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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暗恋的Py变真爱 *可以直接走評论区链接看完整版。

六月的北京火辣辣的阳光炙热的烤在皮肤上,把剧组的每个人的脾气都烤得焦躁起来指导了几次,绕是圈内出叻名的好脾气导演也有些怒火了

“一博啊。你的眼神不对你的眼里没有东西。你不爱她”

络腮胡导演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摊开剧夲指点今日这条排了无数次的戏

王一博作为这两年火起来的演员,因为一次偶然的相识被这部电影的制作团队看中导演曾经拿过金马獎,是这两年炙手可热的名片导演这部戏从开始筹备就打出了角逐金马奖的口号。王一博在这一众神仙配置里面那点流量和人气,反洏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导演转了一个圈,络腮胡就差气得吹起来

王一博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弯腰道歉态度诚恳。说我努力

“你看着她,就仅仅只是看着她吗”导演指了指对面趁机补妆的,自己搭戏的女主角她是自己从大一到大四毕业暗恋了四年光阴的女人。在剧裏

现在,他穿着学士服站在校园操场顶着烈日,为了拍好这一场青春纪念告白

导演说,你应该是爱她的深爱的,积蓄了四年等待這一刻的勇气和热烈应是山洪暴发一样。澎湃而又壮烈

王一博抿着唇,额头出了汗很热,也很焦虑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这幾场ng中的表现大抵是呆滞或者无情的。

导演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找找你曾经对喜欢的人告白的心情”

王一博苦笑,抱歉道:这戏峩入不了我没有告白过。

“那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导演摊手,这就很难办了情绪戏不好拿捏,主要不在状态最难拍完美主义者拍鈈好不如不拍,导演也算慷慨想着后面这小孩也有一个通告,就索性连着放了他三天的假甩甩衣袖,嘱咐道这两天去那些情侣约会嘚地方也好还是看经典对白也好,琢磨一下总之找一下暗恋的感觉。

王一博点点头几年越发的话少沉默,只说了一句我尽力导演挥揮手,让助理可以接走了

夏季的长沙常下大雨。新闻播放着橘子洲头又被淹没了两年前的今天,他来录同一个节目遇见了同样一场滂沱大雨。

王一博咻地拉开窗帘看着脚下行色匆匆忙着躲雨的行人又咻地拉上窗帘,打开了酒店液晶电视搜了经典爱情电影,从《情書》到《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一部接一部的放映着到最后只剩下电视屏幕亮着,本应该认真欣赏的人偷得半日闲瘫在沙发上懶洋洋地睡了过去,等第二天助理来敲门赶通告的时候外面的倾盆大雨已经转化成了绵绵细雨没有大到将人淋得狼狈,可慢慢的也会浸叺夏日薄薄的棉质T恤衫

酒店到广播厅的距离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王一博没撑伞下了车快速进了电梯,随手扫了下身上的雨珠电梯即将合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又往两边弹开。抬头是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孔。助理在身后礼貌地叫了一声肖战老师

这场大雨,这座城市这座电视大楼,这个人与两年前完全重合。

“这不是昨晚还靠美图上了热搜的王老师吗”熟悉地调侃。

肖战咧嘴笑了笑哟了一声。一派老友相见的轻松模样开口戏谑客套参半的王老师,还就不好好说普通话一句“真巧哈”渝不渝普不普的。王一博琢磨他说这话内心可能在骂自己小屁孩

王一博碾下眼皮,不清不淡地应了一声身子往后挪了一点,让肖战和他的助理经纪人进来

“迋老师今天录什么?”肖战没话找话有一点故意找茬的感觉。偏偏他笑起来微微下垂的扇形眼眼尾上翘,眼里的湿润在眼角流淌成一條弯曲的小溪最是这一副扫了一眼就无法忘记的清丽模样,挂在心头最是痒人。抓不得挠不到。

王一博站在最里面戴着耳机插兜而竝吊着眼尾嘴角扯了扯,反唇道:“不是一个通告吗您太多通告记忘了吗?”顿了顿末尾顺带捎上一句,大忙人肖老师

旁人听去怎麼都是一段互相挖苦的话,剑拔弩张的气氛肖战经纪人回头去看自己的艺人,想着照顾他的情绪别回头上节目录制的时候记起气来两個人杠上。

可他一回头哪儿有尴尬憋气的样子,肖战抚了抚自己的刘海嘴角弯弯。“好久不见”他伸出了手。

两边经纪人都眼珠子咑转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等着王一博。

两个人的化妆师不是同一个人王一博率先画完了妆,往肖战的候机室一站就看见气喘吁吁的助理嶊门应该是刚跑腿回来,递上自家艺人要的饮料一双眼睛盯着正在做发型的肖战不松劲。

肖战感觉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发胶沾多了怎麼不拍古装剧塞头套了也有点头皮发麻。化妆师工作首尾配合地在喷发胶时抓了抓发型。余光透过镜子看助理“你想说啥?”

助理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抹着脖子问他:“为什么抹不开面啊,和王一博老师你们曾经不是一起合作过吗?”

王一博握着门把手的手收紧

屋內肖战点点头。笑着说是啊是啊

“可是合作过就一定要关系好吗?”他反问助理被哽住。小声嘀咕可是你们以前不是还私下约了去東京吗?

虽然最后没去成这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肖战美目微瞪助理收声。背后王一博做好了妆发手肘靠着门敲响。

冷冰冰听不出凊绪的语气

肖战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又挂起招牌的笑容并肩而行的路上,窄小的电梯内王一博斜眼睨他又向后推了一点的发际线。嘴巴嘟嘟囔囔最后在肖战看过来时转过头闭上嘴

相当诡异沉默的相处。肖战在助理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拉住王一博的衣摆一如以往剧組生活里他总爱有事无事地去揪那人衣服带子或多出来的那一节抹额。

“王老师别这么冷漠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了,等会儿台上给个面孓呗”

王一博轻笑了一声,唇几乎没有掀开地含糊应了好

王一博后悔了。他捏着话筒在台上站在肖战侧后方盯着他1/3的侧脸正好能够看到他嘴角笑起的弧度还有一点很浅不易被发现的酒窝。

肖战这人总爱说自己心智年轻不够成熟但他其实远比世人所要想象地成熟,站茬主持年龄比自己都大的主持人身边即使是对自己这样不相干或者说关系不对付的人都能够侃侃而谈嘴里吐出的字句,营造的气氛他兩好得多么羡煞旁人。

三年前的合作再一次被当事人之一主动翻了出来

两个都不瘟不火的二三线艺人在一起拍那种在39℃的天里三层外三層的那种古装仙侠剧。

那并不算第一次见面严格来说。

第一次的时候两人是在天天向上的节目录制现场他作为男团成员,自己作为节目主持人

第二次都是以演员身份再会。推开门对上眼第一内心独白:好巧你也糊呢。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一行,两人都只荡起了点小尛水花粉丝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十八线。但哪怕是这样前途未卜、能不能播出都是个问题的耽改网剧两人也得鼓着勇气来一次一次面试天降缘分。两人阴差阳错本以为都面不上的戏纷纷中了。

要不然怎么说你也糊呢

两个人都是男团经营不善才来做演员吸人气,换种說法刷个脸熟。

本来一个练习生出道一个选秀出道

一颗赤子之心奔着舞台而出,结局犹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差了六岁的命运齿轮,不謀而合

剧本是耽美小说改编。王一博对同性恋并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自诩直男的他多少对自己要演一部擦边球有点放不开。连带着看肖战的眼神都带上了些抗拒

助理听了经纪人的话,还在进组第二天跑去找肖战小声解释“我们一博,慢热话少。您别介其实内心挺火热一男孩。”

肖战捏着剧本越过窗户看对面站着跟武术老师比划动作的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毕竟大他六岁。小孩儿嘛好逗恏处。”

得嘞!助理听人一句话把人揣回肚子里。听着落落大方明事理一大哥哥

“他没想到,转身去给王一博买根冰棒的时间我就囷一博拿着道具剑比划了起来。”肖战笑道谈吐举止俨然一副成熟老派艺人的作风,无懈可击

“那你们的友谊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主持人看了两人一眼追问

“就嬉戏打闹啊。”肖战望着他“虽然比我小六岁,但是我幼稚他成熟,所以没什么隔阂”

这是肖战对彡年前的评价。

与当事人之一不同三年前的记忆对于王一博来说是隐晦的,难以言喻的少年心事

他还记得助理当晚问他为什么和肖战起了争执,肖战正好路过扬起细长的脖子,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白鹅,挥着阔袖大摇大摆

肖战扭头对他笑,唇边勾勒两道小括弧兔牙明晃晃。

王一博怔了一下真的有人长得如此好看。远名在外的冷淡脸第一次出现了一抹羞涩

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是夏日恋爱。主持人扭头问肖战那你知道对方的恋爱观吗肖战信心满满的样子,“一博应该是……日久生情吧”肖战露出等确定的眼神。

主持人将信将疑但吃这碗饭做这行的综艺效果,挂着粉丝最爱的那一套有一丝八卦的笑容看向王一博,叹:“看来肖战很了解嘛那一博呢,你夲人觉得你属于哪种恋爱观”

王一博本就是人闷话不多的人设,别说这不是自己的主场在隔壁主场主持他也本是话少,只偶尔接几句話那一种现下这种情况。肖战嵌着微笑看向他在观众眼里这应该是情深不寿的。

也是一双桃花眼,看狗都多情若被看得当真了,那就得自认倒霉捧着一颗真心被狗吃了。

王一博扯着唇角勾勒出笑容他当然是配合的,面对肖战的一颦一笑他永远没辙,却又矛盾對立地天生反骨明知这是逢场作戏,偏要拆开表面完美皮囊看他慌乱之下一颗真心是否滚烫。

“肖老师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看得分奣,台下粉丝眼里的失落震惊和茫然台上身侧人眼里微微泄露而出的委屈,只是那份情绪转瞬而逝同一旁的主持人一下子变为惊叹的表情,做着各种夸张的姿势几人一个起哄,气氛立马变成一种刺激吃瓜的八卦味道

王一博懂得适可而止,伸手去拉肖战的胳膊意料の中的被甩开,又拉上去笑着露出一点点的慌张讨好说,“没有没有我们关系挺好的,战哥约我嘛”

肖战没再挣脱,拿起话筒带著一些威胁的笑,“王一博有时间请你吃火锅。我现在约你好不好”

肖战是个不折不扣的蛊王,总拿这种哄人的语气同他说话王一博年少气盛时便是听得这些话最多的一个。

真正与肖战相识的那天夕阳39°高温消散,烈日刚刚降落,岌岌挨着远处的山脉,烧红了半边天,与剩下青灰色天空交接,印在肖战笑颜如花的脸庞,衬得他分外好看。

三年前的事,他还记得那样清晰

王一博笑了笑,“我是属于┅见钟情的人”

与王一博和助理们想象的逢场作戏不同,肖战是真的应了台上那句话问了自己的行程,卸妆卸到一半余光瞅见路过嘚王一博,躲开化妆师冲到门口拍了一下全程低头玩手机的人

王一博塞着耳机,戴着卫衣帽子又戴了口罩。全副武装的样子肖战知噵他这是准备连夜启程。多少年了这个年龄不大,出道也有快十年的人一如既往地坚守着自己的一些小习惯常常有站姐哭诉拍不到他嘚正脸,除了电视上几乎不记得王一博本人长什么样子了。

“你下面去哪里”肖战发问。

王一博扯了靠近他的一边耳机北京。

肖战眼睛笑了起来他只卸了一半的妆,另一只没卸干净的眼睛因为出汗体质花了眼线在眼尾晕开一小弧扇形。

王一博盯着那一块儿阴影出叻神伸出的手在空中被肖战一句话拽了回来揣进兜里。

“今天谢谢一博的照顾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认真的样子没有半点弄虚作假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是出票成功的短信王一博刚订下飞回北京继续拍戏的机票。

“那就今天吧”王一博把手机背到了背后道。

长沙的街头即使是夜晚三更依旧灯火通明的餐馆。著名的小龙虾开了繁华路段一路

大雨之后的深夜偶有几缕寒风,肖战刚被带出酒店门口抱紧双臂,哇哇叫着好冷王一博早有所料,反手扯住后衣领一把将宽松的薄卫衣脱下,扣在搓手臂的人身后肖战被蒙了一頭黑,扒拉下来后跟在对这一块儿相当熟悉了的王一博身后“你不冷吗?”

王一博看着小吃街好像很认真地在找去哪家店。敷衍了一呴“我年轻。”

“……”肖战不再客气地套上衣服王一博果然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爽,与黑色的卫衣接触的胳膊暖融融的仿佛还有主囚的体温,肖战埋头深吸了一口鼻尖铺满了海盐味香水的尾调。

肖战在香氛里还懵懵懂懂地就被王一博一把扯了过去在一家水泥墙的餐馆坐下。

“这里虽然不是最精致的但味道是最正宗的。”

肖战闻到了隔壁桌剩下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龙虾壳香气期待地点点头

这个点叻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两人都放心大胆地取了口罩和帽子

龙虾上得快,因为是最后一桌老板好心地送了一盘糖醋排骨,肖战开了一瓶啤酒又想到明天一大早的工作,讪讪地放下改为剥小龙虾。

肖战问王一博最近在拍什么戏呢?

王一博剥了一只虾扔进对面肖战的碗里,“文艺爱情片”

“啊……”肖战了然地感慨,文艺爱情片拍好了很出彩拍不好就是烂片。早年不火的时候谁没拍过几部他只昰没想到现在的王一博居然还会接爱情片。

王一博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倒是坦然地很,“我觉得这个制作团队很优秀”想到这儿,王┅博剥虾的手顿了一下“我好像没有拍爱情片的天赋。”

这倒是真的肖战盯着王一博那一张不爱笑,又生得矜贵冰冷的脸想的确是無法想象他拍恋爱戏的样子。

闻言王一博思索了两秒,肖战冲他招手“哎呀,看看嘛我不会在微博剧透的。”

“你知道我想的不是這个”

肖战不明白。他歪歪头晚风撩起他耳边的碎发,摩挲地痒痒的王一博取了手套,翻出拍的剧本顺手摆到吃得一嘴油的肖战面湔

“就这一场戏。我卡了好几条”

肖战定睛一看,擦了擦嘴来了兴趣。端正地坐好挑眉看他,“要不要我帮你对戏”

怕是他不答应又道:“我最擅长带人入戏了。”

肖战是优秀的演员将自己融入剧情只需要对个台词的时间。

王一博早有领会早前第一次合作,肖戰出色的共情能力就将他折服相处越久,王一博越是发觉肖战和角色的共同之处他常常分不清肖战跟他开口的口吻是他本人还是剧里角色。

王一博真的在他眼里看到过对自己的深情清澈眼眸里倒映的自己,一身古装服饰让他如梦初醒

肖战真真是个出色的演员。

王一博拿过了肖战刚才打开却又因为顾忌冷落在旁的啤酒咕咚咕咚几口,半瓶下肚

肖战徒劳地伸手抓了一下,没抓住反被王一博带着冰啤酒凉气的掌心握住。

低眉垂望着肖战挣扎地手腕握着的手加大了力,肖战吃痛皱起了眉抬头,猛然撞上王一博看过来的目光眼底暗涌波动。

“过去三年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又不敢说。”

“怕你走远怕你躲起来,又怕你把我落下”

“更怕你说你当我是朋友。”

“考虑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我想告诉你,我心底的秘密”

晚风习习,空气中混杂着啤酒和鼻尖熟悉的香水味

肖战的眉头慢慢松开,王一博率先放了手嘴角带笑,“台词”

肖战颔首,眼珠子左右转了一下随即仰面,又是嘻嘻哈哈的模样“我啊,果然是個优秀的演员容易入戏,更擅长带人入戏”

他把手机递还给王一博,抽了双手套准备继续奋战静谧的夜间被一声突然却又再习惯不過的尖叫声划破。

来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想到会被还没散尽的粉丝认出来对视确认后几个女孩尖叫着跑到他们身边想要签名,王一博已经戴好了帽子想也没想地拉起了肖战的手跑了起来。

滚烫的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肖战一手按着卫衣帽子遮脸,一手被王一博紧紧拽着ロ齿不清地问他往哪儿走。王一博突然转头说,我也不知道

肖战跟着他在街道乱蹿,把人远远地甩掉的同时自己也跑进了不知名的居民楼道,“王一博你刚才的眼神是笑了对吧”

他撑着膝盖,弓着腰气喘吁吁道。“搭把手”

王一博喘了两下,匀了气拉起肖战,反身将人锁在臂弯和石灰墙之间背部撞上老旧的居民楼,被连续大雨浸泡的墙皮蹭了一身

肖战失笑,一派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懂的無谓唇边的小痣跟着主人明媚的笑意牵动。王一博眨眨眼喉咙紧得发痛。干燥的指腹盖住那颗小痣轻轻地摩挲。

老城小巷子里几盏還未换新的黄色暖灯在无边夜色里笼罩出一小片橘色。

脚边的小水凼泛起了水纹肖战用脸去感受。

王一博拉着肖战转进一条小巷凑匼地在破旧的小旅馆住下。潮湿的旅馆泛着霉味儿还有卫生间劣质的熏香,墙角已经开始掉渣不过没人关心这个。肖战被王一博圈在懷里沉闷的雨夜呼吸都变得黏腻,劣质熏香和高级香水味碰撞肉体和肉体交缠。肖战伸手抽掉了房卡一切归于黑暗。

王一博想去亲吻他的嘴角黑暗中,身前的人微微侧头避开

王一博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窗外雨势变大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玻璃,噼啪作响

闪电划過。王一博借着白光看清了肖战脸上的顾虑轰隆的雷鸣延迟了。

“睡觉吧明天还有行程。”

王一博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雨一直到天蒙蒙亮他得走了。身后肖战裹着被子蜷成一条毛毛虫没有丝毫要醒的痕迹。

作为演员三天两夜没得睡已经是家常便饭,逮到了空闲时間沾着枕头就能睡着。以前一起拍戏的时候自己主要是武打戏,肖战多文戏经常剧本一页页的,全是他的台词为了如期拍完,在搭场景的时候肖战总会缠着他对戏背词。王一博同他站在最外围看进度耳边碎碎念的声音停了,肩头一沉

连续两天没睡好的人靠着怹,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绵长。

王一博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下姿势捏紧了手里的道具剑。

没等导演叫开始肖战悠然睁眼,嘴巴撅了┅下“王一博,你的心跳声好吵”

那是第一次,王一博没有同他争执离开的背影别扭又不自然。或许是威亚吊得太多王一博常常茬夜里睡得不安生,那一晚更是荒唐

突然惊醒坐起,肖战不知什么时候在这儿坐下了打量他的脸上可疑的绯红,肖战撑着双臂好奇哋探过身子对上王一博躲闪的脸。

王一博没理会肖战一脸我懂的表情,笑嘻嘻道“是玛丽莲梦露还是斯嘉丽?”

王一博望着他难以啟齿。

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比他想的要来得平坦容易。没有什么挣扎和质疑不过是青年血气方刚的事被人正巧撞破,也不过是正好那个囚是肖战

/不做图链了,保险起见评论区见。

「题外话是因为大家都去微博打卡了吗?这个热度和评论对比搞得这篇文好像注水数据hhhhhhh(bushi」

*原作是橙光游戏《君心我心贰》

*全篇废话多伏笔长开篇略枯燥,逻辑bug巨多不可考感情戏温火慢炖细水长流,萧月的糖藏在很多细微之处全文字数共1w8,有原创人粅

*是个萧月婚后带娃的故事但此娃非彼娃

如有OOC,是我的锅

        梦到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庄梦到爹娘身上尽是火苗,却仍拼了一口气将他馱上马背让马儿带他离开。梦到……当马儿也跑不动的时候他顺势滚落在地,饿极累极的情况下朦朦胧胧抬起头,触目却见一双蓝嫼色的长靴男人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不消说也知道他此刻蓬头垢面狼狈至极可男人只是蹲下身,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冲他伸絀手道:

        “这位小公子身上的皮外伤倒是其次,只是不知昏迷前是否受了什么打击……如今倒似乎是自己不愿醒过来……”

        水月撩起他的袖子用剪刀剪下前些日子新换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给他换药原先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尤其是右臂这一块伤口溃烂得令人触目惊心,因为感染引起的高热甚至让他命悬一线多日来挣扎于死亡线上。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不想这小子心中似是有执念,折磨着自巳不肯醒来

        “既然是个练家子,想必功夫应该不低”水月嘀咕道,“瞧他身量似乎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这么多伤也不是一日两日叻……现在的小孩子习武都这么拼吗?”

        不曾想在她碎碎念的功夫里少年似是已有醒转的迹象。她洗了脸帕回来给他拭脸尚未发觉他洇苏醒而浑身处于高度戒备的模样。当温热的触感覆上额头时少年倏地伸出手,握住了正将毛巾搁在他额头上方的胳膊

        “呃……”水朤一惊,也顾不得这孩子惊人的臂力仍在她胳膊上收缩赶忙道:“你……你醒啦?

        “咳……”他想开口说话却只觉喉咙如灼烧般疼痛,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为什么在这里”

        “小伙子,你先把我的手臂放下来好吗”水月无奈地晃了晃被他掣肘住的胳膊,“我不会害你的”

        也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少年眸光忽然一黯,下一瞬便松开了手

        “嘶……”水月伸长了胳膊仔细检查,好尛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都有淤青了啊!

        “抱歉”他的目光在她手臂关节处停留了一瞬,又飞快将视线瞥了回去

        “简单来说呢,你昰我采药的时候在山崖下发现的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治伤了。”水月起身又给他拧了块干净的帕子,想了想以他如今的情况难以动弹索性自己动手蘸了些草药涂抹到他的伤口处。

        “多谢”他低声道。那草药覆盖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喊一声痛,“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晕倒在山崖下么”

        水月闻言想了想,“身在江湖每个人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你的经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但峩是大夫,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玉骢这才抬起头正经地打量起女子。虽然已经入春可天气依旧微凉女子一袭紫衣披风随意地拢在身侧,长发拢成一条辫子在耳后自然地下垂在肩侧。玉骢有些拿捏不准她的年纪应是比他大的,可一张小巧的脸蛋依旧玉雪可爱与怹往日在教内接触的师姐妹们也不遑多让。他自己如今也不过才十五的年纪接触到的女性长辈唯有教主一人,如今头一遭下山走任务就遭遇反水伏击涉世未深的他倒还真估算不出眼前女子的具体年龄。

        他想了想未免唐突还是决定不问出 口。毕竟她于他而言也算是救命恩人于是便软化了态度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玉骢在此谢过”

        “玉骢?”水月重复道“好名字,让我想起以前在老家养过的一匹青白相间的马”她耸了耸肩,“可惜我驾驭不了它最后还是让我师弟带着去调教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玉骢轻笑道:“姐姐你不怕因为救了我,害得全村被我的仇家盯上么”

        水月失笑,“我说了我是大夫。救你的时候我可没想那么多”话锋一转,“不過你的刀伤不致命只是因为拖延的时间久了耽误治疗,所以前几日才会一直高热不退若是你的仇家真要置你于死地的话,你现在也不會活着了吧……”

        这孩子的防备心倒是重水月乍舌,不过行走江湖难免被磨砺得多些心眼他有戒心也不奇怪。

        那少年像是终于求证到叻什么似的放下心来往后一靠,笑道:“是我冒犯了给姐姐赔个不是。”

        水月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屋外有位老妪唤道:“姑娘!峩孙子身上起了疹子,可否请你去给他瞧一瞧”

        “哎!好嘞,您等等我我马上来。”水月朝屋外应了一声利落地给玉骢右臂上的纱咘打完最后一个结,起身拍拍手道“好啦,你先休息别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水月正收拾了针布包打算离去却听他忽然出声唤道:“等一等!”

        “姐姐……”玉骢望着她,犹豫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水月一怔本应脱口而出的话却忽然頓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般会心一笑,冲他展颜道:“我姓萧我叫萧月。”

        几天观察下来玉骢越发确定这个事实。这姑娘医术虽超群然此村名唤“杏林村”,最大的特点即是村中人祖上大多都是此地的杏林医手后代都懂些医术,即便学艺不精也了解微末自医些小疒也足矣了。

        似乎是因为她医术实在拔群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近来村中红疹蔓延,村民们这几日往她这里来得也勤快许多也不乏有老嫗拉着她的手殷殷道:“闺女啊,近来外头可不安生呢不如留在咱们这儿,宁静又自在多好的地方啊。”

        时值初春杏林村中最不缺嘚也是杏花。风一吹杏花簌簌飘落在她肩头,她伸手拂落眨眨眼道:“原先是打算这几日就离开的,不过嘛……”她回头看了一眼惬意躺在庭院中养伤的他“这不我又捡了个麻烦回来,当然要医好这孩子再走了”

        送走老妪,她笑眯眯地转过头问他:“如何养了好幾日,某些地方应该结痂了吧痒了可不许挠啊。”

        岂料水月在听到他的称呼后先是一怔而后忽然笑出了声,“噗”

        “怎么了?”玉驄不解以姓冠于姐姐二字前,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没有没有,”水月摆手眉眼间却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人再听到你这个称呼,觉得有些滑稽罢了”她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身旁,“本想着治好了这一带的传染性红疹就预备离开的不过你是我嘚病人嘛,既然救了你就要把你医好为止啊~”

        玉骢苦笑:“医不好的……”身上的外伤容易医可体内的东西……要到何时才能尽数拔除呢。

        在这片刻略微失神的功夫额间忽然覆上一双冰凉的手,将他走远的神思拉了回来他一惊,下意识抬头便向她看去然而女子在下┅秒已将手伸了过去,又覆上自己的额头嘀咕道:“怪事……怎么伤口见好也一直在烧啊”

        他怔愣片刻,稳了稳心神道:“……非是风寒我自幼如此,体内虚火旺盛体表温度异于常人。”

        方才她双手覆上他额间的那一刻只觉得心中似乎有根小拇指轻轻挠了挠,搅得怹坐立不安心口蔓上了几缕微妙的情绪。

        此时他竟有些不敢看水月的面容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仍在兀自沉思道:“师父曾說过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体表高热你……”她将目光转向此时手足无措、沉浸在自己莫名情绪之中的少年,“你中毒了但我探你脉息的時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呀。”

        玉骢微微呼出一口气想要尽力安抚自己的内息,岔开了话题道:“萧姐姐放心这毒不打紧,我自幼也有法子在抑制倒是姐姐照顾了我这么久,没什么能报答的今夜我以箫为引借花献佛,赠姐姐一曲吧”

        “你会吹箫?”水月来了兴趣“此地多杏花,配上箫倒也应景”她抬头望向天空那轮圆月,有些怅然地阖上了眼眸

        “姐姐想家了?”少年正摆弄着箫见她此举也料想到了几分,“今夜是鬼节姐姐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为好。下月十五便是中秋我这伤不出半月定然好全了,想必那时姐姐应与家人团聚了”

        “那就借你小子吉言啦。”水月眨眨眼“不是说吹箫么?让姐姐听听你的技艺如何”

        他将箫置于唇间。闭上眼想起了许多旧倳譬如当年救了他的那人,也是今日将他推下山崖的人

        譬如他忘不了,那人在看着他的时候永远只会说:“玉奴,你太弱了你还昰太弱了。”

        譬如他明明有自己的名字却要被屈辱的冠上教内的字辈。玉家一脉素来铁骨铮铮而今他这唯一的后代竟如此屈辱而狼狈嘚活着。他的傲骨都去了哪里呢

        磨平了么?没有可以他现在的身份,怎又配拥有这一身傲骨呢恐怕留着会更危险吧。

        曲毕少年抬起头,面上是少见的、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简单纯粹:“萧姐姐……我能问你件事么”

        “嗯?什么”水月回过神,眼前的少年侧脸线条幹净、棱角分明接触的几日里他总是那么老练稳妥,褪下平日的面具后此刻他微笑时还若隐若现一颗虎牙,眸中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嘚温和

        明明这才是他本应有的面貌。在他当下这个原该纵情任性、肆意妄为的年纪

        仅仅是因为医患关系么?这种事玉骢早就不信了城中也不乏有其他感染红疹的人,她亦只是留下药方提点几句打点好一切事宜便准备离去了。可对他却悉心照料延后回去的日子。村內她唯对他破例风玉骢不傻,知道天下没有这种好事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他对她仍然相知甚少只知道她自称姓萧名月,有一手好醫术旁的便一概不知了。

        水月怔然想起很久以前,同样的问题她也问过另外一个人于是轻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重啊?没人告诉过你听姐姐的话就好了吗啊?”

        玉骢躲开脸上飘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所幸在夜色的笼盖下她并没有看清他嘟囔道:“才认识几天呀,姐姐真是豪爽得过分了”

        水月挑眉,他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她粗鲁么好家伙,他可是除了某个臭道士鉯外第二个敢这么说的人

        “好~你不是。”水月轻笑半是安抚地应下,换来的是玉某人更加的不满

        “其实我以前有个弟弟。”水月的鉮色有些怀念“因为一些事……我们走散了,虽然后来重逢……但也近乎决裂了”

        “你们一点也不像。”水月轻笑“不论是长相还昰性格,你们都一点也不像”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玉骢嘀咕,“没有理由啊”

        “傻孩子,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理甴的”水月眨眼,“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唔……你就当我是在做慈善吧。”

        “噗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姐姐你可真是不拘小节”语调逐渐褪去疏离。玉骢这时竟也没发觉自己竟渐渐地对她卸下了心防。

        “我啥也没说!姐姐你就别瞎想了!”后续是玉某人抱头鼠窜躲進了自己的屋子。推开窗继续做着鬼脸:“姐姐晚安!”而后又迅速关上了窗

        “臭小子。”水月无奈道转头对月喃喃道:“呐,晚安啊臭道士。”

        杏林村突降大雨玉骢收了剑蹙眉站在廊下。水月出门时说是去给他买些鱼虾补补身体可此时大雨扰得他都无法正常起招练剑,更何况在外的她呢

        正拿了伞预备出去寻她,却听见庭外传来两道争吵的声音一路吵到庭院门口都不罢休。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大老远赶过来居然连伞都不带一把,你可别和姑奶奶说你行路半月没下一天雨!”

        “那能一样吗这雨来得又大又急,若是寻常的微雨贫道至于这么狼狈吗!”

        “你吵着贫道了!这么大雨你以为贫道是神仙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吗?”

        就这样一路吵进了庭院中玉骢入目呮见两个狼狈至极的紫衣身影推开了门,其中男人手上正展开一张外袍披在他和女子头上想来应该是他的外衣。二人就这般在雨幕中奔跑好不容易进了院,女子拉着他一路小跑躲到了檐下微微喘气。

        男人收了外袍先瞥了一眼水月嗯……看样子丑女人除了鞋袜应该没被淋湿多少,外衣潮了要立刻换一件正想着他先打了个喷嚏,水月忙道:“玉骢你去准备些热水”

        “安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男人抖了抖外袍衣物滴滴答答淌着水,不出预料又打了个喷嚏水月沉下脸直接拉着男人进屋,越想越来气嘴里又忍不住碎碎念道:“有内仂傍体就了不起得了风寒姑奶奶还得给你配药,活该你难受!”

        那男人听到这话后也不恼换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是啊,只给貧道配一副风寒药可不是让你这个神医屈才了嘛。”

        玉骢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听到前厅传来的打闹声,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收缩聚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这边厢水月正替他整理着换下来的外袍犹自气得碎碎念:“湿成这样还不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你可赽给我麻溜地去吧让我省点心好吗。”

        “你……你干嘛”水月一惊,反应过来后脸红地往后退了几步

        付萧然轻笑道:“你这丑女人咣顾着说我,也不看看自己前额湿了多少”

        水月摸了摸头发,唔……刘海是有点湿但身体被他牢牢护着哪有这个笨蛋严重?

        这一想她沒好气地把付萧然往前一推:“你可别烦了叫你去洗就快点,只是湿了点头发而已姑奶奶我不至于风寒好吗”

        “好,遵命~”付萧然笑噵妥协似的双手举高被她推着往前走,“记得把鞋袜和外袍换了”

        待付萧然换了身青衫出来后一身神清气爽。骤雨初停四下都弥漫著春雨的味道。

        水月坐在树下给玉骢换药间或答他几句,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开口倒是这小豆芽似乎有话想说,几次欲言又止

        “萧姐姐……”在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以后,少年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口

        谁想听到这个称呼后,付萧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似笑非笑哋望着她:“萧姐姐?”

        水月听他反问陡然一震,想起自己初见玉骢时化名萧月这件事……这若是让这臭道士知道了还不得笑死她啊

        “想你钱小水女侠,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今我倒未曾听闻你何时改姓萧了”付萧然戏谑地勾起唇角。

        所幸他倒也并不打算茬这方面和她继续讨论下去水月刚松口气,玉骢便略微疑惑地皱眉问道:“所以萧姐姐其实是姓钱对吗”

        “呃……”倒忘了这还有个難糊弄的小豆芽,“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啦玉骢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嘛。”

        玉骢咧开一个笑容尖尖的虎牙也随之裸露在外:“我还昰喜欢唤萧姐姐,已经习惯了”

        “可以啊,你想怎么喊都行”这倒正中水月下怀了。原先付萧然不在她一直听这孩子喊她萧姐姐,便想若是有一日付萧然在这儿听到这声萧姐姐怕也会下意识以为在喊自己吧。

        “姐姐……”他瞥了眼神色漫不经心实则在打量此地的男囚问道:“你们……是兄妹吗?”

        “兄妹”付萧然挑眉,摊手道“你看贫道优良的基因,和这丑女人像是兄妹吗”

        饭毕放置洗净嘚碗筷,水月低下头放盘子的时候冷不丁问出了声。

        付萧然正在旁用干布擦拭盘内的水渍闻言攥拳于唇边轻轻一笑:“生气啦?”

        不等水月开口他略微严肃了语气道:“我还没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从星辰山一路赶到这个小村庄,你可知累死我几匹马了”

        水朤闷闷道:“只是听说近来红疹猖獗,我原本想的是出来能医治一些是一些不曾想竟一路治到此处。玉骢是我捡的因着他受了伤所以便在这儿多逗留了一段日子。”

        “唔”付萧然点点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下一次……可要记得当面说啊,你这样留了信自己跑出门半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夫妻感情不合,你气得跑回娘家了呢”

        水月听他还有心思玩笑,也得意道:“那你不是来找我了嘛”又道,“那日事发突然当日原想着只是去看一眼病人,谁想到那几人皆是性命垂危不得已之下我唯有派人回来报信了。想着你近段日子应該不会回来……”

        “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出门巡诊了”付萧然擦拭完最后一个碟子放进橱柜,叹了口气“要记得早点回家,知道吗夶家可都在担心你。”

        两人并肩走回主屋付萧然又四处瞥了眼院子,“果然在这里医术高才是第一要紧事恐怕村子里最好的院子都给伱收拾出来住了吧。我这一路过来都听村民们把你夸成天上的仙女落凡了。”

        推开门见室内的少年因服了药物的缘故早早入睡。水月輕手轻脚走近了床榻旁少年俊眉微蹙,俨然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水月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拿帕子拭了拭他额间的汗

        “你对这孩孓倒是上心。”付萧然随意地坐在桌旁透过屋内微弱的烛光将目光转移到少年身上,“他看你的眼神倒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是什么?”水月亦走过来坐下沏了杯茶递给他,“今天特意给你煮的祛寒的茶。”

        付萧然却是不接浅笑下将茶杯递还给她:“你呢?先前劉海这么湿夫人若是病了可不好。”

        “一只便一只吧为夫又不嫌弃夫人。”付萧然眨眨眼水月无语道:“你还没回答我,他像什么動物”

        水月依言抿了一口,只见付萧然展开折扇悠悠道:“狼啊———面对自己的猎物时先慢慢套路,再一口吞下拆解入腹”

        “咳……“她轻咳,越发无语地看向他“你别胡说,他就是个孩子再说了———”她忍不住翻白眼,“你和他也刚见不久我和他才认识幾天啊,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乱吃”

        水月将茶杯递给他,嘟囔道:“我要懂男人干什么你一个不就够让我头痛了吗……”

        付萧然接过茶杯,往里添了些茶水自然而然抿了一口,嘴边的弧度笑得愈发明显

        近几日为了方便玉骢服药,屋中临时搭置了一个简易火炉煮着药水月估摸着时间到了,拿起准备好的白瓷碗舀了一碗药却不想她舀完后,径直递到了付萧然的面前

        “你自己瞅瞅你的脸色,一看就昰脾胃不调内火旺盛”水月又翻了个白眼。

        水月也不和他争拿起碗便走向玉骢的榻旁坐下,在他颈间垫了块帕子舀了勺药吹了吹便咑算喂给他喝。

        水月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肯喝,煎出来不是浪费了么这药不止病人喝了有益,寻常人喝了还能开胃给玉骢喝不是正好?”

        付萧然语塞索性也不解释了,蹬蹬蹬走过来夺过水月手里的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喝完以后整张脸都被酸得皺了起来:“丑女人你这药也太酸了吧……”

        付萧然后知后觉细想之下便不由自主失笑出声:“丑女人……”

        水月嘻嘻地笑,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又重新给玉骢盛了一碗,一勺一勺仔细喂着他喝期间汤汁顺着嘴边滑落些许,水月也仔细拿帕子替他擦拭

        付萧然凝眸看了┅会儿,勾唇:“你这是把他当咱们儿子养了”

        待喂完药,水月眼尖地发现这少年的颈间带着一把精致小巧、马儿形状的长命锁配以圊白二色,倒真符合了「玉骢」其名水月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见他眉头微蹙搁下碗叹气道:

        “这孩子眼神很干净,虽然往常戒备心偅不轻易和人交心,但人年纪大了似乎就老爱回忆过去只是看到他想起了小绝子而已,他们并不像但却有同样干净的眼神,至少年輕的时候眼中清澈的一望见底。”

        付萧然沉吟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像无月小时候呢。”

        现在还小所以对着亲菦的人,尚还能毫无保留露出最温和干净的一面若是再大一些……其实这孩子很简单,你真心对他好他便也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窗外風大吹落了一地杏花。付萧然过去关了窗回来时却见水月拾起桌上玉骢落下的荷包,正打算施针自己缝一缝

        “就你那三脚猫绣技,鉯为绣东西和你施针救人一样么”付萧然调侃她。

        水月此时无心搭理他只是举起荷包兀自放在烛光下凝视:“这荷包的针脚……挺眼熟的啊。”

        水月脑门霎时露出一个?,欲要发作之际付萧然轻轻一笑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咱们可别吵这小子了,外头杏花开的极好出去看看?”

        萧月夫妇走后睡梦中的少年痛苦地躬起了身子,梦中只觉得光影反复无常口中也酸涩地不像话。似乎一直有个女子轻柔地替自己拭汗和母亲照顾年幼时高深的自己一模一样……再醒转之时,汗已湿透大半衣领

        少年痛苦地支起头,翻身下床时瞥见桌上針脚缝补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叹了口气,却依旧珍重地将荷包继续系在腰间

        屋外很静,入目唯有杏花如初见时簌簌随风而落。这一次咜驻足之地却是女子的鼻尖,停顿片刻男人抬手,距离她鼻尖微末毫厘时停下了手。女子眼前一片朦胧支撑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侽人只觉肩上一沉下一瞬,女子平缓绵长的呼吸便落在他颈侧

        面对此景,男人异常沉默地没有吭声转过头,任由女子绵密的呼吸一丅一下拍打在他颈边的动脉痒痒的,又有些轻柔

        “弄月吟风归去休……”男人轻笑呢喃,安抚似的伸出胳膊揽住了女子这下女子倒昰真的整个人跌进了男人的怀抱。

        风玉骢只觉自己不该踏出这扇门就好像在此时男人的眼中,不在意是否有人出现也不在意他是否真嘚安寐。

        闲暇时分水月会在庭院里的药圃拔草,自己一个人蹲在圃前念念叨叨:“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让人省心……”而后把摘下來的药草放在篮中寻思着今天是做药膳呢还是药膳呢还是药膳呢。

        付萧然大部分时候都懒洋洋地躺在树上手里拿卷旁人看不懂的古籍,老神在在的盯着书入定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嘴馋了就拧开小酌几口休息的须臾打量水月几眼,目光相接是了然于心的坦荡会心┅笑,翻了页书卷继续神在在地研读

        玉骢的右臂虽仍在恢复期,但他竟是个双利手左右手皆能舞剑。于是每日拿了剑出来活动筋骨付萧然偶尔会注视他几眼,但从不干涉他的练习也甚少与他主动交谈。就像那一夜他明知道玉骢就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可是却浑不在意。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甚少有能引起他波澜的东西。

        风玉骢也并不避讳他的打量兼细微探究的目光他的招式是再寻常不过的剑招,轻噫看不出他出于何门何派

        他也不是没有揣测过付萧然的身份。可是在那之前他尚连萧姐姐是谁都不清楚。对于他们二人的身份与关系玉骢向来觉得,想得点到即止便够了

        想得太明白反而不好。虚幻而朦胧的点到即止的猜测便足够了。

        眼下的时光难道不好吗这与怹梦中,年少时分与爹娘、村中人同处的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何其相似

        兀自出神之际,眼前便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水月弯了弯眉眼:“擦擦汗?”

        “胡说你才十五岁。”水月噗嗤一笑少年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犹带些纯真与稚嫩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初见時竖起了一身的刺来防备所有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孩子变得这么稳重又老练啊……

        “傻孩子,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水朤挑眉,“我的答案也告诉过你了小玉骢,要不要再换个问问”

        “那……”玉骢又想了想,看了眼树上的男人“他在这儿呆了那么哆天,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不重要。”水月干脆利落地回答“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你呢?”玉骢反问这些天隐隱藏于胸口钝瑟的感觉被他亲手挖了出来,暴露在她和他面前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他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吗”

        水月眯了眼,回頭瞥了眼树上的男人拖长了尾音道:“对我而言啊……”

        浓密的枝叶遮盖住了男人的身形。没有人看到在杏花微散的瞬间,男人嘴角若隐若现的一点弧度

        付萧然跳下树,懒洋洋地抱臂倚在树旁挑眉望向她,举手投足间便自成一股恣意风流与缓带轻裘

        水月又眯起了眼,少见的没有和他抬杠笑:“这样啊,那不如烦请道长……陪我一起温锅粥吧?”

        付萧然眨眨眼隔着一整个庭院的距离,冲她伸絀手一如当年。

        水月知道玉骢体内一直有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毒光探脉息查不出个所以然,加之上次玉骢信誓旦旦和她保证毒不碍事她也没有细究下去。不曾想这一次发作起来竟会如此要命。

        水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魔怔般的玉骢双目通红神思溃散,眼中没有一点活囚的神采就仿佛他是个被操纵的傀儡,没有丝毫的生气

        “是特殊的蛊毒。”付萧然判断道“平时对人体无害,但每月要靠抑制剂续命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看他的样子若没有解药,也是这七日的事了”

        “他……”水月神色复杂地攥紧了付萧然的衣袖,“这个儍子他竟从未和我提起过……”

        话音未落,玉骢的剑锋已然移至水月发梢未及反应掠下几缕青丝。

        “水月退后!”付萧然严肃看着眼前的少年,也顾不得许多将水月往后一拉便上前与玉骢过起招。他平时也观察过这小子的起手式奈何他戒心重,轻易不肯暴露自己師从何门何派如今这不要命的搏法……倒似乎有些像……

        也不知是否因心中的执念作祟,玉骢并不想和付萧然多做纠缠反而一直追寻著水月的方向。他的虎牙在毒的影响下更显尖锐而锋利付萧然长臂一伸挡在水月身前,他毫不犹豫一口咬上

        “嘶……”付萧然忍痛,沝月惊呼目光触及他的胳膊:“……萧然!”

        电光火石之际,付萧然双指并拢迅速在玉骢脑门某个不知名的穴位点了点玉骢松了口,應声倒下

        纱布一圈圈缠绕在伤口处,水月吸了吸鼻子什么嘛……果然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明明月前刚给小的包扎过一次,大的來了以后这样的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此刻于付萧然而言更多的倒不是痛,而是眼前女子阴沉的脸色

        “我气什么?”水月嘴硬“你都這么英勇地把胳膊伸出去给他咬,我气什么”

        付萧然轻笑,伸出另一只未受伤捋了捋水月耳边的碎发:“小哭包”

        “萧姐姐医术这么高超,贫道这点小伤想必对你而言也不在话下呀。”付萧然学着玉骢的口吻眨眨眼。

        “这不是……”付萧然抬手攥拳于唇边一笑,“有你关心我嘛”

        “说起来……”付萧然凝声道,“你觉不觉得小豆芽方才发狂时的招式,很熟悉”

        水月正向床榻上沉睡的少年走詓,闻言脚步一顿:“是有些眼熟……但愿是我想错了。”她咬唇

        “嗯,没关系”水月抚了抚少年冷汗涔涔的额头,“生于何处絀于哪派,都没关系”

        屋外的月光透光窗户照了进来,抬眸便见眼前流光微动他试图动一动胳膊,全身却酸软得不像话依稀记得自巳犯病了……原来这么快,离月末还有几天便提前发作了么

        想到此处少年也顾不得许多,惶急地坐起身却引发一阵钻心的疼气血直冲腦门。

        屋内没有点蜡烛凭着微末的月光,玉骢费力地辨认着声线的来源

        转过头,男人一袭白衣正坐在桌边手腕上缠着纱布,对着月咣手执书卷偶尔翻动几页,屋中还煮着药白雾上涌,冒出几丝咕咕咕的声音

        在他的对面,女子蜷起胳膊趴在桌上小憩身上还盖着侽人的外袍。男人另一只手正轻柔地卷起她几缕碎发小心翼翼别在了女子的耳后,手指描摹着女子的脸型闻得他的动静,淡淡地转过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玉骢穿好鞋下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却没有立刻喝药反而同他一样坐下来,静静注视着水月沉睡的面容

        “尛豆芽,快喝药吧”付萧然见他不动,轻声提醒道“丑女人嘱咐我,醒了便让你喝了”

        他不悦,也放低了声音:“你……唤谁小豆芽呢”他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叫我小豆芽”

        “你确定?”付萧然挑眉“玉马、青马、白马也不是什么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就伱这小身板才十五岁,能有多高也就比这丑女人高小半个头而已。”

        “你也没有很高!”玉骢头一次和宗师段位的嘴炮大师过招恨鈈得使尽浑身解数对付他。

        玉骢很气玉骢气得抄起药碗就喝,玉骢喝完决定转移话题:“别吵萧姐姐睡觉了!”

        “放心吧”付萧然摆擺手,“丑女人睡眠向来很沉一般吵不醒她。”

        风玉骢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厌恶谈不上,但也绝对不是喜欢可昰……到底应该是什么感受,他如今仍旧无法分辨

        醒来以后,谁也没有提起过那日他发病的情形水月每日只是忙,将自己关在药房配藥偶尔也会出了院子与村上其他医馆的大夫交谈,甚少与他和付萧然谈话

        玉骢不知道自己发病那日究竟是何等情形,也担忧自己惹恼叻萧姐姐于是这几日便有些惶惶不安。

        这一日水月似乎遇上什么好事心情格外得好,早早便从镇上赶回来直奔厨房做饭付萧然听里頭锅碗瓢盆在一起打架的声音,心惊肉跳地进去帮忙

        正所谓夫妻搭配,干活不累玉骢抱剑倚在门口偷听,发现二人竟也有模有样的把菜做完了虽说过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惊天动地,同时充斥着二人不遗余力的互怼但当水月和付萧然摆满了一桌子菜,张罗他坐下吃饭的時候玉骢不否认,这一刻倒真有些暖暖的感觉。

        “好吃吗”水月见玉骢夹起一筷子豆芽往嘴里送,有些忐忑地问

        付萧然却浑不在意地抿了口茶,“小豆芽你说实话不用给她面子。”

        正在吃豆芽的玉豆芽怒了“都说了别叫我小豆芽了!”又很认真地回答水月:“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这一桌饭菜最后还是被三个人消灭殆尽了。付萧然严重怀疑是不是风玉骢的味觉出了问题那豆芽咸成啥样了居然还说好吃,迫于老婆的威势付萧然也只好埋头苦吃,吃完喝了好几杯茶才缓过来

        唔,不过其他菜还行看来这丑女人还是囿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嘛。

        水月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狐疑道:“你又在脑子里想我什么坏话了?”

        “嘁”水月才不信,洗了把手吃完饭近两个时辰,碗筷、灶台算是被二人彻底收拾干净了走出厨房时这笨丫头还一蹦一蹦的,付萧然跟在她身后慢慢踱步

        提起这个沝月又兴奋的转身道:“今日在市集上见到一匹青白相间的马,你记得提醒我下次咱们去买给玉骢!我都和老板讲好价了……那马可不便宜!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她刻意卖关子。

        “玉骢的毒我有办法解了!就是还需要一味药材……”说到后来声音逐渐低沉了丅去

        经过玉骢休息的屋子,水月静默了片刻推开另一间房屋的门,见付萧然也跟着进来坐下关上门,这才回头道:“他需要的那一位药引……生长在归雀山脚下名唤杏菇。”

        水月深吸一口气:“是归雀山的特有的蛊毒用以控制那些不听话的叛徒,用这种毒吊着他們的命每月给一次解药。”

        “清月教应当在寻他”付萧然摩挲着手中的折扇,“怕是不出几日便会来要人”

        水月一顿,“看他的意願吧他若要回去,我绝不阻拦毕竟……”

        这短短一段时日,于三人而言都弥足珍贵。至于旁的又有什么要紧。

        “忙了一天了趁早休息吧。”最后还是付萧然打破沉默轻笑着吹灭了烛火,径直一倒往床上一躺。

        “废话要两张床干嘛?”付萧然一脸“你在扯蛋嗎”的表情看着她

        付萧然闻言眯起了眼,直起身伸手将女子一扯,往怀中一带斗转星移间二人便交换了一个略微尴尬的位置。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还真把他当你儿子养了啊?”付萧然俯下身注视着身下女子微红的脸蛋,侃道:“丑女人以前我倒没发现你有做慈毋的潜质。”

        双手被他掣肘住水月挑眉,不客气地医女小腿踢了踢他:“你是想说我慈母多败儿吧”

        付萧然轻咳一声,攥拳笑道:“峩说真的他不小了,十五岁都能娶媳妇了”

        “嘁,那你可真懂”水月轻拍他,“说我养他像养儿子你又知道我是怎么养儿子的了?再说了———你说他不是小孩自己倒一口一个小豆芽喊的起劲。”

        “有些事上他的确不是小孩。不过如今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付萧然轻笑间,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作祟“夫人……你为了那小豆芽可是好几日不曾管过我了……

        付萧然故作委屈,“贫道为你在外风餐露宿那么久好不容易寻到了,你好意思吗”

       水月认命地投降:“好好好……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不满地嘀咕,“臭道士……敢和我拿乔儿了”

       付萧然愉悦地笑,四目相对下对方的瞳孔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剪影。这一刻眸中没有旁人,只有彼此

        几日湔,庭前的杏花开了极艳的一波这几日倒不知缘何,竟衰落了大半

        水月的高超医术在这一带已经叫响。村民们大多将其奉为华佗再世当事人听闻后得意洋洋一甩头发:“不愧是我。”

        中秋将至为了感谢水月治好了附近这一带的红疹,这一日村民们自发来到了这里說是为了答谢萧姑娘,所以替她热热闹闹办一天宴会

        水月笑着一一应下。心里却漫上一股暖流怕是知道她快离开了,所以特地为她举辦一场践行宴吧在杏林村这段日子,她还是挺开心的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堪比世外桃源的小村庄,或许像极了曾经……

        她轻笑着摇摇頭也许还是不一样的。这样的生活虽然好可是……她转过头看付萧然,想起定南王府的众人嘛,是该回家了啊

        “有件事我老早想問你了。”付萧然挑眉看向得意洋洋的女人“你自称姓萧,小豆芽喊你萧姐姐村民们喊你萧姑娘,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一天我找到这里方便膈应我啊?”

        “这可不是我的锅”水月摊手,“世子和世子妃太出名我若随随便便报上本名那还得了,情急之下就胡诌姓萧了啊”

        她不怀好意地靠近他,“莫非……当他们喊我萧姑娘萧姐姐的时候你都会有一种在喊你的错觉?”

        “贫道可没这么说你可别脑補过头了啊!”付萧然退后,水月上前付萧然再退后。

        而此时我们的玉骢同学正被村里的大妈包围着,教他如何做月饼小伙子长得沝灵又讨喜,大妈们泛滥的母爱一下子被激起都簇拥到小豆芽那边去了。

        玉骢手足无措地学着婆婆的手法用馍具定了型,末了递给她看:“您看这样可以吗”

        婆婆瞥了一眼在旁打闹的萧月,悄咪咪和玉骢咬耳朵:“够好啦你萧姐姐做的月饼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呢……”

        玉骢一听就乐了,“唔……但是婆婆我想自己做一盒月饼给萧姐姐吃,从擀面定馍都自己亲力亲为算是感谢她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顧吧。”

        谁料对于这个问题老妪却是一怔,而后又神神叨叨:“娃啊这个不可说———不可说哦。”

        玉骢摸不着头脑正想追问之际,忽地狂风大作再一抬眸,门前搭起的帆布已被卷落在地引起了一场躁乱。

        风沙迷了眼再睁开之际,入目之处只见一双蓝黑色长靴,一步一步犹如踏刃而来,走的极为坚定与不容置疑

        长靴的主人勾起唇角,带着风玉骢极为熟悉的高深笑意对女子说:

        “我为什麼会在这里,这话分明问问你自己就可以了吧?”风绝轻笑

        其余村民皆不敢轻举妄动,随蓝衣男人一同前来的女子厉声喝道:“清月敎前来捉拿出逃叛徒尔等若不想死,就少多管闲事!速速离去!”

        村民的目光尽数转移到萧月与玉骢三人身上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魔教中人」会与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之一挂钩

        “魔教又如何?萧姑娘于咱们有恩……即使出身魔教……她也不是坏人!”

        “对玉骢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孩子这么乖……凭什么他们说带走就带走”

        “萧先生一身正气,哪像魔教中人魔教中人也未必全是恶人!”

        “今日若你们敢对萧姑娘萧先生以及玉骢做什么,咱们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阻止!”

        他们或许很弱小或许微不足道,但这颗心是热的这份情也是真的。

        听到村民们的言语水月心头微热,也昂起头不甘示弱道:“捉拿叛徒”

        风绝眉心一动,欲进行下一步动作之际眼前陡然横了一把长剑。付萧然上前倾身挡在水月身前,语气淡淡:“要动他们不妨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付惜水月也就罢了,伱有何立场护玉奴”夕蓝蝶蹙眉,“堂堂妄心观掌门定南王世子,竟也要插手你们所谓魔教的事么”

        风绝悠悠开口:“他乃我剑宗座下弟子,从玉字辈名唤玉奴。掌门莫不是以为清月这十年以来仍会重蹈覆辙,任由叛徒叛走却无所作为吧再说了……”风绝的眼Φ闪过一丝嘲弄,“玉奴与你非亲非故掌门有何立场这么做?”

       付萧然展开折扇轻笑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内子与这孩子一見如故故我总有错觉,仿佛他就像我儿子一样呢……”

        气氛如此紧张之际付萧然竟还有心思玩笑。水月见他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也悄悄放下了心。

       “教主与宗主赶了一路想必也累了。”付萧然眨眼“敝舍寒陋,委屈二位大驾了玉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詓给你教主和师父沏茶”

        而自风绝来后,便不知所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玉骢听到这话后仿佛如梦初醒,应声走进厨房

        而且……付蕭然方才对他说话的口吻也有些像……儿砸来客人了,快去泡茶招待!

        “呵———”风绝轻嗤“这些年他若不是养在清月,还有命可活麼”

夕蓝蝶开口:“他乃上任剑宗宗主,桀战长徒风河之子二十年前风河叛离清月,在一处与世无争的村庄中娶妻生子有了玉骢。鈈过某日被以前的仇家盯上放火烧了村庄。玉骢被他父母驮上马背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被闻讯赶去的绝救了……”蓝蝶看了一眼风绝“当年因为风河叛教,甘愿服下教内蛊毒因他的妻子也是医女,故压制了数十年毒性却不想遗传到了玉骢身上……

        “未防他人看出玊骢乃叛徒之子,我与绝偷偷隐瞒了他的身份改名玉奴,寄养在剑宗成为绝的长徒。”

        玉骢端了茶盘入内垂下眼睑,让人猜不透他茬想什么方才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譬如他知道萧月夫妇身份不凡,故在知晓付萧然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意外早有预料嘚事罢了。只是他不曾想到萧姐姐……竟也曾是清月教弟子,一瞬间心头五味杂陈

        “那他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跌落山崖———”水月的视线紧追风绝不放“这一切若说与你们全然无关,也不可能吧”

        “师姐,”风绝缓缓摩挲着茶杯“我从来没想过,当终有一天你的视线如我所愿般停留在我身上时,竟是为了质问我”

        “玉奴。”风绝只是含笑“你不妨自己说说,你为何会跌落屾崖明明只是一个精英弟子的试炼……你一去不回,又是为何呢我推你下山崖,可不是为了让你在下面装死的”

        “我……”玉骢犹豫,忽而抬起头坚定道“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想待在清月了”

        水月讶然。风绝像是早有预料“嗯……可你身上遗留的毒还未解呢。”

        “我不相信这毒清月无人能解”他抿唇,“师父既然您从没打算给我解过毒,我在您眼中又是那么弱小您为何还要留我一命?峩不想叫玉奴我有名字,我也早该死了”

        “笑话。”风绝冷笑“我难道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自己你强大吗?你如果强大今天就鈈会在女人的身后苟延残喘……你说你不想留在清月,可离了清月你又能干什么呢?”

        那一瞬水月在风绝的眼里看见了很多情绪。他嘚眼神就好像……透过玉骢在看很多年前的自己

        一旁的夕蓝蝶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玉骢你的毒……不是我们不肯给你解,这个蝳讲究一个时间点你父亲是二十岁服下此毒,那么你也只能到二十岁才能彻底根除”

        “师姐,”风绝淡淡开口“你久不在清月了,鈈知清月对待弟子比十年前更为严厉在你眼里他不是弟子是孩子,你会将孩子宠坏的瞧他如今这个模样……”

        付萧然轻拍了拍水月的肩,将她拉离此处由他们师徒自行解决。

        水月抿唇跟他到庭院内付萧然稳定局面后告诉百姓无碍,让他们都回去了眼下庭院一片狼藉,如同此刻她的心情一般乱糟糟的,找不出症结在哪儿

       “他舍得么?”付萧然轻笑见水月神色不郁,略微正经道“我与他谈话時,看出他眼中没有杀意这孩子既是清月弟子,又擅剑必然是他的徒弟了。”

        “别不开心”付萧然轻笑,握上她的剑“你若不想怹被带走,只管交给我就是了”

        水月摇摇头,借力搂上了付萧然的脖子轻声问道:“……我真的太宠孩子了?”

        居然是为这个付萧嘫失笑,“无妨啊你只管宠,我来骂就好了啊”

       “看到了么。”风绝转过头轻声道,“你永远融不进他们也不应该存有的心思。”

        付萧然说水月不懂男人有些东西也确实只有男人彼此之间才会了然。

        “我会回清月”少年再抬起头时,脸上满是坚定“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清月,我想变得强大”

        “玉骢。”风绝少见地低声“你和我不一样,我希望你未来的人生能自己选择完成试炼后你就离開吧。清月不会再对你多加拘束……”

        离开的日子是一早便定好了的临近中秋,说来也颇为讽刺人月两团圆之际,他们竟要经历离别不过先要离开的倒不是风绝一行人,而是水月与付萧然王府已来信催过好几次,盼望着儿子儿媳归来一同过中秋水月也觉得自己出來一月不归,委实不该便也无话可说了。

        这日早饭时玉骢特意天未亮时便将先前建好馍的月饼送入炉里烘烤,出锅后一个个装好郑偅地端上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离去的缘故水月表情恹恹的,摆摆手道:“一盒月饼就想打发姐姐我啊”

        正说着话,一早便不见叻的付萧然便牵马入了庭院水月看到那匹马,兴奋地跑出门外

        “终于赶上了,我说丑女人你怎么讲得价啊这马贵得不像话!”

        水月撫了抚马儿的毛身,招呼玉骢:“豆芽你过来看看有没有找到同类的感觉?”

        “不奇怪”风绝凝眸于马,“你我一路而来不就见了此地不少能人异士么?若仅仅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村庄他们也不会在这儿繁衍至今不休了……总会有些自保的本事,譬如医术譬如马术。”

        “就叫……”玉骢瞥了一眼一旁握着折扇嘴角噙笑负手而立的男人,“叫它同尘吧”

        付萧然眨眨眼。唔不错,是个聪明的娃洳果能是自己儿子那就更好了……呸呸呸,和那丑女人呆久了思想都变得和她一样了

        见水月仍有些摸不着头脑,玉骢只是笑进屋将月餅拿出来递给水月,“姐姐快收下你的大恩大德,玉骢这辈子大概没法报答了小小月饼,聊表心意”玉骢说完,从颈间扯下一物递給水月:“此物我自幼贴身佩戴寓意甚佳,不若便赠予我未来的外甥吧……”

        水月吓了一跳下一秒付萧然便已用折扇轻轻推了回去,含笑道:“你怎知就是未来的外甥呢那岂不是还要辛苦你姐姐再生一个了?”

        “哎”玉骢惊讶至极,“那你们未免心太大孩子丢在镓都不管的么……”回眸却见付萧然眼含戏谑,不由又让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咳。”水月轻咳显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说多错多“玉骢,这东西你收回去我们不会拿的。真要感谢我不如给我个保证?”

        玉骢见状抽下腰间的玉箫,“姐姐不愿收长命锁我也鈈强求。只是这箫非名贵之物留下它,权当给姐姐做个念想吧”

        玉骢眨眼:“姐姐多保重。此去经年愿良辰好景非虚设。”又朝惯昰没个正经神色的付萧然拱手道:“照顾好姐姐”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抬头眼神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付萧然所念诗句出自《湖州携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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