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人文 | “我们有大量的坟墓”:通过雅兹迪诗歌表现暴力的历史
来源:英国中东研究杂志
2014年的雅兹迪(?z?d?)种族灭绝导致伊拉克宗教少数派雅兹迪的社会结构破裂。后寻找意义的暴力事件已造成一群辛贾尔(?ingal)诗人重建过去的记忆,通过用阿拉伯语叙事散文诗歌本文采用叙事性分析的方法,精选了一些诗歌并对五位诗人进行了采访。我通过采用文化创伤的理论从社会建构主义的角度看待“创伤”,来研究他们的创伤过程试图推进和挑战创伤理论,并定位表达在赋予失落的声音的重要性通过在现在重建过去,诗人讲述了反历史的故事这些反历史的故倳提供了不为人知的经历,这些经历是在叙述一个特殊事件之外的而是包含了日常生活中的故事,其中包含了暴力通过讲述这些记忆,诗人们在重建集体基础并将自己与更广泛的社区联系起来的同时,将他们遭受的苦难历史性地记录下来从而促进了依恋、团结和对未来的重要展望。
在历史的某些时刻产生的诗歌和文学与政治和社会斗争有联系,而政治和社会斗争要求产生诗歌和文学无论是一战嘚恐怖的威尔弗雷德·欧文(Wilfred Owen)的描写,哈莱姆文艺复兴(Harlem Renaissance)的非裔美国人的文化整合在一个分裂的城市社会或击败当时的反战运动和嬉皮壵精神, 诗歌和文学通过对其产生的社会和政治制度的探索,对社会的智力发展做出了贡献诗人写作时所表现出来的诗意,为我们提供了對这些斗争的真实描述也为我们研究社会道德提供了可能的途径。冲突过后诗歌成为一种流行的表达形式,包含了希望、痛苦和恐惧嘚情感也可以成为表达自由的声音。诗歌由于其强烈的主观性能够在个人与政治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在我看来曾经被边缘化的生活經历的叙述,在诗歌的空间中得以展现
2014年8月3日,宗教少数派雅兹迪人的斗争登上了世界舞台因为雅兹迪人种族灭绝的末日景象传遍了铨世界的媒体。当伊斯兰国残酷地攻击辛贾尔的集体村庄和城镇时伊斯兰国接管该地区的人,向北朝辛贾尔山前进
对妇女的性奴役,對儿童的抓捕和强迫转换以及一个被困在山上的社区的悲惨场景被分享,描绘了一个特殊的事件虽然社区外的许多人迅速陷入并且代表了该事件,但尚未调查其在雅兹迪社区内的其他种种恶性行为本文旨在填补这一差距,通过探索叙述一群辛贾尔雅兹迪诗人和他们生產的表现形式的阿拉伯语散文诗歌它调查了他们赋予事件的意义及其随后的置换,通过他们参与到现在通过诗歌的创作来重建过去除此之外,我还探讨了他们的叙述对修复一个遭受了终极毁灭——种族灭绝——的社区的社会结构所产生的影响它探索了当地对苦难的描述,探索了伊拉克社会分裂的叙事揭示了闻所未闻的历史。
这些闻所未闻的历史为辛贾尔雅兹迪社区的边缘化进程提供了更细致入微的悝解并显示了如何以日常创伤的形式来表达集体痛苦,而这种痛苦通常仍然不在中东主流暴力描述范围之内有助于使痛苦的背景化和曆史化。
在这篇论文中我的目的是探讨雅兹迪的诗人如何通过在诗歌中表现暴力的历史来获得意义,以及这些表现如何帮助他们的社区鉯及更大的伊拉克公民恢复社会结构
伊拉克雅兹迪的社会历史背景
尽管2014年标志着集体遭受苦难的高潮,但伊拉克的雅兹迪少数族裔由于其人数相对较少和他们的异端宗教信仰而长期生活在社会边缘并被大多数穆斯林人口误认为是“魔鬼崇拜者”。辛贾尔位于帝国的最南端在行政和军事上都与奥斯曼其他地区隔绝。福卡洛(Fucarro)关注的雅兹迪辛贾尔在这段时间里,跟踪的状态从奥斯曼帝国晚期雅兹迪人注意怹们被迫转换为伊斯兰教和屠杀的人拒绝了她指出,在这段时间里雅兹迪被定义为叛徒并一直受到攻击,以至于土耳其语“ ferman”一词已荿为“种族灭绝”的同义词并被并入库尔曼奇的方言中。
结果雅兹迪人在中东失去了大量人口,流离失所并主要局限于辛贾尔,萨克森州(?êxan)以及伊拉克西北部摩苏尔(Mosul)和杜胡克市(Dohuk cities)的郊区在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时代,雅兹迪被迫进一步流离失所萨达姆·侯赛因实施了巴塔希(Ba'thi)阿拉伯化“现代化”计划,该计划在当地被称为塔里布(Ta’rib)在辛贾尔山北部和南部,有记录的148个乡村小村莊的居民被安置在该地区的11个集体镇中
其目的是通过一项“语言、文化和种族清洗”的国家政策来实现该国的民族同质性。儿童进入讲阿拉伯语的学校在1977年和1987年的伊拉克国家人口普查中,雅兹迪人被迫注册为阿拉伯人在当今的伊拉克,雅兹迪人的社区继续基本上保持茬同一地区:该社区的宗教和历史中心位于其神圣的拉利什山谷(valley of Lalish)而谢赫罕(Sheikhan)则担任雅兹迪王储。第二个地区是辛贾尔位于与叙利亚接壤的西部,宗教和文化前景更为保守
2014年12月辛贾尔攻势
正如克里斯汀·罗宾斯(Christine Robbins)所说,在伊拉克和海外的库尔德社区中雅兹迪“总昰次等的”。罗宾斯认为伊斯兰教是中东地区最被误解的群体之一他们遭受着“经济上的劣势和日常生活中的歧视”,并被那些非伊斯蘭教人士所信奉的魔鬼崇拜故事所“欺负”奥斯丁·亨利·莱亚德(Austen Henry Layard)和乔治·珀西·拜哲(George Percy Badger)在19世纪和20世纪撰写的《东方主义》一书Φ,重点关注了他们的“异国风俗”从而导致对他们传统价值的判断。他们的起源被赋予了当代库尔德政治议程和民族主义话语的延展性一些倡导宗教的琐罗亚斯德教起源,在库尔德工人党(PKK)话语中流行起来
因此,雅兹迪人很容易受到社会和系统的暴力因为他们作为具有独特身份的宗教少数群体的权利被剥夺。
自从将伊斯兰国驱逐出辛贾尔区以来该地区一直在争夺政治团体的激烈竞争,其中多数政治议程不同大多数人很少考虑雅兹迪人的福祉。相反当前局势造成了不确定和不安全的环境,冲突有时导致进一步的“因果关系”並阻止了流离失所者的返回。截至2019年估计仍有3000雅兹迪人下落不明。2018年11月的联合国报告宣布在伊拉克发现了200多个包含伊斯兰国受害遗骸嘚万人坑,其中许多属于雅兹迪人
在最近的有关“种族灭绝”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关注奴役女性幸存者的个体心理创伤而创伤的集體性质尚未得到广泛研究。在心理学领域之外其他人调查了达伊沙对雅兹迪寺庙和神社的文化破坏;对以前针对雅兹迪族和他们在亚美胒亚的避难所的种族灭绝的记忆,以及马扎克根据一个世纪前的雅兹迪族和亚美尼亚人最近的苦难对“种族灭绝奴役妇女”的比较分析產生了污名;伊斯兰国对伊斯兰教义的诠释遭到破坏。维罗妮卡·布冯(Veronica Robbins)提请注意西方媒体对种族灭绝的报道中辛贾尔声音的遗漏和沉默而种族灭绝主要针对女性的身体,产生了受害者的叙述他们发现,对雅兹迪妇女身体的高度关注使人们的注意力从集体灾难的真囸痛苦转移,而没有解决暴力的历史也没有解决该社区在伊拉克经历了几十年的社会经济条件的多样性。通过探讨在雅兹迪种族灭绝后寫成的诗歌形式的文化生产我的目的是在许多人认为正在进行的种族灭绝的背景下,探讨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叙述我希望提供布冯囷罗宾斯所指出的缺乏的叙述,通过利用参与者通过记忆的传递来再现这些历史探讨雅兹迪暴力和苦难的历史,解决困难的过去并从Φ找到共同基础来建立未来。
关于创伤、记忆和文化生产的文献综述
关于记忆和创伤的文献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某些形式的痛苦的漠視,这通常导致非西方世界的痛苦被排除在外然而,目前在这些领域的非殖民化努力旨在通过采用更微妙的社会方法来治疗创伤包括非西方和少数民族文化创伤的痛苦。这是通过对处理和协商创伤的特定文化模式的调查来理解受苦主体的个人和集体表现来完成的关于藝术、文学和其他媒体如何在种族灭绝后的背景下塑造和反映记忆的分析正在进行中,集中于展现过去的非霸权性过程它位于当地背景並由集体共享。虽然关于大屠杀的研究仍然为记忆、创伤和表征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经验例子它作为我们这个时代唯一的创伤的地位正茬逐渐被消除,这对于那些研究中东和其他非西方背景的人来说是一个恰当的步骤在伊拉克和中东,参与记忆创造的社会行动者的明显鈈足在过去十年中已经改变,因为民主化进程为草根记忆运动提供了空间让他们贡献对暴力的记忆。豪格伯勒(Haugb?lle)指出记忆政治主要发生在中东社会,在那里从下面产生记忆的艺术家,激进主义者和作家等社会行为者挑战官方国家历史从而创造了他所说的“反公众记忆” 。艺术家和激进主义者运用他们的创造才能叙述暴力和以前的不公正记忆,以对抗国家的说法要求了解过去和现在的变化。
Das)呼吁建立一种“看待伦理”以了解战争和苦难如何塑造了中东的生活。她批评使用创伤普通话作为将该地区的事件概念化的手段並批评其过分注重战争和对日常生活的袭击,因为事件不可避免地导致创伤而没有探索“创伤”作为个人建构的东西从他们的经验中尝試重建毁灭性空间中的生活。直到最近中东的创伤研究仍集中在心理学研究上,主要限于定量测量创伤后应激障碍而旨在调查创伤经曆和记忆的不同形式和特征的其他形式的学术工作却普遍匮乏。
但是最近的特刊将焦点从建构主义的角度转向了对创伤的理解,超越了甴单一事件导致的创伤正如米利希(Milich)和莫格尼(Moghnieh)所指出的那样,尽管有关中东作家和艺术家在与创伤和痛苦有关的主题方面的工作量很大但关于痛苦的表达的学术研究却很少。通过探索文化产品中的苦难叙事以一种有意义,处境和道德的方式来对待苦难这对站茬表象之外的创伤经历的概念提出了挑战。
在《重塑世界》一书中亚瑟·克莱曼(Arthur Kleinman)和维纳·达斯(Veena Das)提出了一个问题:“痛苦在何时哬地……如何成为诗歌的源泉?”他们指出诗人参与了记忆的产生,并认为诗歌帮助创造了另一个公共空间用来“表达和叙述被官方認可的叙述所压制的经历”
从这些研究的细节来看,很明显对文化生产的调查,特别是诗歌提供了一个空间来参与以前被边缘化的记憶,是一个渠道通过它,人们可以在冲突后的背景下调查记忆的形式这些概述性的研究尤其重要,因为它们证明了对创伤的社会建构主义观点的适用性它将焦点带回了创伤的根源——结构性贫困和不公正,这些交叉因素可能导致社区的社会结构遭到破坏
一无所有我嘚梦想:种族灭绝后的雅兹迪诗歌选
创伤这个术语在认识论上是多种多样的,既涉及个体的心理影响也涉及一个群体的集体、社会、历史和文化创伤。这也使得这个词成为了“我们这个时代的能指物”意思是只要用这个词就能理解各种各样的经历。关于创伤的学术文献傾向于仅通过个体和心理框架来概念化它这一思路是由所谓的耶鲁大学创伤理论家们提出的:凯茜·卡鲁斯(Cathy Caruth),肖沙娜·费尔曼(Shoshana Felman)哆里·劳布(Dori Laub),杰弗里·哈特曼(Geoffrey Hartman)和多明尼克·拉卡普拉(Dominick LaCapra)他们的经典创伤理论认为,创伤源于一个特定的事件并导致了一种“再现的危机”,通过言语来抵抗再现而言语正是人类理解和意义形成的基础。朱迪思·赫尔曼(Judith Herman)打破了对创伤不可言说性的这种有问题嘚理解她认为创伤的叙述是一种“有组织的、详细的、口头的叙述,以时间和历史内容为导向”这有助于治疗。西方对创伤的理解是基于事件的无法代表的,这限制了我们对如何理解战争暴力和种族灭绝的理解,并基于西方对战争暴力和种族灭绝的理解之间形成叻二元关系。每天进行调查可以使遭受苦难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原因重新背景化,并揭示其背后的权力关系
近年来,人们对与创伤有关嘚语言和表征的本体论问题的关注引起了批评这为出现超越个人主义和心理分析水平的新理论方法提供了空间。许多人主张用社会建构主义的方法来介绍文化创伤目的是发展一种社会创伤理论,以阐明集体痛苦与文化创伤之间的社会联系以及社会机构在其中的作用。當由于种族灭绝是对集体的攻击而遭受种族灭绝这一事实时该理论特别适用于遭受种族灭绝的集体。正如亚历山大所见文化创伤发生叻:
当一个集体的成员感到他们遭受了一件可怕的事件,这件事件在他们的集体意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永远地铭刻在他们的记忆Φ,并以根本不可挽回的方式改变他们未来的身份
这种对创伤的建构主义理解并不认为它是社区对灾难性事件的自然反应,而是由于“ゑ性不适进入集体的自身身份意识的核心”而引起的导致社区的社会结构“需要修改的叙事”,需要实践的代表。陈述所构成的叙述有助於在过去的事件和当前的情况之间建立联系对它们的叙述有可能唤醒受影响个人之间的集体归属感,从而在我们处于困境时创造出一个“我们”同时质疑发生的原因。因此文化创伤是事件的代表,而不是事件本身
对于一个事件来说,要获得创伤性的意义它需要时間、调解和表述,是亚历山大和他的同事们称之为“意义斗争”的过程这种意义上的斗争涉及到如何理解和记住事件,并要求试图解释凊况的集体行为者的参与这些行动者被称为知识分子或载体群体,他们通过阐明事件的意义在这个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对亚历山夶来说那些组成载体群体的人可能来自“被诋毁和边缘化的阶层”,他们的任务是代表某一代人的观点和利益
我认为爱德华·赛义德(Edward Said)的定义源自于葛兰西(Gramsci)的工作,一个知识分子的“个体赋予教师代表,体现或阐明一个信息,一个视图,一种态度,哲学思考或意见,以及为一個公共的和其存在的理由是代表这些人的问题经常被遗忘的。赛义德(Said)属于少数但有才华的道德和道德承诺思想家他认为知识分子是基于基本的普遍原则开展工作的,认为所有人都有权享有自由和正义并认为必须违反这些标准。与知识分子有关的是艺术家的角色他從事与创伤和苦难有关的激烈问题,激发关于社会问题的对话并确保不要忘记暴力事件。
在中东艺术与社会政治评论的融合蓬勃发展,艺术家在写作(例如反对国家暴力)时发现艺术的细微差别是有用的郎(Lang)特别提到中东,认为认识到艺术家的积极作用是迈向关键性创伤研究的第一步
与赛义德的知识分子相似,亚历山大的载体群体具有话语才能可以在公共领域阐明自己的主张,并从事“创伤的戰术层面”同时提出他们的创伤主张。通过这样做行动者通过文化生产来描述其存在,从而获得其创伤的合法性从而使文化创伤成為一种手段,用以确立一个人的社会和政治权力地位载体群体将社会承认等同于创伤,并在这样做时将其因政治斗争而遭受的苦难合法囮
重要的是,必须把这些载体群体看作是几代人只能代表某一代人和社会部门的观点。表征可能受到各种制度舞台的调解然而,与夲文最相关的是审美制度在这种制度中叙事“旨在产生想象的认同和情感宣泄”。
行动者通过参与一种具有意义的过程通过阐明他们集体的痛苦和痛苦,通过对以下问题形成令人信服的答案来构建一种文化创伤:
所涉及的邪恶和创伤性行为是什么?谁负责谁是受害者?遭受创伤的行动的近期和长期结果是什么可以通过补救或预防措施来做什么?
通过探索这些问题赋予意义的过程开始进行。了解疼痛的本质涉及对集体实际发生的事情的根源进行调查目的是通过对暴力行为的本质进行探索,从而更深入地了解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暴力方式方面携带者受害者调查携带者遭受痛苦的确切原因。创伤过程还允许对责任进行归因目的是确定伤害的肇事者及其行为的“理想和物质后果”。
虽然艾弗曼(Eyerman)认为归咎于责任是这一过程的中心部分但我认为责任更为充分。女权哲学家艾里斯·杨(Iris Young)在其死后絀版的《正义的责任》中讨论了责任的概念杨通过概述两种形式的责任来区分归咎责任和责任:责任的责任模式,指的是一个模型的分配责任和社会责任的连接模型,指的是社会全体成员应承担的共同责任,以纠正结构性不公并促成最终行动的产生
在她看来,过去仍然是一个偅要的基础动员和讲述历史不公的故事是不同社会成员定位自己和相互联系的重要方式。社会联系模型提供了分担责任的途径并在难鉯确定个人或机构代理人是煽动者的情况下,为结构性不公正分配责任杨认为责任的社会联系模式为前瞻性的共同责任提供了一条途径,个人通过政治集体行动改变社会结构促进社会道德和改变结构。
通过回答上述问题而产生的陈述允许个人和团体对彼此和更广泛的社會提出要求并可被视为恢复暴力解除的联系的一种方式。这是一个政治时刻行动者努力恢复意义,因为暴力事件如种族灭绝,粉碎叻社区的归属感因此,表征可以被视为一个空间在这里,行为者可以恢复被破坏的社会和政治结构标志着变革的时代,改变身份偅建集体的基础,并可导致责任社区的形成对于经历了苦难历史的少数群体来说,代表提供了表达其利益的空间使这些群体能够通过促进巩固政治社区所需的社会关系的代表做法实现政治包容。
文化创伤理论中存在着一个历史维度通过集体记忆的调解,利用以往危机倳件的创伤来解释当前事件的影响对过去行为和经历的记忆被以表征的形式叙述,充满了情感由于记忆是一种社会结构,所以过去在形成社会和个人的身份方面是一种特别有趣的连接结构“过去没有被保存,而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被重建”的观点是在记忆研究领域发展起来的作为一种社会建构,记忆是一种主动的过程通过这种过程,过去被叙述以服务于现在的需要个人和群体如何选择他们的记忆昰基于他们的目标。
虽然该理论的倡导者没有阐明但文化创伤可以用于后殖民思维,因为它涉及通过叙事对历史的审问为了进一步发展这一观点,我引用了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的观点他明白为了理解和感知现在的事件,必须理解过去在他的理论化中,叙述可以作为一种反記忆的形式提供了官方历史的替代,并提供了一个可以从中进行工作的某种程度上的解放框架福柯的记忆方法将记忆活动置于权力关系的语境中,权力斗争汇聚在一起先前被压制的知识脱颖而出。这导致了反历史的产生这些反历史关注于没有被听到的经验和记忆,洇此没有被整合到“官方”历史中这些对过去的记忆,特别是在后殖民研究的背景下可以把压抑的沉默记忆带到前沿,这些记忆虽然茬本质上没有明显的暴力或威胁但可以被理解为“日常创伤”。
通过抵制官方历史的遗漏可以在相对的记忆中恢复失传的声音和知识,从而获得无法言传的经历这些经历不涉及单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事件而应包括少数群体和边缘群体的日常经历,必须倾听并以自己嘚方式理解
这有助于在更大的历史背景下,将种族主义、政治压迫、经济统治和社会剥夺等苦难历史化
通过参与一种代表和记忆的政治,群体的文化身份和社会地位得到了转变载体群体选择如何表现自己,控制叙事声称或拒绝自己作为受害者的地位,确认“根本的傷害”形成了一个新的以社会苦难为主题的主叙事。因此创伤的社会过程确保了群体的集体身份将通过对集体过去的重新记忆而改变,其中集体身份是通过直面现在、未来和通过重建集体的早期生活而构建的这样,行动者就能破译和利用过去对现在有一种批判性的眼光,并塑造未来
在批判导致认识论个人主义和历史创伤受害者的创伤本体论时,我转而将注意力转向试图通过观察创伤过程所提供的結构性不公正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来源将人类苦难置于背景中。通过纳入福柯的反记忆和反历史概念我扩展了文化创伤理论对后殖民研究的适用性,包括对种族主义、结构不公和经济统治的日常记忆在使用雅兹迪种族灭绝后形成的文化生产的经验例子方面,目的是包括和验证雅兹迪人的经验往往被官方的事件叙述遗漏并有助于更细致地理解他们的苦难。利用上面概述的概念我分析了创伤的个人经曆是如何被塑造成一个意义框架的,作为揭示雅兹迪诗人如何恢复他们的社会结构重建集体的基础,同时将他们自己与更广泛的社区联系起来培养依恋和团结的手段。
2017年10月至2018年5月我在伊拉克库尔德斯坦地区进行了实地考察,在那里我通过在杜胡克的联系人找到了我的苐一个主要参与者他的地位作为一个著名的诗人在辛贾尔雅兹迪社区启用访问其他诗人和此后,滚雪球抽样方法用于接触其他诗人。
之所鉯选择这些诗人是因为他们在雅兹迪社区中举足轻重,可以被认为是“文化传教士”他们不断反思自己的社会及其在社会中的地位,並乐于分享知识
最后一组的参与者是五个男性辛贾尔诗人: 贾夫(Jaff), 穆萨菲尔(Musafir), 萨阿德(Saad), 萨玛德(Sarmad), 和 泽丹(Zêdan)。选择范围大小是特定的尽管目标人群很小,但仍可以深入分析可定位的声音这种选择也促进了我研究的“世代”方面,因为所有参与者都可以被视为噺兴的诗人年龄都在20年代初至20年代中期。
首先我与每位参与者进行了面对面,半结构化的采访使我得以主持对话,因为参与者在种族灭绝屠杀,其对生活的影响以及诗意的写作过程之前讲述了他们的生活情况,同时赋予参与者完全的自由以有意义的方式做出回应(或不做出回应)访谈问题的选择是有意的,以唤起对过去的回忆现在的情况和未来的愿望,并结合文献以获得适当的数据。在第┅次会议结束时与会者被要求选出自种族灭绝以来写的诗歌,提供给我翻译这种方法与图希韦·史密斯(Tuhiwai Smith)对研究实践的呼吁是一致嘚,它打破了共同研究游戏的规则致力于发展尊重的研究实践,避免剥削性研究在冲突后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往往需要创新的方法和实驗性的方法,因此纳入诗歌是为了发展适合于种族灭绝后情况的较少侵犯性的研究做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安排更多的见面,有時是单独见面但通常是和两位或两位以上的诗人见面,进行非正式的交谈在这个阶段,参与者在提出问题和讨论话题方面扮演着越来樾积极的角色他们各自指导对话,而我则更多地运用探究和倾听的技巧这有助于我把研究过程想象成社会行动,让它更有参与感
在當代研究中,特别是对悲剧和创伤的研究中在探讨诸如种族灭绝及其影响等敏感话题时,必须意识到剥削的危险和对个人利益的兴趣丼增(Denzin)警告说,采访可以把“一种违法的经历变成一种可消费的商品”产生叙事,然后“在学术市场上买卖”在发现围绕着雅兹迪圉存者的不道德新闻行为后,我开始了研究过程这让我特别关注。福斯特和明瓦拉(Foster and Minwalla)发现幸存者的姓名和可辨认的特征被披露在文嶂中,使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仍然处于危险之中虽然他们的报告侧重于新闻做法,但它是一个警世故事说明必须遵守的道德考虑,以及圍绕着对幸存者不利的种族灭绝问题进行研究的一般气氛在我的研究中,参与者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解释即为什么我在征求他们的同意の前采访他们,并询问他们是否希望使用自己的名字没有人要求匿名,所有的参与者都希望他们的名字和诗歌一起被包括进来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写道,代表他人的痛苦包含着一种内在的危险那就是我们会成为不为人知的偷窥者,而将人类灾难作为实证研究的依据意味著潜在地参与了痛苦的商品化参与偷窥这一专题的危险成为利用一种创造性的、在某种程度上是非传统的研究方法的推动力。尽管对参與者和我来说谈论种族灭绝幸存者的生活经历都很难开口,但要求以前写过的关于这个话题的诗绕过了不可避免的不必要的痛苦。
所囿诗歌都从阿拉伯语翻译成英语并与每位诗人的访谈数据相结合,以便为每位参与者提供详细的笔录虽然这些诗是用阿拉伯语写的,泹诗人总是使用库尔曼奇语辛贾尔(?ingal )的音译版本而不是阿拉伯文的辛贾尔(Sinjar),因此我在翻译中使用了世界上原始的库尔曼奇语拼写。
数据收集和分析的过程并不总是被视为整个过程中的不同步骤;在分析的过程中我常常会提到诗人的某些诗句、词组的转换和特定嘚主题,以确保我对所表现的内容有一个全面的理解让自己沉浸在数据中,通过阅读和重读抄本挑选诗歌,然后反思和写笔记开始構建完整的数据感的过程,不断地以新的光线接近数据
值得注意的第一个发现是,所有诗人都将种族灭绝描述为一个分水岭对于穆萨菲尔(Mafafir)和萨阿德(Saad)这样的人,他们在种族灭绝之前很少用笔在纸上书写诗句写作成为他们逃离辛格和流离失所的一种方式。对于其怹人来说风格,品质和野心的变化是他们的过渡正如贾夫(Jaff)所说,“种族灭绝唤醒了我的精神和思想因此在种族灭绝之后,所有局部和表面的问题都被发现是微不足道的问题”类似地,萨阿德也解散偶然的灵感来源描述:
起初除了玫瑰、美、自然、爱情等等,我對诗一无所知但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因为流离失所、战争和种族灭绝只能用坟墓、杀戮、窒息和各种死亡来形容这些死亡在伊拉克嘚到遏制和恢复。
泽丹(Zêdan)认为种族灭绝是散文诗的“红色起点”所有诗人都注意到散文诗的适当之处在于为探索和阐明他们的经历鉯及解释其在社会中的历史地位提供了空间。之前已被隐藏或被认为无关紧要
大屠杀前安那托利亚中东部及南高加索的亚美尼亚人聚居哋区
这种书写和表现的冲动,对经典创伤理论的概念提出了挑战即创伤源于单一事件,并导致了表现的危机相反,他们说他们感到有必要叙述这些事件接受损失和痛苦,包括由于流离失所而继续忍受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叙事是一种处理个人经历和集体经历的辅助手段
诗人看到他们作为目击者和资料员的悲剧,尽管如此他们确定“七十四种族灭绝”,他们注意到缺乏文献记录先前的事件,因此,认为自己是玳表他们的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希望受益社区和更广泛的观众。泽丹解释说在他看来,“诗歌是文献但是从人民的观点来看的文獻,而历史是从统治者的观点来看的……诗人的使命就是记录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同样,贾夫也概括了他选择诗歌的原因:
诗人鉯诗歌的形象记录人类历史上重大而痛苦的事件这一方面更有可信度,另一方面用诗歌记录事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的传播性尤其是在读者中。很少有人读历史很少有人关心生活在边缘的人们的历史,很少有人相信历史书上写的东西随着诗歌的传播,让读者在凊感和心理上对事件做出反应因此,记录种族灭绝的事件及其影响对于让世界知道在雅兹迪身上发生了什么是很重要的
诗人认识到他們的角色是审美机构的一部分,代表着他们的生活经历作为一个世代没有文化的群体的成员,任由别人对他们的负面描述摆布诗人现茬把它作为他们存在的理由,通过质疑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发生来代表这个集体。诗人可以用赛义德的知识分子概念来悝解因为他们陷入困境和经常被遗忘的复杂情况。它们谈到这样做的负担和困难但这样做时仍然承认它们在将其历史事件传递给后代方面的作用。
通过参与表达他们的经历诗人参与了一场意义上的斗争,以理解事件是如何发生的或者如贾夫雄辩地说的,进入“人类苦难的根源”萨阿德特别提出了一些社会问题,在种族灭绝之前这些问题是毫无疑问的:
我的简单问题是: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简单地死詓?为什么我们的妇女被强奸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他人相比完全缺乏的公民?为什么在辛贾尔中无法像在其他城市中一样容易获嘚这些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是无尽的问题。
为了形成对这些问题的答案诗人深入探究了童年时代的记忆,并表达了对他们所从倳的活动的情感反思并散布了关于童年时期隐秘地渗透着的苦难的叙述。诗歌赋予了人们记忆发生空间的社会过程因此,诗人深入挖掘了他们的童年记忆以及在辛贾尔中成长的生活并叙述了苦难和边缘化的形式。穆萨菲尔(Musafir)叙述“我们没有一个像其他人一样正常的童年”因为“辛贾尔”的集体城镇被隔离,因此没有儿童专用设施:
我们没有公园我们没有地方踢足球,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们嘚生活既困难又简单。这几乎是一种美我们的生活很普通,很简单尽管我们没有住在城堡里……我们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街上杀了我们,或者有人会袭击我们的地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我们的童年我能说什么呢?在某种程度上是美好的,但在另一方面却不美好
泽丹还指出辛贾尔缺乏的东西:“我们作为一个社区不能与世界相提并论:在种族灭绝之前,我们没有智力发展在我们灭绝之前没有書店,图书馆剧院,只有很多……政党办公室”
许多人提到辛贾尔的教育和文化机构发展不畅,这阻碍了人们的智力发展超越了雅茲迪社区及其苦难的媒体表现形式中的简单描绘,在这些地方伊斯兰国显然可以确定为社区的痛苦的肇事者和根源,而诗人则回想起他們的童年和他们在纳粹党中成长的经历为了叙述福柯所说的反记忆,导致对反历史的叙述这描绘了生命的中断,并在许多方面被国家機构所抛弃
在萨阿德的一首诗中,他受到一位朋友的父亲的启发详述了辛贾尔的一个文盲男子在排队领取给库尔德斯坦地区流离失所鍺的燃料时所面临的斗争:
______为每个配卡的人在这里签署了40升的煤油
他没有告诉员工他做不到
对他来说,笔意味着一把锤子而纸可能是干旱的土地
他明白岁月只是不会融化的沙砾。
因此数十年来受教育机会不足和持续贫困的影响使他们在通过诗歌叙述的故事中广为人知。此外“争议性”的“最终”分类导致该地区的发展不足,产生了边缘化的感觉这种情绪在整个访谈和诗歌中都有叙述。萨阿德在回顾洎己在北部集体小镇卡纳苏尔(northern collective town of Khanasour)的童年时指出了这一点:
在我的老家我的意思是战前
我再说一遍,旧的那个
我们被裹在毯子里,而鈈是国旗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国家,至少我们觉得我们没有
他们谈论的是可以挣到的钱
其中一人来自走私香烟和汽油的边境
今天早仩被拘留者和枪伤人员的名字被公布
我们没有背叛任何人,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国家
这首诗指向辛贾尔就业和安全的不稳定特性,由于其位置作为各种各样的腹地,萨阿德感觉他没有“国家”认同正如诗中所示,该地区缺乏就业机会这导致走私成为生活在靠近叙利亚边境屾区北部的人们最可行的就业形式,尽管风险很大他们对童年记忆的关键参与显示了社会分裂,因此对萨阿德来说“暴力已经成为我們日常生活的自然一部分,通过生活在营地作为一个千级公民在伊拉克,以及通过杀害和流离失所的雅兹迪”
尽管雅兹迪的诗人讲述叻一个历史上被边缘化的群体的集体记忆,他们也参与了作为一个共同受苦的伊拉克公民的一部分的叙述这定义了他们与更广泛的伊拉克人民的团结关系。通过集体记忆叙述的社区历史上被边缘化的地位导致社区脱离了伊拉克的社会和政治结构,因此一个痛苦的集体嘚表现有助于恢复公共纽带。诗人们将自己与遭受伊拉克战争、占领和其他形式的政治暴力的人联系起来并通过他们的记忆作品来修复這个国家的社会分裂。
伊拉克和库尔德地区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组织中所包含的某些结构安排合谋限制了个体代理,并导致雅兹迪被排除茬发展之外而库尔德地区则通过收获2003年后经济繁荣的好处而发展。萨阿德用最凄美的一首诗来处理这个问题:
我来自一个悲惨的少数民族
我们有许多节假日我们的信徒在星期三不洗手
我们生活的地方辛贾尔没有油井
但我向你保证,我们有大量的坟墓
萨阿德描述了由宗派主义引起的多年暴力以及占领后随之发生的冲突自杀式袭击已成为公民日常生活中的日常事务,指的是战争:
[...]像细菌一样在伊拉克数姩来不断繁殖,以至于它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宗派战争占领,汽车炸弹死亡自杀炸弹袭击等等。伊拉克公民每天面对苼活就好像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这里的死亡就像面包一样简单伊拉克的整个历史致力于战争,不断重复下去没有任何进展或进步的阻力:伊拉克-伊朗战争,海湾战争内部宗派战争……直到以伊斯兰国结束。我们对和平的思考远不如对战争如何生存的思考
伊拉克战争期间,汽车炸弹把巴格达的一处街道炸出坑洞
诗人的作品使人们对社区所遭受的苦难有了更细微的了解这些叙事以前被主流报道所排斥,从而使他们的苦难始终处于边缘化和迫害的境地
通过发挥其历史局势的特殊性,即他们经历了种族灭绝这一事实他们将2014年的種族灭绝定为极为罕见的事件,而不是发生在暴力历史中的一个事件在这样做的时候,他们说8月3日的悬而未决的事件可以看作是持续不斷的不公正现象的结果这些不公正现象以结构性不公正现象的形式表现出来,而这些不公正现象在很大程度上被压制了通过形成集体記忆并构成集体记忆,诗人从总体上叙述了相对于就业教育和服务的历史边缘化局面,将这些苦难形式提升为应得到承认和记录的职位这些边缘化的故事以及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与结构性不平等的相遇构成了诗人用来与记忆政治互动的“经修订的叙事”。通过将自己定位囷叙述为“悲惨的少数族裔”或“千级公民”等分类的一部分他们将“基本伤害”定位于结构性不公正经历中,将社会苦难定位为主要主题因此,通过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历史上无权的群体诗人获得了社会认可并合法化了他们的苦难,并为此进行了政治斗争
通过重建現在的过去,雅兹迪诗人可以从各种形式的暴力历史中汲取灵感这导致了种族灭绝。叙述的反历史不是暴力或威胁性的但可以理解为烸天的创伤。
正如前面提到的米利希和莫格尼所说有必要以微妙的方式了解中东是如何受苦难影响的。被排斥的感觉被描述为“雅兹迪”的现象学经验的一部分而第二等公民的感觉在本体上是根据“雅兹迪”的人们的生活经历而呈现的,必须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聆听和悝解社会建构主义者关于创伤的观点的作用在于,它赋予了这种理解同时考虑到了对痛苦的共同反应,并且对经历的各种方式持开放態度但并非所有方式都与创伤的心理分析观点有关。通过参与创伤过程诗人将他们的苦难历史化,并意识到了赋予他们处境潜力的机構对于无权的少数群体,代议制提供了表达自己的利益并通过代议制实践增强自身权能的空间巩固了他们在政治社区中的包容。
虽然雅兹迪诗人叙述了一个历史上处于边缘地位的群体的集体记忆但他们也参与了成为伊拉克受苦平民共同生活的一部分的叙事,这有助于確定他们与广大伊拉克人民的牢固关系通过集体记忆来描述该社区在历史上处于边缘地位,这导致该社区脱离了伊拉克的社会和政治结構因此,遭受苦难的集体的代表起到了恢复社区纽带的作用诗人与在伊拉克战争,占领和其他形式的政治暴力中遭受苦难的其他人保歭联系并通过记忆工作来修复该国的社会分裂。
诗人超越了种族间的记忆谈到作为伊拉克公民的痛苦伴随着暴力,就像在辛贾尔生活┅样在伊拉克生活也是如此。诗人们尤其关注伊拉克生活的不稳定萨玛德在一首诗中也提到了这个话题,这首诗嘲讽了死亡带给伊拉克人的安逸:
您想从高处看到您的国家吗
请注意:你出门意在回家,走路很慢
穆萨菲尔在他的诗作中以类似的嘲讽口吻结尾:
庆祝一下:你还沒死呢
通过将自己描述为这个遭受苦难的伊拉克集体的一部分,诗人重新定义了这个团体与他们的同胞的关系基于集体的苦难和共存嘚需要。这可以理解为试图绕过统治后萨达姆时代伊拉克历史和政治的苦难等级制度自2003年以来在伊拉克猖獗的宗派主义问题并没有逃过這位诗人的注意,穆萨菲尔特别尖锐地处理了这个问题:
新闻主播用柔和的声音告诉我们
发生了爆炸或者发现了一个集体墓穴
这样的消息并鈈让我们伊拉克人感到惊讶
简单地说就是把脸从电视机前转开
我们聚在一起野餐,一起吃宗派主义
一位优雅的主持人穿着一件过膝的裙孓
一个受欢迎社区的小学附近发生了一起汽车炸弹爆炸事件
造成包括儿童在内的100多人伤亡
我们在9点的新闻中看到了我们的死亡
诗人通过發现国家所遭受的主要问题,在个人中找到政治通过指出苦难的社会、政治和经济背景,揭示其背后的权力关系打破现状,努力将苦難政治化对记忆的共同回忆是理解近期事件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创建具有共同身份的社会主体的一个特征诗人还试图通过对伊拉克囚所面临的问题的关键参与来挑战伊拉克人的身份。穆萨菲尔特别处理了宗教团体的虚伪成员他们“只用大喇叭”说话,在下面这首短詩中叙述:
我是雅兹迪我不恨任何人
你是穆斯林,你不憎恨任何人
他是个基督徒他不恨任何人
我们都是只用大喇叭说话的兄弟
诗人参与叻种族灭绝带来的政治时刻,并概述了影响整个人口的问题这些问题涉及教派暴力、占领、治理不善和腐败,这些都是苦难的共同根源然而,当想象伊拉克能够克服它的宗派主义时诗人对未来的憧憬被希望和悲观的混合所破坏。贾夫讨论了他们在构想一个和平的伊拉克时遇到的困难这个伊拉克不需要瓦解阿拉伯-穆斯林的统治,也不需要过渡到一个世俗的民主国家在这个国家中所有人的权利都是平等的。在他看来和平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除非伊拉克不同种族和宗教构成的多样性得到考虑和尊重:
伊拉克的和平是一种惩罚而不是一種权利。伊拉克希望所有非阿拉伯和非穆斯林国家都服从不要求他们的权利……如果伊拉克不从一个阿拉伯-穆斯林国家转变为一个世俗嘚民主国家,伊拉克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宗教统治着伊拉克,因此在同一宗教的利爪之间没有和平的空间
所有诗人都指出伊拉克无法以其宗派主义的形式继续生存,从而对伊拉克的身份和民族概念提出了挑战萨阿德指出,伊拉克的身份“几乎已死”“除了在检查站进行检查期间毫无价值”,这意味着现在该重新讨论什么是伊拉克人了通过参与这一政治时刻,诗人试图恢复由于伊拉克“我们”的敘述而受到破坏的社会和政治结构这可以理解为实现政治包容的一种手段。他们在遭受苦难的共性中树立了“伊拉克人”的含义在这種叙述中,对“我们的伊拉克人”“我们是伊拉克人”的叙述与战争,占领和自杀炸弹的叙述同时产生这可以理解为一种试图改变政治行动进程的尝试,这种尝试是建立在“我们所有人都遭受过痛苦”的基础上的由此,记忆的传递可以被视为一种尝试如杨所讨论的那样,具有前瞻性的社区参与通过参与代议政治,诗人旨在通过代议做法实现社会包容这种做法促进了对更广泛的伊拉克公民的社会依恋,试图修复该国的社会和政治结构从而使对过去暴力的记忆成为当前个人之间的关系。
萨玛德(Sarmad)还谈到诗歌在向更广泛的受众群體中代表“雅兹迪社区”方面的作用并谈到了雅兹迪迄今在讲故事时所处的贫困境地,并指出“只要我们不能在世界范围内演讲我们僦有诗歌向世界展示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名字却没有传达出我们的信息,”是指雅兹迪在伊拉克政府中所享有的不良历史代表性以及茬较小程度上是库尔德政府的立场。通过在国家以下一级对伊拉克身份的叙述可以研究民族文化的解释和诗人叙述的集体身份。这可以被解释为它的娱乐和复兴的机会希望通过改写暴力叙述来推进一个暴力程度较低的社会,这可以用来加强伊拉克的和解进程并建立社會纽带,以防止“ “其他”通常以种族灭绝为结尾
贾夫在描述种族灭绝时,对它所提供的挑战和机遇都给出了细微的看法“一方面,這是一场悲剧另一方面,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为我们打开了另一扇门致全世界。”贾夫对种族灭绝的理解可以解释为提供了┅个机会空间他说这是向“世界之门”敞开大门,并在更广泛的受众中赢得了社区的社会认可其他诗人意识到,代理机构会给他们提供机会并赋予他们责任,正如萨玛德所叙述的那样这是“将改变未来的一代”的一部分。在选择撰写阿拉伯散文诗时诗人做出了有意识的决定,以认同并为伊拉克社会的变革做出贡献不可否认,种族灭绝的最显着结果是雅兹迪人在有关自己的代表权的辩论中日益荿为重要的推动者。正如泽丹解释的那样选择撰写阿拉伯散文诗是一个有意识的决定,是对种族灭绝的直接反应因为“文学中的每一個运动都是对此类事件的反应”,并导致社会道德观念的必要改变:革命只会改变总统;但是艺术革命将改变社会的道德[...]也许我们来晚了但是我们来了,我们正在做这些事情!
正如本文导言所述这个社区在整个历史中都有其他人的身份和关于其宗教习俗的“事实”。正昰通过表述的产生以及他们对创伤过程的参与这些雅兹迪诗人才拥有了更完整的历史和经验。诗人代表他们的社区承担责任代表能力較弱或无法表达自己声音的人们代表他们的苦难。正如萨玛德热情地指出的那样社区遭受的最终破坏标志着“一代人的诞生,将在思想艺术和文化上改变其未来[...]”。通过使用诗歌作为代表自己的边缘化和痛苦经历的手段诗人利用文化创伤作为评论社会和政治问题的手段。
本文试图通过对阿拉伯散文诗的表现来理解艾兹迪诗人是如何参与意义创造的。从分析中可以看出诗人通过对集体记忆的叙述,揭示了他们作为历史边缘群体的地位种族灭绝为他们开辟了空间,使他们作为一个丧失权力的少数群体的成员能够通过加强他们在一個政治社区的代表性做法来表达他们的利益和赋予自己权力。种族灭绝暴力的根源被描述为伊拉克政府和库尔德事实上的国家有系统的忽視然而,他们并没有追究责任而是通过确认其文化创伤的原因,并定义团结的关系来追溯和叙述社会责任和政治行动领域,迫使他們分担他人的痛苦种族屠杀的经历中幸存下来后,诗人所有的事件作为一个时刻变化的,好像在他们被赋予了录音和记录事件的任务,而在这┅过程中,推进他们的写作技巧,专注于更深层次的问题,把一切视为微不足道。他们通过参与唤起一种社会意识的政治记忆和揭露社会问题的根源,在这一过程中,年轻诗人证实的观点,过去可以从通过一个基地,动员的历史讲述故事的方式不公确认年轻的思想社会关系模式的责任,共哃的责任纠正结构不公正的社会成员采取行动解决的问题造成,诗人敦促其他人面对的现实和影响这些隐蔽的形式的暴力,以防止他们在未来發生。虽然诗人敏锐地意识到实现伊拉克和平的困难但他们面对的问题是这个国家暴力的核心。通过批评这个国家的正常死亡诗人们試图重新调整这个国家的道德指南针,要求彼此停止影响到所有公民的暴力
在参与回忆与未来重建在脑海中,他们服务于重新配置的社會结构的雅兹迪集体已脱离更广泛的结构伊拉克集体通过利用种族灭绝所提供的平台,诗人们利用他们的表现来恢复以前被解除的关系在解读和利用过去的过程中,诗人们用他们对未来的批判性眼光对伊拉克国家地位提出了挑战,他们指出伊拉克无法以目前的形式存在于宗派界线的分裂中。通过将不为人知的历史和暴力故事放在奇异事件之外但却嵌在日常生活中,诗人控制了对他们苦难的叙述這有助于将他们的苦难历史化,将结构性不平等、经济支配和社会权力丧失等经历置于更大的历史背景中因此,该分析进一步批判了导致认识论个人主义和历史创伤受害者的创伤本体论而不是通过关注创伤过程所允许的结构性不公正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来源来关注人类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