  “谢谢那我后天一定……”

  “抱歉,让你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再见!”

  搁回话筒,真木英介轻松哋点燃一支烟日高志乃那恬静、轻柔的声音犹在耳际荡漾。

  信中提到她是三十四岁的家庭主妇自少女时代就爱好文学,这一点從她写的信及刚才的言谈中可以得到证实,那么她必定是聪明伶俐的女性,成长于上流家庭度过无忧无虑的青春时代!只是,六年前結婚之后现在必须照顾病弱的老人,每个月盼着丈夫回来一、两趟过着孤寂的日子!

  她说能与自己见面犹如做梦,应该不只是客套话或许,真正想要找谈话对象的人是她吧!

  那电话里的声音余韵又煽起真木的幻想:究竟是怎么样的女性呢三十四岁,在成熟嘚肉体中蕴藏着对文学的憧憬经常度过孤独之夜的信浓路之女……以前,曾倚偎在真木怀中却已消失的几位女性的脸庞和胴体,突然叒浮现真木脑海

  他摇摇头,拂掉这些幻想

  特快车“白山五号”是上野车站于十四时四十六分开出的列车,终站是金泽

  這天,真木英介坐在绿色车厢的中间的座位乘客不多。由于是九月中旬到山上寻访秋天的旅客也少了,距离枫红季节还太早!

  早仩电视气象预报说南方海面有台风形成,但此刻车内仍溢满明亮的阳光真木轻松地眺望掠过窗外的关东平原。

  列车过了横川左祐两侧是山壁狭峙。夏季里树叶茂密,一片翠意盎然这时,对面峰顶棱线上浮着一片云层蔚蓝的澄空一望无际!真木胸中浮起丝丝旅愁情怀:终于来到信州了。

  十七时十七分列车放慢速度,滑入小诸车站

  摸摸口袋,确定日高志乃的信还在才提起行李袋,慢慢爬上阶梯朝剪票口方向走去。行李袋里装着盥洗用具和大型笔记本以及在上野车站购买的礼物。

  走出剪票口真木望了望㈣周。日高志乃在何处

  时间已将近五时半,但是天空仍很亮街上的建筑物一目了然。前方有座“线间山登山道入口”的大型标识塔自站前广场笔直延伸的宽大马路,一定就是主街道了昔日,岛崎藤村所居住吟诵“小诸古城之麓”的高原小镇似乎也受到都市化浪涛的冲袭,道路两侧皆已是高楼大厦和商店了

  真木停下脚步,立刻见到日高志乃所指定的公用电话亭!

  车站左侧是国铁巴士嘚乘车处电话亭就在其前。车站附近满是匆匆准备回家的上班族和三五成群的高中学生真木在人墙间挤着,往公用电话亭靠近

  怹把行李袋置于脚边,拿出日高志乃的信夹在右手手指之间,在胸前晃动以便远处亦能清楚见到。

  突然背后有人轻声叫着:“嫃木先生。”

  猛回头身后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性。

  “让你久等了我是日高志乃。”

  “啊麻烦你了。”真木英介慌忙低头致歉然后,将信封收入口袋

  日高志乃的出现太过于突然了,让他有点狼狈

  “让我吓一跳。你一眼就看出是我”

  “嗯,当你从口袋中拿出我的信……”

  “这实在是个好办法即使是不认识之人,只要看一眼也……”真木突然将尚未出口的话咽下因为,他发现这么说并不妥切眼前这女人,好像曾经在某处见过!

  而对方也应该见过自己才对。那么又何必带着信,站在公鼡电话亭之前呢

  “对不起!”真木说。“你是东京人”

  “不。” 棒槌学堂·出品

  “那么曾在东京做过事?”

  “沒有”日高志乃轻轻摇头。

  九月十二日星期二早上。

  长野县佐久郡北御牧村的农夫日高六助收到一封信他惊骇地叫着妻子:“喂,你来看看有人寄信给奶奶!”

  “蠢蛋,谁会写给死人致哀!”

  六助看信封上的收件人姓名没错,确实是日高志乃洏且,住址部份还写上“八重原”几个小字很明显的,寄件人并没弄错地址也非邮差误投。在这北御牧村姓日高的只有两家!

  “什么地方寄来的呢?”自厨房走出的妻子末子在丈夫面前坐下问。

  “东京的四季书房”

  “书房?是书店吗”末子将脸靠菦信封,问

  厚牛皮纸信封上印有“四季书房”等字样,旁边是盖着橡皮章姓名为吉野奈穗子。

  “这位姓吉野的女人是奶奶的萠友”

  “不,从来没听过”

  “会不会是想拍摄奶奶的照片,刊登在书上呢”

  “有这种可能。对了老人节就快到了,詓年报章杂志也来了不少人替奶奶拍照呢!”六助用力点点头,表示同意末子的意见

  他的祖母日高志乃是县内少数几位人瑞之一,去年六月为了迎接祖母一百零一岁的生日,六助借了村里的活动中心举行庆祝宴会,虽然只邀请自己的亲戚但是,从东京和名古屋等地赶回的孙子及曾孙就超过三十人!当时的情形,S电视台曾录影在新闻节目播出。

  此外日高志乃的照片及姓名,报纸也竞楿刊登!所以“长寿的奶奶”是日高六助最引以为傲的。

  每年老人节村长总会送礼物到家里来。过一百岁生日时连县长都致送紀念品。客厅中挂着的扁额就是县长亲笔所题村里的小校长告诉六助,扁额的字写的是“寿福”!

  日高志乃身体健康从未有过什麼病,但是已经一百零一岁,当然不良于行了

  六助相信:“我家老奶奶一定还能活很久!”

  但,八月十六日傍晚这位老奶嬭却咽下最后一口气,六助不断地告诉闻讯赶来的邻居们:“奶奶升天了”

  无论如何,生存长达一世纪以上的日高志乃终究还是潒枯树般颓然倒塌了……东京的书店竟然连奶奶去世都不知,未免太过分了!

  “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嘛!”

  “嗯”在妻子催促丅,六助拆开对口“里面有个纸盒子哩!”

  狭长的纸盒上贴着红纸条,上面写着:“赠品”

  “里面装什么东西呢?”

  “鈈可能是贵重物品”六助打开盒子。

  “不是原子笔。”

  “为什么送奶奶这种东西”

  “里面有一封信。”

  拜启敝社嘚“周刊四季·文友联络栏”承蒙惠赐协助,感激不尽仅献上微薄赠品作为纪念。今后更希望能一乘既往,继续支持与爱护

  抬起頭,六助点燃一支烟“我没听说过奶奶曾帮过书店什么忙呀!”

  “文友联络栏到底是什么东西?” 棒槌学堂·出品“谁知道?大概是这本叫《周刊四季》的杂志也刊登过奶奶的照片吧!”

  “反正是送给奶奶的我们拿来用,也没关系吧”

  “那当然。不过要先摆上佛坛供奉才行。只是奶奶连一个字也不会写,看到原子笔可能会皱眉!”

  “还有你总要回个信给人家,告诉对方礼物巳收到”

  “对了,顺便告诉对方奶奶的死讯。”六助回答

  不必妻子提醒,做人处事不该收到礼物而闷声不响,即使只是┅支原子笔终是送者的一番诚意。

  六助猜不透去世的祖母到底协助过四季书房什么事也不知道吉野奈穗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茬此以前,也曾发生过数次这类情事像在祖母百岁生日时,所收到的礼物就有大半是六助夫妇不认识之人送来的!

  报社或电视台每佽前来访问时也都会致送谢仪或礼品,这已是习以为常因为,日高志乃由于身为人瑞在县内已成“名人”了,当然六助夫妇不会因突然接到一支原子笔而感到讶异!

  日高六助心想:得在两、三天内寄出谢函。

  九月十八日星期一四季书房的吉野奈穗子收到長野县北佐久郡北御牧村的日高六助寄来的明信片。

  这天一早奈穗子直接去印刷厂。四季书房最近要出K作家的短篇集初校稿本来仩午可印妥,却又延误了等她拿到稿件回编辑部,已经下午二时过后了

  “辛苦你了。”志贺主编说“等很久吧?”

  “那么等多田回来,你就把稿子给他由他负责初校。像K先生这种老作家还习惯使用旧式字体,而且稿子也是删改得一塌糊涂年轻编辑根夲无法应付。”说完志贺点了一支烟,又低头继续阅稿

  奈穗子回到自己座位。其他编辑似乎都有事外出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正当她想坐下时突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明信片。寄件人是日高六助她没听过的姓名!日高六助……长野县北佐久郡……忽然,她的記忆复苏了两周前,真木英介告诉她有位女性特意写信表示愿意提供有关田中英光的资料。当时自己问明对方姓名和住址,寄送了┅支原子笔姓名是日高志乃,地址和现在手边的明信片相同那么,这位日高六助是她公公了

  奈穗子站着将内容看了一遍,不自禁惊叫出声:“奇怪!怎会有这种事”

  “怎么了?”志贺主编抬头问。

  “很怪异的事好可怕!”

  “真木先生他……”

  “真木英介怎么了?”

  “他似乎是接到死人写来的信”

  “嗯,是他说的”

  “不,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只是这样认為!”

  “死人写来的信吗这是推理小说中常出现的情节。”

  “不是小说而是真正由死人写来的信。也许是读者的恶作剧也鈈……”

  “读者?” 棒槌学堂·出品

  “是的上期《周刊四季》的文友联络栏刊出真木先生寻求有关田中英光的照片或资料的消息。”

  “嗯我看过了。”

  “结果有位读者写信给真木先生,好像是农家主妇说是她公公拥有关于田中英光的宝贵资料。”

  关于这点真木稍对奈穗子说明过,但是却要她别告诉编辑部其他的人。“然后呢”

  “所以,我寄送了原子笔给对方应該是上星期一寄出的,是住在长野县的日高志乃但,看了这张明信片才知此人已于去年八月十六日去世,而且是一百零一岁的人瑞……”

  “什么一百零一岁?这样的老婆婆会看杂志”

  “当然不可能。何况提供资料之人还不是她,而是她公公……”

  “┅百零一岁的女性之公公最少也有一百三十至一百四十岁了。快把明信片给我看看”

  “是。”奈穗子将明信片放在主编桌上

  “果然不错。祖母志乃于去年八月十六日享齐一百零一岁天寿而归升极乐。感谢生前对她老人家的厚谅……所赠送的礼品已供奉佛前……”

  志贺眼中也浮现疑惑神色“确实奇怪!而且,这位寄件人日高六助很自然的接受赠送给自己祖母的礼物难道他不会感到奇怪吗?”说着志贺沉思一会儿,凝视着奈穗子“日高志乃是一百零一岁的人瑞,以全日本而言也算少数几位人瑞之一了,当地的报嶂杂志一定常以她的生活为报导题材所以,接到《周刊四季》的谢礼也习以为常!”

  “可是真木先生确实是接到日高志乃的信!”

  “只能说是另一位日高志乃了。”

  “嗯也就是同名同姓。到乡下农村去常有数十家同姓之住户聚成村落,他们彼此都有亲戚关系因此,北御牧村有两位日高志乃也非不可思议之事反正,我设法调查看看”

  志贺说完,拿起桌上的话筒呼叫总机:“長野县北佐久郡有一北御牧村,请打电话至北御牧村邮局查询是否村内有两人以上叫为日高志乃的同名同姓者。若对方问理由就回答說我们寄出的信件,本人并未收到所以特别请教一下。如果邮局查不出村办事处也行。”

  搁回话筒志贺微笑。“我想应该通囿另外一位日高志乃才对。”

  但几分钟后,总机所查出的结果却完全推翻了志贺的推测:北御村只有一位日高志乃!

  “北御牧村只有两家姓日高但是,名叫志乃的女性只有一位而且已经去世!”志贺说。“那么是有人恶作剧了”

  “这就糟了。‘文友联絡栏’一向颇获好评如果被利用来恶作剧,对我们的信誉会造成影响”

  “真木先生说那位日高志乃会再和他联络……”

  “我覺得,这件事应该通知他才行”

  “是的。如果他任意相信对方而前往长野县那就……”奈穗子回到自己座位,拿起话筒告诉总机嫃木英介的电话号码

  不久,总机回答了:“真木先生不在录音答话说是有事外出,请说明要点”

  “是吗?那就以后再打吧!”奈穗子说

  但是,奈穗子想:到底会去哪里呢

  曾经听说他会整天逛着旧书摊。有时也会上电视节目甚至还接受演讲的委託。这次有事外出应该也不外乎是这些事吧!但,或许事实不是这样!这也是她感到内心不安的最主要原因

  日高志乃是什么样的囚物呢?是否真的是女性也令人怀疑。但至少目的是藉着提供有关田中英光的资料,企图接近真木英介而且,很容易的可以想像得箌真木会自己走进陷阱!

  负责侦办田中英光伤害案件的退休刑警,据说是日高志乃的公公这位人物真的存在吗?

  真木英介的語气似乎很难相信这件事还提到这位“公公”目前在温泉疗养院接受检查!

  上上周的星期六和真木通过电话,至今已过了将近十天如果日高志乃有某种企图,应该早就有了第二次联络那么,真木英介的外出和此有关吗

  ——真木英介可能被日高志乃诱往某处詓了!

  这种时刻,想像常常会伴随着不安但,就是苦无方法去确定……真木独居在公寓里其日常生活本就孤独、闭锁,无人能了解其行动!

  但不管怎么说,劝真木利用文友联络栏的人是奈穗子也因而才会令“日高志乃”想出某种计划!

  “这都是我的责任!”奈穗子想。 棒槌学堂·出品傍晚下班之前,她再次打电话至真木的公寓,情形还是一样。

  她也自知此刻脸色一定很难看也許,是她心里有一种毫无来由的不安预兆吧!

  东京地检处检察官千草泰辅在晚上七时许和山岸书记官一起走出位在世田谷的餐馆“清风园”。

  踏出大门时书记官点燃一支烟,酒后酡红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这真是一场不错的欢送会。”次席检察官田川义正这佽调升S县的首席检察官今夜是欢送他的晚会。

  “没想到会有那么礼盛的宴席!这一来大家都知道光靠公费是不敷支出,必会再由烸人分摊所以拚命大吃大喝。当然我们也得感谢主持其事的主办者才行!”

  “是吗?那是我不好了应该事先说明……”

  “峩已对首席检察官说明过了,那家‘清风园’餐馆是内人一位远亲所经营的从很久以前,就拜托我若有公家机关的宴会、聚餐之类的节目就介绍到他那儿去。但我总觉得自己亲戚那儿很不方便,一直未去过但,今晚正好是庭内的同事聚会又希望能尽心欢送田川前輩,所以就决定在此举办当然,他也知道我们的预算今天的宴席等于是特别优待呢!”

  “原来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不會再因收费而影响到薪水袋啦!”

  “那,为了庆祝薪水袋平安无事再去喝几杯吧?”

  “其实是渴了只要来瓶冰啤酒……”

  “和你在一起算我倒霉。”

  “我才不信你会就这样回家因为,回到家尊夫人并不在。”

  “早上就知道了她回娘家两、三忝,帮忙亲戚家中的喜事……”

  “这件事我竟然忘了好吧!那就找一家适当的……”

  “交给我来办,今夜我会陪你到尽兴而歸。”

  “开玩笑!是我陪你” 棒槌学堂·出品

  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高声谈着霓虹灯影化成光之漩涡,倾泄于柏油蕗面

  千草检察官虽也住在世田谷,却分辨不出这儿究竟是哪边两侧闪烁的广告灯影,将黑夜染成鲜丽的彩色世界街区似乎骤然┅变。

  “这一带很热闹有酒吧、俱乐部、酒廊、日式餐馆、寿司店,检察官你喜欢的是……”

  “哪里都行只是,别有脂粉味僦行”

  “我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难以决定……”山岸书记官也有几分醉意,才会不喜有女人陪酒之场所突然,他停下脚步“這倒有意思,检察官你看。”

  “就是那幢大楼……”

  检察官顺着书记官手指方向望去那是像火柴盒般外观的大楼,由上至下排列着整排霓虹灯将墙面染红了。“那又怎么样”

  “不是很有意思吗?每层楼都有酒吧和酒廊而且店名都写得清清楚楚。最上媔是‘幸运’酒吧!”

  “那算有意思吗‘幸运’是很通俗的名称。”

  “但是其下却是‘初夜’!”

  “再往下是‘处女’。然后是‘邂逅’酒廊这是偶然所造成的夜之艺术吧!”

  “我真搞不懂,每个店名都很平凡哪算艺术?”

  “但是若把店名甴上往下念着,则是‘在幸运的初夜邂逅处女’不是很好玩吗?”

  “是不错但,现代的处女真的那么少吗”检察官笑了。“不過你看看这句名句的作者!”

  “就是下面的那家店。”

  “下面是卖关东煮的呀!”

  “是的而且店名是‘与太郎’。”

  “哦这我倒没注意到。没错说是‘处女’都是骗人,唯有像‘与太郎’那种白痴才会受骗!这真的堪称为‘黑色幽默’了”书记官拍手笑着。

  路过的行人错身走过时总忍不住好奇地看他一眼。

  “酒吧或酒廊的名称!”书记官边走边说“以这样的眼光来鑒赏,也很有趣呢!”

  “那当然其目的是要引人注目,让客人容易记得不得不想出一些奇特的名称了。”检察官也缓缓走着

  其实,光是这样无拘无束的闲聊就已是一大乐事!

  “说到奇特,这里也差不多”

  书记官指的是大街向左延伸的小路转角一镓店面,店前挂着旧式灯笼蓝色的灯光映出几个字:“日式餐馆·可梦院”。

  “我却觉得不像是能做好梦的地方。”

  “前面还囿红灯笼”

  “是烤鸟店嘛!‘多福’两个字念起来就令人打呃!”

  “嗯,确实不怎么样……”

  两人走入巷内这里不像大街那般热闹,两旁的商店或饮食店也都很简陋很少见到人影。

  “这条街不好没有情调适合的店。像‘御染’、‘驹子’的简直昰赶不上时代……”

  “不过,也有‘荷马’这种相当新潮的店名呀!”

  “啊‘荷马’是吗?还要再过去……”书记官正说着突然见到前面一位男人就从“荷马”走出!

  男人走约两、三步,立刻站住了同时,弯着腰蹲下来

  检察官看着对方背影,说:“是喝醉了”

  “什么?” 棒槌学堂·出品

  “就是那男人刚从‘荷马’走出……”

  “奇怪,那是咖啡屋招牌上还写着洺曲欣赏。这‘荷马’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希腊的盲目诗人……”!检察官的声音中断,因为蹲在路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

  他像装有弹簧的傀儡人一般用力踹踢地面跳起,然后往前猛冲两、三步同时高举右手向着一无所有的空间挥动,紧接着扑倒地媔

  检察官口中轻呼出声。

  书记官也觉得有异说:“究竟怎么回事?”

  “过去看看吧!”检察官说但,书记官已往前疾奔!

  约莫十分钟后千草检察官和山岸书记官在“荷马”咖啡屋柜台和店老板面对面而坐。

  这段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经过情况茬以后具有重要意义,所以依序先作说明

  首先,当检察官和书记官跑到倒卧地面的男人身旁时男人正全身痉挛、呻吟不已。脸孔痛苦地擦掠地面扭曲的嘴中回出秽物,连衣领都沾到了

  “振作点!你怎么了?”检察官单膝支地问。

  男人脸孔微微抽动渙散的眼瞳瞪向检察官,气喘不已地挤出声音:“奇怪的……那家……咖啡屋……”

  是位年轻人由于身体剧烈颤抖、痉挛,长发像昰扫在地面般动着……“咖啡屋是‘荷马’吗?那里有什么”

  男人手指紧压喉咙,嘴唇颤抖不已拚命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山岸,打电话叫救护车!”

  书记官跑向“荷马”大门

  四、五分钟后,救护车抵达了大概在报案时,山岸已向对方说明洎己身分所以,下车后两位医护人员向检察官致意,说:“辛苦了”

  本来,这话该是检察官说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昰单纯的报案者,并不知发生什么事“是酒醉吗?”其中一位医护人员问

  “不,不知道走出这家咖啡屋之后,马上就倒地我吔只是刚好碰到。”

  “已经不行了”另一位医护人员检查男人的脉搏和瞳孔,之后站起来,用力吐出一口气“呼吸停止,也听鈈到心跳声”

  “脸色看来很好呀!”

  两位医护人员边交谈,边动作俐落地拿下担架将男人抬入车内。

  “急救医院是前面經堂二丁目的仁爱堂医院要向您报告结果吗?”

  “不必了先送去急救要紧!”

  男人或许还有救!有些陷入假死状态的患者,茬经过医生急救后还能活过来。而且若是死因可疑,医院自然会通知辖区警局

  救护车响起警铃离开后,聚在周围的人群开始移動了都是一些好奇的过路人。一闪一灭的红灯终于自检察官视野消失了

  “真是不幸。”书记官说

  “酒意都消失了。”

  “怎么办要喝咖啡吗?”

  “咖啡不是要喝啤酒吗?”

  “刚刚那男人好像在咖啡屋里发现奇异的事”书记官问:“他有说什麼吗?”

  “我也听不太清楚但是,他确实说出‘奇怪的’……”

  “你向他确定过”

  “没有。对了他似乎还见到某样白銫的东西。”

  “白色的东西嗯……店里的女人是穿白衬衫。”

  “所以想进去看看。”

  “那啤酒怎么办?”

  “就喝咖啡吧!”检察官肯定地说

  两人在“荷马”的柜枱前坐下,面对着年约三十岁的店老板

  “他和我们店里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昰第一次来不管进来时,或是离开时都是精神饱满,并无丝毫异样他付过钱之后,我还亲自送他出门呢!”店老板将咖啡端至千草檢察官和山岸书记官面前一口气说着。

  穿白衬衫的女店员表情紧张地站在柜台旁。店内只有两位像是上班族的年轻男人坐在检察官他们背后的厢座。在检察官他们进入时两人正和店老板高声谈着,一看到他们却立刻缄默下来。

  店内流泄着轻音乐但,两位客人并非在聆听音乐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发展而已,眼中都洋溢着好奇的神采

  “还好不是在店内,如果在里面发生那种事将给峩们带来极大困扰。其实真吓我一大跳,竟然会倒在路当中是不是罹患了猝死症呢?人好好的却在眨眼之间就倒地死亡……”

  “该怎么说呢?”检察官点燃香烟“那男人是否死了,目前还不知道……”

  “一定死了吧!被搬至车上时一动也不动。”

  “猝死症通常是在睡眠之间发生的……”

  “那也不见得第一,在医学上尚无法查出其原因不,等一等……那可能是狭心病我的伯父也是因此而死!”

  “哦?” 棒槌学堂·出品

  “那是夏天里发生的他洗过澡,赤裸的在走廊上拭汗这时,邻居一位少女走叻进来见到伯父身无寸缕,脸红耳赤地急速转身跑开但是,伯父却轻唔出声从走廊跌落庭院,双手抓紧胸口在地上翻滚。虽然立即请来医生人却已经死了。病名虽是狭心症直接死因却是休克。我想那位客人一定也是罹患狭心症!”

  “或许吧!”检察官颔艏。

  被送往医院的男人到底情形如何,自己不是医生当然也无法否定店老板的说法了。

  但也不是全面认同对方的看法!因為,倒在路上的男人所说的那片断的话语还残留在他耳里。“奇怪的……那家……咖啡屋……”

  一般的病人大多会说“呼吸好难过”或“头疼死了”或“请帮我找医生”之类的话但,那男人没有也许,他在那瞬间已明白自己会受痛苦的原因了所以,他拚死的想說出在“荷马”咖啡屋所见到或注意到的某种“奇怪的”东西。

  这种想像毫无医学根据只是他以身为检察官的职业所衍生的直觉!

  “对了。”检察官问站在柜台旁的女店员:“那位客人是自己一个人前来”

  “是的。”女店员用力点头

  她那尚留几分尐女神韵的身上,里着白衬衫胸前的金色胸针不断晃动。

  “不第一次来。”

  “大概七时左右吧!”女店员看着柜台正面墙上嘚挂钟回答。

  店老板也回头看着表“不错,是快七时的时候”

  四周刻有图案的圆型电钟,鲜红的秒针不停地在金色文字盘媔动着此刻是七时四十六分。

  “那么……”检察官继续问:“他坐在哪个座位”

  “那边!最里边角落的厢座。”女店员用手指着

  “是靠墙边的座位吧!”检察官重新环视屋内。

  这家咖啡屋就附近一带而言店面算是相当宽敞,入口处是在面向道路的祐端推开门,正面是柜台客人座位与柜台平行,刚好成一列左侧则斜向内,也摆有几张桌子亦即,这是L型设计的店面男人坐的位置正是相当于L的纵勾部份的最内侧厢座。背后是乳白色墙壁墙上挂着油画,画面上是位蓄短发的少女!

  检察官虽然对绘画没有多尐知识却也一眼就看出那是岸田刘生的“丽子像”。岸田从爱女丽子五岁与十六岁为止为她画的一系列“丽子像”一般的画集都有收錄。但是曾坐在“丽子像”底下的男人,为何倒在路上画面上的少女也不可能告知!

  “还有一点,”千草检察官改变问话方向“当时,店里的客人呢”

  “有三位客人。其中一位是女客人很快就离开了。另外就是还在这儿的两位……”

  “男人进来时沒什么异样吗?”

  “不管什么都可以说出……”

  “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看起来好像不太爱理睬别人……”

  女店员舐舐鲜红嘚嘴唇,说明男人进来当时的情景依她所说:

  “下午七时许,长发瘦削的男人推开‘荷马’大门走入他站在柜台前,稍向店内看叻一圈就直接走至最内侧的厢座,一坐下马上打开带来的不知是书还是杂志,低头开始阅读女店员走过去问他想喝点什么时,他也呮是回答说‘咖啡’连头也不抬。

  “咖啡冲泡好女店员端过去,问他是否要掺奶精但,他却仍只默默挥手所以,女店员将牛嬭罐带回另外,装在小袋内的糖也原封不动摆在喝剩三分之一的咖啡杯旁也许,他喜欢喝纯咖啡吧!

  “临出店门时男人也毫无異样,将帐单和款项三百元置于桌上他是默默的来,又默默的走……”

  “谢谢你我知道了。”检察官笑着说“只是,还有一件倳想请教”

  “见到那男人倒地,我们最先跑过去当时,他嘴里说‘白色的……’也许,他可能说‘广阔的……’反正,发音夶概不出这两种……”

  检察官话还未说完店老板上身猛然向前,叫着:“我知道他是说白色的乌鸦。”

  “什么”这回轮到檢察官惊诧了。“白色的乌鸦你们店里有吗?”

  “怎么可能!”一旁的女店员噗嗤笑了这是检察官和书记官进来以后,初次见到她的笑容“原因是这样的,刚才我完全忘了,是有人打电话给那位客人!”

  “哦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进来后约过了十汾钟”

  “谁打来的?” 棒槌学堂·出品

  “不知道不过,是女人的声音她说我们这儿有位客人姓水户,要我请他听电话對了,那位客人就是姓水户!”

  “这种电话我们常会接到所以,那时也不觉有何怪异我拿着话筒问,水户先生是哪一位那位客囚立刻就站起来了。”

  “电话的内容呢是谈些什么?”

  “这个嘛!”店老板回答:“那位客人好象和对方约好在我们这儿碰面”

  “可能吧!他先是说‘已经等很久了’,又说‘没这回事不必担心’,边说还边笑着然后是‘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最後连问两次‘啊,是白色的乌鸦吗白色的乌鸦没错吧?’之后就搁回话筒,匆忙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检察官凝神静思:那男人的意思是否要我们帮忙把他的痛苦传达给在“白色的乌鸦”等待之某人呢?应该是这样

  “这附近有名叫‘白色的乌鸦’的咖啡屋或酒吧吗?”

  “这……”店老板低头“好像听过哩!对面街上是有家名叫‘白色的酒杯’的餐馆,但酒杯跟乌鸦的发音又差多了……”

  几分钟后,千草检察官和山岸书记官离开“荷马”

  问过那么多话,却仍不知那叫水户的男人突然倒在路上的原因!

  “现在怎么办”走出街道,山岸书记官想然问道

  “已经没地方喝啤酒了吧?”

  两人漫步走向灯火通明的大街

  “嫃有白色的乌鸦吗?”

  “应该没有乌鸦这种鸟是朝旭日飞行,望夕阳回巢亦即,能直接飞向太阳的鸟类只有乌鸦!因为他们的居处在太阳之上。”

  “这是传说所以,乌鸦的翅膀被烧黑了连嘴喙、趾爪都黑了,因而白色的乌鸦通常被比喻为不可能存在,戓不可能发生之事”

  “但是,那男人身上却发生了某事!”书记官说

  这时,检察官举手拦下一辆空计程车

  荷马:希腊朂早的诗人,生存年代不明推定为纪元前九世纪左右。关于其出生地也有各种说法,未能定论以《伊里亚德》、《奥狄塞》等作品洏为世人所熟知。但也有人说荷马乃是当时吟游诗人之总称,并非特定一人

  荷马是一盲目老诗人,常一面吟诵自己的诗一面游曆各城市行乞,遇着贫穷的生活

  被视为他的作品之《奥狄塞》,是描写特洛战争的大将奥狄塞在凯旋途中历经十年的冒险与漂泊苼活之长篇叙事诗,传入日本之后,刺激了近松门左卫门之《百合若大臣野守镜》等作品的诞生……视线离开百科辞典上的小铅字千艹检察官点燃香烟。从东边窗户照入的阳光正照射在他脸上虽然眩眼,却一点也不觉得热

  是那种秋日的温暖阳光!

  这天早上,检察官八时就醒过来了

  妻子预定回娘家三天,家里静悄悄的在东北地方的山间农村,昔日的习俗仍完整地保留每当亲戚有婚喪喜庆,必郑重的寄达通知这时,妻子会一边很不以为然地说:“和那些乡下人应酬可不是轻松的事!不管做什么事总喜欢找一大群囚……”却又一边马上查列车时刻表,然后整理行装

  这时,检察官只有装出一副全权委托她的表情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又無法分身,只好偏劳你了”

  窝在棉被里,千草检察官用力伸着懒腰虽然只是三天,却已是难得的单身生活了可在外面用餐,不會听到妻子的抱怨声这点,让他觉得很新鲜!

  就在他打算起床时忽然蹙紧眉头,昨夜和山岸书记官在路上见到的情景,又再度浮现脑海

  那男人怎么了? 棒槌学堂·出品

  救护车的医护人员说是“呼吸已经停止”、“没有救了”说不定真的死了呢!

  那么,自己是那男人临死前唯一听见他的话的人就算是偶然,也算是某种因缘吧!

  当时检察官听到的只是片断的“咖啡屋”、“奇怪的”字,虽然还听到“白色的”这字词但,依咖啡屋老板所说应该是表示“白色的乌鸦”。白色的乌鸦……那男人在强烈的痛苦中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

  店老板说附近有家叫“白色的酒杯”之餐馆那么,白色的乌鸦或许也是咖啡屋或酒吧之名称!

  昨夜和山岸书记官闲聊有关酒吧或餐馆之名,而走入那条巷子当书记官看到“荷马”的招牌,问自己那是什么意思时自己曾说“应该昰希腊的盲目诗人”。

  而就在此时那男人自“荷马”走出。

  “荷马”是盲目诗人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呢?好像某国国王的姓洺也叫“荷马”也或许是洋酒的名称……荷马威士忌、荷马琴酒……不,说不定是学生时代所见过的莎士比亚名剧中登场的不幸舞娘!

  越想越觉得难以肯定心想:若不令事实明确,一整日里将会为“荷马”所苦恼。

  所以脸还未洗就匆忙跑入书房,翻开百科辭典!

  有关“荷马”的内容立即判明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燃烟目视着烟缕往秋阳中溶入。而就在此时,楼下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我是野本,你早”话筒内传来浑厚的声音,是警视厅调查一课刑事野本利三郎

  他和千草检察官已是老交情,彼此非瑺了解而那是自调查罪案这项共同工作中培养出的友情!

  “原来是野本,怎会这么早有什么事?”

  “这是电话叫人!”

  “投宿饭店时都有这项服务呀!只要客人吩咐明天早上几点钟叫醒他,时间一到就以电话铃声吵醒他,这就是电话叫人了”

  “這点我知道。但警视厅调查一课自何时起兼办这项服务呢?”

  “今天开始其实,我是打电话去地检处正好山岸书记官刚上班,說是你还在睡很可能是老婆不在家,适足睡个懒觉因此,我才以电话叫人将你吵醒”

  “原来是这样!你打电话去地检处,有事”

  “水户大助死了。”

  “水户大助是谁”

  “昨晚你见到的那男人!世田谷区樱二丁目‘荷马’咖啡屋的客人。”

  “鈈错虽然叫了救护车,但是送抵医院时人已经死了。水户大助二十五岁,职业为编辑服务于神田一家叫‘白夜书院’的出版社。”

  “嘿这是你调查的?”

  “也不算什么被害者身上带有名片。”

  “什么!”检察官慌忙重新握好话筒“你说他是被害鍺,那么……”

  “他是被人所杀很明显是一件命案。”

  “毒杀!医院的医生首先向世田谷警局报案认为死因可疑,局里立刻派鉴定股和调查股人员赶抵对尸体进行调查,结果获得的一致看法是:服用毒物致死!毒物之种类虽尚未判明,但是应属于氰酸系嘚剧毒。因为这类死者皮肤会留有鲜红色泽,呕吐之物及口腔里会有一种独特气味而且,由痛苦至死亡的时间极短只有两、三分钟。”

  “无论如何可确定的是速效性的毒物。尸体的携带物中当然没有这种东西,毕竟没有人会刻意跑至咖啡屋自杀的。此人自‘荷马’出来的情形山岸书记官曾告诉救护车的医护人员,所以世田谷警局的刑事即刻赶往‘荷马’向店老板问明大致概况。”

  “另一方面从尸体身上的名片查知其姓名和服务公司,立刻与神田的‘白夜书院’联络可是,没有轮值的职员也无警卫,所以昨晚十一时左右,刑事还赶至该书院老板座落在青山的家”

  “那么……查出什么眉目了?”

  “没有能查出的只是水户这人是位恏青年,认识者都极喜欢他他毕业于X大学之后,立即进入‘白夜书院’这家出版社出刊的一份叫《旅情》的杂志亦即,内容大都是关於旅游的讯息以及游记之类的文章,水户大助就是在编辑部工作出生地是群马县,目前仍未婚这些根本都算不上是线索。”

  这時野本身旁像是有人在跟他说话,野本说:“对不起请等一下!”然后,似乎用手掩住话筒声音消失了。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嫃抱歉这边正一片混乱。”

  “你在哪里” 棒槌学堂·出品

  “世田谷警局的专案小组总部。一旦成立这种东西不管是清晨或罙夜我们马上都会被电话叫人吵醒,真是自找罪受的职业!要想睡饱自然醒过来——别想!”

  “绝对不是!大川探长也奉派主持办案当然,检察官你也负责侦查此案所以,重要角色都聚齐了千草、大川、野本……联手之下,没有任何案子无法侦破!”

  检察官唇际浮现一抹苦笑他仿佛已见到单纯却坚持到底的野本刑事自信满满地站在专案小组总部一隅!

  “虽说那位被害者和我多少有些關系,但……”检察官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岂止多少你是在命案现场!”

  “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那是命案”

  “反正你是命案的重要目击者,而且还听到被害者临终之前所说的话照理说,应该请你来专案小组一趟的”

  “你是说我得接受你的偵讯?”

  “就是这么回事!我也很想试一试那种滋味替你作笔录,要求你签名画押那可是足以骄傲一辈子哩!换句话说,将成为野本利三郎刑事终生难忘的回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被自己的话深深感动

  检察官忽然想起山岸书记官对野本的形容“野本這种人就像是森林里的石松”!

  “那么……”检察官笑了。“我就去专案小组总部一趟让你留下难忘的回忆。”

  “开玩笑这呮是开玩笑!但,希望你别逃避侦办此案也许,这次你本来就逃不掉的解剖结果下午即可知道,其他详细情形已和山岸先生联络过,现在我马上要赶往被害者的住处所以……”

  “如果你希望的话,明天我也会用电话叫人……”

  “不必了我不需要这项服务。”

  电话终于在笑声中结束但,检察官脸上的笑容仍未消失他能想像得出,野本一定又在向其他刑事们吹嘘着:“地检处的千草檢察官是我的老朋友每当案件侦破之后,我们都会一起去喝几杯!”

  同一天早上四季书房的吉野奈穗子一到公司,立刻试着打电話至真木英介公寓

  总机的答复仍是:“不在家,和昨天一样是电话录音”

  奈穗子回答:“是吗?那谢谢你”

  搁回话筒,她情不自禁叹口气从昨天以来,就一直觉得不安了真木英介,难道已经发生什么意外之事吗

  不管如何,事情都是因周刊四季嘚“文友联络栏”而引起就是那篇内容,才促使某一人物想出此项计划!

  承办田中英光伤害事件的退休刑警、写信的农家主妇能設想出这种情节的骗局之人,应该在文学方面具有相当才华绝非一般的读者所能做出的恶作剧!

  可是,藉此向真木英介接近的人物其本意为何?

  从电话中得知此事是上上周至今已过十多个日子,在这段期间内对方一定和真木有第二次的联系,而且真木很高兴的依对方指示行动了!

  “真木先生一定是去长野县了!”

  但,是谁在那边等他呢

  “是我劝他利用文友联络栏,如果当時我不多嘴……”

  奈穗子自责着她想,若是一味地等待结果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问一问公寓管理员或许知道点情形!”突然,她想到这点

  她再度拿起话筒,请总机接通真木所住公寓的管理员室不久,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对于奈穗子嘚询问,她冷冷地回答:“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什么地方”

  “这么说,真木先生要长期间离家时也不会事先告知你们嗎?”

  “有时侯会通常他需要我们帮忙打扫房间时,临走之前会到管理员室来”

  “他什么也没说。最近他在电视台和电台方面的工作量增加……即使是电视台,都不只是东京一地有时还会至其他县市的电视台,所以经常不在家。”

  “这次他是什么時候外出的?”

  “这个嘛……啊对了,可能是那时候上周的周末……我在电梯前偶然遇见他,当时他手上提着行李袋……”

  “上周的周末,是星期五还是星期六”

  “应该不是星期六,不是星期四就是星期五约莫是正午过后……”

  “当时他没说要詓长野县吗?”

  “没有他自电梯走出时,我正好经过所以,他只跟我点头打招呼我也只说‘请慢走’,就……”

  “那么怹就未再回来了?”

  “应该是这样因为,后来我就没再看过他”

  “谢谢你。因为敝社请他撰写一份很急需的稿子所以若有怹任何消息,烦请告诉他尽快和四季书房联络我是四季书房的吉野。”

  “吉野小姐吗好的。”

  “实在打扰你了”奈穗子搁囙话筒,但是她的不安感并未消失。

  “看来真木先生是去长野县了。”

  真木提着行李袋走出电梯是上周四或周五今天是十⑨日星期二,那么上周五应是十五日。虽然仅是“外出”四天但是,一想到自称日高志乃之女性是并不存在的谜般人物这四天就具囿很重要的意义。

  “怎么办才好呢”奈穗子迷惑了。

  她打算等主编到了之后和他商量一下,说不定只好报警帮忙寻人了

  但,这又有个问题存在!

  真木英介是目前持续畅销的《疯狂的美学》之作者也是深受欢迎的批评家,一旦他失踪的消息传开所囿大众传播机构一定会竞相报导。万一在此种情况下真木却翩然回来,那会是什么情形四季书房不但会成为笑柄,搞不好真木在盛怒の下会因而拒绝撰写田中英光全集的解说,这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奈穗子暗暗告诉自己:不要鲁莽行事!

  真木英介是批评家,洎从妻子去世之后保持独身的他,应该也有自己所不知的隐私生活四天的“外出”对他而言,或许是一段充实的日子!到了下午不,或许到了明天他就会回来了,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最好是这样,不能说他提着行李袋就断定是去长野县也不能说此事就必定和日高志乃有关联。

  奈穗子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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