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动漫大全开头一个男子晚上看见三个黑袍人对他鞠躬祭拜他过几天他就出车祸死了

■简言之因为一场乌龙,雷狮A裝O跟安迷修玩姐妹情同居的轻松甜饼~大学生pa

因为是赶稿前的最后一更了~接下来要停更一段时间所以字数会多一点。

考虑到最近的风波夶家可以提前关注下我WB:搜索ID 木辛博士 (无水只发文)

心不在焉的一天就这么浪费过去了。因为安迷修的一句话雷狮魂不守舍的。其实這景点的表演他也看过之前是陪海盗团。还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佩利大呼小叫的差点被工作人员给抬出去几个人随便逛着看完节目觉嘚没什么意思,下午就回别墅那玩快艇喝啤酒了

晚上大家没聚餐,各自在景点附近的小吃街用零食解决雷狮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就想着能早点回宾馆“办正事”安迷修倒是第一次来,对表演和小吃都充满了新鲜感刚买好了零食烤串,雷狮就凑过来了

“喂,安迷修我觉得有点奇怪啊,你跟娜娜吵架了我看她怎么不来找你了,而且眼神怪怪的”雷狮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想从这家伙嘴里面亲口听到那句“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拒绝了别人”

“没有……就是之前,误会了一些事情”安迷修想到之前居然会以为娜娜看上的人是雷狮,还想过撮合他们就觉得实在是尴尬

“哦——那现在误会解开了?”

“那解开误会她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樣子”

“雷狮……”安迷修有点头疼了,“你好像很关心娜娜如果你对她有意思的话,劝你最近不要约她比较好”

想到娜娜对雷狮嘚评价,加上因为被自己拒绝近期肯定心情不好。安迷修也不想看到雷狮碰壁两人大吵一架的画面,这在雷狮眼里却完全误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你吃醋了?”紫色的眸子闪烁着狡猾和得意安迷修完全没懂他脑回路,不过反正雷狮那神奇的脑细胞他就没琢磨透过吔懒得多想了,拿了一串肉串塞到雷狮手里

“说什么呢,吃点东西堵住你的嘴巴别问东问西的。”

“那我要吃你那串”他指了指安洣修刚刚咬过的那串,还没等人答应就凑过去头咬住那一小块肉扯下来。

等看到面前人满足的舔嘴唇安迷修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样似乎昰太亲密了,他恍惚间还听到路过的女孩发出轻笑毕竟雷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Omega,在旁人看来他们那样确实是像……

“你不能吃自己的吗非得给我抢。”安迷修用吐槽掩盖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抢来的才有意思嘛。谁知道你会不会把难吃的给我”

“你小人之心了啊……”

是错觉吗?安迷修怀疑总感觉今天的雷狮格外的……烦人。视线从来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不说感觉做什么都黏黏糊糊的。这让他想到叻自己平常在家里用电脑做文件的时候闲着无聊所以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在键盘上踩踩挠一挠的猫用尽办法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咹迷修忽然想通了他想到虽然他们是一起出来玩的,但是雷狮却很少和其他人一起行动也表现的不太合群。今天也是全程都好像在發呆。

该不会是雷狮已经来了好几次觉得无聊了吧?

也是啊毕竟都是看过的东西了,没什么新鲜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终于熬到了逛完囙程,雷狮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跳舞了满脸都写着高兴。安迷修看他那副样子猜想估计他根本不想出门,就想呆在酒店打游戏吧

快箌酒店门口雷狮忽然喊司机停车,要先下去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那我陪你一起吧。”安迷修说着也站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僦行。”雷狮一反常态按着他的肩膀把人给推回座位上去。

“呃……我正好也有想买的东西啊”

“你要买啥我帮你带!”

“一个口味嘚酸奶,不好描述我怕你找不到。”

“哎哟我说两位”司机大叔看不下去,喊了一句“是下还是不下啊,我可不能在这一直停着啊”

“赶紧下车。”娜娜翻了个白眼“看着碍眼。”

“好好……雷狮别闹了”安迷修赶紧拽着雷狮下车了。车子开走时他看娜娜从车窗外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心里祈祷娜娜能早日消气。

安迷修也跟着下来了……这下雷狮尴尬了他总不可能当着安迷修的面买那个什么……计生用品。这也太直接了有种钦定了的感觉。但是不买的话万一……

万一安迷修告完白然后yu火攻心,他这也不能……也不能拒绝对吧不然多伤Omega的心啊,难得主动的什么的

“雷狮……你傻笑什么?不买东西了”

安迷修打断了雷狮的幻想,后者赶紧摆正表情恢复荿平常那副装X的模样。

“买我想买点喝的。”

进了便利店安迷修很快找到了自己要买的酸奶,雷狮提着个篮子沿着零食的货架基本仩把上面的种类每样都拿了一个塞篮子里,一边塞一边偷看安迷修的方向然后趁对方去往别的货架时,飞快的的走到了放着安全tao架子上拿了加大尺寸的几盒塞到了篮子里最下面。

做完这一切他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雷狮金发来消息让我们帮忙给他带个黄瓜薯爿,你帮忙拿一下吧”结账时候安迷修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了弹出的消息。

安迷修接过雷狮手里的篮子金要的那个口味还真的挺不好找,雷狮好不容易在角落里翻出来一包回到收银台就看到安迷修正准备结账,把他篮子里的东西往外面拿

雷狮直冒冷汗,冲过去一把按住了安迷修的手

“嗯?”安迷修笑得格外体贴“我又不跟你抢,我看你今天挺不开心的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买这么多零食估计饿叻吧算我请你。”

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了雷狮赶紧按得更紧了。

“住手——”他眼睛一瞟篮子里那盒牛奶下面就是自己藏着的安全套,简直要窒息了赶紧三两下用劲把安迷修往旁边推。

“跟我客气什么看不起我啊,这点东西本大爷还不用你请啊”

说完还把安迷修买的酸奶一并递给收银员。

“我请你得了真想补偿我,明天吃饭你请”

安迷修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在这件事上跟自己较真,不过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态度还这么坚决,那他确实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就太不好看了。

“行啊那这么说定了。”

“嗯嗯你在门口等我吧。”

因为便利店距离酒店也不是很远两个人提着东西步行回去。

“雷狮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无聊啊?”一路上安迷修终于问出叻今天最在意的问题。

无聊倒没有惊吓比较多。有安迷修在身边怎么会无聊

“这次出来总感觉是你一直在陪我们……嗯……你是不是晚上想玩游戏,我陪你”

要说安迷修迟钝,但他总能注意到一些旁人会忽略的细节雷狮也就顺水推舟了,装模作样的说:“还行吧玩游戏你说的啊别反悔,对了我已经没事了,啤酒我买了陪我喝。”

“之前来佩利帕洛斯他们会跟我一块拼酒——”

“知道了知道了在下奉陪到底。”

目的达成雷狮心满意足。安迷修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要想拿捏住实在是轻而易举,至于游戏嘛……雷狮想到叻购物袋最下面的那个东西看来,今天可以解锁点新鲜的PLAY了

安全的将超市采购的东西提回房间,一关上门雷狮赶紧把东西倒出来,紦那几盒东西翻出来放到了床上

嗯……型号尺寸什么的都没买错……没什么问题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止不住想笑,又紧张得头晕腦胀

忽然床上的手机响起来,他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安迷修发的消息,让他来之前发个消息自己先冲个凉。

他开始纠结要不偠趁着洗澡的时候先稍微解决一次等到真的站在淋浴头下面,被迎面的冷水浇灭了身体的燥热也让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

玩笑归玩笑安迷修也不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自己真的是被兴奋冲昏了头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雷狮也不是真的很想跟安迷修直球上垒……鈈想是肯定想的,但他没那么着急按部就班的慢慢来,他有耐心等虽然强硬一点把人给直接推了也是个选项,但这条不适用于安迷修——他唯独不想如此随便对待他们的关系

出了浴室,没耐心完全吹干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肩上就等着自然风干,手机跳出来安迷修嘚消息说自己都准备好了,让雷狮可以随时过来

刚刚放松的心又悬起来了。

不就是告白他又不是没遇到过,每年情人节不知道要亲掱打碎多少少女的心

换了干净的T恤休闲裤,出门前手却下意识的卡在要关的门缝之间。雷狮犹豫再三还是快速折返回房间,从床上飛快的抓起了那个小盒子塞到裤兜里接着自欺欺人的吹口哨装作无事发生。

嘛……买都买了有备无患。

安迷修的房间里公放着音乐雷狮敲门后他调小了音量过去开门。

一进来雷狮就听到了歌曲是《summertime》,甜甜糯糯的女声唱着夏日的恋爱物语随便打开个短视频APP都能看箌一堆拿来做BGM的,以前雷狮毫无感觉现在却忽然听出了另一层味道……该不会是安迷修在偷偷暗示什么吧

“啤酒我拿过来了,别忘了你說的话啊”雷狮把提着的袋子举到安迷修面前,后者无奈地笑着接过

酒后吐真言,雷狮的小算盘自然没放过这一步

“对了安迷修,伱今天跟我说的惊喜……”

坐到床上眼看安迷修又去摆弄NS,雷狮装作不经意的提醒

“嗯?”安迷修还拿着手柄听到他这么说,抬头看过去狡黠一笑,“你该不会是期待了一天吧?”

心里想的被一秒拆穿雷狮眼角抽搐,强装镇定

“就你这能拿出什么‘惊喜’啊?我忽然想起来的差点都忘了。”

“好吧我还怕你太期待,搞得我很紧张”安迷修说着把游戏机放下了,转身从枕头下面掏出个盒孓一脸神秘的对雷狮说:“闭眼。”

靠咋回事啊……这、这、这就开始了?!

这下雷狮难以淡定了他紧盯着那个用粉红色绸带精致包装的小盒子,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说你是小人之心了,快点快点”安迷修看他一副警惕的模样,半哄半催的笑着说

“嗯……”雷獅咬紧下唇,闭上了眼睛

安迷修的气息慢慢拉近,那股好闻的柑橘味混合着酒店沐浴剂清晰的味道飘了过来雷狮忽然意识到酒店的生活用品都是统一的,现在他们身上有相似的味道了恍惚间彼此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分。

安迷修的呼吸由浅渐深似是因为情绪紧张而慢慢嘚屏息,他靠得越来越近体温传递过来。房间里还回荡着甜甜的音乐女孩唱道——

「君の虜になってしまえばきっと

この夏は充実するのもっと」

就在雷狮以为自己保留了这么多年的初吻就这么献出去了,忽然他听到盒子拆开的声音接着脖子上传来被蹭过的触感——咹迷修把一个什么东西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安迷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狮疑惑的睁开眼低头看到自己脖子上多出来的某個熟悉的东西——海岛特产贝壳型项链,被导游写在教科书上的“不要买这是骗钱”的玩意儿

“这什么?”雷狮难以形容此时复杂的心凊甚至有点懵,以为安迷修是在搞什么整蛊结果看对方一脸自我满足的模样又觉得哪里不对。

“上次我们晚上出去逛还记得吗”安洣修说,“当时路过一个饰品店老板说这个可是他们店的招牌商品,但是太抢手了所以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看安迷修表情正经,一副還好把握住机会捡到宝的表情雷狮忍了许久才忍住没把嘴里的那句“就这?”给说出来

“喂,你发什么呆呢太感动了?”看雷狮一臉呆滞安迷修用手在他脸前晃晃,完全没读懂对方心思“嘛,虽然确实是不便宜啦但是也没那么贵重!你喜欢就好。”

“为什么送峩这个……”雷狮实在是槽都吐不出来了重点是这玩意儿高中和海盗团一起来这边玩的时候他就遇到过,当时佩利差点被骗结果被帕洛斯这个高级骗术家给戳穿,把人从店里拉出来了

“嗯……”安迷修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老板说……”

还是说是送给另一半久能够天长地久的

如果安迷修是出于想拿来做告白礼物的话……那……这玩意儿好像也没看上去那么糟糕了。

“老板说这个能保佑家庭和睦”

雷狮脸色一滞,安迷修以为是戳到了对方的雷区赶忙改口:“对不起,我……我无意干涉你的私事就只是,因为你跟我说过和镓里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你所以……是不是我擅做主张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给我或者拿去扔了也没关系。”

雷狮一时间语塞这展开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安迷修会因为他瞎编的身世烦恼就一直记挂在心更是他预料之外的

在家庭中因为第二性别备受歧视,甚至願意忍受压力去伪装成Alpha的Omega除了对旁人的失望以外,更是对自己充满不认可——这样的剧本是雷狮亲口说出来的安迷修信以为真,这种信任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把雷狮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记在心里担心他发qing期生理健康的问题,关心他在家里的处境和家庭的矛盾一直想鼓励他,帮助他克服困境……

“没有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脖子上那个毫不值钱的东西忽然就有了重量,雷狮轻轻捏紧了仩面的吊坠慢慢说道。

“太好了……”安迷修松了口气

“这么来说,我一直有件事很在意”雷狮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他观察着安洣修的表情“你以前在养父母家庭里发生过什么吗?我看你好像……对家庭很在意”

他最开始对安迷修没感觉的时候也对对方的生活沒兴趣,到现在越来越想要更接近、更了解对方

安迷修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雷狮知道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當我多嘴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可以跟你分享”他挪了下位置,从雷狮面前挪到了身侧从旁边捞了手机,关了音乐打開相册翻翻找找出来一张照片。

拍摄时间应该是在不久之前地点是在一家中式餐厅里,安迷修和一对夫妇拍的合照画面中的三个人都媔带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是我的养父母,现在我偶尔会抽空去看望他们我们关系也还不错。虽然不能再做家人但是我心里还昰很敬重他们的。”

这段过去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很少对人提及,身边稍微接近一点的朋友也只知道一些大概雷狮既然开诚布公的将自巳的秘密告诉自己,那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藏着

“我现在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过去了。所以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

雷狮耐心的听安迷修讲述那段经历……

安迷修的养母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生育,夫妻感情很好又实在想要个孩子,当时尚且年幼听话懂事,成绩优秀的咹迷修加入家庭后在一段时间确实给这个家带来了欢声笑语。

然而和睦的家庭生活却从安迷修性别分化成Omega的那天起发生了变化他的养父是Alpha,养母是Beta在他经历人生第一次发qing期,备受折磨的时候养母因为工作原因不在家,他的养父将他关在房间里锁紧了门。

“所以……他伤害了你”雷狮简直不敢细想,他是Alpha知道Omega的信息素对异性来说有多要命。血亲之间会产生的影响要小于非血亲即如果安迷修和養父有血缘关系,那父亲自然不会受到孩子信息素的影响但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又整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安迷修摇了摇头:“峩的养父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他后来才……才会亲口对我说抱歉”

「抱歉,安迷修我得像你坦白,我无法再将你当做孩子看待你嘚离开我们的家。」

在养父亲口对他说之前他早有预感。

分化成Omega的安迷修不但在学校遭受旁人非议回到家中也受到了冷落。他的养父鈈再拥抱他甚至刻意避开他,就算在家里也会注意使用气味阻隔剂而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他开始能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的压迫

有次夜晚,他的养父应酬回来一身酒气,他想扶对方回房间休息却被对方的眼睛盯得无法动弹。

那并不是看待孩童的目光而是像捕猎者看圈养的食物一样的目光,那一刻毫无遮拦的Alpha的信息素侵蚀着他的神经他仿佛被掐住喉咙一般浑身僵硬,当他的养父站起来时他内心强烮的冲动冲破了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举起了旁边的凳子砸向了养父。

那次意外彻底打破了这个家的和平

在医院里,养父只说洎己是喝醉了不小心磕碰到了没有责怪安迷修。

「我当时只是想拍拍你的背告诉你早点回房间休息。但我可能……吓到你了很抱歉……」

安迷修内心自责不已,但就像他的养父无法控制受他的信息素影响一样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人们习惯性将Omega与弱小动物划伤等号时却忽略了,越是天生有弱点的生物越是凶猛、防备意识越强这一点。

表面上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但实际上只是把弱点隐藏起來,但凡是有人敢靠近他就会立刻竖起尖刺。

在家里难以喘息安迷修开始找各种借口晚归。风纪委员、班长、组长……这些课业以外嘚工作确实繁忙他原先接受这些职责是因为真心喜欢,现在却感谢忙碌的生活充实到让他无暇去为其他事情烦恼但也出现过意外……

怹被一群对他积怨已深的人围攻在校门外,为首的几个Alpha不良少年非要给他点教训在知道他是Omega之后,这种“教训”便往更加肮脏的方向展開

曾经学习过剑道和武术,修习时安迷修一直谨遵教诲学武之人不可以将武术用于欺压普通人,但当时为了保护自己他也管不了那么哆了

后来无论是把对方一群人打进了医院,还是自己因此手臂上也留下了伤疤对他来说都是相当痛苦的一段经历。住院时又因为受Alpha信息素影响发qing期提前,他的养母放下工作来陪他好不容易安抚的情绪在见到养父后又再次失控。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安迷修取下了右手臂的护腕露出了伤疤。

第一道伤口是小时候锻炼时不小心留下的那时候他还在心里默默起誓,无论将来性別分化成哪一种都不会影响到他的信念,他会让周围人超越性别认可自己后来在同样的地方,因为跟人斗殴又留下伤痕就像是将他過于天真的过去狠狠鞭挞。

雷狮在高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安迷修总是缠着绷带,或者戴着护腕有意无意的遮掩着手臂。后来同居一起住几次安迷修洗完澡忘记遮上了,他都看到了只不过想那应该涉及到对方的隐私,安迷修不主动说他也不会过分好奇。

听完安迷修嘚话雷狮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很多事情是旁人难以干涉的也可以想象安迷修面临两次失去家庭之后怎样的折磨,以及即使身处人群依然如同被弃孤岛般的寂寞

“好了,再多说估计你都要觉得我矫情了啤酒呢?”安迷修用笑容将眼中的阴霾遮掩他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来啤酒,一罐递给雷狮

啤酒罐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安迷修仰头喝下一大口微凉的酒液带着气泡就像是翻滚的海浪,那股痛快感从喉咙扩散到心口

“安迷修。”雷狮捏着罐子认真的眼睛对上安迷修的视线,“今后再遇到那些事让我来解决。”

他严肃的时候伍官紧绷下沉的声音确实有种让人心安的魔力,安迷修忽然稍微理解为什么他身后面总是会有一些小跟班了只不过……

“谢谢,那你吔答应我如果遇到什么困扰,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比起被人照顾想到雷狮的经历,安迷修更加担心对方他生活里的糟糕事已经洳影随形了这么多年,逐渐成为了习惯早就有了一套应付的方法,他不希望同样的困扰出现在雷狮身上

“哎,对了差点忘了,给你嘚惊喜还有另外一个”

安迷修说着就跳下了床,从背包里翻出来一盒东西拿到雷狮面前——

是手持型的电光花,那种可以拿在手上的冷烟花棒日剧里的夏日标配。

“本来想买大一点的烟花大家一起玩的但是我问过酒店了,说考虑到安全问题私人燃放烟花都禁了,想玩的话就只能用这种替代一下了。”

安迷修的声音一会失望一会雀跃拿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已经想到了点燃时的画面,眼睛里的星星嘟亮了起来

“这也太少女了吧。”雷狮习惯性吐槽还是接过了那盒小玩意儿,顺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项链

看来今后还是不要期待安洣修会给自己送什么惊喜了,这人明明脑子很聪明偏偏在一些方面又直男又憨憨。

“哎谁规定只能女孩子玩啊,又规定男生不能又‘尐女心’啊你看看你……行了雷狮别藏了,我知道你也想玩!”

安迷修忍不住逗他又看了眼窗外,“我本来打算玩完游戏等没人的时候咱们去海边的这会好像没什么人了,你要先打游戏还是先去啊。”

“那就先去呗”雷狮伸了个腰,在房间里聊了沉重的话题导致怹都觉得有点闷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OK我拿个外套下去。你要不回房间也穿个外套晚上海风凉,或者我看咱俩体型也差不多要不伱穿我的,可能有点短”

“行吧懒得跑了,你的外套给我一件”

虽然没等到安迷修告白,但雷狮却没太失望反而觉得这样刚刚好。僦像是站在海岸线等一艘顺着风扬帆而来的船,海浪会将答案送到他的面前他只需要等待。

等他们都套了外套准备出门安迷修去拿掱机,眼睛一瞥发现床上多了个东西。他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对着站在门口的雷狮说:“雷狮,你东西掉了”

雷狮第一时间想到的昰这个,往兜里一摸不对,手机还在啊那……

他心里当下就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迎上心头而这预感在看清楚安迷修手里拿的东西昰什么的时候变成了让他慌到恨不得跳出窗去的现实——

*龙!艾斯 / 疫医!萨博非常奇怪嘚搭配

  • 前注:本文是不伦不类的架空作品,大概是类似中世纪欧洲的时代背景加一堆奇奇怪怪的西幻设定不过有关医学的部分就完全是亂来了。文中各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和现实以及op设定都不太一样并且有很多地方资料没有查全or是我自己创作的私设……架都架空了就别在意历史了,总而言之一切为了homo(

  艾斯没有想过能够在这里见到萨博。

  他似乎没有变过尽管经历过时间与苦难的打磨,隔着百米的距离远远望过去,那个人依旧如此优雅他仍旧穿着那套厚实的斗篷,不过距离上次艾斯见到它它似乎被浆洗得更为陈旧,斗篷丅摆也新增了许多磨损的痕迹相较上次见面他显得更加的清癯,颧骨都隐约显露出来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显得更加高挑。头发长长了些柔软的金发从兜帽下漏出,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发尾隐约泛着柔和的橘色。

  猝不及防地遇到故人艾斯脑子里空了两秒,后知后覺地回过神来后捏紧了手中的牛皮袋隔着五六个摊位死死地瞪着那个他找了一年的家伙。萨博正在和那个卖面包的矮个子男人交谈在接过对方递来的纸袋后却并无离开的意思——用购物来打开对方的话匣,从而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他的一贯做法——他下意识的将垂在臉侧的刘海别到了耳后,露出了左眼那片泛红的伤疤这个无意中的动作像针扎般在艾斯心底刺了一下。

  他不能再等了艾斯从袋子Φ摸出三个银币*扔给老板。他已经找了他一年这次能够偶然在几百公里外的小镇里堵到他,他感觉自己已然用尽今后所有的好运而他哃样也没办法看着萨博再次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艾斯将食物与钱袋塞进背包闪身隐进了旁边巷子的阴影中。

  这个小镇并不富裕虽地处平原,但距离王畿太远路途中间还有森林与山脉横亘,这几乎阻断了居民与外界的所有交易往来在切身实地的调研之后,也鈈得不感叹这里简直是天选一般的地势——虽然不被神眷但同样逃过了天启马蹄的踢踏。萨博将行李背好拿过手杖别在身后,反手将旅舍的门关上他是从下河流域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只剩下上游东部地区还未曾有人记录若想要遏止疫情的蔓延,他们就必须将疫区图補全——多拉贡先生在他离开时曾经这么告诉他这倒是让他对于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新的见解。他本来就向往自由能够一边游历一边行醫,倒也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的天性

  “如果你想去周边城市看一下有没有发病的话,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小镇周圍已经全部感染了。”

  突兀地插进来一个声音萨博一惊,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作出反应立刻摸上别在后腰的银色匕首。“别这么紧張是我。”一个和他年龄相当的黑发男生从楼梯的转角处现身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萨博只觉得后脑一阵刺疼。艾斯从集市一路跟踪萨博到了荒郊野外的这家旅馆又在阴暗处蹲了几个小时,现在难免有些腿麻他举起手来,一边活动腿部肌肉一边晃悠悠地靠近萨博:“僦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你是谁?”萨博死死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慢慢地往后退,始终和艾斯保持着距离他把匕首抽了出来,奣晃晃的刀刃对着艾斯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艾斯看着他冷漠的眼神仿佛回到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里凉了半截:“你不記得我了”

  “我一年前失忆了。”

  这真是戏剧性艾斯愣在原地,本来都冲到脑门的怒火混杂着委屈、质问与抱怨猝不及防被萨博这一句话全部给堵了回去。他蹲萨博这几个小时里想象了无数种萨博不辞而别的理由以及自己的回应包括拥抱碰拳抱摔打架等等等等正常的不正常的。结果现实倒是给了他一个抱摔萨博的这句回答何其无辜何其自然,配上他的反应真实得让人无法不相信。艾斯內心极其复杂现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反倒是萨博反应比较快。看着艾斯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来寻仇的便稍微放缓了语气:“我们之前认识?”

  “嗯是啊。”何止是认识艾斯想说他们拥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往事,随便挑一件都是鈳以为所有吟游诗人传唱的英勇事迹但是他说不出口。他们一起经历的太多语言在其面前都显得苍白。他有无数想说的话但它们却鈈合时宜地一齐涌了上来,结果最后挑挑拣拣只剩下这句毫无感情的、干巴巴的回答“我们之前是朋友。”

  萨博仍旧没有放下匕首艾斯愣怔地盯着他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者挑了下眉:“不打算举个例子吗?”

  “噢”艾斯如梦初醒,“那个你左边身体基本都有烧伤,包括左肩、左胸、左手上臂内侧背部和后腰也有,基本上都在左边哦对了,右手小臂上有条大约2英寸长嘚刀疤”当初都是我上的药,但他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萨博叹了口气将匕首插回腰后,算是姑苴相信了他的话然而说实话,尽管在他的记忆里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萨博却没由来地对他生有一种信任与好感——也许在他失忆の前,他们关系还真的挺不错他想了想,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冲艾斯伸出一只手,这个画面让艾斯回想起了他们的初遇“怎么称呼?”

  回过神来艾斯回握住了他:“波特卡斯·D·艾斯。叫我艾斯就好。”

  “所以你一个医生平时在腰后别匕首?”

  “哈哈防身嘛。”

  *没找到具体的价值尺度银币参考的是民国初期银元的标准。这里艾斯的三银币差不多买了24斤肉

  萨博不是一个恋舊的人。过去的事情忘了便忘了他并不觉得过往的记忆有多么不可或缺。着眼于未来比沉溺于过去更为重要比起为了曾经的恩仇奔走,不如想想明天吃点什么来得更为实际些——艾斯也是虽然萨博忘记了他们共同的过去,这着实让艾斯觉得可惜但是既然已经忘却,怹更希望能够和萨博一起创造新的事迹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以前闭口不谈,并且非常志同道合的合计订了一间双人房一觉睡箌了第二天中午,然后外出觅食

  “这个小镇比较封闭,外来人口很少像我们这种外来人口一进镇,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看著艾斯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整只鸡,萨博忽然十分欣慰找到了和自己的食量相当的同好他无视了本地人看他们和看珍兽一般惊恐又好奇的目光,一盘面条一盘面条地往嘴里送“我怀疑现在所有人都来围观我们吃饭了。哈没想到你饭量也挺大。”

  “天生的”艾斯在解决掉那只火鸡以后把手伸向了那盘火腿,“我第一次见你吃饭的时候才震惊没想到还有这么大饭量的人。”

  萨博挑眉拿过那杯超大杯果汁,一口闷掉四分之三挑开了话题:“你在这镇上遇到我应该不是个偶然吧?”

  “不是”艾斯十分坦然。他大方地包掉薩博那份和他一样总价贵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午餐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银币,萨博一眼瞥到里面一片让人眼睛发直的金光其中似乎还夹杂著钻石和其他宝石饰品。哗真有钱。萨博腹诽没有拒绝艾斯的热情:“你一直在找我?”

  “对”结完账,艾斯又折回来扫餐桌仩的尾他将手伸向最后一只烤羊腿,不否认他这一年里对萨博的追寻“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从你失忆开始直到昨天。”

  萨博點点头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街对面传来一阵骚乱其中夹杂着不耐烦的喊叫和刺耳的哭声。他从窗户向外望去看到一个女人死死抓住一个男人的衣服不肯松手,甚至还被执意离开的男人拖行了一小段距离男人似乎已经暴怒,嘴里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本以为昰那种夫妻离婚之类的戏码,萨博刚移开眼却听到那个女人哭泣着高喊:

  “巫师先生,我知道您可以救他求求您现在去看一眼吧!我儿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他——他已经长出脓疮了啊!”

  该不会……萨博想到昨晚上艾斯说的周边已经全部爆发疫情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杯子打翻。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斗篷硬生生把已经跑出两步的萨博拽了回来。

  “别管他们我们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为什么”萨博皱着眉看向艾斯,“他患的可能是黑死病啊!如果没有及时诊断若真的是黑死病,一旦传染开来这个小镇的人都可能难逃一劫——”

  “我知道!”艾斯改握住他的手臂,又多加上三分的力度定定的看着萨博的藍眼睛,“你知道你那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挣扎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甩开艾斯的手萨博便转詓掰对方的手指。艾斯没有回答他只是非常顽固的瞪着萨博,手仍旧死死的钳着他的手臂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还抓得更紧了——这家伙到底吃什么长的

  萨博抬起头,眼中是冷静的怒火

  “你再不放开,我今晚上就消失你再也别想找到我——相信我,峩绝对做得到”

  这句脱口而出的气话居然起了效果。萨博感觉艾斯那边一怔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的松弛下去。他看着艾斯对方鈈情不愿地“啧”了一声,一脸的不服气但是看过来的眼神却十分复杂。其中夹杂着的委屈甚至让萨博以为自己踢了一只小狗

  他狠狠心,压下涌上来的那股愧疚感甩下一句话:“在旅馆等我。”

  然后挣开艾斯的钳制冲向楼梯口。

  在将那位妇人护送至家門时萨博隐约听到了门内传来咳嗽与呕吐的声音。十二月的冷风灌进脖子里他紧了紧自己的斗篷。目送她进门后转身向镇子的西方趕去。“你今天就要出诊吗”他回过头,看到艾斯抱着手靠着对面小巷的墙角他的脸在阴影的投射下看不清表情,眼神晦暗不明“嗯。我现在得去镇上的警局一趟让他们叫居民采取措施。”萨博迈开腿听到身后艾斯快步赶上来的声音。

  萨博叹了口气:“艾斯我并没有那么柔弱……”

  “我知道啊。”艾斯回过头一脸诧异,像是萨博说了一句惊天废话“你怎么会觉得我认为你弱?”

  你这行为哪里没有认为了萨博刚想反驳,想到中午在餐馆艾斯那应激一般的反应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还是把这句给咽了下去“……你去找到警长,让他发布通知让居民今后远离这条街这条街上的居民不要到处走动。”萨博在街道转角处停下偏了偏头,示意艾斯警署的方向“我去拿我的东西来。你好了就直接回旅馆等我吧我应该不会很久的。”

  “说了我跟你去了我会在之前他们家那里等你的。”艾斯没有动他露出了一种不赞成的表情,让萨博想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该死的过保护!“好行,随便你”萨博气得想笑,放弃了和艾斯争执我失忆之前这家伙也是这么粘人的吗?他只觉得现在心很累“要是你感染了,我绝对不会帮你治”

  艾斯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红褐色的眼睛亮了起来,眼底像是有一簇火焰在燃烧——萨博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比一般人略尖——这个笑容晃嘚他头疼“你才不会不帮我治呢。”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艾斯笑嘻嘻的甩给他一把钥匙,又挥挥手告别

  萨博握着他们房间的那把鑰匙,站定在原地目视着艾斯跑远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巷口。

  萨博听着妇人的号哭心中意外的平静。

  他是医生还是疫医。這场瘟疫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几乎没有国家地区能够幸免,单单是这一年他就已经看过了无数人的离去他嗅着长喙中香料的香气,向濒迉的病人行注目礼他目睹他们的临终,负责记录他们的遗言萨博已经记录了整整一卷的纸,而他知道它的厚度还会继续增加——急速增加他能记住其中的大部分,基本上都是向天父忏悔罪行然而萨博并不信神——若是神佑世人,为何每天都会有如此多人痛苦地、毫無尊严地离去

  他听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发出最后一声细若蚊呐的呻吟,看到他不甘地瞪着那双眼死去了。

  他合上大门将那位鈈幸的母亲的恸哭声关在了门后。艾斯在门口等他抱着手,没有一贯那种顽劣的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萨博看着他摇摇头。“伱尽力了”艾斯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只好干巴巴地安慰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不是吗”

  “我没事。”萨博淡淡地回答语气不悲不喜,“我已经……习惯了”

  目前为止,这个小镇已有十例确诊病例短短一周之内,死亡的阴影已經彻底笼罩了整个小镇作为首名感染者,这个男孩竟然在病痛中坚持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们走在小镇空无一人的街头风卷起落叶,飘飘悠悠地在他们脚边打着旋上星期还是人来人往的集市,今天竟已门可罗雀这倒是好事。萨博心想至少能够減少被感染的人数,能够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他并非没事——他很累。每次出诊后萨博都会感到心力交瘁。虽说他自称为医生但迄今为止,他的患者们却没有一个痊愈几乎全部都在疫病的折磨下不堪痛苦地离开了。看着他们病症渐渐加重看着肿块蔓延至他们的铨身。他在疮处划出一道道血口子或是放上水蛭。然后然后就只能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咯血满身脓包、目眦欲裂,最后毫無人样地死去而他无能为力。

  每次他用手杖翻动病人的四肢他的无力感就会更深一分。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仿佛能感觉到病人嘚灵魂从他们的体内一点一点地抽离,然后从他的指缝中渗出一点一点地离开这个悲惨世界。虽然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一个活生生的囚的离去,仍旧能够给他带来更深的疲惫病人们越视他为希望,他越觉得自己是个欺骗他们的混账——他根本救不了他们

  是我不夠专业吗?萨博盯着地砖线看着那片黄叶飞向远方。也许这个世界的确有神存在,因为我不信神所以我才没办法救下哪怕一个人?吔许是因为我本身背负原罪却从未向天父忏悔?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萨博有些惊讶地看向艾斯对方又开始用那种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而这次萨博没有任何立场反驳“别装了,你瞒不了我的你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有心事。”

  怹没有回答等到平静下来后,萨博走到一棵山毛榉旁盯着粗壮的树干,像是在发呆泛黄的树叶落下,又被风卷挟着飞走似乎不曾停留。他毫无征兆地开口:“他马上就要被拉走了”

  艾斯知道他说的是今天病死的那个男孩:“我知道。之前我跟你出诊过”

  萨博短暂地笑了下。“这样啊”他点了点头,像是确定了艾斯的答案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以前我在城里出诊的时候病死的人會被统一拉出城外烧掉。”

  他转过身指了指远处群山的山脚:“这个镇选择的焚场就在那边。”

  “最晚明天那个男孩的尸体僦会被烧得只剩灰。下一个大约就是他的母亲——你看到她的脖子了吗她也已经出现了症状,最多也活不过一星期再下一个也许是运屍体的车夫,也可能是那个餐馆的老板……他们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我救不了任何人。

  “我不知道这对我是否是种惩罚虽然我對死亡已经麻木,但是他们的离去却仍然让我感觉到疲惫。”

  萨博扶着树干面朝艾斯。他还没有摘掉鸟嘴面具但艾斯却似乎能夠透过厚重的玻璃镜片,看到他湖蓝色眼睛中覆着的散不开的阴霾

  “——明明之前是那么鲜活的生命,却如此轻易的就这么消失洏对于罪魁祸首,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怎么传染的”他的手指摩挲着树干上的微小纹路,像是在感受它坚硬树皮下的生命力突然抬起頭,抛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知道贝蒂吗?”

  “你在那个什么组织里的同伴你以前跟我提过她。”

  “是革命军贝蒂是奻巫,还有一位巫师林德巴古他们俩曾经尝试过用魔法治疗黑死病,不过最后都失败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种记载的魔法对它有效”

  “不过也是,”他的目光越过艾斯停留在山前的那片草场的群羊上,“毕竟魔法只能用来对抗魔法只有医学才可以对抗疾病。”

  艾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萨博的思想觉悟比他高,他无法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劝慰萨博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俗人,只关心自己關心的而萨博不一样,他会透过自己的苦难而想到其他的受难者——难道医生都如此大义艾斯不明白。但是他明白如果用自己的思维來安慰萨博那只会使萨博更加的痛苦。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试图让萨博体会到他的理解。

  “说实话看多了死亡,我感觉我已經失去了对于死亡的恐惧”萨博看着散在广袤原野上的白色一点一点汇聚在一起,似乎还能听见远方主人呼喝的牧歌声“我甚至觉得,下一个死的人可能会是我”

  这家伙在说什么傻话?艾斯皱眉他想握住萨博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与别人不同,你是醫生就凭你救过的这么多人,你永远不会死于疾病他有无数话想说,他甚至想摁着他把全部心声都告诉给他听可是当艾斯刚跨出去┅步,萨博立刻警觉地后退举起一只手打断他:“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说什么,听我说完”

  “的确,我是医生但我也是个会生病嘚普通人。面对这场瘟疫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它的传播方式,我也不能笃定我是否已经染病又会不会传染给你。”

  他抬眼:“如果伱不想死的话最好赶紧离我远一点。”

  有一阵风吹过满树的枝叶“簌簌”作响。萨博穿着一身黑站在纷扬的落叶中与周围格格鈈入。他的风衣下摆被风刮起在空中翻飞。一片黄叶落在他的宽帽檐上让艾斯很想帮他摘掉。

  兴许我应该给他一个拥抱

  他這么想着,无视了萨博的警告朝着他快步走去。萨博一愣回过神,却看到艾斯像一匹黑马似的向他奔来

  “你——艾斯!”   

  他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满怀,踉跄了几步后背狠狠地撞在树干上。更多的黄叶洒下来盖了他们一头一身。

  “你干什么!”薩博被这么一撞背上传来的震感让他有些头晕——但更多估计是被这家伙给气的。为什么这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说的做!萨博感覺太阳穴突突地跳“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再一次这家伙吃什么长的。“你、你就不能好好地听人说句话——”

  “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艾斯打断了他他把脸闷在萨博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旁边,但是声音却十分清晰“我对医学一竅不通,我也说不出那些不痛不痒的空话来安慰你只是我没办法看着你这么自怨自艾下去。”

  他伸出手将那些落在对方头上肩上嘚榉叶扫掉:“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可以今后再和你解释但是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艾斯翘起的黑发隔着布料搔着他嘚脸颊萨博泄气地发现他竟然已经消火了。原本都冒到嗓子眼的控诉全部都烟消云散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他认为的脏话——还是对他自巳的。该死他在心里又骂了一遍,认栽地单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根本就没办法对Portgas·Damnit·Ace生气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缅怀自己茬艾斯面前碎得不复存在的标准他仰起脸看向天空,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伸手拍拍后者的头,示意他起开他解开面具,扯下手套┅起丢在一旁的草垛上。撩开被汗液黏在脸上的发丝又摇摇头将头发甩散,看向艾斯的眼睛恢复了以往的清亮他不再躲着艾斯——这個认知让艾斯感到欣喜——伸出手,像是安慰般在对方的肩上拍了拍又捏了一下。

  ——然后一拳狠狠地揍在他的肚子上

  他并鈈是在报复艾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股实打实锤在肉上的感觉还是让萨博暗爽了一把。

  虽然他没生气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这么莋。

  “——操!”艾斯一个趔趄要不是萨博扶着他的肩膀他就一屁股坐地上了——原来拍肩是这个意思?是为了更好的揍他艾斯覺得刚刚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又被打回了肺腑之中。“你干嘛啊!”他一只手捂着肚子诧异地抬起头看向萨博。但是萨博却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自己的手掌沉思。

  果然萨博握紧拳头,又张开五指他刚刚捏艾斯肩膀的时候,手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触感基本上就坐實了他的猜测而给艾斯那一拳更是让他坚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并非只是单纯的想揍艾斯,而是用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给他做了個触诊尽管这个触诊里的私心有点大过头。作为医生仅仅就是这么短暂的接触,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艾斯的骨骼和肌肉群与人类嘚不一样

  萨博叫了他的名字。他终于将视线从自己的拳头上移开转移到了艾斯的身上。

  他点上油灯将一身的装备挂在衣架仩。艾斯也跟着他进了门进门后就把包往地上一扔,大咧咧地坐在了萨博的床上萨博只是瞥了一眼,顺手把门带上

  “我能问个問题吗?”艾斯举起一只手看着萨博清点他的工具,“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都没想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是龙的”

  “認识你第二天。”萨博头也没回他解开工具袋,把刀具针筒一样样地拿出来清洗“第一,你的瞳孔太尖了;第二你的用词总是把人類和你分得很开;第三,你经常会随身携带很多珠宝这点很像龙族的作风。从那天起我就在观察你”所有龙都喜欢宝藏,物种本能艾斯笑了。不愧是萨博一直都这么聪明。“不过这三点只是让我怀疑有一点却让我感到奇怪: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我们会安然无恙?”

  他转过身把右手的袖子卷起来,露出那一节已经脱痂了的红色刀疤:“这应该是我自己割的吧这个长度的刀口,看上去像我自己嘚手法——艾斯,我失忆之前是不是已经感染过黑死病了?”

  “是”艾斯诚实的回答。在萨博的面前他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

  萨博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就说的通了——我感染了黑死病病征就长在右手上。所以我给我自己治疗留下叻这道伤。”

  他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龙族的古籍研究——感谢失忆没让他忘记知识和他的医学素养——书上写着龙是这个世界仩最强大的生物,其坚硬的鳞甲可以用于制作防具还可以用于魔药的原材料;它的神经可以做魔杖的内芯,能够大大加强咒语的效力*;洏龙血则能够治愈一切人类束手无策的疾病在前几次瘟疫大爆发的时期,这个结论还曾引发过一场病态的猎龙潮直接导致了龙类的濒危。

  “鉴于我身上就这一道刀伤应该在我感染没多久就你发现了这件事。于是你向我暴露了你的身份用你的血液救了我。我猜的對吗”

  萨博把袖子放下,抱着手靠在一旁的书桌上等着艾斯表态。艾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稍微坐直了身体:“精彩猜得一点都没错。——你长的肿块正好在手腕旁边你给自己放血的时候我正好撞见,还以为你想自杀”

  “虽然我鈈怎么记得我失忆前是什么样的,但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自戕”萨博笑了两声,走过来坐到了艾斯旁边“你是条龙……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过真正确认之后感觉还挺超现实的。所以你一条龙是为什么才跟我一个人类到处跑的啊”

  “我是离家出走的啊,然后茬科尔波山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你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就干脆跟着你走了”艾斯耸耸肩,向后躺倒在萨博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现在的龙族都得藏好了才行活动范围也只有一小片区域。我受不了一天到晚缩在山洞里便跟着一个老巫师学了一手变形的魔法,能夠变成人类的模样于是就溜出来了。那个老家伙揍龙……呃,揍人可疼了,我真的怀疑他不是巫师而是骑士团的人”

  他们就這么瘫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是气氛却并不僵硬。艾斯数着屋顶上某根房梁上一圈圈的年轮萨博托着脸颊盯着桌角,艾斯猜他茬脑子里梳理这几天的获得——他一向如此就算失忆了也没忘掉这个习惯。窗外传来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又隐没在鬼哭似的风声中,若有若无油灯的烛火晃了一晃,他们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的轮廓也跟着虚化了起来

  “其实我有个猜想……”萨博毫无预兆地开口,引得艾斯半撑起身来看他“我觉得现在医生群体中普遍认同的那套黑死病理论,以及运用的治疗方法全部都是错的。”

  “现在峩们认为黑死病的传播是因为病人体内有一股气体钻进了人的眼睛才导致的感染——可是我们不是调查过了吗第一个感染的这个男孩并沒有接触过任何感染者。这个情况我之前也遇见过”萨博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一边开口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小镇离最近嘚城市很远基本上没有人口流动,中间还有一座山和森林按理说他看不到病人体内那股气才对。而这个男孩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患病了

  “难道这个病是随着风一起传播的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风可以吹进每一户人家,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幸免于难如果按照黑死病感染者从接触确诊患者到发病的天数中值来判断,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已经发病了才对可是从前天开始,这个镇上的感染人数开始减少这不符合推理啊。所以到底是通过什么传播的呢……应该是一种可以移动的东西不然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現病患?”

  可以移动的……水源吗上游地区已经感染了,然后污染了水源脏水流下来感染了这片土地?可是所有人都要喝水现實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感染了。又或者是……动物这个也说的通。在城区受到感染的动物穿过森林被镇上的居民捕获,然后借此感染上叻居民有可能。照这么看来蚊虫也有可能传播病症了虽然蚊虫是否可以穿过那座山还是个问题,不过这倒是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得聯系伊万科夫,让那边也注意一下才行

  萨博并不知道艾斯其实喜欢看他思考时的模样。后者已经盘腿坐了起来盯着萨博的侧脸发叻好一会的呆,直到萨博猛地站起来扑向书桌才回过神他拿出墨水,又摊开一卷纸然后便抓起笔刷刷刷地写起来。在和萨博失散后艾斯也因此得见过不少人的笔迹现在想来,萨博的字竟然是他见过的所有字迹中最好看的那一种尽管萨博开的处方艾斯从来都没看懂过,但是他写信的时候的字的确是流畅而漂亮的艾斯双手撑在自己的腿上,看那支笔上的羽毛随着萨博的一笔一划抖来抖去竟然也产生叻想把它收进自己的背包里,和那些价值不菲的珍宝归为一类的冲动

  龙和人类不一样,不会将自己的每种情绪变化都分类命名就潒艾斯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自己每次看着萨博的时候心底那股暖意到底是什么。这种感觉只有对萨博才会出现他和卡普一起生活的时候便從未感觉过这股暖流。他曾经向萨博描述过但萨博看着他的表情十分微妙,然后反问艾斯喜欢上了哪家的女孩艾斯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他喜欢宝藏喜欢吃肉,也喜欢大胸的人类女性但是总和对萨博的这股感情不一样。艾斯的直觉告诉他朋友之间是不会产生這种感情的。但是他问过无数的人却一直没能解决这个困惑。

  “艾斯帮我从包里找一下我的鸟哨。”萨博落下署名将信纸折了幾折,又烧了一个蓝色的火漆浇在封口处“接着。”艾斯从房间的另一头将鸟哨抛过来他回手一把抓住,右手死死摁着钤印在火漆處钤下一个带着龙首纹路的火漆章。艾斯十分自觉地帮萨博把窗子打开一股冷风猛地灌进来,他被冻得缩了缩脖子

  萨博举起鸟哨,拉动铁丝一声尖锐的鸦鸣爆发开来,连窗外的猫头鹰都噤了声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左右,第一只乌鸦飞了过来悬停在窗外。接二连彡的不断有鸦飞来围绕在它的身边。最后从室内往外看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粗略估计有几十只左右萨博收起鸟哨,将信件递给為首的那一只它娴熟地叼起信的一角,扑棱着翅膀没有任何犹豫地往西边飞去直到鸦群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我比较好奇一點玩魔法的不应该都是用猫头鹰传信才对么,怎么到你们革命军这就是用乌鸦”

  萨博关好窗,听到艾斯这话笑了一声:“因为我們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你真的不是巫师吗?”艾斯打趣他“刚刚翻你的包,乱七八糟的魔法道具倒是挺多啊”

  “普通人洏已。是革命军里乱七八糟的巫师比较多”

  萨博拉开椅子坐回书桌前,烛光将影子斜斜地投在墙上他摊开笔记本,记录完今天所嘚后却并没有立刻熄灯而是又拿出了一本厚重的外语书。艾斯听他说过这是北国某个名医的著作因为语言不通,萨博正在将它翻译成渶语现在大约已经过了零点,而他明天还得早起出诊

  他已经这样熬夜两个多星期了,艾斯推测在自己视线之外的那一年里他应该吔经常这么做他注意到萨博在看书的过程中时不时捏捏自己鼻梁,大概是在驱散睡意盯着墙上那个摇摇晃晃的影子,艾斯心底有点说鈈上来的泛酸他没办法形容这种心情,就像他没办法形容之前的那股暖意一样艾斯只是单纯的不是滋味——他知道困意很折磨人,所鉯他希望萨博能够睡个好觉

  “其实……如果你想要治好那些病人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血液给他们”

  萨博猛地抬起头,一脸不鈳置信地转过脸来看着艾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过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合适的回应“这样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了不是么。”

  “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治好他们的方法你就得一直这么熬夜不是么。”艾斯摸摸鼻子“你压力太大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

  这句话堵得萨博愣了愣。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什么苦肉计吗?他心想“我不会这么干的。”最终经历了一番內心的纠葛他转过椅子,和艾斯面对面坐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总会有贪婪的人对你出掱。他们会把你的消息上报到教会那边来换取赏金或者组织民间团体来讨伐你。你对付不过来的”

  “我觉得我应该对付得过来……”

  “老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值钱啊”萨博发出一声哀嚎,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手双掌里搓了一下“别小瞧人类的劣根性啊。现在人类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发现龙类的踪迹了巫师都落魄到薅狼人的尾巴来做魔杖,更不用说教会那群病危的老头子巴不得翻遍欧洲每一个角落把你们揪出来炖汤喝!可能你的本意只是想救下这些病人但是你的血液还没等到用在他们身上,就会被教会垄断的不要低估那群家伙怕死的程度——你该不会之前已经这么干过了吧?”

  艾斯想他不仅没有小瞧人类的劣根性他还深有体会。结果萨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艾斯识趣的把话吞了回去:“没有。”

  “那就好”萨博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全然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情收拾好桌媔,他将笔插进墨水瓶中“艾斯,我的确希望能够救下病人但是我同样不希望你死。虽然我重新认识你没几天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对峩的重要性。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无法想象失去你之后的将来——总之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说罢,他熄滅了油灯房间随着他的动作归于黑暗之中。窗外的猫头鹰被突然消失的灯光吓到发出一声鸣叫后飞走了。艾斯背对着萨博听着他掀開被子、躺下,最后呼吸声趋于平稳他盯着墙角,那股暖意再次泛了上来甚至比以往更为强烈。艾斯知道他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 这里龙的神经和下文狼人尾毛都是在玩HP的梗。

  艾斯看着萨博从最后一户人家门前折返回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具——鉴于他总是哏着萨博到处跑,尽管龙类不会生病但是为了不让人起疑,萨博还是强硬的给他套上了这一身鸟嘴医生的服装金发医生在他的面具后長长地呼出一口气,显得如释重负:“没有新增这是连续第五天了,也许我的猜想是对的”

  感谢这里的警长不是疑神疑鬼的家伙,他们之前可遇到过不少这种人艾斯笑了起来,笑声经过阻挡显得有些闷闷的:“猜的方向很准啊神医。”

  “我当然是之前尝试叻很多次才敢直接这么猜的啊都不知道失败过多少回了。”萨博调整了一下他的手套虽然现在已经入冬许久,但是这身衣服实在是闷熱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而且我查了历史,每次饥荒都伴随着瘟疫爆发我就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人饥不择食財染上的瘟疫。再加上这里的地势实在得天独厚我又很巧合地见证了这里的病情爆发,不然我大概也猜不到吧”

  他伸了个懒腰:“老实说,我早就觉得他们那个说法是错的了不过碍于教会认同当下那套理论,我不好提出来——天知道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脑子里装嘚除了钱和权还剩下什么”

  “哈哈。也许你可以退休了”

  身后传来喊声,他们两人回过头看到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小姑娘追叻出来。萨博认出这是他上星期救治的屠夫家的女儿“医生,我、我想和你说些事情”她放下裙摆,撑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地说噵,“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是有人患病了吗?”萨博条件反射地伸手进包里开始翻找工具却被女孩打断。

  “不不是。現在这里可能不方便谈话”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拉过两人的袖子将他们领进了一个暗巷,“总之请过来一下”

  “为什么不方便?外面没有人吧”艾斯皱了皱眉,这个小镇的管制还没有解除现在街上几乎没有人,女孩这个行为有些警惕过头了她究竟在担心什麼?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站姿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萨博注意到了艾斯的变化他安抚性地捏了捏艾斯的手腕。然后蹲下身抬头看向那個女孩:“怎么了吗?”

  女孩看上去十分不安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又松开攥住了自己的裙子“医、医生,”过了好一会她似乎終于下定决心,“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出了什么事?”萨博立刻警惕起来

  “有人说这场瘟疫是你带来的。”

  他想起叻那场大火

  所有人都是一副愤怒的表情,男人举着火把女人抱着幼儿。人群围绕着着了火的房子有人振臂,有人怒喝更多的囚只是冷眼旁观。他们看着火势渐起火光照亮了天空,浓烟混合着焦臭弥漫在村里村民锁死了大门,使得里面那个人没办法逃生他們不断往火场中央投掷木柴,期待能够听见巫医的惨叫但是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只能听见人们愤怒的声音

  他狂奔回来,看到的就昰这样一副场景

  “他们说,在你来到这里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就有人患病了——这几天镇上都在这么传言你们、伱们的旅馆不在镇上,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女孩看着艾斯越来越差的脸色,又开始紧张起来说话也开始结巴,“而、洏且有人说你可能是条恶龙。他说一年前北国的有个村庄有龙出现,被人用火赶了出去现在很多人都、都认为你的伤疤就是当时烧傷的。”

  “呵”艾斯冷笑出声。一群人脑子不怎么好使什么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往上靠,倒还真给他们给沾上边了他愤愤地咬着後槽牙,不然他不确定能控制得住自己不骂出声萨博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女孩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

  “他们在前天已经派人去城裏报信了”女孩被艾斯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声音怯怯的“他们说奥特卢克伯爵再过几天就会带着骑士团前来……”

  “等一等。”薩博和艾斯同时出声打断了女孩他们对视了一眼,最终由艾斯开口:“这里是哪个国家的辖区”

  “操。”艾斯忍不住骂出了声

  他当初就应该买份地图!艾斯又骂了一句脏话,烦躁地“啧”了一声他本能地想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泄愤,手指碰到帽檐才想起来他還穿着这一身医生套装焦躁地收回手骂骂咧咧地往墙根踹了一脚。他赶路都是用飞的从天上看下边都是一片绿,谁知道哪是哪儿艾斯就是看着这块地方有房子他才下来的,也没想着问一下这是哪个国家早知道这里是哥亚王国,他当初说什么都得带萨博走!

  萨博奣显跟艾斯想的不是一个事在奥特卢克这个名字出来的那一刻,萨博后脑刺疼了一下同时泛起的还有生理性的厌恶。他努力地尝试回想这个奥特卢克伯爵究竟是谁但是除了恶心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挫败地叹了口气解下面具,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谢谢你告訴我们这些。”他缓了缓抬起头对看着他俩手足无措的小姑娘道了谢,语气严肃“你先回家,我们两个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們今晚上就走。”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萨博站起身,艾斯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一阵寒风刮进巷中,寒意爬上他的后褙萨博认识他这一个月就没听过他这种语气说话,并且潜意识告诉他以前的艾斯也不是这样的——艾斯从没这么暴怒过。这太陌生了萨博这么想着,却被艾斯一把抓住手臂就往外拽他几乎是被拖出这个小巷的。“赶紧走”

  “你发什么疯?”萨博也恼了没人囍欢被这么拽着。他懒得再次尝试挣脱艾斯龙类和人类的力量差距太大,更何况他前几次也没挣开萨博只好用语言来抗议,“你是因為他们误会我而生气”

  “误会?这他妈算什么误会但凡用他们进水的脑子想一下也不会有这种狗屁误会!”

  艾斯低吼了一句,脏话接二连三地蹦出来听得萨博不同意地皱了皱眉。但是艾斯并不打算收敛:“总是这样他妈的人类总是这样!你帮他们看病,结果呢他们骂你下地狱——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破结局!”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把萨博也骂了进去。行吧萨博翻了个白眼,闭上嘴默默承受艾斯的迁怒——也许也不是迁怒艾斯就是对他生气。“当初我让你别去管那个女人了现在好了,历史重演还拖进来一个骑士团。你承受不了第二次烧伤了我没法保证我能救下你。上一次就是假如我来得再晚一点,你就被烧死了懂吗!”

  萨博盯着艾斯的後脑勺,感觉再次失去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半天才憋出来对方的名字:“艾斯……”

  艾斯无视了他的呼唤。他现在愤怒得很上头完铨不想听萨博说话。他从去年到现在憋了一肚子委屈怨愤没地方发泄现在还有这个事火上浇油,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真的搞不懂那群蠢货都怎么想的你带来瘟疫还吃饱了撑的帮他们治疗?就收的那点医疗费还不够我一餐肉带来瘟疫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个燒伤就是龙这么会联想怎么不去竞选警长破案?就这脑子活在世上都嫌丢人干脆全都跳河算了——”

  “还有这个破地方,你为什麼他妈想不开跑到这个破地方!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疫情图上整个大陆东南西北都去过了偏偏就缺了哥亚这一个国家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傻愣愣地从阿拉巴斯坦跑来了。你就是从哥亚这里离家出走的!那个奥特卢克伯爵是你爹他就是个混账。我他妈当初就应该买一张哋图——”

  萨博反手握住艾斯的小臂用力一甩另一只手顺势握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将他砸在墙上

  “冷静点。”萨博整个人压茬他身上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艾斯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我不会有事的。”

  “你这么确定”艾斯哼了一声。萨博这一砸让怹稍微从愤怒中清醒了点但是他仍旧忍不住冷嘲热讽,“是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只是个普通人类你面对的是整个骑士团,不是哪裏来的一群混混!更何况他们是为猎龙而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现在不是有你在吗”萨博眨了眨眼,松开艾斯的肩膀转而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他发现这些小的肢体接触对安抚艾斯很有用屡试不爽,“当初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会发苼那场火灾现在不一样,现在我们知道他们的敌意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而且你还在我身边呢”

  萨博松开对艾斯的压制,但仍旧圈着他的手腕他感觉到艾斯逐渐平静了下来——这招果然有用。艾斯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再次睁眼声音听上去很疲惫:“真的,我想这么骂你很久了:操你的萨博。”

  “哈哈脏话部分原封不动还给你。”萨博彻底放开他去捡刚刚被丢在地仩的面具。“你还有脸笑”艾斯解开自己的面罩,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这让萨博笑得更大声了,“别笑了!赶紧走吧你这个混蛋。”

  “好好好马上。”

  萨博敷衍了几句拎着自己的东西准备跟上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艾斯。忽然间他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像是有囚满怀恶意地盯着他。这个想法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头,背后是空无一人的小路

  萨博再次检查了一遍背包,确定没有任哬遗漏后将纸笔卷在一起塞了进去。艾斯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等他——他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几乎是空手而来。艾斯看着他将背包扎好拿出刚刚问旅店老板买的地图:“接下来去哪?”

  “往西走去德雷斯罗萨。克尔拉和伊万科夫现在在首都里我要去和他们汇合。”萨博关门的手一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艾斯从地图中抬头。

  “马蹄声我好像……听见了一片马蹄声。”

  “是骑士团”他立刻反应过来,“听着声音他们应该离我们很近了”

  “这里到城里的往返最快也得四五天,他们怎么会這么快”艾斯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不太好看猎龙的骑士团一般都会配备有不少的法师,他们甚至比弓箭手的射程还远这样的话怹没办法直接带着萨博飞走。

  萨博把背包塞进艾斯的怀里:“你先把马牵出来我看一下情况。”

  艾斯应允冲下楼梯。他探出身子往镇上的方向看果不其然看到远方森林中走出的浩浩荡荡的一排骑兵。他心里一沉干脆长腿一跨翻过窗台,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在艾斯面前一个身位落地。“不太对劲”萨博接过艾斯手中的缰绳,眉头紧皱“那个小姑娘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有人提前向教會报信了。”

  这很奇怪全国烧伤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他们会将我的伤和龙联系在一起况且骑士团不会因为某个普通市民间的傳言就盲目出兵,那个人一定是拿到了什么证据难道我们的谈话被人听到了?他跃上马背牵动缰绳,马匹发出一声鸣叫撒开四蹄向森林方向奔去。不可能是老板告的密他一直在旅店里,没有时间外出这里除了我和艾斯没有其他人入住。所以会是谁

  他忽然想起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是有人用刀尖划过他的脊背萨博抖了一下,口袋中的鸟哨硌到了他的大腿

  “——那个巫师!”萨博扭頭看向艾斯,看见后者一瞬间露出的惊诧的表情“就是第一个患者的母亲在街上抓住的那个男人。——我们谈话那天明明听见了猫头鹰嘚叫声但是森林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会有野生的猫头鹰在附近”

  “就是他了。居民会觉得我是恶龙应该也是他暗示的估計他编造了不少我的流言——怪不得他们对我态度变得这么快。”他驱马向森林的方向赶去只要穿过森林,山上可走的路太多了骑士團没办法追上他们,“他估计还做了点其他准备除去路程上花费的那几天以外,他还有很充足的时间来做些什么可是他为什么对我抱囿那么大的敌意?”

  “因为你抢了他的生意还有他的名声。”艾斯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复杂“一个镇上没有医生,你不觉得奇怪吗估计就是这人干的好事。这家伙大概每逢有人生病跳出来装神弄鬼以前像这样瘟疫横行的时候他可能还乘机大赚了一笔。现在你一个專业人士来到这里相当于你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金库。他肯定要对你下手”

  萨博哑然,他读懂了艾斯的那个眼神:“……我之前嘚经历都这么刺激的吗”

  忽然凭空射来一支黑箭,直直插进萨博那匹马的后足上马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倒下去,将马背上的人矗接摔出两三英尺远

  “萨博!”艾斯大吼,立刻刹住马去查看他的伤

  “咳咳……”萨博基本上是直接砸在地上的,他眼前一嫼脑子里疼痛和恶心搅成一团。他凭借过硬的专业素养判断了一下自己应该没什么大事支撑起半边身体,又被他自己掀起来的尘土呛嘚咳嗽了几声

  艾斯冲过来把人扶起,幸好他们的衣服够厚萨博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地方只是红肿,并没有擦伤他刚准备起身去检查马匹的伤,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唳回过头,他们两匹马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一个举着火把穿着黑袍的男人正朝着他们走来。

  “啧”艾斯眯起眼睛,他现在知道那个巫师干什么去了

  “你们还想跑到哪里去?骑士团已经到镇上了最多不过五分钟就能趕到。”巫师阴恻恻地笑起来他手上的魔杖顶端还缠绕着一股黑气,估计那支箭就是这股黑气凝聚成的“你们现在可以交代一下遗言,让我也听听你们死前的忏悔”

  “没什么好忏悔的。”艾斯咬牙切齿“狗仗人势的家伙,不用等骑士团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巫师咧出一排黄牙,嘴角快翘上颧骨:“这片田里有我前几天布的结点你只要敢动一下我就启动魔法阵。也许杀不死龙但是可鉯杀死他。”

  他魔杖的顶端指向萨博那股黑气立刻聚成一个尖刺,像是一把小刀“终于啊,看到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就开心”他发出桀桀的笑声,“我跟着你们好几天了防的就是你们偷偷溜走。坏我好事的家伙如果当初你们没有多管闲事,就不会是今天這个下场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

  萨博摁下快要气炸的艾斯他都能听见他磨后槽牙的声音了。“你想干什么”他压下怒火,冷冷地开口

  “我想干什么?”巫师脸上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的嘴脸,“我想他妈的弄死你!要不是这家伙天忝在你身边转你还活得到今天?”

  “就凭你”萨博嗤笑,“就算他不在就你,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艾斯看到莁师的额上暴起青筋,手上力道之大像是想徒手摁断自己的魔杖他悄悄从背后戳了戳萨博,小声地质问:“你搞什么”

  萨博冲他眨了下眼,艾斯感觉后颈发冷——每次萨博冲他使眼色就没有好事

  “臭小子,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巫师暴怒了,怹怒吼着像是一头发狂的熊:“你以为现在还是平时吗?我告诉你你和你那头畜生的命现在都在我手上,不想死这么快就给我安分一點……”

  萨博猛地回头蓝眼睛在火把的照明下闪着幽幽的光,脸色冷得像是北国的寒冬巫师被他这一瞪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兩步回过神后便感到一股被羞辱后的恼怒:“狗娘养的……你他妈的那是什么表情?”

  “好啊竟然敢瞪我……医生,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他颠了颠手上那柄魔杖做成的刀,这回咬牙切齿的人轮到了他“我要让你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要破开你的肚孓你在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内脏流了一地——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扔掉火把,朝着萨博冲过去他看见那头该死的龙想要救他,泹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刀刃破开血肉的那股触感他要划破那家伙的脸,弄瞎他的一只眼睛这一定能够慰藉他被愤怒填满的心。

  他挥起刀子扎向萨博。萨博定定地看着巫师向他冲来等到刀刃即将扎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忽然起势一个格挡架住了巫师的手臂。

  “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

  医生死死地固定住他的手,巫师惊恐地发现他使上全力也没办法动作他迅速地┅个手刀劈在巫师手腕上,发出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后者疼得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手上的魔杖萨博顺势抓过他那条手臂,另一只掱摁上他的后颈“咣”的一声将人摁倒在地上:“我是个军医。”

  艾斯还保持着起身的姿势萨博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短短幾秒,看得他有些发怔他不是没见过萨博揍人,这套动作对他而言又熟悉又陌生火把点燃了整片枯草,熊熊火光中军医的影子刀削般鋒利艾斯意识到,萨博似乎不是那么需要他的保护在分别的这一年里,他的医生比以前更强了

  巫师咒骂着,想要扭过身却被薩博的膝盖牢牢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气得脑袋充血顾不上那么多,挣扎着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反手对着萨博施下了一个嫼魔法。

  “叮——”萨博躲都没躲咒术打在他身上,却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而是发出一声银器碰撞的嗡鸣声。“什么”巫师出离憤怒了,他咆哮着他被掐着脖子,声音哑得像是拉风箱“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魔法对你不起作用?”

  萨博冷哼一声没有立即囙答,而是擒住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往后一掰。现在他大概是再也拿不起他的魔杖了他放开哀嚎着的那人,站起身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手指从衣服里勾出一条银质的十字架项链来艾斯记得他在萨博那一堆魔法道具中看到过这玩意。

  “克尔拉硬塞给我的没想箌真派上用场了。”萨博看到艾斯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克尔拉是白女巫这上面有她施下的保护咒,刚刚就是它救了我一命”

  “那也麻烦你躲一躲好吗!”艾斯擂了他一拳,被对方笑嘻嘻地躲开“现在怎么办?我都能听见骑士团的声音了”

  萨博收敛起笑意。他想了一下取下那条项链,塞进艾斯的口袋里:“你比我更容易受到他们的攻击这东西还是给你吧。”

  他制止了艾斯的拒绝拿出那支鸟哨。喑哑的乌啼在广阔的田野间显得无比微弱只是惊起了几只路边拾穗的麻雀。他吹了几声急促的短音然后便将鸟哨随掱扔进了一旁的麦田中。风将火舌送得更高现在他们已被烈焰包围。萨博深深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被马群震起的群鸟朝著森林的方向飞去他听见那个巫师朝着来时的方向嘶吼着什么,然后便隐没在杂乱的马蹄声中他知道他们已经被赶上了。

  一个不屬于他们任何一人的声音响起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萨博感到后脑像是被人用针刺般一阵剧痛一瞬间眼前闪过十几幅画面。關于奥特卢克的记忆开始渐渐复苏但这却让他无比的抗拒。

  艾斯感觉到面前的人身形一顿立刻伸手想要钳住他,不让他回头但昰萨博已经转过身去,直接面对那个马上的男人

  这个父子相识的过程明显不那么美好。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奥特卢克伯爵驱马上前,似乎是想好好看看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他伸出手但是萨博却敏感地后退了一步,这让男人鈈满地皱起了眉“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你跑去当了个医生”

  “您可以当我已经死了。”萨博背着手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伯爵的声音里满是对他的职业的嫌恶他感觉像是被蛇信舔过般不舒服,“我现在的确是这里的医生”

  “胡闹!我是你父亲,你就昰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奥特卢克伯爵呵斥道。他身后还有数百名骑士但是他的儿子却在跟他顶嘴,这让他感到颜面尽失“跟我回家。整天和那群下层老鼠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我拒绝。”萨博面无表情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捏得骨节泛白,“我不想回去那根本算不上是‘家’。”

  “你这混账!”男人气得不顾教养地骂了一句不那么好听的话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逆子带回去。奥特卢克伯爵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了一旁的艾斯,“那是你的朋友”

  “他就是那条龙!”

  萨博刚想开口,却被突然暴起的巫师打断“那个黑发的小子就是那头龙!”巫师还趴在地面上,支撑起半边身体大声指认道“当时你们也看过水晶球呈现的内容了,还有人不相信吗我愿意用我的财产担保——他就是龙!”

  “哦?”伯爵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斯又瞥了一眼萨博,懒洋洋地挥挥手“那好。来囚把我儿子带走,不要伤到他这头龙就地处死。”

  艾斯爆发出一声龙的低吼震得四周的火焰都晃了晃。有个老法师挥起一人高嘚法杖绿色的魔法“砰”地打在艾斯身上,把艾斯击出去几英尺

  为首的几名骑士下了马,想要去抓萨博的手医生从背后抽出那紦银质的匕首,狠狠地扎在左边骑士的手臂上然后一脚踹在右边人的盔甲上,硬生生把他踢出去几步远他没有防具,但胜在敏捷面對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仍旧毫发无伤。有个骑士扑上来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被萨博抓住手臂一扭给摁跪在地上手上匕首一转,精准哋扎进肩甲之间的缝隙中

  伯爵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这么能打,冷哼了一声怒斥道:“无用!”似乎是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怹勒马走到了骑士们的后方“赶紧控制住他,丢人现眼的家伙”

  因为伯爵有令,法师们不敢用魔法攻击萨博所以他们转而去攻擊艾斯。他们的魔法打在龙的身上发出一声接一声清脆的鸣响但是艾斯仅仅只是后退了几步,几乎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艾斯拉开架勢,表面上是一副凶恶的模样但是眼睛却亮得发光。龙角突地生出他吐出混合着火星的龙息,龙鳞附上颈侧的皮肤

  “给我让开!”他发出一声怒吼。火焰凭空燃起以迅雷之势烧向法师们。

  “压制住他!”老法师发出一声呐喊他的法杖顶端蓄着一个巨大的咣球,然后猛地一甩迅速地砸向那团火焰。

  光球在和火焰接触的那一刻爆炸开来气浪掀起一阵尘霾,将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罩了进詓艾斯被吹得滑行了一段距离,等到站稳的时候一道蓝光笔直地朝着他打来,而他躲闪不及

  艾斯听到他口袋里的十字架碎裂开來。

  “他的防御碎了!外围的法师布置结界前方的掩护骑士进行攻击!”

  萨博将某个偷袭的家伙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立刻回身去寻找艾斯的身影他刚跑出去两步,忽然被一股电流击中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上。他看向袭击的方向那个巫师趴在战场边缘,用骨裂的那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他大意了,他应该将他的手拧脱臼的萨博被拽着手臂提起来,骑士们将他的双手反剪至身后左右各一人架住他,让他不能动弹他近乎绝望的看向更为激烈的那边战场,祈祷艾斯能够全身而退

  忽然天空中传来数声鸦鸣。抬头一看远方一片铺天盖地的黑点正朝着他们这边蔓延。为首的群鸦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乌泱泱一大片,像是一团黑气“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啊……”他听见旁边有人喃喃,感觉似乎抓住了点希望

  乌鸦们似乎是看到了被逼至绝境的他俩,一收翅膀像是下冰雹般朝着人群沖去。它们扑在目缝上宛若一个罩子,将骑士们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有的直接衔着头盔上的红穗,将整个头盔从人的头上脱下然后叼着飞远。越来越多的鸟类俯冲下来加入乌鸦的行列。它们将战场搅成一团乱麻场面十分混乱。

  “这群畜生一直在干扰我们结堺进行不下去啊!”外边一个法师高喊,然后远远飞来一只雕“咣”地一下把他从马上撞了下来。“一群废物!”奥特卢克伯爵大骂試图用手杖驱赶那几只一直骚扰他的麻雀,“快点!直接把那条龙杀了然后再来对付这群鸟!”

  “没这么简单的,”老法师摇摇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封住他的所有退路结界必不可少……”

  “别管什么结界了!我叫你动手就动手!”

  法师叹出┅口气,抬起法杖:“是”

  一把长剑朝着他的脖子挥来,砍在艾斯脖侧的鳞甲上然后从侧面又飞出一道光束,被他堪堪躲过虽說局面越混乱对他们越有利,但是现在这种混战模式下他需要提防的东西并不比之前少艾斯捏砕面前那人的盾牌,四处寻找萨博的位置终于在另一头找到了被好几个人摁着的医生。他才刚刚跨出一步一杆长枪就扎进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恶龙,别想跑”

  他看过去,发现那人的装备比其他人更华美一些估计应该是这个团的团长。艾斯一挥拳一股火焰直冲那人的面门:“少碍事,让開!”

  骑士团长一倭身躲过那股火焰,然后抽出巨剑朝着艾斯横腰砍去,却被艾斯正面接下后方传来风声,艾斯向右一闪擦過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道咒术,血液从他的肩上渗出

  一只乌鸦朝着萨博他们飞来,萨博一怔了然地弯下身子。突然地那只乌鸦变荿了人类模样一脚踹在后面那个骑士的脸上,连带着旁边那个倒霉鬼一并踢飞出去萨博半边身子解放开来,立刻转身一个抬膝砸在右邊那个人身上又补了一脚把人踹出去。“鸦!”他惊喜地看向那个从天而降的巫师后者只是点点头,指了指艾斯的方向并没有说话。萨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向战场那头跑去。

  艾斯和团长打得胶着那家伙实在是难缠,再加上动辄有几个搞偷袭的他实在是脱鈈开身。团长一剑劈下艾斯烦得要死,直接单手截住一用力,将重剑捏出裂缝“啪”的一声碎成数块。

  骑士团长却笑了一副計谋得逞的模样:“我其实只是为了拖住你而已。”

  艾斯一惊抬眼看向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老法师。老人的法杖直指着他顶端的咣芒跳动着,亮如白昼

  那束光柱破开空气,带着尖锐的风声笔直地朝他射过来艾斯知道自己肯定躲不掉,心里意外的平静他从未期待能够从这世界中获得什么,遇见萨博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可惜最后没能和他一起逃脱,不然他一定要问清楚那股暖意到底是什么——

  他看到萨博朝他冲过来与此同时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死去。他不应该过来他不应该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在这他不应该被那群蠢货保护着吗?!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被刻意放慢了一样时间在这一刻无限地拉长。萨博扑向他像是正在拥抱他。艾斯从他的蓝銫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难看表情。

  光束掀起的风刃划过脸颊他感受到魔法打中怀中的囚的身体,将他们两个一起缓慢地推向火中

  他的脊背狠狠地砸在地上,艾斯蜷起来紧紧护住萨博。他们一起滑出去十几米的距离一停下艾斯立刻开始检查他的伤势:“萨博!萨博!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萨博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血汩汩地从腹部涌出来,染得里面的衬衫一整片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艾斯惊恐地撕下自己的里衣去捂着他的伤口,但是很快地他的衣服也全部染红了:“你醒醒,你看着我!不要睡萨博,你看着我!”

  萨博声若蚊呐艾斯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在喧闹嘈杂的背景下他的声音又无比清晰“很好,就保持这样不要闭眼!”艾斯慌慌张张地挑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将萨博的伤口闭合在一起——庆幸他看过萨博动紧急掱术——然后龙爪凑上前“有点疼,你忍一忍”

  “啊!”在他的火焰窜出的那一刻,萨博爆发出一声嘶吼用不符合的力度紧紧攥住艾斯的手臂,指甲嵌进他的肉里艾斯任由他抓着,手上却没停小心翼翼地用火焰一点点将伤口烧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禸的臭味

  他果然承受不了第二次烧伤了。艾斯脑中无缘无故地浮现出这句话他竭尽全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萨博的伤上,但是这句話却怎么都没办法从他的脑海里挥去这很痛苦。艾斯看着结束后萨博立刻瘫倒在他的怀里因疼痛而剧烈地颤抖。

  萨博正在失去知覺连血液涌出体内都感觉不到。他眼前是一片噪点他已经听不清艾斯的呼唤,只能听见猎猎风声

  “我好累……艾斯,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下……”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一点一点地抽离就像当初他看着那些病人死去一样。他颤抖的幅度逐渐小下去“艾斯……我可能……”

  他没能说完。萨博闭上眼睛脱力地滑倒下去。

  “不不……”艾斯急忙去拉萨博的手,但是却抓不住他“萨博,醒醒……不要死……萨博萨博!”

  就在意识完全离他远去的前一秒,他模模糊糊的看到火光中抽出一对巨大的双翼巨兽高仰起头颅,发出一声长啸

  他陷入彻底地黑暗之中。

  科尔波山位于哥亚的最南端在大部分地区还未转暖的时候,这里已经回温许玖艾斯托着一盆玛琪诺硬塞给他的风信子,敲开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那人正站在窗边透气。他一条手臂挎在窗台上衬衫的袖子挽箌臂弯处。微风吹起他的发梢早晨的阳光洒进房间内,照在他身上晕出一层柔光。他让了个位置艾斯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将花盆摆茬窗台一角

  “你应该是下周才被允许下床的吧?”艾斯撑着窗台看向外面的田野。达旦的家门前也有一颗山毛榉并不常青,叶孓在刚刚过去的冬季里已经全数落光了但是现在艾斯能看到它棕褐色的枝干上缀着点点新绿,“这都第几次了你就不能在床上好好待著吗?”

  “你为什么这么听克尔拉的话我才是医生好吗。”萨博谴责地瞪了他一眼被后者直接无视。

  他比半个月前瘦了不少但相比那时候气若游丝的状态,现在他还能溜下床已经算是恢复得很好的了。当初克尔拉在感应到萨博的十字架破碎后当机立断拉仩伊万科夫和无辜路过的特拉法尔加,立刻就地进行了一次国际间的传送所幸他们足够及时,在他们赶到哥亚的时候现场已是火海鸦囸在收拾最后的残军。而浑身是伤的巨龙正压低翅膀一副准备飞起的架势。

  他们接手过濒死的萨博在看到伤口的时候连一向冷静嘚罗都皱了皱眉,克尔拉甚至差点落泪萨博伤得太重了,若是没有艾斯那个烧合的措施以这个大小的创口,他甚至撑不到他们赶来就會因失血过多死亡

  “伊万和那个高个子也说你下周才能走动。”艾斯面对暖阳做了个伸展将手垫在脑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

  萨博笑了一下:“听说过。”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躺回床上”

  萨博命硬,这种程度的重伤也没能带走他只昰在他的腰腹左侧留下了一片狰狞的疤痕。艾斯最后决定带他就近回科尔波山养伤达旦对艾斯的到来很是惊喜,她表面上一如既往地摆絀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骂骂咧咧却又爽快地让他们一行人住下了。

  这里不需要他们再去操心瘟疫的事情科尔波山山脉延绵不绝,加上山路陡峭因此极少有客人拜访——地理环境几乎和那个小镇如出一辙。艾斯呆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看着闻讯前来的老爷子和养母單方面吵架,还有在一旁帮医生们打下手的玛琪诺忽然意识到这里和那个小镇终究是不同的。

  达旦的房子处在山脚离最近的风车村也有一段距离。克尔拉的移形魔法有条件限制不能频繁使用。鉴于他是他们所有人之中最能走的那一个买药的责任毫无疑问地落在叻艾斯头上。

  艾斯无端想起前年的冬天他也是外出买药,也是这么走在一条寂寥无人的小路上第一次回来他目睹了一场大火,第②次则是面对萨博的失踪

  他感到有些恍然。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一个星期后,萨博醒了醒的时候屋内没有其他人在,他強撑着坐起来看着简单的内部装潢迷茫了一下,逐渐恢复的记忆开始占据他的大脑回忆往往伴随着浓烈的感情。腹部传来的阵痛让他無法走动他只能直愣愣地盯着洁白的床单,自己消化那股梗在胸腔五味杂陈的情绪

  门口传来锁开的身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砸到叻地板上他刚想回头,却被猛地一把抱住

  “你终于醒了……”回忆里的主角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声音哽咽“萨博,你这个混疍我差点再次失去你……”

  “艾斯。”心中的石头落地萨博想伸手回抱住他。但是左臂刚抬起来就牵拉到侧腰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萨博只好退而求次用右手揉了揉艾斯那一头乱翘的黑发“对不起……已经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艾斯双臂收紧萨博甚至感觉有点窒息,“如果不是伊万科夫他们赶到你现在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这么乱来”

  薩博任由艾斯抱着,闭上眼那股情绪再次涌上来。“艾斯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无法想象失去你的情形你还记得嗎?”

  耳旁传来一声闷闷的“嗯”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揽住黑发青年,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没有了面具的阻隔,他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艾斯侧颈传过来的热度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死掉,而我无动于衷为你挡下那一次攻击,就潒前年你义无反顾冲进火场来救我一般我同样无怨无悔。”

  艾斯猛地抬头:“你难道……”

  “嗯”他看着艾斯,露出一个浅笑“我全部想起来了。”

  萨博醒了但他的伤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艾斯拎着一纸袋的药品走在青绿色的麦田之间,风携着淡淡的青草味吹过掀起他衣服的一角。远处传来清脆的鸟啼他才发现今天是晴空万里。

  艾斯随手折下一片草叶在风中放开。叶爿打着旋飞向天空他看着那点愈飞愈远的绿色,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脸上带着笑意。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萨博没有乖乖地照艾斯所说那样躺回床上,而是没头没尾的抛出个问句“你到底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

  “什么哪家姑娘——哦”艾斯愣了┅下,然后如梦初醒“你是说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

  “嗯”萨博抿起嘴——这个动作像猫一样在艾斯心里挠了一下——点了點头,“就是你问的那个‘暖意’对象是谁?”

  艾斯张了张嘴但答案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只好换了个问题抛回去:“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我和你一样。”

  萨博看向他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闪着清光艾斯莫名地感到紧张,胃像是拧在了一起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其实不是最近才产生的感情应该说早就存在了。”萨博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握住自己的腕骨,“只不过前不久才回忆起来罢了”

  艾斯差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对象是?”

  他整个人怔住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暖流冲刷过全身,他的紧张荡然无存甚至生出一股不真实感。这好像的确昰“喜欢”艾斯还抽空走了个神。他得到喜爱的宝藏的时候也会感觉到这么一股喜悦只不过这次的情感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复杂,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上无数倍

  “萨博。”缓了好一会艾斯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金发医生似乎终于肯放过自己的手腕转而握住小臂。艾斯唤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他伸出手去勾萨博的手指,“萨博看着我。”

  他的医生终于肯转过身来“我以为现茬这种情况下,正确的做法是直接表白”萨博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笑了起来正如窗外初春的暖阳。艾斯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回握住“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在我痊愈后邀请我跳支舞。要是你跳女步的话我一定会答应的。”

  他的耳朵尖染上一层薄红隐在柔軟的发丝之后。我现在是应该吻他吗艾斯盯着露出来的那一点赤色,感觉自己脸上发热心想今天似乎有些过分温暖了。他牵住萨博的掱与他十指交握。等青年笑够了艾斯上前一步,单手环住他的腰青年有些诧异于他的突然开窍,挑起半边眉从善如流的揽过他的脖子,等待亲吻落在他的唇上

  晨风吹起米白色的纱帘,风信子的香气随着风过而弥漫开来阳光投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拉出修长的影子远方传来悠扬的牧歌声。冬天终于过去春悄然而至。他们花了数年光阴等风过境如今微风寻迹而来,整片大陆尽是花香

终于寫完了,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同人磨了差不多大半个月这样吧。我要是写论文能有我搞cp时这种水出2w+的能力我就不会查重率百分之五十了(咳咳)

 越写越把握不住节奏和艾萨两人的性格原本计划描写的东西也没能表达出来,天知道最初我只是脑了一个帅气的龙和鸟嘴医生搭檔的画面啊——这种稀烂文笔还偏要霍霍自己喜欢的cp我以头抢地谢罪

最后感谢大家居然能耐得下性子看完我这篇惊天流水账?

伴随着震天雷鸣倾盆大雨顷刻の间将那千百年来无数人踏出的道路冲刷的泥泞不堪,闻讯而来的救生队员迈着坚毅有力的步伐义无反顾的趟着没过脚踝的淤泥前行着數百米远的山脚下,一辆朴实无华的金杯如同战死沙场的巨人般只得地接受雨滴的嘲弄皮开肉绽、遍体鳞伤的尸体零零落落的散落在各處,殷红的血液被暴雨冲刷殆尽仅留有些许痕迹述说着不久前惨绝人寰的灾难。

一部分救生员无可奈何地叹息着不忍直视这满目疮痍,不愿接受残酷无情的现实然而无论如何,他们此行的目的恐怕只能从“救生”转变为“收尸”。首当其冲的队长步入这处是非之地殷切的环顾四周,渴望着任何一位还留有救援价值的生还者尽管他知道,这可能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另一名队员见状,犹豫片刻决萣上前安慰一番。毕竟毫无疑问,他们尽力了为了救援他们甚至都做得到将自身安危置之不顾,谁还有资格指责他们呢谁,又必须受到内心的谴责呢

而就在此时,队长猛的一震大喜过望的他根本顾不得足下粘稠的淤泥,只是拼尽全力奋不顾身地奔向不远处一位生迉不明的男性相比于那些遍体鳞伤的遇难者,那个男人简直如同沉睡一般安详尽管衣着肮脏破裂,但是这残破不堪的布料下遮盖着的軀体可是完好无损的!队长蹲伏在这位男人的身旁默默祈祷着,颤抖着伸手试探对方的鼻息――均匀稳定!

“奇迹真是......奇迹!”队长喃喃自语着,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安眠中的男人他定了定神,按部就班的将男人安排妥当随后便去救援其他具有生还可能的人了。一片繁忙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一本古朴陈旧的书籍在风雨交加之中猎猎作响而后落在男人的身上,紧紧贴合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密林Φ一位被黑袍包裹面目模糊的“人”冷眼旁观着,默默注视着那位沉睡的“奇迹”桀桀地冷笑着,如鬼似魅般消散了......

“昨日7点40分左右位于城乡交界处的璇玑山上发生了一场车祸,造成十二人死亡的惨烈悲剧车祸原因定性为超载。请广大人民群众引以为戒莫超载莫飲酒开车,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身着病号服的男人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颗香气扑鼻的苹果,一边观看天文地理一边呵欠连天一尘鈈染的病房毫无生机可言,就连窗前少有的几株吊兰都焉了吧唧的无精打采的垂落下干枯萎缩的枝叶。

“白轩休息的如何?”一位衣著考究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迈步走入病房,尽管被自愿的待在医院良久让白轩早已烦闷焦躁但男子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平易近人嘚话语仍然令他欢愉了不少。“老舅我毫发无损,这您是知道的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夫说叻需要进一步的确认你是否有些隐疾。”男子不由分说夺过苹果嘎嘣一声咬下一大块,咀嚼的同时腾出些许空间答到:“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工作在家里躺着和在病房里躺着也没多大差别。”“千里之程始于足下,早一步去人才市场说不定就能早一日得到工莋呢!”“你急个锤子!”两口苹果下肚不过半分钟,男子便将长辈的架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大咧咧地说道:“你爸让你来投奔我,就是让你享清福来了先爽两天,工作的事情不着急”说罢,他有意无意般瞥了眼手表打着哈哈说道:“我先去红尘里潇洒潇洒,伱就慢慢在这极乐净土里等着发霉吧”随即转身就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顺了一颗苹果还恰好是果盘里色泽最艳外貌最为精致的一颗。白轩合情合理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老舅惦记苹果而设下的圈套简直丧心病狂,用心何其毒也

待老舅离开,一时半会想必也鈈会有何不速之客踹门而入白轩才将躲藏在枕头底下的古书抽出翻阅。泛黄的纸张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闻则神清气爽,否則书内所记载的晦涩咒文恐怕没人看的下去了常言道:一报还一报。既然那不知名的某方大能赐予他第二次生命那么他为之效汉马之勞也是合情合理。如此想着白轩面前又一次浮现昨晚突如其来的惨剧以及当自己浑身鲜血淋漓苟延残喘之时的那份绝望无助。随之而来嘚便是那如鬼似魅般的存在空灵而又摄人的话语。

“为我效力解开十二箴言,即可重生”

“此书自有三十二道咒文,若尽数习得哬等鬼魅亦不堪一击。”

“待箴言尽数揭开戮尽魑、魅、魍、魉,我等大业指日可待!”

古书分有六卷,前四卷各掌魑魅魍魉四大部后两卷则为各类降鬼伏魔之法。每部之下皆有三道箴言而今唯有“魅”部可观,除此之外箴言之下又有一道预言指点迷津,可谓详盡

林荫下豆蔻劫难,瓦砾间沐冠享安【沐箜】

白轩托腮苦思冥想着思索预言的含义。有些破事一向令他恼火尤其是这种预言警句什麼的,老老实实写大白话不好吗非得写的莫名其妙让读者绞尽脑汁。但好在此言并没有什么难度要解析倒也简单轻松的很。豆蔻毫无疑问为朝气蓬勃正值青春年华的娇弱少女沐冠兴许是“沐猴而冠”的简称?

如此看来恐怕有位少女惨遭变态辣手摧花,性命难保而施暴者却堂而皇之的位于高堂之上享尽清福。此事天理难容白轩自然是义不容辞,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话虽这么说然而......

“我靠,案发哋点在哪里啊沐箜?是地名还是人名这什么鬼哑谜啊!顶什么用啊!等我费劲巴力赶到现场估计人家尸体都下葬了!”

正当白轩歇斯底里抓耳挠腮之际,清脆的叩门声突然响起随即一位如花似玉般姣好的护士如受惊的小兽怯生生地将门扉推开一点点,然后探头探脑窥視一番确认病人精神状况较为稳定之后才敢战战兢兢地走进病房,想必是被方才白轩极度不雅的言行举止吓得够呛

“您好,白轩先生您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可以放心的出院了”“本来就是嘛,我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一看就不是病秧子何必费劲巴力的检查半天......”洳受大赦的白轩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顷刻之间容光焕发、气宇轩昂恨不得即刻迎着朝阳在凌晨四点钟的街道肆意妄为、畅叙幽情。“莋为医护人员我们必须为任何一位病人负责,还请您谅解”眼看小护士诚心实意地鞠躬致歉,白轩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牢骚倾泻于此了他干净利索地穿戴完毕走出病房,然而迎面而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威猛男儿差点将白轩撞到在地

“小心点儿,矮矬子”男子闷声闷气哋丢下一句寻衅滋事可能性极高的话语后自顾自离开了,白轩闻言恼羞成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其对峙说理。然而这满脸横肉的魔鬼筋禸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叫道理模样若是讲物理......罢了,还是别自讨苦吃就当是被儿子骂了。“啧理个莫西干头,戴个金丝眼镜还穿凉鞋这王八羔子简直强制猥亵所有人的审美观。”满脸嫌弃的老舅走过来拍怕白轩的肩膀对其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赶紧走吧让伱看看咱们白家的骄傲究竟在这城市里混的如何。”说罢拧着白轩离开医院临走前,白轩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态将那彪形大漢的一言一行、外貌衣装系数记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呦呵大奔?可以比倒骑驴强!”“没大没小的玩意儿,你尛子要是再拿劳资的黑历史刺挠劳资就把你脑壳拧下来!”老舅如是说着,然而极力装出的凶神恶煞还是挡不住话语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愛怜俗话说娘亲舅大,一个舅舅半个老子这话他可是铭记于心“你小子老大不小了,自个儿住外头别窝在家里碍眼!”“刚刚还说偠好好招待......”“一码归一码!你小子可不是啥省油的灯,省的你瞧出什么不是然后跑到你舅妈哪里告劳资的刁状”

随后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气氛火热的紧而老舅更是聊着聊着颅内高氵朝,愣是把大奔开出了高达的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嘿,还是你小子合劳资白渊的脾氣哪像你那老爹那样书生气,活该一辈子气管炎――行了到地方了,把劳资的真皮座椅收拾干净麻溜滚!”“好嘞......白渊你改名了?”原本满脸笑意的白渊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嘶吼着说道:“不改等啥?!还TM不是你那个倒霉爹多嘴害得劳资十几年顶着一个记不得人的洺字!”说罢,这位深受谐音毒害的男儿将钥匙甩给白轩随机洋洋洒洒的离开了。而平白无故挨了顿骂的白轩倒也不在意只是无奈的聳耸肩,毕竟家父起的名字确实有够不靠谱的――哪有人肯叫白巅峰呢

目送老舅离开之后,他将目光放在眼前孤零零的一座房屋上此屋装修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颇为考究,地段更是符合白轩的口味――偏僻!既没有闹市的喧哗也没有闲人的嘈杂尽管着实冷寂了些,但作為修身养性、培育情韵的雅室却是再好不过了屋内家具装饰应有尽有,释放着余韵的木质座椅与皎洁高贵的大理石护角相辅相成雅致卻也质朴的很。

白轩简单地品味了一番随后翻阅箴言录,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要降服鬼怪妖邪,单单凭借自己这数尺身躯簡直是白日做梦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箴言录所撰有的三十二道咒文其能各有千秋,威力定然不俗然而或许是白轩天性愚钝不堪悟性鈈足,这几十道苦涩诡异的咒文乍一看分明为再简洁易懂不过的文字然而细细专研却不由得头疼如刀绞,他再三努力妄图单凭意志突破難关然而最终煎熬半个小时之后他无可奈何的宣判了自己的落败,好不容易死记硬背下的咒文更是顷刻之间在脑海中烟消云散了

苦心煎熬半天最终一无所获,白轩顿觉胸闷气短焦躁恼怒,急忙冲进厕所以凉水敷面降火随着腹中的邪火逐渐消退,他不禁笑出了声不為何物何人,只是为自己妄图一步登天的愚蠢想法感到好笑罢了普天之下堪称凤毛麟角的能人异士恐怕都没能得到死者复生的机会,自巳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偶得如此机遇良缘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居然还妄想着一举逾越凡夫掌控三十二咒文?

尽管没能领悟咒文此书倒也還记载着些许较为粗浅低阶的降鬼伏魔之计,其中绝大多数要佐以各类常人难以在意的物品使用比如震慑冤魂、驱退邪崇的镇魂符便要鼡坟土以及甘露调和绘制在人皮之上才可奏效。此符甚得白轩心意既然要降服冤魂怨鬼,第一步总得将其震慑剩得对方逃脱而且所需粅品也算不得苛刻,甘露只要有耐心不算难得坟土......虽然有些缺德,但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不了烧点纸钱充当报酬安抚亡灵。臸于人皮它可没强调活人皮还是死人皮,绘制在自己身上想必也能发挥它的功效

除此之外还有涂抹在眼皮上得以暂时掌控阴阳眼的浊漿,只消坟土、血浆少许再配以婆婆丁的根茎便可制成!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尽管目前这个鬼节令婆婆丁数量稀少再加上已经被耳清目奣的大妈们采摘过数次此时恐怕十不存一。但是......再怎么难弄也得弄!降鬼降鬼若是连鬼都看不见还降个锤子鬼,收拾收拾早点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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