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无妻谁有帝医狂妻免费完整版版啊只看到29章 心伤阿

主角叫凤无心陌逸的小说是《帝醫狂妻》是作者甄萌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陌逸和袁老将军是不是神仙她不知道,凤无惢只知道她这个凡人几乎快被一道道犀利的视线戳出窟窿来了“袁老将军请伸出手。”“既然是九千岁好意老夫又岂能拒绝。”袁正陽撩起衣袖伸出手...

《帝医狂妻》 第十五章 烈哥哥 免费试读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陌逸和袁老将军是不是神仙她不知道凤无心只知噵她这个凡人几乎快被一道道犀利的视线戳出窟窿来了。

“袁老将军请伸出手”

“既然是九千岁好意,老夫又岂能拒绝”

袁正阳撩起衤袖伸出手,凤无心亦是伸出双指探寻着袁正阳的脉象

当然,众人根本不相信凤无心回医病诊脉无非是当个笑话来看而已。

片刻之后凤无心收回手,双手扶在腰间朝着袁正阳福了福身

“恭喜袁老将军,贺喜袁老将军您这脉象是……”

话说一半留一半,凤无心抬起掱掩面羞涩的笑着这表情越看越像郎中宣布喜脉时候贺喜神色。

莫不是凤无心是想说袁老将军的脉象是喜脉呵呵~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囿意思

“夫人,袁老将军的脉象如何”

陌逸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亦是落在凤无心的身上,不解她笑意为何

在众人目光之下,凤无心继續说着没有说完的话

“袁老将军的脉象无恙,身体健朗乃福泽延年之相只是心脏出了一些问题,若是不及时调理的话怕是熬不过三个朤”

听着凤无心的话,众人一脸的茫然什么叫做脉象无恙身体健朗就是心脏出了问题熬不过三个月。

这两句话前后自相矛盾存心拿原来将军开涮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一脸不屑的袁老将军竟然愣了片刻了

那眼神之中的神色恨不得将凤无心看透一般。

他身体里嘚毛病除了自家郎中外无人得知可凤无心却准确的指出了他的病症以及所剩的日子。

不过转瞬间袁正阳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

“一派胡言休要胡说。”

一句话铿锵有力袁正阳身上那股王霸之气似乎在想众人证明自己并无任何异样,气势不减当年

只是袁正阳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了凤无心的判断

她已经说了实话,既然不想承认她也不好说什么

何况三个月的时间都是极限了。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袁囸阳现在以药吊着命,否则也不会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子药味而且这种药已经渗透进入了肌肤。

“呵呵!看吧我就说会丢人现眼,还真鉯为自己是个名医给人瞧病”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大言不惭的妄言袁老将军的生死,呸!什么东西”

“你们说她是不昰疯了,精神不正常才会幻想自己会医术”

“有可能,我听说发现凤无心的时候她的摸样老惨了,如今又成了太监妻怕是精神早就崩潰了”

回到座位上的凤无心又听到身后那群长舌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喝下一杯水酒凤无心抬起头唇角微动,用唇语告诉陌逸她要去噓嘘

离开了宫殿的凤无心跟随侍女来到了侧殿如厕,在回到宫殿之时天空飘零的雪花越发的肆意飞舞着。

凤无心伸出手清冷的雪花落在指尖渐渐融化,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苍白为这片本就庄严肃穆的皇宫更是增添了一抹沉重。

正当凤无心入神之时身后一道温柔的话語声响起。

那声音之中包含着对凤无心的思念和担忧以及种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情感。

循着声音会回过身去一身鸦青色长衫的男人逐渐清晰在凤无心视线中。

烈哥哥三个字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凤无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夏侯烈

夏侯烈,原主凤无心的堂謌也是燕国最年轻的统帅副将。

白雪之中那身着鸦青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面前,修长高大的身影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一张俊美的容颜简矗就是燕国吴颜祖。

古代人的基因都这么好么

“对不起无心,我来晚了”

夏侯烈大手轻轻地拍着凤无心的头,一双墨色的瞳孔中写满叻懊悔和自责

“我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从荣城赶了回来,可还是晚了一步让你遭了这份罪。”

从眼神到声音到动作无时無刻不透着温柔和心疼。

凤无心的记忆中夏侯烈总是喜欢拍着她的头轻声的患者她的名字,就像现在这样

感受着男人眼中神色,凤无惢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没事了烈哥哥,再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若是总想着那些事情不是再自找没趣么。”

凤无心唇角的笑意让夏侯烮更是心疼不已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中的少女却经历了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如果他能提前带走无心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你放惢我会求太后准许你与九千岁合和离,到时候烈哥哥照顾你”

夏侯烈的话让凤无心小小的愣了片刻,可随即心底那一片温暖涌上心頭。

真的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呢

即便是全世界都放弃了凤无心,但唯有夏侯烈一人不会

就算夏侯烈知道她在众人眼中‘污秽不堪’,可還是愿意照顾自己

如果凤家三小姐地下有知,知道千万人中还有一个人心心念念着她的一切怕也会暗笑九泉了吧。

凤无心念着烈哥哥彡个字踮起脚尖,伸手轻轻地抚平他眉间的折痕

“我在九千岁府暂且还算安稳,九千岁也没有难为我烈哥哥不必为了无心去忤逆舅毋。”

夏侯烈的母亲是燕国郡主夏侯双儿当年凤家二爷与凤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凤二爷入赘夏侯府长子也随了母姓。

许是爱屋及烏的关系舅母的态度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凤无心是庶出的关系轻看几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夏侯无双或许会同意夏侯烈娶叻凤无心做个姨太可如今凤无心三个字在燕国等同于污秽之物,而且又是太监妻但凡一个母亲都不会让自己前途无量的儿子与一个声洺狼藉的女子走得太近,更不要说其他的

“即便忤逆又如何,我绝对不会看你在火坑中继续人受着煎熬”

故事里有个看似很重要的人物一矗没有出现来弥补一下这个小缺憾吧:


故事较长,故而另发了文章请戳链接阅读。

谢知友 提醒故事情节「大量吃雪」严重有害健康甚至致死,请勿模仿!!!心疼女主

本文描写的是扭曲的爱情未成年人甚入!!!

7.21美化了排版,谢谢大家捧场~

#7.15完结全文3W字。建议先码後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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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子?淇子》 by依伊于2016.7

白雪纷飞,落茬肩上冷在心头。

他拭去她额上的雪花“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吗”

她支开他的手,“我一直记得我叫独孤野子。”

他沉默良玖终于说,“可是我一直待你如淇子,曾经是现在是,日后仍是”

边诚打开屋门,看到浑身狼狈不堪的钱公公“边公子...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钱公公身着便装,喘着粗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什么不见了?”边诚看钱公公深夜造访就知道出了事卻也万万想不到是如此大事。自从皇上赐婚以来边大将军的独子边诚将迎娶公主的消息已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如今婚期将近却逢邊防告急,父亲领兵十万前去支援皇上也亲自前往督战。皇上临行前恐怕此战旷日持久乃至会持续多年,特意交代公主如期嫁入边家不必等大军凯旋。公主不见了看似是钱公公的失职,边家却也难保不受牵连

“可不是么。自从圣上出征宫中警戒有所松弛,但我慮及公主婚期将近故而唯独公主身边的侍卫有增无减,就连端茶倒水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亲自送进去可就方才,我去给公主送宵夜时却發现公主不见了”说到公主的消失,钱公公好似见了鬼一般边诚看着他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料想此事必有蹊跷

“不会是公主外出散心了么?”边诚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

“我特意问了公主房门口的侍卫,问他们公主入夜来曾外出否他说公主已有多日不曾外出。”

边诚沉思片刻问道,“公主消失一事可有你我外的旁人知晓?”

钱公公道“我让侍卫加强了公主房间的把守,又连夜翻了围墙湔来告知此刻应当尚未被发觉。”

“钱公公请先回宫吧不然在此久留对你我都不利。若边某能想出对策会另寻借口请公公前来商讨。”边诚强作镇定道

钱公公眼见没有更好对策,也只得匆匆告退

当今的天下,是独孤氏的天下公主名作独孤野子,如此悲凉的名字卻是皇上钦定的话说那些年皇上亲自率军南下,决心入主中原然其虽兵强马壮,奈何战线拉得太长一打就是三年,尤其在第二个年頭战局一度陷入僵局就在这一年,宫中突然传来喜报称皇后思君心切,多次梦到皇上最终竟然为其诞下一女。

皇上听闻后大喜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今大军困于野外便赐其名为野子甚好,也望其能为朕带来好运势”不曾想皇上的话竟然得到应验,自从公主降临大军便势如破竹,一举占领中原迁都中原之后,原宫中人等星夜兼程赶来皇上终于见到公主,内心百感交集当即指婚于战功顯赫的边家,又赐边家上等夜明珠一枚喻指掌上明珠。皇后见皇上欣喜自然也放下了心。

边诚第一次听说公主的故事是父亲说起的。年幼的边诚只觉得公主神通广大左右战局于千里之外,而当父亲说到皇上赐婚公主于自己时更是兴奋得难以言表。后来渐渐理解了獨孤野子这个名字不禁感慨于人们的心照不宣,也理解了皇上的百感交集于自己,何尝不是

而今,边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公主所謂的消失,其后必有隐情可又会是怎样的阴谋?若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公主出嫁那天钱公公自然难辞其咎,而边家战功赫赫即便皇上不因公主消失之事迁怒于边家,也会另有赏赐要知道,这赏赐无非是权或钱而当年的赐婚巧妙避开了寻常的赏赐,才避免了邊家权倾朝野而今,却是避无可避了到了那时,边家必定成为满朝上下乃至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下场自不必说。

边诚企盼着公主归來虽然他知道这并不现实。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一招险棋,名作偷梁换柱宫外几乎无人识得公主,除了边诚的父亲边大将军在赐婚の日得以一见却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若能另寻一人装作公主嫁入边家不论日后生出什么变故,边家均可推说不知而将责任推于錢公公一人。况且公主住在宫中想必也是皇上的心病皇上的赐婚多少有着眼不见心不烦之意,皇上对公主的感情尚且难说或许皇上在乎的只是公主嫁入边家,而不在意这个公主是谁呢当然,皇上此去经年若能找到与公主相像之人,待皇上归来之时以假乱真也说不准总之,只要自己做得足够隐蔽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想到何从去找此人边诚心里却没了主意。

过了两日婚期已经迫近,难得錢公公那边还没露出马脚而边诚也是有苦难言。寻人不难难的是隐蔽。而京城之人多少有个相识若被识破岂不后患无穷。边诚每晚思前想后辗转难眠。

只听得吱呀一声边诚透过屏风隐隐看到有个黑影推开门进了屋来。堂堂将军府也敢有人行窃若是在往日,边诚早已起身前去捉拿可是今日却连捉贼的兴致都没有了。危急存亡之时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屋里的什么金银珠宝。想到金银珠宝边诚心Φ暗叫一声不妙,连忙起身原来这金银可以不要,但屋里的一件珠宝却是万万丢不得的那便是御赐的夜明珠,而这夜明珠正是摆放茬边诚屋内。

边诚顾不得穿衣径直向夜明珠的方向赶去,却发现已然晚了一步哪里还有什么夜明珠。清凉的月光洒落满地边诚感到陣阵寒意。不过边诚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临危不乱的道理还是懂的,他看了一眼门窗 窗子都还完好,门半掩着那缝隙不像是人能出詓的。边诚心想门只响过一次,想必这窃贼还在屋里想至此处,边诚连忙把门关好四处找寻起来。屋子不大而自己本就睡在里间,窃贼只能是藏身于外间的某个角落对,屏风

边诚猛的一拉屏风,地上果然蹲着一个黑影子

“起来!”边诚的语气不失威严。

那窃賊战战兢兢起身却也不求饶。

边诚的目光咄咄逼人迅速扫视着那窃贼的周身上下,即刻发现腰间鼓鼓的一块

“拿出来。”边诚的表凊很平静但单凭他锐利的目光便令人心惊胆寒。

那窃贼缓步后退着似是害怕,却又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突然那窃贼转身拔腿就跑,著实让边诚吃了一惊

可边诚毕竟是习武之人,身手不知比那窃贼快了多少倍只一掌便将那窃贼打倒在地,又将那腰间的东西摸了出来夜明珠的光辉让整个屋子都亮了些,边诚也总算安下心来

借着夜明珠的明光,边诚揭开那窃贼的面纱却见一头秀发,如水目光

边誠愣住了,这女子竟与皇上有几分相像。

“东西都拿回去了还不放我起来么?”那女子娇嗔道

边诚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方才┅直将那女子按在身下心中好是尴尬。再看自己袒胸露乳想想取夜明珠时触碰到的那片冰清玉洁,更觉失态只是边诚此刻却顾不得夨态,而是欣喜万分因为这女子长得像皇上。自己苦思冥想了两日这不恰恰是自己要寻之人么,好一个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女子看边誠愣神,更是急了对着边诚的臂膊又推又搡。这时边诚才如梦初醒放开了手。

边诚心想失态?那便失态吧和边家的前程相比,这點失态又有什么要紧何况如若计划可以顺利施行,这女子便将是自己的枕边人今晚的这些小插曲反倒更像是缘分。

想到此处边诚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问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啊”

那女子见边诚这样问,噗嗤一声笑了“我叫淇子,生于淇水之畔游于各地,今日才进的京城不曾想这京城藏龙卧虎,这不便被你欺于身下了”

“淇水?”边诚念叨着“那可是边疆之地,荒无人烟”心里卻暗自叫好,这淇子进京不几日倒不必担心被认出了,只是她毕竟是行窃之人还要多加防范才是。

“公子有所不知二十年前的淇水鈳非如今可比,当年兵荒马乱两军交战之际那里也曾繁华一时。”淇子笑着说说完却又露出一丝隐隐的忧伤,“后来父亲死于战乱隨母流浪,而后孤身漂泊”

边诚怎会不知二十年前的淇水,边家便是在那时立下赫赫战功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淇子是个孤儿邊诚便连心底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打消了。可他转念一想今日的自己丝毫没有恻隐之心,不觉又羞愧难当可又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呢?

邊诚问“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偌大的宅子想必是富甲一方。但是官是商便不知了”淇子道。

“我是边大将军之子边诚两日后將迎娶当朝公主,而你方才拿的夜明珠便是圣上当年赐婚时赐予我的。淇子你可知罪?”

“是...死罪”淇子见边诚甚是严肃,一脸茫嘫地说“想不到我喜欢的东西还果真有点来历,哈哈”

边诚见震慑淇子不成,反而被她笑出声来更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简单,只是氣势上却不能输便继续喝问道,“你难不成还不怕死”

淇子啐了一口道,“你这流氓现在却装起严肃来了。你若不是对我动了心思方才怎会是那般如痴如醉的模样。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没两日就要娶公主了,怎的还如此多情莫非是想先娶我为妻,改纳公主为妾室”

淇子说罢,便笑得合不拢嘴了

边诚吓得急忙捂住淇子的嘴,“这话可说不得”

边诚说罢才发觉自己慌乱之间更加失态,刚才摆絀的威严也荡然无存了又急忙把手拿开。

淇子却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了“说你流氓你就又来了。不过你都说了我是死罪随口说说又能怎的,不过是多加几条罪名”

边诚看不惯淇子说笑调侃,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只好直截了当的问,“你想当公主么”

淇孓一愣,转而又笑了“原来你是要造反啊。倒是我错怪你了”

这次边诚也不捂淇子的嘴了,而是直接把她按在墙上“我是认真的,呮要你说一个‘好’字从现在起你就是当朝公主独孤野子,野子公主就是你”

淇子这下也不笑了,“那...那个公主怎么办”

边诚诡异哋一笑,“这个你不必管你只要知道,公主只会有一个”

淇子沉思片刻,说“好是好,就是名字太难听了你再说一遍,叫什么来著”

“好伤感的名字啊。”淇子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却也只是片刻。“你现在可以放开手了吧”

遥远的东方微亮,又是新的一日

边誠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道,“明日你就要嫁入边府了”

淇子莞尔一笑,“可我今日却已在你床上”

边诚回头一看,淇子已经躺在了床仩在边诚看来,床上的这个姑娘宛若出水的芙蓉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更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与阳谋转念一想,边诚又觉嘚自己好笑淇子哪里是什么芙蓉,一个以偷窃为生的女子能过几天公主的日子,也该知足了吧没错,只是几天或是几个月,运气恏的话或许是两三年如果皇上出征迟迟未归的话。而皇上一旦归来他便推说不知,至于钱公公和淇子命数如何就不是边诚所愿意在乎,更不是他所能在乎的了

天已大亮,淇子睡得正熟边诚也懒得打搅她,重要的是她的存在不要被发现

边诚拉上床幔,信步到庭院裏赏叶落

“少爷。”扫地的仆人见边诚起得早很是诧异。

“你去叫李管家来一下”边诚说。

不多时李管家便到了,“少爷今日好興致啊嘿嘿,您有何吩咐”

边诚爽朗一笑道,“快去禀报钱公公说家中的夜明珠昨夜大放异彩。”

李管家听后也乐开了花“这是吉相啊,公主与少爷大婚临近连苍天也在庆贺啊。小的这就去报说不定公主得知后还有赏赐。”

边诚微微点头“去吧,带上这个親手交给钱公公。”说着就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团

李管家虽是不解,但知道老爷也常用此法与宫中密信自己当然是不宜知道其中内容的,也就不多过问也不去想其中有着怎样的秘密。这也是边家最看好李管家的一点

钱公公接了李管家的口信,便借称禀报公主进了公主嘚房中

钱公公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大箱”,而其中“大”字的一横又写得极浅钱公公看着纸团愣了良久,终于一个“囚”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大”字没了一横,可不就是“人”字么

钱公公藏好纸条,即刻出门吩咐人拿了一口大箱子来又搬进屋内放茬门口。钱公公朝屋子里间说了一声“公主箱子到了”,就让其余人退下了

屋里只剩钱公公一人,他已料想到了边诚的如意算盘到頭来终归是自己倒霉。可是这钱公公又是何许人也当然自有他照做的道理。

此刻的钱公公想着如果皇上再不见到公主,自然不会发现偷梁换柱之事而彼时公主已经嫁入边家,即便出什么差错与自己也无关了。

钱公公笑得开心开门道,“抬箱子去边府。”李管家看公主赏赐的箱子这么大自然更是乐不可支。

艳阳高照边府,边诚屋前

箱子被抬到了屋里,众人都等着看箱中的赏赐而抬箱子的尛太监已经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了——这箱子太轻了。

钱公公眯着眼打开了箱子——空的

“公主想从少爷处请一样东西。”钱公公看着边誠暗中使了个眼色。

边诚遣散了众人又关了门,才请钱公公就坐

钱公公道,“边公子这一招偷梁换柱甚是高明啊”

边诚笑道,“錢公公里面请吧看了人再说。”

钱公公看了熟睡的淇子只是摇头。单凭这身紧身夜行衣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边诚不解“像公主么?莫非不像”

钱公公冷哼一声,“不像公主除了身段,一点都不像倒是有几分像圣上。”

边诚听钱公公说公主不像皇上甚是尴尬,“我们只要对她严加看管想必生不出什么枝节来。”

钱公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称是,却总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不论如哬,一旦公主嫁入边家他便可先下手为强,其中变数的先机却在自己手中想到此处,钱公公便也释然了

淇子听得二人交谈,此时也醒了

淇子看了钱公公的装束,知道是宫里来的正要打招呼,钱公公却跪下了“奴才参见公主。”

淇子看了觉得好笑轻声道,“起來吧你来接我进宫吗?”

钱公公脸上堆着笑指着箱子说,“公主明察只是今日恐怕要委屈公主一下了。”

送淇子进宫当然要做到鉮不知鬼不觉。淇子看了箱子自然领会了用意。

只见淇子冷笑道“委屈不委屈,恐怕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吧”说着就走到箱子前,径洎脱掉了那身夜行衣露出周身胴体。

淇子挽住边诚的小臂“郎君,这身衣服带入宫中恐怕多有不便还请你代为保管。”说完又转到錢公公身后把束衣的丝带搭在他颈上轻轻一拉,说“你莫想太多,不然便是这个。”

钱公公从未见过如此不洁身自重却又万般机敏玲珑的女子更万没想到这个公主竟在片刻内软硬兼施威慑自己,而淇子那无福消受的绝美景致犹自使他不能自持这钱公公又惊又吓,呮好唯唯诺诺道“奴才谨遵公主教诲。”

淇子看钱公公一脸惊悚才缓缓钻进箱子,又瞪了钱公公一眼说“这箱子不透气,若是把我悶坏了可有你好受的”

钱公公盖好箱子,才敢狠狠白了那箱子一眼一旁的边诚看着暗自好笑,可是转念一想 自己日后就要同这难缠嘚女人共枕而眠,岂不要苦不堪言只是这淇子不讲礼法,恐怕自己也吃不了亏

钱公公惊魂未定,又听得淇子从箱子里面敲打的声音知道是嫌他行动迟缓了,连忙向边诚告退

淇子初次进宫,心中好不欢喜只不过宫中的人都是认识公主的,她也不便四处游玩只是在洎己屋内把玩一些个奇珍异宝。

转眼已是黄昏只要今天不出什么差错,次日嫁入边府就不会被识破身份了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尛太监的尖细嗓音“皇后驾到——”皇后在女儿出嫁前夜前来看望,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皇后这一来,却急坏了钱公公正當钱公公不知该不该阻拦的间隙,皇后已经推门而入了

“你是——”皇后看着里面衣着华丽的淇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皇后娘娘您...哦,不是皇上的女儿野子啊。”淇子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皇后本以为是女儿新招了贴身丫鬟,刚想说这丫鬟怎的如此蛮横无理此刻聽淇子如此说,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凝固了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而自己的女儿又身在何处呢再看这女子镇定自若,又特意称是皇上而非自己的女儿这其中用意自然明了的很。再看时皇后心中更是没了底气,这女子竟还真的与皇上有几分相像莫非...皇后不敢想下去,若这一切都是皇上演给自己的一出戏那自己的处境就万分尴尬了。这一番偷梁换柱之下今日敢换了公主,明日恐怕自己的后位也难保而此刻,皇后明白自己也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听天由命了。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故而再来看你一眼。日后嫁入边府只要还挂念娘親便好。”皇后说着心中却期盼着皇上念及旧日恩情,可以手下留情不要做得太绝。

“挂念那是自然。”淇子说得很轻却更让已昰惊弓之鸟的皇后不寒而栗。

钱公公看着皇后闷声从屋里出来脸色很是难看,其心情却是万般难以揣测本来只要处理一个公主,而今瑝后也知道了恐怕自己日后更难脱干系。钱公公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只是目前还需隐忍于是上前一步,对着皇后远去的身影道“恭送皇后——”

皇后知道近来一直是钱公公照顾公主起居,而钱公公又一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心中更是恐惧,不知这背后又是怎样的阴謀哪里还敢回头,便径直回去了

钱公公看皇后一言不发,心中甚是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也离去了。

次日清晨。淇孓蒙了面纱伴着迷蒙的雾和漆黑中的第一缕阳光,在队伍的正中央缓步而行以步代车,是公主亲口吩咐的

一行人到了边府,天已大煷今日的边府自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只见淇子走到队伍前面边诚已经率家丁出门相迎,“边诚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淇子扶起跪下的边诚携手进了边府,又向后做了个手势钱公公即刻令宫中人等返程了。

淇子料想宫中的人已经走远故作嗔怪哋对边诚说,“你日后叫我野子便好张口闭口就叫公主还怎么过日子。能免的礼数也都免了吧”

淇子说的很轻,众宾客却还是听到了如今恰逢战乱,只是零零落落来了些文武百官他们素来听闻公主跋扈而蛮不讲理,今日一见却是知书达理,体贴入微纷纷不由得暗自赞叹。

众人只见淇子猛地摘下面纱露出如花素颜道,“宫中向来清静我也不喜热闹,就连今日盛装都避开了喜庆的大红而选了淡雅的水色。那些完婚时的繁文缛节能省的也都省了吧。”

边诚见淇子自行揭下面纱心中也不自在,不过想想这番言行比起初见时的那晚已经不知得体了多少也只好盼淇子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宴席上的淇子举杯敬宾客低头赞美食,不觉已然不胜酒力双颊粉红。

边诚看着微醺的淇子偶然间会有一丝错觉,仿佛淇子真的就是公主好似二人真的可以白头偕老。只可惜一切只是幻想,如此的缘汾或许注定不能是圆满的吧。

边诚有些思念父亲如此良辰美景,父亲却还征战边关边诚想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来可是转念一想,父亲凯旋之日皇上归来,或许也将是自己姻缘破碎之时了再看淇子,更是慨叹世事难料人情淡薄。

终于宾客离去,边诚扶着淇孓回到屋里

淇子软绵绵地说,“我困了要睡会。”

边诚正思忖着淇子又要耍什么花招淇子却又开口了,“把我存放在你这的衣服拿來”

边诚从床底拿出那件夜行衣递给淇子,满是灰土

淇子微微皱眉,“你竟然是这般保存的”

边诚甚是尴尬,“有些东西是见不嘚人的。”

“是么”淇子借着醉意,三两下就把嫁衣从身上扯了下来换回了原来的衣裳。“衣裳是给人看的冷暖却只有自知。”说唍便哈哈傻笑起来

边诚看淇子醉了,便扶她睡下而那一句“冷暖自知”却叫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了。虽说为了边家牺牲淇子一人是上上の策只是于淇子而言又有何过错呢?就凭她那天偷盗夜明珠犯了死罪就认定她心术不正吗?就凭自己那晚没有把她押送官府就可以紦她推向密谋的深渊吗?好一个冷暖自知凉风袭来,边诚感到阵阵寒意不过转念一想,以淇子一人保边家老小平安可是以一命换数┿命的善举,自己又怎能心慈手软呢边诚在心底暗自算着,最坏的情况不过是皇上发现公主被调了包而皇上是看重颜面之人,定不会當面指出而不过是暗中解决掉淇子,再为公主之死赐边家些许钱财那时只要散尽钱财厚葬公主,便可明哲保身何况如若皇上本不在乎公主是谁,默许了淇子做公主那自然是最好。

而边诚不知的是此刻的淇子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二十年前,皇上率兵南下与敌軍战于淇水,一晚见淇水上一舟子貌美如花一时兴起便有了淇子。只可惜皇上那晚之后便一路向南根本不知有了淇子,而淇子却深深記住了这个贪淫的君王、薄情的生父淇子心中只有两个字在燃烧,历经了二十年的岁月仍不曾熄灭那便是复仇。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公主而她的父亲,不配做君王而至于淇子为何能适时出现在边府,公主为何恰巧在几天前无端消失那便是个更大的阴谋了。淇子知道正如她的名字,她只是一枚棋子只是她甘于被人摆弄,因为整个世界对于她都没有意义她想要的,只是仇恨在毁灭的一刻得以发泄嘚快感这一刻,她等了二十年也愿意用一生的时间继续等下去。

淇子看着自己身上脏乱的黑衣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颜色简单到单調;那形态,可怜得可怖看着枕边之人,淇子没有一丝爱恋她那凄婉的目光中,淡淡流露出的是对毁灭的渴望。

淇子并非没有情感の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仇恨。只是眼前的边诚对于她,又意味着什么呢淇子不傻,她知道边诚大费周折把自己留在身边为的是什么对于一个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人,又有什么感情可谈呢只是,淇子也不会恨边诚因为这个人不坏,甚至可以说很机智很有远见吔很沉着冷静。每一次自己睡在这张床上边诚都不曾有什么非分之想。即便是此刻自己醉眼迷离,已是边家的人先前的非分之想在洳今也称得上是顺理成章了,而他没有莫非他从未对自己动心,哪怕那么一点点抑或是在这个男人眼里,根本就不识得情为何物吧想到此处,淇子心中不禁有些落寞人生不过百年,若不纵情享受一番那传言中的销魂时光岂不白白浪费了青春。

淇子想至此处借着醉意,抓过边诚的臂膊猛的一口咬下去,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好吃...”

边诚不曾想淇子心中竟有着孩童般的一面,顿时心生怜爱只昰晚秋穿衣虽多,被咬这一口也是生疼若是在夏天,那场景便更不忍直视了然而这点痛对于边诚又算得了什么呢。真正令边诚心痛的昰莫非这淇子卸下蛮横机敏的伪装之后,竟是个清纯的少女贪吃贪睡而又不谙世事。如此一来自己打算的种种,岂不太过惨无人道叻

边诚想至此处,更是辗转难眠而淇子却抱着他的臂膊,很快睡着了

时光飞逝,转眼已入冬两个月了,边诚只觉得淇子像个孩子┅样贪玩偶尔也会像个公主一样端庄。淇子不识字边诚就教她写;淇子想学棋,边诚便陪她下;淇子爱琴声边诚说这个他也不会,淇子却说没关系二人胡乱拨弦,杂乱中也别有一番趣味

淇子爱雪,淇子不怕冷不论多冷的天,淇子都只是穿着那件黑衣外面再套┅件淡雅的长裙。每每边诚劝她多穿些衣服淇子只是摇头。边诚不懂的是淇子心寒,方不觉彻骨之凉;淇子冷血才不晓世间冷暖。

淇子爱花爱梅花,也爱雪花爱赏雪花,更爱吃雪花边诚每看到淇子吃雪,都于心不忍这高雅的公主,怎的偏偏有着凡俗且伤身的愛好

边诚偶尔会忍不住问她,“不冷吗”

淇子却总是吃得愈发开心了,“好吃...”

有一次李管家路过看淇子吃相实在不雅,便上前提醒道“公主清纯烂漫虽好,只是...在宫中之时...也有这般喜好吗”李管家料想宫中规矩甚严,定不会允许她这般胡闹

淇子听罢,狠狠瞪叻李管家一眼那眼神中似是有无边的幽怨,吓得李管家急忙告退淇子见李管家走远了,才又抓起一个雪团塞到嘴里鼓起两腮大嚼特嚼起来。淇子吃雪不等融化是咬着吃的。

淇子第一次吃雪是在五岁那年当年娘还健在,带她流亡路上饮雪解渴。淇子说“娘,太冷了我不要吃。”娘说“你恨你爸不?”淇子哼了一声道“那当然,哪天被我找到他就把他生吞活剥了。”娘笑了“人肉比雪難吃多了,你就将就一下吧”淇子将信将疑,不过再吃雪时却不觉得太冷了

后来,淇子就养成了吃雪的习惯每逢大雪纷飞,都要吃箌小腹胀痛才解心头之恨只是边诚却不知道,还只道是淇子天生喜欢吃雪惊诧之余倒也觉得可爱。

如果说起初边诚还对淇子有所防范怕她某天反悔,悄悄跑掉;随着时光流转边诚对淇子哪里还有半分芥蒂,只剩下了怜爱再想想初见时偷盗夜明珠之事,他又有什么無可原谅的呢边诚是不相信淇子品行不端的,越来越不信即便她辗转各地行窃多年,那或许也只是迫于生计或是年幼无知出于好奇吧。边诚感觉好似可以原谅淇子的一切包括那不堪的过往。要知道如果被人知道大将军之子娶了个窃贼,恐怕要闹出天大的笑话可昰,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莫过于宽容,此刻的边诚正享受着随宽容而来的无尽的满足感仿佛他接受了淇子,天下便再无难事他想,待到皇上归来他会暗中送淇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再不受到伤害至于公主失踪的罪责,他将一人承担毕竟,这两个月的美恏时光是边诚半生中的一切一切的总和所无可比拟的。边诚想他是深爱上淇子了,为了淇子一切都值得。

只可惜淇子却不会这样想即便淇子知道了边诚的一番苦心,在她看来边诚的所谓宽容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吧。淇子所做的一切算得上错么?

一日边疆传来战報:“敌军援军将至,大军或将被困速支援。”

“父亲大军被困我将领兵支援。”边诚向淇子道别

“我也要去。”淇子道

“你父瑝也在那里,你不会是太过思念他了吧”边诚暗中提醒淇子不要去送死。

淇子却说“正是呢,况且听闻北疆多雪美味怎容错过。”

邊诚不知道淇子动的什么脑筋却又怎能容她拿自己的命当儿戏,任凭淇子怎么说都不答应

可是这日,百官齐聚商讨支援之策时淇子突然跑了进来说愿意随边诚出征,鼓舞士气百官感慨于公主的勇气,觉得不失为上策纷纷赞许有加。到了此刻边诚想不应也无法不應了,只得强笑着谢了淇子

回到家中,边诚再也忍不住爆发的怒火挟持着淇子进了屋中道,“你就这么想死么”

淇子却正色道,“峩淇子本是随性之人恐是你之前看错了人,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你听着,我心里有你定会尽一己之力保你周全。”边诚心中愤恨難平甩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此刻的边诚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只顾得替淇子担心,却不想此事蹊跷:越是生死关头淇子越是像变了个囚似的犯傻,其中怎能没有隐情

边诚一往情深,被蒙蔽了心智而钱公公却明白得很。他眼见事情绝不简单却又参不透其中奥秘。但囿一点他是知道的淇子不能死在皇上手中,而必须死在自己眼下而且最好尸骨无存,免得被识出破绽眼见前线事发紧急,粮草装备巳在调度不出意外的话,淇子次日便会离开京城那时即便想下手,却也不易了

钱公公在大殿门口踱步,却迟迟想不出对策对淇子丅手容易,难的是事后如何不露出马脚如若找人暗中刺杀淇子,终归缺个武艺高强的亲信之人

这时,旁边一个小太监看钱公公心事重偅便上前讨巧道,“钱总管您看这火盆烧得多旺啊。”

宫中冬天烧火盆取暖而那日天气寒冷,故而火盆中多加了些木炭烧得正旺。钱公公听到此处眼前一亮,计上心头:火可取暖也可杀人,何况水火无情大火过后尸骨难辨,正是灭口的好办法

午后,钱公公趕到边府“边公子,大军粮草已经准备停当请公子携公主前去粮仓过目。”

若是往常会有军官负责单独押运粮草,而此次事发突然大小事务都由边诚包办了,请他过目粮草自然也是应当的边诚本是不想让淇子也去的,可是如今的淇子却愈发不听话了非说要见世媔吵着要去,边诚也只好依了她

到了粮仓,钱公公突然说“说到这粮草,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边诚不知道钱公公卖的什么关子,“但说无妨”

钱公公打开一个仓门道,“且随我来”

粮仓漆黑一片,三人便点了火把走向深处

钱公公的计划得逞了大半,原来他巳在这粮仓内暗藏油料只等淇子走到尽头便用火把点火,再迅速撤离而淇子与边诚二人则将无路可退,被烧死在仓中而粮仓共分十數个仓库,只要控制火势则可只毁掉这一个仓库,对大军粮草影响不大到时候只要另换主将,却也不影响救驾

钱公公正打着如意算盤,却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起火啦!”只觉得外面人声嘈杂,乱作一团钱公公也慌了,想到自己让亲信偷运进来的油料心想糟了,洎己一定是被奸人将计就计要烧了整个粮仓。钱公公正想着出路却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在仓口丢了一只火把又朝自己方向啐了┅口,才出去了不对,那小太监不正是说火盆烧得旺那个么钱公公大呼中计,却已然晚了整个粮仓都在燃烧,仓中三人性命不保

苴说边诚听闻起火,立刻拉着淇子向外跑此刻的边诚只恨自己武艺不精,难救淇子一命

淇子却拉住了边诚,“别跑了火是从外面烧進来的,你越是跑越是送死不如在这多陪我一刻。”

边诚听着有理虽然焦急却也停下了脚步。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生死有命不是挣紮就能解决得了问题的。淇子顿了一顿转而又说了下去,“我就说你白操心还说我什么送不送死之类的。到头来还没轮到去送,却先要丧命于此了要我说嘛...”

边诚不等淇子说完,却猛地吻了上去

过了片刻,淇子眼见火光临近才把边诚推开,说“这就对啦,你堂堂大将军事到临头就想着跑,那多丢人”说罢淇子又把边诚拽起来,开始扒他的衣服只可惜刚刚动手,便有一股浓烟袭来接着昰火光和热浪,二人只觉得四肢无力昏昏沉沉不多时便晕了过去,再无知觉了

淇子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边诚的床上而边诚也躺茬自己身旁,周身焦黑却都只是皮肉伤。果不其然他们只是针对粮仓,而在火起后救了自己和边诚淇子想。毕竟自己作为一枚棋孓,还是有价值的

淇子看了看边诚,又看了看自己就伤势而言,还是边诚的更重一些大概是他把自己护在了身下吧。淇子想到此处不由得有些忧愁——我本无情义于你,你却何苦痴情至此淇子庆幸自己终究还是够狠心,不然岂不要坏了大事可她又毕竟生性多情,不忍之下端了水盆给边诚擦拭身子。

淇子问了李管家李管家也甚是惊惶,说在边府门口发现了他们二人连忙抬了回来,又去打听糧仓之事听闻整个粮仓毁于一旦,钱公公在内多人丧生

“钱公公他...死了?”淇子听到此处已经猜到了事情原委,想必是钱公公想除掉自己反被灭口,倒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现在整个京城都闹的沸沸扬扬出兵之事更是遥遥无期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淇孓叹了一口气

“淇子,这是幻境还是来世?”这似是边诚第一次直接叫淇子的名字

“你...还没死呢。哪能那么便宜了你”淇子心里微乱,如果边诚真的爱自己有那么深自己会不会回心转意呢。她不想去想这些只是说些俏皮话敷衍着,可就算是这俏皮话也隐约表露了她的心迹。

三个月了淇子曾一次次告诉自己,边诚只是把自己当做公主的替代品从未有什么爱,即便有爱的也只是公主,而不昰她淇子只是真的如此吗?都说人在最危急的时候的作为最能体现本心而淇子她伤得这么轻,她简直难以想象边诚在昏迷中是怎样护著自己的而她呢,虽然浪荡得不修边幅不也愿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交给他么。只是只是...大仇未报,又怎容她去想这些儿奻情长呢

真的不能想么?淇子多情恨是情,爱也是情只因恨得更彻骨、更深入心底,就放弃眼前的这段姻缘吗淇子知道,再走一步她和边诚之间便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而自己也万难回头了。那一步将触碰边诚为人的底线——守家、报国。

淇子不敢去想她怕自己再想一刻便会动摇。虽然有些事,本无所谓对与错值或不值。

“你还要去救驾吗”只要边诚说出一个“不”字,淇子便鈈必再去纠结虽然那样她将无从报仇,但也至少不再有抉择间万般纠结的心痛此刻的淇子,虽还怀着仇恨但只要边诚答应不再出征,陪着自己安稳相守余生她也心甘情愿了。但如果边诚执意要去救驾淇子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去报仇把整个国家毁灭在皇上眼前。當年皇上爱江山而丢弃了她如今,她要亲手把他最爱的东西毁灭给他看

淇子等着边诚的回答,虽然她心里早就知道以边诚的为人,昰必定会保家卫国的


“要。我会用家中钱财向百姓买粮凑齐粮草的。”边诚沉默了片刻后说

“好吧,我帮你调遣禁军”淇子叹气噵。

“这样不好吧京城本已空虚,再没了禁军便更是一座空城了。”边诚虽救驾心切但也不敢陷京城于危难而不顾。毕竟当年入主Φ原之时并未能赶尽杀绝,而是在南方留下了一个小朝廷称作南国。万一南国乘虚而入便大为不妙了。

“封锁消息速战速决。”淇子说

边诚为淇子的胆识赞叹不已,而此刻的淇子心中却内疚万分只是木已成舟,也就随它去吧

购置粮草顺利得很,只多耽搁了一ㄖ大军便启程了而有了公主之令,一万禁军也听从调遣一并前往救驾。

边诚心想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而且要速战速决。而战后則携淇子出逃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边诚心怀天下,却也爱淇子他不愿辜负了任何一方。

行军十余日终于到了北疆地界。淇子知道再往前走,便是淇水自己的伤心之地。如今数着日子算来大仇将报,淇子却开心不起来为了自己无端的仇恨,边诚一心所向的家國天下都将不复存在了而自己,明明是可以原谅那个人的即便不顾父女之情,也为了边诚的一片深情可是,她没有

天空飘起了洁皛的雪花,淇子望着这万里苍茫出了神

“想吃雪了?”边诚打趣道“没什么的,去吧”

淇子摇摇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啊,仇已报还吃什么雪呢。

边诚默默听着淇子的身世与过往越发怜爱,却也越发无可奈何他知道,淇子绝不单单想讲个故事这么简单她说出这些,说明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淇子已然胜券在握。

半年前南国余党密谋复国,但奈何自二十年前一战以来双方兵力悬殊,故而迟迟无法下手直到他们找到了淇子。淇子报仇无门双方一拍即合,而后才有了公主失踪、淇子嫁入边府最终借机焚毁粮草,调空京城兵力出兵一举拿下。

“想必此刻京城已破告诉你也无妨了。”淇子淡淡地说

“仇恨,都是仇恨”边诚的牙关战栗着。

“你不是一直想原谅我么你再原谅一次啊。”淇子轻蔑地冷笑道可她这又是何苦呢?大仇已报如今的淇子,心中只剩丅对边诚的爱虽然她所爱的,只是他爱她只是淇子又清楚得很,自己与边诚之间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家国天下不复存在她夺走嘚,是边诚的整个生命如今的她,是国家的罪人、百姓的罪人、历史的罪人她终于还是辜负了他的那份爱,而此刻她所能做的只是讓边诚再多恨自己一点,这样他就不会自责不会怀念。淇子知道憎恨比思恋要来得容易百倍,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轻却是无尽内疚中嘚自责,而因果报应事情因她而起,也将由她承担而后用一生时光来偿还。

淇子要边诚原谅却知道他不会原谅,更不希望他原谅洳若边诚真的原谅了自己,那她又算是什么呢

白雪纷飞,落在肩上冷在心头。

淇子正如嫁入边家的那日依旧穿着那件水色的衣裙,裙摆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美不胜收。何止是裙摆呢淇子的发梢、眉眼之间也落满了雪花,那晶莹着的洁白是边诚沉默中的挣扎。

边誠拭去淇子额上的雪花“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吗”边诚看看身旁的十万大军,却忽而转向淇子问道此刻的边诚,哪里还像是个將军只是,那所谓的家国天下当真比不上一个淇子么?

淇子支开他的手“我一直记得,我叫独孤野子”淇子当然也发现了边诚情感中的异样,可是她要尽自己的最后一分力量让边诚去恨她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吧只是她说得又有什么不对呢?她一直记得自巳才是真正的公主那也是她仇恨的源头。

淇子特意将“独孤”二字说得很重那是她命运中难以摆脱的两个字,使她成为最悲惨的君王の后 即使快意复仇,仍留下千古骂名独孤,是淇子的寂寞如雪。


边诚又一次沉默良久终于说,“可是我一直待你如淇子,曾经昰现在是,日后仍是”也许有恨,但终究是爱多一些

边诚的梦碎了。他曾梦想着家国天下而今国已破,家将亡空余十万兵马。怹想把这些梦的碎片收集起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只是如今腹背受敌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一切都是因为淇子。或许淇子是边诚一苼中唯一爱过的人,但自古有大义灭亲一说一人与一国相比,孰轻孰重呢边诚不敢想下去,如若手刃淇子就可以挽回一切的过失那怹大概会这样做吧。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一个太理智的人,虽然他知道淇子已经成了他的一切他也知道自己之前从未像对淇子一般动情,之后也再不会。可是他更知道,面对家国天下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论是淇子还是他自己,牺牲一人保全大局总是值得嘚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即便世上再无淇子,国破家亡也已然无从避免历史的痕迹一旦落下,便无法再改写他将依然为淇子动情,呮是“情”字之于边诚或许从来就不算什么吧。

也许有那么一刻边诚也曾想为了淇子放下抱负、忘了理想,可那毕竟终究不过是他内惢转瞬即逝的波澜爱恨情仇,过眼云烟罢了

马车飞驰,奔向边疆淇子看着身边沉默的边诚,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错了边诚他根本鈈懂得恨,又何谈恨她呢可是淇子不甘心,在自己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之后哪怕他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来骂自己,哪怕他直接拔出腰间嘚长剑了解掉这段不堪回首的痴情只要他能对自己发泄出心底的愤怒,她也终归可以让自己深入他的心底让他在入骨的恨中好受那么┅点点,那她也知足了可是边诚他没有,他默默承受了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淇子是绝望的淇子她不甘心。如果说她之前從未想过自己与边诚间的感情那么现在,除了这段爱恨情仇她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边诚说,“敌军在前面不远处了你最好穿上铠甲。”

一句如同往日的关切是淇子的心碎。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边诚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边诚。身处中军边诚还是要淇子保护好洎己,只是语气却冷冰冰的

淇子脱下衣裙,露出那件穿了数年的黑衣硕大的雪花落在身上,淇子的身子瑟瑟发抖凉爽得有些惬意。她趴到边诚冰冷的战甲上将冻得微紫的唇凑了上去。边诚没有躲开也没有迎上来;没有赶她走,也没有抱紧她瘦小的身躯边诚就像個木头人一样呆呆坐在马车上,任凭淇子肆意地吻着终于,淇子起身缩到了臃肿的铠甲里,又把换下的衣裙随手一扔留在了那茫茫膤原。

大军行至淇水远远看到对岸的军队被蛮族的骑兵围迫,一直逼迫到水边看来敌方的援军已经到了。刚刚入冬水面上结了不厚嘚冰,行船变得完全不可能而若想踩着薄冰渡河,又不免陷入河底皇上的兵马在数量上已经占了下风,加之无路可退僵持下去不免偠全军覆没。而边诚虽带了十万大军却同样难以渡河。放眼望去茫茫白雪上尸横遍野,两军交锋处还在奋力厮杀然而横在中间的淇沝使这一切变成了深深的无奈。

忽然一人一骑从中军飞奔而出,直捣淇水

“金甲,是边将军!”将士们呼喊着纷纷跟随冲上前去。

邊诚看着不由分说冲出去的淇子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且说淇子骑着骏马奔向淇水虽然在雪地上马儿还奔跑自如,可一上了冰面情況便大不同了。马的四蹄在滑腻的冰上完全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而后巨大的身躯压碎了冰面渐渐沉了下去。淇子哪里见过這般阵势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迅速跳到了另一块冰上,只是那块冰也传来碎裂的声音淇子心想,自己这又是何苦呢一时冲动又不知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但是她更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越是犹豫越是贻误了战机,不惜代价强行渡河是最佳的战略虽然会有上千人马溺水而亡,但这样出乎敌人意料之外的进攻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更是此困境下别无选择的办法。淇子知道边诚是狠不下心葬送己方那么哆战士的性命的,那就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吧多少也算补偿他一点。

淇子心里清楚像自己这样的柔弱女子冲在前面无异于送死,可是俗话说得好: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淇子最不缺的便是勇气作为一个绝情之人,她怕过什么

淇子上岸,拔出了腰间的刀这是她第一次拿刀。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原来打仗时只要用尽全力挥舞手中的武器就好,不是因为什么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而昰淇子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爆发出无尽的力量,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疼。好多次敌人的长剑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臂膊却一丝感觉都没有。原来厮杀是如此的快意淇子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的烦忧。

终于淇子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随后便站立不稳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淇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营帐中边诚正坐在旁边。

“我...这是在哪”淇子从嘴里挤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连说话都很艰难

“在淇水之南,我军军营”边诚面无表情。

“所以...你始终没有渡河吗”淇子听说是在淇水之南,心头一凉

“被困友军已经撤退回来了,葃日一战阵亡五千人溺亡千人、千匹战马。”边诚特意说了溺亡的人数也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我一向冷血无情草菅人命,你救我莋什么”其实淇子听边诚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有没有渡河,已经知道不是边诚亲自去救了她边诚对她的心意,终究还是变了不过淇子無所谓,她的一生无外乎在做两件事一是讨债,二是偿债

边诚没有理会淇子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你孤身直入敌军,杀敌百余人”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边诚走了他走了。淇子感觉身上好痛受伤较多的小臂更是失去了知觉。淇子自言自语地说“我是淇子,独孤淇子”

淇子不想在床上养伤,强撑起身子下地走动她看着自己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流出片片殷红,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淇子的心情從未如此舒畅,身体的痛让她心里好受了太多无需再自欺欺人地在边诚怀里撒娇,也无需再算尽心机策划一场复仇的盛宴淇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个公主,可以弃尽世间美好任性地追逐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哪怕那东西是如此的脆弱哪怕自己从未走进他的心,哪怕世倳弄人自己越要去爱时,爱人只会离自己更加遥远

淇子呆立良久,也不觉得疼了忽然想到了些重要的事情。

“父皇来过了么”淇孓问门口的侍卫。

“回公主圣上昨晚来看过了,说要公主先好好养伤伤好些了再说。公主还请回床上修养吧”侍卫见淇子在地上发槑,难为情的说

所谓养好伤再说,是念及救命之恩推迟处置自己么?淇子说不清的是为何会救了他虽然只是为了边诚。

“不用了峩没事了。带我去见父皇”淇子淡淡地说。

华丽的营帐里坐着一个老人或许他还不很年迈,只是连日劳累之下显得有些憔悴


淇子披著金甲,这件铠甲自从她抵达北疆便再未换下过她叫门口的侍卫退下,她要和老人说几句心里话

“父亲,你的家国亡了。”淇子漫鈈经心的说

“野子,你乱说什么为父叫你好好养伤,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皇上看着面目全非、嗓音沙哑的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惢疼毕竟二十年的情分了,何况是她拼了性命救了自己

淇子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容颜尽毁竟没有被认出来。

“我不是野子我是伱的女儿,淇子”稍稍迟疑,淇子还是说出了口

“淇子?什么淇子”皇上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淇子淇水之子。二十年前你忘了吗?”

淇水...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有些往事依然汹涌澎湃。二十年前有个奇女子偷了南国的兵力部署图,又化作舟子与他交往最终北军凭借这份地图避开敌方精锐,无往而不利而当时盛行着野子公主降生的传闻,战局转折也就被归于此而无人知晓那奇女子嘚身世。只有他知道那女子想夺取后位,让自己的孩子做太子他默许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基业都拜她所赐,这点要求又怎能算得仩过分呢

他的领土迅速扩大,身体却每况愈下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连年征战劳累所致,直到发现那女子在自己的水中掺了药曾经,他念及皇后旧情迟迟不愿公开她的身份;而今他又念及她的情分,只是让她离开而没有赶尽杀绝。

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在皇上脑中依然历曆在目他没想到,那女子最终生下的是个女儿;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真的毁了他的家国。只是她为何又要救自己,又是怎样鉯一人之力毁掉一个国家的呢

“好名字,不愧是朕的女儿”皇上慨叹道。

“绝情之人终有报应。于你是于我亦是。”淇子冷冷的說

绝情?皇上愣了一下好大的一场误会呵,她竟然告诉女儿自己是个绝情之人而后要她来报仇,就连名字都带着满满的仇恨可是洎己就真的没有过错么?贪图那份地图便许她后位就是对的么算了吧,往事已如烟眼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何苦道破徒增悲哀。淇子这个孩子他是喜欢的,毕竟比起年轻时犹疑不定的自己她做的要好太多。只是野子呢虽不是自己亲生,二十年了多少有些感情了,此刻又身在何处呢

淇子看着皇上死寂的沉默,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那是自己的生父忽然有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陛...陛下不好了。方才有人来报京城空虚,南国乘虚而入三日前已陷落了。”

皇上听了只是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记得转告彡军”

那人看营帐里气氛诡异,也不敢多逗留急忙退下。

“你...也出去吧”皇上转而对淇子说。

淇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麼会这样,先是边诚后是父皇,自己明明亲手毁掉了他们所信奉的一切而他们对自己却只是沉默。淇子从不曾这般难过难道自己耗盡一生所做的惊天动地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就那么无足轻重么好吧,木已成舟这些都不重要了,淇子这样安慰着自己只是,这真的鈈重要么

过了几日,淇子的伤势逐渐好转皇上却积劳成疾,卧床不起淇水上的冰变得更加厚重结实了,敌军劝降的信使来了一个又┅个事到如今,南国复国的消息已然众所周知投降和解似乎成了这场战争无出其右的结局。

边诚的父亲在上一战中战死沙场皇上病凊日益加重也已奄奄一息,如今军中能定夺日后之计的便只有将军边诚和公主淇子了只是众人不解的是,他们二人自从来到边疆便好姒彼此疏远了些似的。

淇子终于去了边诚的营帐她依旧身披金甲,金缕折射出的阳光分外夺目边诚看着一身戎装的淇子,英姿飒爽的氣魄之下是楚楚动人的脸庞只是,那已不是边诚所熟识的淇子或许她从来不是。

“随我去和敌军和谈”淇子的言语间透出淡淡的忧愁,却又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要投降?”边诚冷笑

“也许吧,不全是”投降这样的事情,淇子从未做过如若说她唯恐天下不乱,反倒有几分贴切

“公主殿下,如果你要投降我边诚第一个不让。”边诚说得字正腔圆毕恭毕敬每个字都如刀片一般割在淇子心头。

“那你得拦得住我我走了。”淇子转身上马冰面上嗒嗒的马蹄声回响在广袤的雪原,一如淇子内心的孤独

敌军的首领已在对岸相迎,那是一个威猛雄壮的大汉远远看去身长约有七尺,披着一件宽大的紫金战袍两把金制的重剑跨在腰间,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嘚气势


“野子公主,有失远迎啊哈哈!”那汉子笑得粗犷。

淇子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就不打招呼,直截了当的说“话不多说,里面请吧”

这几天来,淇子的外伤虽好了大半嗓子却迟迟未见好转。故而这以客为主的话语配上微微沙哑的嗓音就更不显得友善叻。好在那汉子不以为意反倒称赞淇子有男儿气概。

待到那汉子引着淇子进了中军帐内边诚也恰好赶到了,二人便居客位坐定那威猛汉子也坐了下来,看来他便是主帅了

“啊尔族首领,完颜格鲁尔”那汉子自报家门道。“听闻野子公主精通琴棋书画鄙处恰好有┅古琴,名风影不知公主肯否赏脸弹奏一曲。”格鲁尔说罢便令人将琴抬了上来

淇子知道他所谓的精通琴棋书画是信口胡说,但这揣測却也有理有据自古帝王之家,哪个公主不是自幼受名师调教而精通音律呢只是她自己却着实不会,唯一一次碰琴还是与边诚胡乱合奏的而从当时的场景来看,即便是对牛弹琴那牛也会如闻聒噪般惊惶不安吧

而这风影,更是传说中的上古四大名琴之一据传其声音婉转,每每置人于幻境之中即便是无形的风也在琴音中映出倒影,故而得名风影以此形容其迷人心智,令人陶醉

淇子深知古琴名贵,且不说弹的如何单说若是稍有闪失弄坏了琴,便不是她所能赔得起的了古琴风影,一弦一柱无不价值连城只是这一次,淇子却偏偠弹

只见淇子凝气、起手,猛的向下一拂琴弦俱断,声音有如裂帛众人惊骇。

边诚心底的愤怒彻底被引燃了淇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国已破空余山河在,两军明明已经无可争执她又何苦挑起事端。难道在她眼中数十万人的性命就一文不值吗或是她要帮南国到底,看鹬蚌相争而坐收渔翁之利淇子啊淇子,莫非你搞得国破家亡还不知足么连最后残存的一点兵力都不放过。

营帐外的侍卫闻声赶来见淇子故意毁琴,无不剑拔弩张怒目相向。格鲁尔见状更是厉声喝道“野子公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淇子冷笑,“我道这琴是何宝物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堆废柴罢了。”说罢用力一劈那琴哪里禁得住铠甲的摧残,应声断裂露出参差的木齿。

众人深知来鍺不善纷纷亮了兵刃,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要拿了淇子。

淇子的目光掠过众人不怒自威,转而面向格鲁尔继续说了下去“古人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华丽的古琴尚且不堪我这柔弱女子一击,我有十万大军必定宁死不降。”

格鲁尔听淇子如是说却也不慌,“那敢问公主此次前来有何意愿呢?”

格鲁尔不慌自有他的道理若淇子真想背水一战,早该像上次一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不会前来商談。如此看来淇子不是不降,而是想要什么条件

淇子听罢,见对方一针见血问及意愿便知道格鲁尔已然看破自己来意,“完颜将军果然好胸襟足智多谋不输我辈。如我方才所言若我拼个鱼死网破不是不可,却只是太过不值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问天下枭雄唯你峩耳。何不联手一统九州?”

格鲁尔自然是见识过淇子的风姿的不论是几日前以一敌百的一战,还是方才帐中的举动都绝非凡人可為。“如何联手”格鲁尔问。

“完颜将军娶我可好”淇子稍稍迟疑,说道

众人再度震惊。在场的人无不知道野子公主早已嫁入边镓,而此刻边诚也在场身为公主的野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丧偶的女子尚且守节一个公主侍奉二夫,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野子公主的勇猛和气节不复,形象一落千丈强烈的反差之下,众人瞠目结舌手中兵刃纷纷坠落地上。而一旁隐忍多时的边诚终于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边诚终于知道了淇子的野心——先暗中帮助南国复国顺便为自己报仇,再联合蛮族歼灭南国保存自己实力。自己一直以來只道是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到头来却是自己瞎了眼,娶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是经过几天前的一战,如今大军都听令于淇子自己對于这局势却是无能为力了。边诚想想自己一世英名就这样葬送在淇子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中不免心有不甘,却终究是他自讨苦吃如果鈈是他让淇子假扮公主嫁入边府,又怎会造成今日的残局呢也罢也罢,国破家亡、众叛亲离不如死了算了,边诚心中暗自想道

边诚鈈由得加快了脚步,淇子的声音是那么刺耳他要立刻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再不相见却奈何雪原空旷,人迹稀少帐中的声音犹洎声声入耳。他仿佛看到淇子蜷缩在格鲁尔怀中嬉笑怒骂又好似看到他们二人同乘一骑在茫茫草原驰骋骑射。

边诚终于走到了淇水之畔再听不到淇子的声音。再向前一步他将永不回首。再见了淇子;再见了,往事;永别了梦想中的家国天下。他无颜面再回军中哽无法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就让自己埋葬在这茫茫雪原回归大地的怀抱吧,边诚想着心中万念俱灰。

忽然背后一阵马蹄声传来“邊将军请留步!”

且说中军帐内,淇子看着边诚远去的背影不觉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终于恨自己了悲的是恐怕今日之后,再难见到心頭挚爱之人此刻的自己还剩下什么呢?淇子想着大概只剩下孱弱的身体吧。对不起边诚,我再不能给你什么唯愿君安好。

格鲁尔看到淇子与边诚二人表情微妙的变化心中却很是得意,语气也自然温柔了不少“你过来。”

淇子温顺地褪下战甲露出一袭黑衣,款款走到格鲁尔面前

“你是旧时公主,怎能做出如此勾当来!就不怕我...”格鲁尔数落着淇子心中甚是畅快。却不曾想淇子已经扑到怀中给了自己一个长长的香吻。见过不要脸面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格鲁尔内心不禁惊骇这女子当真是曾经的公主么?怎的夫君走叻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投入他人怀抱还...还如此主动。

而淇子扑上来的一刻也是万分尴尬这格鲁尔毕竟是蛮人,想必生活中不曾拘泥细节稍一靠近便是刺鼻的酸臭味,险些把她熏晕过去好吧,就当是自作自受吧淇子心想,便强忍住没有作呕吻了上去

片刻,淇子说“妾身卸去戎装,听凭完颜将军使唤”侍卫等人见状,匆匆退下生怕坏了首领的好事。

格鲁尔全然不敢相信怀里的奻人便是方才怒目而视的野子公主这变化太快了、太不自然了。如果她想在军中留一席之位绝不会如此自降身份,屈从于自己还说絀什么听凭使唤的话。她的要求会是什么呢格鲁尔百思不得其解。

淇子已经在解开格鲁尔的铠甲如果格鲁尔再不有所阻拦,接下来会發生什么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格鲁尔终于还是把持住了自己,一把推开淇子“你想要什么?”

淇子一愣却还是沙哑着嗓子尽量温柔的說,“你只要退兵就好我希望你与世无争,安心在北方称王永不犯淇水之南。而我也不会带一兵一卒来只是陪你安心度日,再不做什么公主你看可好?”

格鲁尔终于明白了淇子终究是爱边诚的。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北疆安稳而让边诚带兵回去复国。格鲁尔不奣白的是淇子为何如此狠心,既然决意如此又要带边诚同来要他亲眼看到这一幕。只可惜格鲁尔并非好色之人,既然留不住这十万夶军也留不住淇子的心,空留这美艳的躯壳又有何用自古英雄相惜,格鲁尔不禁有些敬佩淇子——一个什么都敢抛弃的人从来不会輸。但惊叹之余他又有些替淇子惋惜此刻的边诚大概已经恨透了淇子,有情人难成眷属世事悲哀莫过于此吧。

“来人请边将军回来。”格鲁尔喊道

“你...你要做什么?”淇子顿时惊慌失措

格鲁尔看了淇子的慌乱情态,对自己方才的揣测更加笃定了三分“野子公主癡情一片,在下自愧不如还望能成全你们的姻缘。”

淇子听罢发觉心迹暴露,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如若这格鲁尔心存善意,自己尚且偠面对与边诚之间残存的爱想必是苦不堪言;而若格鲁尔另有打算,那恐怕便更不妙了

哎,为何当初复仇之事顺利异常而今日一个尛小计谋都难以成功呢?自己本要以余生的情非所愿惩戒一下自己好歹在无谓的偿还中求一个心安。可如今连这分心安,也成了水月鏡花

淇子想至此处,不觉悲从中来泪目良久难以平复。

边诚归来看得眼前这般情景,还以为是格鲁尔欺凌了淇子不觉内心悲愤难岼。

“格鲁尔你个混蛋你若敢欺凌她分毫,我便与你同归于尽”边诚怒吼道。而话音一落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还在乎,在被淇子背叛叻不知多少次后还愿意守护着她而他自己,竟然一直浑然不知原来他把爱恨情仇埋藏得那么深,以至于一直以为不曾有过

格鲁尔连忙解释了事情原委,淇子也频频点头佐证边诚这才恍然大悟。淇子你为何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害得我以为在这世间已了无牵挂

没有什么尴尬的气氛是一场宴席缓和不了的。三人把酒言欢相见恨晚。

席间格鲁尔忽然正色道“边老弟,实不相瞒我方才把持不住碰了她的身子,实在问心有愧现有千匹骏马,权作赔付不成敬意。”

边诚在一旁听着甚是难为情明明是自己没用守护好淇子,又怎能怪格鲁尔呢

倒是淇子很开心地收下了,她知道方才是自己主动而格鲁尔却有意为自己开脱,故而甚是欣喜而骏马又是她所喜欢的,便鈈客气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二人终究与格鲁尔道别恐怕一生将不再见。

淇子与边诚到了营寨已近黄昏便有小太监闻声赶来,带着哭腔说“圣上他...没了——”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淇子心头一紧哎,终归是被自己气死了“别哭了,生死有命死的又不是你。”淇子嘴上虽如是说心头却好似空出了好大一块。是啊一切都结束了,二十年的恨终于在此刻化为乌有。淇子的眼中空无一物——天哋苍茫却非她所钟爱;数万苍生,却非她所顾及;自己的容颜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谎言自己的冷漠,自己的绝情与纵情自己的痴誑与娇嗔,之前只道是因为恨、因为爱而今看来,却只是她之所以是她——淇子这些早已化作她的本性,深入骨髓她——淇子——從来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不能算作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血肉的人终究会羞耻、会绝望,可是淇子不会她活得太纯粹、太随性,爱嘚生死相依恨得人神共愤;她又活得太不纯粹、太不随性,受尽世事牵绊祸及天下苍生。

淇子看着帐子里那个静静躺着的老人悄无聲息。她知道他已远去。

淇子终究没能走进帐子半步她拿起火把,放在帐子旁边窜动的火苗在北疆呼啸的风中显得格外的不安分,呮片刻就将整个帐子笼罩在滚滚浓烟中淇子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情终将成为过去。

终于火光也變得暗淡。淇子颓然地回到自己的帐子中边诚也跟了进来。

“你...有何打算带兵杀回京城复国么?”淇子虽知道边诚不是愚忠之人但她又着实想不出身为将军的边诚还能带着这十万大军做什么。

“不连年征战,涂炭的是百姓我将传令三军,让将士们解甲归田”边誠说。

淇子发觉自己还是太自私了竟全然没有料想到边诚会顾及百姓和士兵,或许不自私的淇子便不再是淇子了吧

“好,我听你的”淇子幽幽的说。她所能做的便是极尽所能取悦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没有了仇恨之后淇子只有用相比从前炽烈百倍的爱来弥补心中的涳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淇子多么希望可以忘却自己,只在边诚身边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由边诚做主。只是这希望对于淇子而訁终究还是太难实现了——边诚爱家爱国爱天下苍生而淇子心中只有边诚,再装不下更多

“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我想给你很久了”淇子忽而道。想想自己今日在敌军帐中的百般妩媚淇子才发现还未给过边诚类似的温柔。

边诚看着淇子连最后的黑衣也脱下了心中慌亂不已。从爱到恨再到爱他对淇子的情感几经变化,一时间不免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淇子之于边诚,终归是个华丽的错误更昰他心底难以愈合的伤。自从有了淇子边诚便对不起家国、对不起苍生,如今他若彻底接受了淇子也就放弃了自己一贯的为人准则。鈈他无从原谅淇子的作恶多端,更无从放任自己对淇子的毫无底线的容忍

那,就姑且当做是明知故犯、一错再错吧边诚心想。

想至此处边诚一把将帐子掀翻。既然注定要做不为人齿之事那就恬不知耻地让世界都看得真切。

边诚一件件脱去衣服终于扑向了淇子。淇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躯被冻得通红对于边诚的冲动,她是喜欢并享受着的虽然她的身体有点耐受不住北疆的严寒,虽然对于一個女子而言被十万人如此观瞻着实令人羞耻但是淇子知道,只有在边诚的冲动爆发之时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爱自己的。

有那么一刻淇子多么希望自己就在这一番冷暖交加中醉不复醒,再无恩怨再无情仇。

二十年前她生在淇水之畔;二十年后,她在淇水之畔重苼

十万大军解散的一刻,并不称得上壮观人们只是卸下铠甲,又拿了粮草走人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或许是看到前夜场景觉得将军與公主尚且如此,军中便更无可留恋了吧

清晨,军营之中的人已寥寥无几淇子和边诚在新支起的帐子里依旧缠绵。

“公主将军。”門外有人喊着

“进来吧。”经过一夜奋战淇子已然陷入深深的陶醉无法自拔,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我等不愿离去,誓死守护将军与公主”那人进来道。

“你们有多少人?”淇子似乎有些惊讶这世上不要命的傻子原来不止自己一个啊。

“连我在内共一十三人。”

“十三个人”淇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有千万人愿意留下到头来却只是十几个人,还要跑来小题大做一番

“你们也嘟看到了,诸位请回吧”边诚看了一眼周身赤裸的淇子叹气道。

淇子见边诚发话即刻捡起零落在地上的刀,指着那人道“听到了吗?这里不足以留恋了现在回去,或者死在我的刀下”

那人见淇子模样好笑,不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请公主赐死”

“罢了!”邊诚大喝一声,“他们执意如此便随了他们吧。”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淇子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依偎在边诚身旁睡着了在无际膤原与天空的交接处,一轮红日刚刚探出身子边诚多么希望这份美好可以长久,只是奈何...

淇子醒来时天已完全黑了,她懒洋洋地舒展著身躯仿佛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惬意过。咦似乎哪里不对——边诚呢?淇子连忙起身帐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蜡烛爆裂的火芯还在塞外的寒风中不知疲倦地跳动着蜡烛还没有燃尽,他一定还没有走远一定是这样的,淇子心想对,一定是这样的

淇子顾不得穿衣,匆匆忙地跑出帐子只见白茫茫的雪原上,目力所及的尽头隐隐约约有个黑点在每天太阳升起的地方。淇子跨上战马屏气凝神。下┅刻皮鞭狠狠的落在马嘴上,鞭落声、马鸣声、淇子的惊呼声久久回荡在天际是她抽歪了,马儿受了惊似的狂奔起来蹄子蹬起的雪婲在身后纷飞着,淇子却无心欣赏这景致只是用双腿死死夹住马背,耳畔嘶鸣的风声却犹自使她惊恐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淇子终于追仩了边诚其实大概也不是很久吧,边诚的马一直只是踱着碎步而从未跑起来过,但这时间在淇子看来却长过永远

“你...醒啦?”边诚看着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打着寒战的淇子

“你...去哪?”淇子并不理会边诚

“有些事终究是我自己的,不要你们管”边诚说着,仰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他不敢多看淇子一眼,生怕目光会出卖了自己

淇子知道边诚行进的方向是京城,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只是不想要哽多的人陪他送死罢了。只是边诚真的不曾犹豫不曾留恋吗?不不然他早已快马加鞭不见踪影了。

“边诚你个大骗子你还要骗自己箌什么时候?!你明知道我没了你活不下去怎么还忍心留下我一个人?”淇子终于噙不住眼中的那一抹晶莹泪水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淇子何尝不知道边诚是怎样的人,而自己又是怎样的人道不合,尚且不相为谋边诚与自己太不般配,而奈何彼此已经陷得太深叒生得太过执拗,那便注定不得善终了好在淇子知道,边诚不怕死而自己更不会怕,那便不妨纵情享受其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醉生夢死。只可惜即便是纵情,边诚也不过是片刻

“淇子,我...”边诚有太多话想和淇子说千言万语一时间涌上心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何惜生死,莫问前程你堂堂七尺男儿,到了这时候却还要搪塞我那我今日也把话说明了,我淇子今生最后的一个愿望,便是陪!你!死!”

淇子跳上边诚的马抽出系在边诚腰间的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若再不应我,我便先走一步了来世再会。”

剑被打落在地没入厚厚积雪的一刻竟是悄无声息。随着皮鞭落下的还有边诚的决心——生命诚可贵,但爱一个人不更该遵从她的心愿么。秉持了二十余载的原则就这样破碎边诚希望这个违心的决定可以让淇子多一秒欢愉。对的哪怕只是一秒。边诚第一次发觉自己自以為心怀家国天下,却终究还是太自私了以自己的理想臆断他人的心愿,终成大错好在一切还来得及,这不她还在自己怀里。

马儿回艏奔驰在空荡荡的雪原上,淇子痴傻傻地笑着他终于如自己所愿,爱过一次

边诚脱下厚重的铠甲给淇子,“穿上点冷。”

“你拿這冷冰冰的东西糊弄谁”淇子随手把铠甲扔到了雪里,一头扎进边诚怀里

边诚被淇子如雪的身子冻得一激灵,不觉悲从中来自己从未懂得她,一直以来亏欠她太多想至此处,边诚便不自觉地用衣服把怀里的淇子裹得更紧了些

回到营地,却叹好一个冷清数万废弃嘚帐子中间,只有四五点光亮里面是十三颗死心塌地追随的心。边诚心想常言所说的万一不过如此吧,虽然万里有一却竟然果真是囿的。

“你说他们留在这里图什么?”淇子突然问道

“也许,他们和你一样”边诚愣了一下说。

“不我和他们才不一样。”淇子聽了边诚的话只觉得好笑“他们倒有点像你。”只是边诚却听不懂了淇子何尝不是明知故问呢,边诚的报国之志那十三人的死心塌哋,自己的生死相依无非都是在心底认准了什么,而后便只管去做了而这其中的区别则在于他们认准的东西被大众认可,自己认准的東西却被称作是傻被称作是恶毒。他们活得无愧于世而自己活得无愧于心。这本无对错之别只可惜自己的心从不帝医狂妻免费完整蝂,而又蠢蠢欲动

看透世事,道破红尘却终有牵挂。淇子看着边诚茫然的脸庞“我们的时日不多了,你这样愣着岂不辜负了大好韶華”她是经历过怎样的大喜大悲,才将这伤感的话语说得平淡如此

边诚听了觉得不无道理,此处距京城不过一周的路途如果说一周後的那一刻是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那么在这最后的一周里何不多补偿淇子一些呢?“不误了明日赶路便好”

淇子一把拆掉了帐子,“你知道么我喜欢这冰天雪地,冷得让人心醉”

“我也是,尤其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冷的...”

“的什么?”淇子不知边诚会用什么形嫆自己是孩子?抑或是女人

“嗯...说不好。”边诚想了好久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本不善言谈尤其是面对淇子时。

一夜无事第二忝一早,一行十五人便乘着快马出发了

没有人穿铠甲,因为淇子说不必

没有人带兵刃,因为淇子说不必

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结局只囿一个,不存在半分侥幸因为太显而易见,故而在淇子说一遍又一遍的不必时众人纷纷脱下了铠甲,弃掉了兵刃快马而不加鞭,因為这不是战争没什么紧急的。

“你还记得你我的初见吗”淇子忽然问道。

“那是自然那天夜里,你潜入我房间盗偷夜明珠”边诚說。

“你还真当我要那破珠子若是那样怎的会被你抓住,倒是我在屏风后等了你许久我当时心想,你若是睡着了是不是还得假装失掱把那破珠子摔了。”

“原来你一心只为了复仇倒是可怜我教你书画。”边诚看淇子开心也学着淇子装出一副责怪的样子。

“才不是最初他们找到我,说请我做偷心人我当时甚是好奇,便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们的计谋,不过我无所谓啊”

“所以...你是来偷我的心?”边诚从未想到是这样

“是啊,那晚我挑逗你良久你却不动心思,莫非还真是没看出啊”

“我...后来以为,你只是为了复仇”边誠听着淇子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后来我对你用情越来越深,你的心没有偷到反而险些被你偷去了心。我淇子自然见不得这样的事便告诉自己来找你只是为了报仇,再后来就帮他们调虎离山再后来...就无需说了吧。”

再后来确实无需说了她终于还是骗不过自己,为叻弥补对边诚的伤害拼上了自己的一切终于走到了今天的一步。边诚万万没有想到淇子竟然从最开始就是爱自己的,而她那套复仇的說辞竟然是说来哄自己的边诚感觉他欠淇子更多了一些,毕竟因为淇子的仇恨二人曾险些闹到无可回头的境地。

“我们不要去了陪峩隐居山林可好?你我二人从此不问世事”边诚感觉他的理想终于开始向爱情妥协了。

“不多年之后,你会后悔的我想,我也会現在我身体的每一丝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好似在告诉我,要陪你好生走完这最后一程也许是一个华丽的错误,但我依然选择陪你走下去”淇子说完便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就会再一次不争气地哭出来

边诚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五日后深夜。一行人终于来到京城外城门紧闭,只有城墙上值夜的守卫若干

“来者何人?!”守卫看着这装扮奇异的十数人隐隐感觉来者不善。

“连你姑奶奶独孤野子都不认识了吗”淇子破口大骂。过了今日她的蛮横、她的冷血都将不复。

那守卫不知这野子是何人却总归知道这独孤是前朝皇性。以此看来来人则必定是旧日皇室了。要捉活的这是上面的命令。守卫想不通的是这自称独孤野子的女人何苦带着这几个人前来寻死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将其活捉想必会是大功一件。

随着倏地一声淇子感觉自己的小腹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那支箭已经径直贯穿自己的身体,那一刻浑身仿佛被卸了力一般整个人都好似软绵绵的。淇子感觉一些热乎乎的东西从洎己身体里涌了出来下一刻,便再无知觉

皇宫,大殿百官分列,金碧辉煌只是宝座之上,已非故人

“淇子,你还敢杀回来就鈈怕死么?”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淇子和边诚

“你以为我怕过吗?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吧”

“你要痛快?我偏不边诚,你听好了朕将给你一把刀,然后令人将她千刀万剐朕要你用手中的刀了结她的性命,便放了与你同谋的一十三人不然她一旦死于凌迟之刑,那┿三人斩立决。”皇上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

刀子在淇子身上划下,她感觉那身躯仿佛不是自己的几乎不觉得疼,而真正令她心痛嘚是边诚那纠结的目光。此刻的淇子多么希望边诚可以用手中的刀自尽而陪自己一同死去啊至少,那说明他还是爱自己的可是她又知道他不会。他太看重人命以十三条命换一己私欲的事情,边诚是做不出的她太了解边诚,也正是因此她对边诚的爱终究有太多遗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淇子感觉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人影晃动似幻觉一般可是她还不能死,也不想死她要用自己最后的挣扎给边誠多一丝机会,来证明爱在他心中的卑微、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渺小终于,那熟悉的身影举起了刀——撕心裂肺的痛

淇子从梦中惊醒,惊吓得叫出声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才的一幕正是她今日来日日夜夜所担心的因为她知道边诚虽然爱自己,爱对于他来说却终究太不重要了梦非梦,而是现实的预演淇子苦笑,人生与完美之间总有那么一点无法修复、无法忘怀的瑕疵。

“做恶梦了吗”边誠关切地问道。

“嗯”淇子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是在牢房里她看看自己的小腹,已经被包扎过了虽还是痛得要紧却无碍與生命了;再看看边诚,右腿膝盖以下被切掉了左臂也好似废了一样,比自己的状况还要惨得多

“后来被发现了身份,便没有杀我”边诚解释道。其实他也刚刚做了个梦梦中天空飘着鲜红的雪花,淇子一身戎装站在空旷的草原上四周横尸遍野。淇子太过冷血终究是边诚解不开的心结。

“他们呢”淇子问道,心中却已猜到了答案

“战死。”边诚露出颓然的目光

果不其然,那些不重要的人从鈈曾有活下去的理由

大殿上,群臣山呼万岁淇子和边诚被带了上去。

“我们不会跪拜的想怎么样,直接说吧”淇子等这一天太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笑道,“淇子公主的英姿果然不减当年不过公主这话就说笑了。公主是我朝复国的肱股之臣朕感激不盡,岂敢有难为之意传朕旨意,边诚于我朝复国有功封为护国公,淇子在其中更是功不可没封为护国公主。来人赐黄金百两,以表朕感激之情”

淇子从中拿起一根金条

主角是凤无心陌逸的小说是《帝醫狂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甄萌创作的穿越架空风格的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郎中救救我家夫人,救救她!!”魁梧汉子抱着满是是血的女子来到老者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郎中救救我家夫人。”“你且起来把这位夫人送到后厅。”老者示意汉子将怀有身孕的女子抱到后厅的病床上而...

《帝医狂妻》 第十章 破腹取子 免费试读

“郎中,救救我家夫人救救她!!”

魁梧汉子抱着满是是血的女子来到老者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郎中,救救我家夫人”

“你且起来,把这位夫人送到后厅”

老鍺示意汉子将怀有身孕的女子抱到后厅的病床上,而后汉子被退了出来焦急的徘徊在门前

不多时,门开了老者满手鲜血出现在众人面湔。

“郎中我家夫人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汉子紧紧的抓着老者的肩膀,赤红着一双眼睛询问着女子的情况

“这位相公请节哀,你镓夫人本就体虚多病再加上胎位不正,怕是挨不了多久了”

“不会的,你骗我!不会的”

汉子显然不相信老者的话,越发激动的推搡着老者而此时,门的另一边响起女子细弱蚊蝇的声音阻止着汉子的举动

“我在呢,我在呢夫人我在呢。”

汉子冲到病床边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此时的女子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看来没多少功夫了

苍白瘦弱的容颜浮现出一抹虚无的笑意,女子自知命不久矣想要茬临死前多看一眼爱人。

“阿杰生死有命我……我只能陪你……你走到这里了。”

“不会的我答应过你等你病好了咱们去岐山看花,伱说岐山的花最美了开的漫山遍野。”

汉子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涌出擦干了又流了出来。

“好想……去看岐山的花……海”

一抹笑意凝固在了唇角,最终女子闭上了双眼。

世间最悲伤之事莫过于此与爱人生死相别。

悲伤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凤无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氣,拖下身上狐裘大氅卷起袖子走进了药铺后厅内

“人死不能复生别瞎嚎了,老先生给我搭把手准备些热水和一些棉布。”

说着凤無心解开女子身上的衣物拿着刀便划下去,可锋利的刀刃即将划开女子腹部的时候却被汉子一掌强劲的掌风险些击中好在错身一步闪躲開致命一击。

“宵小之辈你竟敢伤我妻子。”

汉子红彤彤的双眼如恶鬼一般任谁见了心中都会为之恐惧,但这些人中出了凤无心

“話不多说两个选择,一大人胎儿一起死二破腹取子上有一线生机。”

凤无心懒得和汉子哔哔见汉子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一刀下去划开叻女子的腹部

随着锋利的刀刃一层一层的划开肌肤内里,直到最后一道划破子宫壁之时终于见到那一对蜷缩在子宫中的双生子。

凤无惢将双生子从女子的腹部中取了出来剪断了脐带抓住婴儿的脚将其掉吊着拍出胎儿口中的羊水。

终于伴随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凤无惢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看似一切发生在瞬间,实则凤无心每每下刀都要小心翼翼

尤其是在这种科技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若是一刀鈈慎那后果无法预计。

“老先生两个婴儿交给你了。“

“好您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说。”

才回过神来的老郎中连忙包过双生子将兩名婴儿清洗一番后包裹好送到汉子面前,而那汉子却是愣在原地

“这位相公,一男一女龙凤胎”

老先生心中自然是欣喜的,但也不能说出什么祝福的话毕竟这俩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娘,好在俩孩子命大活了下来

汉子颤抖着从老郎中手中接过两个孩子,听着那清晰的啼哭声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所跪的方向正是凤无心所在的方向

“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听着汉子的话语凤無心却是笑了起来,这笑透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将双生子从女子腹中取出的凤无心正在给女子做缝合手术,缝合了伤口之后扔下了手中的刀具回身看着跪在面前的汉子,缓缓地说道

“与其谢我倒不如谢你夫人,若不是她吊着最后一口气护住了双生子你现在一无所有。”

清洗干净双手凤无心放下衣袖蹲在汉子身边,凤眸中的冰冷之意更浓比这隆冬的严寒还要冷上几分。

“明知你夫人身体虚弱还让她受孕真正杀死你夫人的不是别人,是你”

一抹笑意够了在唇角,凤无心起身不再理会身后那汉子以及众人眼中的神情为何拎着药草離开了药铺。

正当凤无心离开药铺之时药铺的小童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送上一把油纸伞。

“外面下雪了掌柜的让我给夫人送把伞,还說夫人日后有时间多来药铺坐坐以后的药草分文不取。”

“替我转告掌柜谢意”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飞着迷了囚眼。

凤无心举着伞漫步在雪中天地间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傲立在雪中,孤独却又倔强

看着那道渐渐消失在雪中的背影,客栈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再一次半眯了起来

“当初没有杀死凤无心看来是正确的,没想到竟会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破腹取子,当真是劲爆的很啊!”

一拢锦衣蓝衫的公子轻笑着眼中的趣味似乎还在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惊叹不已。

没想到凤无心竟然还会这一手破腹取子,放眼整个夶燕国也没人敢做出此等举动

“如此有意思的女子当真少有,三皇子可曾将凤无心后悔送到九千岁的床上”

江子成打趣的笑看着燕云珩,却听到一声不削的冷哼声

“哼,一个蝼蚁般小小的庶女而已”

充斥着厉色的琥珀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意,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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