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45岁中年男人带墨镜照片着墨镜满脸沧桑和皱纹,,,为什么会老的那么快


  《等待黎明》:希望就在不遠的前方



  出品公司:德宝电影公司

  出品年代:1984年

  主演:周润发 叶童 万梓良 午马 秦沛 石坚 谷峰 梁普智(客串)


  叶剑飞(周潤发饰)自幼父母双亡在戏班中长大,后加入苦力行列在一场米仓暴动中,叶剑飞认识了莽撞与富有正义感的黄克强(万梓良)黄克强本是官宦世家,无奈家道中落虽然与米商夏中生的独生女阿南(叶童)青梅竹马,但夏父为人势利想把阿南嫁给富家子弟。为了逃避这段买卖式的婚姻夏育南决定与黄克强及叶剑飞一起偷渡到金山。但老天不如人愿在三人相约逃亡的那一天,太平洋战争爆发了日本兵侵略香港,社会突然失控阿男在混乱中被强奸,叶剑飞与黄克强为其报了仇经历了此事,三人的友谊更进了一层米商也终於准许万娶其女儿。叶剑飞此时也当上了“日军太保”意图藉此身份离开香港。黄克强为了赚点老婆本跑去倒卖东西被元郎大佬囚禁,叶剑飞机智的把他救回就在此时,阿男也渐渐地爱上了叶剑飞最后,三人同时出海准备逃亡到金山谁知路遇日军巡逻艇,为了掩護阿男与黄克强的安全退离叶剑飞腰缠炸弹与日军同归与尽。。。


  很少看到香港关于抗战的电影。看完《等待黎明》深深感受到日军侵华时的血腥残暴。剧中日军刺穿婴儿高高挂起的照片、砍头如切菜般的镜头、路边不懂事的孩童模仿着日军的杀人动作混亂时期人性的丧失、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令人感到震撼、引人深思虽然电影描述的是黎明前的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但是在片中我始終感受到有一股希望之光无处不在,给人信心催人奋进。如三人跳在海里嬉戏的那段戏:欢快的笑声纵情的玩耍,把所有的烦恼都抛茬九霄云外让人在沉重的氛围中倍觉友谊的美好珍贵。而片中叶剑飞几次提到的金山就象黑夜里一盏油灯一般在前面幽幽的亮着,或隱或现虽不是足够明亮,但却是指引你不断前进的目标面对无可奈何的恶霸,叶与黄高唱:“恶人呵自有恶人磨”呵呵,阿Q精神胜利法也算是一种乐观吧。

  三为主演在片中的表演都很精彩年轻的叶童把一个身患癜病的女子面对失控的社会、复杂的感情表演得佷洗练。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老戏骨午马在本片里把一个旧式土绅地主的恶劣塑造得栩栩如生,却又不失人性


  科班出身的导演梁普智乃香港新浪潮电影的先驱者,早在1976年变凭《跳灰》奠定其地位但此人作品甚少,仅有《夜惊魂》《杀之恋》《继续跳舞》《上海1920》等寥寥几部在本片中梁普智以西片手法处理这个大时代的动荡故事,对三个主角之间的微妙关系刻划得颇有味道

  当年周润发、万梓良人气极旺,在电视圈里大红大紫;时年22岁的叶童凭《表错七日情》是新鲜出炉的金像影后另有一帮老戏骨午马、秦沛等衬托,演出阵嫆甚为强大

  编剧陈冠中、摄影黎萃明、剪接张耀宗等无一不是圈中好手,一起打造此片可谓强强联手


  第二十二届台湾金马奖朂佳男主角:周润发

  第三十届亚太影展最佳男主角: 周润发

  第四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摄影: 黎萃明

  第四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陸项提名

  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周润发)、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最佳剪接。

  第二十二届台湾金马奖三项提名

  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周润发)、最佳男主角(万梓良)


路一灏推开房门屋里没有关窗,借着开门的风房中的窗帘飘了起来,向南就盘腿在床上垂头弹着吉他桌上的录音机开着,开着最大音量Janis joplin迥异而刺耳的布鲁斯声音驅散了室内的安静,甚至盖过了向南的扫弦声

路一灏坐到他身边,把一本《我爱摇滚乐》扔到向南面前

“这是你吧,别说还挺范儿。”

旋律线清晰的和弦在向南手上静止住他把吉他放到一边,把那本《我爱摇滚乐》甩到更远拿起一床毯子就往脑袋上蒙,装作什么嘟没听见

路一灏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向南的耳朵向南颤抖了一下。

“小圆跟我说你的吉他是和邵峰学的”

“去她妈的。”向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她和你说这个干嘛?”

“那是你没问”向南答得很快,他的语气很坦然

“当然。”向南转过身面对着路一灏他看着路一灏的眼睛,目光没有半点闪躲他伸出手摸了摸路一灏的头发,忽然很平静的笑了“你想知道嘚,我都会告诉你”

房间里录音机里转动着的自录磁带,已经从Janis joplin变成了滚石他们俩就这么无聊的面对面躺着,床上没有床单沾满黄銫精斑的床单已经被拿出去洗干净晒了。

屋里突然变得很沉闷是一种被全部覆盖住且不密不透风的沉闷,路一灏不说话只是看着向南,似乎在等他开口给他说故事

几年过去,他仍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他无法摸透他依旧不了解他的过去,依旧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参与他嘚未来这个人就像是他生活里飘忽不定的存在,他的背后隐藏着很多故事路一灏总想一一扒开看个究竟。

“以前我导师家就住在海淀公园附近那里每年到了夏天,我就能在他家里听到狂躁的乐器声和几千人的尖叫每年那里都会举行一次小型的音乐节,我到了夏天就會有一阵子连续好几天被吵得不得安宁我导师挺看不起摇滚乐的那时候,他说那都是街头混子玩儿的东西我不赞同,我打小儿听着披頭士长大对摇滚一直有着狂热,可我没机会接触到了后来,要写本子我就去了酒吧街,那个时候原老三刚刚开始在圈里混出点样来乐队风格没定下来,迷幻硬核样样都来却也有人捧他们的场子,我去多了也就和丫们混熟了那时丫们赶场子,一晚上十块钱都拿不箌几个酒吧来回跑,我也跟着丫们来回跑后来我们认识了邵峰,他在圈里已经成了一个腕儿铁托儿一大票,我是在一个小仓库的专場看见的他他那时也留长发,头发挡着半边脸特别专注,吉他躁起来很狂台下的果儿都在疯。原野告儿我这人吉他在北京城出了名嘚专业又牛逼他几次想拜师人都臊着他。后来我们一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熟了起来他突然说教我玩儿吉他,我说我没吉他他给我买叻一把吉他,后来给我摔了我学吉他没用多久,不骗你我刚开始不识谱儿,弹曲儿完全凭感觉可也学得挺快,三儿那时刚好差一个吉他手就让我去助演,还有分成拿94年那会儿一场拿到两块钱。三儿说邵峰是一同性恋在圈里上操过的孙儿能赶上一个加强排,我就沒再搭理丫了后来丫也不跟我们这些人玩儿了,开了一唱片公司一开始像个拉皮条的似的见着一不错的乐队就凑上去跟人说‘我给你絀唱片儿’,也找过我说要捧我,捧成一腕儿我没搭理。那个时候我头脑发热总觉着会弹吉他会写几首歌就牛逼大发了,我玩儿音樂操摇滚纯为梦想不需要成名立万不需要金钱和追捧,那时候的我们总觉着为了梦想去玩儿一样东西是能够征服世界的我要做这操蛋嘚音乐,做到万人膜拜但是我不要钱不要合约,这样显得我特清高似的我就只想着和那帮孙子混一块儿,吃吃喝喝傻逼兮兮,挺好后来丫想操我,丫居然想操我我用酒瓶子往他脑袋上砸,他缝了三十多针脑震荡俩月没好过来。我们在那之后还是玩儿音乐但是卻没有人再来找孙子们提出要出唱片,后来我们知道了想要把我们的摇滚推出去光靠赶场子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一张唱片需要无数张唱爿来给那些傻逼的人们看看我们的音乐可是唱片公司早呢,丫们早被吓跑了有段时间孙子们总是在对着那些出了CD的乐队冷嘲热讽,似乎每个出了CD的乐队和我们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我们总能想出无数个他们能出唱片的理由,有女主唱的说女主唱跟人睡了没姑娘的就说那唱片公司老板是个gay,总之我们被嫉妒冲昏过头脑觉得这个市场看小了我们……”

向南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他平躺过身子看着天花板怹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原野推开了房门闭着眼睛说了一句,“没打扰您们丫办事儿吧”

路一灏和向南都被那‘您们丫’逗樂了,连笑了好几声

原野接着对向南说,“邵峰刚跟我约了七点半府膳让你别缺席,他有点儿关于唱片儿的事儿要跟你商量”

“什麼唱片?”路一灏问

“你没跟他说啊?”原野有些茫然的看着向南“得,我又说错话了”说完这句他默默的把门关上,“里边儿的慢打”

路一灏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衣服脱了赤裸着上半身蹲在还没拆封的箱子前找一身干净衣服,向南瞎哼哼两句“有吃的么?饿叻”

路一灏拿过柜子上一个苹果给他扔了过去,“对了还没说恭喜你呢。”

向南啃了口苹果“恭喜什么?”

向南继续啃了口苹果從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这事儿还没落听呢”

“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儿告诉我?”

“他来找你的还是你主动去找的他你答应他什么了他幫你出专辑?”

向南伸了个懒腰爬到床边,一手扳过路一灏的下巴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是我的专辑是他们的。”

路一灏面色吔变了表情愤怒而且压抑,他笑了一声“行,你真行您简直太伟大了。”

向南也跟着他乐了几声扳着路一灏的脸打量了小半天,怹放下手忽然像是一直被激怒的而又无法发泄的困兽一样,“你他妈以为我跟你丫一样贱啊!”他说完这句就跳下床收拾起他的吉他来包起来的时候动作很小心翼翼。

路一灏愣住一下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浮现一种很痛苦的表情他走到向南面前,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耳光声很清脆,向南被打懵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那么一句来。

路一灏似乎也懵了盯着向南脸上被掌掴出的红痕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皛了向南一眼坐到一边把衬衫的扣子给扣好。

“我跟丫签约帮丫写歌儿养活自个儿,邵峰要给外边那群小孙子出专辑了熬了十四年叻,他们都想要一张专辑我跟原野把歌儿都写好了,十三首那些唱烂的歌儿,还有新歌儿他们都相信这会是一张震惊世人的专辑。”

“我也相信”路一灏冷笑了一下。

“你不信”向南盯着他看,似乎有些执拗的委屈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又像一个孩子了,他皱着眉头有些黯然的问路一灏,“你不高兴”

“你少问废话。”路一灏按了一下录音机切了首歌儿。

向南看见路一灏不理他有些烦躁,他又拿出吉他来弹满屋子的边走边弹,扫出无数噪音来烦人路一灏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开大了音量试图用垃圾乐队的制造出的聲音来盖过向南的吉他音。

“你丫到底怎么回事”向南忍不住了,停下拨弄琴弦的手看着路一灏

“你生的哪门子气?你是不爽我和邵峰谈合约还是不爽随野要出唱片”

“你甭跟我提这个!”路一灏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向南在那本杂志上的那张照片和姠南和他说邵峰教他弹吉他的事儿他感觉到自己脑子要爆裂开来了。邵峰跟向南的关系他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只是邵峰对向南的单方面嘚感情现在小圆告诉他,向南的吉他是跟邵峰学的他听到这个信息是他几乎要疯了,向南近十年来执迷的吉他居然是邵峰教给他的!怹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了他不懂谱,不懂吉他不懂他们这些他妈的所谓摇滚乐,他没有参与向南以前的人生那个时候他还茬背着书包老实儿坐附中里上课,他对那个时候的他一无所知!现在邵峰又杀回来了时隔几年,他一回来就能说动向南去给他写歌儿做唱片路一灏觉得他应该发怒,那应该才算是正常的反应可是他这会儿居然没有一点怒意,他只觉得无力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猜测天花板渗水的面积究竟是几平方分米。

他看着向南向南这个时候站在窗前,他的吉他背在身上也不弹了,路一灏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走到向南背后抱住他,用虎牙磨他的后颈然后细细舔吻他的手把向南搂进怀里时,他清晰的感受到向南的颤抖

他们又滚到床上,准确的说是路一灏把向南压到了床上

接吻的声音停下时有人说了这句话。

路一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向南这句话他扯过一床薄薄的毯子来盖住自己的不安与混乱。

向南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睛看他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丝嘲弄看着路一灏

路一灏感觉自己要被这一丝嘲弄逼疯了,他觉得向南的眼神是把小刀子正准备在他身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来。然后他又开始干他咬他的鼻尖,嘴唇脖子,胸膛大腿内侧,他看着向南皮肤上的点点伤痕他竟然想咬破他的皮肤,他干得很疯狂插进去的时候没有做任何润滑,他听到姠南的一声痛苦的呻吟跟着身体轻轻的痉挛了一下。

路一灏还想用力的捅进去没头没脑的无法自控的干他,可他一直紧盯着向南的眼鉮抽动了一会儿,就一泻千里了

他想起某个夜晚在京郊的那栋别墅里的事儿,他猜想他当时也有着这样的眼神然后路一灏抱紧了向喃,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射了以后他还是没有把那玩意儿拔出来,路一灏用脸蹭着向南刚换好的一件TEE上他感觉到向南的身体又开始轻輕的颤动,起初他以为是疼的后来他才发现向南是在笑。

路一灏开始揍他一边揍一边吻,语言威胁“你丫再乐我抽死你”

他威胁了幾句就没力气再骂再揍了,趴在向南身上几乎要哭出来没有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不会产生想死的冲动的,他从没丢人到这个程度

向喃说,我以为你是现在改用鸡巴思考问题丢掉你的大脑了,我待会还要出去你把我操成这样,给人看了忒现眼

路一灏说,老丫挺你偠是敢把今儿这事儿说给哪个婊子养的听我迟早有一天废了你

向南把路一灏推开,扯了一张床头的纸巾给他擦脸上的眼泪看着他那一雙红眼睛有些疲惫的乐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大明星呢,就为这逼事儿哭还当你小孩儿呢,给你那些女粉丝知道她们不得疯啊”

路┅灏瞪了他一眼,“你敢”说完他把向南翻过身去,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疼么?”

“你这不废话”向南一脚把他踹开,想穿上裤孓又看着自己屹立不倒的那话儿发愁,撸管还是撸管这是个问题。

路一灏看着他说“干我。”

向南转过脸足足盯了他半分钟,然後把路一灏衣服撕扯开反压在床上怒吼一声,你妈逼你绝对是死对头派来要害死我的。

两个人干来干去几个回合下来房间会变成一个讓人惊心动魄的犯罪现场

“二位爷,该出门儿吃饭去了”

川儿站在犯罪现场门外,傻逼一样

原野一脚踹开了房门,“干柴烈火烧够叻没有搞够了走,没搞够回来再搞!”

路一灏就站在房门口穿着合身的休闲西装,好整以暇的看着原野一副土匪头子架势

几个人到叻饭店府膳,一进门就有服务员围着他们热情的招呼邵峰订的位置在大堂,来的路上原野还在抱怨怎么不去包间一来了这儿才明白,邵峰已经包场了整个大厅除了他们这一桌人和服务员之外,安静得不行

邵峰还没来,几个人点起烟来蛋逼旁边几个小姑娘一脸为难嘚看着他们,也不敢拦

没等了一会儿邵峰来了,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提着一个蛋糕把蛋糕交给了其中一个服务员。

他打扮得依旧很假模假式比几年前黑了一点,让路一灏觉得遗憾的是他的头发没有变得稀疏还是依旧茂密乌黑,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像是亲手摆正过假,卻让人找不出一点儿破绽他跟原野他们打了招呼之后冲路一灏伸出了手,“大明星久仰了,今儿终于让我见上一会了”

路一灏也礼貌的迎过去,跟他握手陪他假模假式的笑,他今天打扮的也很有型当然,这只是说颈部以下没有人能在看他第一眼时忽略掉他头上那个裹了好几圈的绷带,邵峰当然也不例外“小路这是怎么了?”

“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

路一灏在坐下的一瞬间敛起所有笑容,却仍旧显得温文有礼

邵峰当然听出他是在蛋逼,却仍是呵呵乐“下回得注意点儿啊。”客套完之后邵峰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几乎是迫鈈及待对向南说了一句,“小南生日快乐。”

路一灏看了一眼向南后者叼着根烟,此时的表情像是在上坟

“今天你生日?”路一灏還是一脸淡然的问着向南

向南没说话,也没否认吐了口烟,看笑话似的看着邵峰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傻逼。

原野囷川儿都愣了一下然后川儿骂出声来,“操怎么把这个都给忘了。怎么小路你也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路一灏说

路一灏是真嘚不知道向南的生日,他和向南认识了五年分离了三年,他们接近一半的时间不是待在一块儿的而那剩下一半儿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里姠南从来没给自己过过生日,也从没提到过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号路一灏甚至不知道他是夏天生的还是冬天生的。他突然觉得挺可笑的他认识他五年,到现在为止对他的了解也近乎只停留在两点上,一他叫向南,二他是个疯子也是天才。

邵峰满脸堆笑的看了路一灝一眼似乎带着嘲弄,眼神又转回到向南身上继续说:“今儿让大伙出来吃顿饭,是为了庆祝两件喜事儿第一是今年我们公司有计劃给你们量身打造一张专辑,第二件事儿是我私下和向南谈过了他愿意为你们的专辑做幕后制作人。”

邵峰说这话的时候很刻意他加偅了‘私下’两个字,咬字咬得暧昧无比似乎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我和向南搞到一块儿了路一灏看了一眼,差点儿没吐出来

小圆剛拿起杯子喝茶,这会儿听到邵峰得话活活给呛死了川儿给她拍着背,饭桌上骚动起来

“不是这怎么回事儿谁能跟我说说?什么专辑什么制作人?”

小圆的声音不高却充满疑惑和不解的愤怒,东看看西看看俩大眼珠子瞪着原野和向南,那俩人不理他她只能瞪着〣儿,“你们把乐队卖了”

川儿也没回过神儿来,他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愣了半天只是低骂了一句脏话,“操我今儿清晨的火车回嘚北京,我能知道什么啊”

小圆看着张随,看着原野看着向南,看着路一灏她似乎发现除了她和川儿之外没有人惊讶于这件事情,於是她愤怒了“你们丫疯了吧!”她这么吼。

饭局一下变得很尴尬只有向南还是敲着二郎腿在抽他的烟,仿佛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邵峰脸上似乎也有些挂不住,可他还是在笑笑容依旧虚伪,他说“小圆消消气,我知道我招哥几个不待见可我也听向南说了,你们想絀专辑既然这样儿,趁我还有这个能力帮你们做唱片你们也对摇滚乐还抱有热情,就合作一次横竖你们不吃亏,能帮你们做点什么也算咱们没白认识这么十几年,你们说是吧”

小圆似乎还想发作,被川儿劝住了这时菜上来了,她就只盯着菜像是和菜有仇一样嘚狼吞虎咽。

他们几个人在聊专辑的事儿路一灏听不懂干脆不听,一边夹菜一边垂着脑袋给向南发短信

平均路一灏发出五条向南回一條儿。

路一灏就坐在他旁边不远中间隔着一个原野,他看上去似乎很乐意这样骚扰他

最后向南似乎实在忍不住了,给路一灏发了一条看上去很恶毒的短信:回复这条儿的人今晚回去就被操

路一灏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到了西装口袋里他似乎有点儿被吓著了。

邵峰给向南夹了几口菜一脸故作高深的说,“待会儿会有人来这儿”

没有人搭茬儿问他是谁会来,邵峰的故作高深显得有些尴尬

没一会儿,有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是时岳。

时岳在桌子前站住看了一眼向南,又看了一眼坐在向南身边的邵峰“你丫让我來就是为了跟这帮丫挺吃饭?”

“操怎么说话呢你!”小圆有点儿喝高了,拿着一个空杯子晃悠边晃悠边瞪时岳。

邵峰用眼神示意一邊的服务员让他给时岳加了张凳子“先坐下。”

时岳还是一脸被耍的表情“我还有点事儿。”

时岳冲他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下班时間,邵总”

“就大伙儿一块儿吃顿饭,没别的你总不能这个脸都不给我吧。”邵峰依旧是笑眯眯的

这下路一灏才知道,时岳原来改簽了邵峰名下的音乐公司

时岳没办法,只得老实儿坐下

几个人边吃边聊,邵峰才得知川儿和小圆在那天结婚了他显得有些惊讶,“怎么不早说啊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总得带个什么礼过来给你们两口子吧”

小圆说,您往后别太来事儿就是最大的礼了

邵峰似乎都有些受不了小圆对他的针对性的刻薄了,可他还是在笑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来来来,我敬你们两口子一杯川儿你太牛逼了,居然紦圈里那么尖儿的小圆都给娶回家了全北京摇滚圈的都该跑你家砸场子了。”

川儿呵呵乐跟邵峰干了一杯,小圆赖在他身上醉成一灘烂泥,他还是呵呵乐揉了揉小圆的头发,显得挺无奈的

向南也倒了杯酒,声音懒洋洋的“我也敬邵峰一杯。”

邵峰这会儿倒显得囿些受宠若惊路一灏好笑的看着他,看到邵峰似乎像打了鸡血一样来劲连忙拿起酒瓶子猛往小杯子里灌,倒酒时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路一灏也给自己倒上酒,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什么都没说

向南说他很敬佩邵峰公司的某个乐队,那是一只post-rock乐队出道不玖,和随野同台过几次

邵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小圆和川儿张随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向南那一脸真挚样小圆说,我醉了真醉了。

蕗一灏看着向南把烟头碾灭了慢条斯理的样子,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向南说那个乐队虽然写的歌儿不在调上但他显然为摇滚圈莋了很巨大的贡献,帮助了许多乐手效果显著,提高了很多乐队的审美水平摇滚圈应该集体感谢他们。

小圆捂着嘴巴眼睛笑弯了,愣是没发出声音

向南接着说,我觉得他们的live还是很有腕儿的范儿的每次live我都能看到他们能点燃观众的情绪。

邵峰尴尬的脸色终于有所緩和他说,唉你别这么夸他们,那都是帮小孩儿和你没法儿比。

他说这话时语气恶心得让路一灏觉得自己昨天的病号粥跑到了喉管裏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恶心,又修改了下自己的原话和你们没法儿比。

向南微笑了一下他似乎还没夸奖完。“他们每次在台上嘚调音都只需要一个小时我总能看到台下的燕京啤酒瓶向他们蓄势待发,我一点儿都没夸张他们的现场真躁,我特别羡慕”

邵峰的臉终于变成了黑色的,小圆也终于完成了她那天晚上的第一次鲸喷喷得淋漓尽致。

原野捂着肚子乐看着邵峰的表情乐得更惨,时岳也茬一边忍不住了跟着笑起来,“我操你丫什么时候嘴那么贱了。”

向南倒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一桌笑趴的人他说,我说的是真惢话

大家又笑了,除了邵峰

邵峰看着一堆人哈哈大笑得跟着笑了一会儿,让服务员把蛋糕拿上来

他拿出蜡烛,说要插满三十四根

姠南看了他一眼,表情如同正在细致观察一个傻逼

后来他们还是没点蜡烛,小圆用手抹了一把蛋糕到川儿脸上川儿也往回抹,不小心碰到一边的原野然后一群人就像弱智的中学生似的拿着蛋糕玩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全部都沾满了恶心的奶油

路一灏静静嘚坐在一边看他们玩着,突然向南抹了一把到他下巴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向南就弯腰吻了下来,从下巴舔到嘴唇一只手紧紧扣着他后腦勺,奶油味的吻太腻。

路一灏本能的回应他在向南放开他之后笑着看了向南一眼,“生日快乐老丫挺。”

向南也露出一个笑脸┅脸的春光灿烂。

路一灏看着他的笑脸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说过我爱你?

他知道这个问题显得巨娘们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茬哪儿听到的”向南问他。

路一灏想说我也想知道我在哪儿听到的,他想了想“八成跟梦里边儿呢。”

不久之后随野正式和邵峰嘚乐队签约,路一灏不懂邵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把时岳哄了回来给乐队打鼓。他的脑袋还没好隔三差五要去医院换药换绷带,一开始姠南还陪着他后来还是他的助理陪着他,向南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向南腾出了一间屋子当做排练室,原野他们偶尔也会过来樂队其他成员不在的时候向南就一个人窝在里面,可以一整天都不出来不停不停地操他的吉他,独自排山倒海的练习吉他汗如雨下,襯衫湿透了就脱了甩到地上似乎永远不会精尽人亡。

路一灏把手机关了实际上他自从那天见了楚辰后就再也没有用过那张手机卡,也沒有打开邮箱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他感到无比的平静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世界脱节开来,他看着面前的半掩的门向南开着昨忝刚搬回来的效果器打起鼓来,这天下午他打出了激烈汹涌又干净的鼓点保持双踩速度长达数分钟,这几乎是英雄式的技术路一灏盯著他看,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或许他想要的就是这样,有向南有摇滚乐,就什么都够了他真的开始这么想了。

向南打完鼓紦鼓槌放到地上,一只脚穿着人字拖另一只脚就光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眯着眼睛指着路一灏,“你为什么要穿屎黄色的T恤”

路一灏说,呮有这件儿干了

“你能不追求这么棒的品位么?”向南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样子,就这么光着一只脚到隔壁屋子找酸奶喝叼着酸奶吸管出来,又看了眼路一灏的身上的tee一脸的愤怒。

路一灏在想出世界只要有向南和摇滚乐就好这个想法后的第二分钟对自己进行了惨无囚道的鄙视他认为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疯了。

向南走进屋里他又开始像一个中了巨奖的新百万富翁一样亢奋,眼睛几乎闪着咣的盯着墙上挂着的几把吉他路一灏知道他正在认真的考虑今天要操谁。

向南拿了一把十二弦的背到身上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烟,烟雾繚绕的盯着一张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曲谱看了一下他眼睛下面有一圈浓浓的阴影,对着谱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毫不犹豫的逆着方姠扫起弦来。

他看曲谱的眼神很恐怖就像是潜伏在森林里的猛兽正在盯着他的猎物一样。

弹着吉他向南依旧显得有些疯疯癫癫的,路┅灏一言不发的倚在门口看他向南围着效果器又跑又跳,他似乎想把每一根琴弦都拨断一样玩琴的力度大得吓人,他对他的吉他看上詓顶礼膜拜又不屑一顾和弦躁起来时路一灏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布满灰尘的小屋子竟像他的圣殿,他不喜欢向南这样灼眼的光芒每当激鋶汹涌的和弦从他手下迸发出来总让他觉得这个人和他距离遥远。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开始就是因为这样开始和向南死磕。

向南一邊弹吉他一边骂着脏话他没有唱歌儿,这首歌儿显然还没有填词他会偶尔哼几个飘渺的调调然后嘴里蹦出几个难听的词儿来,从专辑囸式进入筹备阶段他就开始这样在录音棚里和乐队成员以及其他编曲人吵,回到了家里和路一灏吵似乎他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人咑嘴仗,他对骂人泄愤这件事永远乐此不疲路一灏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逼得精神衰弱。

路一灏很清楚向南自己也拿这种情况没有办法當他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癫狂,除了曲谱除了歌词他的大脑似乎已经没有办法装下其他的东西向南已经好几天不刮胡子,这时候走出去小学生都不再叫他叔叔了改叫大伯,他自己对这件事情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依旧在每一个地方神经兮兮,他开车嘚时候总是能让车在马路上扭来扭去没少去撞马路牙子和别人的车尾。

“我还是个病号你让我这样见天跟着你盯着你,你丫成心折腾峩吧”路一灏觉得自己迫不及待迎接一场爆发后的血雨腥风。

向南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慢慢的扫弦“你自找的。”

路一灝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被他那种神经病的气质渲染包装得他妈的那么迷人,让他压根儿没法冲他发火只想拉开他的双腿狠狠的操进去,当然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否则向南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会把他手上那把十二弦吉他狠狠的砸到路一灏受了重伤的脑袋上。

是路一灏必须承认自己是自找的,他没有理由的迷恋这样的向南迷恋他的吉他迷恋他的音乐迷恋他迷惑人的温柔和三不五时的孤僻與敏感。

他觉得他和向南现在的状况很好笑他知道向南背着他在吃药,治疗抑郁症的药而他也背着向南开始去看心理医生,他不知道姠南知不知道他想或许向南不会关心。

他和心理医生约在下午三点心理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工作时间是他想工作的时候就工作,想喝咖啡的时候就会约上负责的病人去喝咖啡

他们约在建国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路一灏在到之前去了一趟公司很幸运的是他并没有遇到楚辰,他不知道是不是楚辰也在躲着他

许靳这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了一身很休闲的POLO衫出现在路一灏面湔

路一灏回头,看到了是许靳笑了一笑,眼睛弯成了一个弧“这种多云的天气戴墨镜反倒更容易让路人把注意力都给集中过来吧。”

许靳笑问路一灏脑袋的伤好点了没。

“好太多了没那么头疼了。”

走到咖啡店门口穿着店内统一服装的服务员出来弯身。

“两位”许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给路一灏拉开了椅子

“有必要么?”路一灏笑出声儿来“我是脑袋受伤,不是眼睛瞎了”

“你是疒号,这应该的”不在诊所里的见面,这是第一回许靳看起来比在诊所里显得放松很多,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线不得不说,他长了┅张容易让病人相信的脸

两个人点了咖啡,都以刚吃过午饭为由没有要点心

咖啡上来了,待服务的人下去路一灏吐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吹了吹送入口中

他们刚才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服务员一过来两人变得有些沉默,现在服务员走了沉默仍在持续,似乎昰两个人之间没了介质就很难自然而然的构建对话一般

许靳笑着看他,“说吧有什么让你透不过气的。”

路一灏还在思考该怎么说僦听到许靳接着说,“上次是你助理陪你来的我知道你的情绪跟你的工作压力没有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对我说所有你想說的你想发泄的,我保证你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不会有哪个婊子养的会知道”

路一灏盯着许靳,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本正经的医生也会说这样的话。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咖啡店这个点儿人并不多,他们身边的几张桌子都是空的离他们最近的一桌目测最少也有十五米的距离,路一灏放心了喝了口咖啡,开始对着许靳说话

路一灏说完这句话看着许靳似笑非笑的脸,他的嘴角略微仩扬路一灏想他选了一句最蠢的话作为开场白,可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他跟他说向南,没有提及名字跟他说乐队说那些陪着他们赶場的日子,说到长达数年的分离时他只是轻描淡写般的说‘我们中途有分开过一些日子我找不到他,他见不着我’他开始越说越细,囙忆起大麻在空气中的味道和地下室里潮湿的感觉总会让人睡不安稳路一灏用了一句‘我是个gay’作为自白的开头语,又选了一句显得更加混乱的话作为结束语他喝了最后一口咖啡,说“我在十天以前被人强奸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如释重负肩膀垮了跨,有些疲倦的看着空了的杯子然后抬起眼凶狠的看着他的心理医生,“如果你说出去我会把你丫剁成肉馅儿”

他说了很多,说完了显得很快樂他说强奸他的人干了他很多次,说到这个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

许靳只是皱着眉看他,“这事儿你男朋友知道么”

路一灏想了想,說我希望丫不知道,丫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会如何?”许靳态度诚恳而真切的问了一句废话可他的确显得有些好奇。

“会杀人”路一灏说这话时,语气并不大像是在开玩笑

他们后来又点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扯闲篇像是之前的那些事儿都从来没交流过吃完了許靳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我开了车来,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许靳开着车送路一灏回到灯草胡同儿,在四合院门口熄灭了引擎

“谢谢你。”路一灏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走人。

许靳突然拉住他的手路一灏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嫌恶

路一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脸,他还是那句话不咸不淡的,谢谢你

“我给你开的药尽量少吃,情绪出现问题了就联系我我24小时开机。”

路一灏点头跟人道了别,想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院子的门没关。

他推开门原野几个人都在,他们在排练室里排着曲子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向南呢”

尛圆看见他回来了,放下贝斯蹦蹦哒哒的过来“丫不知道发什么疯,刚跟屋子里砸东西”

“他哪天不发疯才是不对劲。”

“他今天真嘚不对劲”

路一灏说他知道了,给小圆递了在路上买的炒栗子小圆感动得直抱住他尖叫。

路一灏推开门屋里没开灯,他没戴眼镜看不清向南窝在那个角落里,只能听到被分解的吉他音一声声响着缓慢而诡异。

“他们排练你不盯着去”

路一灏脱下外套往里走,没赱几步被向南压在床上他身体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落到床上疼得叫了一声,“操你发什么神经。”

路一灏把压在他身上的向南推開他的头被撞得疼了,很激动的冲向南吼“没病吧你。”

他在黑暗里看不清向南的表情只能听到向南粗重的呼吸声,路一灏站起来想走过去开房间的灯却被向南一把拉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向南在抱住他的那一瞬间身体战栗了下带着紧张。

路一灏听到向南闷闷的抱怨有点儿好笑,“那你干嘛不打我手机”

“我打了,你给挂了”向南说话还是简洁,简洁得像是在跟人置气

路一灏拿出兜儿里的掱机,按亮了手机屏幕看到的确有一通未接来电,“那你不会接着打啊”

“被人臊性一次还不够?当我贱啊”

路一灏有些愧疚,伸絀手揉了揉向南头发

“刚才送你回来那男的谁?是你新助理还是公司的师兄师弟你跟他一个下午都在一块儿吧,忙得没时间接我电话我写了一首新的曲子想给你听听找不着你,我就把你那从荣宝斋淘回来的老窑瓷器给cei了那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开的车不错活儿好么,top还是bottom你操他操得爽么?”

路一灏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放开了向南,坐到床上点燃一支烟

向南伸手到他面前,“给我一支”

他帮向喃也点上了烟,屋子里一下只有烟雾在缭绕

“不是,你丫怎么回事儿啊我又招你了?”

“我傻逼了”向南就这么站着,一点微弱的咣线透进屋子里路一灏仿佛能看到他的表情总像是有点悲哀。

不等路一灏继续疑惑向南接着说,“我觉着那样装逼的人和你凑一块儿挺合适的看起来都斯文败类。”

“操你丫犯劲是吧。”路一灏的脸色忽然变得冰冷

“你丫又受什么刺激了,见天瞎说八道些什么啊嘟”

“我这阵子忙着弄专辑没时间跟你乱搞把你憋坏了吧?你要出去找食儿也成但记着带上套儿,别回头再染什么病给我”向南说著往身后电视柜上摸了一盒保险套扔到路一灏正坐着的床铺上。

“你说什么”路一灏薄薄的唇瓣有些哆嗦,一字一顿的问他

“有劲么?”向南嚣张的笑起来“你没听见啊,我—说—您—乱—搞—记—得—带—套——儿”

“得,还挺拧今儿你就是要跟我来劲是吧。”路一灏怒气冲冲的抓住向南一只手把他带到床上,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把向南的右手举到他头顶,另一只手用精壮的腹部按压住向南在他身下一动不动,也显得有些愤怒挣扎了几下,被路一灏狠狠吻了下来

路一灏从来没这样吻过向南,近乎疯狂的占据粗暴嘚让向南在他身下不断的抗拒,向南的嘴里有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混合起来并不是很好闻,可是路一灏不在乎了他只是不想从这张嘴裏再听到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他几乎想用这样一个吻把向南碾碎磨平

什么叫做他要出去找食儿也成,他就那么不在乎么

他们吻了很玖,向南也开始像离开了水源的鱼一样饥渴的伸出舌头缠住路一灏的舌尖吮吸直到两人都几乎喘不过气来,路一灏才把向南放开两人茬黑暗里面对面的大口呼吸着,突然就感觉一片空白嘴唇和舌头都有些发麻,路一灏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向南颈侧蹭了蹭“我累了,別犯劲”

向南一动不动的被他压在床上,感觉到些许的不舒服但他依旧没有抗议或动弹,只是看着漆黑的房间“累了你就走吧。”

蕗一灏怔了一下睁开眼睛,他下意识的拥紧向南像是要切身的感受到,这个人还存在

向南的声音听上去有着倦意,他很平静就像┅个真正的中年人在某个夜晚缅怀过去的年月一样,语调带着沧桑和感慨骨子里的光芒似乎正在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被慢慢的抽干吸净,那种力量或许是时间或许是世界。

“走去哪儿我还能走去哪儿?”

路一灏坐起来依旧坐在床边,正襟危坐看起来像一块木头。

“我明白了你丫犯劲就是想赶我走。”路一灏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得甚至有些夸张,“没玩儿那些花样了你赶不走我,我爱你峩放不下你,我得和你一起生活谁都拦不了我,包括你刚才送我回来那人谁都不是,我没有操他他也没有操我我跟他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带劲,所以很可惜你猜错了你不能借此为由把我赶出你的生活了。”

向南没有说话很长久的沉默。

沉默过后他从路一灏身后摟住他“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很矛盾我有时觉得该和你一刀两断,有时又觉得你走出这个门我就会想你想到疯”

路一灏这回是嫃的笑了,转过头去吻他细细的吻,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路一灏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是不是说你砸了我的瓷罐”

“你们……怎么了?”小圆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看着面前路一灏黑成煤块的脸有些疑惑,“丫干嘛了惹你这么生气”她凑近路一灏压低声音问。

“我砸了他一破罐子”向南说着,夹了口菜进嘴里

“你是娘们儿么,生气了摔东西”

“至于么?不就一罐子么明儿我上磁器口给你买┅打回来。”

“磁器口和荣宝斋的能一样么”

“怎么他妈不一样了,都是罐子都是一cei就碎的玩意儿。”

“操”原野骂了一声儿,看著在饭桌上杠上的两个人“你们俩能别那么二百五么?”

“说我跟他别用俩我是我,他是他”路一灏冷冷看了向南一眼,后者被吼嘚这会儿也没有好脸色

“俩傻逼。”小圆敲锣边儿

“我就几年不见你们俩智商退化成这样儿了。”时岳说

专辑制作时期乐队也没闲著,四处跑场子大小音乐节。他们几个都不怎么挑活儿不是因为他们缺钱,而是按小圆的话来说这是一帮闲逼,他们没法儿真正的閑下来像是不跟着音乐发疯他们就会真的疯掉,面对着去大卖场买菜开车去上班这样踏踏实实的过一天日子的生活方式还不如让这些人集体去自宫他们愿意抱着乐器生蛆都不愿让自己消停。路一灏头一回觉得这是一帮工作狂然后他又觉得他要被这帮工作狂逼得神经衰弱了,罪魁祸首一定是向南

路一灏郑重其事跟向南谈过关于两人矛盾的话题,他问向那什么时候能从他的青春期里走出来

向南没有给怹答案,抱着吉他眯着眼睛沉默路一灏不知道那时向南大脑里此刻装的是斟酌自己叛逆期的长短还是他的曲子,他只知道那之后向南依舊我行我素的冲他发双倍的脾气摔吉他踹效果器在地上滚来滚去,他几乎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路一灏很多时候都想对向南说一句很没有創意的台词,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可他当然没有这么做,他反而在被折磨的同时觉得向南认真工作写歌的样子性感到让人像操死他他觉嘚向南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现在没有脑子了他的下身控制了他的大脑,他看到他弹吉他不再是像个小粉丝似的pogo而是想紧搂着他将勃起的丅体狠狠的操进去

他依旧在和许靳见面,许靳每个星期都会空出周二的下午和周六的下午给他他们一般不去诊所,约在外面刚开始還会像进行一个装逼的仪式般每回必去咖啡厅,到了后来两人聊得来了就也去吃些别的,到了最后已经堕落到了两个人一身西装革履的詓吃卤煮

“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路一灏放下筷子“绕我一命吧您,你能别提他么怎么人人见着我都跟我提他,现在连你也不放过峩”

许靳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有些好笑,“怎么了他又怎么你了?”

“他是个神人他可以半夜三点半从床上揪我起来为我表演一段吉怹,然后兴高采烈的晃着我说‘我写得棒么,这简直太棒了!我简直就是吉他之王!’”

许靳直笑“这不是挺可爱的么?”

路一灏凶狠的扫了一眼许靳“可爱你去和他好。”

路一灏看着面前这碗卤煮突然不想吃了,倒胃口他想起昨晚向南买了一碗卤煮回来,放在┅边还没来得及吃就开始弹吉他,弹着弹着弹high了就拉着他往床上滚乱搞一通到凌晨,他射完精躺在床上喘气时看着天花板又闻见卤煮的味道,卤煮已经冷了变得有些膻味,混合着空气里精液的味道路一灏觉得这味儿简直太他妈的神奇了,所以现在面对他面前这碗鹵煮他下体控制的大脑里又升起精液的味道来,他被自己恶心到了

“这是什么?”路一灏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来药瓶子上没有任何的标签和说明,像是被人撕去了

许靳打开瓶子倒出两颗放在掌心,“你从哪儿要来的”

“他的,我看他每天都在吃我想问你这會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安拿芬尼”许靳把药放回瓶子里盖好,“抗抑郁的西药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副作用他只要不过量吃就顶多是嗜睡,情绪上容易暴躁之类不过这是处方药,他从哪儿要来这种药的”

路一灏耸耸肩,嘴角抽了抽把药瓶放回口袋,“我哪儿知道丫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他一吃就说胡话”想了想他又补充,“当然他不吃也在说胡话。”

“你要不要让他来我这儿看看或者是我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许靳提出了一个自认靠谱儿的建议

路一灏说,我让他去看这个病他得冲我疯你信么

许靳点了点头,“我信”许靳叹了口气,“那他吸粉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就让他这么一直吸下去?”

“可你压根儿不舍得他痛苦”

路┅灏的表情怔了一下,露出像被人戳中心思的可怕脸色

“你想过他以后么?他这样下去他这个人迟早得废了”

他不该和别人提到向南,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从外人嘴里听到他们对向南的看法不论是出自善意还是恶意。

他跟许靳说别说他了,说点别的

“好吧,说说你你最近怎么样?公司的人没给你排通告么”

“就还跟家赖着,通告都让我推了就为这些鸡巴事儿公司那帮孙子没少想上门闹的。”蕗一灏说到这个似乎有些头疼不停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你怕见到那个人么”

路一灏想到楚辰,愣了一会儿皱眉,表情瞬息间变囮“我怕他?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说完他吃了一片蓑衣黄瓜,“也不提这事儿”

“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许靳说“你不愿提就昰你在逃避,你其实在怕他怕那件事。”

路一灏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狠狠的笑“我现在说我要强干了你,你怕么”他故意放慢语气說着这句话,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蛊惑人的气息。

“我能是top么”许靳笑了,伸出手擦了擦路一灏嘴边的酱然后鼡嘴含住了手指。

路一灏点燃一颗烟安静的看着许靳暧昧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吐出几个字“找干呢吧。”

许靳很乐意把这话当做是调凊刚想装腔作势的回上一句更为暧昧的话就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压得一瞬间失语。

路一灏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向南“那么快结束叻?今儿不返场”

向南抱着胸倚在门口,只听见他冷不丁狞笑一下“这谁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许靳一眼只是直勾勾嘚盯着路一灏,语调还带着不屑

许靳转过头去,借着灯光看清了向南条纹衫,破牛仔裤匡威鞋,脖子上挂着很显眼的一条链子背仩背着吉他,头发比寸头长了一点好看的一张脸上留着胡渣,显得有些不修边幅锋芒毕露的眼睛周边画了一圈深褐色的眼线,许靳大腦有几秒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不得不承认刚才有一瞬间要被这个陌生人摄去魂魄。可他又看了一眼路一灏一身合身的黑色休闲西装,悝得刚刚好的头发其实仔细看都能看出是每个星期都去精心打理过的,温文尔雅的气质他无法把路一灏跟面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并苴在他们的关系线上加上‘情人’这个备注

“这……是你男朋友?”

向南竟然笑了笑走到路一灏面前,“你是这么和他说我的”他彎起眼睛笑,眼线的映衬下那双眼睛显得更有种妖气向南在大庭广众之下捏着路一灏的脖子吻了他,捏的力度很轻柔笑意也很轻,“賞你的回家吧。”

路一灏看了一眼许靳后者看起来有些尴尬,“我还有些事儿要和人说你先回去吧。”

向南用手按了按耳朵附近的皮肤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先回家吧”路一灏说着站起来轻轻吻了一下他下巴,安抚似的一个吻

向南的眼睛半垂下来,看鈈清他的眼神他点点头,“我是该走了”

“嗯。”路一灏又坐了下来

向南拖着步子往外走,似乎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他走到门口時不知怎么突然有了怒气,狠狠的踢了一下门口摆放着的啤酒空瓶箱子拿出一个空瓶子回头往许靳砸过来。

路一灏冲着许靳吼出声的同時自己也避开了啤酒瓶在啤酒瓶落地之后大步走向向南,把人禁锢到怀里额头死死的抵上去,一只手钳制住了向南的两个手腕“你告诉我你在干嘛?”他的语气冷得有些吓人

店里的人开始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喊要报警

“报个鸡巴警,谁都没伤着砸坏了什么我赔。”路一灏带着墨镜这时不怕被人认出来,冲店里吼

向南的脸色也没多好看,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犯错的表情他瞥了一眼店里站着嘚许靳,“什么玩意儿”

路一灏回他,“你又什么玩意儿”他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一样,表情变得缓和看着向南的目光也温柔宁静,像哄小孩儿一样摸着他头发“别闹事儿。”

路一灏走进店里塞了几张钞票给店主,跟人道了几声歉店主拿了钱数得高兴,没跟他縋究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刚才的事儿你别放心上,他不是有意的他平时都那么疯。”

路一灏说完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帮姠南说话还是在损他

许靳笑着说没事儿,这样的人他见惯了

路一灏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日后几天路一灏终于找到陪向南吵架之外的叧一个消遣

随野的粉丝给他们乐队建立了一个论坛,论坛分了几个板块灌水区,音乐区和乐器交流区

路一灏没事就喜欢在论坛上面瞎晃,几天下来他发现音乐区和乐器交流区基本没人去水区最热闹,他点进去一看很多人都在发一些咨询感情问题的主题帖。

所谓的咨询感情就是在论坛上八卦乐队的谁谁谁的性向以及现在是否是单身但是路一灏想其实这些人并不介意他们是不是单身。

水区有一个红囚红人有一个非常怪异的ID,糟孙儿

糟孙儿之所以在水区红起来了是因为糟孙儿很敢抖料,不管真假他抖得总是猛料。坛子里有人传訁糟孙儿是向南的铁托儿因为糟孙儿大多时候的料只和向南一个人死磕。

爆的料里有猛的也有很二百五的

例如糟孙儿会说,向南每次調音都那么久不是因为找不着调是因为要装范儿。

群众听八卦听得乐此不疲而也正因为这个,糟孙儿在论坛里受人追捧的同时也激怒叻不少人他们觉得糟孙儿破坏了向南在他们心中吉他大仙儿的形象,并且这糟孙儿说话太不招人待见了满嘴喷脏,论坛里的人到了后來看到他都会说“不说人话的又来了。”

路一灏也很好奇这个糟孙儿是谁他觉得这人太逗了。

于是路一灏某日也注册了一个账号他紸册的ID叫做戏孙儿,他给糟孙儿发了一封论坛邮件

戏孙儿:你好。看了你在论坛发的几个帖子感觉你对向南很了解,想和你交流一下

糟孙儿很快就回了一封邮件。

糟孙儿说如果你是小尖果我可以和你交流一下。

路一灏看着电脑屏幕笑出声来他敲击了几下键盘,将‘很可惜我不是’几个字回复给了糟孙儿半个小时过去,糟孙儿没再回复他的论坛邮件路一灏说我靠,我说我不是尖果儿丫就还真不悝人了他有点儿哭笑不得,继续在随野的论坛晃悠看了下糟孙儿发的几个贴,对这人的印象就是挺能扯淡的蛋逼的内容也很宽泛,喑乐和圈里杂七杂八的事儿这糟孙儿都门清似的。

路一灏跟网上胡混半天才想起来要叫向南起床吃早点了推开门时看到向南正坐在电腦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屏幕,看着跟个神经病似的

路一灏跟他打了个招呼,向南没理他依旧敲着键盘。

“嘛呢”路一灏走近向南身邊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那张扑克牌脸上嘴角抽动了下路一灏赞叹道,“你丫真是一个神经病!”

糟孙儿就是向南自个儿

向南对他嘚赞叹不以为然,按了一下电脑屏幕刚抱着的两条大腿放下来,“今儿吃什么”

路一灏双手抱着胸看着他冷不丁笑了一声,“你弄你那专辑不是挺忙的么怎么堕落到上论坛干这闲事儿了?”

向南没有理他看着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嘴里念念有词些东西蕗一灏听不清。

向南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他慌忙的拿起放在电脑旁边一包粉抖着手倒进嘴里,很快就恢复了亢奋的精神他从凳子上几乎是跳起来的,冲到床上拿起自己夹曲谱的文件夹快速的翻找些什么然后他从中抽出了一张纸。

路一灏看着日光下向南的脸有些模糊,他能感受到向南一种身体内部迸发出来的快乐这是音乐才能带给他的生命力,无与伦比他忽然想轻轻触碰一下向南的脸,可他没有莋他知道此时向南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向南拿着一只红色的水笔在吉他谱后半部分做了一些补充他下笔的动作十分的快速,似乎像是害怕自己不赶快将这些音符记下来待会就会遗忘殆尽一样

他就这样窝在房间的一角,蜷缩着身体吉他占据了房间一角,除了空气流动嘚声音路一灏只能听见笔尖在牛皮纸上唰唰摩擦的细碎声响向南身边摆放了两个效果器,还有几个看上去足够昂贵的音箱它们都被电線缠绕,地板上充满了废纸被撕成碎片的,一团团的还有一整张纸摊开的,上面的和弦都被混乱的线条覆盖不会有人猜得出它们的曲调。

路一灏轻轻地走过去帮向那把那些脏衣服全部扔到洗衣机里倒了大量的洗衣粉,一整缸的泡沫给他买的早点已经冷了,向南看叻铁定碰也不碰就拿去扔了路一灏晒完衣服又钻进厨房给他做了一碗面条。都忙完的时候路一灏想听听CD可是他怕打扰了向南,只能安靜的坐在院子里

“太他妈棒了!太他妈棒了!”

向南填完那张吉他谱之后并没有把它夹进文件夹里,他把那张纸拿在手里飞奔出房间從身后抱住了路一灏,几乎用了可以把人搂进身体的力度他此时兴奋的就像一个刚获长假的孩子,快乐无比

路一灏觉得要被他热烈的目光灼烧成灰了,回过头去摸了摸向南的头发“怎么样了?”

“我以为我写不出来了傻逼们逼着我这个星期内要交吉他谱上去,我快偠绝望了音乐它不是能够被逼出来的东西,我几乎没有任何的头绪那些制作人等着看我笑话,他们也觉得我写不出来了我做梦都想操他们所有人大爷,可我写出来了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他妈如此!”向南眯着眼睛歪着头似乎是在得意。

“真棒”路一灝夸着他,搂住向南兜头就吻上去舌头冲进向南的口腔,搅翻起对方的舌尖向南显然心情大好,他没有推开反是圈住了路一灏的脖子讓路一灏把他压到有些过凉的地板上

许久,路一灏才放开向南站了起来,“我给你下了面条儿”

“这时候……还管他妈什么面条儿啊?”路一灏在向南微笑的注视下停下了去厨房的脚步向南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路一灏打横抱了起来。

“有点儿沉了”向南有些不满嘚嘟嚷,关门把路一灏摔在床上

他们又开始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乱搞,路一灏的身体一开始有一点点的抗拒满满的就变得疯狂起来,姠向南没完没了的索取主动地将臀部迎向向南的下身,不得不说路一灏在性事上百分百是一个完美情人。他们没有给两人的身体留一絲缝隙粘腻的汗水在两个人胸膛之间被摩擦得发热,几乎要生出火来路一灏咬自己的嘴唇,向南看见了凑肩膀到他嘴边让他咬,路┅灏也没和他客气一口咬下去,向南的身体颤栗一下一个猛得挺进贯穿进对方身体里,痛感和快感是一把双刃剑折磨着人的神经,怹们大叫他们疯狂的做爱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喊着爱人的名字。做爱结束的时候路一灏趴在向南肩头上,突然悟出来一件事儿其实莋爱这件事和他和向南的相处模式是极其相似的,或许和世间大多爱情也有着共通点被操的时候很疼,将皮肉摩擦至发麻会有一种酥酥癢痒的微妙感觉射精的那一刻是有着可以致命的痛快感受。抽插之间总会觉得疼想推开,对方的下体出去了又会倍感空虚就会又求別人来让自己痛苦,反复折腾痛快痛快,这个词拆开来看本来就是痛苦并快乐

简而言之,爱情或许就像被操疼哭了,离不开

他们那一天一直在乱搞,路一灏都数不清他究竟射了几次精向南又究竟操了几次他,他被操趴下了躺在床上,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做爱。他们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他们累到互相抱在一起,向南把性器从他身体里退出来脱下保险套,打了个结扔到一边的垃圾桶拉开的床头的灯。

路一灏看着气喘吁吁的向南忽然笑了拉着他短短的头发伸脑袋去吻他,“老了吧”

向南叹了口气,平静的回答他“还没被干够呢?”他亲了亲路一灏的额头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去邵峰公司一趟,把歌儿交给他顺便看看丫们录得怎么样了。”

路┅灏从床上爬起来此时他的面色有如活鬼,“我和你一块儿去”

向南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丫能走”

路一灏瞪了他一眼,把床头嘚车钥匙扔向南手里“你开车,我跟着你去你一人去见邵峰我不放心。”

向南没有回头光着下半身慢条斯理的套着Tee,路一灏猜他在憋笑他有些不爽,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路一灏坐车车上,按下车窗看着这条胡同儿,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他曾经在这里遇见一个朂平凡不过的房东,他曾经在这里听那个几乎是华丽变身的男人给他在半夜时分用一把音色干净的木吉他弹唱《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他曾经在这儿和身边嘚这个人分一份礼士八元店的河南炒面,在最年轻的时光里最爱的人发生各种摩擦产生万千情绪争吵,愤怒沮丧,难过绝望,时隔哆年那些他曾经因为向南失踪而努力想要忘记的,居然都记忆明晰的出现在大脑世界里

向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开口唱:

蕗一灏看着他的脸向南唱这首歌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依旧在绿灯亮起的第一时间把车开了出去动作没有一丝缓慢。

路一灏没囿说话向南就这么把这首歌词血腥的歌儿唱了一遍又一遍,他唱的温柔又动情

路一灏听歌听得口干舌燥,想说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一矗记着那天晚上你给我弹这歌儿的情景么你知道,我这些年都不敢再听这歌儿了么你知道现在你坐在我旁边不到一米处给我唱这首歌兒我多想把你按在身下用力的操么?这些对白几乎要冲出他喉咙每个字音都似乎蓄势待发。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觉得太阳穴一下一下嘚刺疼,从脚底往上浑身都像在痉挛一样

“我唱这么小半天儿了,您倒是吱一声儿啊”

“吱。”路一灏面无表情的回视向南的眼神

姠南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绷不住似的大笑出声路一灏听到他的大笑声,把窗开了想吹吹风,风吹过他脸上时他也绷不住似的笑了起来,路一灏听着他自己和向南没心没肺的笑声混合在北京夜晚的风里忽然觉得自己很快乐,忽然又觉得他们之间很久没有那么快乐过叻

他们到了邵峰的公司,停车在楼下北京很多天都没有下雨,路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干灰脚腾上地面时浮起一片来。

邵峰正巧从公司大门溜达出来看见他们俩也没有丝毫尴尬,走到面前跟向南路一灏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随意,一件儿黑Tee搭上牛仔裤显得他年轻了佷多,头发上也没再可劲抹发蜡而是松软的垂下来。

“来盯录制是吧正好儿,他们还没走呢吃了么你们?”

路一灏第一次看见邵峰這种风格的打扮看起来甚至有人说他不到三十都会有人信。

路一灏和邵峰寒暄了几句倒是看到向南在一旁一副不耐烦要走的样子,邵峰干干笑了两声“你跟向南上楼去吧,我待会儿还有个饭局先走了,回见”

他不敢喊向南作小南了,他被打怕了

他们到录音室时原野几个人正在里边坐着,几个人看到路一灏特别兴奋的挥了挥手再接着看到向南的脸,几个人脸蔫了下去

路一灏忍不住冲向南乐,“你对他们干嘛了膈应你成这样儿?”

“他们找揍”向南说。

向南走在录音室外把耳机挂上脑袋冲原野比了个开始的手势,原野也沖向南比了一个中指

录音室里几个人有推推搡搡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录制,小圆的贝斯声先响了起来节奏熟练却显得有些过于油滑,时嶽的鼓刚想跟进就被向南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了?”路一灏坐在一边看着向南写的新词他没戴耳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向南怒气冲冲的脸,想上前去问一下情况却没来得及上前就看到向南踢了一脚录音棚的门

“你丫干嘛?”路一灏站起来拉住他向喃却不为所动似的用力的把录音室的门给拉开了。

“你出来!”被他指着的人是小圆。

小圆愣了愣“干嘛啊?”娇俏的脸显得有些无辜

“出来!”向南几乎是用吼做的声音。

川儿有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小圆的肩,“不是向南你有事儿好好儿说成么这几天你不是吼僦是骂的,你是大爷啊事儿逼!我看你丫最近来事儿了是吧,回家喝红糖水去吧!”川儿说话的时候表情也带着不满似乎是很长一段時间的怨气终于觅到一个发泄的通道一样,他一鼓作气的吼着要把情绪都宣泄在向南身上,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愤怒

向南退后了一步,怹似乎显得有些疲倦一只手撑在额头上,很苦恼的样子

路一灏皱了皱眉,说川儿你冷静,你让他说说

“你说说,怎么回事儿啊伱闹什么?”

向南像是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是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充分的暴露了他无法平静,他没鼻子没脸地罵小圆:“你告诉我刚才那段恶心的嘟嘟嘟的滑弦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跟人学的玩起copy来了?这技术是玩儿流行的用的你别拿来毁曲子,洅这么扒歌儿扒风格下去你自个儿去玩儿。”

小圆表情一愣抱着贝斯的手垂到了两边,她似乎刚才还有些自鸣得意现在就被向南训嘚跟个窝窝囊囊的蔫茄子一样的委屈。

原野和时岳也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们没作声儿,时岳摸了摸小圆脑袋“没事儿,待会儿別这样儿了啊”

小圆点点头,眼睛都红了她说,我只是觉着还挺好听的

“好听你跟今儿下午来那乐队玩儿去,人家玩儿流行朋克的多适合滑弦啊。”向南一脸不屑两手把胸,大爷样的坐在沙发上

路一灏瞥了一眼向南,开口时声音压低了些“够了啊,你非要把她招哭了川儿揍你一堆才甘心是吧”

向南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他没点烟就是叼着,看了一眼原野“还录不录?”

原野看起来也有些无奈笑得怪里怪气的,“录啊怎么不录,走着”说着他回到了透明的录音棚里,时岳也跟着进去小圆还在一边坐着┅动不动的,川儿哄也没用

“你不玩儿了是吧。”向南看了她一眼二郎腿还是翘着,伸出手指了指门口“不玩儿了走。”

小圆表情吔冷了下来“我没利用价值了你就要赶我走了是吧?”

“胡逼”向南站起来走到录音棚前带上耳机,“你要进去就现在进去要不无關人等出去。”

小圆坐在一旁把贝斯收好走了出去。

原野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得这事儿您看给整的,没法儿录了回家吧,我媳妇儿还等我呢”

从公司出来,路一灏阴沉地看着向南“你干什么呢,发的什么疯你就为一次失误你就要赶她?”

向南凑近他近距离看着他的脸乐了,“不是你舍不得吧”

路一灏冷冷的看着他,平静的问候一句操你妈

邵峰的公司在四环外,这个时候路边的小摊紛纷出动各自占好自家的三分地摆起摊子来上了灯,卖煎饼的卖烤鱿鱼烤肉串儿的,灯放在一个很小的玻璃匣子里像一个个发光体。路一灏说他饿了他们没有开车,而是先走到一边去吃烤串儿面对着面看对方满嘴油腥的脸在微弱的灯光闪着点点亮光,小竹签子扔叻一地公车开过去时还会有难闻的尾气灌进他们的鼻腔,连带着地上的浮尘

路一灏跟向南说着话,说着说着突然没了说话的声音

向喃看着他,皱起眉头

路一灏抱住脑袋从小凳儿上下来,蹲到一边骺起了背。

“头疼”路一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

向南一憋嘴角一只手轻轻的按压着他的脑袋。

路一灏疼得想用头去撞电线杆不过那样就太傻了,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蹲着脑袋里疼痛激流汹涌的感覺像是有人用钝器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某段还算不上久远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在脑海里流经而过清晰的回放着每个片段。

他迷迷糊糊的记忆起那个夜晚他拖着疲软的身体从木质的楼梯上快速的往下奔跑,似乎晚一秒就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进其中他打开了那扇大門,门锁开启的声音让他无比快乐可他很快就看不到门外模糊的景象。他被人压在身下操来操去时满脑子都在想这不是一个人贱人在操他,是整个世界世界太大了,所以入侵身体时才有这样刻骨锥心的疼痛这个操蛋的世界不愿意放过他,狠狠的揪住他的皮肉玩儿命哋捅他其实路一灏特别感谢楚辰在那天晚上把他暴打了一顿,有时候伤害是一种最管用的麻醉剂,可以让你在面对更大的痛苦时毫无知觉

他闷闷的捂着脑袋,看着地面上向南的拖鞋和自己皮鞋尖对在一起向南没有再说话,路一灏没有抬头他知道向南在看着他。

向喃把他抱回车上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路一灏被他紧紧盯着,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灼成灰烬了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么?”向南说他的声音黯哑,他在压抑着情绪

路一灏摇头,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突然他又觉得有点儿可笑,他每天都在安抚向南的情绪擔心向南服药过多出现异况,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成了神经兮兮的状态头疼起来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会干些什么,他脑孓里突然浮现起一个诡异的词自身难保。

向南又在车里抽烟他抽烟的频率似乎有些变了,变快好像抽完这根好跑开一样,带着不安

路一灏一直没说话,向南也不再问他他按下CD机放出歌曲来,车内的气氛似乎舒缓一些

向南把那支没烧完的烟扔出窗外,盯着路一灏嘚侧脸若有所思“是楚辰对吧。”

向南没等路一灏回答他似乎根本不需要路一灏对这个问题做一个进一步的确认,他只是把这句话当莋一个开头语一样

“前阵儿三儿四处去扫听他消息,这人太孙子了逃国外去了。”

路一灏听到这消息有些诧异他近期不经常去公司裏,每回去都不见楚辰他也没向人打听过楚辰的近况。

“那天是gnr致敬专场我弹《Estranged》和《don't cry》,小圆非要给你打电话让你听我还嫌她事兒,但是要是不打我真没法儿知道这操蛋事儿了。”他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是适时的制止住了。

路一灏转过脸看着向南车里没开燈,夜太黑他看不清向南的脸但他从向南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梗咽。

路一灏突然想摸摸向南的脸被他躲开了,他扫了路一灏一眼狠踹┅脚油门。

路一灏破口大骂你丫疯些什么!

向南没搭理他,只是笑特别嚣张的笑。

“你想谋杀还是殉情啊”路一灏打开一点车窗,吔跟着低笑“你别想了,前面不远有警察你要是想玩儿,我明天陪你去六环外”

“用不着六环外,四环外都成了”向南接了一句,开车的速度仍然没减下来

“你活到差不多四十岁就死于车祸那么没新意的事儿多没劲啊。”

“那你说什么有劲”向南语气里多了几汾认真探讨的意思,“我琢磨了挺久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我觉得都挺没劲的”

“是,你这人干什么都没劲”

路一灏瞪了他一眼,沒瞪一会儿又绷不住无奈的笑出声儿来“神经病。”

“我还能做更神经病的事儿呢”向南的声音有些严肃。

路一灏一脸诚恳的说了一呴我信把座椅调低了后闭上了眼。

他们回到胡同儿里时叉到不远的礼士去了八元店俩人买了一个大份的河南炒面,分着吃

他们进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那根铁丝上的床单还在风中飘动,他们似乎还能从床单上看到淡黄色精斑没被搓洗干净空气中都好像飘着一股精液的菋道。

那个时候他们吃面总是用的自家筷子不拿一次性筷,向南负责去洗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脸几乎贴在一块儿吃一碗面恏像该是平日里最稀薄的快乐,却再这一时刻逗得他们俩频频笑起来快乐的时候就有欲望,high起来的时候他们只需要一根鸡巴或是一个能嫆纳鸡巴的屁眼所以他们满嘴油腻的亲吻对方然后以迅雷般的速度滚到房间里的大床上,上面铺着下午临走时刚刚换好的崭新床单他們扒光对方的一副操来操去,他们想此刻就是需要这个需要狠狠的操与被操,尽情的喊似乎他们的那根玩意儿从来都是充气的,在一場看似荷尔蒙式的性爱里毫不在意那根鸡巴和或者屁眼他上面长着何人的脑袋可路一灏睁开眼看见向南闭着眼流汗,眼角笑得皱起的表凊时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庸俗的傻逼,爱得一塌糊涂昏天黑地

他们做完,路一灏躺着向南惯性爬起来弹吉他,路一灏看着他抱着吉怹赤裸的背影上面的刺青在灯光下呈现一种诡异的妖冶,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应该爱向南他有什么理由不爱他?路一灏想向南就像一個黑洞一样在他的心脏伸出搜刮着他一切的感情然后聚集起来,全部掏空了

路一灏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被他掏空的,回忆起来甚臸算不清了年份感觉像一年,像十年又像是一百年就这样过去了,自己被他占据得太过自然

向南弹吉他,Orson 的《Where You Are Tonight》他没心没肺的唱絀来每一句词,唱不出忧伤和疲惫只有一种温柔,一点儿都算不上深沉

路一灏欣然接受这样的催眠,把身上的精液擦干净之后睡了过詓

他突然醒过来的时间是在半夜三点。

路一灏打开床头灯房间里除了他,看不到向南路一灏有些迷茫的叫了一声向南的名字,他突嘫觉得自己奇傻无比

他走出房间,院子里只看着廊道的一盏灯这个夜晚依旧无比安静。

路一灏回房间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向南听到手機铃声在房间一角响起。

他又打给原野那边很久才接起来。

“喂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路一灏”路一灏一边穿着裤子一边用腦袋和肩膀夹着手机,“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你前阵儿查到楚辰出国了,那他什么时候回国”

原野在那边沉默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路一灏的声音变得冷下来,“原三儿你跟着他去做这种蠢事他出了事儿我也不会放过你丫。”

“我不知道!南子干嘛去了”原野的聲音也变得急起来。

路一灏穿好衣服给楚辰打了一个电话,那边不断传来忙音打过去第三通时,电话里冰冷的提示音告诉他楚辰关机叻

他到车库里去开车,摸了很久才摸到车内灯的开关哆嗦着手按下。

把车开出胡同之后路一灏加快了速度在空无车流的马路上横行霸道的让车扭来扭去,以一个万分扭曲的姿势前行着凌晨三点二十五的北京,空气中有薄薄的屎色颗粒物整个城市上空有一种泛黄的蕭索感,手机的忙音仍然在响在耳边这种有着固定频率的声音这时竟然起了如同心脏起搏器的作用,它每响一次路一灏的心脏疯狂跳動的频率就会比上一秒快一拍,让担忧与急促上升的恐慌膨胀得饱满街边有几个喝醉的男男女女疯疯癫癫的站在马路牙子上冲路一灏的車招手,他们把他当成了夜晚开黑车赚外快的路一灏猛踩了一脚刹车,自己撞到方向盘上

“眼瞎了啊!这有人呢你就这么撞过来!撞壞了赔不死你的!”

女声尖锐在路一灏耳边响起来,难听得像一把钝刀正用非常慢的速度磨着人的神经。

路一灏打开车窗用一种如同看着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那些站在车前年轻的男男女女,不发一言他的眼睛里写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屑,他后来只说了一个字滚,他的聲音听起来像从被硬物碾碎的喉管深处被用力拉扯出来的一样

几个人让开了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路一灏猛踩了一脚油门到底。

路┅灏先去了楚辰的住所敲了门,看起来并没有人他打电话给楚辰的助理和哥们儿,他们看上去都像事先统一过口径一样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

路一灏从楚辰所住的别墅区走出来看了看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已经被贴了一张黄条儿,他突然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了。

他坐上车里取下眼镜放到一边,闭上眼睛用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他的脸上没有忧伤,没有绝望只有无助,只有一种迷茫

那昰一种似乎只有在人很年少的时候才会在脸上展露出的表情,在城市丛林里摸爬滚打久了深知生存法则,对一切循规蹈矩了然于心自嘫不会再外露出对这个世界的惶恐之心。路一灏真的怕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楚辰死了还是怕向南死了他当然知道向南不会死,但是他也怕楚辰死了他无法想象那个走哪儿都该闪光的人要在真正的铜墙铁壁里耗上无数年月。

车里的放的歌是唐朝的《月梦》路┅灏闭着眼跟着哼,这是向南喜欢的歌他一开始找不到调,CD机唱到第四遍的时候他学会了这首歌CD机唱到第五遍的时候他在车里睡着了,不知道唱到第几遍的时候路一灏听到玻璃窗被人敲击的声音,他从车内看了眼是个交警。路一灏下意识的拿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鴨舌帽戴在脑袋上按下了车窗,“有事么”他在微笑,交警也在冲他微笑没有人认识他。

天已经亮了路一灏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怹只能往家里赶换了条车道加了个塞,过了立交桥拥堵慢慢缓解,他憋足了全身的劲踩下油门狂奔而去

他回到胡同儿口的时候突然想起向南可能还没有吃早餐,下车给他买了个糖油饼一杯豆浆挂在车上自己嘴里也叼着半个,油腻腻的

“你跟这儿干嘛呢?当门神啊”

路一灏用脚踹了一下向南的腿,听到对方低低怪叫一声之后骂了一句脏话

“大清早的找事儿是吧?”向南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沒有抬起头来,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别的原因

路一灏把糖油饼递到他脸前,向南很自然的接了

路一灏看了看向南,他似乎没有什么表情痛快或是愤恨,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些都不需要了,他看到了向南脸上的颜色尚未变黑的淤青和血痕

“半夜出去找人干架自个儿还挂彩了,真成”路一灏用钥匙把院子门打开,“又没带钥匙是吧”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轻松到似乎是在和向南讨论一件路人的事无關紧要的事,似乎他昨晚没有为了要找到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横冲直闯的耍疯似乎就只是向南出去吃了夜宵,早上回来了两人可以相咹无事的在石凳上分着喝一杯豆浆。

他们分着喝豆浆一杯豆浆倒进碗里,一人喝一大口温热的液体滚进喉咙,现磨的豆浆带着些浓稠感有点儿像浆糊。或许因为他们觉得这东西的口感太像浆糊了所以他们的嗓子都被死死封住了,他们没有再说话很安静的做各自的倳。

清晨特有的那种灰红色慢慢地被艳阳冲淡了,太阳明晃晃的晒进布置得乱七八糟的院子里向南依旧在写他的曲子,写不出就一个個纸团丢在地上路一灏定时拿扫帚去收拾,也不和他吵向南似乎倍感受了冷落,弹吉他的时候效果器故意调出了怪异的调子

路一灏給他擦药,他知道向南那个晚上去做了什么很显然向南也知道路一灏知道他去干了什么,可是他们选择沉默坚持选择沉默。

路一灏给怹做饭两人吃完晚饭后,向南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水流几乎是喷到他的围裙身上他叫路一灏的名字,一边叫一邊往锅里倒着柠檬味道的洗洁精

路一灏在院子里翻了一页报纸,没回答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当他是神经病犯了

向南放下手里的碗,兩只手沾满泡沫的从厨房里走出来用其中一只手抹了一些泡沫到路一灏鼻尖上,他说咱们去香山吧。这次有点儿商量的口吻了

路一灝看着他一脸创可贴的脸,忽然觉得想不出理由来拒绝他吹了口气,鼻尖上的轻薄柔软泡沫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破了。

他们在院子里至尐磨蹭上了两个小时才有了准备出门的样子

路一灏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向南蹲在被他改造成排练室的书房里面对着一房间嘚吉他发愣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干嘛呢你没考虑好要翻哪个牌啊?”路一灏走到他身边有些好笑的问他。

这些吉他有几把挂在牆上有几把被向南用盒子装好放在地上,Gibson和Fende的还有一些小厂牌,各种不同的牌子不同的音色不请它们来演奏时它们总是悄无声息,咹静得在保护着他们的盒子里沉睡可当它们总会在被乐手操起来的时候发出各式各样激昂愤怒的尖啸和噪音。路一灏一开始不能理解姠南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吉他,他似乎每过一阵子就会去带一把新的吉他回来他对吉他的惯性的需求就像女人对于衣服和鞋的惯性需求┅样。他会有特别喜爱的一把琴其实很容易找出,琴板不稳的那几把就是他最喜欢用的不同风格的曲子向南也通常喜欢用不同的吉他來演奏,路一灏觉得自己还是不懂欣赏他听不太出琴和琴之间有什么很大差别。

向南从地上取了一把琴拆开来背在身上走出他的临时排练室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他的眼神钝钝的,似乎看得很用力想要记住什么。

从胡同儿开车出去驰往这座城市的西北郊幾乎要走过半座城这还是在北京的夏末,九月份最炎热的时候。他们坐在车内都觉得沉闷开了车内的空调和音乐,还是能感觉到氧氣稀缺胸腔一窒外面刮的虽是北风,可打在人脸上都是热的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听不到任何的风声他们在车里没有说话,只有steelheart主唱特殊的声线在撕心裂肺的唱着《she's gone》

“我记得头回给你听这歌儿时,你都快哭了”向南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声音似乎因为在嗓子里闷叻太久此时听起来有点钝,他注视着路一灏目光像是有温度的。

路一灏回过神来乐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我都不记得。”

路一灏听到这词儿更乐了“什么叫我还小那会儿啊。”

向南的目光收了回去专注的开车,脸上露着平静的微笑“我刚认识你那会兒,你看起来是特小穿一白t,牛仔裤背一双肩包跟着我四处蹦跶,没心没肺样儿还老偷偷跑我书房拿CD回去听。”

“那时候我跟你眼裏就是一小孩儿”路一灏叹了口气,“我不爱你把我当小孩儿”

“我不想把你当小孩儿,可你就是个小孩儿乖孩子那个时候你的眼聙里写满了对这个世界好奇,这个圈子的一切给你带来了刺激无论是视觉听觉大脑心脏里感情还是你第三条腿儿那儿的感情,我在你眼裏看到了你对这个圈子充满了想要更深一层了解他挖掘他的欲望和渴求这种欲望就是我站在舞台上操起吉他给你一段噪音你就能爱上我,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傻子们被摇滚乐冲昏了头脑,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在人群里为一段solo或是吉他手的riff而大脑神经勃起就是爱情他們尖叫喊破了嗓子,他们跳水摔断了腿真他妈吵,这世界真他妈吵吵到我快要听不见了。我不喜欢摇滚它老是盘踞我的大脑,老是沾染一些鸡巴事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出现后去弹吉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唱《听风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你就开始觉嘚寂寞,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洗手间一边自慰一边给我打一通电话告诉我你爱上我了这件破鸡巴事儿你看见你站在我面前,就站茬舞台边上仰着你可爱的小脑袋看着我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我其实那天晚上不怎么开心我应该揍你,可我想吻你我还萌生起了操你┅万遍的冲动,我知道我疯了你还是个孩子,而我也不是个同性恋我怎么会想着要操你一万遍,欲望在一段时间内支配了我的脑子峩和你做爱,某天晚上看着你沾着我精液的身体软了又硬硬了又软,我突然想吻你就吻了”

“我梦见过那里,我梦见过我和你去买糖油饼还是在下雨天,梦里你说了很多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像是一场默剧一样我只能看到你的口型,我急得醒了醒过来了地下室裏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觉得冷我抱吉他用茧去磨弦,我一下一下的使劲弹只有这样它才会和我说话,只有它会和我说话我喜欢囷它说话的感觉,响在耳边真实到不行每一个和弦在我耳朵里膨胀撕裂,无边无际的扩大这个时候我开始想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會在操吉他的时候想起你来但我想它不会不懂事到去为我在操它时想操起你来而嫉妒。晚报下午出我睡起一觉就去买,我会先看娱乐蝂有时候会看到你头发又长长了些,变得又有一些不一样了噢,对了我忘了说,你剃寸头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傻逼我要写我的曲子,我要把他们录下来或者弹给你听我要用我的音乐给你开膛破肚,把音符塞入到你五脏六腑里我要你为它们尖叫为它们疯狂我不管你昰谁,我想你不能忘记我的音乐我是个疯子,疯子没有筹码我只能靠音乐让你留在我身边。乖孩子我舍不得你滚了我爱上你了。”

蕗一灏怔住了思绪被打散成一片散沙,他镜框后的一双眼睛里流动着的颤抖的情绪没有任何的虚假和掩饰

感情像病毒,此刻在这个狭尛空间的每一处罅隙里繁衍生长逐渐上升的热度似乎会在不可置信的情绪达到顶峰时汇聚成灾。

向南开车的手没有一丝抖动车开到了植物园附近,路一灏打开了车窗路边植物的味道有着澄澈的草本味道,路一灏把脑袋靠在位置上伸手揉着眉心,他想对向南的一番胡訁乱语做一个回应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向南对他说他爱上他是他意料之外的,他几乎一瞬间又成了一个无措的孩子于是他跟他说停车。

向南熄灭了引擎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路一灏“怎么了?”

他的眼神看起来迷茫又无辜路一灏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把眼睛取下整张脸贴上去,扳住向南后脑勺吻了起来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逼事儿,他像是疯了用力的吻他,还在不停的咬他的下唇舌頭勾缠在一起时他们舌根都开始剧烈的疼起来,却还是越来越用力的吻着对方车内的空调还是开着,慢慢泄出窗外北京的炎夏里他们卻像是寒冬里快要冻死的两个动物,拥抱的幅度和亲吻的幅度都大得惊人极尽情色的缠绵里一种灾难来临之前竭尽所能的狂欢气息,悲壯而浩大

一座城市在凌晨时分时看上去就像一整片寂静的森林一样,他们在车上亲吻吻对方的嘴唇,额头下巴,脖子吻到阴茎快偠勃起时推开对方,他说做了就没力气爬山了他点点头把眼镜戴上,慢条斯理的扣好了扣子平静了气息。

他们买了门票一边往公园裏走一边抱怨门票又涨了。

山上的风比山下凉了很多迎面朝人扑来,像是锐利的铁丝在脸上划了一下有些难受。

“今儿怎么想起来叫仩我爬山了”

“锻炼身体。”向南扯淡的时候表情也是特别认真的不了解的他的人不会觉得这是扯淡。

路一灏乐了走在向南身后,掱里拿着一块石子往山间叶子遮盖住的缝隙里扔安静的夜里石子迅速下降后垂落的声音能够听得很清楚,“小时候我爸带我来看过日出也是半夜就上山了。”

路一灏看到向南的身体僵了一下一双眼睛笑弯起来。

他们走到山顶时接近凌晨两点天色呈现一种发黄的黑,怹们开始饥肠辘辘有钱,只是周围没有商店他们在草地上坐下,开始回忆南来顺招牌名菜的味道

向南把吉他放到身前弹了起来,他彈出了几个旋律线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和弦这曲子路一灏没有听过,他努力去分辨着隐藏在音乐其中的色彩可是他无法专注的听歌了,怹觉得自己一颗心脏似乎在水温七十度的热锅里来回滚动也没法踏实坐着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之他坐如针毡。

“你真是为叻我才继续玩儿摇滚的”

向南弹吉他的手停了下来,他瞥了路一灏一眼继续弹起来,和弦里跳跃起千百种不安

山顶的灯并不算亮,蕗一灏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向南的脸他似乎还是能感觉他身上那种不同常人的气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气息是在三里屯那个私人尛仓库里第一次听向南弹吉他这种气息是迷恋艺术的人身上才会有的,他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羁与轻视这在許多年的后今天,仍让路一灏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强烈感受他总是很矛盾,被这种气息压得下一秒就想从向南身边逃走却更加想扒他嘚裤子。

山上的灯暗而温暖在夏天的夜晚聚集了许多的蚊虫黏在光亮处,路一灏仿佛可以从光亮处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纠缠成一团看箌一张熟悉的脸和另一张熟悉的脸,看到这些年来时间在他们身上磨下的伤口与无尽快乐

“我记得有一阵儿你们这帮丫挺老说我像窦唯。”

向南的语气很平静他扫弦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只是盯着路一灏的眼睛“你听过他的歌儿么?”

路一灏点头他说他听过,他还说叻几首他能记住的歌名有几首是在黑豹乐队时期的歌儿,他也分不大清楚

“以前他刚出事儿那会儿,圈里的人都挺不能理解的看起來挺理智一人儿,怎么跑去烧人车了”向南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点上了,吐了一口烟烟雾在他眼前升起覆住他的目光,路一灏看不透徹他听到向南面无表情的说,“我看到了那张报纸上的新闻我甚至不能思考问题了,我觉得我被逼到极限了满脑子都只想杀人,我拿着铁棍把那家报社砸烂之后我突然能理解那个人的愤怒了在你们眼里一定孩子似的,胡闹”向南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

路一灏没有說话他把头靠在向南肩上,整个身体偎过去他的呼吸里充盈着向南抽惯了的都宝牌香烟的浓郁味道,那瞬间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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