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唇吹火火轮拖鞋怎么样出,难近都如鬼手馨是什么意思

  “死章鱼你也有今天啊……”

  夜林发出一声别人听不懂的畅快之语,在曾经的天帷巨兽地图中如果只论威胁性,巨型黑章鱼的超恶心旋转能力甚至比罗特斯哽胜一筹

  第二脊椎的最难点反而是过长的地图,以及太过珍贵稀少的药剂这就导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狂战士在第二脊椎不敢開双刀因为血气不够用!

  “老板,我觉得刚才那一招很有意思啊,就是念气波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霸气”

  墨梅握了握手掌似乎有些明悟,她怕疼所以把念气罩技能修炼到了极致,别人就打不到她了

  但是如果,把敌人全部炸光不也是没有人能打到自己麼?这样一来也不会痛了啊,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一朵轻飘飘的念气花瓣在她头顶展露出一个虚晃的影子,悄然落在了墨梅的包子形状的发丝上

  夜林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伊沙杜拉停住多尼尔等着墨梅从那种奇异的状态醒过来。

  气功师成为觉醒者的標志性异象念气花瓣,墨梅赫然已经触及了门槛!

  “老板给我刚才的技能取个名字呗。”

  半晌后墨梅双眸中的迷茫一闪而過,又变成了热情开朗的花花果然成为觉醒者不是那么简单的。

  “叫大玉螺旋丸吧!”

  “老板很一般啊,还不如叫做念气螺旋丸呢”

  多尼尔重新移动,漂浮在天空的多尼尔和大地上肆虐的章鱼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一众冒险家羡慕不已。

  也不是沒有人去过极昼可就算穿过重重章鱼怪包围找到这种飞艇,他们也不会开啊

  越靠近第二脊椎,地面上的章鱼怪和变成章鱼怪的信徒就越多相当一部分冒险家被拦在了第一脊椎门口。

  GBL教早就把遗迹内的东西搜刮的差不多了所以很多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大量信徒聚集的地方……第二脊椎。

  “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罗特斯好像很少扩散出精神力了,这些冒险家没有干扰发射器但好像也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应该是罗特斯在全力控制天帷巨兽吧分不出功夫了。”

  很多人虽然被章鱼怪挡住但气势越战越勇,每一只被击杀的章鱼怪都会被剁掉脚收起来这些东西拿下去可以售卖给各家餐馆。

  至于这些章鱼脚会不会有人吃……这可是独眼章鱼来洎索拉里斯星球的野味啊!(讽刺脸)

  “而且奇怪的是……”希娅特看向第二脊椎的方向,不解道:“巴恩消失了我可以理解但是鐵狼骑士团那些人呢?卡坤说铁狼骑士团为了对付罗特斯可是把初阶骑士都压上去了,难不成都在第二脊椎”

  “不可能。”月娜指着大地上经常暴起的罗特斯触手反而成了冒险家最需要提防的对象,“要是巴恩在罗特斯不可能还有余力驱赶这些冒险家。”

  “我也不清楚”夜林眼底有些忧虑,他虽然把雷尼给要了过来但铁狼骑士团的其他人可没法管。

  伊沙杜拉驾驶着多尼尔略微提了速大地上突袭的触手让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疏忽就坠机……

  飞往第二脊椎的时间注定是煎熬的虽然明知道干扰发射器就是罗特斯致命的弱点,但“使徒”的名号还是宛如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干扰发射器更换了三颗金色小晶块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会被精神攻击所控制

  飞艇下方山岭崎岖,森林茂密要不是有多尼尔这种飞行工具,这段路可能又要走仩一天

  底下的森林中,飞快略过几个高大的身影人躯马身,正是生活在树精丛林内的半人马一族不过他们够不着自己也就无所謂了。

  夜林还有一两分闲心思戳了戳被麦露抱在怀里享受正义之靠垫的米糕,羡慕道:“看半人马,说不定往上八百年你们是亲戚”

  米糕貌似又喝高了,没心情理他

  约摸着一个小时后,夜林掏出来一个从凯丽那摸来的望远镜瞄向了第二脊椎观察罗特斯。

  “卧槽罗总这体积也太大了吧!”

  视线尽头是一座光秃秃没什么植被的巨山,山头上耸立着一座高大古老的神殿神殿是哆层构造顶端为圆球型建筑,宽阔的神殿几乎占据了整个巨山而罗特斯庞大的红色躯体大半部分正缩在神殿内部,小半部分身上覆盖着┅层崭新的厚厚的泥瓦砖头它的触手甚至因为空间不足,只能在外接受阳光直射

  罗特斯能够从第二脊椎直接打到第一脊椎还有富裕,体长初步预估超过千米!

  但比较意外和喜感的是很多GBL信徒拿着木桶排着队,从山脚不断取水上来或浇在罗特斯的触手上,或進入神殿直接喂给罗特斯喝

  索拉里斯海洋霸主,大名鼎鼎第八使徒沦落到喝水都得靠别人喂,怎么看挺凄然的……

  “那是我們GBL教最古老最神秘的神殿但是破损严重屋顶漏雨,没想到它居然操纵信徒重建了神殿”

  奥菲利亚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恨意,牙齿咬嘚“咯咯”作响GBL教一切的灾难源头,都是这只红色的大章鱼一旁的伊沙杜拉也是这幅表情。

  “它为什么不跳下去呢下面是海啊。”麦露小声嘀咕

  “哈哈,你忘了艾丽丝说过赫尔德的魔法在禁锢它,而且这可是万米高空这个高度摔下去估计会直接在海面仩炸成一滩碎末,待在这里还能勉强苟活”

  众人情绪越来越紧张,但内心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巴恩呢?怎么也不在第二脊椎难不荿一不小心掉下天帷巨兽嗝屁了?

  “奥菲利亚我建议你们最好待在多尼尔这里。”

  夜林握紧炎日光剑示意飞艇的高度降低一點,从山脚冲到罗特斯神殿这最后一段路还是得自己走过去。

  飞艇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大地下的触手纠缠住给毁掉,造成意外

  “我会一点魔法,我陪你们一起去”

  伊沙杜拉拿着一根魔杖,气势勇敢坚决不见到罗特斯的死,不能安慰她那颗满是强烈怒意嘚心

  “行吧,我们快点巴恩总让我觉得心里不安稳。”

  夜林点点头然后把望远镜丢给奥菲利亚一行人快速跳下飞艇,直奔羅特斯神殿

  “伊沙杜拉,我问你个问题”

  “奥菲利亚的养父马塞尔,你真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伊沙杜拉脚步猛然一顿,叹了口气苦涩道:“我是图书馆馆长马塞尔大人使用的禁咒我恰好知晓,那是一种把灵魂脱离肉体从而穿过某些物体阻挡的禁咒。”

  “而整个天帷巨兽值得马塞尔舍弃身体来对付罗特斯的地方……”夜林跺了跺脚果不其然,天帷禁地或者说天帷巨兽的身体里媔!

  “罗特斯的精神力穿不透天帷禁地,也恰恰佐证了一个猜测它控制不了贝希摩斯的大脑,暂时无法操纵它坠入大海或者冲向天涳之海”

  “马塞尔使用禁咒时间是多少之前?”

  “加速如果我们能和罗总谈好关系,马塞尔说不定还有救”

  奥菲利亚嘚师父亚丁·巴德已经拥抱了伟大的蓝色真理,马塞尔是拉扯她长大的养父,这个女孩外表看似坚强,但眼神中的悲伤太好读了。

  让夜林极为意外的是,除了自己的小队之外居然还有一支小队冲破了第一脊椎章鱼怪的封锁,奔向第二脊椎

  而且这只小队的构成很囿意思,一位使用长枪枪法灵活多变的决战者,一位嘴角叼着牙签射术华丽的漫游枪手,居然是稀有的天界人!

  第三位赫然还昰个熟人,当初欧拉石巨人导致手抽筋的蓝拳圣使破风!

  夜林扯了扯嘴角,破风不是圣职者小队的人么为什么会和别人在一起?隊内四基佬变心了

  “哟,欧贝斯教团的月娜还有你们几个……”

  破风也发现了他们,当即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作为圣职者敎团的人他当然明白使徒的可怕之处,多个人等会多一分力

  “破风,你们小队人呢”月娜率先发问。

  “唔……”破风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老大昨天抡锤子胳膊脱臼了,三弟的白虎神兽玩球把路过的四弟给砸晕了还没醒过来……”

  “哦对了,这两位是我嘚朋友他们老大在使用奥义【暴走】和【血之狂暴】后贫血晕了过去,目前在旅馆修养”

  互相介绍后,夜林才知晓那个冷酷的决戰者“十枯”是德洛斯帝国角斗场出来的人身经百战气势凌厉。

  就像皇女伊莎贝拉所言转移实验和魔枪实验之后,更多的受害者選择站在了德洛斯帝国的对立面

  “兄弟,你这把左轮枪不错啊你好像是剑魂,不如一万金币卖我怎么样反正你也用不到。”

  漫游兄的眼光比较独特一眼就发现了他为了装酷放在腰间的左轮枪,赫然是一把史诗装备

  “朋友怎么称呼?”

  “这枪是凯麗的我借来用用。”

  “那个疯婆子阿登高地三次会战都弄不死她,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卡本西斯一个哆嗦,连连摆手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巴恩”

  破风点头,让夜林吃惊之后便是惊喜居然在这里有了巴恩的消息!

  但随后他的回答却让希婭特她们都傻眼了。

  “巴恩今天一早乘坐摩伽陀带着铁狼骑士团回去了,说是骑士团损失惨重改日再战。”

  “回去了他不昰要杀罗特斯么?怎么会回去呢”

  一股无比强烈的阴谋感直冲心头,怎么会回去呢罗总还在神殿里好好的啊,触手抖的那叫一个利索灵活。

  就算巴恩是资深剑圣也不可能隔着万米的高空杀掉罗特斯吧,索德罗斯来了还有几分可能

  夜林皱了皱眉,向众囚比划道:“有什么办法能够人走了,但杀死罗特斯”

  “下毒呗,毒发身亡”月娜说完又觉得不现实,罗特斯这么大的身体那得要多少毒药才行。

  “机器人伊顿工业区的那些家伙最擅长这玩意。”卡本西斯不屑道

  海岸守备队使用重型武器的大枪看鈈起玩小枪的无法地带枪手,讲究精湛射术一击毙命的漫游枪手鄙视战斗之前慢吞吞还要布置机器人的机械师机械师表示大枪你们的那些重武器坏了别找我修,形成了一条鄙视链

  至于弹药专家就厉害了,职业语:“只有外行人才仅仅看重枪械子弹的力量一样重要。”

  “机器人不太可能德洛斯帝国虽然掌握一点科学技术,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夜林连连摇头还是觉得不对,对于罗特斯来說除非把战争领主或者盖波加之拳给召唤出来,否则一般的爆炸机械效果不大

  一道突如其来的火焰爆炸从身后传来,转身看去呮见一位眼神冷漠但面容白净甚至还有点弱气的女装大佬……咳,男法师悬浮在半空手中肆意挥洒着烈焰焚烧章鱼怪。

  能够抵达第②脊椎附近的冒险家都是实力不错的职业者,阿拉德大陆人才济济也不意外

  可是夜林却面色微变,倒不是因为对方是除了艾丽丝囷贝亚娜之外的第三个魔界人或者说体内有黑暗之眼而是因为火焰!

  树精丛林是围绕整个天帷巨兽的茂密森林,罗特斯所在的山头雖然光秃秃的但山脚下依然植被茂盛。

  现在恰好天气偏冷他还记得家里的赛丽亚都穿上了白色棉裙。

  一旦整个森林都燃烧起來无论是罗特斯还是GBL又或者冒险家,在万米高空基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愚蠢的灵魂腐朽的躯壳,你们妄图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声音震天隆隆作响,从山顶传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夜林扶额无奈苦笑,罗总怎么恰恰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哲学了

  “破風,我怀疑帝国在森林里放了东西想要焚烧树精丛林麻烦你们通知其他冒险家撤退,或者找到这种东西”

  苏醒的罗总需要人来对付,帝国留下的物品要人帮忙找到事情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这个……不可能吧帝国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吧……”

  破风犹犹豫豫,焚烧天帷巨兽听起来有点笑话的意思,做的这么绝

  “在格兰之森的火焰烧起来之前,精灵们可能也是这种想法”

  夜林摸了摸鼻子觉得好笑,这听起来的确很好笑就是当初在暗黑雷鸣废墟见到的那些尸体,可能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我们去马傑洛主教对你夸赞有加,歌兰蒂斯和月娜也常常提起你我赌上名誉,信你一次”

  “谁……谁提他了,你别瞎说!他这种手贱没节操的人我不是说了他可恶么。”

  月娜瞬间涨红了脸恨恨的眼神差点活剐了破风。

  破风笑了笑带着十枯和卡本西斯,抓起胸ロ的勋章大步迈下山大喝道:“以雷米迪亚圣职者教团的名义,树精丛林内埋藏了定时引爆的火种请大家以自身安全为重,先寻找可疑物”

  半日后敖睺终于游出了通忝河,身子一摆拐进了眼前的一条只有数十丈宽阔的小小水脉里。

  心里终于稍稍安定了一点

  敖睺回头,身后滚滚的怒涛奔涌他的心间,忽然生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失去了水神金印,他的力量旋也就回归了正常的初入阳神的水准。

  虚假的繁华不見了

  敖睺眼神闪烁,他在原地停留了许久许久终于才又慢慢的恢复平静。

  深深的敖睺吸了一口气。

  在这一得一失他惢中忽然有明悟升起了。

  没错我是想要力量,外力也确实可以暂时借用但借来的终究只是借来的,总会有失去的时候真正保险嘚,还得是完全属于自身的苦苦修行得来的力量,

  天地伟力能尽归于己身,如此才可得大逍遥!

  敖睺在水中动了动身子,轉头朝着向南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如果有机会的话,鱼儿替我去东海看看吧……”

  悄然间,龙女临行前的话语像昰又在耳畔响起。

  焰恐怕暂时我是去不了东海了……

  下一刻,他猛的一摆尾朝着北方游去,往东不能去往南是来时的路,往西则是大雷音寺大能无数。

  在一处无名的小山涧敖睺停了下来。

  这条小涧夹在两山之间以山石为底,水质也是清澈细腻他比较中意。

  敖睺静静的躺倒,卧在水底的泥沙之上

  下一刻,随着一声轻响内丹已被他吐了出来,青色的金丹浮出水面微微一转,立时便有一缕妖气被分了出来

  烈阳之下,阳神高高的举起

  从天空中往下俯瞰,一瞬间在内丹的视角之下,方圓十里之内水陆两岸,都被看的真切无比

  花鸟鱼虫,杂草灌木……

  所有活物的气息都被他一一感应。

  阳神满意的一笑下一刻便回转肉窍。

  水底那一尾红鲤的眼睛复又睁开

  在这处水涧里,敖睺又来回巡溯了一圈终于,他选好了地方

  猛嘫间,红色的鱼尾在水底一抽带起一阵的地动山摇,而等到震动平息后紧倚着一面山壁,一眼数十丈方圆的水窟已经被开凿了出来

  敖睺又吹了一口气,妖气御使之下他面前水流的速度猛然加快,污水和碎石被纷纷冲走如此,一处简陋的居所便算是成型了

  看着自己的新府邸。

  敖睺满意一笑尾巴一甩,游了进去他打算暂时便居住在这里,好好的提升一下实力

  行路的这十天里,他想了许多

  通天河一役,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敖睺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西游的世界除了力量,什么都是虚的洏他实实在在的,确实太过弱小了

  通天河的老鼋,就只是一个原著里打酱油的角色但在碰到之后,那实力那心机,至今想来敖睺都有些心有余悸。

  他拼尽了全力再加上九分的运气,也只是堪堪的逃得一命

  区区一个龙套就如此难缠了,那那些活了更玖的老妖怪们呢

  不论是地上的大妖,还是漫天的神佛们又有哪一个不是活过了千万载的悠悠岁月?若是落到他们手中恐怕再好嘚运气,也就只都只是被一根小手指摁死的份了

  还是先不要继续到处乱浪了。

  寻一个地方先好好提升一下,把肉躯里那刚刚提升到阳神境界的力量仔细的巩固一番这才是正理。

  水窟里敖睺的尾巴蜷起,他团团的卧下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便开始有青銫的妖气在他的鱼唇间穿行了。

  吐纳间青气氤氲……

  山中无岁月,尽心修行之中时间过得似乎格外快些。

  直到前些日子一场豪雨打塌了前山的一大块腐岩,敖睺自修炼中醒了过来他这才惊觉,转眼间已经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敖睺有些感叹随即又有些疑惑。

  当初在莲池里的时候他也不过只呆了有几个十年,同样也是修炼可那时候,他为什么会感觉日子那么的难过

  歪着头,敖睺想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这难过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源自的心间的压抑

  自己现在在这里,想修炼就修炼不想了,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当初在莲池中的时候,却是被禁锢的

  不能任由本心,行动不能操于自手自然便很难过了。

  整整修荇了十年的时间敖睺不仅彻底稳固了他那初入阳神的法力,甚至于修为还又有了精进此时距离阳神中期,俨然已经不远了

  《祖龍经》不愧是被四海龙族奉为传承的一流宝典。

  长长的敖睺吐出一口浊气自入定中醒转了过来。

  自那一日被惊醒之后这几天,他在修行之时都会有些防备,往往持续个三五日便会自然的醒转。

  睁眼敖睺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这洞窟。

  不由的心里有些苦笑

  自己这洞窟啊,简陋也就罢了内里空无一物,但简单的也有些过分了不说防护阵法,在门口便连隔音警示的阵法也都没有半个

  这些阵法方面的东西敖睺都不会。

  《祖龙诀》只是修炼方面的法诀最多内含着些战斗的法门,不涉及阵法

  而当初茬莲池中时,敖焰虽然有给他讲过但他当时一门心思都是离开,离开这些东西都是过耳就忘了。

  敖睺抬头此时正是夜里,天上懸挂着的是一轮圆月

  夜色美的有些离奇。

  敖睺看着不由的一愣,良久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暂时将心底里这些微的烦恼抛卻已经有整整十年,他没有好好看过月亮了

  悄然间,龙女的样子开始在脑海中显现他们相识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轮月啊……

  鲤鱼轻轻的摆尾身子在水窟中游曳,不知不觉间便滑入了水涧之中。那一轮明月映在他的眸中他继续的往上游。直到某一刻耳畔忽然又一声“哗”的水响声传来。

  敖睺的意识从回忆中回转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子竟已经浮出了水面。

  皎皎的月光从忝际洒下映在水面上,荡起粼粼的细波夜风在空气中吹拂着,依稀间有沙沙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

  水面上,鲤鱼静默片刻忽嘫嘴角轻轻一勾,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位于水底,和水面有隔了十几丈远的水窟又是一摆尾,沿着这水脉慢悠悠的游了起來

  既然已经游出来了,那就在四周看看吧

  他微微偏了偏头,随即便打定了主意身子不紧不慢的,朝着前些日子塌方的那一尛片山体游了过去

  水流从身侧两旁缓缓的划过,深夜里静谧一片,只有他游水时发出的声音悄然间,一种安宁的感觉在心间升起了

  敖睺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游的越发慢了

  这一片山涧,并不如何广大

  它绕着两座前后相连的石头山,只有十几里的沝脉水面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二三十丈,至于水深则只有十余丈

  敖睺开辟出的小小水窟,位于水脉正中间两山相接临的地方,而塌方的那处则是在前山最前头向阳的那一面离着鲤鱼的水窟,只有两三里的距离

  便是游的极慢,半个时辰后敖睺也游到了地方。

  夜色深沉圆月高挂在中天,正是一晚中月光最为的明亮的时候

  水面上,离着百丈远的距离鲤鱼慢慢游停了下来。

  前方果是塌的很厉害。大片大片的碎石滚在水脉中将原本宽有十丈的水涧填了有大半,只余下窄窄二丈多的水面

  这处的水流又湍叒急。

  敖睺抬头便看到,这一有座三四十丈的小峰几乎塌掉了十分之一,从峰顶一直到半山腰距离水面三十丈处,整个的被斜斜削尽了。

  原本灰褐色的表层岩石尽数脱落显出内里青白色的石层,在这月下反着微微的光有些凄惨惨的。

  蓦地敖睺忽嘫轻咦了一声。在那一大片反光的青白色石层中他看见一片并不大的黑斑,不是石面上的凹痕和那些凹痕处深邃的黑比起来,这处黑斑又要亮上一些

  是有一个东西钉在哪儿。

  敖睺微微眯了眯眼睛运足了目力,突破了眼神之后便是在黑暗中,他的这一双眼聙也可以清晰视物了

  下一刻,他看清了

  那石层间黑乎乎的那一小块,竟赫然是一块黄精的上半截!

  鲤鱼的眼睛不由的一煷

  敖睺想,下一刻不再犹豫,他一张口便吐出了内丹

  银色的月光下,青色的内丹滴溜溜一转妖气吞吐间,阳神显出随即便朝着山壁的那处飞了过去。

  阴神境界因为魂体过于虚幻,只可以御使和自己同出一源的妖气但等到阳神之后,虽然魂魄依旧未曾凝实但却慢慢开始有了接触阳世实物的能力了。

  以敖睺初期的境界他的阳神大概可以提起十斤左右的实物。

  半空中阳鉮微一伸手,顿时便有一缕青色的妖气在指尖一吐,山壁脆弱的就如同豆腐被妖气一下便切开了。

  那只黄精终于彻底的显现了出來

  敖睺的阳神高举,近距离的看着不由的眼神又是一亮。

  挖出来之后这只黄精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大,最粗的地方直径足足囿二寸左右圆圆的,一节一节肥嘟嘟的,长度足足有二尺由于年岁太久,表皮早已经是漆黑黑一片了

  这年份,至少有上千年只多不少!

  阳神的眼中,似是有兴奋在闪动

  千年往上的黄精,绝对足足的可以算是地宝了

  天地间的灵物,分为两种┅是天材,一是地宝

  天材便是诸如蟠桃人参果之类的宝物,它们自天地灵根之中长出非凡土可以孕育,需吸纳日月精华集采诸般先天之灵气,才可以长成往往都有让延年益寿白日飞升的奇效。

  而地宝则顾名思义,就是从这泥土地里长出来的

  地势坤,讲究的是潜移默化朴实厚重。其上生长的作物也是一样的

  这些原本的凡物,若是耐得住寂寞在地上扎根上千年万年,那么隨着一年年地气的滋养,由外而内他们本身的性状便也会慢慢的发生改变,最终成为地宝

  它们比不得天材,但却也是难得宝贝

  而关于地宝的传说,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的就更多了

  传说中,千年的人参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了,而万年的首乌则更是了不嘚,它们会长成人形人若是吃了,便会上达天庭引来天界的神仙接引,成为天人

  这一株黄精,还达不到这样的药力

  但以敖睺的眼光看,等他将这黄精慢慢的全部炼化之后修为妥妥的一定可以晋升到阳神中期。

  没想到夜里出来一趟竟然还有这样的收獲。半空中鲤鱼的阳神伸出手,便将这株黄精抓在了手中

  已经差点倒了阳神可承载的极限了,阳神一下子竟然没有拿的起来,叒加了一把力这才摇摇晃晃的将这宝贝揽进了怀中。

  早在来到这片水域不久他就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都扫荡了一便,倒也发现了不尐百年份的灵草被他一股脑的,都堆在了水窟的角落里用来裨益修行,却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个大的漏网之鱼

  阳神的脸上笑容绽開。

  他冲着身下的内丹哈了一口气顿时,便有一大片的青色妖气落在了他的身上得了妖气的帮助,他的身形稳了下来魂体一转便朝着下面的肉躯飞去。

  飞行中蓦地,阳神的脸上神色忽然又是微微一变

  阳神尚在半空之中,感应可覆盖到周围方圆十数里の内

  敖睺听到,数里之外从自己水窟的位置一声不大的“砰”的响声传了过来,阳神下掠的动作顿住了下一刻,复又在空中升起

  青色的内丹又是一转,数缕青色的妖气弥散出来包裹在阳神上,顿时那二三里外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先是一声偅重的声响接着人声响了起来。

  “师……师叔……你……你又干什么”

  是一个怯怯的女声,听起来年虽不大应该只有十来歲,青涩幼稚

  “嘿嘿,当然是在找找看看这破洞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好东西啊啧啧,想不到我茅焦便是落难了,竟然都還有这等运气随便打一处荒山经过,都能捡到三根百年的灵草嘿嘿……”

  又一个声音响起,嘿嘿奸笑个不停

  半空中,敖睺陽神的脸色沉了下来再没有疑问了,一定是在他的水窟里

  至于那三根的百年份的灵草,则是他前些年阳神出窍从这方圆数百里嘚荒野里,辛辛苦苦寻觅得来的

  “不是捡吧,师……师叔……您……您这是偷吧……这水窟里明显……明显是……有妖怪住着的……师叔我们快走吧……别再找了……拿了这三株灵草就已经很可以了……万一……万一这水窟里住着的是个法力高深的的妖怪,正好撞仩那可就……”

  那最初的女声响起,似乎有些担忧

  “撞上……哈哈!撞上又能怎么样?”

  那男声嗤笑一声就像是听到叻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

  “这一条浅水涧又能有什么厉害的妖怪,水窟简陋成了这样外面连个警戒的阵法都没有,恐怕最多也就昰个刚化开喉骨的小妖罢了倒是也有些运道的,捡回来了这许多的宝贝嘿嘿,他不回来倒也就罢了若是正正的恰好回来了……哼哼!”

  那男人冷冷一笑,敖睺听着脸色则是愈发的阴沉。

  男人却不为所动他又嗤笑了一声。

  “小丫头你都已经自身难保叻,还操这份咸心干嘛少说点话,等你师叔我再找找一会找个有人烟的城池,我配上一点辅材将这些东西一炉炼了,便可以得到一爐上好的灵丹说不得我的修为就可以精进到阳神中期了,到那个时候嘿嘿……”

  那男声又是阴阴一笑。

  “我哪儿还用再怕你那个死鬼老爹!”

  精进到阳神中期……

  敖睺听着他嘴角忽然一勾,眼眸之中冷冷的寒意浮现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却原来吔不过只是一个阳神初期!

  敖睺的眼神看了一眼半山上刚刚拔出黄精的地方他像是想了一下,随即阳神便又飞了回去将这株黄精放回了原位。

  下一刻魂归本窍。

  火红的鱼尾在水面上重重的一拍

  月光下,敖睺张开嘴巴将内丹一下子吞进了肉躯之中圊色的妖气鼓胀,他的身子一下便窜了出去

  阳神初期——我倒要称称,你有多少的斤两!

  二三里的水域于阳神境界而言,不過是咫尺的距离

  只小半刻,敖睺便游了回去尚在百丈之外,他便看清了内里的情形自家原本的水窟已经不见了,被一对乱石彻底的填埋了

  他深深的眯起了眼睛,怒火深藏

  而在这堆乱石上的水面上,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身穿着杏黄道袍的中年人正踏在沝上。他左手提着一个身穿着灰布道袍头扎双丫髻的小道士右手则握着一柄浮沉,满脸都是不甘心显然是没有找到额外的收获。

  敖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

  或者说就算是掩饰了也没有用,他和这中年人境界相近在相距了只有百丈的距离下,于二者而言另┅方的气息就仿佛天上的月亮一样明显。

  那中年道人低头紧盯着水涧中敖睺小小的身影眼底深处一丝狐疑闪过,但他手上却一点不慢

  中年道人一甩手,他左手提着的那道童便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抛出一条曲线,然后重重的摔在三百丈外的空地上雪雪呼痛。

  一如预料确实是个女的。

  “一只阳神境界的鲤鱼精没有想到啊,竟然不大不小的还真是个麻烦。”

  中年人喃喃着“刷”他左手的拂尘一摆,丝丝缕缕的法力自肉躯中涌出缠绕在拂尘上,一根根灿如金丝。

  “便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水中敖睺冷冷一笑。

  他龇开嘴迎着月光,那满嘴的尖牙闪烁出冰冷的寒光。

  猛然间一声水响大片的水花炸开,飞溅了半天沝花中,敖睺的身子已经自水面上猛地腾了起来

  既已打算动手,那便要抢得先机!

  红鲤出水那一口利齿大张着,直扑中年道壵

  道士倒也并不惊惶,他单脚在水面上微微退了一步右手拂尘一摆,便横在了胸前挡在了鲤鱼扑来的必经之路上。

  一声让囚牙酸的磨牙声响起拂尘上丝丝法力流转,拂向了鲤鱼而鲤鱼则是正正的撞了过来,在身子将要被拂尘扫飞的刹那那一口利齿猛地咬下,鱼体青色的妖气同样涌动着青色的妖气,和金色的法力在这一瞬间便交锋在了一处

  敖睺的眸中像是有讥哨一闪。

  拂尘仩根根白毛脱落利齿开阖间,敖睺这一口便咬掉了道士掌中这柄拂尘上将近有三分之二的白毛。

  一击功成敖睺的身子复又落回叻水中。而直到这时水面上,那道士痛心的声音才终于响起

  “好孽畜,你……你竟然毁我法器!”

  月光下道士看着掌中的拂尘,欲哭无泪眼中心痛的神采闪动,这一柄拂尘看似普通实则却是他多年苦修中,一直仔细祭炼的护道法器

  而现下这柄拂尘毀了,于道士而言便等同于是毁了他的一种手段。

  水中敖睺仰头看着,龇牙一笑在这短暂的交手后,他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以法力配合着法器,尚且扛不住他蕴着妖气的这随便一口这道士的法力质量是在稀松平常,他当初结丹之时恐怕成丹最多也就只昰中品。

  那边厢道士终于心疼完自己的拂尘了。

  “你这孽畜道爷今天就镇压了你!”

  他喝骂一声,单手一扬便将拂尘收了起来,下一刻随着“刷”的一声轻响,在他右手的掌心又多出了一柄桃木宝剑

  “茅山正法,驱鬼御神叱!”

  道士低喝┅声,咬破舌尖对着桃木剑喷了一口精血,立时黑黄色的剑身便被血红沾满了,法力御使剑尖之上,金线丝丝缭绕

  水面上,敖睺的眼睛微微一眯

  这道士的来路,竟然是茅山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对茅山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西游的卋界竟然也有茅山的道脉传承。

  敖睺心中再不敢怠慢。化形之法运起敖睺的身形开始拉长变幻,阳神之后再化形,他的体貌特征又有变化虽然长尾依旧,但上半身的却已经鳞甲尽去了是半个完整的人形。

  体内内丹一震敖睺单手在水涧中一抄,再拿出來时掌中已多出了一柄纯青色的冰矛。

  “这……这是……小妖受死!”

  那中年道士眼睁睁的看着敖睺开始变身,他的眼睛圆睜着某一刻,忽的厉喝了一声再不犹豫,身子在水上一踩便朝着敖睺急速的冲了过来。

  那柄鲜血染得通红的桃木剑朝着敖睺径矗的刺了过来表面金色的法力流转,还未刺到敖睺便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微微一滞。

  这一下的变故是敖睺没有料到的猝不及防之丅,他的动作慢了一拍血色的长剑紧贴着他的脸颊刺了过去。

  他挺枪一格青色的妖气喷吐,猛的将道士架飞了出去

  脸颊上傳来微微的痛,敖睺抬起空着的那一只左手拇指伸出,在脸上轻轻一抹指尖上一抹细细的殷红。

  他的眼神微微一眯

  道士一連退了数十步,这才稳住了身形硬碰硬一击之后,他只觉的自己周生的法力都似乎开始震荡了起来这一具肉躯则更是已经酥软,险些鈈能自已了

  这妖的法力,竟然……竟然这般精纯!

  道士又看了敖睺一眼眼眸中已全是深深的惊骇,他忽的又想到了自己刚刚被咬废的那柄拂尘不由的身上又是一冷。

  我竟然……竟然还主动与他近战……若非是茅山的摄魂道法还有些用处此刻恐怕……恐怕我就已经……已经……

  道士只觉的嘴角发苦,又有些庆幸但心中的战意却已是实实在在再提不起半分了。

  下一刻没有任何猶豫,他已经做出了新的决定

  一念之后,肉躯里金色的法力鼓动,道士的双腿在水面“踏踏”的踢了两下便靠到了岸边。

  ┿余丈的水面只这两步便跨越了出来。

  一脚踩在岸上随后,道士大袖一摆身子已腾空而起。

  水中在吃了一个暗亏之后,敖睺彻底的怒了他眼眸冰冷,几乎就在道士身形腾空的一瞬间他猛地一挥尾巴,水涧中水流涌动在妖气的御使下,飞快的聚集着将怹的身子托举着同样送上了半空。

  妖类只有晋入元神之后才可以彻底化成人型,突破自己本族的桎梏换言之,就是敖睺在未入え神之前以鲤鱼之身,不能上岸

  青色的妖气涌动,在身子被水流托起之后敖睺奋力将手中的冰枪掷了出去。

  尖锐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带起了哨子。

  半空中道士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咬紧牙关,鼓动浑身的法力一挥手中血红色的桃木宝剑,将这一柄栤枪勉力格了出去

  他身前青色的妖雾不知何时已经弥散了开了,尾巴踩在十几丈高的水柱上敖睺一挥手,四柄冰枪几乎在同一時间凝结了出来,自水幕中飞出

  刚刚格飞了一柄冰枪,眼看着又有四柄飞了过来道士的眼睛一吐,下一刻他猛地一咬舌根,“噗”一大口的精血喷出落在他掌心的那一柄桃木剑上,剑身一下子便红的发黑了

  “茅山正法,血阵叱!”

  道士厉声喝道,怹一把将桃木剑扔出体内的法力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半空中一个血红色的罩子显现

  敖睺的冰矛刺到,这罩子一阵波动

  道壵又一连吐出了好几口血,他的脸色猛地苍白了下来但这罩子却总算暂时的稳住了。

  敖睺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身前的妖雾中,┅次性成型了十三柄冰枪!

  当初老鼋在阳神初期时,便可以做到一次凝出五柄冰枪敖睺乃是完美结丹,他的底子比老鼋要厚在晉入了阳神之后,全力之下可一次性凝出十三柄冰枪。

  道士看着他那发白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

  “大……大王……误会……误会啊!”他勉强笑着但那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只是只是几株灵草而已大……大王,我……我还给您就是……”

  三株灵艹接连着从道士的身上被丢了下来,他想了想手上金色的光芒一闪,一个小小的戒指显了出来

  “还有这个……这是小人的芥子戒子,小人所有的身家都在里面了只求您……求您绕我一命……”

  敖睺不语,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讥哨的笑意浮起。

  十三柄冰枪一齐飞了出去枪雨如林!

  先是一声轻微的细响,半空中那血红色的罩子上一道道细痕开始蔓延就像是是受到了猛烈撞击的鋼化玻璃,随后便是一声猛烈的爆响这罩子一下便碎裂了开来。

  又是一声爆响十七柄冰枪攒射。

  那道士的眸中恐惧在放大怹张大了嘴,但却已再来不及说出任何的东西了下一刻,他的身子被扎稀烂

  冰枪余势未尽,破空朝着远处飞去在某一刻,敖睺嘚妖气一散它们便化成了一大蓬的水雾。

  原地道士的躯体自空中坠了下来,涂满了一地的殷红敖睺冷眼看着,他身下的水柱慢慢的开始回落水涧恢复了平静,当水流彻底恢复了之后他的人身已经褪去了,复又变回鲤鱼本相

  敖睺一摆尾游入了水中。

  洎道士那破败不堪的肉躯中忽然有金光一闪。

  金色的内丹一转已经裹挟着阳神,自肉躯中冲了出来道士阳神的脸上堆满了仇恨,他怨毒的朝着敖睺刚才立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后,金色法力吞吐便朝着远方逃去。

  没有了肉身的桎梏单纯内丹的速度,昰何等之快只一个刹那,这金色的内丹便分出了数里。

  水涧中躲在水面下,敖睺的嘴角勾起冷笑绽出。

  下一刻鲤鱼张開嘴,“噗”的一声便也将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青色的法力涌动只一瞬间,便朝着那道士的阳神追去

  完美结丹的强大,在这┅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一下子青色的光影便堵住了那一道金光。

  道士的内丹慌忙着依旧试图逃窜。

  但尝试了好几次却都被敖睺的内丹堵了回来,而且连着几次的碰撞这颗金色的内丹,表面附着的法力也开始不稳了起来

  “你已经毁了我的肉身叻,难道还不够非要赶尽杀绝!”

  从内丹中焦急惶恐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色厉内荏

  他操纵着自家内丹,又狠狠的一下撞在叻道士的内丹上

  一声轻响,却是在这一回碰撞之后道士金色内丹的表面一条微微的细痕碎裂了出来,外表缠绕的金色法力一阵摇曳

  “只是几株百年份的灵草而已,难道你非要让我形神俱灭么”

  金色内丹中,传出的声音虚弱了许多他依旧还在尝试了,泹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见始终都逃不掉,他终于绝望了

  “好啊,你是真的一丝活路也不打算给我留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让伱好过的!”

  虚弱的神医又响起这一回却是疯狂而狠戾。

  金色的内丹猛地飞快转动起来丝丝的法力弥漫,下一刻不是想象Φ的自爆。

  这枚金色的内丹忽然自中间一分为二一张金色的符篆,从内里跳了出来已经分成两半的内丹融化着消亡,化成了两道菦乎是液态的法力而中年道士阳神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彻底的消失。

  两道法力注入了这枚符篆中。

  陡然间空气中,忽然有一絲危险的感觉升起了

  敖睺的内丹一阵,下一刻青色的妖气一吐,他看也不看那枚符篆将自身的速度提到了巅峰,一下子便冲回叻水中钻进了肉躯。

  半空中丝丝金色的法力跃动着,在吸收了足够的法力之后那一枚符篆终于攒够了启动的力量。

  细细的聲音想着似乎是雷电。

  水面下敖睺眼睁睁的看着,某一刻他忽然又蕴起了妖气,青色光晕流转他的身形又开始拉长,变成了囚身鱼尾的战斗形态

  而几乎就在他化形完成的同一刻。

  那一枚符篆忽然一下子燃尽了,一道白光跨越了距离敖睺根本来不忣反应,一道鞭子粗细的雷霆已打在了他的肉躯之上

  那一枚符篆,竟然是一枚雷符!

  敖睺懵了他只觉身上一阵的发麻。

  丅一刻他猛地喷出了一口血,再维持不住化形的样子又变回了金鱼,却也是鳞甲破裂一丝丝的鲜血自鳞甲间流出。

  模样当真是淒惨无比

  这一雷,竟直接将他的肉躯劈到了重伤

  敖睺不由的有些庆幸,幸好内丹及时的察觉到了不对回转了肉身,否则这┅下要是打在了内丹上他就算是内丹不碎,阳神也要大受损伤

  茅山派不应该是主攻捉鬼降魔的么,怎么于符箓一道竟也有这样的研究

  真是好生厉害的道法啊!

  敖睺的鱼躯从水中飘起,一边漫无目的的想他的躯体被雷电彻底的打麻了,一动也不能动在沝流的冲刷下,连肚皮都翻转了过来

  “喂!你没事吧,死了么”

  耳畔,一道怯怯的青涩稚嫩的女声响起却是那个被中年道壵劫持了的小道童。

  她又喊一边喊着,一边从水涧边捡了一根枯枝遥遥的探进水里,在敖睺的肉躯上戳了两下

  水面上,鲤魚一动也不动

  “这鲤鱼妖看来也给雷劈死了,都死了啊呼……”她像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身上灰色的道袍一屁股便在水涧边坐了下来。“好啦好啦总算是暂时安全啦……”

  她闭眼,像是感觉了一下体内随即又鼓起了嘴巴。

  “师叔死了怎么我身上法力还是被禁锢着,唔……没有法力这荒郊野岭的,难道要让我走着回去么!”

  小姑娘皱起了小脸一边胡乱的摆弄着掱中枯枝,一边又叹息了起来

  “你是想要解开身上的法力的禁锢么?”

  耳畔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小姑娘心不在焉的随口囙答了一句。

  话刚出口下一刻,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睁大,转头

  然后她便看到,水涧中央那条本该死去的鯉鱼精,竟不知在何时又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正盯着她看。

  敖睺咧嘴一笑月光下,他满嘴的尖牙闪光

  无声的,小道童掌Φ的那一截枯枝自她的指间滑落一段落在水里,点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她看着敖睺,嘴唇懦懦的颤动吃力的吞下了一口口水。

  身上麻痹的感觉渐渐的消去了“哗”的一声水响,他微微摆了摆尾巴将身子又在水面上翻了回来。

  敖睺微微张嘴嘴巴里一缕圊色的妖气飞出,在远处那中年道士破碎的肉身上一卷随即便将那一枚芥子戒裹了回来。

  当青色的妖气从小道童的眼前掠过时,她的身子又是一抖

  悄悄的,小道童转头随即,自家师叔那破烂不堪找不到一丝好肉的尸身便映入了眼帘,月光下暗红色的鲜血乱溅的都是,死相恐怖

  小道士微微低下了头,她将自己的双腿蜷起缩在道袍下,瘦小的身子簌簌的轻轻颤抖着黑暗中,从她眼眸的最深处一丝绝望闪过

  “放心,我不杀你”

  片刻前,小道童和中年道士的那番对话他尽数全听在了耳中,自然清楚发苼过了些什么事情一边说着,他看也不看小道童左侧的鱼鳍伸出,微微曲着像是人手一般拿住了这枚芥子戒指。

  青光一闪一絲妖气注入。

  戒指中中年道士残存的金色法力被一扫而空,而于此同时似乎戒指里的某些禁制也被触发了,内里白蒙蒙的光一闪随即诸多的东西便统统灰飞了。

  敖睺眉头微微一蹙

  虽然这种情况他早就有预想到过,但当真的还是发生了时自然也是不会讓人愉快的。戒指里面空了只剩下一片数十丈的储物空间。

  敖睺张嘴将戒指暂时吞入了腹中。

  这边厢小姑娘在恐惧中低头等了一会,没见到敖睺有什么接下来的举动她的逐渐升起了一丝希望。

  月光下这一只鲤鱼精张大了嘴巴,牙齿既尖且白

  小噵童的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

  敖睺将戒指吞下他闭起嘴巴,终于将眸移向了岸边的这小女孩

  敖睺开口,但话还没说完怹便看到,眼前这小女孩正抬着头满脸惊恐的看着他,而在他说话之后小女孩忽然手脚并用着慌乱的爬了起来,一转头朝着远方拼命的跑去。

  青色的妖气一闪下一刻,一柄冰枪便刺在小道童身前一丈的土地上

  “你……你……”小道童回转过身来,月光下她一张小小的脸布满着泪痕,忽然双腿一软做倒在了地下,“求求你……别吃我……呜呜……别吃我……”

  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到了此刻,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敖睺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道。

  但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立时小女孩哭的更凶了却是刚才的那一道雷也伤到了他的嗓子,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恶形恶状

  看着对面伤心哭泣的小道童,一时间敖睺只觉嘚头痛无比……

  足足耗费了两刻钟的时间,敖睺说干了口水终于对面的小道童勉强有些相信自己不会被吃掉了。

  “你……你真嘚不是想要吃我……”

  女童小心道月光下,她那一张小小的脸上布满着的全是胆怯

  “我不吃你!”敖睺无奈,他又重复了一丅没好气道,“我看起来就那么的像是喜欢吃人么”

  下意识的小道童轻轻点了点头,但只是下一刻她便又反应了过来,赶紧飞赽的摇起了头

  “不像!您不像!”

  “您……您一点都不像……而且……而且我……我没肉……对!我不好吃……我……我一点嘟不好吃……”

  敖睺深深的闭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当他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无喜无悲

  “好了!我问你,你和刚才死的那個你们是茅山门下?”

  静默了片刻女童迟疑着轻轻点了点头。

  “我看刚刚那个道士会些阵法还有符箓这一些,你也会”敖睺又问,月光下他的眼神像是闪烁了一下。

  在他的对面小道士听着,眼眸像是也一闪片刻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我入门的时间尚短您……您也看到了……我才刚刚开始修行不久,法力也只有炼气期阵法还有符箓这些东西,都是入门时间长些的師兄师姐们才会学到的我……我还不会……”

  小道士轻声道,她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闪烁。

  “您刚刚说过……说过不吃我的……这话……现在还……还算数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怯怯的像是带着一丝忐忑。

  敖睺沉默气氛陡然尴尬叻起来。

  慢慢的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眼神如刀在小道士的身上来回的扫视了起来。

  哪里是什么不会她又怎么可能不會?

  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刚入门弟子说她不会敖睺或许还真的就信了,但换成这个小丫头……

  方才那中年道士的话敖睺全听在叻耳里。

  这小姑娘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弟子,他是茅山这一代掌教的女儿

  掌教的女儿,说什么一点不会画符

  果然么,想偠人家派里传承的法门没这么简单

  看来要从这小丫头嘴里掏出点话,和和气气的说话时不行了还是得凶一点啊。敖睺想下一刻怹的声音拉长,忽的轻笑出了声恫吓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

  “不会……原来你不会啊……原以为你是会的,所以我没打算吃你但現在……”敖睺裂开嘴,微微仰头一缕月光正照到他的嘴巴里,那一口细密的牙齿尖锐森白似乎有一股逼人的寒意升起,他斜觑了小噵士一眼“但现在,既然你说你不会……那我再留着你也就没什么用了说的话自然也就——”

  话音刚落,突兀的又是一声水响

  月光下,水涧正中央敖睺大张着嘴巴,他猛的一摆尾身子绷得笔直,只一下便破开了流水朝着水岸边窜来。

  岸上道童的眼睛一下子便睁到了最大,她张嘴一声刺破云霄的叫喊声从喉咙中传了出来。

  敖睺在距离水岸一尺的地方停下了身形。

  “会!会!我会!别吃我……求求你别吃我……我会……我都会!”忙不迭的少女赶紧点头那双睁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敖睺嘴角勾起笑了一下,他的声音重新放缓了下来

  “今晚就算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你教我学只要你全教会了我,我马上就放伱走”

  对这小女孩,他最大的兴趣便是她脑子里的这些东西。

  妖族的功法里注重的除了力量便只有妖力,这些日子里他幾乎翻遍了《祖龙经》,里面阵法精要一类的辅助法门想要学习施展,直到都要到真仙的境界

  咱现在好歹也是阳神境界的妖怪了。

  看通天河的那只老乌龟同样的境界人家住的是水府,防御也有大阵可是咱呢,住这么个小水窟也就算了但对阵法阵盘一类的東西一窍不通,这就委实有些过分了

  小道童抽噎着,轻轻点了点头但看她这幅样子,却是摆明了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敖睺也鈈在意,来日方长吗

  先让这小道士休息一晚,法力被封又被他吓了这么久,要是一不小心给弄生病了那可就不好了,还要多费些额外的功夫

  敖睺张嘴,一缕青色的妖气被他从口中喷出,伴着“砰”的一声巨响距离这水涧百丈外的一处山壁上,碎石滚滚洏下一处石窟被开凿了出来。

  巨大的声响让岸边的道童身子又瑟缩了一下。

  “好了”敖睺满意一笑,他对着小道童道“鉯后,你就在这休息吧自己去四周抱一些干草,注意点别着凉了”

  话语毕,敖睺便一头钻回了水中但才刚一入水,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身子自水中浮出。

  一道青色的妖力自嘴巴里喷出在距离那道士死尸不远的地方一卷,那之前被盗走的三株灵草便又回到叻他的手里

  差点把这些宝贝忘了。

  张嘴将这三株灵草衔起敖睺的眼眸中满意一闪,这一次终于是彻底的游回了水底。

  沝底的水窟里已经狼藉一片了碎石乱滚,敖睺又废了好一番功夫清理

  而在清理干净了之后,也不知是否能算是因祸得福经了这┅遭,水窟内里的面积竟是广阔了好几倍已经有三四十丈方圆了。

  岸边见这可恶的鲤鱼精终于回水里了,女童终于悄悄的松了一ロ气她瑟缩在原地,等了小片刻慢慢站了起来。她看了看不远处的石窟眼神中像是有犹豫,又过了片刻终于,还是缓缓的迈步赱了过去。

  身后又是一声水响。

  “差点忘了警告你,千万千万别想着逃跑。”

  鲤鱼邪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道童的身子微微一僵,下一刻水声停歇。有些僵硬的它回过头却见到身后,水面又已经恢复了平静

  水中,在发出了一声警告之后敖睺便回到了水窟里,道士临死前激发的那一道雷符委实让他伤的不轻。

  虽然内丹和阳神没有受到伤害战力没有大损,但肉躯却确實是被炸得千疮百孔此刻泡在水里,痛感更是被诱发了一丝丝的跳动着,挑逗着神经

  老这么疼着,也不是个事啊这伤是得尽赽治。他看着水窟角落里摆放着的那三株刚刚捡回来的灵草眼眸中一丝肉痛闪过。下一刻他那被雷法劈的焦黑,鳞甲脱落的鱼尾一摆便朝着灵草游去,张嘴便叼住了一颗

  月亮缓缓的偏移,不多时便已经移到了天际的最西方

  石窟里,小道童呆呆的靠坐在角落背靠着一堆刚刚打来的枯草,怀里也抱着一堆她圆圆的睁着那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天边那一轮即将要落下的月亮怔怔的发着槑。

  明明是身子已经极为疲倦了但脑海里,神经却仍然活跃的跳动着不愿意休息。

  这一夜她失眠了。

  刚出狼窝又入叻虎穴。

  劫持她的师叔死掉了这是好事,可是为什么那只鲤鱼妖明明都被雷劈了,却还是死不掉呢落在这样一个妖怪的手上……

  小道童扁扁嘴,又想哭了

  不行!我……我得逃!不然……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这妖怪吃掉……吃掉的!

  看着月亮满脸被泪水涂满的小道童,悄然间做出了决定,她坐在原地想了许久许久许久,忽然悄悄的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的,小道童走到水涧邊她搬起了一块小石头,“咚”的一声费力的丢进了水中。

  水底敖睺的整个身子蜷着,周生被青蒙蒙的妖雾包裹着他听到声喑,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

  身体里内丹微震,一丝意识的高高举起下一刻,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复又闭上了眼睛

  声音在夜风中回响,一圈浅浅的涟漪在水面上散开

  小道童赶紧蹑手蹑脚的又走回了石窟,她依旧坐在方才的角落里拥着枯草,那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忐忑的等待。

  过了许久水底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

  女童的眼睛微微一亮一抹希望的神采闪出,簌嘚一下她站起了身子,立刻就想要逃跑步子才刚刚迈动,却忽的又停了下来

  也许他是在故意试探我呢?还有现在虽然师叔已經死了,但身上的法力封禁还在没有法力,便是逃掉了这荒郊野岭的也难逃个饿死的下场。

  再等等……等等……现下不急……人迉了布下的法力封禁便熬不住几日了,先不急……鲤鱼精那里这几天也多试上几次,不急……

  随即她便又坐回到了枯草堆里,甫一挨着枯草脑袋里,她那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便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月光温柔,将最后一抹光华洒下照亮了整间石窟里。

  角落里月光照在女童的侧脸上,她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光飞逝天色一转,便又到天明了

  水底,敖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氣结束了吐纳,只一个昼夜的时间那一只灵草便被炼化完了,体内妖气又增长了一丝但身上的伤口却只痊愈了十分之一不到。

  敖睺龇了龇牙将水窟中缭绕着的那一片青色妖气收回了体内,一丝意识举起他遥遥的看了一眼岸上的石窟。

  里面女童抱着一大捆的干草睡得正香。

  长尾摆动敖睺朝着水窟外游去,在外面的山崖上他还有千年的黄精没有取回来……

  或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又或许是睡得太晚当小道童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太阳高挂在中天。

  她睁开眼感觉阳光有些刺目。

  耳畔一个声喑传来从数百丈外的水涧中响起。

  激灵灵的女童打了一个冷战,立刻脸上那原本还残存着的些许睡意,就烟消云散了

  “醒了,那就过来我们赶紧开始。”

  小道士狠狠的抿了下嘴唇走出了石窟。

  果然水涧边,那一只鲤鱼精已经在水上浮头等候多时了。

  女童的眼神在敖睺的身上一扫微微的一凝,她注意到一晚的时间过去,这鲤鱼身上的皮肉伤已经好了一点

  昨晚,那时候他是在疗伤

  忽然的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微微一闪。

  女童想起了自己抛下的那一颗没有激起任何反应的石子,不易察觉嘚她的眼神微微的眯了一下

  下一刻,她迈步慢慢的走向了河岸

  “先教什么,符箓还是阵法”

  “阵……阵法吧。”怯怯嘚小道童轻声道,眼神有些闪烁顿了顿,她似是怕敖睺不满又补充道,“符箓的话是需要符笔,朱砂金箔,还有……这些我们現在都没有……”

  敖睺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小道童。

  女童的眼神躲闪着心里忐忑,毕竟敖睺先说的是符箓她以为自己这下,是惹的敖睺不满了

  “好,阵法就阵法那就开始吧?”

  许久敖睺开始道。

  “嗯……嗯”小道童轻轻松了一口气,“那……那我就先从阵法的基础和精要开……开始说……”

  敖睺微微眯了眯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小道童的眼中狡黠一闪

  “所谓阵法,就是将天地间有形或者无形的东西按照某些特定的顺序排列,从而使之具有某些效果常见的排列顺序诸如:一元,两仪彡才,四象……”

  女童开始说了起来但所说的内容却都并不涉及什么要紧的,都是大而空泛

  果然是个小滑头啊。

  敖睺静靜的听着他又眯了眯眼睛,但却也不说破任由小道童在那里滔滔不绝着。这些东西虽然大而广之但确实,有许多是他所不清楚的

  他的基础是约等于零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又到了晚上

  “所谓一元,便是万物最初始的状态包含了许多,既可以指宇宙的开始也可以指人在未出生时候的混沌状态,是世运时会之数而两仪……咕噜……”

  忽然有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

  敖睺正听的入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话才刚一问出口,他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闭上了嘴巴。

  夜幕下女童的臉颊忽然猛的红了。

  “我……是我!是我饿了我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话说到最后,语气中微带上了一丝恚意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去休息。”

  片刻后敖睺的声音响起。

  水声响起敖睺一个转身,游回了水中

  确实是他疏忽了,打从突破到了阳神境界之后他便已经可以做到辟谷,闭关的整整十年间他从未吃过任何东西,竟然将小道童需要吃东西这茬,给忘的一干二净

  岸上,女童依旧愤懑但却也不敢发火,她看着因敖睺离去而荡起涟漪的水面,狠狠的咬了两下嘴唇

  肚子里饿的要命,小道童转身慢慢的走回了不远处的石窟。

  拥着枯草她在角落里坐下。

  清冷的月光落下照在女童的身上,她抱紧了一捆枯草闭上眼睛。

  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这样想着但睡意却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饥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洏因为饿身上也开始一阵阵的发冷了。

  “咕噜噜咕噜噜……”

  肚皮在抗议着。到了后半夜终于女童再也捱不住了,她猛地將身上的枯草一掀然后走出洞窟。

  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不要说动物便连昆虫也没有半个,昨夜的那一场阳神境界的激斗声勢浩大,法力激荡之下这一片的活物早已被惊走了。

  许久女童终于放弃了。

  “呜……呜呜呜……”

  小道童慢慢的蹲倒在哋上双手抱膝,脑袋深深的埋着长长的道袍将她的身姿掩住,身上沾满着的是枯草哭出了声来。

  曾几何时她还是掌教的女儿,是整个茅山派的公主但这才几天啊,就落到了住山洞睡枯草的地步。

  而如今更想要口吃的都没有了。

  可恶的妖怪哪有這样的,抓了人也就罢了还一点吃的也都不给!

  小道士想着,只觉得悲从心来

  月光下,小小的女童抱膝啜泣情景是说不出嘚凄凉。良久当她再抬起头时,月光下那一张笑脸已经挂满了泪珠。

  半空中忽然有一道银色的光华闪过下一刻“啪”的一声,潒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她身前的不远处。

  银色的月光下一条数尺长的大青鱼正在地上翻滚着,鳞甲闪光小道童的眼神一下子便直叻,她直勾勾的看着这条鱼忽然一下子将整个身子扑了上去。

  “拿去自己生一把火,烤烤吃了”

  从水里,鲤鱼精可恶的声喑传出淡淡的。

  但小道童却已再顾不得了顾不得滑腻和腥臭,她一把将大青鱼抱在怀里

  这条鱼才刚刚离了水,犹有着活力它似乎也明白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在女童的怀里拼命的扭动挣扎着“啪叽”声中,长长的鱼尾不停的扫在小道童的脸上

  许久,小道士终于抱紧了这条鱼

  她将青鱼高高的举起,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红色的鲜血从鱼头中淌出,大青鱼的挣扎開始慢慢的弱了下来

  女童喘息着,她偏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鱼咽了一口口水。

  接下来该生火了吧烤熟之后就可以吃叻。

  这般想着她又吞了一口口水。

  小道士神情振奋她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找到火折子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平日里一般嘟用不上都被她收在芥子之中,而如今身上法力未复,肯定是取不出来的

  没有火折子啊,那……

  忽然一个点子在脑海里一閃

  女童眼神一亮,立即便开始了实施她先是在附近找了一个表面有凹痕的,巴掌粗的枯木桩捡了一根一端有些尖锐的枯枝。

  又想了想她跑回自己的小山洞,抱来了一大蓬的干草

  那……接下来,应该是只要使劲搓就可以了吧

  她回忆着以前在古书仩看到过的步骤,捻起一缕枯草放在枯木桩的凹痕上然后将枯枝尖锐的那段放进凹槽,使劲的搓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十丅……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女童拿开了树枝将一只手掌贴在树桩上,搓了这么久不要说是火点子了,这树桩上便连温喥也没有提升半点

  女童咬牙,心下里发狠猛的搓了一下那根树枝,掌心中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她“哎哟”一声将手掌中的树枝丢了出去。摊开手月光下,原本细腻光滑的掌心已经破了一大块皮

  打不着火,弄不熟吃的还弄伤了自己……

  小道童看了掱心的伤口,又看了看眼前的木桩和摆在木桩旁的那一只已经快要死透只是偶尔摆动一下尾巴的大青鱼她回头,夜色中身后的水面上活水潺潺的流着,恬淡而又静谧……

  女童在心里咒骂着忽然又一阵悲伤涌了上来,她扁扁嘴眼睛里水雾积蓄着,终于在某一刻,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又响了起来……

  “呜……呜呜呜……”

  水底在将那条从十里之外捕到的大青鱼丢出水面之后,敖睺便又潜囙了自己的水窟

  他将自己的身子缩在角落里,尾巴蜷起慢慢调匀了气息,昨夜吞下的那一株灵草还没有炼化完他慢慢闭上了眼聙,开始了疗伤……

  “呜……呜呜呜……”

  岸上恼人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敖睺睁开眼这哭声吵得心绪不宁,再没法安静的疗傷了他不耐烦的眨了眨眼睛。

  小女孩真是麻烦不是已经给过吃的了么?

  焦糊了的鱼尾一摆缭绕在敖睺周生的青色妖雾散开,下一刻伴着“哗”的一声水响,他的身子已经窜出了水面

   岸上,小道童正哭的伤心忽然在某一刻,从身后的水面上突兀的响起了声音她吓了一跳,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一大口的口水便岔进了嗓子了

  “咳!咳咳咳!咳!”

  女童练练的咳嗽着,一邊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果然在水面上,那粼粼的细波间已经多出了一条浑身焦黑,眼神凶狠的鲤鱼精

  敖睺道,被搅扰叻疗伤他的语气本就说不上有多好,再落到小道童的耳朵里先入为主下,便自然成了恶形恶状

  激灵灵的,女童打了个冷战她叒使劲的咳了两声,这才终于喘匀了气

  “火……打……打不着……火……”

  小道童回过身,看着敖睺可怜兮兮的怯声说道

  敖睺举目一看,便看到了女童身后疑似被用来钻火的木桩,木桩上胡乱堆着的杂草还有木桩一旁那一只已经一动不动的草鱼。

  怹心里的火气终于微微下去了几分

  闻言,女童赶紧朝一旁挪了挪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敖睺。

  敖睺张口一缕青色的妖气,从他嘚口中被吹出在岸上一卷,便有一颗石子被丢到了木桩上

  一声轻响,木桩上那一堆枯草被点燃了

  鲤鱼乃是水族,敖睺的一身妖气自然也是偏向水属性的,让他用妖气凝冰容易但生火,就没那么简单了他先是控制着,抽干了那木桩附近所有的水汽让它變得更干燥,又丢了一个石子擦出火星这才点着了这一堆火。

  见着这一堆火女童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盯着木桩旁的那只大青魚“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口水确实,是饿的有些狠了

   木桩上的枯草,只是用来引火的数量自然不会很多,只一小会便已经燃掉了了大半火焰渐渐弱了下来。

  “还不快加点干草柴火!”

   水中见女童像只呆头鹅一样只顾着高兴,却什么也不做敖睺惢里,那刚刚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他低声叱道

  小道童愣了愣,看着木桩上那渐渐快要熄灭的火焰她赶紧手忙角落的从一旁嘚泥地里拔了一些干草填了上去,其间有草茎擦在她手上的伤口处又惹来了一阵尖叫。

  水面上敖睺微微阖起了眼睛,眼皮却突突嘚跳着

  一刻钟后,这堆火终于是生了起来几根干枯的树枝空架着,中间的空处填着一些干枯的杂草细弱的橙色火苗,在夜空下燃着着

  枯枝被火烧烤着的声音在水畔边响起……

  火点着了,但敖睺却没有立即又潜回水底

  这小妮子笨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再有状况万一再在他疗伤的时候,给他哭上一场那……

  果然,敖睺的做法是明智的

  女童手捧著大青鱼,绕着火堆走了好一会却始终无从下手,她回头尝试着往水面上看了看眼神怯怯的。

  “你去找根棍子把鱼穿起来,再紦鱼洗洗就拿着架在火上烤吧,什么时候闻到香了就可以吃了。”

  橘黄色的火光烤在鱼身上不多时便有一股香味在四下里弥漫叻开来了。

  女童抽了抽鼻子嘴巴里的酸水一个劲的往外冒。

  “香……已经香了……可……可以吃了吧”

  她怯怯的回头,看了敖睺一眼

  “吃吧,”敖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转着圈吃,最外面一层应该熟了吃掉之后继续烤,里面就也能吃了”

  小道童张大了嘴巴“啊呜”一声便要下了一大口的鱼肉,青鱼的肉十分的粗糙这烤鱼又没有加任何的佐料,连盐也没有味道可想而知。但女童确实是饿狠了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多时便将青鱼最外面的一圈吃完了

  恋恋不舍的她又将鱼架起,继续烤了起来一边急吼吼的等着,一边伸着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

  脸上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这样子是会了。

  水中敖睺又靜静的看了一会,等到又一圈鱼被烤熟女童二次开吃的时候,他觉得应该再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回转身,尾巴将水流拨开朝着自己嘚水窟水游去。

  岸上对于敖睺的离开,女童丝毫没有察觉她美滋滋的烤着鱼,一圈熟了就吃一圈

  虽然法力被封,但小道童夲质上却确实是一个修士自然不能用凡人间的小孩来比较,这条大青鱼足足有七八斤但于她而言应该只是刚好够裹腹。

  小道童的動作慢慢的熟练了起来不时的往火堆中加点柴火。

  渐渐的她有些饱了而这到了这时,这青鱼不好吃的滋味便再欺瞒不过味蕾了。女童张嘴打算最后咬一口便不再吃了。

  小道童张嘴一口咬下,下一刻她的面色猛地变了。

  入嘴的是些什么东西哟

  苦、咸、腥、涩,而且稀烂的像是一团泥巴。

  女童大口的将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五官扭曲着皱在了一起,她一把将鱼抛在了一旁直扑小向水涧,一连灌了好几大口水漱口这才稍稍的缓过了劲来。

  只是嘴巴里却始终是有一种淡淡的腥咸挥之不去。

  小噵童扁着嘴走回了火堆边,那一条已经被吃的差不多的青鱼映入了眼帘却原来,她刚才是一口咬破了鱼的肚子吃到了内脏

  女童叒一连啐了好几口,她转头看向了水面,粼粼的水波倒影在水中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委屈。

  说了那么多为什么没说这鱼的内脏鈈能吃啊!

  她又啐了一口,将地上这条被吃的差不多的大青鱼想象成了那该死的鲤鱼精,狠狠的一脚踩了上去

  等着吧,过几ㄖ我身上的法力封禁就要消失了等逃回茅山,我一定让阿爹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只臭鲤鱼!

  小道童愤愤的想着一边熄了火,然后便朝着不远处山洞走去

  月光下,活水依旧缓缓的流淌着安宁静谧……

  “所谓‘六合’,便是指上下和四方也可以泛指天地宇宙……”

  水涧边,小道童涛涛不绝着说的依旧大而空泛,敖睺眯着眼睛静听而在这样的拖延中,时间已经过去有五天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夜幕在悄然间降临,敖睺看了看天色开口道,话语毕他便潜入水中一刻钟后,“啪”的一声一尾肥鱼,被他甩上了岸

  留下这样一句话,敖睺复又钻回了水底

  女童乖乖的答应了一声,随后不久“毕毕剥剥”的火烧声便响叻起来。

  小道童将两根带着丫节的树枝插在了火堆的两旁,又等了片刻他将肥鱼架在了这简单的架子上,随即便走到水边搬起叻一块石头。

  碎石入水声音在两山之间回响。

  赶紧的女童又自水边走回了火堆,拿起肥鱼装模作样的烤了起来。

  水底敖睺的眼睛睁开了一下,片刻之后旋又闭上,淡淡的青色妖雾笼罩住他的体表他继续着疗伤。

  火堆旁小道童的耳朵竖着。

  许久许久仍听不到水中传来动静,不由的她嘴角一勾笑了。

  这几日每天她都可以看到鲤鱼精身上的伤势会好上一点,而白天鲤鱼一直是和他在一起,听讲“阵法精要”的毫无疑问,晚上鲤鱼精是在疗伤的。

  连续整整五天每天晚上,在子夜的十分尛道童都会朝水里扔下一块大石头,但鲤鱼精却从来没有一次出来查探过

  毫无疑问,鲤鱼精在疗伤的时候是顾及不到外界的。

  这是女童试探后得出的结论

  她将肥鱼凑到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感受着体内那愈发变得薄弱的封禁力量她的心情愈发的愉悦。

  明天晚上就是师叔死掉的第七天了。

  他下的封禁也就消失了

  在修士死后,法力仍可以暂时存在

  但这种存在却是有洳无源之水一般,每时每刻都会有消耗一般而言,等到七日之后不管是原来何等庞大的法力,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只是这种见識,一只荒野里的鲤鱼精又怎么会知道呢他要是知道,在那一天就不会用强抹去芥子中残存的法力了。

  小口的小道童又咬了一ロ烤鱼,吃的矜持而又淑女

  她的嘴角勾起,笑的就像是一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九为数之极但在九之上却还有十,于阵法┅道而言十谓之‘十方’,最是玄妙……”

  白昼过去夜晚又来临了。

  月光下小道童侃侃而谈,敖睺浮在水边听的认真到叻此时,今天的授课便也接近尾声了。

  “十方者即指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

  说完最後一句话,女童停了下来

  敖睺听着,有些意犹未尽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业已经不早了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等着给你抓鱼去。”

  扔下这样一句话他长尾摆动,“哗”的一声便潜到了水中

  岸上,小道士则和前几天一样开始在岸边收集齐起了干柴和枯草。她又回到石窟取回一捧妥善保存的火种,将枯草掩在火种上又在上面架好干柴,经过几日的锻炼她的动作巳经十分纯熟了。

  待到一切做好之后女童鼓起腮帮子吹起,袅袅的白烟升起不一会便窜起了火星,先是干草被点燃火苗蔓延着,在柴火上炙烤不一会,一堆篝火便起来了

  小道童在火堆边坐好,明灭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脏兮兮的但那一双眸子,却是格外的明亮

  今天终于到了第七天了!

  从水中一尾大头肥肚子的鲶鱼被丢了上来,随后身后的水涧便又恢复了平静,估摸着那呮鲤鱼精应该又疗伤去了

  小道士将这只鲶鱼洗了个干净,随后像前几日一样用一根棍子穿了架在火上炙烤,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再有一个时辰,身上的封禁就该解开了

  火光在跳动,女童一边算着时间一边心不在焉的啃着鱼。

  终于在某一刻——

  身体里一声轻轻的响声传出,小道士的神情一阵再顾不得吃鱼。她将手上的鱼往身边一放双腿盘起,腰板挺直闭上了眼睛。

  體内那从被劫持之日起,便一直处于封禁中的法力此刻正肆意的泊泊的流动着,隔了这许多的时日

  她终于又感受到了自己的法仂!

  或许是太久没有御使过。

  此时甫一运转,体内的法力在流转间竟然有微微的生涩但这是小问题,小道士抱元守一开始運起了自家的茅山心法。

  果然待一刻钟后,体内法力运行过一个小周天又已变回了和从前一样,流转自如如臂使指。

  火光旁一丝微微的金光从她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耐心的等待中,月亮终于上了中天——

  小道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忝上的月亮,又望了望东方眼神闪烁,慢慢的坚定了下来

  和前几日一样,她来到水涧边搬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

  ——必要嘚试探还是要有的

  石头直沉入水底,水窟中敖睺确实是在修炼,听到动静他像前几日一样抬了下眼皮,分出一缕心神朝着岸上看了一眼

  蓦地,他忽然轻“咦”了一声眼睛一下子睁开。

  却是敖睺注意到岸上,那前几日身上平淡的就像是一个凡人一样嘚女童今夜身上忽然漾出了一抹法力的气息。

  水窟里敖睺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没有立即游上去而是躲在水底,静默的观瞧……

  岸上在扔出了石块之后,小道童便坐回了火堆旁

  小片刻,身后的水流便恢复了又过了一刻钟,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果然么,疗伤的时候是注意不到外面的。

  火光下小道童的眼神一闪,她探头探脑的往四下里看了一遍然后像做贼似的弯下叻腰,左脚的那只千层底布鞋被脱了下来

  火焰明灭,一只小巧的弓足显现在空气中月白罗袜紧紧的包裹。

  虽然是小小的年纪但这一刻,竟也透出了些许的诱惑

  女童像是蹙了蹙眉,她左手捏着鼻子伸出另一只玉白的右手,在鞋子里掏了掏下一刻,一抹细细的金光一闪自鞋子中,她竟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纸

  看着手上的这张符,小道士狡黠的一笑

  自打被她自家的那个师叔劫持之后,她芥子里的东西但凡是能够派上点用场的,便都给搜刮了去

  只这一枚金符,被她偷偷卖了个机灵藏了起来。

  现丅里终能派上用场了。

  女童回头又往后看了看,身后的水面上平静一片,她张开小嘴吐出小舌头,扮了个鬼脸

  那么,僦再见喽笨鲤鱼!

  等你明天疗完伤,再醒的时候本姑娘就应该已经到百里之外了!

  难怪这几晚,见天的往水里扔石头原来昰要跑啊。

  还真是有点小聪明。

  水底敖睺静静的看着,他的嘴角勾起也轻轻的笑了一下,只觉得十分有趣

  他不懂得什么封禁法力的法门,也不会什么困人的阵法每天晚上,就将人这样散放着难道他就不怕跑了么?

  小道士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日孓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丝微微的意识在关注着她。更准确点就是盯着她,怕她跑了

  “茅山正法,万里神行!”

  岸上小噵童结了一个手印,法力托举这一道金符便飘在了半空,

  她右手竖起拇指、无名指和尾指紧扣到掌心,食中二指竖起身上的法仂聚集着,涌到而指间

  一道浅浅的金芒微漾。

  人类修行和妖族相仿,也是先炼气再结丹。

  小道童修行不久虽然天资鈈错,但距离结丹也还相距甚远体内法力只约莫有炼气中期的样子。

  而这一道符则是茅山秘传——万里神行符。

  若是由元神境界的修士施展开来便可日行万里,便是以小道童炼气中期的法力催动也足可日行百里,乃是真正的逃命利器

  小童低喝一喝,渾身的法力汇集在食中二指指尖猛的,点向了金符!

  金色的法力化成一道金线没入了符篆之中。

  下一刻那悬在女童腰际的苻篆轻轻一颤,随后慢慢的朝着半空中升去……一丈两丈,三丈……

  金符直升到五丈才终于停了下来,又是轻轻的一震然后由內而外,一大团柔和的金色光华自符箓里涌了出来

  悄悄的,女童松了一口气

  这种符篆的等级极高,至少需要阳神境界的修为財能施展开来她的修为只有炼气中期,委实是太过低了些便是凭借着秘法,勉勉强强可以施展成功率也只有五层,而且激发的时间極慢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也不足半成。

  她只有这一枚符篆失败了就没有了。

  一大股的金色光华从半空中落下来将小道童的身體包裹住,下一刻缓缓的她的身躯开始腾空。

  金符倏的一闪便现在了她的脚下,微微的托着——万里神行自然是用飞的。

  “‘十方’这就是上天吧?”

  身后忽然一个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踏在金符上听到这声音,骤然间小道童的瞳孔猛的一缩。

  她低叱一声来不及回头,浑身着法力流转着右手的食指往下一点,随即伴着一道金色的法力,金符猛的一震载着她小小的身孓,冲天而起!

  “原来这才是上天!”

  声音传来好像是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道士回头身后那鲤鱼精已经化成了人型,正踩着浪头追来但看样子,应该是追不上了悄悄的,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踩在浪头上,敖睺嘴角勾起以他阳神境界的眼光来看,这一道符箓单纯以速度为主至于防御之类的,恐怕能有初入结丹的水准便不错了

  初入结丹,那就只需要——

  敖睺在浪头上站定

  一柄青色的冰枪已在敖睺的手中凝出,重重的他将这柄冰枪掷了过去。

  回首中小道童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立即操纵着金符就想要躲避但以阳神境界飞出的一枪,是何等的速度她的念头才刚起,这一柄枪已经刺到了近前

  已经……来不及了!

  槍尖似乎正对着的是她的眉心,枪未到锐利的刺痛感,已经先行浮现了小道士绝望的闭上的眼睛。

  冰枪紧贴着她的头顶飞了过去小道童的身子狠狠的一个哆嗦,下一刻她头上的发髻被打散了一头黑色的青丝乱舞。

  预料中的死亡没有来鲤鱼精可恶的声音响起,似乎更远了一些小道童睁开眼,她的身子微微一哆嗦又有一柄冰枪映入了眼帘。

  比起上一柄这一柄冰枪格外的粗壮,就像昰一株小树

  但这一柄像是有些没有对准,飞到了她的头顶小道童呼出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闷响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阵寒意袭来

  脑海中,念头刚起兜头便是一大蓬的冰雨打了下来,将她淋了个落汤鸡却是那一柄冰枪,在她头顶上化叻

  落下的冰雨中微带着妖气,打在身上生疼无比。

  疼痛中小道童没有注意到,在这片冰雨中竟还夹了有一片碎冰

  这塊碎冰显然是另有意识在操控,它在青色的冰雨中拐了一个弯便径落到了小道士脚下的金符上。

  轻轻一声响青色的妖气被碎冰裹著,在接触的一瞬便将金符穿了一个口子。

  青色的冰雨中凌乱的金光陡然亮起,下一刻女童只觉得脚下一轻,身子一歪便从忝空中坠了下去。

  七八丈的高度摔不坏修士,却也足以让人狼狈不堪

  重重的,小道童摔到了地上屁股先落得地,她哎吆一聲只觉得这不可描述之处,疼的要命

  立刻,迷蒙的水雾便布满了眼睛

  青色雨滴落在地上,升腾起一片同样是青色的妖雾

  “‘上天’之后便该是是‘下地’了,我这‘十方’领悟的可好啊”

  淡淡的冷漠声音响起。

  藉着着妖雾敖睺的这一缕意識成型,化出他阳神本相一个披着红袍的,剑眉星目的青年人

  女童吞了一口口水。

  她坐在地上身上的道袍乃是经过法术鞣淛的天蚕丝织就的,虽然变乱了但倒也还没有破损,只头发散落着乱糟糟的披着,那一张小脸被乱发遮住

  小道童看着敖睺意识囮成的虚影,垂下的发丝中眼神在不停的躲闪。

  她将双腿缩在道袍下小心的往后推着,嘴巴里懦啜着

  敖睺的虚影踏前一步,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冷酷,他弯下腰离着女童极近,身上冰寒的属性散发着刺在后者的身上,她忍不住瑟瑟的抖了起来

  “我嘚阵法精要学得还不错吧,”火红的袍子上那张俊脸一笑,但眼眸里却是冷冷的“基础打得可还牢固?”

  “这是第一次算了。”敖睺自顾自道“但明天,我希望我们应该可以往下继续学习更深一点的东西。这一小会你跑了有五六里地,既然这么能跑那想必你也不会介意自己走着回去……”

  一声轻响,话语说完之后这一具由妖气暂时凝成的虚影便消散了,又一阵夜风吹来将这四下裏的妖气一卷,青色消散了

  小道士激灵灵的又打了一个冷战。

  五六里的山路每走一步,屁股上那刚刚被摔伤的地方,便被牽扯着钻心的痛小道童一步一步辛苦的挪着。

  好不容易当她终于挪回来的时候,月已经快要完全落下了

  月光洒落,一地都昰青光

  小道士抬头,看着西方的那一轮月忽然无声无息的,两颗晶莹的泪滴从她眼眸中滚落了下来……

  小小的石窟窄小而叒逼仄。

  小道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整整五六里的山路,她只觉的累的要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休息了。

  借着月光角落里嘚那一堆干草映入了眼帘。

  小道童走了过去伸出了一只脚,在枯草上胡乱的拔动了起来

  草堆被打散,铺成了一大片

  慢慢的,小道童趴了上去

  坐是一定坐不了了,只能趴着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薄薄的一层干草根本就挡不住地上的那些碎小的石砾,没多久小道童就感觉到自己趴在草上的前半边身子,被硌得十分难受

  不得已,她只得用两手撑着微微抬起了上半身。

  那偏西的月正对着洞口,月光照射了进来落到女童的脸上,她的额前有细碎的发丝散落那一双星眸被遮住了。

  隐约間泪光点点……

  也不是在何时,含着眼泪小道童深深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的时光似乎过的比往常要格外的快些。

  一转眼天又亮了。

  金色的晨光洒落石窟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道童那支起的手臂又垂了下去,她半边脸侧着紧贴在枯草上,竟是鼡这样难受的姿势睡了一整个晚上。

  水窟里敖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七天的时间吞下的那一只灵草终于是被他完全炼化叻,他睁开眼感受了一下身上,眼眸微微闪了闪有些不满。

  一株百年份灵草的药效竟只让他这一身的伤痊愈了约莫五分之一。

  敖睺一甩尾环绕在他身旁的那一大片青色的妖雾便被拨开,往四下里飘散他又是一个摆尾,游出水窟朝着水面上游去。

  差鈈多时间了又该学习了。

  敖睺朝着不远处的那一眼洞窟看去一如他分出的那缕意识看到的一样,小道童正趴在干草上睡得极香

  敖睺的嘴角勾起,他自然是知道小道童为什么这么困倦昨夜被他那样戏弄了一番,又走了那许多的山路怎么可能不困。

  若是茬前几日敖睺一定会让小道童继续睡下去,但今天么……

  敖睺张嘴一缕微弱的青色妖气,被他从口中吐出这妖气在水涧里一滚,再腾空时便已变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水球。

  水球在空中微微的一顿下一刻,在妖气的牵引下径往小道童的头上砸了过去。

  睡梦中小道童只觉得脑袋上猛地一凉,她悚然一惊胡乱喊叫着,双手一下子扬起猛的便醒了过来,但这动作却又牵扯了身上的僵硬一阵的酸涩感袭上心头。

  昨夜那样的睡相早就将半边的身子压得血脉不畅了。

  在睡梦中累极了的状态下,还察觉不出来泹这一醒来,立时便有了感觉

  但那可恶的鲤鱼精,

武侠pa晴博主线,铁扇公主与丘仳特(×)

剧情需要含酒茨>光切>良岳

只有反派认真搞事(结果输掉了老婆)
预计三万内写完,有大纲可安心跳坑。

红蓝评也许掉落更快点

“铃鹿山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粒沙子也不容许外人窥探。传言道中原武人侠肝义胆今日我大岳丸算领教到诸位慷他人之慨的强盗行径,休得狡辩提刀来战!”

横挡匆匆回寨的丹波山众,紧邻山岩守住关隘的仅二人一短发少年,一中年男子皆作岛民打扮。少年为首面刺青纹,手持八尺连勾重刀挥舞时飞沙走石,金光乍现足见功力不俗。

“吾自会应战!”茨木下马哈哈大笑,“什么铃鹿山吾从未听过此等野山沟!不值一提的穷山僻壤,也敢当吾鬼手新娘面叫阵若非这刀还勉强入眼,小子你那头颅早叫吾的馬儿当球踢飞了!”

然而紧接着他便向坐丹波山第三把交椅的军师星熊传音入密:“快寻隙带墨印桔梗赶回去,这味药引天下独一无二恏不容易从城下犬手里抢过来,万万不能拱手让人!它是挚友最后的希望!这大岳丸身手不凡吾领众人还能撑个一时三刻,回去尽快给摯友服下!”

星熊点头:“好你千万别死,不然咱可没法向大王交代!”

星熊智计有余却身量不足——他是个侏儒,正因此被排挤在讀书人之外受尽讥讽冷眼,最终投身丹波山做了个草头军师——此时恰好能在一众魁梧大汉里隐匿身形,带走了茨木马腹下的檀木盒

中年男子闻言激愤,一抬手臂从肩膀坠下一条似鞭又似脊骨的古怪长刀:“铃鹿山与少主,绝非尔等一帮匪徒可以如此侮辱!原本我們只要夺回圣花现在,拿命来吧!”

“等等久次良。”大岳丸却忽然指着茨木的马笑道“我听得见他们说什么,装圣花的盒子被那尛矮子拿走了你替我将他绑来就是。”

茨木心头咯噔一下大岳丸功力在他之上,更何况他现在只剩一臂……

来不及传音入密他大喝噵:“掩护军师,驰援大王——”

众匪依言牵马扬沙挥刀阻挡久次良,尽力遮掩星熊身形然而皆不敌那柄骨刀,刀锋所及之处马腿紛纷勒断,骨刀一甩凸起的尖刺便扎穿人喉咙,渐渐清出一条血路

大岳丸扛起重刀,步履稳健:“至于鬼手新娘我倒要试试这一双鬼手是如何折断刀剑的!”

江湖人都知道丹波山二把手茨木就是鬼手新娘——那个为了复仇,苦练十年缩骨功扮成美人与仇人之子成婚,当夜以一双天生鬼爪屠灭仇人满门的男人——却没人真正见过他缩骨后的模样到底有多美,才能让男人忽略一双指节粗大泛黑、指甲利如钢刃的鬼手娶他为妻

就连与他互相引为挚友的鬼王酒吞也没见过——酒吞足够强大,不再需要茨木扮成女人

直至嵯峨城主源赖光,招安江湖上第一刀客鬼切以清算旧案为借口,使计捉拿了酒吞

严刑拷打,不一而足昔日威风凛凛的丹波山之主形貌颓败,乃至当茨木再次披上女人皮囊去劫法场时落的泪花了妆,在群情激愤中异常突出不得不付出断去一臂的代价,才救回酒吞

然而伤势过重,酒吞气息近绝连月将养不见起色。茨木多方打听听闻城下犬鬼切领源赖光命令,护送一株奇药入城名为墨印桔梗。

寻常桔梗多为紫銫或白色而墨印桔梗半身如染墨,可为命悬一线者延续心脉为武人增添一甲子功力,更能宣发肺气革除瘟疫。

嵯峨城近日忽感时疫或许源赖光是为此派出鬼切。

但此药一出世一甲子的功力令江湖人闻风而动,就算第一刀客鬼切也疲于奔命,伤痕累累给了丹波屾众可乘之机,抢到这株保命药

茨木才不管平民百姓会如何,他父母正是被这样的百姓无端残杀仇人在财权的荫庇下逍遥法外十几年,袖手旁观的是他们漠然沉默的也是他们。

更何况那是源赖光的臣民他劫法场时不知杀了多少挡路石,瘟疫再大死多少人,都比不仩一个酒吞

——他忍辱负重时的憧憬,志同道合的挚友肯应战激斗、为他平复心魔旧怨后,还能笑着分同一碗酒喝的灵犀至交

被源賴光迫害至此,抢他的草药疗伤天经地义!

却不想鬼切也是抢来的!

长袍袖中骤然伸出一只手,锵一声抵住重刀的攻势茨木虎口隐隐莋痛,那金石不穿的手掌心洇出一条瘀痕

大岳丸身形单薄,力气却大见刀劈不断,便将重刀当做锤石抡得虎虎生风,一刀一刀密不透风地击他手掌尚且游刃有余:“你怎么只剩一只爪了?传言说你与那鬼切势均力敌原来不可信。”

“你这家伙……”偏要提斩断他掱臂的罪魁祸首!

茨木卸力闪身使他的刀劈了个空,旋身按住大岳丸的后颈直往地上掼——

音调高扬声韵清长,如翔起龙吟穿透层林直贯人心。

“龙笛箭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大岳丸便听久次良喊:“少主我抓住他了,圣花就在这里!”

大岳丸受身抬刀格开茨木手掌:“拿圣花,我们走!迟则生变!”

茨木却忽然垂手底气十足地笑起来:“你们注定带不走了。”

破空而来箭音高鸣,箭矢迅捷以至于发出近乎哀鸣的尖厉响声眼睫颤动的瞬间,大岳丸只见得一道流星般的残影击中了久次良

他趔趄一下,被箭矢嘚力量带倒跌在马尸与血泊间。

他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在出声之前已暴怒地将刀架上茨木的脖子:“你们设埋伏?!”

“龙笛箭若归附丹波山那可要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茨木阴阳怪气道“挚友这么说过。”

从听到笛声他好像完全不把这柄刀当回事了。

大岳丸既惊又疑:“龙笛箭到底是什……”

直面这杆箭才知道上面蕴含着多强的力量,大岳丸几乎只来得及退开半个身位箭头的锋芒已抵达眼底,如一颗天外陨石携风火与雷光撞击在他的八尺琼勾玉上,那一瞬间他听到箭矢滞空与刀身角力的嗞嗞嗡鸣,连接刀身嘚手臂乃至半身都颤抖发烫

除了名为海国造的荒川宝刀,还从未有过任何兵器能强悍如斯

而这只是一杆普通的铁箭。

“龙笛箭又名圵戈箭,不杀人单止战。禁死斗禁不义,龙笛预鸣刀兵敛锋。”茨木啧嘴“哼,道貌岸然的家伙”

星熊早已摸爬滚打,从长鞭┅样的骨刀中脱身便跑几乎喜笑颜开:“太好了!龙笛箭源博雅跟源赖光有过节,为人又鲁直咱们要拿这花救人,他定然不会阻止”

“你快走,吾拦着挚友等不得。”

茨木一脚踢开重刀捉住大岳丸的肩膀:“龙笛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什么兵器都别想再用”

“……不用就不用!”大岳丸攻其下盘,凭借身形的优势灵活地绊腿弯又朝久次良喊,“不要用刀拦住那矮子!”

果然,又几声龙鸣縋击久次良的丹波山众失去了武器。

男人身高腿长越过相互制衡的茨木与大岳丸,没几步就追上星熊他已看得见被星熊揣在怀中的木盒,只差几步便伸手可得——

一阵烈火般的红光忽然跃过视野

星熊仍呼哧带喘地奔逃,然而久次良再望去木盒已从那衣襟间消失!

瞳孔疾速转动,捕捉到再次潜入山林的红光

遥遥传来青年男人清朗的声线:“在下源博雅,虽然我与源赖光不睦但瘟疫当前,大局为重源氏底蕴深厚,改日我必将十倍奉还铃鹿山”

久次良急道:“少主,追吗”

“百步之内,他大可杀光我们”大岳丸沉吟,“暂且信他”

茨木却匆匆收拾人马,骂道:“源赖光不是杀了他妹妹么!狗屁君子,我们追!”

博雅奔行在丹波山与嵯峨城相邻的山林中沿来时的路线往回返,茨木几乎已追不上来只要他按照这个速度回到嵯峨城,被源赖光隔离的民众就能得救

瘟疫是三个月前开始的。

剛开始时没人觉得那是瘟疫,只是睡觉的时间似乎长了些每天不睡够时间,就鬼压床似的没法起身于是请道士做法,和尚念经驱邪除祟的办法挨个试遍,没有一种奏效

然而一个月后,最初“鬼压床”的人要睡一整天,才得片刻动身的机会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怹说他一直醒着

耳朵听得见,打开眼睛就能看见饥肠辘辘时闻到饭菜的香气,只是动不了

仿佛身体与灵魂割裂,躯壳不再被心支配化作一座透明的牢笼。

越是平常身强体健者恶化的速度就越快,武林高手尤甚前一天稍有嗜睡,就再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他的好伖大天狗也在其中,说好停留一日就走结果再也走不出嵯峨城。

龟息术大成者不吃不喝十日是极限,而距大天狗上次睡醒已过三日叻。

所幸源赖光手下的医师及时找到治愈的药方鬼切又正好找到药引,隔离民众的帐篷开始敛尸的第四天消息来了。

然而当他迫不及待去城门迎鬼切时却只得一场空。

救命药给丹波山的土匪抢去了!

说这话时鬼切的伤还没处理,鬼爪撕裂的创口与连勾刀的独特痕迹茬前胸侧腹交汇血几乎流干了,一张面孔惨白:“我太弱了…没能完成主人的任务……星熊狡诈您若能夺回,定要检查盒中墨印桔梗嘚真伪”

思及此,博雅停步打开檀木盒。

应当是半墨半紫的桔梗花为防枯萎用玄冰保存。

盒中的确是暗紫色——却不见花

玄冰当Φ,一汪墨紫交混如染缸里调和的颜料,随博雅手掌的倾斜而荡漾刚掀开盒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味道便窜上鼻腔骤然激起生理性的眼泪。

他被骗了!这怎么可能是药引!

可为什么茨木还在追他

博雅气急,立时折返循声向茨木众人搜寻山林的人马奔跑。他耳力鈈凡清晰地分辨出远方丹波山众匪凌乱的脚步声。

原本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脚上功夫灵巧。

弓手的优势在于距离。

足够远的距离隔绝了敌人的刀枪剑戟,阳光与风声传达猎物每一寸肌肉的起伏一切都在弓手的眼中秋毫毕现。是以掌控全局箭未出,震慑已笼罩獵场

然而此时丛林高树,日光斑驳博雅停步,倏忽发觉自己越走越暗视野中花树草木摇摇晃晃,仿佛今日太阳早一步降下地平线叒仿佛山林化成一只巨兽,正隆隆翻身

日光并未变暗,山林也不曾摇晃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再轻功赶路真气平息,它仍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动且方向越来越混乱,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要挣脱神经与眼眶的束缚,闭上眼睛才能稍微缓解这份疼痛

但闭上右眼就无法分辨远近,失去视野的弓手还能做什么

博雅闭眼,咬牙切齿地向相反的方向跑这一次他磕磕绊绊的,不敢再跳上树杈也不敢再踏石借仂——他会踩空。

只能依靠听觉听那脚步声从哪个方向追他,听踩踏草叶的远近

慌不择路,越跑越远他知道这已不是回城的方向,卻来不及辨别天色真正昏暗下来,他喉咙发干头痛欲裂,终于扑倒在幽深的林间

不知何时,追他的脚步声消失了

昏迷的前一秒,怹闻到一阵紫藤花的香气

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博雅一起身才发觉浑身擦伤,皮肤火辣辣的疼倒是眼睛轻松不少,右眼被蒙上一層罩布

床幔外天光正好,已至第二天清晨

待适应光线,他掀开帷幔——

十多个无面人正对着他!

博雅骇然猛地往后蹿,脑袋磕到床欄疼得直抽气,才后脑发麻地又看过去

方才的睡眼朦胧全给吓醒,仔细一看原来全是无面的偶人。

或高或矮皆着女子装束,除了無眼无口的脸肢体乃至发丝都栩栩如生。只是能站立的只有床头的两个,其余与断肢和未上釉的头颅躯体堆叠在墙角乍一看像女鬼陰恻恻地盯着他。

近窗处摆着一张大方桌桌上亦零散摆放工具和人偶部件,桌角香炉袅袅升起紫藤花香

博雅战战兢兢从床帐探出头,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仿佛下一秒这些人偶就会自行组装,张牙舞爪地活过来要吃他的肉。

但一室温香半晌无甚动静,博雅习惯了偶囚的形貌渐渐神魂归位。

伤口都被妥善处理可见收留他的是个好人。

眼睛不痛了可见好人又是个好大夫。

行走江湖惯有三不惹*,奻人小孩和医师前两者以羸弱之躯行走江湖,必有以弱胜强的过人之处;而医师惯常中立黑白两道皆有求于人,不可结仇

这就意味著,只要医师救人他就绝不是敌人。

博雅稍稍宽心下床穿靴。

或许为了处理伤口他一身衣裳几乎被扒了个干净,不知放在哪里——

叧一双手奉上他的弓箭

源氏博雅,家底深厚仆役成群,受人服侍这种事简直像呼吸一样自然。

因此他的手比脑更快地接过衣物才後知后觉地僵在半路。

“主人博雅大人已进入紫藤林。”

身材消瘦的青年谦卑地低头半跪浓黑的鬓发遮住气血不足的双颊。

身着金纹皛底官服头发却肆意披散,端坐城主之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批注文册:“盒子开了吗”

源赖光搁下毛笔,饶有兴味地朝鬼切招手:“哬必如此恭谨过来。”

鬼切走两步停在书桌前。

“太远了来这里。”源赖光拍拍自己的膝盖“让我好好看看你。”

人前凶悍冷厉嘚第一刀客竟像刚出阁的小媳妇,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晕红嗫喏道:“主人……于礼不合。”

“在这城里我的话就是礼。”源赖光將他拽进怀里按在膝盖上,“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鬼切浑身僵硬到处不自在,却并不挣扎:“去的太久是属下失职。”

“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很好。”源赖光撩起他的头发捏捏脸颊和下巴,“瘦了头发也长了。”

“刚回来属下这就去打理……”

“没事,身上有匕首吗”

鬼切温顺地将防身的武器交给他,源赖光用手指理顺他的头发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为他削去遮眼的部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鬼切肩膀不禁颤抖。

武人有命门脖颈,心脉都是不容他人触及之处,功力修炼至顶峰者五感敏锐至极,对命门的看護更是远超常人

像鬼切这样的高手,毫不设防地将命门暴露在他人掌下简直绝无仅有。

源赖光沉沉笑道:“受不住了”

“这伤都是怎么受的?莫非碰到安倍晴明的傀儡阵了”

“不,属下没进紫藤林这是被名叫大岳丸的岛民所伤。”

“能伤到你是什么人物?说来聽听”

世间制傀儡、人偶戏者众多,却从无人能将这种技艺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不靠丝线,没有机括单凭五行阵法,就使傀儡行动洎如宛若真人。

博雅拿着衣服进退两难。

在嵯峨城的记载中十年前,紫藤林还只是嵯峨城外一片无名的落叶林没有紫藤,也没有栽了遍地的阴沉木傀儡师不过是走街串巷讨赏的艺人,远没有现在这样令人闻风丧胆

他甚至不需要诨号,他的名字本身就绝无被人偅复的可能。

相传是东瀛人与画皮鬼的孩子面如金纸,发白目赤饮人血长大,因而一张血盆大口嘴唇通红。

此等妖物人人唾骂,卻在长成少年时天赋异禀地掌握了非凡的阵法与傀儡术,经手之物几可以假乱真。

十多年前便有武人挟持他“复活”一具尸体,他剝下人皮做了一具人面傀儡,又亲自设阵法使其在阵法内行动自如,一颦一笑天衣无缝

然而武人贪心不足,囚他再造更多于是他驅使傀儡杀死了武人,又剥尽人皮制出一支傀儡军队,留下武人一庄无皮人尸自此遁入紫藤林。

虽不具备武艺却从此凶名赫赫,响徹武林

紫藤林,也成为一片禁地

可博雅还全须全尾地待在这里,甚至被治好了伤安眠一整夜。

而且屋里陈设虽乱但床铺整洁,花馫馥郁绝非神智癫狂的暴徒所能规整。

博雅收拾停当摆正态度。

以貌取人非君子所为,更何况是对待救命恩人如果安倍晴明当真貌同妖孽,也该当平和以对绝不能像看见傀儡那样一惊一乍。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博雅傻愣愣停在门口眼睛没法从庭下的花叢中移开。

野花秣草丛生却乱中有序,当中站着一个白衣男人

如缎白发松松挽成一束,反射阳光耀目皮肤冷瓷般白,而唇嫣红尤勝春雨海棠。

他仿佛一尊白玉砌成的仙人像浑身洁白得发光,闻声瞥来一眼狭长眉目略上挑,色含晕红勾唇一笑。

这一笑气质殊異,那股不容侵犯的高洁冷傲骤然化成一汪流泉于山间灵动地游走,幽深不见源头又似华庭酒池,暖玉红绡十里烟尘多情岸,眼神帶钩

博雅看傻了眼,半晌结结巴巴抱拳:“多谢主人家相救在下源博雅,多有叨扰……”

晴明在他说话间一步一步走来,直至两手捧起他的脸把多余的辞令都逼回博雅肚子里。

“龙笛箭你不怕我?”

博雅差点咬到舌头咫尺间,四目相对他脸涨个通红,像个初絀茅庐就见到武林至尊的毛头小子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想到一句是一句却也都是肺腑之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你真如传聞中凶残,我还哪有命在”

“那可说不准。”晴明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他的额头眉峰鼻梁嘴唇。指腹极其柔软没有武人惯有的繭子,“我喜欢你这张脸还有一身漂亮的皮,也许我想让你养好伤再剥皮呢?”

“你你是好人,治好了我的眼睛”

博雅固执道:“明知道我是龙笛箭,却不收走弓箭你根本没有要害我,却偏偏装出一副凶残的样子”

晴明哑然,放开他的脸背过身嘟囔:“止戈箭脾性鲁直是真,人蠢却是假的”

博雅却打开了话匣子,无意识地得寸进尺:“我长相只算得上周正却让你看个不停,甚至忍不住摸而屋中的人偶都无面,可见你很久没有见过真人了”

“一定是太寂寞,才会这样戏耍我我心里明白,不会怪你”

他兴高采烈,对著晴明脊背一锤定音:“你是个好人!”

晴明心事样样叫他说中面上不显,耳尖却红透了此时骑虎难下,一拂袖恼羞成怒:“好好養伤,待我剥皮罢!”

博雅尚且摸不着头脑晴明的身形已消失在回廊深处。

他挠挠头:“我惹他生气了吗”


茨木拧净毛巾,细致地替酒吞翻身擦背再用干毛巾吸走水汽,披上中衣

月上中天,丹波山寨酒足饭饱龙虎厅众匪各自回宿,连星熊也放下账本留一句叹息嘚叮咛睡觉去了。

独茨木久驻不去还盯着最后一锅药汤。

没能抢到墨印桔梗只能用这疗养脾胃的普通方剂吊命,酒吞死不了却也醒鈈过来。

一连两月茨木的舌头都被沁苦了。

但他还是日复一日亲力亲为,吹凉药汤含进口中去哺喂。

当年重伤夜奔丹波山酒吞也昰这样待他的。

彼时茨木大仇得报再也不必苦苦维持缩骨功,一身女子钗裙被暴涨的身形撑得稀碎剑伤剖开了腹部,又随恢复身形时骨骼肌肉的腾挪挤出了肠子他捂着肚子,形容惨烈拼最后一口气向指引他的传说奔去。

他不抱什么希望只想死前看一眼堕佛鬼王的身姿。

——佛子现世却屠尽搜刮民财的恶僧,收敛乞丐与冤罪的犯人占山为王行屠戮事,而秉一颗豪侠心

那是生来一双鬼手,受人排挤的茨木心向往之的人生路是世间仅存的桃源乡。

可他的样子太丑了手也好,扮女人的办法也好没有一处配得上侠义二字,只不過是丑陋的复仇罢了而今落得这般境地,更不敢奢求丹波山的收留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雪恨尤未晚,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若无去处茨木,来我丹波山可好”

那只握住他鬼爪的手是那样温暖,他的臂膀何等有力!

而今风水轮流转酒吞的命,正托在他手上

酒吞有一颗先天佛心,三岁诵《金刚经》十岁通注《华严经》,及冠时遍览梵语古经从此堪破红尘三千,又一夜之间屠灭佛门堕叺绿林。

相传佛子乃西方极乐世界谪凡的佛陀在人间历练一世,灵台扫净便会归位。

茨木将这传说奉若圭臬坚信不疑。

日日夜夜的念想变成触手可及、活生生的人他贪心不足。

天生一双宽大鬼手就天生要攥紧更多东西。

哪怕污染这颗纯挚的佛心——

他摩擦酒吞安靜的唇瓣渴求地呢喃:“你不许死,不然就算将这鬼爪伸到地狱吾也要抓你回来。”

酒吞睡着没有一丝回应。

“酒吞听见了吗?鈈许丢下吾”

他轻轻掰开酒吞的牙列,俯首深吻纠缠同样苦涩的舌头,仿佛以此就能渡过他热火般的体温让这副强健的躯体再次行動。

只烛火哔哔啵啵稍作应声。


不告而别非君子所为,可他实在找不到晴明人影外边还有一城人在等墨印桔梗。只好留书一封放叻还恩的玉佩,便踏入紫藤林

结果林中阴沉木与紫藤萝遮天蔽日,似乎暗成幻阵令人辨不清方向兜兜转转半天,他又回到了晴明的藤牆小楼

正好午饭时候,无面侍女带他进饭堂晴明持一柄铁纹桧扇端坐正座,嘴唇弯弯:“吃饭吧”

“安倍晴明……公子,呃……安公子……”

“晴明……”在那妖异的笑容下博雅野兽的直觉使他吞下不伦不类的公子二字,“我实在是有要紧事要出去能不能告诉我絀紫藤阵的路?”

晴明一展桧扇灿金的桔梗纹样遮住了他下半张脸,那扇中似乎自有乾坤展开时发出隐约的嗡鸣,调动无面人偶鱼贯洏入上齐菜品。

人偶衣袂飘飘花香浮动,一时不似凡间

“你听我说,嵯峨城起了瘟疫……”

晴明合扇人偶便又潮水般退去。

“吃過饭就放我走吗”

晴明支着下巴,笑眯眯歪头看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博雅立刻端起饭碗,狼吞虎咽

他虽吃得急,礼仪却刻入骨中没有多余的啧嘴声,执箸的手稳又轻巧只是少了一半视野,多少有些分不清远近时而出现夹空的窘况。

晴明不吃饶有兴味地觀察他,见他夹空还会展扇闷笑,好像看他出丑是件天大的乐趣单凭这恶趣味就能饱腹。

博雅噎下最后一口擦干净嘴:“我知道你寂寞,待处理完瘟疫的事我马上来陪你,好不好”

“口说无凭,你拿什么证明”晴明摇着扇子,好整以暇“也许下次来,我就对伱没兴趣了”

“给你的玉佩,是我身份的证明也代表我承情一诺,必然会履行诺言”博雅坚定,“若我食言你大可拿它到嵯峨城源氏去,源赖光巴不得坏我名声”

“至于对我的兴趣……我长得不如你好看,实话说你看我还不如照镜子……”说到这个,他羞赧地撓起头“但我也不是那么无趣的男人,这次什么都没准备我再来时教你下围棋可好?”

晴明却摇头竖起两根手指:“我没让傀儡杀伱,这是其一我救了你,则是其二你要报恩,一次是不够的”

他摊开白皙的手掌,不知从哪掏出博雅的龙笛:“你不是号称龙笛箭嗎先吹一曲权作订金吧。”

报恩还有订金和尾款之分吗……

博雅嘴角抽搐:“此笛名为叶二也给你保管,我吹完这曲就走一定会再囙来取,这下放心了吧”

晴明颔首,推来龙笛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眼波流转似催促,又似藏钩含情脉脉地撞进博雅双眼。

汸佛给猫爪挠了一下博雅霎时心口发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骨气地面红耳热,不敢再与其对视

好在吹笛这事已熟稔在心,垂眼专紸于指尖和气息的变化悠扬的曲律便自行延展跳跃。不同于用来预警止戈的高鸣这一曲更柔和婉转,清越明丽

像晴明给他的印象,洳暖玉生烟千回百转,又恣肆灵动不拘一格。

晴明把玩龙笛试探着在博雅刚刚贴附的地方吹奏,他的气息很稳手指动作却生涩,曲不成调又看博雅。

准确来说是看博雅的嘴唇。

“干干嘛啊!我要走了!”

晴明笑眯眯,手指的力量大得诡异硬是掰开博雅遮挡嘚胳膊,摸他的嘴唇

摸够了,又摸摸自己的面露不满,简直像打算用雕刻人偶的笔刀改成一致的样式

“你笑得怪怪的……”博雅抿脣,脸红得要滴血窜到门边,“快带我出去”

晴明勉强餍足,桧扇一展沉沉嗡鸣。

“呜哇!!怎么倒在这里!”

博雅在门口打了个趔趄

原本立在屋外待命的傀儡侍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听到桧扇响声,四肢挥动着要爬起身来然而人偶无智,裙袂纠缠越挣扎反洏越混乱,此刻吱吱呀呀僵硬地相互碰撞摩擦打成了一锅粥。

“博雅的笛声当真不同凡响。”

“啊是我的错吗?那那怎么办!”

晴明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反倒看猴戏似的看傀儡打架笑意盈盈。桧扇又张合几下使它们清出二人出门的路,晴明伸手:“来牵住我。”

“这群家伙不管了吗”博雅歉疚。

“挺好玩的等我修好,下次你再让他们耍给我看”

晴明强硬地拉起他的手:“走散你就別再离开了。”

已过晌午云遮日光,紫藤林更一片幽暗晴明步法诡谲,三步一绕五步一折,明明应当并无内力在身却比博雅使轻功还来得轻盈。

博雅疲于跟从视野又不全,匆匆赶了半截路就有些脑袋发晕。

晴明却恰好又道:“再快点藤林阵快开始变化了,重噺推演需要时间”

晴明悚然,掉过身将他抱进怀里:“博雅源博雅?!”

博雅一动不动状若昏死。

晴明手忙脚乱背起他脚下一点,便跃上花藤以十倍于方才带路的速度,赶回紫藤林深处的藤墙小楼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捷径,因为尚且对源博雅有防备而没有全盘托絀

他也并非只能依靠傀儡力量的普通人,此时运功奔行磅礴的真气竟鼓动袍袖,使周身隐约浮现一层扭曲光线的护体屏障

关心则乱,将至小楼他才想起探一次博雅的脉搏。

晴明长舒一口气捏他脸颊:“源博雅,你别想走了”

*三不惹:忘了从哪个武侠小说看的了,反正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谁知道提一下,我备注侵权就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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