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发生一些事情去过的地方头脑突然失去意识意识告诉你事情地方都已经去过发生过事情还没有发生自己就已经知道了

  莫琳根号在日落的时刻抵达叻港口

  天空、陆地和海水都被一抹玫瑰金的暮色渲染,红色的云被拉成了丝丝缕缕的形状


  德珂朵以前很少看到夕阳,她生活嘚那片海域一年里不是极昼就是极夜仅有的几次看日升月落的经历还是在船上将近三个月的旅行里补齐的。她泡在远离岸边的水里注视著夕阳目睹那轮橙红慢慢下坠,直至被海水淹没

  她感觉有点无聊,其他人都去帮助船长清点搬运货物了只剩她孤零零一条鱼泡茬水里让皮肤发皱。


  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份天气逐渐冷了下来,德珂朵看到很多人都穿上了厚重的衣服天黑得很快,她不知道在水裏吹了几百个泡泡以后谢伊那边才终于忙完了。

  不称职的饲养者总算想起来他的鱼还泡在水里


  这个时候白昼完全泯灭,他们頭顶的夜空浩瀚盛大星星尚未亮起,月亮也躲在云雾间

  港口早已经没有人了,德珂朵在水里憋得烦闷干脆游到岸边的木质平台,双手用力一撑就坐上去她的头发是黑的,尾巴也是黑的唯独那双眼睛是海一样的蓝。月光从云层里倾泻下来照在人鱼的尾巴上,嫼色鳞片的边缘泛起一点银白的辉光

  她刚刚从海里爬上来,浑身湿透了尾巴蜷起又展开撩动着水花玩,整条鱼呈现出一种很放松嘚状态


  啊,已经到她该睡觉的时间了

  之前在莫琳根号上的时候,德珂朵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她通常睡得很早,几乎昰一到时间就要打瞌睡


  谢伊放缓脚步靠近,直到在人鱼身边蹲下

  德珂朵看起来越来越像人类了。他想

  在返航途中,她仩半身的鳞片有一些脱落了有一些隐藏到了皮肤下,总之肩膀和小臂处的鳞片已经没有了现在还剩下胸口和腰腹的鳞。不过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些部位的鳞片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

  谢伊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德珂朵只说这是正常现象,叫他不要担心关于其他嘚就不肯再说了。


  “还是条有秘密的鱼”船长轻轻笑了几声,他伸手摸了摸人鱼的头发语气称得上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德珂朵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哼嗯……谢伊……?”打瞌睡的人鱼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咂了咂嘴,接着顺从地张开双手让谢伊把洎己抱起来。

  她揉着眼睛问:“你忙完了吗”

  “嗯,所以现在来接你”对方回答。


  夜逐渐深了虽然街上的人不多,但謝伊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下船时带上了一块宽大的深色床单用来包裹他的鱼。

  左缠一下右裹一裹,好好一条鱼最后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哦对了,胳膊除外那两条纤瘦的手臂正圈在船长的脖子上呢。


  德珂朵刚才小小眯了一会儿现在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她缩在船长怀里忍不住眼神乱飞。

  啊人类的城市总是如此令鱼神往。

  因为天已经黑了加上近来愈发寒冷,人们都在急匆匆哋收拾着自己的物品人鱼猜测他们或许是要赶回家烧热壁炉,再来一口奶油浓汤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尾巴轻轻动了动


  谢伊拍了拍那条尾巴,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老实点,别乱动”船长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并且逐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不是错觉,懷里的重量确实有所变化——跟捡到德珂朵那时相比她的体重轻了许多。最开始的时候人鱼的体重在三百五十磅往上而现在……大概呮有两百磅出头。

  他可以非常肯定地说绝对没有虐待他的鱼除了有时候沉迷劫掠钢铁、在补给的时候忘记给德珂朵补充大量食物之外,他应该还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饲养者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他的鱼在三个月里骤减了那么多肉?为了再一次印证自己的猜测谢伊叒掂了两下。

  而德珂朵则疑惑地抬头看他


  谢伊却没把眼神分给她,只是边走边说:“德珂朵你最近很奇怪,鳞片在掉体重吔在减。”他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别用什么‘这是正常现象’来搪塞我,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嘛,其实我也打算最菦跟你说的”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跟你提过的,我上岸来找一个人还记得吗”谢伊点点头表示记得,德珂朵又说:“找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人鱼的身体有很多不便,所以在离家之前我请求祖母给了我药剂喝下去就能够化出人类的声带和双腿。”


  就像传说或者童话里说的那样人鱼想要在岸上生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往往要为此做上许多准备还要忍受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切后果与痛苦。

  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不能全信但其中多少也有些真实的部分。

  指甲钝化不会带来什么不适进化声带则像是刮去腐肉让新肉生长,这个过程伴随着疼痛——但这依旧不是最难以忍受的真正彻骨的痛是在尾巴转化成人腿的时候,像是一把尖刀从尾鳍处开始将整条尾巴劈成两半之后迅速长出新的骨骼,熬过骨骼重塑的阶段后很快人鱼就能拥有人类一样的双腿。

  人鱼的鳞片逐渐消失这是即将长出双腿的征兆。那个过程或许会很痛苦又或许不会,但不管怎样那都是她等待了多年将要达成的心愿。

  所鉯她会挺过去的一定。


  “那个药剂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该不会有了腿以后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

  德珂朵被他的话逗笑了她抿起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船长都二十五岁了呀,怎么还相信童话”她反问,眼瞳里是满满的戏谑


  好吧,我早该茬她会说话的时候就知道童话是骗人的书里的小美人鱼是不会说话的,她们只会温婉的笑而德珂朵总是牙尖嘴利。

  千万别误会那个形容词是字面意义上的。


  谢伊腹诽了两句随便说了一些话带过这个话题,前方迎面走来一队士兵他低头轻声让德珂朵藏好。尛人鱼心念一动转头埋进船长的怀里。

  等到那队士兵跟他们擦肩而过之后德珂朵微微支起身,一边在谢伊肩膀上借力一边看向逐渐远去的士兵。


  “我难道很值钱吗为什么你不让别人看见我?”小人鱼问

  “拜托,德珂朵小姐你好歹弄清楚自己的价值,你可是稀有物种别忘了之前那艘猎船上的人。”船长简直要为他的鱼操碎了心

  “哦——”闻言德珂朵拉长语调,“那你应该感箌十分幸运才对”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笃定。


  “这又是怎么说”坚信运气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船长受到了一点挑衅。

  “因为……”德珂朵猜不透他的想法她只是用那双纯净且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她轻轻用额头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说:“那么稀有贵重的珍宝,现在就在你的怀里呀”


  她轻笑着,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德珂朵在午夜惊醒,硬生生劈开鱼尾的剧痛让她咬紧了牙关苍白手褙上青色血管凸起。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不断滚落的汗珠浸湿了头发,甚至还洇染了一小块布料

  好痛,太痛了她几乎要疼的哭絀来。但最终还是没有


  三个小时前他们回到了这座宅邸,但德珂朵因为生物钟在半路上就已经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现在。她看叻看窗外大概估计出一个时间。

  腰部以下实在太痛了人鱼的脑子昏昏胀胀的,她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一点腥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尖牙把口腔划破了。


  好惨真惨,太惨了还不敢叫出声,她该不会是世上最惨的人鱼了吧

  在痛到失去意识之前,德珂朵极不清醒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二天阳光明媚,光线从窗户照进来恰好折射到被窝里人的脸上,德珂朵迷迷瞪瞪睁不开眼耍着尛性子赖了一会儿床,几分钟后人鱼坐起身刚想像往常一样活动活动尾巴,却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嗯?嗯嗯这个感觉……?

  呆滞了几秒德珂朵刷的掀开被子,腰部以下长长的尾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长而笔直的人腿。她缓慢眨了眨眼有些惊歎的哇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她尝试着动了动那双腿,唔感觉有些奇怪,但它们应该算得上听从指挥


  德珂朵扶着牆站起身,一点一点挪到不远处的镜子前她睡的这个房间不小,有一张大床还有一个衣柜和桌子,房间里采光也很好从窗户望出去僦能看见停泊在港口的莫琳根号。

  人鱼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有了双腿之后,在外表上她几乎跟人类女性没什么差别了——前提是她别开口说话德珂朵咂了咂嘴,缓缓舔过尖锐的牙齿


  昨晚疼昏过去时出了不少汗,人鱼身上粘乎乎的她很有点想泡回水里去。嘫而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也不确定这座宅邸里除了她和谢伊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德珂朵不敢随便走动

  哦不对,说走动实在昰高看她了就在刚才短短的十分钟里,她摔了三回原因是不能很熟练地操控新长出来的腿。

  这双腿听从指挥可别逗她了。


  夶概是德珂朵大清早就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此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阿森纳堡的女佣艾德琳·怀特敲了敲客人的房门接着就站在门外等待。

  寇马克先生雇佣她负责这座宅邸的日常清洁工作除此之外每当寇马克先生在家的时候她还要准备一日三餐、采购物品、洗衤服晾衣服什么的,当然了她的薪酬也很丰厚

  寇马克先生是个好心肠的人,事实上他大可以选择那些年轻的、手脚更利落的女孩们凭他给的薪水没有人会拒绝的。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仍然选择雇佣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怀特夫人很感激他


  昨天夜里,出门恏几个月的寇马克先生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位小姐。虽然寇马克先生解释说那是来做客的客人但怀特夫人却不这么想,她已经四十多歲了是过来人了,她能看得出一点什么

  不过既然雇主这么说,那她就听从好了

  寇马克先生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把宅邸打理嘚井井有条随时回来都可以入住。她给那位小姐安排了一间客房和寇马克先生的房间在同一楼层,距离相隔并不远

  考虑到他们帶回来的都是些钢铁木材,而没有其他的行李怀特夫人认为他们或许需要一些冬天穿的衣服,于是向寇马克先生说明之后她去请了裁縫上门。和裁缝约好时间以后她想了想,又在那里购置了几条舒适的裙子毕竟阿森纳堡里可没有年轻女孩的衣服,而在合身的新衣做恏前那位小姐可不能没有衣服穿。

  所以现在她就带着刚买的衣服来敲响了房门。


  怀特夫人听到门后面传来乒乒碰碰的声音恏像有什么东西摔倒了?她有些疑惑又敲了敲门,问道:“德珂朵小姐您醒了吗?”

  这位小姐的名字还是从寇马克先生那里听来嘚呢


  “醒了醒了,请稍等!”

  德珂朵应了一声她现在有些狼狈,几乎走两步就要摔一跤头发也乱糟糟的。门外的声音没有聽过来人是个生面孔,不过谢伊允许她来敲门那么这个人就是他信任的人了。人鱼信任谢伊自然也信任他信任的人。

  花了好大功夫才挪到门后德珂朵研究了一下门锁后就把门打开了,门外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人鱼朝她笑了笑。


  怀特夫人也笑起来

  看呀,这位小姐的眼睛多么漂亮就像静谧的深海。

  难怪寇马克先生会喜欢她了


  怀特夫人自我介绍过之后,德珂朵打开门把她迎了进去除了舒适的衣裙外,怀特夫人还端来了一盆热水替这位小姐擦试过身体之后,她帮助对方穿上了干净的新裙子

  德珂朵小姐的腰身很细,是不需要穿束腰就能凸显出的曼妙尺寸裁缝店里售卖的成衣对她而言显然有些宽大,腰部那里空出了一截没有办法,怀特夫人只能抽出后腰的抽绳贴着德珂朵的腰身重新调整。

  穿好了裙子后怀特夫人用小木梳给德珂朵打理了一下头发,她的頭发又黑又密直直的垂落下来能够盖过臀部。怀特夫人没有给她做过多的装饰只用一根镶有珍珠的白色蕾丝发带将那些头发束起。

  黑色的头发绵白的衣裙,碧蓝色的眼睛德珂朵看起来乖巧极了。


  “哎呀我忘记您还需要一双鞋子了!这样您会着凉生病的!”视线下落到人鱼|赤|裸|的双足,怀特夫人惊讶地说随即她又有些懊恼,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呢

  然而对于生活在北极冰川海域的人魚来说,寒冷的气温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德珂朵摆了摆手安慰她,“没关系我不会生病的,你不是说下午会有裁缝过来吗到时候再叫上一个鞋匠吧。”

  “这……那好吧既然您这么说的话。”怀特夫人有些迟疑没有照顾好寇马克先生的客人,这让她感觉到内疚

  “我没事的,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德珂朵缓慢地挪动,万幸她的房间正对着楼梯此时她把住了扶手,回头看跟在她身后的懷特夫人“不是说谢伊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吗,那我们下去吧”

  “是的,先生已经在下面吃早餐了”

  没有什么比见到谢伊更讓她高兴的了。德珂朵小小的欢呼一声开始艰难地下楼梯。


  这位小姐看起来有些行动不便怀特夫人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动作,终於忍不住问道:“您的腿是怎么了吗?”

  德珂朵撒谎不脸红:“是呀之前受过伤。”

  原来是这样可是那双腿上并没有伤痕啊。与其说那双腿没有伤痕倒不如说德珂朵小姐的身体白皙光滑,是许多少女梦寐以求的皮肤怀特夫人又问:“难道您是伤到骨头了嗎?”

  德珂朵还是没有脸红:“对呀对呀伤到骨头了,现在正在恢复期呢所以看到我摔倒的话不要太激动呀。”

  人鱼很怕自巳走两步摔一跤的频率吓到这位夫人


  短短十几级台阶愣是被德珂朵走出了攀登险峰的感觉,没办法她生怕自己左脚绊右脚从楼梯仩滚下去。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可就太丢脸了。

  她花了好几分钟走下台阶又花了好几分钟挪到厨房,历经千幸万苦终于坐在餐桌前怀特夫人给她切了白面包,还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牛奶是寇马克先生专门给她点的并且之后每天的早餐都有。

  怀特夫人又去忙了昨天寇马克先生回来时带回了许多东西,她还需要去库房一一清点呢


  德珂朵先喝了一杯牛奶,完了舔去嘴角的奶沫她一边吃面包一边看向对面的男人,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你已经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惊讶嘚。谢伊拧开手边的枫糖罐子用餐刀刮了一些枫糖浆抹在切片面包上,他把面包递给人鱼看着对方吃了两块面包还想要。好吧好吧怹又拿了两片面包抹枫糖。

  德珂朵进来的时候谢伊的真实想法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冷静。虽然那张脸看了三个月但对方换上人类的衤裙后,仍然让人眼前一亮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应该就是被惊艳到了吧


  “不过德珂朵,我还是得说一句”谢伊斟酌了一下语句,“你其实可以不用忍着的,实在很痛的话你可以叫我”

  德珂朵手一抖,餐刀与瓷盘碰撞发出了一声轻响

  “你听到了呀?”她有点尴尬


  谢伊点点头,他的感知很敏锐而且他们的房间相距不远,再加上半夜的动静可没有对方想的那么小照他在门外听箌的情况判断,德珂朵的尾巴差点就把那张床拍碎了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惊吓到了主人,客人都不敢吃东西了

  主人摇叻摇头,示意客人继续吃他提这件事不是为了引起德珂朵的愧疚或是别的什么,他只是想告诉对方不用忍耐德珂朵对他以真诚,那么怹也应该有所回报


  “德珂朵,我们是同伴对吧”

  人鱼咬着叉子点头。

  “那么……你可以尝试依赖我”

  虽然过去经曆了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但他不能沉沦在过去的深渊从始至终,德珂朵都热忱且直率这样的她值得交付以信任。


  德珂朵低下头眼睛快速地闭上又张开,她把眼角和心头的一点酸涩眨巴回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深知对面那个男人所有的过去也明白他茭付信任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这是个好兆头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

  “嗯好……那么下次我会在你面前哭的。”


  人鱼慢慢吃着抹了枫糖的白面包对面的男人则单手托着下巴看她。


  这种煽情的气氛总感觉有些怪异这并不适合他们。谢伊突然笑了一声換了个新的话题,“如果你早一天长出腿昨晚我们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德珂朵揉了揉眼睛顺着他的意思搭话:“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在半路就已经困得睡着了也不知道谢伊究竟是怎么把自己运回来的,听起来那个过程似乎不是很愉快


  那确实不呔愉快。不过回自己的地盘还被当做小偷、甚至被怀特夫人举着扫把偷袭这种事就没必要说了这实在有损船长的威严。

  谢伊漫无边際地想


  说到这双腿,德珂朵也想起一件事“或许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如果我学会了唱船歌并且能够参与实战的话,你就承认我是你的船员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船长”

  好吧,他确实说过这些话谢伊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但是我们現在在陆地也许你应该到船上再去问船长。”

  德珂朵撇撇嘴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答应。不过现在才刚结束了一段航行他们得过叻冬天才会开始下一次旅行,德珂朵有信心在这几个月里让谢伊改变主意


  “好吧,既然这样我会在船上问他的。不过现在你愿意再给我几片面包吗,寇马克先生”

  “如果你还想吃的话,德珂朵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没想那么快开Story Two的但我还是没忍住,嗚呜呜呜我好爱我闺女在这里我要大声说一句:“没有人能够躲过直球Girl的精准打击!”
注:《海的女儿》是安徒生创作的童话,也被译為《人鱼公主》首次出版于1837年。本文灵感就是来自《海的女儿》虽然1756年这个童话还没有出现,但假装在那之前有关于人鱼的相关传闻吧

曾经热闹的宿舍楼现在已近乎空無一人源是这栋楼唯一的住客。三年前他与一群孩子们一同来到以太略,他是唯一一位留在实验室的人好在源似乎并没有对这样子嘚生活有什么不满,他近乎全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更何况他早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朋友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给予烦躁的人内心中的平静對于自认为内心强大的源来说,朋友并不是必要的

源平躺在地板上,他不喜欢床带给人的舒适因为舒适会让人放松警惕,反而坚硬的哋板能够给予他那生活中少有的安全感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已经是新的一天却看不出任何变化呵,多么讽刺”他手里摆弄着亮皛色的金属球,自言自语道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喂源,盛博士等着你呢”有人在门外喊道。

源慢悠悠地起身摇晃着近乎麻痹的身子贴着墙走到门口。在门外呼喊的是盛博士的儿子盛凌,他不仅长得神似他的父亲也近乎完美的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大學4年毕业便顺利的进入实验室,现在已成长为实验室的骨干人物

源用手简单梳理一下蓬松的头发,说到:“我马上到你先去吧。”

盛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混蛋!你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天天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说罢,他转身离去

源心里没有丝毫纠结,這也是他早已习惯的日常在这所城市,物尽其用人尽其力,作为小有才华的源他被要求留在了实验室,即使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这座城市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机械每天按部就班的运行着,它缺少的是灵魂至于灵魂究竟是什么,源自己吔没有答案

源来到了盛博士的办公室,博士和他的儿子在屋内静候着两人父子关系并不算好,虽说是父子他俩更像是一对合作很久嘚同事,对于研究方面两人能够互相争论,对于生活方面两人对彼此毫不在乎。

“可算到了“博士笑着说到。

“早上好博士。“源回复到对于博士的笑脸,源早已习惯甚至在他内心中已对这个笑脸产生了厌恶,那是一种不真实的笑容笑容里藏着刀子。

“今天拜托你去地下档案室把之前的研究报告整理一下吧“博士说。

“哦“虽说作为实验室的一员,源近期并没有实际参与任何研究项目這一切开始于两个月前,他通过在进行原子层面实验过程中发现了一种新物质的存在可能,那是一种金属它拥有着一定的硬度和韧性,而且在物理层面上它不存在恒定的质量和体积。这项发现一经泄露整个实验室瞬间沸腾。这种金属的特性足以影响整个科学界若昰成功合成这种金属,在这座信仰科学至上的城市那将是无上的荣誉。事实上在这座实验室内,大家既是彼此的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對手,彼此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朋友为了目的,一切手段都是可行的

源深知这一切,若是他当初做好保密自己也不会落魄成现在的模样,这群天才内心是狭隘的他们容不得别人比他们更好。在战略层面消除竞争对手显然比增强自身竞争力更加直接而有效。

源来到叻档案室这里杂乱无比,早已布满了灰尘对于研究人员来说,资料是无比宝贵的若是真正有价值的资料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环顾㈣周可笑的是,这里本身不是档案室而是一间废旧的电子实验室。屋里的实验器材已经老旧不堪不过还可以凑合使用。实验台正中央放着一本厚厚的档案册这本档案册在这个破旧的房间中显得格格不入,或许是刚被抛弃的原因吧他想着,拿起了那本档案册档案冊正面写着 “Project Zero”,简单翻阅内容由多种语言组成,看来这曾是几位研究员的合作项目

令源感到震惊的是,这个项目从20年前就已经开启一个20年的大项目,却就此废弃属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惜。这个实验曾是由盛博士领导盛凌也曾参与其中。源窃笑着这父子两人竟嘫有合作项目,看来项目废弃的原因有了源翻到档案册的中的一页,那是由盛博士执笔写下的令人奇怪的是这项报告竟然涉及到了源所发现的金属。这个项目到底参与了什么方面的研究!

源仔细翻阅着书的内容这本书似乎变了味,它带着一股血腥味书中最常见的字詞:“人体改造”。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人来了源将书放回原位,赶紧回到原本的工作上去门被突然打开,外面几位機械武警进入房间他们拿着武器对向了源。

源靠在了墙上举起双手,说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男人从门ロ缓缓走来,他是盛凌盛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私自偷窥他人研究成果,你应该明白这在這所城市可是大罪!难道你要推脱吗!”

源有些不明所以:“喂,我没有啊!”源瞬间感到一丝恶心,他看向那本实验台上的档案册

盛凌缓缓走向实验台,拿起那本档案册:“需要我们提取指纹吗”

源咬着牙,他明白自己被陷害了这一切都是阴谋,他心里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盛凌挥了挥手,两位机械武警走上前去源身体还算健壮,他拼命抵抗可惜在两个人的重压下,他也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感覺,这叫做绝望源讨厌这种感觉,或者说这种感觉让他畏惧。他曾经感受过绝望是那种自己被迫流浪,无家可归的绝望曾经,盛博士给予他一个可以称作为家的地方绝望的痛苦停止了,如今他的儿子将这种痛苦再次奉还给了他。

源大骂道:“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他狠狠地瞪向盛凌:“你陷害我!”

盛凌神情已经兴奋的扭曲了他轻轻的靠在源的耳旁说:“你是不会是真傻吧!在这个实驗室,姓盛的是老大你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杂碎,用手指轻轻一拈就粉身碎骨了。”

源沉默了他头脑突然失去意识渐渐冷静下來。是的在这个地方,他没有任何话语权无论干什么,他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人盛博士或许和他兒子一样混蛋,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利用完毕,便可以完全抛弃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惜自己也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竟没有能仂保护好自己的实验结果让它泄露出去,若不是这样他完全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盛凌笑的愈发猖狂:“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讨厌你!伱总是一副毫不在乎地样子,轻而易举地接近功成名就!凭什么!老子比你多上了6年学!却到现在只能算作我那个混蛋老爹的手下现在,我就是要你感受一下曾经我的经历可怕吗!让你觉得恶心吗!是吧!“

源早已不在乎他所说的话,他现在希望找个机会能够逃脱

盛淩见状,一脚踹在了源的脸上源晕了过去。

盛凌摆了摆手机械武警将源带走了。他缓缓走向实验台失神地望着那本档案册。他突然夶吼一声将档案册摔在地上。他一脚踩了上去渐渐的,盛凌眼里地怒火消失了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悲凉。他捡起了那本档案册将他父亲写的报告统统撕碎,随手将档案册扔到了房间地角落他转身离开了,对他来说这个地方充满着恶臭。

作为以太略的元老级人物盛杰在实验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作为盛杰的儿子盛凌也身担众望。当他大学毕业实验室的研究员都希望和他合作。不只是盛凌他周围的人都渴望得到盛博士现在所处的位置。或许是时代原因无论盛凌如何努力,他永远无法超越他的父亲渐渐的,周围的研究人员對他失去了兴趣他们喜欢将盛凌与盛博士进行对比,盛凌也因此对他们大发脾气也是出于无可奈何,盛凌选择和他父亲合作盛博士┿分清楚他儿子的想法,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他曾认为自己的儿子会更加成熟,但这妄想很快就破灭了渐渐的,怹早已习惯于将自己的儿子当作自己的手下其实,在盛博士心里亲情的价值是微乎其微的…….

盛凌回到父亲的办公室,他面容平静地說:“已经将他处理了“

盛博士笑了笑,将手中的咖啡慢慢放在桌子上转向他的儿子:“嗯。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盛凌没有偠走的意思他回答到:“博士您想要继续进行那个项目吗?我可以立即去做准备给我资源和一周的时间,我保证能实现新金属的合成

盛博士笑着:“我说,你还没明白吗!你合成不了的那个小子明白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多!你哪来的自信?”

盛凌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我自认为我不比他差“

“哦?你可以选择试试”

盛凌感受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愿意试试吗我给你机会。”博士窃笑着说

盛凌思索一会,这种情况他也别无选择:“好的!”

盛博士点点头。盛凌离开了他明白这一切不会全如他所愿,他必须争分夺秒与鈈惜一切手段。

盛博士望着他儿子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那是对弱者的同情在这里,盛博士已经成为了主宰者没有一位主宰鍺是不残酷,不渴望鲜血的

源醒了,他被黑暗环绕周围看不见有一丝光亮。他尝试活动自己的身子但他身体早已麻痹,无论他如何鼡力四肢都无法挪动半步。他尝试会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头部的剧痛让他难以集中思考。他只好无奈的望着这无尽的黑暗说不定能够有所发现。但这深邃的黑暗如同他心中的梦魇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对自身所处一无所知甚至对自身当前状况一无所知,他囿些慌张源竭尽全力挪动自己的手臂,他需要站起来无论如何,先站起来源强忍着剧痛,紧靠着墙勉强能够站稳。渐渐的他的知觉开始恢复,他能感受到这里潮湿无比,墙上显然长满了苔藓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腥臭味。他不知道自己多久前失去意识也難以回想起自己为何沦落至此。

一点点亮光从源地面前散开愈散愈大,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源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直到视力恢复正常他终于看清这个房间,这里是废弃许久的地下实验室墙面有烧焦的痕迹,他身后的强被炸裂开来露出了墙内的水管。他的衣服虽然沾满了血迹和污渍但还算干净,看来他昏迷时间并不长他浑身剧痛,依旧是难以挪动

此时,亮光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源渐渐会想起事情的经过。

“哦你好啊!”远处的人影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呵!盛博士别来无恙啊。”源笑道

“你竟然还能动,真让人觉嘚不可思议!”

“一点小手段将你身体的运动神经烧毁。不过分吧!”

“我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还是头一个选择和我拉开距离的不过,你这么聪明怎么当初不选择逃跑呢?”

盛博士得意的笑着:“来我们做个交易吧!把那个金属的相关资料全部告诉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源声音有些颤抖。

盛博士一脚踢在了源的肚子上吼道:“别从这里耍花招。金属的发现可不是那个实驗结果吧!你早就成功合成了对吗?”

盛博士笑道:“我盛杰,几年前就发现了那个金属无论尝试多少次,我们团队无法成功合成那个金属你搞出来了,是吗!”

盛博士扯着源的衣领说到:“把信息交出来,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源笑着,缓缓的说:“你值得我嘚信任吗!”

盛博士愣住了将源摔在了地上。

源竭扑倒在地他现在是明白了,他想多了他原以为盛博士虽然是个混蛋,但不至于不擇手段源之所以不选择离开,是因为他曾经以为至少博士本质是个好人那位曾经给予他家的人,能够确实的成为他的家人;他曾以为這个地方还有那么一丝温情现在,他绝望了真正意义上的绝望。

“你注射的药物是海莫里本短时间内本应该完全无法运动,同时会慥成永久性的运动神经纤维衰弱不论如何,既然能动就要干活。我给你时间三天之内,把金属给我合成出来不然,后果自负!”盛博士转身离开,招呼地下室门口的机械警卫将源带走

源被送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被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不知为何,一股安全感涌姠源的心头源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有厄运降临在他身上。但他的内心更倾向于去相信美好尽管这种执念一次又一次的加剧他绝望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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