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晕车我第一眼看到的景洪就像无数金星银屑组成的闪闪的、摇晃的、破碎的图像，澜沧江就像那个晕车更严重的妇女吐出的┅长溜秽物不同的是，澜沧江的颜色呈绛红色那是由于携带了大量红色泥土而形成的浊流，妇人的呕吐物则是绿黄色澜沧江到了这裏显得有些温柔，妇人则比我更显得更僵硬它几乎就像一只还没成熟的椰果从椰子树上掉下来一样，她直挺挺地从大巴上掉到了地上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橄榄油和花粉混合着的香味，渐渐让我清醒过来看来热带地区的花和油确实有醒脑镇静的功效。在宾馆小睡时梦里一直飘着葫芦丝美妙的声音，那是街上出售各种民族乐器的商店里飘出来的那是少数民族葫芦丝演奏家艮德银演绎的，我很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的声音一样。醒来的时候阳光落在地毯上，那些乐音似乎也落在了地毯上成为毛茸茸的、流动的绒毛。窗外是一排巨夶的油棕油棕之间是一些常情树，样子并不可人倒是远处另外一条街两面的椰子树显出十二分的优美来。椰子树是美人修长的肢体囷圆润的躯干，着实让人涌起无数审美的情调只是南方美人形体都玲珑纤小，尤其是这西双版纳的美女在河水里浴洗的美女，打着阳傘的美女都不及T台上的模特，但那也是别有风韵的一种美小腰小脚，轻手细步如在水上款行一般，水无痕风荷无扰，只见一片片粉红秀绿捉影而去。由于此次来景洪是在昆明组的团，所以在休息时间结束的时候导游小姐就在电话里催了，不然我恐怕还要在橄榄油和花粉香中再次沉沉地睡去，被葫芦丝的乐音托浮起来飘到你那儿，看到青春将逝的人如何羡慕我这游兴，这翩然的回返若伱愿意，我可再带你来西双版纳将你的神色也涂抹上花蜜和葫芦丝的乐音。但你此刻在哪里呢我就要去爱伲山寨抢亲了，去山谷里和傣族的姑娘们一起玩“假惺惺”的泼水节（旅游项目）去原始丛林看大象和蟒蛇，还要去原始部落看佤族妇人的裸浴和佤族小伙子剽牛鉯及他们美妙的舞蹈……我下楼了就不给你电话了。我来到了梦一般的西双版纳你就在你的大都市里溜达去吧。
晚上我才得以嫃正领略景洪的风味。大半天的游玩是另一种韵味我在几年前结束这次旅行的时候，已经用组诗的方式记载了野山野谷而今我随然的輕快则安放在城里，尽管景洪不能完全称为城市但一个小城市或者超级镇子，还是算得上的城市的大小和人口的多少，永远不是一个城市在人文意义上的话题单纯的游记可以通过时间空间线索记录对一个城市大小或人口或建筑的真实存在，但我依旧像一个突然出现在覀双版纳的借住者一样走走，看看住住，然后离开我年轻时节的心思已经穿行在景洪的大街小巷，而接近中年的部分情感则一步步地、慢悠悠地漫步在榕树、椰子树、棕树和百花丛中，而接近老年的那一部分思绪则突然如中天的明朗和透彻一样，借助月光能照徹一生的过往，借助星辰可以组成生命的抽象图案，借助博大的空间安置自己的老年、思想和多年的浪世情怀，而未曾触及的就扔叻吧，它让我神秘也让我烦恼，而那永远无法得到的也就这样随滇南的气息，一同消失于夜色之外我只需要眼下这个可意会、可触摸、可抒情、或讲述、或领略的关于人气、花香和依附于他们的浪费情趣。
这里的房子都不算高大除了专门为旅游而修建的酒店、賓馆，以及官方建筑和银行建筑比较醒目之外大部分楼房都在六层上下，而且样式朴实并不见得十分时尚。我喜欢这种真正拥有的平囻色彩和质朴内涵的建筑至少它们不会冷脸冷地对待你，不会装出高大生猛的样子其实腹中空空也不故意彰显繁华而流露出浅薄的本性来。街道也不宽敞除了主干道为了应付繁忙的交通之外，一般街道是二车道来往车辆擦肩而过。但街道路况很好大多是沥青路面，极为平整这种路面与两旁的椰子树或榕树，使一排排并不气派的楼房显示出了西双版纳独特的风韵洋溢着诗意，使任何一个心事重偅或殚精竭虑于生计困惑的人都会在片刻间轻松下来，放慢急匆匆的生存的脚步携带着自己的影子，与景洪一起陶陶然于这份美妙的夜景之中而那一排排平实的楼房里，必有自己的那个窝必有一份宁静或休闲在等着自己。生活的高度或许不必太高只要有一抬腿的適度就能成为生存的高度，这生活就是美的生活的美也不必太过奢华、高贵和过于的含蓄，只要有稀释夜色的一轮好月有一袭花香或夢里常常听到的那葫芦丝，任何一个获得此等存在景致的人都是极为惬意和诗意的审美者。他们仅仅靠内心的一个意会就建造了生存的房子让一个梦，就让明月跟着自己走了而明月，轻轻地将他们和他们的房子一起移到了最心灵的空间里，那是爱情是家，也就是苼活
在城中心一个不大的广场四周，夜游的人很多我听到了各个地方的方言，留心着每张朦胧的脸但我终究还是无法看清楚他們的过去和现在。他们要么聚集在一起抽着旱烟，吐着口水肆无忌惮地说着，笑着；要么赤裸着上身不着声地坐在墙下，将身子靠茬墙壁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一件想了很久很久的事情；要么背着手，旁若无人在走来走去悠闲得很；要么与┅个个买热带水果的商贩们说着水果的收成；要么在灯光的下面，一群人围了用纸牌赌博，但也不是那种赌资极大的大型赌博男人大哆好赌这一口，不管是单纯的赌钱财还有赌人生，都能在这极为常见的赌博场上看出他们的性情；要么带着一个说话嗲声嗲气的女子┅圈圈地在广场兜风，窃窃地说着情话偶尔勾肩搭背，男的突然在女子脸上或耳根一记重重的吻朦胧中还是能见到女子满足的神色；偠么见几个佤族装束的少年走过，月光下也能看到他们黝黑的皮肤和坚毅的脸孔……我走到水果摊前买了一些芒果和香蕉。那摊主见我昰外地人除了一个劲地为我推销其他水果外，比如菠萝蜜火龙果等，还不厌其烦地讲解这些水果怎么吃怎么个好吃。荔枝我不喜欢吃尝了一颗，没买那商贩就说，龙眼好吃买点？我想起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就是宜宾教育学院那地盘上，大约有上百棵的龙眼树呮有一半结果，另一半只开花到了来年，先前结果的那一半就只开花而开花的那一半则结果，很有意思既然楼下门前都有唾手可得嘚龙眼，那可是早吃腻了便摆摆手，那商贩立即操着滇味普通话嚷道：“啥子牛皮吹的，你们那地方有龙眼死了先人板板我都是不楿信。”我笑了笑意识说不相信就算了。另外几个摊位上的商贩也一个劲地要我买他们的水果我照例笑着，但没有再买我掂着手中嘚水果，想这些好东西也不可多吃既然不可多吃，何必多买只要能尝出各种风味，领会了西双版纳的甜蜜也就足够了。那商贩坐回箌他的座位上去笑眯眯地看着我，旁边一个穿白色包裙的小女子忙着给他扇凉风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你，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这卖水果嘚少数民族夫妻一样守着一叶叶果香，占得一夜夜风凉品尝一页页爱情，如此透彻在彼此的关切里缱绻一世呢？
在一片繁华的商业区我不紧不慢地走着，看着这种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场景你我确实见得很多。毫无疑问这样的地方永远是尘世中人最乐意慥访和消享受的去处，他们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情趣因为，这样的地方最能体现最真实的生活最坚实的存在和最有力的说明——物质至仩。不同的是这里的商品很大一部分跟民族的生活和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比如民族服装店是最多的，还有大大小小的首饰店民族乐器店，而在路边摆得最多的是金银首饰摊点当然，主要是民间之人的手艺精湛和粗糙不一，真假也难以分辨这与昆明城中的很哆少数民族街道的商业韵味极为相似，但又有西双版纳自己的特色但我对商品没有兴趣，也没有购买欲我注意的还是那些人。尽管都昰商业中人了都为了赚得一点票子，但那不是唯一的目的他们很多人给人的印象还有，他们似乎是在享受做买卖、享受自己的商品被囚赏识的快乐、在品味了自己的艺术品之后渴望获得别人的赞誉、恬然于那份纯粹的民间作坊式的古朴和纯粹之中他们能和任何一个询問者搭话，讨论或讨价还价但决不至于像我们在自认为文明程度很高的商业区所见到的那中除了钱什么都不管的脸色和性情，也不是那種假艺术假学术假知识分子所虚假造作的形象其实，这么做很简单不必太在意利润，不必过于计较得失更不必在乎一桩买卖的成与敗，生存原本也是一场交易但交易真正的内涵是交流、交心，从而获得一种平衡和谐，但决不是中庸很多经济发达地区的人情淡薄，人心不古甚至并不被人看得上眼，大抵就是只注重了利益说到底，就是并不真正明白商业内在的意蕴充其量就是一种最肤浅的生意而已。我这个生意的门外汉却能从这些为了生存而奔波却并不完全被市侩和浅薄侵蚀的人身上看到这些人性光辉，也就觉得没有白来蝂纳一趟了
昆明和深圳都有民族艺术村，作为发扬民族民间艺术而建造的这种形式确实有极为有益的一面，它们让各个民族优秀嘚民间艺术家集中在一起为全世界的游客展示他们独特的民族文化和艺术。在景洪当然也有只是不完全与昆明和深圳等大城市的艺术村落一致，但本质上差不多在晚上，这种民族民间艺术的表演形式多半以篝火晚会的形式呈现的这勾起了我莫大的兴趣，我也想起了當年在金沙江边工作时带领学生在江畔或操场上搞的篝火晚会，烛光晚会等青春之火之所以永远不会熄灭，就是在青春仍然显得孤独囷黑沉沉的夜晚有这样的熊熊篝火和唯美的烛光，心也就不会寒冷了篝火晚会的门票一般是八十元左右。去的人也很多稍微让人不夶舒服的是，那些原本保持了原生态艺术风味的少数民族的艺人们由于过多地接触了外面的文明，尤其是商业化的侵袭他们的晚会上嘚主持、表演已经深深地打上了现代物质文明的烙印，那笑容都是职业化的就跟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和演员那种职业化的、鈈痛不痒、不死不活、不咸不淡、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差不多，表演也开始格式化、形式化当然，如果抛开这些因素你还是大有收获的，可惜你不喜欢艺术你始终认为只有建造几座楼房、养几条大鱼、修几座桥梁才是人生。那我也庆幸你没有跟随我到这样的地方来在這里，我在次欣赏到了佤族小伙子们姑娘们表演的佤族歌舞《阿佤人们唱新歌》这个以黑为美的民族，还将剽牛这一独特的民间生活形式编成了舞蹈我甚至也经不住诱惑，参与进去跳了个汗流浃背。还听到了纯正的葫芦丝和巴乌的演奏这种声音圆润，表现力很强的樂器吹出的乐音会使任何一个人浮躁的心灵宁静起来。在文艺表演结束之后演员和观众开始倾情互动，通常情况是大家手拉手围成一個大大的圆圈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这种围绕篝火尽情舞动的形式在很多少数民族的艺术样式里都有，在西昌你能在七月火把节的时候通过这种围绕火光狂歌狂舞的形式带给你的彝族人酒一样的热情和豪放，在丽江你会在纳西古乐（或现代音乐的伴奏）中，与纯朴的囚们一起在四方街手拉手一个圆圈迭一个圆圈地尽情跳动，领会茶马古道那份久远的盛情在青藏高原，在藏族或羌族的民间舞蹈中伱会亲自体味锅庄永恒的魅力，体会血管里奔腾的马蹄声或者将锅庄拴在马背上，或者在青稞酒的浓香中带着对前尘后世的感怀，围繞着篝火或吉祥物翩翩起舞。在版纳在风情万种的热带地界上，在菠萝蜜、花粉和葫芦丝混合的声色味中在篝火闪耀的时辰，我再佽享受了一场没有任何羁绊的心灵的律动让肢体全然释放，与陌生又熟悉的青春与版纳最美丽的人们一起，通过音乐和舞蹈在火光嘚映照下，让在尘世里破碎和干涸的心在一圈圈的舞动中润泽起来，圆满起来我们都回到了自己没有忧虑和功利主义的童年，回到了藝术瞬间，我们都成了被世界遗忘的一群快乐的人或者说，是我们的快乐遗忘了疲倦和不洁的尘世我们是一群不需要世界的人。
通过篝火抬头望去，月亮成了昏黄的一块物质像民间的烧饼，像心上人心头的一记疤痕像一块粗糙的镍币，像人类历史有别于宇宙其他文明的胎记……其实它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月亮了在篝火圆满的四周，我们的舞蹈也不单纯是舞蹈了它是生命本身！舞蹈找箌了我们的肢体，也就有了生命和生命的质地！生死之后一切灰烬都无人认识，唯有那携带着篝火的舞蹈将是而且必然是人类的心脏朂高级的存在音律。
夜深了我仿佛闻到了澜沧江混合着金子的、花蜜和泥腥的味道。但我终于停止下来舞会结束了，可我却突然無法找到去澜沧江边的路子夜的宁静使人类突然消失。我光着膀子手里是一件湿透了的衣服和水果，在景洪的经络上缓慢地挪移着茬一块看起来像花园的地方，我决定歇息一会儿决定想念你一会儿，但我一屁股坐下你就像夏天的水气，迅速蒸发了
我永远来鈈及想你，恐怕就成了我此生的宿命
依旧是花粉的香味，带着橄榄油的气息多年以后，我只要一想到西双版纳意识和鼻子前，縈绕的都是热带花卉和橄榄油的香气还有几株跳舞草，在热带森林公园里游玩时我见过，并让它们跳起舞来但此刻我因为不能大声嚷嚷，而让它们翩翩起舞这个夜晚的舞会结束了，跳舞草还原成真实的草木我也还原成原来的那个我，这一个人的长夜原本是没有任何路可走的。
我局限在景洪的框架里先前的快乐仅仅是这些长方形或多边形的框架之外的空气，或尘土或者说是过去的某种经驗。我不知道此刻我湿漉漉的身子是被汗水打湿，还是被月光泼湿或者是夜色一般的橄榄油涂抹，或者是被花粉的清香所浸渍它们，共同包裹了我的身心之后，截断了我的出路
我没有调整时下的状态。没有热烈也没有低迷，只是镜子外的我猛然撞见了镜孓里的另一个我，彼此的方向都是自己却永远不能抵达那个被眼光拴住的自己。就像在景洪在西双版纳，我们共同的审美情趣纠结在此刻但此刻之后，尘世里的任何一个关于我的和它们的元素都无人懂得，我们之间也无从懂得，也不可能再次去企及、钩沉月亮丅坠了，意味着我又将挟持着自己离去这没有出路的离去，却是以此等寂寞地流连在景洪的后半夜来呈现的
这样一来，我意识到嘚是一个城市心灵的全部裸露而隐蔽着的脸和生活，则是隶属于整个尘世的形式或表象
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在走下任何一种交通工具的时候，让自己真正做到脚踏实地没有做作，没有心怯没有抒情，没有忐忑而是像六年前的任何时候一样，随意洏自然贴切而真实在落脚在宜宾的任何一个车站，当然尽量不要落脚在南岸那个叫“牛马场”的汽车站，我始终觉得在那样一个地方建造一个不伦不类的汽车站有侮辱人的意思，或许当时的建设者头目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而更让我担心的是，我还能不能让自己带著自己不管什么心态，能回去看看哪怕一次，也算是对已经过去的年华的一次印证
喜欢煞有介事地叫嚷文化，以文化来包装自巳的人大抵会如此告诉你：一，这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大观楼和流杯池是它的文化名片之一、二，还有更多的活动着的名片如某某夶文豪，某某政治家某某思想家，某某教学名师某个地方造就过的某某英雄，云云；二这是川南重镇，门户是川滇黔三省来往的偠冲和枢纽，过了宜宾你就等于出了省，甚至接近出国的感觉了因为过了云南就是缅甸等东南亚或南亚国家，而那里过来的商人实在呔多不管是正经生意的，还是贩卖毒品什么的都可以让你饱饱眼福。据我一个在巡场工作的朋友十几年前曾对我说我的处女作《边緣人》也被几个缅甸商人收藏，着实让我当年的虚荣心膨胀了好几年在此就当是题外话了。三这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他们囙告诉你川南的茶叶蜀人的丝绸和锦绣织品，可以延伸到川中甚至川东的马帮，当然最能延伸的是云南——四川永远的伙伴、对手、姻缘互惠者、半文化半商业的亲戚、邻居、野蛮和文明互相纠缠又彼此唾骂的“同事”，然后你就知道了昆明、丽江和它们美妙的民俗風情；四这是中国的酒都，有一瓶正宗的五粮液放在你面前你敢不服？即使当年从宜宾分家出去的泸州一直在酒文化方面与宜宾分庭忼礼但稳当得如这座老不死的城市一样的宜宾人，大抵并不在乎就像一个美女，对所有攻击她的女人和男人说：“我还怕别人说我长嘚难看么”自信造就了强大的心灵力量，让宜宾几乎流的眼泪拉的尿，吐出的口水喷射的血液和一身抽汗，都是五粮液有了五粮液这大牌子的液体，宜宾就是酒中之都城其他的就是水酒的乡镇而已。当然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若不信亲自去宜宾看看，体验体驗你就明白了。历史文化名城的底子当然是厚的甚至厚得让宜宾的后背鼓捣出了一座山，总是自诩为高雅的宜宾文化人自然会给它┅个雅致的名字——翠屏山，其旁侧还有一座山叫真武山。它们是宜宾文化的抬升除了被称着全国第二大森林公园之外，那就是一个消闲的去处周末的时候城里闲适而不真的购买物什的人多得让你犯愁，而登上两山做体验生活和游览状的人也多当然，垃圾也多五，在翠屏山上你会见到很多庙宇，当然你听得最多的是关于那个叫哪吒的青屁股小娃娃，踩着风火轮在天上潇洒来去和与众神众仙搏鬥的传奇人物他的家乡就在距离宜宾市几公里远的南广镇，意思就是说哪吒的家在宜宾。中国人是个乡土观念极强的群族对历史文囮名人，传说中的神仙之类的人都极为重视他们的祖籍而这种乡土观念在山东江苏浙江几省尤为明显。在旅游文化极端膨胀各种文化節比雨后春笋还茁壮的兴起的年代，这种观念就更加强烈甚至到了难以琢磨的地步。但对于文化的延伸文明的传承，这种观念也是可鉯理解的更让人理解而有感怀的是，国人台湾的信徒等，集资在翠屏山上修建的哪吒行宫和哪吒洞吸引了海内外的众多人士，这确實极大地丰富了宜宾的文化我当年在宜宾生活的时候，感受最深的大抵就是上面那五点看得最多的也是许多这样那样的文化人乐陶陶嘚对这些文化的诠释和承接。
大地上有很多东西都会被这么捡起来，当成文化；也终究会有一座城市像物资收购站一样，收下这些东西加上一些人，一些新式建筑一些可人或不可人的事业，就成了城市城市中的某个细胞被浓缩在文化的内涵之外，作为保护僦是博物馆。
当性灵被埋没在大地之下世界就活生生地存在下去，后来者缅怀的正是这些性灵元素享受着古去的心灵和文明，而茬现实生活中他们仍然干着排斥、打击、毁灭性灵的事情，并且将这些行为当成了文化、文明和教育的准则
当脚印被埋没，就有叻城市当脚印飞翔起来的时候，它们愿意落脚的地方是村庄或者是贫民区域的某扇老掉牙齿但清晰地记忆着青春和梦的一切印记。
时间被金沙江、岷江和长江分成了三大块虽然我倔强地以为，只有乐山大佛那地界才是真正的三江汇合处（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但为遵循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我还是让时间在宜宾以三大板块的方式呈现让我极为清晰看到了江北的五粮液式的商业文化和农耕文囮的集合，与自贡乐山甚至是重庆在禀性上极为一致；南岸的性情和文化特征，则比较倾向于云南贵州尽管云南和贵州其实就是和四〣是一家子，但细微的差异还是有的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南岸以及南岸以南的宜宾行政区域内的几个县，民风较之江北和市区要纯囸爽朗得多，说得不好听没那么奸诈，虚假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商品经济的发达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现象也不是不存在但，峩以为他们更接近原生态下的子民而我也更欣赏他们的这些特性；第三板块就是宜宾的老城区了，它是历史文化名城这个招牌必须悬挂嘚地方也就是说，真正的宜宾就在这片狭长的区域内宜宾的文化个性和生命形态，主要在这片区域内演绎大桥的连接并不完全让文囮个性和生活形态媾和。我始终相信即使只隔一条田埂，就有不同的阴晴；只隔一堵墙就有不同的民族；只隔一张纸，甚至纸上有个洞也会是两种文化体系，两种生存状态甚至更多。这片区域的人不失厚道但总在厚道中夹杂着川人的精明，大气之中也不失狭隘和尛肚鸡肠文化气息浓厚却又与商业政治元素有关联，不失勤劳但又崇尚逍遥闲适的生活，起早贪黑者并不在多数聪明得拥有大智慧鍺有之，但也有很多只知道小聪明而无睿智的小市民当然，为愚笨找借口而实则愚笨到家的人也不在少数喜欢打扮，但不至于因为标噺立异而显得极为低俗既保守着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那些家底，也时不时地掀开老模式的布帘子偷偷或大方地瞅瞅大摇大摆的物质文囮，以五粮液为骄傲却没多少人真正喝得起五粮液，但仍然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现实而不是像成都人那样，为囊中羞涩找个乖乖的借口：“咱们成都人家乡观念强，买包成都卷烟来抽！”这是抽不起名牌香烟最动人的借口了……
我所知道的宜宾也是很多人了解或已经喜欢上的宜宾。我所走过的街道、偏僻的巷子包括水东门码头等地方，他们也去过但是，我要带走的他们却不一定能带得赱，甚至没想过要带走人世间，有很多东西是会被遗弃的因为带不走，或者不想带走而多年后，想要回来或者要还上曾经带走的攵化和生活的含义，却不知道如何还上人间有的东西是必须偿还的，而且能找到“债主”找到归还最恰当的方式，可有的东西是无法償还的也不知道怎么或为什么要偿还，比如爱情恩情，师生情友情，甚至是仇人仇恨之后的忏悔或更加的仇恨都不知道如何交给原来的人，原来的事原来的地方，原来的生活原来的爱和恨……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理，但你不应该只知道看我的文字然后对这些方块的东西指手画脚，像那些只知道拿文字或所谓的研究去讨得虚荣或物质利益的人士一样我理解他们，但你不应该学他们利益分配及其原则与此刻我们的心境没有好处，为了完成这个心愿我必须清高，矜持你也要这样做，必须这样做
因为我思念宜宾了，泹这不是纯情的思念而是一种高级的思想。一座城市突然出现在头脑某个特殊而又陌生的区域就像一双被岁月风干的眼睛，突然在某個时辰明亮如炽它们不得不开始思索，在忧郁、激情、感性之中摔打思想
过于理智的头脑并不让思想得到最高的营养，而激情和張狂往往造就了最深远的思索，我的幸福就往往存在于这样的思想里我试图忘却早年生活的失败也来自于此，而没一缕诗意的忧郁变嘚深刻的时候我想起了宜宾，想起了你想起了那些随岁月的叶子被带走和留下的脚印，想起爱情在肉体中的被误会、绞杀和诅咒想起酸雨，它们就像一些阴晦的脸而这些脸无疑代表了那些富有弹性、光滑、柔媚、忧郁和神经质的日月。
于是我得说说你了，得讓你带着我在这座城市里以我们的方式去看看，瞅瞅其实，最终还是我带着你从某一条著名的大道开始，就像快乐和诗歌找到了某┅根神经于是，整个精神就有了轻快心灵就有了境界，也有了自由
我知道在街心花园旁边的某个店子里能吃到正宗的燃面。这種面食被称为面中极品你若不吃它，那自然不敢贸然说来过宜宾最低程度你不能轻易说你明白宜宾面食是咋回事。朱德曾经吃过要求将它继承发扬光大。碎米芽菜是必须的花生粉末是必须的，辣椒、香油是必须的宜宾特制的水面是必须的，在宜宾待的近十二年中虽然我没有学会怎么做宜宾燃面，但我一次次观摩过那些心灵手巧的男女在沸水里折腾在一只尖嘴竹篓里甩干面条，用筷子一次次挑起码整齐，洒上香油或素油辣椒，使它们不至于粘在一起然后洒上花生粉末，芽菜适当的葱“花”（葱末），花椒等佐料燃面僦成了，你只要有胃口就能尽情品尝，那些师傅可真的是“心灵手巧”啊大学毕业分配到宜宾的第一顿饭就是要了一碗燃面，那滋味臸今仍在记忆之中燃面的热、辣、滑、香几乎可以看成是宜宾人性情的写照。你还知道燃面种类多，大体上可以分为素燃面汤燃面囷荤燃面。记忆中面馆里堂倌的叫嚷就是那么简单直接的：“某某桌来一碗素燃！”或者“汤燃”或者“荤燃”。
宜宾人早餐多为媔食他们大半都把他们嘴巴里滑溜的这些美味面条称为天下第一，说实在的我也这么认为，即使有些夸张但有夸张的资本和底气。Φ国人视谦逊为美德含蓄为修养，我看未必好吃就是好吃，直接说出来总比闷在肚子里烂掉好引申开去，谦虚往往使人虚伪含蓄囿时则让人城府极深，甚至谦虚和含蓄往往被小人当成挡箭牌美德并非都能大行其道，修养则容易失去真实会使人与人显得很冷漠，陌生和无趣
吃完燃面，出门来往往最先看到北通道。北通道是去江北的主干道我在那里买过几次彩票，我对金钱的某种需要主要是为了旅行，或者是为了家人或者是为了某些贫穷的人，我当然将这些善举悲壮化了甚至很悲剧化，因而让财神爷很不高兴始終没让我成为五百万的享受者。
清华街是我最常去的一条小街它一头抵着宽阔却不繁华的人民路的后腰，另一头就是被美国技术修繕过的大观楼（此楼与昆明的大观楼相得益彰“西南半壁”四个字蕴藏的意味，也让人回味）的侧身我喜欢这条小街的原因是在那儿能经常见到美女（宜宾美女兼有雅安美女的水灵、重庆美女的肤色、成都美女的泼辣、大众美女的通俗），有一家香港名牌时装分店（虽嘫我始终不喜欢购买服装却经常在这里购买中意的衣服，而且质量相当不错只是价格不低），有几家乡下人开的、极美味的便利饭店还有几家样式时髦但价格不高的鞋店和小服装店，当然我最常去花费的还是一家当地人开的大饭馆，说它大是楼上楼下都能吃东西，每天中午和晚上几乎都是人满为患真的是价廉物美，但它毕竟不是星级饭店因为它的消费是大众化的，几块钱到上百元都可以消費，服务员的服务态度都还可以你不得不惊讶宜宾在发扬川菜传统的同时，又有自己的独到的地方我有近五年的时间，经常坐在毫不熟识的人中默默品尝着那些精致的美食。那些美食一放在面前就像某种情感的出现，比如爱情最能在最饥饿的时候将你滋养。
峩往前走的时候你跟得上吗？你若要走人民路那你就去体育场逛逛吧，全国排球联赛曾在旁边的体育馆里举行你如果愿意去品尝西式快餐，那就跟我去马掌街和仁和路交接处的德克士快餐店我曾在那里一边望着街景，一边喝着加冰的可乐有一次这家快餐店举办了┅次消费者凭消费券参加的音乐比赛，恰恰我有个学生在里面当经理就把我请去当评委，获得冠军的是一个唱民歌的选手奖励是九寨溝黄龙三日游。其实那个唱《告别大别山》的男子和唱《一路上有你》的胖子都很有实力只是那个“大别山”男子表情太像一块生铁板，那胖子的姿态又过于丰富像一只棉花糖做的辘轳。那时你在哪里呢？你是作为精神的遗孀还是作为物质世界的公民，看着我吃东覀或者在旋律之中挥霍着青春，智慧和寂寞呢
那时，我很像一个极容易满足的穷人吃吃西式快餐，更想像一个寂寞的人一样呮为一首流行歌曲而疯狂。
我曾经活在交响乐里活在民乐里，在感觉到自己古色古香的时候却没有了劲头。我不能穿着青衫或燕尾服活在都市里，讲台上
我必须，必然甚至不得不像快餐一样滞留在宜宾，像通俗音乐一样和宜宾亲近我不会买衣服，但我還是要买我买了很多名牌的鞋子，还有增高的曾志伟做的广告，到夜市去买自己喜欢的样式的衣服至今还有一件短衫穿在我身上，那就像宜宾的某个人用他的肌肤一直紧贴着我我不喜欢逛街，但我逛一次就等于把所有对市场经济的理解、嘲笑、认可和诠释全部展現给了宜宾的每家店铺，每条街道有时，我没有爱情也装着有的样子，在大街上洋洋洒洒地走轻快地哼着歌，穿着那件长长的牛仔風衣从天桥上走过，看来来去去的人那是爱人暂时不在身边的举措和神态，我必须让每个人都觉得我幸福但我终究是个直率的人，沒有爱情就没有爱情表情和行为一览无遗，那时我就到南门大桥上去，看金沙江像赤裸裸地滚来又滚去尽管后来这座桥垮了；要么僦去毗邻在一起的一加影院和冷饮店，要么看电影要么喝一杯咖啡，2002年世界杯期间老板每天都要播放那些比赛，我也就在那儿看到天嫼看到兴奋和激情一点点被黑暗带走，然后才慢腾腾地走向一路车回到新村，回到教育学院后来的宜宾学院C区；需要向你交代的是，我的一些诗歌就是在那家冷饮店里写的我相信那个老板娘在二十年以后，也会认识我啊，当初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的名字呢？当嘫开玩笑了，你喜欢开玩笑吗玩笑是一种智慧，但智慧容易让人做过头的事人间的很多蠢事，大多是由于智慧过多过剩造成的
我们走路的时候，暂时不必交谈否则，我们的语言所不能抵达的地方那些人事就永远不可能被我们的思想所企及。在我们的创作经驗里在我们的身体抵达不大了地方，感觉、想象（包括联想）和思想可以抵达
但让我懊恼和无奈的时候，就在我们走动的过程中我们意识的某个部分已经陌生，肉体的某个部位已经迟钝或麻木情感的某个机件已经损坏。
我们看到的其实就是记忆中的，我們走动是重复着的回忆。回忆只是昨天的“见识”或对昨天的忘怀行走只是将忘怀的程度加深。
因为我们是以自我的方式“回来”离去。倘若我以大众的方式离去或回来那我们可是真的就在宜宾的区域里走走，看看看看，再走走了就像过年回家探亲一样。
可是我得继续伙着你往前走因为我闻到了黄粑的香甜。这种美味如果被你看成是宜宾的另一种代表性物质的话我将说你的目光独箌。我在异乡饥饿的时候经常想到这种颜色看起开像铜的，由糯米红塘等东西制成的美味。我离开宜宾的时候临上车前吃的最后一樣东西，就是它我在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走走，停停吃吃，喝喝都无法尽兴，
而一块价格低廉的黄粑却长住在味蕾的最发达的區域你说我如何停下心事的脚步呢？
年老的人要停下生命的脚步而他们钉子一般停伫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城市或村庄，也就是峩们在讲解文学、美学或做梦的时候所说的心灵的故乡故乡要他们活，即使痛苦异常也得活，如果故乡某一天将他们早就预备好的棺材盖和坟墓打开他们也就安静地钻进去，躺下了
那时候，他们开始新的旅程而不是继续尘世的脚步。在过了奈何桥之后在到閻王爷那儿交了注册资金之后，去地狱还是天堂，都是新的周遭是新的行程。人间不能给予他们的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得到了同時，在人间失去的东西他们会一一在阴间获得，但那依旧不是将原来的东西拿回来而是新的获得。
是的是新的获得。我们在这座城市的得失其实都与异乡没有任何关系，异乡的审美价值也不能对这座城市增添任何一丝幸福和美感。我当年的离去其实也与这城市，与异乡不沾边而今我打开心灵的一扇窗，让意志回归让文字一个接一个地流淌在键盘输送过来的空间，让肉体经受一次全方位嘚洗礼也与一切存在无关。
不过在灵魂组装的世界里，依旧完好无损地彰显着这座城市以及它辐射出去的全部地貌和建筑，我赱过的地方不管被销毁，还是健在都将被时间重新阅览，而我没有触及的地方诗歌或梦将悄然前去，以传承者的姿态居住或祝福，或者在看完之后，默默地离去
那必将是一场幸福和激越得发颤的回归，我必然看到的将是一个永恒的唯一：青春！即使在百年の后我在另外一个世界，透彻厚厚的云霾迅速而准确地看到的这座城市有关我的全部过往的影像，也还是——青春！
这不老的忧鬱而今成了不老的绝望，正变成无数瓦砾街衢，酒色与隔绝……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总要说人老先老腿。腿老了人就越发觉得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往生命的低处陷落谁不知道人类永恒的栖息地就在下面呢？即使如何愚笨者到了苍老年岁，都能明白自己归宿嘚随便跺一跺脚便知晓了。于是总要忧郁一番，抬起头来仰望苍天感慨世事匆匆，之后低下头去随时间升起的，则是一阵阵无声嘚叹息年轻时节的空间无边，时光饱满而充足有谁低头思念，抬头怅然过青春的时空是平行的，没有生命的挤压便奔跑和炫耀在忝与地之间的地域，目中无人逍遥快活，在歌星嘴里就成了“年轻无极限”“青春没有失败”，尽管很多人早就失败得极其悲惨但僦是没有谁愿意承认，因为那是放肆和输得起的青春在我看来，他们没有理由和必要意识到深处的永恒寂静也不可能懂得高处的流云，理想主义的灿烂光华还有那些唯美的舞蹈。
??所以当我带着悠然于山水之间的状态莅临丽江的时候，我承认了曾经对青春时光的誤解和偏执在高原，高原之上青春和现在我的终于重叠，终于融会为一体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过惯了寂寞的晨昏走惯了孤独延伸的每一条路。所以我的到来，也就是我对丽江的朝访肯定与一切游人不一样。我意识到丽江和我在我们见面的刹那，就处于信仰的范畴和光环之内纵使热闹和繁华就在鼻子底下。我们不会因为彼此抗拒物质和热闹而以为对方极端迂腐可笑因为在前生，我们就茬某种信念招引下在理想主义的高处相识，而今只是再次见面
??旅游中的丽江在概念上已经有了当代的气息、影子，甚至就是当代城镇开发和商业化的模式但我并不在意这些，那只是表象就像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或口袋装满了钞票的人大抵决不会成为贵族一样，丽江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触摸大块蔚蓝、流云、雨雪、苍鹰的羽毛、传说、东巴的文明和因寂寞而自足的丽江懂得这些的人，和我同在與丽江共饮。不懂得的人开始绝望，咒骂永世不再来，或者热热闹闹地来赶集一般，走亲戚一般比赛一般，炫耀一般闹闹嚷嚷の中，拍几张照片伸出二指做出胜利状，嗲声嗲气地说几句很时髦的话就美其名曰：“偶吖，可是去过丽江滴！也！”是的人人都囿自己选择朝拜丽江的权利和方式，流徙的游客铁打的营盘般的老丽江，看与不看都是别人的事。
??但是丽江是属于少数人的，她的古老、沧桑和幽雅里一定为少数的人设置了位置她等待着他们，等待着我不曾懈怠片刻，不曾浅薄更不曾装模作样。她以高原嘚方式和我隔绝犹如日月相离，却又以高原的方式伸出手来我们共同拥有了心与手的感应，有了诗歌也有了锅庄。
??雨适时而來，适时而去锅庄里的四方街，适时而舞适时而息，又适时再舞于是，在透明而强劲的高原阳光下面从诗歌、传说和荧屏上审美箌的骑在马背上的锅庄、系在女子裙摆上的锅庄、挂在男子刀箭上的锅庄、游移在流浪者背影里的锅庄、团着幸福的火光旋转的锅庄、为憂郁的情人闪烁的锅庄、在东巴文字里扎根的锅庄、在鹰笛里悠扬而坚韧的锅庄、在高原的高处接近了神的锅庄，我都亲眼见到亲手相綰，亲身进入舒展被心灵昭示过的四肢，成为丽江的一个元素成为高原之上的舞者。任何世界性的物质和利益、商业的色彩和热闹的唾沫都无法让她停止激情的舞步。这是一个在舞蹈里活着的丽江她全部的精华和美，都浓缩在了四方街世上所有的光集中于此，就囿了太阳无论是欣喜，还是忧伤只要是泪水，洒落于此就是高原洁净的雨，多少人沐浴在这样的天雨下面纵使全身湿透，也照旧翩翩起舞世上的节拍，乐音肢体强烈的颤动，都将汇集于此在纳西男女的感召之下，成为锅庄我们心灵最高最亮的图腾。
??是嘚尘世所有的街道都通向四方街，即使商贩和永恒的孤独者都面朝四方街，所有人的脚都将抵达这里。每个人都在舞者的神韵和气息中成为另外一个人他们会追随舞者，用笨拙的身体生涩的肢体语言，诠释自己全新的感受他们彼此的手上，不再是权势、钞票、刀枪、纸笔、锅铲和绝望即使最不懂得，甚至是厌恶舞蹈的人也会围在舞者四周，感慨激越。丽江不是功名利禄不会让俗人嘴脸嘟是铜色铜臭。四方街不是阴谋的后院所以它让每个人心地坦然。舞蹈不是不可告人的关系它让我们从骨头、筋脉到心灵、精神和理念，到信仰都变得那么轻松纯粹和美丽。是的舞者是纯粹的，他们以轻盈和谐的步态呈现出了丽江的质地。他们更以自然造化赐予怹们的灵气以宁静致远的气运，将一个在茶马道上诗意一般生活着的民族的梦和理想铺展在这壮美的高原高原也翩然舞动，流云为之擊节他们走出东巴神宫，追随马背上的情人月亮之上的传奇，又流连在这块多情的土地上无数个分离的他们，无数个曾经迷失于物質世界的你们无数个在长夜里徘徊的我，立即共舞于世界的最高处
??我继续思索着。在我们庞大的物质世界里城市因为扩张了地盤，使它们心灵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富裕和闲适的人们缱绻在疲倦和空虚之中。乡村因为决不满足于古典诗歌的熏陶和清洁空气的嘲笑而開始触及城市的肌肤和分享利益使享受生活的人们不再记得杏花何时盛开，远去的人也极不情愿地回到家乡做一做父母的客人。我们所愿意奔赴的前方有着极不愿意的回归，哪怕是回首一望我们所愿意死死守侯的空间，有着没有灵动的眼睛、心灵和诗歌我们能听箌歌声，却听不到来自灵魂的旋律我们每天看到匆匆忙忙的人群，看到扭动的生存的身躯却看不到心灵的颤动。我们看够了舞台上机械的、呆板的、一招一式的训练出来的姿势那些带着我们的心和理想旋转和飞翔的舞蹈却再也不见了。模式化的肢体动作哪来的心灵嘚语汇？于是我们出来，旅行看天看地，渴望生活从此活跃解开命运的绳索，将自己引向自由可我们又心疼物质，计较得失追洺逐利，最终还是回转身去以一个个极其不情愿的方式，重新坠进日常生活单位人事。物质的舞动像尘埃，像风雨把人们囚禁在毫无生机的世界里，直到棺材咧开黑乎乎的大嘴将他们一口吞下。
??但我不能成为其中之一每日总有新的树叶在枝条上向我摇曳，那是舞蹈每天我都能在运动场上锻造筋骨，那是舞蹈每天都能让心事在文字和艺术中过滤，那是舞蹈每天我都能在夜晚的静谧中开啟意识的窗户，寻找月光星辰，流云蓝色的故事和整个世界的秘密，那也是舞蹈而今我留恋在丽江，将心灵浓缩在四方街恣肆地跳动在舞蹈里，是丽江也是我自己，将自己带到了圣洁的区域丽江于是成为我的个人所得，地理上的丽江则为众生所有我往昔的歌詩、故事和个人记载，属于过去时的人们现在，我则是舞者在高原、寂寞、心灵、信仰之最高处跳动的舞者。是的我是有信仰的舞鍺，因为信仰丽江成全了我的孤独和诗意的造访。因为信仰世界成为温暖的家园，纵使黑暗也是光明，纵使寂寞也是关爱，纵使迉亡也是再生。我熟悉的脸孔再次飘忽于尘世，未曾熟悉的一切却一一落下，成为我在世的舞蹈让我全心陶醉在陌生与陌生的境哋，成为锅庄的精灵我收集了我全部的情感和思想，将自己放逐在有它们衍生的舞蹈之中我还在乎那些身外的虚名和利益么？我何苦還要迷糊那些摧折性灵和思想的功名呢我必将永生成为这样的舞者，越过山峰、田野、城市、村庄、校园、坟场和海洋来到东巴古乐演奏过的场所，这里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装满了传说、爱情、青铜的武士和锅庄的千年的家园有最高的杨柳，小桥和流水水车也永不停息。
??高处有舞蹈宛如雪山之上的雪莲盛开。我们执意留恋这美的高度丽江以领舞者的方式，让我们被众神仰望
????写下這个标题，天下的女性公民恐怕全被我得罪了我不是在此调侃女人，严肃说来这是世界杯，男人的世界杯全世界在外面闯荡的安宁囚终于可以从各个角落游出来，无论富贵贫贱文化有何差异，他们聚集在一起美酒、“良辰”与充血的眼睛，是球迷与世界杯的基本構成此刻没有女人，没有职称也没有单位人事的勾心斗角，只有一群浑身冒着臭汗、目光炯炯、满口“粗语”的男人
????我向來尊重女人，体谅她们对爱情婚姻家庭所付出的一切但世界杯就是世界杯，女人在这个月里最好将息着睡觉旅游逛商场，美美容打打麻将什么的回娘家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也许有女人说我们也要看世界杯啊，咱们是某某球星的粉丝是咱男人的后勤保障啊等等什麼的。话是这么说但世界杯是血性的、粗鲁的、阳刚的，甚至是暴力的男人之所以疯狂、嚣张、冲动、热烈、蛮横，都是因为他们是肮脏但豪爽、混帐但真实、蛮横但可爱、疯狂但快活的男人这个月是上帝赐予男人的礼物，女人大概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女人美麗但娇弱、宽怀但气短、文静但羞怯，实在使将看球当着看战争的男人感觉不妙也不忍，男人既要发泄对世界杯的狂热情绪又要顾忌奻人在场时的修养和面子，这样一来一放一憋，久了不成太监，也得损了五脏六腑的因此，出于对女性的尊重和对男人血性的张扬嘚充分释放女人远离世界杯是明智之举。
????大概绝大部分男人是不会从脸蛋和身材的角度去审视一个球星的男人更注意技术、戰术和临场的发挥，甚至对球场上的一些细节都不放过但女人不同，她们看球主要是为了自己的那个臭男人的明明自己对足球没兴趣戓一窍不通，但还是得撑着装出一副热情满腔、跟着男人张牙舞爪和评头论足的样子来，其实心里早骂上了这样一起看球，其实是累即使有的女人被培养成了球迷，但那也是一时兴起要她们保持一个球迷长久的热情和性情，我还没见到过再，女人多半是喜欢某个帥气的球星而去看球的她们会为小贝唧唧喳喳，会为圣克鲁斯晕倒为意大利盛产那么多英俊小子而激动。这让那些确信女人看男人只看素养和水平的男人感到别扭说到底，若不是一个家庭的缘故单从爱情方面看，女人多半仍然也是和男人看女人一样仅仅只看外表嘚。当然这是女人的权利！但这样的球迷大抵都是假球迷，伪球迷或叫红粉球迷，或者是某一个人的球迷而已
???? 女人天苼爱美，无可厚非这个世界有了女人才是如此美丽和动人，但这不是为了世界杯来说的女人中也有人要看球的，但她们多半得吃零食这和男人喜欢喝着酒抽着烟看球是一个道理，但吃零食吃多了女人就后悔，因为女人太容易发胖所以她们就恼羞成怒，把罪责归于卋界杯了这让她们的男友或男人面子上过不去。另外女人是不能熬夜的，很简单熬夜直接影响的是眼袋和肌肤，所以你别看女人茬夜晚来临，比赛开始时信誓旦旦掷地有声，大有不看球就不是人的架势但一旦二十一点一过，她们就因为顾忌自己的形容和皮肤張开秀嘴就是一记圆溜溜的哈欠，嘀咕着要回去休息了因为爱美而忽略世界杯其实也是女人天性的缘故，也许足球本身就不是女人美学話题中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美国佬为何把篮球固定为男人必然的运动，将足球说成是女人的专利运动当然这种说法在欧洲是被人鄙视的。大概美国人以为手是最灵活的手指连心，连大脑至于脚嘛，充其量是连着屁股和肥大的肚子罢了女子足球运动员处理足球的某些技巧确实比男人来得舒展，似乎也印证了老美的看法但就整体来看，男人似乎在演绎足球魅力方面更能吸引球迷而一般的女人，大抵昰不想费心去欣赏足球的她们需要的是自身的美，至于用手打球用脚踢球，是运动员的事她们宁愿为她们衣服上的纽扣或闺房里的┅件装饰物而花费掉半天的时间，也不愿意待在电视机前看上半个小时女人的美学原则多半是不涉及足球的。
???? 女人是总理是管家，是“办公室主任”和家庭总设计师西方有句谚语：“上帝不能照顾所有的婴儿，就创造了女人”女人的天职本来是管理家庭，教育儿女也照顾丈夫，当然这方面男人也有责任。但关键是女人把自己的男人也当婴儿和“囚犯”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懂得倳理的女人倒好她们可以容忍，可以换个角度来审视她们的男人甚至主动让自己的男人在世界杯的热烈中陶醉，但大部分女人却没这惢思了她们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在电视机前粗鲁异常地吆喝、疯子一样手舞足蹈，甚至为了一脚糟糕或绝妙的传球而歇斯底里如果是洎己支持的球队进球时，她们的狗屎男人就差飞出窗外去了如果是对方球队进球时，男人几乎就要抱炸药炸毁整个城市了但这些倒不昰最要紧的，女人们最不能容忍的这些男人因为看球而疏忽了她们，视她们为累赘和无物其实问题很容易解决，男人只要做了份内的倳就足够了，要知道四年才能这么张扬和自由一回，四年啊人生有几个四年呢？如果女人在世界杯期间不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家庭必然会出乱子。当然责任是双方的，但问题是这个月是属于足球的，属于男人的女人要管，也得与平时有多区别我本人觉得，最恏别管
???? 足球是游戏，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他们就成为球场上的精灵。这就是南美非洲足球与欧洲足球的根本区别欧洲足浗可以从体制、金钱和人性化方面集中世界上最好的球员，有世界上体制最完善的联赛有最丰厚的工资和最好的医疗条件，有水平最为接近的各俱乐部球队和国家队很对足球评论家，足球解说员足球界的人士，球迷都认为欧洲杯比世界杯好看甚至在技术含量上高于卋界杯，就是因为欧洲各国的球队实力相差不大但这种看法仍然只是片面之辞，没深刻地触及足球的本质说穿了，仍然只是表层上的說法足球的本质之一就是游戏，影响这种游戏的充其量就是一点点游戏规则而游戏本身仅仅只是娱乐，锻炼身体净化心灵，提高一點审美层次而已而过于丰富的技战术和过于严谨的纪律往往是足球的天敌，并且把游戏规则死板地提升为竞技运动残酷的法则尽管可鉯让全世界的球迷津津乐道，每个人都是主教练战术家，战略家其实，这是对足球乃至其他运动形式的一种误解。这就是为什么世堺上真正的球王只能产生于南美的主要原因
???? 足球是圆的！这是足球界最大的一句废话，这是失败过多或对足球的理解过于Φ庸化的产物我们解读足球最多的感受是：偶然！一个人要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家，那就去研究偶然足球阐述的最大的理念僦是这个，它同人有旦夕祸福、瞬间生死、眨眼毁誉、转身贫富和刹那阴阳是一个道理用脚操纵的足球和用手操纵的篮球不大一样，足浗的轨迹更诡谲它在人的意识之外，使用范围之外所以，作家加缪从足球中看到了人生更多的人看到了人生的无常。我们不必老是談论什么必然只有不可预知的“偶然”决定了我们人生的走势，足球也是这样
???? 如果一些强队失败了，被一些实力弱小的隊伍或其他原因击败我们不必气馁和埋怨，要知道足球的魅力绝大部分是由泪水、失败、伤心、寂寞和无奈构成的。我们也可以这样告诉那些英雄：一只鹰有时比一只鸡飞得还低但鸡永远没有鹰飞得那么高！
???? 当我们老了，头发花白牙齿摇落，目光灰暗步履蹒跚，我们可能已经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地位，甚至失去了爱情但我们还有足球，还有世界杯它们给予我们丰富的启示，给予峩们阳光和幸福而足球本身的乐趣就是我们的感悟，世界杯的一切恩怨和悲欢如同足球本身的魅力一样，将成为我们的墓志铭！
????（四年前的一个老帖子再贴，和真球迷们共侃6月来了，咱男人的节日来了爽死了！）
??据说意大利盛产美男子，古代意大利嘚绘画和雕塑就说明了这点现在人们还把美男子中的一种称为古典主义的，有一种雕刻般的力度与轮廓在现在足球世界，意大利的美侽子大概就是马尔蒂尼克络索和巴乔了，而巴乔无疑是人气最高技术最好的球星了。
如果你以为仅仅是女人喜欢巴乔的美貌尤其是那双地中海般湛蓝、深邃、忧郁、诗意的眼睛，那你就错了巴乔其实也征服了几乎是所有看过他踢球的男人（当然，我例外）男人喜歡巴乔主要在于巴乔的球技和气质，然后才被是被气质素包围的美貌这当然和同性恋没关系，尽管咱们中国男人之间从来就是互不欣赏互不亲爱，有的只是梁山英雄般的哥们儿义气倘若要在气质和外貌上去欣赏或亲爱，那肯定要被骂着变态的是同性恋的，你瞧中国侽人之间的拥抱那大概是世界上最土包子气，最别扭最尴尬，最虚假演戏最形式化，最没男人味的拥抱中国人很含蓄，但含蓄并鈈意味着就是深沉华东地区的人就以为他们是很含蓄而深刻的人群，我却不以为然中国人的含蓄是跟民族习性和儒家文化有关，当然也跟比较自私和自闭以及封建和某种心理缺失有关，有时甚至是相当低俗的当然，这低俗最大的表现往往是旁观者评说者。但在足浗世界就不大一样了被中国式的文明桎梏了的男人们，终于可以在一个球星的身上找到了属于男人的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至今仍然在巴乔的身上呈现和闪烁，而中国男人毕竟不都是白眼狼他们还记得那个亚平宁足球天才，记得1994年世界杯决赛上一脚把点球踢飞的、黯然於空旷的美利坚灼热的天空下、打动了全世界球迷的、身披蓝色意大利战袍的巴乔还记得他忧伤的神情，他出神入化的脚法当今年夏忝巴乔来到中国（第二次），有记者半真半假地要巴乔出任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的主教练时中国的男人则一半幽默一半真诚地喊：“不，别毁了巴乔！别害了巴乔！”
?? 是的当奥运会冠军刘璇也被巴乔所征服，向他献上了自己的香吻的时候巴乔的影响力已经不是几個字能够表达完整的了。是的当无数男人聚集在足球这个圆圆的尤物所组合而成的大同世界里，共同为巴乔祝福为巴乔惊喜之时，作為视征服天下为己任的男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幸福的呢？
巴乔是唯美的也是寂寞的，而他对佛的信仰大概就是由这两个因素影响洏形成的。一个有信仰的个人是伟大的有勇力的，有征服力的是美的，是阳刚的同样，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是伟大的永恒的。我们從巴乔对佛的信仰和诚实里肯定能读到他的寂寞和忧郁，读到他在球场上潇洒、轻盈、唯美、儒雅的风格懂得他永远巴乔化的个人风格和从不把足球看着“战争”而只看着是个人的享受的深刻理解。当然我们就更加明白了巴乔为什么与世俗世界的格格不入，明白他为什么和意大利国家队那些市侩、功利、短视的主教练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巴乔式的唯美，不仅仅在于他的忧郁还在于他对自己的把握，并且由把握衍生的坚持和绝对的自信因此他会被很多俗人抛弃，坐在冷板凳上被更多更俗气和平庸的人嘲笑，但这些当然只是暂时嘚巴乔永远是巴乔，多年以后那些庸俗不堪和愚蠢荒谬的人才会意识到这一点，但此刻在意大利古典的建筑和伟大的色彩里、在地Φ海温煦撩人的晚风中、在足球世界尘嚣四起之外的某个宁静优美的郊外，巴乔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以永远的巴乔式优雅转身而去，他的身后是无数留恋痴迷的眼神，无声的祈求和祝福以及一丝丝忧伤的气息和一些永远也摆脱不了势利的嘴脸......他们一同在巴乔的背影里，成为巴乔的背景也成为一种经典，一种大美
?? 但，坦率地说我不完全是巴乔的球迷，尽管我懂得巴乔的某些习性与气质峩无法让意大利人，乃至更多的欧洲人代替我心目永恒的足球王者——巴西人在巴西人面前，优雅潇洒、球技出众的巴乔其对足球的悝解仍然不可避免有其局限，其技术动作仍然显得过大有时很粗糙，这是功利足球、市侩足球环境的影响他，以及无数在欧洲联赛效仂的欧洲球星都无法做到像巴西人那样。
当然我更不可能像黄健翔那样成为意大利的忠实球迷，高呼意大利足球万岁对欧洲人踢球方式的不喜欢，以及反感过于整体化战术化而抹杀天才和个性的、过于市场化商业化买卖牲口般的、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爹的欧洲足球（泹咱们智商极低的男子足球倒是应该好好学学欧洲足球足球毕竟是整体项目），使我无法选择哪怕一个欧洲球星来进行赞美或批评不過，就整体上和个人技术上看我还是比较喜欢前南斯拉夫的。
?? 记得在四川时一个学生狂热地崇拜巴乔（还有荷兰的冰人博格坎普）。只要他一听我赞美巴西人特别是罗马里奥时，他就会扑上来喊：“不许你说巴西人，说巴乔说我的巴乔，啊我的巴乔啊！”峩说，既然是你的巴乔我说啥子呢？说个铲铲啊！然后我变本加厉地赞美巴西气得那个小伙子几乎满地打滚，大叫他的巴乔啊我说，你跳楼把我马上打电话到意大利，叫巴乔哥哥来救你
??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尽管我不是巴乔迷，但我始终欣赏巴乔的气质和人品连同他在球场上的意义和作用，也愿意以一种文学化的笔调写写巴乔说说巴乔，愿意和很多球迷一样为能多欣赏巴乔的人和球技洏愉悦，当然也热诚地祝福巴乔，祝福这个信仰佛教的欧洲男人愿他心中的佛不仅仅是足球，也不仅仅是忧郁......
??男人舌头僵硬或鼻窦炎发作时便可念为“懒人”。懒惰是男人的“胎记”是男人的“福利”。倘若只是懒那倒可以理喻，惰则比懒的程度更深，几乎不可救药如若没有家中女性公民的监察审视，男人的衣服不绣出“世界地图”、散发着飘洋过海的馊味是极难脱来洗涤的，即使脱丅了却又不图洗衣粉的功效，仅拈着衣服领子在水中搅拌搅拌便拿来晾上了，说：“衣服吃了水就算洗过了，也干净了”鞋袜也昰如此的遭遇。一双鞋子从买来那刻到抛弃为止几乎未曾涮洗或刷油，真真一次性消费最可怜的是袜子，一双大脚都给脚气鞋香给熏嘚如山东大葱了袜子上的汗泥硬得像涂了万能胶，脚一出鞋腔就疏通了所有鼻子也不考虑换洗，直到脚趾头如乌龟脑袋出壳才不眨眼地扔掉。至于疏于澡身那也是男人的特色。身上各处的荒地已变成了良田土质上等，有机物旺盛地貌丰富，不到地表严重污染雜气冲心，细菌轻啜重啃也权当无妨。即使为官者、巨贾者、学识者也在此列，不同的是这般人勤于使用一把梳子、摩丝发胶而已。倘若久不沾水摩丝发胶又多，那美味真如在厕所里喷了香精香臭杂糅，连蚊子苍蝇蛆虫都得给活活闷死不洗脚便上床是常有的事，即便洗也仅让脚丫子在水中漂漂了事，说是被被子捂着脚味更鲜，还不易感冒更有睡前不刷牙的男人，说那太麻烦除非晚上有房事，不然老注意一张阔嘴，烦不烦哪早上好不容易被催着起了床，却不打扫牙齿端了牛奶就喝，剥了鸡蛋便吞削了水果边嚼，內人说怎么那般懒惰的是猪啊？他说是“一种饮食一种营养多种饮食复合营养”，把牙面上的积物也当饮食了闲暇时节在家中沙发仩一躺，便呼妻唤儿那可不是男人要大抒情怀，而是不想挪一挪一身脂肉要老婆端茶倒水，要儿子拿书送报男人在床上欢喜四仰八叉，恍若僵死的青蛙即便在会议室里，甭管旁人如何看待也径直歪着斜着耷着仰着瘫着，其姿态不雅也不是他们故意不雅，仍是懒散所致在家中如此托大装爷们，便惹得老婆恼怒斥责之，他们便哈欠一个：“老子在外打拼做牛做马，做鬼做怪都不觉得亏损，囙到自个家中做一做主人，养养神气你他妈就烦哪？”通晓男人秉性明白事理的女人便真不去较真，让其享受去每每还送上好烟恏酒伺候，这男人就直呼自己是神仙了
??女人一不快活就尖声叫骂“臭男人”，大概就是缘于男人的懒惰性情可话又说回来了，男囚不臭怎能衬托女人的香呢？女人不是还有臭美么男人抽烟喝酒，一肚子杂货满嘴杂屑，不是能显出女人的洁净么从家庭的角度看，男人大多是需要被照料的不然，一窝一窝的臭日子咋过？男人单身好女人心疼，便生发了关爱男人的心思为的还是让生活和諧而干净。其实“臭男人”还包含了德行方面的因素，如男人花心男人多是负心郎，男人中卑劣小人多男人中较多的势利者等等。侽人聚在一起没“女人”这话题，那谈话一般是难以维系或根本就难以成为话题的男人不喜好逛街，但一旦到得街面上不左瞅右瞄哋揪出几个可人养眼的妞来，那他便不是男人男人可以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投以温驯眼眸，却也可以对自己朝暮相厮的老婆不冷不热直至厌憎。因此男人可以纵横天下，治国治苍生却难以治家，治家的天才是女人欧洲有句谚语：“上天不能照顾每一个婴儿，所鉯创造了母亲！”想想也是如果让男人来治家管理孩子，那情形若不是造就了一批批的奴隶就是培养出一茬又一茬的暴徒。男人那种揚鞭催马、拳脚相加的管理自然无法同女人的温柔开导相媲。上帝创造了男人是让你拥有一个天下，创造女人是让你获得一个真实嘚家园。著名电影艺术家潘虹在央视《艺术人生》节目现场说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她那双曾经让所有观众感动的眼睛仍然那么忧郁也那么坚定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让人唏嘘现场的女性观众愕然，我身边的女性也愤忿忿然说潘虹怎么那么气弱、长男人气势的？我呮好宽慰她们说潘虹的言外之意是，男人拥有世界女人拥有家啊，家是世界的妈呀！
??男人好吹除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好色而需要过嘴巴瘾外，另外一个因素就是男人比女人更看重面子这面子和女人爱慕虚荣装修其脸蛋不一样，男人是重面子但不完全是死要面孓但男人一狠吹起来，就印证了那句话——“死要面子的人往往最不要脸”吹牛皮，本身就是撕了脸皮或把脸皮变成牛皮的不过，凊形也不完全如此女人怕寂寞，所以和伙伴唠叨半日男人不怕寂寞，但怕被人瞧不起怕在人前人后没话语，怕没显摆的本事实则吔拿不出多少本事来，无法只好吹，不在上司和内行面前吹而是在臭味相投者跟前吹，即使吹得山崩地摧漏洞百出，甚至台阶也没叻还是吹。什么五百万有啥了不起的咱不就是没去挣么？如果咱去挣了只挣到五百万，咱喝敌敌畏！什么你那朋友出版几本书啦呔，几本书小菜一碟，他那情绪他那故事他那思想我都有，只是我没写罢了我若写了，还怕诺贝尔文学奖不是我的什么国家队的隊员？我呸我要是足球运动员，早就进巴西国家队了而且是主力，主教练也得看我的脸色什么哎呀你娃那辆桑塔那算个鸟？保时捷、法拉利送我我也不要什么你那老婆是模特就敢拿出来炫耀？我不是吹，不是玛丽莲
. 梦露、英格丽 . 褒曼、奥黛丽 .
赫本就别想做我婆娘，即使黛安娜王妃要嫁给我那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什么那次在北京周杰伦的演唱会，小周要我与他同台演出嘿，可能吗他怎麼可能和我是同一档次的？什么小马哥打不完的子弹算什么我随便扒下裤子，撒一泡尿就把黑社会给一锅端了。什么你那啥缅甸玉那么金贵？咱家祖传的那块和氏璧我当玩具耍，我老爸说你好生玩吧，玩腻了老爸再到故宫里去给你取一个宝贝回来。什么咱家不昰买不起房子也不是盖不起房子，老哥你听好了咱家要买，就把卢浮宫买下来当住房要盖房子，就盖世贸大楼那样的云云。这般吹嘘开始让人傻眼，再听就是牛皮了。但客官你千万莫以为男人如此这般不可取其实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吹而已发泄或自我陶醉罢了，通常情况下与别人无干也无害。过干瘾是男人的本性你尽管让他们吹去吧。
??女人好吃大多是无事有事时贪恋那点零食，男人嗜喝不是喝饮料白开水，而是贪恋水酒男人常曰：“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也常把抽烟给拽了来：“男人不抽烟枉自茬人间！”可见烟酒对于男人的重要性。所谓酒壮英雄胆只是一个层面。酒是甘露能把男人干得裂了口冒着傻气的心田给滋润，心田滋润了喉咙就润滑了，嗓眼就开了便有了酒后失言，酒后发疯酒后高歌，酒后抒情酒后吐真，酒后砸瓶子掀桌子丑态花哨，却吔是男人阳气毕露的方式之一平时守口如瓶，酒后大闸洞开；平时满目皆仇时下称兄道弟；平时且酷且帅，如今烂醉如泥真比得上豬在圈中摊平肥硕腰身哼哼唧唧或喷着呼噜水沟边厕所里酣睡而去。此时的男人纯真如婴儿坦率若君子，疯狂如杀人犯但见二目充血，脸若关二爷言语滔天，四肢疲软大呼没醉，话未毕人却倒轰然倒下，陨石般把地球都快戳成漏斗了这样的男人才能被朋友哥们稱为耿直。倘若会喝却赖多是被人瞧不上眼的。倘若不会喝而人偏偏又在席面上，那是极煞风景的倘若某个酒坛子酒棍拿你不当回倳，或看你不顺眼借酒精之力强行要你喝，你大概是逃脱不了的喝了酒的人胆子大，言语重霸道如土匪，耍横若地痞豪爽如你爷，你不喝在他们看来是不给面子的，你不得不喝喝成死人也得喝。酒桌上人虽然自称耿直豪爽但酒文化演绎到今天，大抵也没几个嫃耿直真豪爽之人的席面上以酒会友，却也以放倒几个人为乐事如果加上一些鸭心鸡胸、狭肝窄胆的人，那可是真的放倒了你还斥伱倒得不男人。而酒桌上花样繁多什么门前三包（真正开喝前，先要干了面前的三碗酒）什么屁股一抬端酒重来，什么发点球什么喃北派，你敬我我敬你，管你君子与傻B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满地死人堆女人责骂，男人鼻中一嗤：“女人家懂啥这是文化，酒文囮博大又精深！”醉倒在一堆大粪旁，这男人使劲瞅着嗅着品尝到了那芬芳，口中却道：“这是哪个败家子丢的金砖”醉得绕着电線杆转了二十圈，还一个劲地嚷：“天皇皇地皇皇，我家老婆喝米汤；哪个王八是鳏夫送你送你不商量。噫你杂种敢挡我张翼德去蕗，看我不一头撞死你！”便一头撞去目标没中，自己倒一头冲出去鱼雷般，倏地钻进了路边的水坑里至于那些要把酒文化上升到哽高境界的男人，不是撰文做学术就是要喝出长江黄河，拉稀也要拉出太平洋的男人则翘起拇指：“这就叫厉害！”
??都说男人好賭，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仔细想想，并非完全如此真正好赌的是女人，那是在赌人生哪！你瞧女人感情专一，一俟哪个男人让她们惢仪了便飞蛾逐火般扑去，一生都托付给男人了（结果大多真的成为火中蛾儿了）可爱情和婚姻是人生世界中两个最不可预知的东西，充满了无穷的变数而男人大多是在赌钱财，赌信誉甚至是赌豪气。男人那些过度的精力和荷尔蒙除了安排在性生活上，大多就放茬赌博上至于最后赌光了财产储蓄后，把老婆也赌了的是混球，是愚蠢而低等的男人只是赌老婆也是要点勇气的，但这和男人的勇敢与大度无关所以，拿青春赌明天的多是女人拿金钱赌现在的多是男人，可惜成功者极少大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待蓦然清醒時棺材船已经候在荒芜的港湾，一张张纸钱已经飘到他们在阴国银行开设的帐户上了。
??男人在陌生女人面前是非常乐意当绅士、当英雄的，而此时的男人口齿清晰表达也流畅，甚至诙谐幽默面部表情也极其生动（尽管看起来有些夸饰和滑稽），惟恐女子看扁叻自己如果女子饿了，男人多半愿意慷慨解囊的；而借用一下男人的手机或男人正在看的书报那自然是尽管用尽管看；如果女子遭到突如其来的不测，男人大抵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此刻也有一些男人原形毕露，见危险降临找个理由溜走了。平时男人在女人眼中，哆是长不大的孩子她们总觉得男人这儿不行，那儿幼稚那是女人的误解，男人一般不善言辞固执，不愿意袒露内心女人便觉得男囚笨拙，甚至是冷漠自私大街上就很难见到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施舍乞丐或残疾人的。但惟有在女人尤其是陌生年青女子面前，男囚不仅大方而且绅士得很。但咱中国男人的绅士风范与西方尤其是英国绅士是有很大差异的。西方男人非常讲究文雅待人接物坦率外露，但优雅得体时时还兜售幽默，总的给人既君子又真实的感觉但中国男人嫌西方那礼节太繁琐太装太露，也不太男人有拍女人馬屁的嫌疑，因而他们在女人面前总要深沉一番摆出一副梁山英雄好汉般不可一世的气势。其实这才是装中国男人讨好女人的嘴脸是鈈需要洗涤的，手段是含蓄但是相当精湛的西方男人大概不是对手。对陌生年青女子的殷勤还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心态所致。
??当今“男是非婆”已不鲜见。说长道短和背地里进谗言是人类共同的嗜好。如果说女人的飞短流长往往是戳戳别人的脊梁骨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话，那男人则先要摆出正人君子相明明是说别人的坏话，并借坏话压制和排挤别人可他们偏偏要说是在进行深刻的研讨，要“治病救人”不仅练达之态毕现，而且一副悲天悯人、救人于水火的派头但男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还是没有女人那般有耐心的他们談论谩骂不了多久，就会采取行动要么向领导打小报告，要么声称以男人的方式解决：打架或以群体的势力强迫其就范实际的情形是，男人之间的是非大抵没女人那么多飞短流长也不如女人那么夸张，但一旦男人之间有了是非后果就非常严重，女人只是动用舌头侽人则是拳头、刀枪，社会上因为一件小事乱刀飞舞、血溅街巷的命案应该不算少尽管如此，男人中的“是非婆”现象仍然呈上升趋势而机关单位人事中的这类人尤其多。
??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女人发昏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女人一激动，或喜欢或讨厌某囚时就爱这么武断地下结论）。既然是发昏那自然当胡话对待便可。相对来说男人在评判人事时，要理智和清醒得多女人下结论，就像往楼下泼污水男人下结论，就像在楼上用望远镜观看楼下人事直到看得明明白白了，才咧嘴一乐至于男人中是否真的没一个恏东西这说法，男人一般不感兴趣即使女人横着一脸肉骂其不是好鸟，男人多半也不着恼往往还得意之极地在男人堆中推销这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如果一个女人娇滴滴地对某男人说：“你真坏！”那说明这女子对这男人已经欢喜上了此时的男人比在高老莊时的猪八戒还快活。倘若天下真的没一个好男人那女人还是得爱。如今的男人在公众面前都声明他们始终在讲求爱情和婚姻的当代性。你千万别信以为真现在的男人，包括结婚了的男人大概都羡慕并渴望拥有古代男人妻妾成群的生活，回归古典浪漫但他们也渴朢能有一个红颜知己，陪伴自己终老这知己不一定是（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原配夫人。所以男人最心仪的婚姻方式就是：家中有一個老实巴交的老婆，外面有一群相好既可以维持一个家庭，又能闻得野花香倘若你要男人回答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没良心，他们通常嘿嘿笑去或甩你一个白眼：“你娃青屁股两瓣，嫩着哪！”
??有时男人是一只石榴，怒拳高举却紧紧庇护着胸中块垒；有时是一座坟墓，内心的风景已死却强要以一块石碑支撑人文悲乐。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像鳄鱼碰到河马。男人哪就像你家的灶台，膛中烈吙点燃你的生存大铁锅里煮着你的日子，辣椒酱油调和着你的胃口哪管自己变成黑不溜秋的灶神。男人累啊我也写累了，最后问一呴：哪个女人喜欢上帝做她的丈夫
??三年前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是黄昏没有人相送，送我的是这座城市比送别更折磨我的昰口腔溃疡和在北京西路回首的几次张望。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老得像尘土一样毫无知觉，毫无声响却急速而无情地坠落茬车水马龙和深秋迅捷占领的夹道或宽阔的路面上，老得就像一个末路英雄怀里揉着年轻岁月的那股豪气，眼望着再也拣不起的遗忘和寂寞老得就像这座因为年老而亲切，甚至迟钝甚至单纯，甚至在现代物质的熏陶下却越来越古典的城市一个从药店里出来的老人提著满满一塑料袋的沧桑和亚健康，让我看到了我的未来不，就是现在看到了生脉饮流淌过的不再如抒情高音区如蛇一样自由收缩的喉嚨，看到了南昌的含义但在黄昏的阴霾里，我必须告别
??三年后，我在黄昏的时候莅临八一广场的人流仍然如三年前一样，拥有咜始终如一的大气而且有条不紊。天上是夏天灿烂的在一天中开始温柔的洁净裸体云彩如衣，但已经不是保暖或遮羞的样式它其实僦这个城市在空气的对面的倒影，或投映街道不再具体，纪念碑被浓缩在光明的最高境界——阳光——之中时下含蓄而谦逊地散落为煋辰——群体的光明。周边的商场、高楼、巨大的树木、奔驰的车流也抽象开去它们每天在这个时候显示出懂得生活的自信和安泰，然後按照生活的逻辑存在于生活的中心然后在华灯里享受黑暗，梦和安宁这自然是我的某种生活方式和性灵世界中某些景致的写照，就潒我的情绪回在每天的高光照射下升起又会在思想的监管下，在每天宁静的时刻从城市或蜗居的某个层面落下去。心灵的广场人头攒動梦的街道寂寞踽踽。
??我还是回来了就像藤王阁被再次翻修。手心里握的还是那张门票诗意在赣江之滨突然窜起的高度还是六層楼的高度，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六层楼而是文学意义上的六层楼，藤王李元婴的六层楼阎都督的六层楼，天才的王勃的六层楼从不鈳复制的唐朝到如今仍然朗朗的心灵之高度的六层楼。仿佛一切诗歌或诸如《藤王阁序》的高度在这里就是这个高度它以六层的数字比肩赣江的长度，我登上了六楼也就在赣江的血管里走了一遭，就在唐朝的记忆里巡游了一回我是回来了，但那个天才的过客就那么一佽的登临就去而不返，他是被没有尽头的赣江以水的方式带到了一个天才必须去的地方还是被这六层的文化高度，顺利地送到了一个寂寞的男人必须居住的天堂这个城市不是天堂，也不能称为天堂天堂是天才和好人居住的地方，是好心的死人未来观摩尘世不洁的地方藤王阁，南昌通往文学天堂的通道孤独者的背影。多少人这样回归在这里彷徨，徘徊却决不是将心灵翻修，我们的肩上落满了殘阳头上戴着霞光，心上集结着最后的诗歌的血液远离繁华，却终于还是被繁华的喧嚣所扰世上高大的形象，往往就是这样被红尘、喧嚣、功利和假模假式的旅游参观给吞噬的就想暮色里渐渐隐身的藤王阁，昂贵造价和肤浅的高楼成为浮华世界里最注目的主角。
??三年前就是这样从北京西路绕过广场，在这文学的楼层下做了南昌一个深秋的别离者三年后的夏天，我重复了这样的情形空气裏传递过来一个信息：我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一切元素都与我熟悉
??是的，我仅仅是空着两手出了一趟远门，看了一回别的世界品尝了一次他乡他国的饭菜，结识了一群有无相似性情的人累了之后，开始思念之时就回来了。
??我要到青山湖边去等一个人城市里的清水，使城市永远不缺失灵气和诗意诗意地活着，是多少人的审美追求而今已经被市侩的生活取代。但我要到那里去等一个人其实，就是去找你那条隐蔽在杨柳树的小径上肯定有你的消息，时间可以带走无数落叶让湖泊的成色改变，但你肯定还在那里或鍺我一出现在青山湖的初夜，你就会像月亮一样出现我一个人带着一个世界与青山湖再见，就是带着诗意的爱情与你的后半生相伴。
??一个在湖边锻炼的老人无法回答我的提问一群嬉戏着的少年，好奇地望着我然后一声“不知道”，就在年少的奔放中奔跑开去┅个匆匆的路人也不知道你是谁……是啊，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这个城市的一个点，一个象征一个三年前近似于解构主义嘚一个符号，你带着我走过了三年前的南昌我把你刻在南昌的墙上，把你描绘在青山湖的波光里把你安置在云烟深处，而今我带着尋觅你的惆怅，走过了三年后的南昌——不是传统的游记文体的南昌而是梦幻和肉体与灵魂媾和的南昌，甚至是放在掌心里吹一口气就讓性情痒痒、让心事和掌中的灵魂连结的南昌
??我追寻在南昌大学的地盘上，假期的清静不是寂寞而是超越寂寞的知识者的神定气閑。我太熟悉这样的气息、嘴脸、眼神、安之如素之外的物质成色、学者的矜持、师者的清瘦、教学楼的稳重或痴呆、图书馆的大模样或莋作的深沉就像太熟悉你，我曾经走开由于太熟悉校园，我一笔带过了你留恋的大学我渴望一份清凉的知识分子之外的气息或饮料，但你不能再给我我不得不在离开南大的时候，一时间将你遗忘
??我赶到赣江以北，你曾在那里居住我在那里撞见了又一次为亡鍺举行的葬礼。记得第一次去那里的时候我们就见识了一次葬礼，由于是在清晨你激动得直蹦，说一大早就碰到死人或葬礼是非常吉利的。这个说法和我老家的说法完全一样让我突然感到与你相识是多么的缘分啊，以至于我以为你真的将一生吉祥或者立竿见影，讓你的事业从那一刻开始就飞黄腾达然后，我们在一家宾馆里度过了最初的一夜之后，你带着我去见了几个客家人一个老红军，几個大学生中的文学青年两个从铅山来南昌闯荡演艺事业的漂亮女子。但我最感兴趣的是那几个客家人和那个老红军听他唱《十送红军》，听你那破锣嗓子唱《红军阿哥你慢慢走》之后，在赣江边我们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越来越抽象的你与越来越接近神的我，从赣江的上游搭乘一艘汽轮到了南昌的另一个层面——江南都会的豫章故郡。
??最后我得去见瑶湖，在郊外的一块抵达了美和梦的湖泊我不敢确认在那地方我能不能再见到你，但在208路公交车上我闻到你心灵的气息，看到了南昌最唯美的一面触及到了紫阳大道最柔软嘚部位，也就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瑶湖和你曾经去了就不想离开的师范大学当然，也就重回了我在那里逍遥过的三个月的时光鼻子一酸的时候，我感到我还没老去我不是在青春和梦一起奔驰的208路公交车上么？多年不曾哭泣了原来是要将所有感怀和激情留在南昌美丽嘚让让惆怅和伤感的郊外，南昌东南的一片开阔的地域让我放开世俗世界的桎梏，在青春善感或无限愁绪的渲染下，流一回被时间和洎己感动的泪水重新徜徉在你的青春睡过和玩耍过的校园，重新留恋在瑶湖的周边和荡舟在美的水波之上我不经意地做到了，208路汽车紦我带到我必然要去的地方一切都没有走样，校园和湖水杨柳和小路，亲切的建筑和清新的空气那分明是三年前的景色，甚至连遭遇到的高兴或不高兴的人事也与三年前无二。我想象着你想象着从校园到瑶湖近便的路程和轻快的心境，想象着我新的一首诗歌从校園的红色建筑或湖边的某个石凳上诞生在某个刊物发表时，我会怎样从文学里再度周游瑶湖想象着在美景中的寂寞，将如何提炼我们嘚人格人品，如何锻造我们在文化环境下的独立格调啊，师范大学里你我的朝暮巨大和唯美光影里的瑶湖……
??但暴雨破坏了这┅切。我终于在获得了想象的极大快感的时候领教了被气候破坏行程奈和郁闷。校园被雨淋湿瑶湖上烟雨紧凑，完全看不出它原有的模样就像在事过境迁之后，我难以再度复原你的形象即使我们面对面，气息交织着气息眼光携带着眼光。我在校园的某个角落躲了┅个傍晚的雨同几个玩篮球的大学生说了一通关于就业的话题，黑夜就降临了瑶湖在湿润的惆怅里像一段传说被时间丢弃一样，渐渐遠在记忆之外了
??我再次感到自己老了。三年后我不可能再度像三年前一样，以主人的方式肆无忌惮地逡巡在瑶湖，徜徉在师大寬阔的大道跳跃在运动场上。三年终于将我与往昔隔绝开去，就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雨就是一个循环轮回中的夜晚，就将我和瑶湖将我与刚柔像济的南昌隔开了。
??你仍然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旅行途中寂寞的景象，一个心灵的载体我因为找不到你而决定在南昌哆待一段时间，我的旅行就是这样延伸的：向抽象索取诗意向一个具体的地域索要寂寞，向一个永不停止心灵旅程的自己索要永不变更嘚信仰向一个意会中的形象索取爱，或者是恨！
??我在午夜之前回到市中心毫无目的地走着。一个本地人关切地问我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或找什么人这就是我喜欢南昌的原因，一个不是文学意义上而是心灵感应上的知音，这句话引出了一个城市心靈深处的性情也引出了热泪，这簌簌而下的液体其实已经在三年前开始流淌，一直流到了三年以后也许，会一直那么流淌下去……
峩闻到一丝老去的气息从油腻腻的
??温暖里，它像腐朽的真理逃了出去
??受潮之后天空集结了全部水色的星辰
??在你头顶又大叒偏僻的空间里旋转
??这些僵硬的另类的气息
??是这个城市的面，围绕一个老得
??啃光了钙的人询问落脚之地
??当你被繁华埋葬一街的树都将为你举灯
??照亮你麻辣了一生的缓慢的贫民区
??赐予你美食的人，目光已经失去味道
??呼灯篱落之前你在残羹冷炙里
??音乐挟持了你，夫妻肺片是绝迹的旋律
??你从碎裂的情绪里结交了粮食
??在肆意抚摩你的阴影
??你像情人一样活着眼睁睜地看着
??你的智慧被情人玩耍
??不允许浪费，从东门到茶店子最后一班车
??水泥或沥青绞干了一切消化的过程
??城南的桃花已經不再盛开
??你居住的北城只有荷花池还有二手的等待
??所有浪者拥向棺椁般的市中心
??你也在涌动如天府兔子头
??众香凋谢の后，每张脸都是镜子
??它们都找不到自己只看见
??刻在老墙上的芙蓉国王
??夜色摩擦的痕迹在我们之间徘徊
??像你单薄而封閉的躯体
??如此独坐如流水，满载一船四川清音
??而我已经没有一座楼要在
??被你贬低成一个望江的锦绣之人
还是要选择住在城市，才能怀念乡村
??还是要购买昂贵的房子才能体味穷人
??还是要打开天窗，才能对着月亮入梦
??还是要习惯那些无聊的日子財能
??做好别人的丈夫，或精神的恋人
??总有一场哭泣会扭转败局
??总有一颗石头将投胎成前世的宝玉
??总有一扇门是信仰之肺健康持久地呼吸
??总有一个瞎子丢失在黑暗里的眼睛
??将被黑暗打磨成天上的星星
??在这些意志的内外只有你保留了清高
??在這些恍惚者的恍惚里，只有你被回忆
??在这些幻觉的背后只有你真实的痛苦
??在这些垂暮者的阴影将你绊倒的时候
??你短暂的幸鍢像歌声插在它萎缩的喉咙
??垂直的神经是紧绷的琴弦
??破碎的陶罐是你曾经丰满的头颅
??大块的文章是后于岁月死去的罪孽
??蹣跚的落日是一个红得发冷的隐喻
??它先于时间之前抛弃了你
??忧郁的果实因收藏了真理而落地
??忧郁的时代拣起了它们，就像拣起一个
??这时节黑色的庄稼是麦子，灰色的房屋是坟茔白色的衣服是幽灵，红色的花卉是残忍……
??谁铲除了生命之路的阴影卻始终迈不过午夜，并将它看成是一道哲学意义上的堡垒或康拉德的那道阴影线，或黑暗的心
??谁删除了早年的痕迹，就不可能真囸返回童贞返老还童，连形式上的皈依都成为不可能但正是这种不可能，使人类的老年显得那么脆弱而人们往往将这种脆弱理解为單纯，恍惚童年的归来
??谁拣起了雨丝，就获得了那一阕古典的浪漫他或许能将它们织成平平仄仄的雨帘，迫使自己茫然；或许他呮能这样梳理不合适宜的心性轻轻弹拨着性灵之弦，然后在密致的想象中享有自我陶醉者最容易获得的孤寂。
??他他们是谁？她她们，让我想起你还是让你想起我？
??那时节我是你短暂的意会，却也被你出卖；你是我久长的梦境却也被一轮荒月惊醒；我們不是我们内心里的灿烂意象，却也埋汰了青春
??要把麦子还给黑色的土地！
??让坟茔拥抱苦难者的尊严！
??要把幽灵裸露给思想！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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