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有没有后悔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

[导读]1991年一记者就台湾人眼中的西咹事变变问他说:“假如时光能倒流您还会如此做吗?”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还是一样那么做假使事是如此,我还是那么做別说软禁五十年,枪毙了我都不在乎。”

迄今为止张学良就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所做的最为完整的回忆材料,仍旧是1964年7月《希望》杂志在台湾刊出的《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忏悔录摘要》该材料当初刊布后,很快即被国民党当局收回故外界知道的人很少。只昰当1968年香港的《明报》月刊据以再度公之于海外以来才引起了广泛的注意。显然几乎所有关心张学良生平和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史实的人都读过或利用过张学良的这一回忆材料。但令人遗憾的是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张学良写下这篇文字的原委,更没有人读到过这一攵献的全本这种情况不免使它的参考价值大打折扣。此后30多年间细心的读者只是在国民党中央党史会编辑出版的《革命文献》第94辑《囼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史料》一书中印证了此一文献的真实性,并发现了一两段已经公开的摘要中所没有的文字[1]除此之外仍无所获。吔正因为如此大陆方面的学者议论到这一回忆材料时,不免多有保留称其虽“非全然伪造”,“从文字和内容上看显然经过删节甚戓改动。”[2]

进入到20年世纪末的1999年我们终于可以一睹此文献之全貌了。首先张之宇在台湾《历史》月刊1999年1月号上具体说明了张学良此文寫作之经过,并披露了张最初写给蒋中正这一长函开头部分的文字[3]郭冠英亦在香港《明报》月刊当年第十二期,根据同一资料来源撰攵披露了前遭删节的重点。[4]两文均具体说明张文乃应蒋介石要求所作,虽有检讨反省之意但最初并不为蒋满意,且并无标题仅以长函方式复呈。随后台湾国史馆张鸿铭先生根据《蒋经国总统档案》第0904号档所存,已删去信函内容成为“反省录”形式的此一材料,全攵披露于《国史馆馆刊》第26期(1999年6月)上我们因此进一步了解到,此一文字几经修改后在蒋经国任国防会议副秘书长时已有定稿,且巳定名为《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反省录》[5]由此亦可断定,当年在《希望》杂志以及多年后在国民党党史会编辑出版的《革命文献》第94辑上所发表者,均是蒋氏父子依据此稿请人进一步修改后提供给军内及党内高层传阅的文字。惟当时正值强调「反共复国」之期其删改难免具有颇多政治因素考量的背景,标题之所以改为《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忏悔录》想亦为此。

比较已经公开的这些文字可鉯看出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这篇文字至少应当有四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张根据蒋意起草并以函件形式上呈即经张之宇、郭冠英部分披露者;第二个版本是经过初步修改,即张鸿铭根据蒋经国个人档案所发表者;第三个版本是台湾官方进一步修改后在军队将领内部传阅即60年代《希望》杂志发表,而为世人所熟悉者;第四个版本则是国民党中央党史会根据国民党十届五中全会上蒋经国请人在《希望》稿嘚基础上略作修改后印发给与会者参考的单行本,利用《革命文献》加以刊布者根据张之宇的看法,第一个版本与第二个版本似乎没囿太大的区别[6]但第二个版本和第三、四个版本之间,却仍有较多删改因此内容上的差别相当明显。故此笔者特将上述几个版本略加整合,以供比较并简略地贡献一些个人的分析和看法。

惟须说明者:(一)原已发表者(即上述第三个版本)共为27款下文皆照原有序號标注,凡序号颠倒或内置者显示发表时曾经改动;(二)凡上述第三版本者均列为楷体;张之宇、郭冠英披露之信函部分列为仿宋体;其它当年删去而未发表者列为黑体;〖〗中字为前发表时被改正者;【】中字为前发表时另加者。)

总统钧鉴:刘乙光同志转下的钧示令良将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前后事实,写一回忆呈阅聆悉之下,百感交集惶悚无似,良本下决心永世不评此事,所以无任何呮字记载存留而近年来,更不愿自寻苦脑(系恼字之误笔者注-原注),曾自勉连回想亦不再事回想忽闻斯命,准良将此历史大事洎白钦佩 钧座之伟大,感激对良之高厚起而自奋,决心完白坦述上供 钧座之参考,下垂后(系後字之误笔者注-原注)人之昭介(原文如此)。不过如今思来,但凭追忆真不知从何下笔。即奉 钧示而如此大事,良不敢不具实以对亦不能不具实以对,更不应鈈具实以对[7]

一、追忆往事,皆在二十年以上者百念丛涌而来,心中十分酸痛想起甲则忘了乙,想起乙又忘了甲由东攀缘(系援字の误,笔者注-原注)至西由西又转南北。而反把主题忘却又须重新返回追溯。因之前后或有倒置,叙述有些杂乱

二、不愿把良個人事,言之太多更不愿回录有关他人之事,但不说明又不能追源某念或某事发生之由来也。

三、良少读诗书文笔拙劣,辞不能达意又因心气悲怆,语文多有不恭谨或有形容词之过甚之处总之,此书主旨在真实良从来未向任何人吐录(系露字之误,笔者注-原紸)尽今日所能想到者,尽量掬诚呈述

四、数日来,反躬自问再四思维。如认为西安之变由于中国共产党之宣煽,则不如说由於良之不学无术,鲁莽孟浪较为真确。祸首为谁祸首则为我心。自当由良之个人说起方能容易明了前因后(系後字之误,笔者注-原注)果整个事体发生之由来也。良不计颜面问题坦白的先约略自我介绍,然后尽其能客观的追述事实[8]

(1)良年方十一岁,慈母见褙先大夫宠爱有加,但忙于军政素少庭训,又乏良师益友而未及弱冠,出掌军旅虽数遭大变,皆凭一己独断孤行或有成功,或能渡过未足而立之年,即负方面独握大权,此古人云:“少年登科大不幸”者也。处事接物但凭一己之小聪明和良心直觉,关于Φ国之礼教殊少承受,热情豪放浪漫狂爽,忿事急躁有勇无义,此种种薰陶如今思来,恐受西方之师友者为多也。

(2)过于同凊他人不审远近存薄之一义,常有同情对方之感而对于失败者更时生怜惜之心,化敌为友之念

(3)厌恶内战,良年方弱冠屡参战倳,亲见战乱原因满目疮痍,民生凋敝自己同胞互相残杀,而有为有志之青年多为牺牲,大伤国家元气衷心时为忏悔。

(4)痛恨ㄖ本对华之侵略年幼时亲见日人在东北之横暴,及长也明国家之大义。先大夫之遇难“九一八”之暴行,致痛恨无已念自力不足,国力不强对国事问题,遂致时生幻想

先大夫在世之时,已常有冒犯之表示迨先大夫遭难之后,更加深国家必须统一全国互相握掱一致对外之观念,凡有作为皆向此一目标迈进,往事可考殊不知这些观念,其后果致使导致歧异方向也

(5)为不心愿之工作而工莋。良由国外归来拟为将来抗日作预伏之工作。过香港之时胡汉民先生劝阻暂止于港,陈济棠派人欢迎入粤;良一概拒绝到沪之后,本希冀为侍从室主任其原因,良自思从未作过任何人部下,未有过任何长官(先大夫父子关系不可同论)。愿在蒋公左右学习学習亦可加深彼此之认识;又可同中央诸同志多有接触,以便为

将来对日作战时易于共处似先在杭澄庐时,良曾向蒋公道及愿任侍从室主任之意,不幸之甚此一志愿,未能达到三省剿匪副司令一职,本拟不就王维宙再三劝阻,嘱良不可有所表示归国当时之志愿:(一)本想为一超脱军人,不再统率东北军为私情所累,与他们仅保持超然关系以备将来抗日也。因此之故好些旧日僚属,当良歸国途中到港迎迓。在船上数日良对彼等态度表示冷淡,彼等安知良心中之事;遂致忿忿恐当时之人,今日尚有在台湾者(二)鈈希望参与任何国内战事。但其结果事与愿违。

(25)方当良归国之后蒋公对良特殊优遇,有三事没齿难忘者也:(1)蒋公令良同车,往见汪兆铭于其宅;汪不在而蒋公亲告其阍者,嘱告知汪言张副司令曾亲来拜方。此等苦心良深为敬感。(2)某日同车蒋公规戒良勿再事荒嬉。(3)任良选择某项工作挽回国人之观感,以增声望此三者,已超过部属关系非情同骨肉者,何能出此

(6)当蒋公指示剿讨刘桂堂土匪或三省边区共匪,任良选择时实皆非所愿,但由于情感及服从上的关系毅然表示,愿担任比较困难之剿共任务良从未自动请求调用东北军,一则不愿东北军离开华北;二则不愿意同他们再发生旧日亲密的关系调用东北军,多由于蒋公的命令爾后当蒋公命良担任整理军队之命时,听闻之下十分兴奋,因此正合良之志愿,可为将来抗日作准备工作但事未成功,此为第一次偅大失望

方当边区共匪逃窜至陕,在良心目中预想可告一段落,留鄂练兵殊不知入陕命下,当时良在峨嵋曾向蒋公表露,可作抗ㄖ后方根据何不应命;所以良到陕北之后,修建医院筹设卫生材料厂,在平凉购地大兴建筑,在西安为眷属建新村兴建东北大学,开设训练机构此皆未向公家请拨款项,而自作之抗日准备也本预想在短期间,可将匪肃清殊不知,蜀匪全部窜来此为第二次失朢也。

(9)陕北剿匪失利良在南京立即返陕,本先一百十师,曾遭覆灭师长何立中阵亡,此次则一百0九师又覆灭师长牛元峰拒降洏死。此两师长为东北军之皎皎(佼佼)者何则严正纯洁,牛则廉明忠厚现在东北军人,想皆能道及而一百十师,为东北军之劲旅纪律修明,陕人对东北军本有烦言惟对一百十师则称道之。迨何师长死事陕人多为叹息。今在台之陕省人士或于右任先生,当能莋公道论断两次惨败,使良心中倍增痛苦更加深良素为因内战而牺牲优秀将才之可惜;并对共匪战斗力,不为轻视遂触动用“和平”办法,解决共匪之念生焉一如昔年,在其他国内战争中所经历者然

(10)当返陕之后,召开会议良为促进部属剿匪努力,曾表示东丠军如此无能余当引咎辞职。此论一出彼等不但未能接受,反而哗然风言流语,潮涌而来最使难受者:一则云:我等东北人,背囲离乡随汝入关,心中所希望者有一日同归故土,到不得已时又舍弃我等而去,“何等心肠”一则云:良忘却父仇,不顾抗日大業盲目服从,求一己之禄位东北军人,本志在抗日良对东北军之牺牲,不知爱惜反竭力逼迫东北人走上“死路”一条。(因“死蕗”一说迩后有名为“活路”鼓动之刊物),彼时外人多认良为蒋公之亲信[9]言听计从者;非虽不能进言,是不肯痛切陈词良之左右,则误会良对蒋公私感至上忘却一切,只知逢迎[10];而不计及东北人之利害良内生烦闷之心,外听[11]侮辱之言;当时之心情真笔墨难以形容者也。求去不得欲罢不能;图进不成,而心秘[12]藏所图者被他人误解则不计,而左右亲密僚属同袍希望他日共同患难者,对良误解如是[13]真使良伤心万分!

良对共党殊少研究和认识。昔年在北平时曾奉命捕一共党首要韩麟符(?)彼曾书一万言供状;良阅读之丅,深有所感;爱其文怜其才。在鄂时王以哲之侄,因共匪嫌疑被捕良深加询问,准其自首但彼之态度和言词,殊动良之心因の时动同情之感。觉[14]此辈青年思想上虽有错误,其热诚其魄力,如善能利用使其为国家[15]效力,必可有所作为也

(11)当良在鄂时,李杜曾向良表示拟返北满,招集旧部再从事抗日工作;良深表赞许。彼要求数事:(1)去北满必须由〖经〗俄,北满已有共党活动勢力两项原因,【故】必须向共产党取得联系(2)路费及活动款项【由良供给】。(3)请良选派二人帮彼办事,并任联络良皆同意,乃派总部秘书应得田前吉林旅长赵毅二人,随李出国行至德国,未能到达目的而返应赵二人,仍回总部任事此为后来,交结Φ国共产党之线索也

(8)在五全大会后,良在京耳所闻目所睹,使心情上感受重大的刺激今尚记忆者,略述如下:(一)友朋之讽勸如曾养甫之书诗相赠,蒋廷黻之不拘形迹促膝而谈。沈钧儒、王造时等【之鼓励】则云良同蒋公密切之关系,以及今日之地位與过去之历史,应破釜沉舟向蒋公陈谏;当无不听纳之理。他人不敢言者以良当言之。(二)少壮同志则责良不应同所谓亲日者辈,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三)刺汪凶手孙凤鸣之行为和言词(四)党内之纷争,多为私少为公。(五)良认为中央负责之同志不熱衷抗日,而其反有内心为亲日者患得患失,逄君之流亚安能望其赞襄大业。(六)汪兆铭被刺时之怪现象事后众语纷纭。(七)茬良个人之观念上认为贤哲者或在外工作,或无权位(八)汪兆铭之一面抵抗,一面交涉良认为非是对外,乃系对内

(12)当是时吔,共产党之停内战共同抗日,高唱入云实攻我心;不只对良个人,并已动摇大部分东北将士至少深入少壮者之心。当进剿再见不能成功良觉一己主张,自问失败征询众人意见,遂有联络共产党同杨虎城合作停止剿匪,保存实力共同抗日种种献策。良不能委罪于他人虽然策出于他人,实有动于我心但当时,未知共党真意何在研讨之下,必先设法同共党取得联系方能知其真意,而良等皆从未同共党有过来往遂想到李杜往事,派人到沪向李杜征询,李派一代表来名刘鼎者,彼自称曾参加共党被捕经保释放,彼可姠沪方共党负责者接洽彼自身并非全权代表也。由彼介绍共党表示,愿同良个人一谈但不敢来西安。良到沪在沪西郊外,某西餐館会见一人(彼未露姓名据刘言,彼似系潘汉年)谈判未得要领因当时良以招抚态度,而该人言词含混未有结果。

返回西安在当時之先后,有一人(良忘其姓名)持有财政部公函见良要求进入匪区,良亲为谈询彼不吐实,良告以若不露真实任务难获通过,被迫无奈告良负有接洽任务。良云匪区危险共匪素不讲情面,以当年在鄂招贺龙之人被杀相告于是彼吐露系共党同路人。遂令王以哲將该人送入匪区俟其返回,告良接洽经过并同良约,迩后互通消息因此使良认为中央对共匪有可容纳之意。此时进剿前线发生变囮-共匪改换[16]作风。今日思之可以说,这是共产党最成功的策略之一也[17]

(13)共匪将被俘军官多数放回,声言东北军人内心抗日,彼方认为同路之人良曾将被匪释回,而散放共匪之言者分别处刑或看押,因此越增东北少壮辈之忿慨又曾将苗呈实、张潜华等看管,囹高崇民离境而左右责难更甚。

(14)当此之时甘泉自动解围共匪表示,不敌视东北军之诚意王以哲来电言,共匪派来负责代表一人到彼军部,请良

亲为接见此时良忆及昔年左文襄收抚马化龙之故事,同时心中已早存有上述种种遂飞洛川,会见该人彼自称为李克农;良当时不悉李克农是共产党中何等人物,谈判之下所提之请求,与后来共党所提之条件大致相似良答复如彼等真诚,可以容纳轉陈但彼之地位,是否可能代表该党表示怀疑,促其首领如毛泽东、周恩来辈来见彼答以共党所提诸事,曾经其全体表决者如良誠信,彼可商请毛、周来见彼立即北返,得其答复周恩来愿来会见,请约地点和时日

良本对李克农之约,谅彼未必真敢前来待周答复至,良衷心忐忑本一动扣留之念,再一寻思偶起“岂有鸩人羊叔子哉”之句;彼即卒然敢来,余当磊落光明既然彼等声言为国,声言抗日何不推诚相见,本前已自动向彼方探索真意今其自来,如能化敌为友岂不正合余之心意。如能将此一群强悍为国家收撫,从事抗日自以为对国家,对领袖为无上之贡献并可实现良一往心中之诸幻想。即毅然答复约周来延安会见,嘱周师长福成妥为款待

(15)某夜,在延安天主堂同周恩来会面约谈二、三小时,良告彼中央已实施抗日准备,蒋公宵旰为国双方辩论多时,周询及“广田三原则”事良答以蒋公决不会应允,并举良曾参加某次会议席间蒋公曾以“等待。死去再讨论承认伪满”事,答复某人语以證之[18]周承认蒋公忠诚为国,要抗日必须拥护蒋公领导之但左右如何乎?又力言彼等亦蒋公旧属如中央既决心抗日,为什么非消灭日囚所最限而抗日最热忱之共产党不止在抗日纲领下,共产党决心与国民党恢复旧日关系重受蒋公领导,进而讨论具体条件:(大致如丅)

(1)共党武装部队接受点编集训,准备抗日

(2)担保不欺骗、不缴械。

(3)江西、海南、大别等地共党武装同样受点编。

(4)取消红军名称同国军待遇一律。

(5)共产党不能在军中再事工作

(6)共党停止一切斗争。

(7)赦放共产党人除反对政府,攻击领袖外准自由活动。

(8)准其非军人党员居住陕北。

(9)待抗日胜利后共党武装一如国军,复员遣散[19]

(10) 抗日胜利后,准共党为一合法政党一如英、美各民主国家然等等。

(16)周更提出如良存有怀疑,彼等言不忠实愿受指挥,意受监视任何时可以随时谴责。当時良慨然承允并表示良有家仇国难,抗日未敢后人上有长官,不能自主当向蒋公竭力进言,以谋实现各以勿食言为约。良先震于李、周之胆壮敢只身来我军中,再则惊周恩来之才干[20]所谈一切,良实被其折服

(17)同周恩来会谈之后,良甚感得意想迩后国内可鉯太平,一切统可向抗日迈进矣今日思来,当时良之理想愚蠢可怜,幼稚可笑良本一狂热爱国者,痛恨被人侵略不愿受日人之压迫,与不愿受俄人之压迫同所以曾有不自量力,拟收回北满权利抗俄之举。殊不料良当年认为爱国抗日之共产党人乃石敬塘、刘豫の流亚,诚如蒋公早年所言“头等大汉奸”也良当时自用自专,为他人所利用而不自觉一往迷惑,空虚幻想反躬思来,羞愧自憾无巳!

同[21]周恩来会谈之后所虑者,惟恐蒋公不加允纳[22]遂思[23]待机,向蒋向委婉相陈此种停止剿匪共同抗日等计划,曾向阎百川、张季鸾先生等征询意见得彼等同情赞许,越[24]增良之信心所以屡至南京、洛阳以待良机。

(7)曾忆在京某晨,蒋公偕良同至宪兵司令部举行畢业典礼良向蒋公陈述共产党有投诚之意;当时蒋公问,有什么办法吗本拟乘时向蒋公直述,已同周恩来会面之事不幸车已抵司令蔀门前矣。蒋公嘱良同参典礼良因未著军服,未果当日夜间,再至孔宅晚餐本拟再续陈述,因东北军军饷事蒋公责良时以烦琐相擾,并催促速返良遂未敢陈述,因之错过机会尔后,蒋公至洛阳又逢阎百川先生同在,良豫想此乃一好机会不料蒋公在阅兵训话後,痛斥共匪为大汉奸主张容共者,比之殷汝耕不如良聆听之下,有如凉水浇头良欲向蒋公陈请者,至是则绝望矣沮丧万分,回臸寝室自伤饮泣。为端纳、阎百川先生所见皆曾以温言相慰。良彼时又生一幻想决意求去,然而又恐东北人士责难假如蒋公能派良出国,脱此苦海暂避一时,曾向蒋公请求派良赴英为贺使,正使已内定求其次亦未允准。惜当时蒋公未能明了良之隐情也尔后反复再思,必须不顾一切向蒋公痛陈。曾在某次火车中犯颜相述,惜未尽其词而车已抵站,迎者至矣

(18)良由洛返陕,答复共党一时无法向蒋公请求实行停战计划,遂乃共相约商局部暂停,仍由良担负向蒋公从容陈情共党曾派叶剑英来〖求〗见,并携有双方停战计划和毛泽东之约书愿在抗日前提下,共同合作军队则听受指导〖挥〗。良要求彼等须暂向北撤退以期隔离,给予时间容余醞酿,彼等认为河套地瘠天寒需棉衣和补给,良曾以巨额私【款】赠之令彼自筹;共匪撤出瓦窑堡,向三边北行该时共党在西安设囿代表处,邓发已曾到过西安救国会,学联会皆有代表。上海日人纱厂之罢良亦曾以私款接济,彼时阴沉空气已笼罩西安矣。

(19)恶缘种种不啻火上加油。(甲)有关刺激军队者:(1)请求抚恤、补给皆无结果(2)援绥之军,未派有东北军(乙)有关良个人鍺:(1)陕人续某在总理陵前自杀未遂,良至中央医院慰问彼之谈话。(2)双十节政府授勋有冯玉祥而无良。有人向良解释冯曾在華北抗日;良思冯在张家口之事,乃反抗中央曾令庞炳勋进讨;何言功乎?动心者非为一勋章(此句为革命文献补充发表者)。认为Φ央有轻视和奖励不正行动之意存焉(3)对日方案,序列中有冯玉祥、唐生智而无良把良置于后方,为预备队之长此事痛伤良之心,忿怒不已再三自问,余何点不如冯焕章乎[25]余诚年幼[26]轻躁,学识浅鲜[27];但冯玉祥屡抗中央发动内战。其为人良实有不敢恭维者良洎念归国以来,一秉忠诚;处处为国家为领袖。从未计及个人利害(诸如敦促阎百川同中央恢复旧感;不拟调动东北军等等)。不过歸国之后蒋公骤付重任,对党政军教[28]乱加参预,嫉恶如仇妄加批评,时有恶语侵人而不顾自问一本良心,为国为党毫无私人利害存在,同志统是为公自然定能见原余之粗莽,尤念诸民主国政治家之故事;殊不知中国官场则大谬不然者也。

(20)良对中央数同志懷有不满因之更加忿恨,加深必须实现良之幻想即:(1)促请蒋公登用良心目中所谓之贤哲。(2)容纳共产党如总理北伐时然,给政府加添新刺激以图耳目一新,挽回国人之观感〖念〗(3)停止内战,团结作抗日工作以免把有为之青年优秀自相牺牲。自认此念純洁遂力下决心,甘愿牺牲一切不达目的不止。但该当时当无存劫持之意。不过屡想强颜几谏不顾一切,能使动容得遂其志而巳。

(良秉性躁急又素乏戒惧集养工夫,每从事谈陈动则欲将心事急于一言尽呈方快。因之冲动不已言词形容恶劣,则不自知不泹不能下气详为解说,反而言词常变了方向;走出正道之外反乎初衷。此良生平最大弱点而今日仍常不能痛改者。)

(21)平心而论覀安之变,杨虎城乃受良之牵累彼不过陪衬而已。但促成事变彼亦藏有恶缘作用。(假如良仍旧是同何雪竹、张岳军共处如今思来,恐不致发生该事)方当一百十师失利之后,重拟围剿计划中授杨虎城担任宜川方面进剿任务;彼对良陈述,无钱又无补给称剿匪為“(无期徒刑”等牢骚话语。并言以中央军之数量东北军之精锐,皆未能消除共匪区区如彼之军队,能何为乎良虽以好言相慰,泹亦表示爱莫能助之意然勉为筹拨十万元接济之。再当一0九师之败良亦曾向彼表露倦于剿匪之心情。同时前后有一“活路”小册子絀,内主张东北人与西北人合作联合抗日(此册乃出于高崇民之作),但此时良尚未明告杨虎城拟同共党勾结之计划。不过在某一时期杨已知之。至于杨虎城到底同共党是何等关系是如何得以结合,良实不知其详(彼时杨之幕中有一王炳南,今日方知确系共党也)关于停止剿匪,团结抗日杨深表同情,力促良向蒋公进言以期早已实现,节省双方消耗迨至良从洛阳返来,心情十分懊丧对楊谈及蒋公难以容纳余等之意见,该时良对蒋公发有怨言并问计于杨,彼有何高策可以停止内战,敦促蒋公领导实行抗日之目的杨反问良,是否真有抗日决心良誓志以对,杨遂言待蒋公来西安余等可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故事。良闻之愕然沉默未语,彼露有懼色良即抚慰之曰:“余非卖友求荣之辈,请勿担心!不过汝之策在余有不能之者。”彼遂讥良“乃感情作用以私忘公。”良答以“容余思考商讨请其安心,余绝不向任何人道及彼之意见也”蒋公由洛阳来西安时,出心相随实恐他人生变,殊不知他日作孽者乃良自身也。

(22)当蒋公在华清池同良两次谈话之后良心情上十分冲动,尤以十二月九日夜为甚更有甚者是蒋公数次召集将领会议,皆无良同杨虎城列席;致使良同杨虎城发生疑惧而良则有甚于疑惧者,是思蒋公对良不加信任已不重视矣。因之同杨虎城计议遂决荇强谏劫持之谋,而此时对于共党方面并未征询商议知此者,除杨外仅少数人而已。(23)【西安之事言来深为痛心,谋变事前并未同共党商讨。】事发〖变〗之后良一观察,伤感后悔万分;痛部属之无能惊杨部之无纪律,自悔孟浪此辈安足可以共成抗日救国夶业乎?彷徨束手问策无人,除成立两委员会外立即电请周恩来到西安,共商决策二、三日后,周偕二人同来一为博古(秦邦宪),另一人则记忆不清矣周到此时,俨然为西安之谋主矣(-22)【事发之后,约周恩来之来主要原因,系良自觉良部及杨部之无能以及南京方面之作法,希周来共同谋划】周等到西安时,告知良彼等初闻西安之变深为惊讶,共党内部分为两派:主张激烈一派主张不利于蒋公,叶剑英则其一也;一派主张和平解决拥护蒋公领导抗日,周本人属之共产党之决案是拥护蒋公领导抗日,同东北军、西北军绝对合作誓守延安会见之约言,万一和平绝望共党决不袖手,利害与共武装部队,听爱指挥;周等遂即参加已成立之委员會当时西安所谓“三位一体”:东北军、西北军和共产党也。讨论当时情况决议,坚决实现八项要求勿再使变动扩大,早日和平解決所求得遂,拥护蒋公回京同时调动共党军队,集中耀县、三原以备万一事变当时,所谓八项要求并非宣传空语,所求只希望政府应允所计划者,仍为蒋公领导(24)良立志救国,反而误国想救民,反而害民自身千方百计图谋抗日,而自己之血反而未洒至中ㄖ战场上一点一滴;误长官害朋友,毁部属莫此为甚!坐收其利者反为共产党耳。再三追想[29]何当时执迷不返?[30]【为何屡失直陈之机會】[31]为什么夫人在那时,未早有所参预[32]为何中日战事不提前早爆发?致良酿成巨祸百身莫赎,中国今日之浩劫不悉祸延何日。其罪固在良之一身然小小的张学良,安能造此此其天乎!此其天乎!良着重声明,非有丝毫委罪于天之意因回思再三,微小如良者個人一念之差而能引起如此之大乎?心哉!心哉!其力如斯乎后之人,安可不戒慎也

(-22)当事变之后,良曾召集西北剿匪总部全体哃人训话及在西京公园民众大会上之讲演,皆曾有纪录可考当年在场者,今日在台湾想大有人在除非其别有用心,当该可证实良該当时公开之言论,尊崇蒋公仍为吾等之领袖也(26)就是到最后,因蒋公离陕问题良同杨虎城发生歧见,亦为此点良责杨,我等最初动机是不顾一切,请求蒋公领导抗日我等既已看过蒋公之“日记”,确知蒋公有抗日之决心并已应允准我等把其他意见,提出中央会议讨论;我等目的可达不应畏首畏尾,患失怕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乎在此争论上,良言语急躁几乎同杨决裂;乃系由周恩来在座解围,劝良小加休息容他们会议商讨商讨,被周将杨说服良认为抗日目的既可达,其他不应多所顾虑不应再事拖延;致使走向相反之方向,有违初衷(我等反对内战,反蒋引起更大之内战我等目的在抗日,反有向日本结合之趋势;我等所希求者蒋公領导全国一致抗日,反致蒋公将要失去领导地位和声誉)所以力加说辩。良在该当时之处境十分困苦;一方面对蒋公安全,须要竭力照顾而蒋公又从不假以词色,总秉“成仁”之决心责良无论任何堂皇请求,在威胁情形之下决不应允,亦不同良等商讨;对蒋公则洳是对部属及各方面又须竭力说服,以期勿再扩大而蒋公同良之关系,亦十分微妙痛恨之,有若仇雠;爱护期许则如骨肉,真是湔无之事使良在回忆之中,有永不能忘却之一幕迨良随从蒋公飞抵洛阳,下机时天色已垂暮,蒋公同欢迎者第一句话问:“张副司囹哪!要好好的照拂[33]他”这是何等慈祥爱护精神之流露,良在当时难过的几乎在人前落下泪来。今日追忆这些往事一幕一幕地出现於脑海,心中十分酸楚真是不愿往下再写了。

(27)此事最重要处是在当事者,良之个人:(1)满腹忧患胆大妄为,固执己见不计利害。(2)对共党无深刻之研究无正确之认识。只用自身过去之经历为演绎(如于学忠原系对敌,可为忠实之部属;宋哲元、傅作义鈳作好友良同国民革命军曾对抗,一旦而为蒋公之部下等等)殊不知,前提已错比而推断自然大错而特错矣。古人云:“物必先腐吔而后虫生之。”假若金石之坚虫又能安生乎?良之不坚之处正如夫子所云,在当时忧患、忿恨、好乐、恐惧在秉性上,好勇而鈈知义自用自专;又未能趋就老成,才会酿成西安之变否则,共产党何得施其技俩乎所以,敌对必须要“知己知彼”“同仇敌忾”;请准良说明引用这两句成语之意义,该当时在西北剿匪之部队和将领(包括良在内),对共匪的主义共产党确是怎么一回事,则殊欠研究而对共党之理论,仅知其皮毛而已多认为同共匪对敌,亦如过去一样所以不发你死我活,同仇敌忾之念就是一般官兵,ロ里不言心理多是如此。比如良对日本军人为什么那样的痛恨,是因为目睹身受到后来更彻底认识,彼等非要征服中国不止;无调協余地非作殊死斗不可。对共匪则不然由于没能认识清楚,总觉得同是中国人不过是所见不同,权利之争今日可以为敌,明日在某一目标下又可为友矣。恕良敢武断一句不只良个人有此错误,恐过去好些同志犯了这个错误的人不少否则,在大陆反共战争之表現则同抗日战争之表现如何不同也。今日反共之斗争必须使大家确实认清共匪之真面目,自发斗争“众擎易举”,“众志成城”古有明训;所以良觉得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最大之教训,是在我们自己的方面世界上并无强敌,乃系自弱耳其次,才轮到研究共產党问题至于共匪彼时乃趁虚而入,善用攻心之策彼等早在我方浸透,将内部真实的情绪了如指掌,

尔后所用之口号和其行动,皆迎合我方上下之心理;使认为同道好友自堕其壳中,毫不自觉“知己知彼”,共产党可谓确善发挥我们之宣传,多本主观空中杜撰,不能对症下药所以常凿柄不入,不起重大之作用也

近年来不断有人说张学良晚年缯对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追悔莫及,称其承认“愧对”蒋介石也有网友认为张“张学良不回大陆,最主要的原因明显是良惢不安愧对父老”,还有网友说张氏晚年曾写过《愧对蒋公》一书以此证明“后悔”说法的可靠性……

  张学良真的后悔了么?他覺得愧对蒋介石吗

  一、张学良“后悔”之说的三个出处

  其实,从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爆发后有关张学良“后悔”的说法僦不绝于耳。说张学良“后悔”主要有三个出处两种观点:一种观点出自张自己在五六十年代写的回忆材料称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昰被中共利用,导致“误长官害朋友,毁部属”;第二种观点来自张学良的夫人于凤至她回忆说张学良并不后悔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咹事变变,但是抗战爆发后张学良想参加抗战被拒对送蒋回南京之事非常后悔。

  《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反省录》:“为他人所利用而不自觉坐收其利者,反为共产党耳”

  1956年11月张学良出于蒋介石的要求,开始撰写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的回忆材料这份材料后经蒋经国删改,定名为《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反省录》后以《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忏悔录摘要》之名在1964年7月的《希望》雜志上刊出,曾闹出过很大的风波在这份带有“检讨反省”意味的材料中,张学良称自己被中共利用做出了“误国害民”之事。

  張学良在材料中认为中共“利用”了自己的爱国热情张氏认为自己“本一狂热爱国者,痛恨被人侵略不愿受日人之压迫。”因此其鈈愿打内战,想联合抗日:

  “当时在西北剿匪之部队和将领(包括良在内)对共匪的主义,共产党确是怎么一回事则殊欠研究,洏对共党之理论仅知其皮毛而已。多认为同共匪对敌亦如过去一样,所以不发你死我活同仇敌忾之念。就是一般官兵口里不言,惢理多是如此比如,良对日本军人为什么那样的痛恨是因为目睹身受,到后来更彻底认识彼等非要征服中国不止;无调协余地,非莋殊死斗不可对共匪则不然,由于没能认识清楚总觉得同是中国人,不过是所见不同权利之争。今日可以为敌明日在某一目标下,又可为友矣恕良敢武断一句,不只良个人有此错误恐过去好些同志犯了这个错误的人不少。否则在大陆反共战争之表现,则同抗ㄖ战争之表现如何不同也”

  中共正好抓住张氏不愿内战痛恨日军这一点对其进行爱国宣传:“共匪彼时乃趁虚而入,善用攻心之策彼等早在我方浸透,将内部真实的情绪了如指掌,尔后所用之口号和其行动,皆迎合我方上下之心理;使认为同道好友自堕其壳Φ,毫不自觉”

  进而,张学良表示自己错信了中共的抗日主张导致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爆发:“良立志救国,反而误国想救民,反而害民自身千方百计图谋抗日,而自己之血反而未洒至中日战场上一点一滴;误长官害朋友,毁部属莫此为甚!坐收其利者反为共产党耳……致良酿成巨祸,百身莫赎中国今日之浩劫,不悉祸延何日……良之不坚之处,正如夫子所云在当时忧患、忿恨、好乐、恐惧。在秉性上好勇而不知义,自用自专;又未能趋就老成才会酿成西安之变。否则共产党何得施其技俩乎?”

  这是張学良第一次对蒋介石表露出“后悔”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

  《杂忆随感漫录》:“中共借题发挥,多数人被其炫惑——我亦包括在内”

  就在张学良写完《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反省录》几个月后的1957年4月他又根据蒋介石的要求写出了《杂忆随感漫錄》,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做进一步反省在这份回忆材料中他明确说:

  “在中国共产党问题上,中共包藏祸心别有所图,聲东击西借题发挥,多数人被其炫惑——我亦包括在内今日证实总裁高深远见,别具慧眼超人之上。”

  “自抗日军兴以来我關心共产党,我也不断地注视共产党当年我同周恩来会见之后时,我衷心觉着我们是不对他们(共产党)既然也是想救国抗日,我们哬不精诚团结共图振兴国家大业,我所以不顾一切一心要达到这个主张。可是到了抗日战争终结大陆沦陷,以至波兰匈牙利的革命,实使我怀疑失望,觉悟”

  “在抗日期间,共产党袭杀唐聚五赵侗,攻击张荫梧此三人前二个系我的学生,后一个系我的恏友我皆深知他们衷心抗日,不后于我这当然应该是共产党所谓抗日的同志了,为什么共产党袭击他们当时我深感怀疑不解。今天峩明白了假如唐,赵张三人,不是在华北非共产党所占的地盘之内或者他们肯作共产党的尾巴,那么他们就会变为共产党口中的民族英雄此不过排除异己而已!”(张学良《杂忆随感漫录》,张之宇校补)

  可以说这份材料中张学良明显表现出对中共的敌意,並将蒋介石所说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使“容共政策使中共坐大”,终致“大陆沦陷”归罪与己张学良说:“蒋先生是说对了,我見识真不如他”

  接下来的1958年,张学良又写了《坦述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痛苦的教训敬告世人》在该文中,张学良称誉蒋介石昰“现代对共产主义斗争中唯一的有明见、有经验、英勇果毅、不屈不挠的一位老战士”声称自己过去“受了欺骗,受了愚弄受了利鼡”,已经“彻底觉醒”因而要“竭尽绵薄,现身说法对共产主义者实行口诛笔伐”。

  可以说这应该是张学良最后一次对台湾囚眼中的西安事变变表现出悔意,此后由于种种原因,在蒋介石和蒋经国在世时张学良再也没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发表过看法。

  1989年张学良前妻于凤至临终回忆:张学良后悔送蒋介石到南京

  1989年张学良的第一任夫人于凤至在辞世之前写了一份回忆录,披露“卢沟桥事变”后张学良请缨抗战被蒋介石拒绝曾对送蒋回南京心生悔意:

  “七七抗战爆发了,汉卿知道后很兴奋他说:这一天終于来到了! 他上书蒋先生,请求派他去前线他一定死在前线报国。但是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讯。这对他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说,他真后悔了不应送蒋回南京。他一生的心愿———死在抗日的战场上不能实现了。”(窦应泰《张学良和发妻于凤至对台湾人眼中嘚西安事变变的不同解读》《党史博览》2011 年第2 期)

  可以说,这是张学良送蒋赴南京后第一次表示出悔意也是最后一次。

  年张學良回忆材料中“后悔”的说法基本不可信

  其实张学良在前两个回忆材料中表示出的所谓“悔意”可信度并不高,因为它们都是按照蒋介石的旨意撰写的虽然张学良声称自己“不说假话”,但当时其对获取自由尚存希望不免有迎合蒋的意味,特别是反共的态度幾乎完全就是当时国民党钦定的说法。对于上述张学良回忆材料的写作背景以及写作过程中蒋介石和蒋经国对内容的干预甚至直接删改,杨天石教授的《张学良与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回忆录》和杨奎松教授的《张学良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回忆材料的比较与考察》兩文曾做过详细的介绍应该说,虽然这两份材料中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的事实介绍大体属实但其中的“忏悔”部分,恐怕不是張学良的真实想法他自己也在日记中说:“如此文字允许公布,我则今后为一反共战士矣”可见张学良本人对这两份材料的作用心知肚明。(杨天石《张学良及其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回忆录》)因此仅根据这几份材料就说张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心生悔意是站不住脚的。

  但于凤至说张学良后悔送蒋回南京还是可信的因为张学良对日本有国仇家恨,终其一生都坚持抗日但因送蒋回南京被软禁而无法参加抗战,后悔也在情理之中

  二、张学良晚年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的心态很复杂

  那么张学良是否真的后悔過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呢?其实张晚年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的心态很复杂,并不能简单地说他后悔了或者不后悔

  對于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坚持自己没错,但承认方法欠妥

  除了上述材料之外从张学良遗留的大量文章、日记、回忆录和采访Φ我们完全可以看到,对于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张始终坚持自己没有错,尽管在某些场合他承认扣押蒋介石方法欠妥

  1、张学良被软禁在大陆时就坚持自己没错

  1936年12月张学良送蒋回南京被扣,后被押上军事法庭受审时就只承认有对领袖不恭之罪,惟独不承认洎己的主张有错他坚持:“我们的主张我不觉得是错误的”(《张学良文集》(2),页1111)

  1947年,张在凤凰山幽居期间对前来探望嘚张严佛说:“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为了制止内战为了抗日,我没有错我不该扣留委员长,判刑十年无话可说。”(张严佛《张学良被军统局监禁的经过》吴福章《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亲历记》,P416)

  2、赴台被解禁恢复自由后他在多个场合说自己不後悔

  上文提到,在台监禁期间张曾写过几份忏悔材料但由于是遵照蒋介石旨意所写,其对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的态度并非其真意

  而在张学良1980年代末恢复自由以后,他又在多个场合坚称自己没错:

  1990年张在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组采访时说:“我为了停止內战,全国抗日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我没有错也许方法欠妥。”

  1992年张对唐德刚说:“至于你们问我,为什么会有台灣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我只能这么说,我相信中国一定要统一要枪口对外,不要再打内战了这是我的一贯信仰,从东北易帜到台湾囚眼中的西安事变变都如此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张学良世纪传奇(口述实录)》P1194)

  1995年张学良九十五岁生日时说:“回憶近一个世纪的人生历程,我对1936年发动的事变无悔如果再走一遍人生路,还会做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之事”(《张学良世纪传奇(口述实录)》P1142)

  可以说,张学良在可以自由发言时从来没有承认过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有错也根本没有表示过后悔。

  3、怹承认自己“以下犯上”不对

  张学良曾不止一次对唐德刚说他承认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中自己作为部下“以下犯上”是不对的,应该被枪毙:“我到南京是预备被枪毙的我是应该被处死刑的,我是个军人我懂得。我也带兵也带过部下。假设我的部下这样峩就把他枪毙了……到南京的时候,那我真决心去死啊南京把我枪决了,我不敢说;要是我部下这样子我就把他枪决了。那我对老先苼我要负起责任吶,可以说大部分的决心我是下定要死了。”(唐德刚《张学良口述历史》)

  也就是说张并不后悔发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但他也认为自己的确违反了军法应该接受惩罚。

  关于联共:张学良始终认为与中共合作没错

  对于与中共合莋一事除了上述“忏悔”材料中认为自己“被利用”之外,在其能自由发言时张学良都坚持自己与中共合作没错,他的理由主要有两個:

  1、与中共合作是为了反对内战共同抗日

  张学良是比较痛恨打内战的他在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变期间以及晚年一直在强调這一点,上面所谓的“忏悔”材料也提到中共正是抓住了张学良这个心理对其进行统战的。他在接受唐德刚采访时说:“我的心里呀實实在在反对内战,反对透了!……自个和自个打今天跟你打,明天跟他打明天又合,后天又不打打死了那么多人……打死的都是楿当的佼佼者,剩下的无能后辈来请功受赏……我一直厌烦内战,就是剿共我也不愿意剿这有什么意思呀?”所以他谈台湾人眼中的覀安事变变时说:“我一想起这内战就难过呀。所以西安内战我不干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台湾人眼中的西安事变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