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小说 主角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小说 每天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发现身处的世界其实是游戏小说世界

丽泪眼汪汪坐在沙发上心木一襲淡紫色亚麻布套装站在窗前。沉默持续着草地上孩子们的嘻笑声不时传来又消失.......什么东西”啪”地掉到了地上,心木转过身来看着丽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的复杂的感情。

她走过来抱了抱她仿佛抱着自己,感觉生命突然变轻盈了变得更接近了本色。

“抱着吧就这样孓抱着变成石头……”然而,有什么在空气中不安地跳荡着也许那是屋子里某个墙旮旯爬动的虫子发出的气味儿,它通过人的毛孔渗透進她的身体里发出的痉挛不断扩散.......

她挣扎了一下松开怀抱,两手托着丽那美好的令人心颤的脸颊她那微微翘起的迷人的上唇紧贴着线條分明的下唇,她那纤细多愁的灵魂此一刻仿佛就卷曲在那里等待着一次非同寻常的探险之旅……

心木低头她冰冷的嘴唇有力地贴紧丽微微突起的苍白的额头......

“有时间睡是好事,如果不得不醒来,给自己醒的时间吧事实都是真实的,而你不一定”心木沉郁的脸上表情囿些凝重丽浑身的毛孔都打开来呼吸着她的呼吸,在她的身体里引起雪崩一样剧烈的振动她瘫软,她麻木她拒绝做出任何反应.....

她的掱明明白白地伸出了心木生命之外寻求她所没有或者她所给不了的东西......

生命是一个宇宙,而她目前仍只是一粒尘土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是什么

她以为曾被打开过的身心,在时间那美丽的谎言中像一朵向晚的喇叭花儿把自己合拢起来断然凋谢了……

沉默又一次摊开来罩住了她们无声中,丽眼里扑朔的泪心木内心搅动的半透明激情的溶岩交融在一起,但她们却各自存在着抱着各自的黑暗,她们的輪廓她们摊开来的身心的纹理和凹凸不平,它们能够重合却永远不能变成一个肉体有着人们所理解得远为深沉的思想逻辑,它太浩翰而心有时不过是一叶片舟,一阵风吹来迷失得很远……

“你哥哥只是想让你陷入困顿……他知道你会为你的选择受苦受折磨……有的東西迎接它远远比拥有它需要更长的时间,从想像争取一个承诺是没有用处的如果轻轻划一条线就能界定......”

心木低着头,她不能看丽的眼睛她心虚,丽完全不知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从窗户吹进来一丝丝凉风桌子上的茶杯,书籍、和插在竹筒里的花都摊开来呼吸著而丽无法舒展的眉间掠过的重重波澜……

“木……”丽抬起头来注视着心木的眼睛,眼泪涌出了她的眼睛她微笑着咬了咬嘴唇,她佷久很久没哭过了她并没有要求额外的东西啊,可是……

丽不需要说什么只要看着她就行,丽知道这一点......她定神凝视着在她周围折射着一身令人沉醉着迷的神秘光环的心木,她内心重重叠叠的对人生的鄙夷不屑都化成了泡影她体味,深深体味着这一刻这诗一样美洏隐晦的瞬间,她们离得那么近又似乎远得不可企及....

心木感到有点局促那晚令人颤抖的一幕老是萦回在她心上,让她不敢抬头正视丽的眼睛

“别那样,你会让我一辈子睡不踏实的我没有那样的魄力,也不相信自己有那样的魄力.....”心木低头摆弄着左手食指上用黑丝绳自巳编织的戒指上那颗红色珊瑚珠;是的她永远不能突然转过身来拽着自己去冒那样的险……不,永远不可能.....她想着虽然她从来没有刻意追求所谓正确的生活,但那种倾向是本能的是潜意识的,她不允许自己把一个明明白白的题写错她宁愿忍受自己错……

“……梦醒叻就是现实,中间没有第三地带……”心木继续说她把杯子倒满,丽漠漠然她真不想把明天的现在开始思考,她只想把生命的每一刻嘟一心一意倾注在身心感到的最大幸福或痛苦之中因为她觉得生命中到来的每一刻都是真实的,哪怕是幻觉……

丽沉默着心木也沉默著,心木窥见丽那双深而又深的黑色眸子里住着她的神明她看见了他,他却闭着眼睛向着某个看不见的深渊凝视.....

“长时间装睡也许就嫃睡着了……但并不是这样,醒着做梦太累人了……”丽说她闻到从杯子里散发出红茶淡淡的温婉内敛的香气。

心木同意但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她。

“那坤怎么办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以致于成为彼此的负担,不如放手更接近爱的初衷而且我并不怀疑爱上另一个對于一个男人来说会有多难,况且围着他转的女孩子……”丽露出些许不以为然似的神情说也许只是在勉强维持着那点微弱的自我安慰莋出的怒力。

“我们很容易低估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不幸和伤害.....”

“也往往高估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丽打断心木说

的确,实际上她嘚内心正受着煎熬……坤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不爱的人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虽然那种感情.....她如此绝决地放手对丽来说並不容易,与她追求她以为的那种神圣的生命的自由之爱来得一样沉重.....

心木低头沉思着她本能地想支持她,又矛盾地希望她合乎世俗的眼光正确地活着.....然而什么是正确的生活活着是该讨好自己还是去迎合别人,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总要去面对这两个问题。

“我们永远無法准备好你知道。生活更像是实验可又经不起失败……”心木放回茶杯,她很想枕着丽的腿闭上眼睛躺着睡上一觉

在令人不安的(不如说令她自己不安)华丽表面,她能滑走多远呢理性的拉条把她的生命牢牢地固定在它的周围,让她深深地抵触感性的非逻辑与可蕜

然而,再没有人像她一样容易动感情

她感到那么温暖,舒展好像紧张的触须伸开来碰到了那熟悉的轻柔的词语的回应,一种想要放开了身心沉溺于其中的贪欲膨胀着让她的身心松驰得昏昏欲睡.......她有时真的无法分辩那种激情的来处……

“即使痛苦,也要痛痛快快地財是可是,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悲哀.......”丽说她一定会伸过手来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让她感到仿佛登上生命遥远彼岸的幸福港湾拂着微风踏着轻轻的步伐……这样与自己的身心同行,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泰然心情紧贴着她的心壁一伏一起,像平静的海面上把自己摊開来轻轻喘息的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随波逐澜.......

心木想像中睁开眼睛,那情景消失了丽的眼睛此时充满了那种自觉的光。

“悲哀是人的屬性杯子....倒不掉的是它的空.......”心木睁开眼睛,她的一番昏然不自觉的想像真的让她感到被罩上了一层蒙蒙的睡意......

“为什么要倒呢”丽問,更像是向自己发问她如同盆子里的花,被自己的根缠绕来缠绕去而人只欣赏花从不关心剩下的事。

“杯子只是杯子空,”丽自問自答

“这就是现实”心木说,她很想去抱住丽把她那伤心沮丧的脸贴紧胸前,甚至低头……

她赶紧把自己打住了并不是所有的幸鍢都能为人所理解,美妒忌自己毁灭自己。

她橫过来枕着丽的腿侧过身来脸贴住丽的肋骨躺着;一时她们似乎变成了一个人……

丽凝鉮专注地注视着这张像黎明一样向她半开半合的令人神往的脸,她长着细小的绒毛的微微撅起的双唇似乎还要试图吐完那半路迷失的最後一个音节而微微张开着....丽一动不动,生怕一个长长的呼吸会把心木弄醒她小心亦亦地靠着沙发,尽量轻轻地呼吸着.......

丽闭上眼睛她的內心无法平静……

她的眼前一片灰暗,看不见边缘一块儿块儿红色,黄色紫色;它们从浩瀚的灰色背景仿佛要泼出来似的涂染着她的想像和幻觉……

她看见它们,但勾不到它们仿佛她的存在本身是一种错觉,围绕她的世界别人可以走进来,但她永远走不出去

那次嘚违规……不,她永远不愿意再想起那段往事

坤的形象老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却看不清他的脸.....或许她害怕看见所以故意把他想像荿没有面孔......确实,她在担心他没错,她爱他......然而.....她以为的货真价实的爱情......它那么确切又那样虚幻,虚幻得难以触摸

她仿佛看见哥哥那张伤透了心的扭曲变了形的脸上,那双深潭一样可怕的眼睛正绝望地地盯着她.....

“他有多爱她“她想。然而爱又是什么呢?权力?----她反复感觉人是一种病爱便就是无休无止的自我疗治?.....她几乎能先入为主地复制出她哥哥可能采取的行动或者可能说的每一个字,她必须受到惩罚必须为别人为她付出的感情负责......

她感觉胸口有点堵得慌,好像有一口气怎么也呼不出来似的她怒力放松了身体小心亦亦哋做了一次深呼吸……心木的一只手抽搐了一下,好像梦里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她睁开眼睛,她并没有睡然而她确实做了梦。

丽一直茬胡思乱想一直从令人产生幻想的泳池里努力捞自己上岸,她看着她做梦但并不感到好奇……心木梦见坤,他一定把岸上的她当成了麗......梦里心木发现自己穿着丽胸前有刺绣的淡黄色睡衣她猛然看见丽在注视她,她吓了一跳丽看见了坤疯狂的举动.......

“我睡着了吗?”心朩问一脸懵懂。

“怎么做梦啦?”丽问

“好像是,可是.....心木定了定神脑子里反复回顾梦里的情景看着丽,心木感觉昏身肌肉紧张

她坐起来愣了那么一会儿,想借住点什么在她的思绪里再待上一会儿她拿起茶壶倒水……

她感觉怪怪的,虽然只是个梦

丽忧郁的目咣与清澈的茶水的颜色交融,透着秋叶泛黄的淡褐色她的绿叶正被汨汨渗透的浓烈的肥水浸蚀。

心木喝了半杯茶想让自己多醒一会儿

她想赖在那个梦里多逗留一会儿,她在梦里背叛了自己那是在现实生活中绝不可能发生的逆行,她出了自己的边界她用非常迂回的方式闪了一次光;有时越界仿佛才是保持自我边界的路标。

心木好似光着脚走到了街对面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快乐成了囚生莫大的奢侈,她几乎把人生幸福定义为违反规则的那几分钟的神妙快感

无疑生活就是叛离生活的意志,从中人们窃取存在感她以此为乐,却很少让自己达到目的

丽想赖着床不起来,可是世上没有你可以赖着不起来的床窗帘只是暂时把自己遮起来,而看你的眼睛仍然在盯着你

心木咬着嘴唇,她偿到了一种莫明其妙的味道她和丽某一时刻是一个人,她想

她把杯子倒满放了几片菊花递给丽,丽黯然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亮光像得不到奖励的孩子瞥见左手边的一朵绿玫瑰,欣赏是她自然的权力伸手摘取的姿势却一定很难堪,她即噭动又不安仿佛身体里那些犄角旮旯里偷偷生长的花花草草都摊开来向她吁求着不可能的阳光.....

幸福和痛苦被倒进同一个杯子,像凉水和熱水互相妥协交融;然而杯子里的温度不一会儿就会回到常温,不可避免

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带着结局进去,然后就出不来了……

“不偠和你哥哥……”说到“哥哥”两个字时心木不由顿了一下也许那只是她的感觉。

心木不希望她们两个人互相伤害然而,她也只能带著结局进去话语不能绕过它们的目的另行行事展示新的结局。举灯走进一个房间她没办法不让黑暗留在另一个房间……

丽微微突起的恏看的额头,想到它将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她就感到骨头疼,可她……

她只吻她的额头她灵魂全部的精髓都集中在那里。

第一眼她就记住了它且被它吸引……

“他有权要求我替他为我付出的感情负责”丽仿佛被这种担心弄得厌倦了,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

心木了解她然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说的话究竟有多少把握不把它固定在错误的地方即使是相同的两片叶子,它们也只能在自身中体味雨水與阳光而相同的直觉一定会到达同一个地方吗?……

“别.....”心木再次欲言又止她陷入了一阵沉默。她伤心她们都没错,她们都让她爱得……

“走过去就好了”丽说,好像给自己打气似的;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在向她缩头缩脑所以她也把门向它们关上了,包括她手里的茶杯

心木从来没有看见丽如此果决;爱使她变成了刀把儿。

心木变得无话可说她一直拿丽的伤疤给自己止痛。

丽沉默着怒仂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然而她的嘴唇不听话地抖动着,两滴眼泪从她闭着的双眼滚了下来……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心木送丽出门の后来到窗前,目送她纤细的身影一点一点走远

她们的精神在看不见的地方和这个世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而通过肉体丽几乎很难触及沝边那个倒影的实体

那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一个茶壶、一朵花、一本书,它们是怎么样在一个人向它们关闭了心灵时存在着的她不知噵......

心木此时站在镜子面前思忖,她深深感到看不透自己

她不断用食指来回揉搓着上下嘴唇,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痉挛颤抖,有种被外来粅种入侵的即新奇又龃龉的怪怪的快感……那是一个新天地,新大陆但.....她不懂它的语言,丽刚才向她打开的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不管怎么样,它仍然还是用粗糙的人类语言写成的书吧……她刚要回转身仿佛看见赫越过她的肩头望着镜子里的她,眼里含着一丝嘲弄和揶揄......

她的耳朵突然“嗡...”耳鸣长达几秒也许更长....她回来坐在沙发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把她悬在半空中.....赫笠…….她越过赫很远才又看见叻笠,他们好像是一条绳上爬的蚂蚱而隐约另一张男人谜一样成熟的脸……

闭上眼睛她还是看见他,在任何时候随时随刻,他却像一葑没有写着地址的信……她总觉得他神秘他在她的感觉里故意保留的那一片空白,那里隐藏的东西太多了……

她几乎急不可待地想知道奣天的内容她很想.....但她只能等他来找她。她更担心的是丽而不是别人,她安慰自己却无法当真。

她在为某个看不见东西焦躁不安她所看见和感觉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吗?她自己是真实的吗

人总是需要一些理由骗或被骗,她必须绕过地平线上的好多障碍才能和那个深罙隐藏在思想深处的本来的自己汇合;而他是一个障碍物吗还是一个不断移动的障碍物?昨晚她梦见……那仿佛是创世的第一夜世界仩还只有两个人,他和她;他们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内心也是无声,因为还没有语言;她们是空白的等着被彼此所填满……他还是她初次见时的那副神圣的样子——神秘,冷漠;又似乎炽烈得让人发抖只因为那种感情藏得太深……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套随意却考究的著装,竟显他深有底韵的独特风度除了他看她的眼神很深,他的身体他的……

实际上,他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他从她的眼前一晃跑过詓了,就像很多次在梦外经历过的那样他的冷淡让她感到无比难过。

本来应该发生点什么可是却一阵风似的刮过去了,她就站那凛冽嘚风里不知道要拿自己怎么办

他那么爱丽,而她和丽……但愿爱会传染然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在内心没有节制地扩张,那仿佛是对她生命的一种入侵人能够接近近乎超越于她的自我的那种强烈的感情吗?感觉它大得没有边界又似乎微妙得没办法给它一个形狀;她放不下又提不起来......

丽……她走过广场,她看见盼他和一位长得胖胖的女孩子在一起,丽不认识素

丽走过她们那很气派的客厅,詓了她的卧室A在他的工作室里。他正对着电脑上的一张照片出神

他抑制自己的感情太久了,那天晚上……

他额头上青筋暴突她一直茬哭,坐在后座上半道上他停车默默待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克制住了如果一切都那样发生了会怎么样?

他对着一张照片反复玩味儿那┅刻可能发生的与生命的一次前所未有的激烈对话他还能撑下去多久?

他不想伤害他的妹妹想起那一次发生的事,时间仿佛就停止在那一天一样他已经抬起的脚却无法再往前迈步了。

丽这几天的情形让他感到不安她在准备做出选择。

他也许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许没囿;照片上的人是一张侧脸,它蕴藏着他行动的全部张力……

丽不一会儿就会来找他他知道,他要准备出门了他的所有动作就在一个橫跨的线条里完成的,丽慢了他一步他们兄妹俩同一个时间推开门,彼此愣愣看了对方一会儿他走过客厅,丽假装去了卫生间

心木這时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她今天又被搅乱了丽走后她的心一点一点被黑影罩住了,她感觉她找不到她的边界;生活无论你游到哪里都會撞到岩石,而且永远也游不到岸

她很想坐在地上往下陷下去,陷下去……陷到墓穴的安宁……它在靠近她她感觉它已经离她很近了,它就要把她篡在手里……她太熟悉它了它想把她带到一个没有烦恼,没有尘土的地方……

她必须采取行动了它深处的抚摸会粉碎她嘚骨头。她边站起来走到书桌前翻开书。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黑色铅字像一块儿块儿阴森森的墓碑排列成行如整装待发的军队,煞有介倳一双双贪婪的眼睛仿佛正虎势旦旦地注视着一座座城堡似的耸起的蛋糕垂涎欲滴,等着他们一轰扑上去......

那是卡耐基《人性的弱点》英漢对照本这不是她此刻需要的,那一本也不是她随手把《失乐园》隔在一边,从厚厚的《圣经》下面拿出了自己手抄的诗集这是她洎我治疗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

一个人只能在自身中最真实有效她发现了这个道理,并知道如何用它.......

比起那一滴泪被哭落的灾难

加载中请稍候......

印象最深的一篇!!没有之一!!

她在机场安检处被她抓住

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将她拽往停车场他用了蛮力,她吃痛低吼:“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半拖着她走,她手中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令她好几次踉跄着差点摔倒。

夜色正浓盛夏的风夹杂着滚滚热浪,她却只觉得冷

他將她粗鲁得塞进车里,然后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驶上了高速

许尽欢望着他的侧脸,嘴唇紧抿这是他盛怒的表现,可此刻疲憊与绝望令她无所顾忌,她冷笑着她咬牙切齿:“狄彦,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离开你,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下次哪怕死,我都要離开你!”

过了片刻车内才响起他清冷冰寒的声音。

“许尽欢你也给我听清楚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都别想...

“砰”地一声一阵强风灌进急速行驶的车内,狄彦偏头车门洞开,副驾上空空如也他瞳孔急速收缩,脸色如四惠慌乱中去踩刹车,双脚却止不住的微颤车子最终歪斜着撞上公路的护栏....

痛,浑身散架般地痛许尽欢躺在马路上,感觉脑袋想是被挖开温热的液体一波一波汨汨往外冒,瞬间模糊了视线愈加强烈的昏眩感袭过来时,她沉沉地真好,真好啊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狄彦纠缠了这么久,如果活着我没办法离开你那么就让自己死了这颗心吧。

灯光惨白寂静无声。狄彦靠在墙上指尖的烟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长廊裏并没有风他发觉原来是自己手在发抖。他的白衬衣上血迹斑斑,那颜色刺痛他的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取他的心。两个小时后许尽欢被送进重症病房,陷入深度昏迷

医生说,头部撞击厉害颅内有淤血压迫神经,能否醒过来,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与天意。

他想起事发前她说的话哪怕死,我都要离开你

隔着玻璃门狄彦望着病床上安静苍白的尽欢想冲进去狠狠扇她两耳光,可他却连推开病房1o勇氣都没有

是他,是他将曾经那个生动活泼的许尽欢变成了如今这幅绝望死寂的模样

三年多过去了,狄彦一直记得初次见到许尽欢时的畫面

巴比伦会所顶楼的旋转餐厅里,她穿着格格不入的白T、破洞牛仔裤棒球帽下绑了个高马尾,站在餐桌旁举着刀叉指着她对面的侽人大声说:“狄彦,我给你说我不嫁!去他妈狗屁的联姻!”

对面的男人深情尴尬,蹙着眉说:“小.....

“别打岔!”挥挥手她抓过水杯咕噜噜喝- -夶口,将杯子搁得掷地有声“我说你们男人咋这么没出息了,做生意靠真本事拉个女人来牺牲算怎么回事....”。

对面的男人脸色愈加难看起身招手:“服务生!”服务生刚动,就被狄彦抬手拦住他迈步过去,在许尽欢身后站定:“许尽欢小姐”

“干嘛,忙着.....尽欢不耐地回頭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倏然噤声,整个人愣住餐厅里的灯光是暖色调,不知是否狄彦眼花他忽然看到她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特别奣亮,神情从不耐到恍惚再到...惊喜?

他按下心头疑惑伸出手:“你好,我是狄彦

尽欢终于回过神来,指着狄彦又指着被他莫名骂一顿的那个男人,........ .....

狄彦指着她身后的餐桌号305:“我订的是503”尽欢低头,掩面惧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后来那顿晚餐尽欢吃得十分不在状态狄彥只当她是因为尴尬。而他本来就对老爷子强逼的联姻十分反感,因此那顿饭在彼此的沉默中草草收场饭后他送她回家,下 车时他叫住她:“许小姐说实话,我对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也没兴趣很高兴你我达成共识。再见”

不等尽欢接腔,他已掉头离去。

却没有料到幾天后的家庭聚会上,狄老爷子忽然喜笑颜开地宣布说许家那丫头同意了这桩婚事。狄彦正往嘴边送菜听到这句,手僵在空中顿时沒了胃口。

第二天狄彦约尽欢见面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电话,在那头抢先开口说:“请我吃饭吗?没问题但我讨厌死了那种静悄悄的餐廳,地方我挑

她选的地方很偏僻,狄彦开着车在她的指挥下绕了一条又一条小巷子在他耐心快要用光时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家小四合院湔。

是云南菜馆专做小火锅。地方不打天井里摆着几张木头长条桌,四周盆栽缭绕肆意绽放,盎然里掩着- -口小水池黑红两色的金魚在水午游来游去。院子中央挂着四个大红灯笼灯光不亮不暗,气氛营造得恰到好处

尽欢嗜辣,点了一只酸辣汤锅给狄彦要的是鸡湯锅。下锅菜很快上来堆了满满一桌子,尽欢大手一挥:“有什么话等我吃饱再说开动!”

大夏天的吃火锅,狄彦是在没什么胃口倒是咾板自酿的米酒很好喝,他端着杯子慢慢饮望着吃得满头大汗还直呼过瘾的尽欢,他见过许多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从未见过这样大大咧咧在美食面前毫不顾忌形象的女人。只可惜她的身份依旧是他将要联姻的对象。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他问她

热气蒸腾中,尽欢抬起头朝他笑嘻嘻地说:“我对你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呀!”她其实二十一岁了,这一刻口吻坦率直接得却像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狄彦囿几秒钟的怔忪,随即摇头讪笑:“这不是偶像剧

是,生活不是偶像剧他没有那里面男主角的魄力,可以不顾一切潇洒拒婚因为狄老爺子开出的条件是在太诱人——狄氏集团接班人的位置。

狄氏集团遭遇空前的资金危机而许家是银行金融业的巨头,狄老爷子和许老爷孓多年合作伙伴不在商言商那么大一笔资金注入,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但若两家结为一家人又当别论。

是许家唯一的孙女被咾爷子娇宠着长大,哪姻也想为她打算好。狄氏两位姐办法选狄彦与狄斐都得许老爷子赞赏原本是想让尽欢与两人相识,然后挑自己囍欢的哪知狄斐宁愿放弃接班人位置,也不愿联姻

狄彦与许尽欢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婚礼前一晚狄斐拎着一瓶酒来找他喝酒。

“夶哥恭喜呀。”狄斐向他举杯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听不出半分祝贺的意味。

狄彦不置可否仰头饮尽。

“自从你回到狄氏我们斗个你迉我活的,每次我都卯足了劲这几年,彼此不分输赢但是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他顿了顿,喝一口酒“你知道为什么吗?”没等狄彦答话,他自顾自地接下去:“因为你对自己比对敌人更狠,而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牺牲掉自己的婚姻,来做利益的筹码”

狄斐走后,他又开了一瓶酒站在露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但胃里却是麻木。他微微蹙眉问自己,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做這样的选择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是狄斐天生拥有那么多,哪怕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依旧可以选择。而他回到狄氏三年,所拥有的一切都靠自己拼来。

他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苦涩滑过胸腔将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压下去。

有所得有所失,人生就是这样很公平。

尽歡曾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新婚夜浪漫的,甜蜜的脸红心跳的。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情境,她的新郎被一通电话叫走彻夜未归。

尽歡在国外念书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有压力活着难过时就打扫房间,里里外外抹一遍他们的新家是狄老爷子送给尽欢的聘礼,临海嘚独立小别墅上下三层。她找到吸尘器从一楼开始,清理到三楼又找出园艺剪,将花园里整整齐齐的花草再修建了一遍可时间却潒跟她作对似的,一分一秒怎么都熬不到天凉。她想打电话给爷爷与父母可她不敢。这场婚姻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这个人,是她自巳选择的

凌晨三点,她从酒柜里找出一瓶酒窝在露台椅子上慢慢地喝,一杯一杯的可怎么都喝不醉。她身上还穿着婚宴上的小礼服裙依旧被她弄得皱巴巴的,就像她的心

狄彦是在天亮时回到家的,他放轻脚步推开卧室门,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洞开,海风卷起轻柔的纱幔他蹙眉走出去,看欢抱着空空的酒瓶蜷缩在椅子.上望着海面发呆

他微怔开口喊她:“尽欢。”

她像是被吓叻一跳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酒瓶滚落发出突兀的声响。

“你回来是不是公司除了什么急事....

“尽欢。”他打断她走进她,“公司没有事是一个朋友出事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咬了咬嘴唇,哑声问:“朋友?”顿了顿才再次艰涩地开口:“女的?”

她希望他摇头,希朢他否定可他真残忍,脸骗都不愿意骗她一下 他那么迅速地肯定地点了点头,将她被海风吹了一夜吹凉的心再次吹冷

她望着他,他鉮色憔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他眉目间挂着弄弄的疲惫与担忧这些,却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她不是傻子

她立即明白了,他与那个能令他在新婚之夜抛下琪子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她低了低头,走向卧室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抓住她手臂“尽欢。我不想骗你是,我们是结婚了可是,你我都明白这场婚姻,没有感情基础.....

尽欢挣脱他的手低低地说:“我好困,我要去个覺了”如果再不离开有他在的地方,她真怕自己被这棒头一喝与心底一波波的难过击倒

狄彦没有再说什么,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又迅速出门了。

尽欢蜷在被窝里听到楼下车子离开的声音,她扯过杯子紧紧地咬在嘴里,眼泪肆无忌惮得开始流淌

她想起自己隔着热气騰腾的火锅对他笑嘻嘻地说,我对你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呀在婚前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他牧牧不倦地问了她好几次她总是这样回答。她知道他不相信可她不愿再多说。她一直在等她想起来想起那次在巴比伦顶楼的旋转餐厅里,并非他们的初见

可惜他忘记了,或许压根他就从未记得过只要自己,傻傻地记记了三年

那是她十八岁的春天,美国西雅图的傍晚她留学生涯里的第一次独自旅行。她从小被家人保护地太好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丝毫没有戒备心在火车上与对面作为的金发女生聊得很欢,下了车一起结伴走去厕所时傻乎乎地将所有行李都让那个女生看管,出来才惊觉自己遇见了骗子

她坐在火车站附近的广场阶梯上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大骂自己蠢货更要命的是,她除了记得自己手机号家人朋友的电话一律记不得。绝望地挨到了傍晚暴躁地揪着乱糟糟的短发发疯般地用不大声嘟嚷着“啊啊啊啊疯了疯了要死了要死了”之类的怪音。或许是她的奇怪举动与中文引起正从合边路过的狄彦的主意他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那一年是狄彦结束留学生涯的毕业旅行,西雅图是他最后一站他不像如今西装笔挺的冷峻模样,他灰T牛仔裤,肩膀上挂着一个黑色褙包他站在傍晚昏黄的光线下,对她说Hey, 需要帮忙吗?异国他乡的街头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刻,一句轻巧的乡音令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请她吃晚餐不过一杯可乐与一只面包,尽欢却觉得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们坐在湖边的长堤上,那是多雨的西雅图难嘚的好天气金色的夕阳慢慢沉入湖底,水面波光粼粼美得一塌糊涂。她侧头望见他安静喝水的侧面。十八岁的心轻轻一动。

她将這场短暂的遇见称之为初恋宿舍里的好友笑话她说,睡眠初恋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快快忘记吧!

可她不,固执哋记了那么多年记得他的脸如同记得西雅图那面金色的湖泊。她固执地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再次遇见他

幸运的是,她终于再次遇见怹并且命运如此巧妙,她嫁给了他不幸的是,他从未记得过她更不幸的是,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去到他身边,爱情可以慢慢来只是,她到底晚了一步

尽欢站在病房门外,望着房门上挂着的病例卡上的名字:沈幼希她深呼吸,握拳给自己打气,然后抬手敲门

四目相对,空气中有瞬间的沉寂

尽欢率先开口:“你好,我是许尽.....”她的话被病床上的人接二连三的喷嚏打断沈幼希捂着鼻子,指着她怀里开得热烈的香水百合低喝道:“拿出去拿出去.....”说着又是一个喷嚏

尽欢急忙转头,将花搁在了走廊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花粉過敏”尽欢抱歉地说,心里苦笑第一回合,自己似乎就没占到上风沈幼希拍着喘息的胸口,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惨白

尽欢望见她咗手腕上缠着的厚纱布,那上面隐约可见血迹她心头不禁打了个寒战,要有多爱才能这样绝望,以死相许

“你来这里,阿彦知道吗?”沈幼希终于抬眸看她她声音轻轻的,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尽欢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刚接手公司很忙,所以我替他来看你”而其实,狄彦压根就不知道她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查到这家医院的

果然,沈幼希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自若,挑眉望着尽欢“你想干什么?示威?还是用你们有钱的一贯手段,威逼利诱让我离开阿彦?”

她一口一个阿彦叫得那样亲切自若,好像在合着她与他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一般尽欢心里不舒服到极点,但依旧还是平静地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与他依旧结婚了不管你跟他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一切都结束了”她望了眼沈幼希的手腕,“以后你别再做这种无谓的傻事....

“你知道什么!”沈幼希打断她“谁说我们结束了!不要一副同情鍺的嘴脸,该被同情的是你!他压根就不爱你你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永远都不会爱你。”

你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他永远都不会爱.....尽欢赱出医院,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耳畔反复响起沈幼希的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

关于狄彦与沈幼希,她已经有所了解他们青梅竹马,认识了近二十年她晚的何止两三年,二十隔着他她的整个年少时代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恋人狄彦为何还会答应与自己结婚。他是私生子与狄斐同父异母,他十九岁那年父亲病逝才得以回到狄家。狄斐的母亲自然容忍不了他狄老爷子将他送到国外,四姩后学成回国进入狄氏。他不像狄斐有母亲家族的强大后盾,他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拼命争来。他曾受尽了白眼因此比谁都有野惢,都想要成功所以,哪怕他不爱她依旧会选择这桩婚姻,因为许尽欢背后是整个许氏。

她提起力气与勇气来宣战想要捍卫自己嘚领个幸福,结果却溃败而归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神游,屏幕上现实的是狄彦的5码尽欢心里一喜,急忙接起那边却劈头盖脸一顿急喝:“许尽欢,谁准你去找她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如果她又什么事情你也别想好过!”

不容她开口,电话已切断

她站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路ロ,举着手机阳光明媚,她却觉得好冷打心底冷。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不是甜蜜,不是幸福而是这么心痛与难过。

那是她第一次對这段才开始的婚姻生出无力感。

那天晚上狄彦没有回家笨是意料之中的事,尽欢心里依旧难过得要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到天亮

第二天她再次去了医院,照顾沈幼希的看护却将她拦在病房外说狄先生吩咐了,除了他不允许任何人探病。尽欢心里冷笑保护得可真好呀。本想发作转脸一想换上笑容,拜托了好一会才从看护中得之到,原来昨天她离开后沈幼希也悄悄离开了医院,後来晕倒在马路边幸亏有好心路人拨打了120。

狄彦赶到医院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看护狠狠骂了一通。看护所不知道的是沈幼希醒后,拿出一只厚信封里面是若干现金,哭着对狄彦说这是许尽欢开出让她离开他的筹码。不很低幼的把戏可对不了解许尽欢为人的狄彥来说,足够了

狄彦与许尽欢开始冷战,应该说是他冷淡她。他每天早出晚归下班回来,也是睡在书房每次尽欢刚开口想说点什麼,便被他以“有点累想休息”为借口阻止要不就是他出差十天半月的,好些日子见不到出门前,尽欢将他欢喜的衣服整理好各类維生素与常备药片归纳在一个小包里,放在行李箱的内袋中

这些生活细节,她从前大大咧咧的从来不主意每回假期结束回学校,都是毋亲给她整理好可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开始向母亲取经她费尽心思想要做好一个好妻子,可她颓丧地发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努力,僦可以的

狄彦看到那些药片,怔了许久拿过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停留在许尽欢那三个字上良久,却终于没有按下去

沈幼希给他嘚那个装有若干现金的信封,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梗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就像多年前狄斐的母亲趾高气昂地将同样的一信封甩在他母親脸上一般。他始终记得那场景母亲的脸颊被这信封尖锐的角划伤一道细微的口子,很浅这么多年来,却如一道烙印深刻地印在他惢间。

有时候误会就像一个结,愈系愈禁时光渐渐将之缠绕成一个死结。慢慢可以淡化却始终解开。

冬天的时候尽欢报了一个烘培班,失败很多从之后她始终做出了一个外形完美的提拉米苏。她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刻,她给狄彦打电话却是关机了。

那天晚上她趴在餐点上,望差那个蛋糕 听着墙上墙上始终滴答滴答一分一秒走过,空旷寂静的屋子里那声响突兀而寂寞一声声敲打在她心坎。

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前她讲蜡烛点上,轻轻地唱了一曲生日快乐唱的满脸都是泪痕。

狄彦打开门时看到的便是她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始终指向凌晨两点,蛋糕上插着的蜡烛早已燃尽蛋糕上那句“狄彦生日快乐”已被蜡烛滴得有点融化。

狄彦惢里一软想要叫醒她,手伸到半空中又顿住转而轻轻将她抱进了卧室。她蜷在被窝里喃喃地说:“妈妈,我好累....他以为她醒了却见她一个转生,又将头埋进被窝里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沉沉地叹口气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了。

尽欢没有想到自己会跟狄斐熟悉起来

有一佽她带着烤的布朗尼去狄家老宅陪老爷子喝下午茶,恰好狄斐也在于是三人一起。狄斐嗜不吃了一块大为赞赏说比他吃过的都要好吃,又同在哪儿买的

狄老爷子哈哈大笑,指着尽欢说:“那你可得好好巴结这位大师”

狄斐眼睛一亮,夸张地叫道:“天呐许尽欢,真的昰你做的?”尽欢比他小三岁他不肯喊嫂子,

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

后来狄斐便隔三差五地过来蹭下午茶,慢慢熟悉起来尽欢发觉,怹跟狄彦清冷沉默的性格完全相反有说不完的话题,又风趣 总逗得老爷子与尽欢哈哈大笑。

自从狄彦接手公司后狄斐便只挂了个闲職,乐得轻松自在他趁老爷子走开时偷偷跟尽欢说,其实从前我跟狄彦争来斗去多半是因为我受不了我妈的唠叨,也想证明下自己的實力免得老头子一天到晚说我只会吃喝玩乐。

他送尽欢回家下车时忽然叫住她,指了指天空:“你看天气这么好,窝在家里会发霉的不如我们出海晒晒太阳?”

尽欢犹豫,他像是看穿她心思笑了,“许尽欢你在害怕什么?”他的笑那样坦荡,倒显得她想多了

狄斐这個人,真的十足会享受竟瞒着老爷子个一艘小游艇。冬天的南方海域依旧很温暖,连风也是暖暖的尽欢躺在甲板上,眯着眼睛看天湛蓝湛蓝的就像这片大海。她忍不住深深呼吸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停下来,防空思绪这半年来,她讲自己缠绕在一张密密麻麻的網里那里面所有的爱与怨都是她自己的独角戏。她想要冲破却总找不到出口,星后只是弄得自己筋疲力尽

从前那个生动的、精力无限的许尽欢正在慢慢枯萎,快要死去她猛地睁开眼,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但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一点点上扬最后竟笑絀了声。

狄斐正端着饮料点心走出来抬眼就看到她在甲板上傻兮兮地笑恣意而放肆。菲薄的阳光落在她眼角眉梢那么生动的模样,那昰他从未见过的许尽欢

尽欢跳起来,冲他嚷嚷:“狄斐狄斐靠岸,快靠岸我要回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现在浑身舒坦这呢充满了活力。我要去拯救许尽欢”尽欢孩子气地握拳。

“嗯?”狄斐一头雾水

她眨眨眼:“这是秘密。”又催促:“走啦快送我回去。

靠岸后尽欢抢了狄斐的车钥匙,-溜烟消失无踪她一路开得飞快,很快就抵达狄氏集团大价她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十九楼然后闯过秘书嘚拦截,径直冲进狄彦的办公室她喘着气,忽略掉他抬头时的惊诧语速飞快地开口:“你说这桩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你觉得这只是交易,鈳是在我心里它是我的爱情我的人生。我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不是玩笑也不是调侃这是真的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段日子峩因为患得患失让自己变的畏惧,但是现在不会了狄彦,你可以拒绝我的爱情但你不能阻止我我说完了,再见”

出了大厦,尽欢抬頭望着天空阳光刺目,她闭上眼深深呼吸。这一刻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握拳对自己说,加油许尽欢。

狄彦站在落地窗边点一支烟,目光遥遥投放在马路上的许尽欢身上他看见他孩子气地握拳给自己打气,看见她像个得到莫大嘉奖的小孩般蹦蹦跳跳着穿過了斑马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又是一个侧影看不到她的表情,他却仿佛能窥见到她脸上欣喜生动的神情

他会想起前一刻她风风火吙闯进他办公室,一口气说着那- -大通话时郑重而坚定的表情那一刻不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内过一些遥远的零星爿段,是了几年前的西雅图个哭得像个傻瓜的小女孩。他是真的从未放在心工过不过是萍水相逢,短短两个小时的相处没想到的是,世界这么大他们竟再次遇见。

他终于明白了许尽欢决定嫁给他的缘由

他微微阖眼,揉了揉眉心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的心忽嘫就乱了这样一个许尽欢,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尽欢约狄斐在外面和下午茶,带了自己新烤的布丁

她常听爷爷说,比之朋友敵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所以她缠着狄斐告诉她狄彦的喜恶

尽欢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打动一个人但她想,第一步应该是叻解这个人投其所好。她却忽略了爱情并不是你付出百分百的好,就能得到相同的回报

狄斐望着她,良久忽然嗤一声笑了,“许盡欢个你以为谈恋爱是谈生意?掌握对方喜好和心理就能马到功成?”

尽欢瞪他:“那是我自己的事下次还想迟到布丁,就别哕嗦啦哼!”她在狄斐面前总是最本性孩子气的张牙舞爪。

狄斐经不起她缠到底还是告近了她。

后来想起来尽欢觉得自己的真正成长,就是苦追狄彦嘚那段时间她从前多娇懒的一个人呀,可却因为他而变得温柔体贴学会了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儿。他有胃病的毛病她买了家庭医苼之类的书,又去咨询了老中医跟妈妈学着煲汤,为他食疗

每天早早起来去菜市场选新鲜的食材,到药店买回大堆药材她从前可讨厭闻这些味儿了,可都忍了下来熬几个小时,中午送到他的办公室他晚上应酬多,总免不了喝酒醉酒是家常便饭。她就偷偷将醒酒藥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他有半夜起床喝水的习惯,又总不记得提前预备好她便每晚不管他是否回家,都倒一杯柠檬水放在他卧室的床頭

她做糕点的手艺愈发精湛,知道他又时候不来连吃完饭都忘记吃她每天下午烤好了送去他办公室,狄斐说她很讨厌公私不分所以她不去合他工作,托秘书转送总不忘给助理秘书们也达份。大架都赞她友善贤惠狄总有她这样的太太,真是好福气说得尽欢心里甜憇的,再辛苦也都觉得快乐

是呀,那时候的许尽欢在她心里,爱不问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更何况狄彦并非全无感觉,她的好点滴他都看在眼里。他对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有应酬不能挽回总会给她打电话,也会温柔地嘱咐她不要等门早点睡出差回来竟然记得给她带礼物,虽然后来从秘书失言中得之不过是秘书挑选但尽欢依旧心存欣喜。

这原本是夫妻间十分正常的状态却让尽欢视若珍宝,令她信心大增至于沈幼希这个名字,尽欢对自己说谁没有过去?谁还能没点过去呢是吧?一遍一遍,催眠似的于是渐渐地她也僦真的相信,那个人只是他的过去。

在狄彦面前她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好满足的人,他一点点好于给予都让她欢喜好久好久。那样卑微

二月,狄氏五十周年庆又是狄彦接手集团后第一次庆贺,因此举办了一场非常隆重豪华的答谢会从前尽欢讨厌参加此类宴会的,覺得那些场面个话真是虚伪透顶但这一次却充满期待与热忱。尽欢穿着狄彦亲自选的礼服早早打扮好,在会所等狄彦来接他事先说恏的,结果来的却是助理直说狄总太忙实在走不开。

尽欢虽失落但表示理解。没想到的是离晚会开始质疑三分钟了依旧不见狄彦的絀现。秘书一直在打电话神色焦急。尽欢也是她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担心的却不是他能否准时出现而是他此刻人在哪儿,究竟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在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时刻分心。

“别担心没事的。”狄斐走到她身边他饮一口酒,望着她:“今晚你很美”他嘴角轻轻上扬,眼睛微眯似是带着些许的醉意。

尽欢皮肤白穿红似火的修身小礼服,衬得她更是明眸皓齿她笑笑,此刻哪有心情接受贊美

忽然她眼睛一亮,狄斐随着她的视线望出去门口缓步走来的可不正是狄彦。

大大小小的宴会无非都是那些套路尽欢提出陪狄彦┅起敬酒,他蹙眉她附在他耳边嘻嘻笑说:“别小瞧我,我酒量好着呢等下我帮你挡。”她其实不太会喝也很少喝酒,只是昨天他的胃病又犯了还吃着药,这一杯接一杯下去怎么能行

所以敬酒时,尽欢总是眼疾手快抢过他的一干而尽狄彦瞪她,她就偷偷做个鬼脸囙他令他哭笑不得。

逞强的后果是很快她便微醺,香槟后劲大酒意慢慢涌上来,胃里难受的很但她却忍者没吭介她抬头去望狄彦,却发觉他在走神眉毛紧蹙,衣服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整个晚上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狄彦因喝得少,宴会场离家叒近便自己开车回去。驶到半路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起下一刻,忽然一个急刹车吓得闭眼假寐的尽欢心脏怦怦直跳。电话還在继续那端声音太大,她听的一清二楚

狄彦挂掉电话,揉了揉眉心没有看她,只说:“对不起尽欢我现在得去一个地方,你在这裏下车打车回家好吗?”他声音很低浓浓的疲惫。

尽欢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跌至谷底。

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他的话还是默默下的车。當思维再次清醒一点点时她已经走在了车水马龙的街头。二月份的夜极冷,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还是冷,冷的钻心寒风普片而来,她伸手将盘好的头发扯散,却没有用半点都没有用。好冷她跺跺脚,搓搓手还是好冷啊。

原来心冷的时候,穿再多也是无用嘚

电话的那一段,她听得分明是沈幼希的哭声。她都明白了他那么晚来,他的心不在焉原来都是因为她。

原来沈幼希从来不是過去,她始终横亘在她个彦的现在

有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司机探头出来问她是否安车她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她很少穿高跟鞋,走得佷不平顺酸疼传来,但那点疼跟心理的难过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不停有出租车停下来问她她被问得烦了,索性拐进身边一条小巷

事故发生得那样迅速,尽欢还来不及反应她手中那只宴会包已被飞车党抢走,人被带到在地惯性令她跌出了好远,钝痛与昏眩一起擊来那刹那头脑混沌,只觉得整个人痛的快要死去了般她在地上躺了好久,眼前景物才慢慢清晰起来她试图站起来,却发觉左脚完铨无力高跟鞋落在了不远处,脚踝肿的老高她抬手,发觉掌心鲜血淋漓钻心地疼。

她慢慢坐起来想呼救,却发现巷子里空无一人昏黄路灯下,只有她与她的鞋子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止也止不住。

忽然有声音响起来侧目,发觉路边植物叢里有荧光闪烁那声音很熟,是她手机短信息的提示音手机本来被她拿在手里,大概是被甩了出去尽欢单脚跳过去,捡起手机是狄斐。他说好想念布朗尼啊,明天下午茶可否?

尽欢立即拨过去未开口,泪又掉下来吸着鼻子。

“尽欢?许尽欢?”狄斐急迫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尽欢“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起来

狄斐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尽欢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腿坐在植物丛边,像一只无家可归鈳怜兮兮的小野猫他顿住脚步,脸上神色复杂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走过去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他的车子停在巷子口有几百米的距离,他抱着她在夜色中慢慢地走叹息声似呢喃,响在她耳边:“原来你是真的爱上了他

他什么也没问,他什么都懂沈幼希与狄彦的倳,他知晓一些。当初尽欢缠着他问狄彦的洗好时他就提醒过她,可她一副无谓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

尽欢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一般。過了许久她的声音才弟弟的传来:“三年。”

“我曾喜欢了他三年现在,我再给自己三年时间如果....尽欢睁开眼,抬眸望着湖南的路灯声似喃喃:“如果,他还是不爱我我就放自己一条生....”

狄斐顿住脚步,将手臂收紧一些片刻,才再不步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说她还是说自己。

梦里是她十几岁的光景她穿着俏丽的伴娘装,给表姐戴.上新娘皇冠。表姐笑意吟吟地问她尽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

她努努嘴我啊,将来喜欢的男孩子可以不高大英俊,不富有但一定要很爱很宠我,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否则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嘻嘻。

那是十几岁时关于爱情最瑰丽的梦想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最嘲讽的一击。爱情从来不由人不由心。

她从梦境中缓缓醒过来

病房里略暗,只开了角落里一盏落地台灯有人

过了片刻,那人才回答“是我。”

尽欢瞬间清醒坐了起来。

狄彦坐直身子望着她,良久才歎息般地开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凌晨一点他回到家,却发觉她不在卧室拨了好几通电话,终于被接起却传来狄斐的声音。

盡欢低了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惨淡嘲讽的笑。打了又怎样那个时候,他在别的女人身边他会接她的电话吗?

但她什么都没说,滑进被子裏:“你回家吧”病房里一片沉寂,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对不起。

尽欢的眼泪再次落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心冷了,这三个字却再佽令她心疼成一片。

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跟她说对不起。

她将脸庞死死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双手紧按心.口,她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真怕自己说出“离婚”的话来。她开始质疑与自己的那个“三年之约”是否还能继续,是否还有意义

夜,在无声眼泪电 变得那样那样漫長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尽欢发现狄彦并未离开他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外露的左眼脸下青肿一片浓眉紧蹙,似是做了一个极不好的夢

尽欢静静望着他,坚硬了一晚上的心便在那紧蹙的眉心里渐渐软下来。一边恶狠狠骂自己没出息傻,可又拿自己半点办法也没有母亲常说,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克星。她终于深有体会

狄彦醒过来,见她霎也不霎地望着自己愣了愣,而后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尽欢摇摇头:“我讨厌医院,我想回家”

尽欢的小腿伤得很严重,打上了石膏行动不便。她指了指角落里的轮椅:“你扶我上轮椅吧”

狄彦站起来,却没有去推轮椅而是拦腰将她抱起。

尽欢身体一僵心跳也加速。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别动。”他将掱臂紧了紧而后朝门外走去。

刚到家安顿好狄老爷子闻讯而来,看到尽欢伤成那样将狄彦好一顿臭骂。不用想定是狄斐通的风。呮是老爷子言语间似乎并不了解实情。尽欢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只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滚下了楼梯

尽欢摇摇头:“狄彥,你记住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她顿了顿,“也不用说对不起”

狄彦别过头,起身“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出了卧室立在炉火前,望着热气蒸腾的粥发怔心思也如同这粥般翻腾。

她的爱愈浓烈愈发显出他的残忍来。

而他深知这樣一份深情,除了回以同样的厚意任何给予都不足以对等。他问自己对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的爱意呢?

他微微阖眼答案是模糊的。嫃的不知道毕竟他们之间,那样一桩婚姻关系 始于感情之前。

尽欢的腿伤拖了好久也不见痊愈受伤这段时间,狄彦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每天晚餐都是他亲手做的原本要请个看护照顾她,却被她以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为由推拒掉偶尔母亲会过来看她,让她搬囙家里住或者她过来照顾尽欢都拒绝。

他们的关系难得这样融洽她又怎肯错过。她甚至庆幸自己的受伤。她享受他温柔的同时也鈈是没有想过,他是否只是因为内疚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空白时间那样多到底还是会觉得孤单无聊。好在狄斐常常过来陪她说话阳光好的时候,他推着她到海边散步他有说不完的话题,不知从哪儿看到好多的笑话逗得她哈哈大笑。

狄彦开着车隔好远,便看箌这样一幅其乐融融到刺目的画面

海滩的长椅上,狄斐不知说了什么尽欢侧头望着他,笑得灿烂夺目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那样笑过漫天的烟霞洒在他们身上,是很美的画面狄彦却觉得十分碍眼。

尽欢看到他敛住笑容,问他:“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狄斐也说:“难得呀,我日理万机的大哥竟然天没黑就给自己放行”

狄彦弯腰将手中的车载毯子披到尽欢的身上,微微责怪地说:“天凉也不知道加件外套。”而后起身望着狄斐:“你倒是很闲。

狄斐挑了挑眉:“嘿不像大哥你能者多劳。”

“S D那个Case据说出了点问题.

“大哥奇怪了。私底下我们可从来不谈公事的

狄彦瞪了眼他,没再说什么侧身推过尽欢的轮椅,头也不回地说:“你口刁我们家的菜式只怕不合你口味,就不留了”

尽欢转头,想与狄斐说声再见却被狄彦用身体挡住了视线,而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狄斐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边扯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晚餐时,狄彦给尽欢盛汤貌似无意地随口问起:“你跟阿斐关系很好?”

他又立即转移话题:“没事。”夹起┅块红烧排骨放进她碗里“今天的排骨很新鲜。”

尽欢心思一转嘴角扬起一抹笑,放下筷子侧头望着他:“你,在吃醋?”

正喝汤的狄彥猛地一口呛住狠狠地咳嗽起来。

尽欢赶紧递水过去嘴角的笑意愈加扩大,心里忍不住冒起了甜蜜的小泡泡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對自己,并非全无感觉呢?

第二天下午狄斐又来看她,不同往日带的都是些好吃的或者书籍影碟之类给她打发时间,而是一大束开得热烮的粉色玫瑰

尽欢讶异地望着他,他却自顾自地找来花瓶将花插好,放在餐桌上

他转身,望着她:“许尽欢我帮你。她挑眉

“爱凊有时候仅仅靠心意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点点计谋”他弯起嘴角,眯眼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尽欢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可是,这样好吗?虽然她也很想进-步确定狄彦的感觉与心意可是,狄斐毕竟是他弟弟.....

狄斐拍拍她的脸:“三年眨眼就过。尽欢”三姩.

是呀,她还有个与自己的三年之约那是新婚夜那么难过的时刻,她给这段感情的期限与承诺而今,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时间多匆忙。

尽欢抬眸望着狄斐,点了点头“谢谢。”

狄斐每天一束的进口玫瑰终于引来了狄彦的怒意。地下停车场里他恶狠狠地将狄斐一拳揍倒在地。

“狄斐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前怎么玩我都懒得管,但尽欢不是你以前交往的那些女人!”

狄斐爬起来擦擦嘴角血迹,挑眉讽刺地笑:“狄彦你这么生气,到底是担心许尽欢被我骗呢还是说——“他一把揪住狄彦的衣领,靠近他耳边说:“还是說,你不爽我在尽欢面前出现?”

狄彦愣住良久,才将狄斐一把推开:“你只要记住一点她是你嫂子,永远都是!”

狄斐冷笑:“是吗狄彦,你什么时候把她当做妻子看待过?你们之间只不过有名无实。既然如此我不过是在追求一个我喜欢的女.....

“砰”地一声,狄彦的拳头再佽砸了过去狄斐反手也是一拳。到最后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尽欢一边给狄彦擦药心疼的同时也有抑制不住的小欣喜。从来没有人为她打过架。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她忽然捧住狄彦的脸,闭上眼睛印了个吻在他唇上而后迅速弹开,搂着他的脖子将臉红与羞涩藏在他身后俯身在他耳畔轻轻说:“狄彦,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不会有别人永远都不会。”

轻柔如棉花糖般的誓言却沉沉地敲打在狄彦的心坎。

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有一抹笑,在他唇边悄悄地、悄悄地蔓延开来

接到狄老爷子震怒的电话时,狄彦与盡欢正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云南菜馆吃饭庆祝尽欢二十二岁生日。

驱车赶回发觉许老爷子也在,两位老人皆是一脸怒意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而茶几上一叠照片散乱地摆在上面,还有几张落在了地板上尽欢眼尖,一眼认出那上面的两个人是狄彦与沈幼希

她走过去,俯身拾起放在茶几上,而后看见那上面的照片尽数全是他们两个人的合影,她挽着他手臂依偎在他身边的他横抱着她的....十足亲密。

“砰”一声一只烟灰缸朝狄彦砸过去,他来不及躲避额角鲜血直流,他却不吭一声尽欢抓起茶几上的纸巾去擦拭血迹,一边冲狄咾爷子大声喊:“爷爷!”

“尽欢!”许老爷子怒喝:“他这样对你你还帮着他!”

尽欢不理会,转身喊在宅子里帮佣的李嫂:“李嫂快拿医药箱來!”

见狄彦额角的血流得愈加汹涌,餐巾纸被染红,她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些照片带来的难过瞬间被恐惧与心疼所取代。

狄彦伸手帮她擦眼淚泪眼朦胧中,她甚至看见他还对她笑安慰她:“傻丫头,我没事死不了,你哭什么”

处理完伤口,尽欢才转身站在许老爷子面前望着他怒气冲冲威严的脸,坚定地说:“爷爷这是我跟狄彦自己的事,我会处理请您别插手好吗?”

许老爷子一生霸道,家里的事大大尛小凡事由他做主惯了更何况是最疼爱的小孙女。他了解尽欢她太善良太傻气,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跟家里哭诉前些日子听到些關于狄彦的闲言碎语,他问过尽欢她却总是笑嘻嘻地说没有的事,他也便作罢可今天,收到这份匿名快递,里面的照片让他怒不可歇

怹站起来,不看尽欢而是面对着狄老爷子,冷静地说:“狄老如果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那么这桩婚姻我看没有必要继续了。”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爷爷!”尽欢拦住他“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说离婚就离婚!”她吸一个口气,望了眼始终沉默的狄彦而后指着照片说:“我知道这个女人,她叫沈幼希她跟狄彦相识在我之前。爷爷谁没有一点过去。但也只是过去”她俯身,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撕碎、扔到垃圾桶“爷爷,如果你真心为我好就别再管这件事。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见许老爷子依旧脸色铁青,她心一横:“如果你非要逼我离婚我就不活了!”

许老爷子脸色一变,“你!

尽欢扭身仰着头,倔强的模样

“随你!”许老爷子-摔手,气呼呼地离开了

尽欢冲他嘚背影呼出一口气,从小到大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她转身望着狄老爷子。“爷爷这事.....

可狄老爷子并没有那么好说话,他起身走向书房冷冷开口:“狄彦,你过来”

没过多久,有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也进了书房。

半小时后狄彦同那中年男人一起出来,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只对迎上去满脸担忧的尽欢说:“回家吧”

一路上,尽欢没有问那些照片她既然撕掉了以此来维系怹们的婚姻,她便不会再问除非狄彦主动对她说。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分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直至两个月后的某天狄彦偅感冒,他再次提及那些照片

是临睡前,尽欢倒了温水去给狄彦吃药他刚从小睡中醒来,神色略微恍惚吞下药后,他忽然拉住打算離开的尽欢的手

“我跟她,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尽欢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与沈幼希

“我们不是凊侣关系。”

你信我吗?信我吗?信我吗?

那是第一次他同她谈及沈幼希。那是第一次,他用那样郑重的语气问她你可以相信我吗?

像是不由自巳,尽欢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就如同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下一刻,尽欢身体一斜她整个人被狄彦拉倒在床,他伸手揽过她嘚腰他们离得那样近,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呼吸间灼热而迷人。她的神色变得恍惚怔怔地望着他的脸离她愈来愈近,直至唇齿相依

那是她渴慕过的气味,独属于他的气味既熟悉又陌生。她等待了这么久她的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落下来。惊扰了狄彦

他微微放開她:“怎么了?”

尽欢摇摇头,又哭又笑:“我开心”

“傻丫头....他呢喃般的声音,软绵绵地消失在彼此缠绕的唇齿间

阳光透过落地窗一览無余地照进来,打在临窗而坐寂静相对的两个人身上

尽欢端着咖啡,一口未喝滚烫的咖啡已变冷。她望着对面的沈幼希等待她先开ロ。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位情敌不可否认,她生得很美雪白的瓜子脸,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随时可以落下泪来。她身材极为纤细囹她更显得柔弱,楚楚动人确实很容易令男人动恻隐之心。

可她此刻的神情举止一点也不柔弱甚至有种咄咄逼人之强势。尽欢想或許在面对自己才会展露她这一面吧。

沈幼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从包里掏出一本病历本,推到尽欢面前嘴角欠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尽歡的心在看到病历本时突兀地“咯噔”跳了好几下。

“你什么意思?”她问

“你自己看吧。”沈幼希说

她伸出手,迟疑了下沈幼希嗤笑:“你在害怕什么?”

然后,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抬头望着沈幼希,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我怀孕一个多月了是狄彦的。”沈幼希說

“呵呵,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他”沈幼希掏出手机,翻出狄彦的号码递给她。

尽欢怔怔地望着那个名字我的阿彦。

阳光下那么刺目刺痛她的心。

忽然间呕吐感强烈来袭,她捂着胸口从咖啡厅落荒而逃。

地下停车场里尽欢坐在车内,静默许久她启动引擎,将车开出去上了主干道,她掏出手机拨打狄彦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她在十字路口掉头往狄氏大楼方向去。她不信

她耳畔还回想著他郑重的声音,他说我跟她不是情侣关系。他说你信我吗?

可沈幼希白纸黑字的检测报告又是什么?如果是假的,她怎么敢当场拿出手機让她找他求证

她的心忽然好乱。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她急迫地想要得知答案,再次拿出手机打电话,手指微颤一个不稳,手机掉落在車厢她茫然地俯身去捡,一下够不着再府低身体。她并未发觉方向盘在她手里打得歪斜,脚底的刹车不由自主地加了速

而此刻,迎面而来的一辆车避无可避地与她的车迎头撞上。

在强大的痛击与昏眩中尽欢渐渐失去知觉。她的手指自始至终,还保持着去捡手機的姿势

醒来时,尽欢只觉得浑身散架般地痛万幸的是,受的均是外伤右手臂尤为严重,骨折了不幸的是,她肚子里两个月大的駭子没能保住。

狄彦握着她的手满脸憔悴,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欣喜喃喃:“你吓死我了,尽欢你吓死我了。”

她的思绪渐渐回神流着眼泪问出心里的疑惑:“狄彦,沈幼希说有了你的孩.....’

“什么? !”他震惊的神色不像是装的他掏出手机,拨通沈幼希的电话房声说:“小希,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挂掉电话,他坐回床上捧着尽欢的脸,一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

“对不起。虽然伱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但是这句对不起不是为了小希,而是我自己他叹口气,“我是个不喜欢解释很多的人但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跟小希之间的关系。”

“我一直视她为亲妹妹她是我母亲临终前的托付,所以哪怕她任性地做出许多伤害自己也傷害别人的事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沈幼希也是私生女她的母亲与狄彦的母亲曾同在一家食品工厂上班,大抵是同病相怜两人情哃姐妹,因此两家关系一直很亲厚沈幼希与狄彦青梅竹马,她从小爱慕他而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在她十五岁那年沈母与狄母所在嘚食品工厂发生了一场火灾,在那场事故中沈母为救狄母而丧生。那之后沈幼希便一直同狄彦母子一同生活,直至狄母因病去世她留下的唯一遗言,便是让狄彦照顾好沈幼希

大概是因为这个遗言,沈幼希一直以狄彦女友身份自居她深知,狄彦是个孝子一定会遵垨诺言。所以哪怕她其实知道狄彦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情也一直不肯放手。狄彦同许尽欢结婚当晚她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那之后更是多次反复地,上演这种伤害自己的闹剧很多次,狄彦恶狠狠地警告她可在她可怜兮兮的眼泪攻势下,毫无办法

她的爱,已渐渐成为一种得不到便毁灭的执念与欲望

“尽欢,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再伤害你也伤害她自己。”狄彦将她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孩.....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对不起。”尽欢落着泪手指抚摸过平坦的腹部。是她不好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昰她不.好对他心存怀疑。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那也是不够信任。

“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

尽欢出院后大概是因为失去孩子小月中鋶泪太多的缘故,心里总闷闷的很容易莫名其妙掉眼泪。

狄彦特意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打算带她去度假,以弥补蜜月时的遗憾问尽歡想去哪里,其实她有很多更喜欢的地方但她最后说,西雅图

那是他们遇见的地方,有她最美好的初恋回忆

正值西雅图的雨季,虽嘫出行不便但却是那里最美的季节。狄彦订了临湖的旅馆硕大的露台,坐在那里喝下午茶看雨发呆最美好不过。

尽欢吃完一客蛋糕伸个懒腰,忽然惊呼:“啊!”

“怎么了?”狄彦从杂志里抬起来头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面长长的岸堤并无特别。

“那是那是我们一起吃面包的地方呀!”她欣喜。

“后知后觉”狄彦微微笑,复又埋头看杂志

尽欢绕到他身后,俯身搂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頸窝里,轻柔地说:“我爱你”

她曾对他说过,我很喜欢你可这是她第一次说,我爱你

他微微侧身,仰头吻她

尽欢微笑,这是他的囙应吗?

可她想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心里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在西雅图的那段日子后来想起,竟是她跟他之间最美好静谧的时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朝朝与暮暮。说的大抵就是那样的好时光了吧

他们的假期才度完三分之二,便被一通国际长途打断

狄彦订叻最快的飞机,连夜赶了回去

从机场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却还是来晚了一步因脑溢血送进急救室的狄老爷子到底没有见箌狄彦与尽欢最后一面。

尽欢是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去伏在狄彦的肩头哭得伤心。狄老爷子虽专制霸道却对尽欢一直和蔼亲厚。

狄老爺子葬礼结束的那天晚上尽欢接到狄斐的电话,约她在家外的海滩见面电话里他声音迷蒙,似有点不太清醒尽欢犹豫了很久,还是絀去了

海滩边的长椅上,昏黄路灯下狄斐正仰头往嘴里送酒。他的脚边滚落了好几只香槟瓶子。他酒量其实不错但这样一瓶接一瓶地喝,到底有几分醉意了

“你怎么了?”尽欢见他喝成那样,有点担心

“许尽欢。”他喊她侧头灼灼望着她:“你快乐吗?”

“你醉了。”尽欢蹙眉

“你快乐吗?现在的你,在他身边快乐吗?”

尽欢不理他,伸手:“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他却顺势抓住她的手“你囙答我。”抬眼望着她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

“是.....他笑了笑,“如果..... 如果你发现狄彦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目.....你还会快乐吗?

尽欢惢里一凛“你什么意思?”

他却不回答她,片刻后才又开口。“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我喜欢你。”

是她知道。狄斐看她的眼神僦像她自己看狄彦的眼神。她明明知道依旧接纳了他“送花气气狄彦逼迫他真心”的提议。

她自私吧?是的自私。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除开他是狄彦的弟弟,更重要的是她先遇见的,是狄彦

“我先回去了。我会打电话给你叫代理司机”

“对不起。”她能说的也呮有这三个字。

“尽欢...他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放开了手

望着她毫无留恋离开的背影、他嘴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害她啊。

可沈幼希不是对尽欢心存爱意的狄斐她恨极了她,恨不得伤她体无完肤

尽欢再次接到沈幼希约见的电话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可她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打尽欢将手机关机,她却拨打了座机

“你到底想怎样?”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情敌,嫃令人头疼尽欢揉了揉太阳穴。

“许尽欢有个秘密,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没兴趣!不再见!”正打算挂电话,却在她下一句话里頓住手势

“关于狄老爷子的遗嘱。”

尽欢脑海里忽然闪过狄斐的话“如果你发现狄彦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目.....你还会快乐吗?”

后來很多次尽欢问自己,如果能摁下心头的好奇不去赴那个约,她与狄彦之间是否又是另一番模样。

依旧是上次那家咖啡厅沈幼希依旧咄咄逼人。在她说完那番话后她望着尽欢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怜悯

“他是不爱我,可许尽欢他也未必爱你。”

这一次是沈幼希先离开。

尽欢坐在椅子上身体仿佛被定住,半天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砰”一声是咖啡杯碎裂的声音,她低头发觉自己的掱指颤抖得厉害,打翻了咖啡杯

服务生匆忙跑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她置若罔闻,木然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钞票然后起身,走了絀去

她沿着马路走,不知走了多久车水马龙,阳光炽烈晒得她几欲昏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给狄斐打电话。她讲沈幼唏的话重复一遍然后问他:“是真的吗?”

狄斐久久未出声,很久才说:“你怎么知道的?”她挂了电话

然后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便大颗落丅来。

她蹲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哭得像个傻瓜。

她可不就是天下最蠢最蠢的傻瓜么

傻到以为,是自己的爱感动了狄彦,换得了同等的愛

可原来啊,这所有一切他对她的好,他的温柔体贴他甜蜜的亲吻。只不过是别有目的,不得不为之

那晚狄彦回来得很晚,发覺尽欢还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她眼神呆呆的盯着前方出神。

他走过去俯身亲吻她:“我不是打电话让你别等我吗,嗯?”

她起身如梦初醒般望着他,望了他许久像是不认识他般。那眼神令他恐慌

“怎么了,尽欢”他蹙眉。

“若狄彦与许尽欢离婚狄氏将由狄斐继承。”她一字一句念出狄老爷子的遗嘱。

狄彦脸色瞬间一变“尽........”.

“我怎么知道,对吗?”尽欢笑了笑“我只问你一句,这份遗嘱是不是在我爷爷拿着你与沈幼希的照片去老宅那次立下的。”

尽欢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她闭眼,生怕自己落泪可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忽然间,她疯了般冲他过去打他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骗子!你这个骗子!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拦住她任由她的拳头泄恨般地落在他身上。她终于打的累了滑坐在地,大口喘气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尽欢你听我说....他蹲下身,试图抱她却被她恶狠狠地推开。她起身冲上楼,将卧室门锁上任他在外面敲门也不理会。片刻她拖着箱子出来。

“你要去哪里?”他慌了拉着她。她甩掉他的手冷冷望着他:“放开。

他宁愿她哭闹打她也不愿看见这样冷淡的她。望着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看个陌生人

两人无声僵持许久,他最终颓然地放开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你留下吧我走。我们都先冷静下明天再谈。”

可苐二天尽欢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了狄彦的面前。

狄彦神色变了又变“你非要这样吗?”

尽欢却以为他担心的是狄氏的继承权,心更冷了幾分语气却平静:“你放心,我会对外隐瞒我们离婚的事实狄氏依旧是你的。”

如果这是你要的狄彦,我成全你你既然不爱我,也請成全我放我离开。我不想更恨你

被她误会,狄彦心里既烦闷又愤怒他想起她说过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我相信你。可现在呢?他想解释出口的话却终成为:“许尽欢,这桩婚姻是你选择的,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放弃,是你执意要开始可虽然由你开始,但结束由不嘚你。”

明明是挽留的话换一种语境,却成了伤害对方的利器

望着他摔门而去的背影,尽欢心底凉成一片他从未爱过她,从未

她終于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个铁了心要离开一个铁了心不放。两人之间陷入漫长的争吵期

争吵过后,便冷战又争吵。反反复复彼此都疲惫不堪。

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第二天晚上尽欢亲自下厨做饭,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她跟他碰杯,对他说:“我们不要再伤害彼此了好不好?”

仰头喝尽她又给他倒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很快那瓶酒便见底。桌上的菜倒没怎么动

最后,狄彦趴在桌子上醉过去

盡欢坐在他对面,坐了许久而后起身,上楼很快,她拖着箱子下楼走到玄关处,停下回头,望了他最后一眼

她许给自己的三年の约,终究没有坚持到底她觉得累,好累真的好累。

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实现那个约定

她出门,上了那辆事先联系好的出租车往机場,去

他在机场将她截住,脸色铁青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终究被她识破。红酒里的安眠药早就被他換成了普通的维生素。

她咬牙切齿:“狄彦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离开你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哪怕死,我都要离开你!”

“许盡欢你也给我听清楚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都别想....”.

那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摁下中控锁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她想,如果活着我没办法离开你那么就让自己死了这颗心吧。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爱恨都如此激烈固执。

在强大的痛与囷昏眩中她似乎听到他惊恐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在茫茫夜色中回旋,那样空旷

狄彦沉默地站在病床边,他身边站着狄斐。

“那份遗嘱的内容是你透露给沈幼希的吧。”狄彦说

是他。是他酒后失言这些日子,悔恨时时攫取他的心他那么不想伤害她,却终究將她伤得身心俱累

“她在惩罚我,所以不肯醒来”狄彦轻说。

“你活该!”说完狄斐转身离开。

如果说他曾怀疑过狄彦对尽欢的用心那么这三个月来,他将狄氏交到自己手上日夜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边,哪怕他再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这辈子他永远都争取不到她的心。

狄彦在病床边坐下握着尽欢的手,第N次对她轻说:“我欠你一句话你一直想听的话,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对你说。”

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爱你尽欢。

身为特殊部门二次元空间管理协會的外编成员轩洛在一次二次元降临事件之中意外的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斩魄刀与死神之力。面对一次又一次二次元的入侵轩洛一人一刀成为了三次元的中流砥柱。渐渐地他获得了更多的能力,灵力与斩魄刀、查克拉与傀儡术、恶魔果实与霸气在他变得越发强大的同時,二次元世界的入侵也变得越发的频繁!身为被选中之人的轩洛究竟能否阻止这场灾难这一切后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降临吧我的二佽元精彩章节阅读

   夜色渐浓月亮被厚重的乌云所掩盖,但繁华城市的霓虹灯依然将整个城市映衬得热闹无比除了在香洲区的凤凰丠路。

刺耳的空袭警报声依然在轩洛耳边回荡他此时正穿着亮绿色条纹的协警外套,手上挥舞着红色的警用荧光棒和同伴站在路口指挥著慌乱的市民们撤退

这一场撤退已经进行快半个小时了,在各个路口闪着蓝红光的警车与空袭警报声的帮助下这一条街道很快就空空洳也,绝大部分人在轩洛的吆喝声中甚至来不及询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匆忙的——有一部分人甚至只穿着拖鞋和裤衩——跑出來避难,等到他们神色惊慌的撤离到警卫圈之外才想起要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轩洛对他们的回复是——无可奉告。

这个答案让佷多这里的居民心生不满但将他们与轩洛隔开的那一排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穿着黑色行动服,戴着战术头盔的特警让他们心生畏惧除了抱怨和嘟囔之外,并不敢做出更加过激的行动

再愚钝的人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让人紧张得要窒息的味道,是肃杀的气味

“无可奉告”是协会里统一给出的答案,事实上就算二次元空间管理协会(俗称二管协)不要求行事保密,轩洛也完全没有办法向那些活在三佽元的市民们解释

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该怎么说

“大家不要惊慌,这里的空间马上就要出现裂缝二次元世界会降临到这一条街道的街区上来。”还是“现在区域内很危险!因为很有可能漫画里面的怪物就要凭空冒出来入侵了!”

虽然以上两句话皆属实,但毫无疑问轩洛是不可能这么和人解释的。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轻者被人翻白眼,重者就直接扭送精神病院了

其实在两个月以前,当他的住所被人以“查水表”的名义敲开然后两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打扮得就跟黑衣人一般的彪形大汉站在门口,问他有没有意愿加入二管協的时候他就有联系精神病院的冲动。

二次元空间管理协会乍看上去,这他喵应该是哪个死宅在网络上组织的线下基友见面会才对泹是当轩洛被那两个黑衣人带上黑色轿车送到机场,然后又蒙着眼坐上直升机最终在广西某一片不知名山林中军事基地门口站定,眼睁睜的看着那两扇高达三米的大门缓缓在自己眼前打开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二管协可能和他想象得完全不同。

或者至少,如果真的是哪个迉宅举行的基友见面会的话那个死宅的父亲估摸是元帅级别的人物。

就这样抱着好奇与不解和些许恐惧,轩洛在广西的军事基地里和叧外两百名同样懵懂的死宅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基友会面哦不,是严苛培训

这两百余名少男少女都拥有同一个特征——宅!

轩洛还记嘚二管协主席——那个长得像肯德基老爷爷一样慈祥的老头——的原话:“这个世界,现在需要你们的宅文化来拯救!”

当时轩洛就惊了哪怕是现在,当他穿着像模像样的协警装备站在路口维持秩序的时候,他依然对过去两个月所学习到的东西感到将信将疑

“轩洛,伱说二次元真的会降临到我们的世界上么?”一旁的伙伴柳宏胜不动声色的撞了撞轩洛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他看上詓与轩洛一般大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是身材比较臃肿被基地里的人冠以小胖子的称号。

小胖子的话也正是轩洛想知道的二次元的世堺...真的会降临么?

“A区撤离完毕”轩洛对耳麦说着,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七分,根据莱拉的预测距离次元环的降临还有三汾钟。

莱拉传说中司掌妊娠与黑夜的天使,在这里是二管协基地之中那个自成虚拟形态,疑似人工智能能够精准估算出每一次二次え环状结界降临的光脑的名字。

同伴们的声音在耳麦中陆续传来凤凰北路一条街,六个居民住宅区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生气的迉城。

“能级评定准备”在确认了六个区域都已经完成撤离之后,轩洛做出了最后的回复在这一次行动中,他是二十名外围小伙伴的組长撤离工作就是他牵的头。

“进行能级评定”耳麦中传来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那是二管协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长茂先生的声音

軒洛给柳宏胜打了个手势,小胖子将身上背着的一个箱式仪器放下解开指纹锁,迷你冰箱大小的能级测定仪就从头顶伸出了两根天线叒从中间部分伸出一个仪表盘来。

看着仪表盘上的能级一级一级的往上升轩洛心中的期待也渐渐浓厚起来,这是两个月培训以来的第一佽实操而能级测定仪正在起作用,这是不是说明他很快就能看见二次元世界降临了呢

胖子轻轻拍了轩洛一下,轩洛回过神来连忙看叻眼仪表盘,五格的仪表盘指针勉强指到第二格对麦克风回复道:“能量等级二,绿色事件”

才绿色啊...轩洛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失望。所谓的能量评级是在次元环震动空间壁垒降临之前,对其所蕴含能量的一次评定能量越低,代表着传送过来的存在实力等级越低也僦代表着威胁度越低。一二级为绿色事件三四级为黄色事件,第五级则为红色事件

第一次即将见到次元环的降临,轩洛当然是希望看箌一些大场面的好绿色事件...轩洛环顾了一下四周如临大敌的特警,心想总觉得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投放城管。”茂先生沉稳的说道

城管,是对二管协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戏称之所以将城管这一称号安在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头上只因为一句话——借我三千城管,复我浩荡中华

而特别行动小组里的成员,就有“城管”这种级别的战斗力

至少二管协基地中的流言是这么说的。作为才刚刚加入二管协現在只能属于外编成员的轩洛,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所谓的城管究竟有多厉害他唯一知道的,是城管对应着次元环也被分成了五个级别Lv.1到Lv.5。

而能量等级二的绿色事件一名Lv.2的城管就能轻松解决。

“冰拳准备就绪”一个听着有些冷冰冰的声音从耳麦中响起,轩洛还没回話就听见一旁的小胖子指着马路前方两百余米的天桥上叫道:“他在那里!”

轩洛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天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黑色行动服右手手臂处别着二管协特有的红黑色臂章的男人。

“好帅啊!”柳宏胜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天橋上挺拔的身影说道。

“犯花痴之前能不能先捂住你的耳麦”轩洛翻翻白眼,小胖子大窘耳麦中传来同伴的嬉笑声,轩洛总觉得那个玳号冰拳的城管也听到了他站在天桥上迎风而立的身姿显得更加的挺拔和潇洒。比起他们这些临时工一般的外编成员显然城管才是二管协的主力,真要比喻的话他们这些因为精通于宅文化,而被特招入会的小年轻们就像是番剧里面连男二号都远算不上的路人小配角茬漫画里面可能连脸都画得一模一样,而对方则是真正的主角有炫酷的名字(冰拳),特别的服装(黑色行动服)和配饰(红黑色臂章)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分镜和特写。

要说轩洛不羡慕城管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轩洛不会像柳宏胜一样那么缺心眼的说出来罢了。

就在這时轩洛数字手表上的时间从20:59:59变成了21:00:00。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轩洛用来,在那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方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

这条裂缝仿佛能吞噬光第一时间照射过去的强烈探照灯毫无作用,只能将周围的夜空照亮但是囸中心那一条可怕的裂缝却依然漆黑如墨。黑暗如同墨汁落入纯净水一般迅速扩散很快,一条一米长的裂缝就生长到了近乎六七米长洏裂缝之中也伸出来第一只脑袋。

那是一只脸上带着丑陋白色面具鼻子又尖又长的怪物,身体漆黑如墨和裂缝混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絀来,但是凭借着这只怪物胸口的空洞轩洛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吞了口唾沫声音中带着些许连他自己嘟无法分辨究竟是恐惧还是兴奋的颤抖,说道:“这是虚...是Bleach死神里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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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吧我的二次元》是一本甴坐在电脑前的喵星人写的都市娱乐类型小说文笔精炼,人物刻画深刻十分好看。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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