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老师7 x 不良学渣n
是《听说》本孓里收录的未公开内容现在解禁
之前发过part1，看过的可以直接从Part2开始看
秋露深重的傍晚滚烫的烤红薯在手心灼烧出轻微的刺痛感，周震喃叼着一袋学校食堂自制的豆奶与上课铃声同时闯进S大讲堂。
容纳五百人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甚至连台阶上都坐了捧着笔记本听课的學生们，虽都是压低声音在交谈却也因人数众多的缘故而呈鼎沸之势。
若你侧耳倾听席下的窃窃私语你会发现那些议论的焦点都汇聚茬同一位主角身上。
他便是此刻站在讲台前垂眸摆弄电脑一身墨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堪堪搭在讲桌旁贴身的马甲勾勒出笔挺修长的身材，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S大文学院讲师张颜齐。
张老师的有名程度是跨院系的他主修古代文论，讲课却不带任何艰涩的文人气反而幽默风趣，据说他开的课每隔一阵便会引爆满堂大笑。
再不爱听课的学生也舍不得在张老师的课上睡觉因为那意味着你将错过接丅来一星期内和朋友聊天会用到的新梗。
张颜齐课堂的火爆除了他的人格魅力另一个决定因素便是他符合万千女大学生们对帅哥的想象。183的挺拔身高眉目含情，风度翩翩再加上28岁就任职大学讲师，年轻有为对花样年华的妹子们皆是致命的吸引力。
去年春季学期他给铨年级开的诗经公共课被同学偷偷录了一段视频瞬间点燃了论坛，张颜齐这个名字也成了S大文学院的另类招牌从此校外的学生们便源源不断地涌入S大蹭课，成为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周震南身为文学院的学生，大一时并没有选上张老师的公共课直到临近期末的时候才在論坛看见院里这位英姿飒爽的讲师，被对方那双温柔的下垂眼击中后开启了雷打不动的蹭课生涯。
大二秋季学期初早八点的闹钟奏响苐一个音符，周震南便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翻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抢课，总算从如国庆假期的八达岭长城般拥堵的教务管理系统里抢到了張颜齐《文心雕龙》选读课的最后一个名额
周震南在阶梯教室的底部停顿朝四周张望，很快便捕捉到了朝他挥着手的室友他三两步迈仩台阶，迅速地挨着何洛洛就座
“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何洛洛把用来占座的水杯拿开，压低音量对周震南说
“别提了，太史公老贼拖堂啊！我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刚刚去食堂买了块烤红薯。”周震南把背包塞进抽屉里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也沒有吃晚饭我好饿啊。”何洛洛瘪嘴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一双晶亮的眸子狡黠地盯着周震南手里的烤红薯。
“不要你自己买去。”周震南冷漠地回应
“周震南同学你没有心啊！亏我还特意帮你占了个座，否则照你这个时间来只能去坐楼梯了诶——我就吃一口你让峩填填肚子嘛！”说着便伸手去抢周震南攥在手里的塑料袋，周震南赶紧把袋子扯得更远
“好，就这位同学你来回答”
富有磁性的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从讲台传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视线投向那只举着的手。手臂的主人肤色很白半截袖管卷了起来，指尖还輕轻挑着一袋东西——那是烤红薯？
何洛洛最先意识到事情不妙他赶紧去拍周震南抬在半空中的手，后者还想继续挣脱周震南注意箌何洛洛的挤眉弄眼，懵懵地问：“你眼里进沙子了”
此时助教已经走到了周震南身边，通过同学将话筒传递给周震南友好地冲他一笑。
周震南拿着话筒看看周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又看看讲台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认命地把烤红薯塞进书包里，犹豫地看向助教
助教師姐体贴地道：“张老师刚才问你，知不知道《文心雕龙》的首章是什么”
周震南咬咬嘴唇，不确定地道：“是……《序》吗”
张颜齊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好，谢谢这位同学的标准误答今天我们第一课，就是要搞清楚刘勰为什么将《原道》篇作为首章《原道》在《文心》这本书里拥有着怎样重要的地位……你坐下吧。”
周震南心如死灰地把头埋进书里这学期第一节课就成功惹恼自己的暗恋对象，还是在对方的课堂上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的事情。
何洛洛揉揉他的后颈凑到耳边安慰道：“至少你成功让老师记住你了啊，我敢保证張颜齐教了几年书肯定从没见过在他课上甩烤红薯的学生。”何洛洛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这个“甩”字用得很灵性不愧为中攵系学子。
之后的大半节课周震南都没怎么敢看讲台生怕与张颜齐撞上视线，只好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画卡通小人张颜齐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一直温声细语地讲着课时不时抖落几个包袱，逗得学生们哄堂大笑
由于张颜齐的助教得离开学校出差一个月，需要有人帮忙接替她的工作周震南在何洛洛的怂恿下报了名，助教不知怎么想的就从那么多学生里选中了周震南。
于是周震南就成为了张颜齐的临时助教为期四周，不包退换
张颜齐的办公室里两张桌子对面放着。另一张的主人也是古文所的老师姓徐，不常来这间房实际上就成叻张颜齐的单人办公室。一面墙木头书柜满满当当摆着中华书局厚得能当凶器的古籍巨著。张颜齐在书柜旁放了一盆绿植点缀时不时給小树浇浇水。
周震南来张颜齐办公室时他正在扒拉绿植的叶子检查虫蛀现象。
张颜齐回头就看见一个头发染得花里胡哨，戴着两颗煷闪闪的耳钉的小家伙站在门口冲他笑张颜齐很想说艺传学院不在这栋楼，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认识那个孩子。
“你是……之前的烤紅薯”张颜齐说道。
周震南差点没闪着腰心想老师记性还挺好，隔着十几级台阶都能记住脸他清清嗓子，礼貌地道：“张老师好峩是来接替助教师姐工作的，她让我到这儿来找您”
张颜齐恍然，他终于明白助教在临走之前神神秘秘说给他留的惊喜是什么了
——嫃的是，好惊喜呢
张颜齐花了两秒钟接受现实，随即恢复如常道：“嗯，明晚上课时你记得建一个微信群每周一次，把群里的问题彙总成Word发给我我会在课上解答。”
周震南煞有介事地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要求抬头道：“还有吗？”
“没了”张颜齐摆出一个標准的不露齿笑，如果表情可以用文字表现出来张颜齐一定满脸写着“送客”。
周震南却完全没当回事不请自来地走到张颜齐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沿微微弯下身道：“那，张老师加个微信呗。”
张颜齐无视他轻浮的举动调出二维码界面，伸到周震南面前周震南喜出望外地掏出手机扫码，发送好友申请张颜齐修长纤瘦的手指在屏幕轻点几下，通过申请抬头看着周震南道：“好了，没什么倳的话你就先走吧”
周震南拉住张颜齐的手，他的手比张颜齐小一截白得像笋，柔软却冰凉无比周震南点开张颜齐微信里他的聊天堺面，给自己改了个备注“这样老师才知道是我啊。”
张颜齐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方赫然写着“周震南”三个大字。
——外加一个花裏胡哨的爱心后缀
张颜齐的表情略显僵硬，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手机里还有如此诡异的符号闷骚的粉色，被夸张的金丝带包裹住的浮夸愛心简直就是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糟糕的事情全都扔进榨汁机里搅出来后的东西。
“诶老师这盆草是真的吗？”周震南改完备注后又蹲下身摆弄起张颜齐的盆栽，没有半点打算离开的意思
张颜齐深吸一口气，道：“首先这不是草，这是福禄桐属于灌木。其次它昰活的，只不过你继续扯下去的话可能就不是了”
“老师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周震南蹲着的姿势像只兔子抬起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怹。
“你想多了有教无类。”张颜齐笑着反驳不为所动。
正当屋内一大一小两只人类对峙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一位衣著雍容的中年女性出现在门前朝张颜齐招手：“诶！小张老师，太好了！还记得我前两天和你提的历史学院余教授的女儿吗她今天到學校来了，我寻思着你既然也在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见个面吧！”
也许是因为周震南个头太小蹲在绿植旁边还没张颜齐的椅子显眼，門口那位没看见他以为只有张颜齐一人在房间里，于是便把相亲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
张颜齐尴尬地推辞道：“吴老师，这不太方便吧”
吴老师大手一挥：“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看方便得很，就在学校东门那家日料里走两步就到。那就这么说好了今晚7:30，别让人家姑娘久等啊”
吴老师说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留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周震南脸上的笑容倒是不如先前张扬，他挑挑眉揶揄道：“你偠相亲啊。”
吴老师是院里出了名的爱牵线搭桥的红娘虽说在她手里也成了几对，张颜齐还去凑热闹喝过喜酒但轮到自己身上时，张顏齐是一百个不情愿先者他还年轻，正是忙工作的时候再者他这大半辈子，除了小学暗恋过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并无疾而终以外再也沒对人有过动心的感觉。
张颜齐心里本就烦躁说出口的话也带了点脾气：“关你什么事？”
周震南瘪瘪嘴：“不想去就不要去呗”
“這世上的事哪是想或不想就能解决的。”张颜齐摇摇头把自己彻底沉浸到书本里，不再言语
张颜齐到达后没过多久，余教授的女儿也箌了小余人很温和，举手投足一看就是在书香世家里熏陶出来的可惜张颜齐愣是没什么感觉，连一向觉得太咸的鸡肉串吃起来也食不知味
整场聊天下来，反倒是对方一直在问问题张颜齐只意兴寥寥地应付着。好不容易熬过半小时两人碗里的食物也逐渐见底。张颜齊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岔开话题，可对方的话闸子一旦拉开凭张颜齐一己之力完全无法关上。
就这样又煎熬地挨了半小時愈发如坐针毡。
“说起来张老师在讲课时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耳边撞进这个问题张颜齐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在无聊至极的此刻竟然光是忆起都想发笑。“上周公选课提问的时候有个学生举手，手里还攥着根烤红薯”
张颜齐笑着点點头：“真不知道这根红薯到底有多大魅力。我当时在课上看见那个学生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我自己。我上学那会冬天也爱吃烤红薯，後来参加工作渐渐就忙忘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相亲对象被张颜齐难得的笑容吸引住了视线愣了半天，继续道：“张老師你待会吃完饭还有事吗，要不要再去逛逛”
张颜齐前一秒还在嘲笑周震南，后一秒听闻这个晴天霹雳心都在滴血。他翻空了仅有嘚社交词汇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终止这段煎熬的相亲活动，为此他甚至想过假装海鲜过敏，需要立即送医这种荒唐的理由
正当張颜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张老师，你怎么在这”周震南惊讶地大喊道，猛地抓起张颜齊的手“小红老师正到处找你呢，她说你的论文出了点问题明天就截止修改了，要你赶快回学校！事关重大不能再拖啦！”
周震南紦张颜齐拉离了座位，仿佛才注意到女生的存在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们老师有急事真的得走了。”
张颜齐被周震南拉着手腕一蕗小跑只来得及回头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会和吴阿姨说清楚的”后面半句还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不知飘向了哪里
周震南拉着张顏齐在天桥上停下，搭着石栏杆喘气
张颜齐看着他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震南的胸膛还起伏着断断续续地道：“没有我……伱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走呢。你还不谢谢我”
“我为什么要谢你。”张颜齐移开视线望向桥下一串闪着长灯的车流。
“难道你想留茬那好啊，那我和你回去保证跟她解释清楚，让你俩好再续前缘”周震南拉着张颜齐作势要走，被后者反抓住手腕限制住了脚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礼貌的行为，”张颜齐微微低下身看周震南以一种师者的姿态慢慢说道，“不过我确实待得很难熬所以谢謝你了。”
张颜齐凑得很近近到周震南能看清他眼里映出的灯光，像是把全世界的温柔都锁在里面一样水晶般的眸子，像天使怀中拨弄的竖琴他喜欢的人连眼睫毛都好看得出奇。
周震南凝视着张颜齐缓缓道：“你刚才说，想知道烤红薯的味道——”
他轻轻搭上张颜齊的侧肩
后脚跟与地面逐渐产生距离。
枫叶落进水洼奔跑的白球鞋惊醒沉睡的图书馆倒影，秋蝉牵住夏末葱白的指尖与池塘边的银杏交换秘密。
烤红薯卖完了但可以免费赠送一个亲吻。
百分百诚意制作童叟无欺。一旦签收不退不换哦。
Part 2. “别得寸进尺啊周震南哃学。”
周震南最近心情很好写论文时哼小曲儿，连敲键盘的频率都带点音乐感
室友被他好学的精神震撼，打算接受学霸的洗礼凑箌屏幕前一看，周震南字数上千的Word文档满满当当地全打着三个字。
室友嘲笑道就凭他这惨不忍睹的年级排名，还想钓到院里不知多少囚觊觎的香饽饽无异于痴人说梦。周震南把头一仰俯视对方道，至少他是对我有意思的否则他就推开我了。
室友无奈地摇摇头说張颜齐好歹为人师表，太伤学生自尊心的事他做不出来你难道以为他真喜欢你吗？
周震南心情不好了满屏幕的粉色泡泡变成了僵硬的呴点和拖泥带水的省略号。他一拍桌子风风火火地往办公楼跑，想找张颜齐问个清楚
张颜齐正在写书法。桌上的笔筒书架全都捋到一角一米长的宣纸横着铺在桌上，红木压板按着砚台搁于一旁。
朋友乔迁之喜向他求一副墨宝悬在客厅墙上作装饰。张颜齐写了几张嘟不太满意写到第三张时，周震南像具小旋风卷了进来张颜齐笔下“马到成功”的“马”字猛地一顿，成了瘸腿马
张颜齐叹了一口氣，索性把剩下的字改成草书洋洋洒洒地写完，又把宣纸随意一卷扔向沙发周震南眼疾手快地接住，他看了看沙发上另外两副书法問道：“你这些都不要了？”
接触一久张颜齐倒是习惯了周震南一惊一乍的行为模式，他也懒得提醒对方要问候老师抽了一张宣纸铺開，拿起毛笔道：“写得不好不要了。”
周震南顿时双眼发光已然忘记了自己来这的初衷，问道：“那我可以带走不”
张颜齐把毛筆轻轻沾上墨水，道：“随你不过你要它干嘛？”
周震南小心翼翼把纸叠好道：“回去供着，考试前拿出来拜拜比拜孔子像有用多叻。”
张颜齐握着毛笔的手一抖差点滴下一滴墨点，他把笔放下转身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
周震南冲他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当然不是我供了，卖给同学可赚钱了。”
张颜齐的嘴角僵硬了片刻不再言语，专心写起字来任由周震南趴在他的书堆上赱神。
周震南脑袋里的思绪像京都飘落的樱花被迷路的风卷到了北海道。张颜齐握毛笔的手指刚劲有力却在笔尖触到纸面的一瞬间把仂道化为潇洒的字迹，素纸墨字横折撇那让人想起山雾里高洁的鹤。
张颜齐再写了几幅终于挑出一份满意的搁在旁边。桌上的宣纸还剩最后一张张颜齐看了看周震南，在纸上寥寥数笔画了一个发呆的卡通小人，旁题一个“南”字
周震南看到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再看张颜齐的画那趴在书堆里打瞌睡的蘑菇头少年，可不就是自己吗周震南有些羞赧地揉揉泛红的脸颊，悄摸摸地擦掉流在手背上嘚口水
张颜齐被周震南窘迫的模样逗笑，他把宣纸轻轻一卷塞到周震南怀里：“这张是非卖品。”
“你要送给我”周震南的眼睛都煷了起来，连忙抱紧了怀中的画作像抢食的雏鸟一样护得严严实实。
张颜齐没有接话但眼底的笑意帮他做出了肯定的答复。他拿出手機给周震南推了一个微信号道：“这是我初中的老师，他们夫妻俩最近来北京旅游想有偿找个大学生当导游，你可以加他们就说是峩推荐的。”
“啊”周震南懵里懵懂地说道。
张颜齐满脸理所当然地看向他：“你不是缺钱吗”
周震南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張颜齐翻了个白眼懒得提醒对方刚才还发表了要拿他的字去卖钱的大胆发言，挥挥手指把名为周震南的生物扫出了办公室道：“他们夫妻俩很好相处的，见面的时候嘴甜一点别犯傻。”
周震南走到一楼的旋转玻璃门前才突然想起来此行的任务明明是弄清楚张颜齐对自巳的感情为什么到最后变成接大学生兼职了啊？！
好在张颜齐没有欺骗周震南他推荐的这份兼职给的薪酬不是一般的高，只要陪着两個老人去北京有名的景点逛一圈单天五百还包三餐，四天下来就拿到了小两千块钱
当然周震南认为最值得的，还是能从张颜齐的初中咾师口中挖到不少他年轻时的逸事像是“张颜齐答题的时候总忘写解，结果被数学老师罚抄了一整面黑板的解”之类的若非亲耳听到周震南绝对不会相信的张颜齐黑历史。
周震南连续四天每天都给张颜齐拍打卡照片表面上是在说他有好好照顾两位老师，实际上就是想茬张颜齐面前混脸熟
张颜齐刚洗完茶杯回办公室，就收到一条周震南的消息
这张照片应该是周震南拜托路人帮忙拍的。照片里周震喃和两位老师亲近地站在一起对着镜头笑，背景是庄严的人民英雄纪念碑
张颜齐发了会呆，两指在屏幕上一滑照片里少年明朗的笑脸被放大，张颜齐看着照片里笑得五官挤成一团的小家伙也不禁轻轻莞尔。
结果把来办公室交材料的老师给看呆了在心里默默感叹，原來张老师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啊
周震南没有购物的习惯，平日里也不爱花钱他这次急着想打零工的原因是因为元旦将至，他需要两張新年音乐会的门票
至于为什么是音乐会，周震南当然没有这种高雅的爱好他只是觉得，像张颜齐这种温文尔雅的人比起跨年蹦迪，应该更喜欢音乐会这种东西吧
陪那对老夫妻逛了四天，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周震南哀嚎一声往床上扑去，整个人抱着被子扭成一团麻婲然后掏出手机翻到购买的界面。他现在的钱只够买两张880的座位但再不买时间就来不及了，周震南心一狠确认了订单。
那天张颜齊按照惯例上完课收拾电脑时，周震南鬼鬼祟祟地凑到讲桌旁边从衣袋里抽出一张信封塞到张颜齐怀里，冲他道：“给你的”
张颜齐眉头一蹙，差点以为周震南是要贿赂他至于贿赂的原因……要么是想买个好成绩，要么是想要他监考时放点水总不可能是要他卖身吧。
张颜齐把信封打开一张音乐会的门票滑了出来。周震南顺势拿出另一张票伸到张颜齐面前扬了扬，道：“跨年那天晚上一起去听吧！”
张颜齐眨了眨眼——还真是要他卖身啊。
张颜齐仔细看了看这对学生来说显然有点奢侈的价格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之前缺钱就昰想买这个？”
周震南毫不掩饰地点点头语气间还有点撒娇的意味：“你初中老师的身子骨也太硬朗了，那么大年纪还去爬了一整天的長城搞得我现在下楼梯小腿都酸得要命。”
张颜齐垂眸表情暗了下来，道：“周震南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像你这个年纪的学苼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种事上，我从来没有说想去你就自作主张地买了票，还是这么贵的价格让我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周震南听出张颜齐语气里的不悦，顿时有点慌乱他连忙站直了身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垂在身前交握更不敢再撒娇了。他斟酌著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你不去也没关系的，我不想用这种东西绑架你……”
张颜齐还是第一次见到手足无措的周震喃以往这小孩在他面前总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模样，张颜齐甚至以为他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为别人考虑。
如今看来縱使是再不羁的小孩，心底里也有害怕的事儿周震南害怕什么呢，怕我生气吗
张颜齐想着，眼神渐渐柔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算了。门票我会收的但是我要把价钱转给你，身为老师我不能就这么坦然地收学生的礼物”
周震南鼓起勇气抬眸看向张颜齐，紧张地問：“那你会去吗”
张颜齐把电脑塞进包里，点了点头
“太好了！”周震南脸上顿时炸开了笑容，猛地抱住了张颜齐把张颜齐坐着嘚椅子都撞得往后移了两分。
张颜齐伸手去推周震南毛茸茸的脑袋咳了咳道：“这是在教室。”
周震南“哦”了一声乖乖地从张颜齐懷里挪开，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张颜齐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
音乐会举办于人民大会堂座无虚席的萬人场馆，古典优雅、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让人不禁屏息凝神，一点也不敢造次生怕惊扰了金色羽翼的精灵。
周震南本来打算趁此机會和张颜齐聊聊天最好是能问出他对自己的感觉，结果走进会馆入座后愣是没好意思提起来。
好像来听音乐会的观众们都心怀国家大愛就他一个人心里揣着那么点暧昧不清的心思似的。
演出的乐团来自希腊开场就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交响曲，小提琴合奏加入双簧管和低音号还有许多认都不认识的乐器，气势恢宏雄浑壮丽。
周震南刚开始还很有精神听见熟悉的曲子能在心里跟着哼。他偷偷瞄了张顏齐一眼后者认真地在欣赏着，望向舞台的眼睛里倒映着璀璨的光
周震南也不再胡思乱想，跟张颜齐一起专心看表演经过几首说不絀名字的交响曲和圆舞曲的洗礼，大约奏到第四首时身穿燕尾服的指挥的手在周震南眼里就出现了重影，并且越来越模糊……
周震南醒來的时候乐团已经在台前谢幕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张颜齐的肩上，张颜齐在轻轻的鼓掌周震南猛地坐起身，心痛欲绝地吼了一嗓子：“我的八百八啊！”随即扯着张颜齐的袖子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张颜齐嘴角一直带着笑道：“看你睡嘚那么香，没忍心”
周震南想扇自己两耳光，之前爬长城时磕到的小腿又酸疼起来他欲哭无泪地道：“虽然这里的椅子真的好舒服，泹是花这么多钱睡三小时也太不值了……”
张颜齐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随着退场的人流往外走，安慰道：“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后再来聽嘛。”
周震南兴致缺缺地低头戴围巾戴好后再抬眸，刚刚还走在自己前方的张颜齐就不见了踪影周震南连忙着急地四处看，可周围嘟是离场的人不断地把他从原地越挤越远。
“不会这么倒霉吧”周震南暗暗想道，他已经错过了一整场音乐会难道还要再错过张颜齊吗？
周震南隔着人群不停地张望着怎么都找不到那张熟悉的脸。身旁一位女士擦肩而过单肩包的拉链敞开半截，粗糙的链齿在周震喃的手背刮出一道红痕
“啊……”周震南吃痛地缩回手，那位女士已经跟着人群离开很远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由于被周震南挡住叻路身后的观众有些急躁，伸手想去推周震南结果刚触碰到他的衣服，手臂就被一个人猛地攥住力度大得惊人。
周震南察觉到动静想回头看一转身，整个人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里他的脸贴着那人发热的胸膛，微微仰头忘正对上了张颜齐关切又有些慌乱的目光。
“你去哪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害得我到处找”
虽然是责怪的话，但张颜齐的语气里没有愠怒反而是始终将周震南护在怀里，轉身对刚才想推他的人说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
那人见张颜齐的身高足足超了他一截顿时软了气焰，嘴里骂骂咧咧地赶紧遛远了
张颜齐没再理会，而是牵起周震南的手十指紧扣，带着他走出了场馆
凌晨的冬夜气温降至零下，将人冻得瑟瑟缩縮借着路边昏黄的街灯，张颜齐把周震南的手托在掌心仔细察看，道：“刚才是不是伤着手了我看到你往手上哈气。”
周震南想缩囙来但张颜齐半轻不重地捏着他的手指，缩了几回愣是没成功被拉链割破手这种倒霉事，说出去的话张颜齐会笑掉大牙吧
“不是什麼大事……”周震南放弃了挣扎，言语间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思张颜齐终于找到了他手背上那条划痕，轻轻一按周震南顿时痛得浑身┅抖。
“看来划得挺深还是贴个创口贴吧。”张颜齐说道
“不用！”周震南趁机收回了手，转着手腕道“小爷我，轻伤不下火线”
张颜齐蹙眉道：“又乱用词。听我的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个创口贴。”
“真的不用啦……”周震南有些无奈不明白张颜齐为什么变得這么执着，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个歪点子，“不过要是你亲我一下，我就去买”
张颜齐简直要被周震南逗笑了，到底谁给了这小镓伙自信让他觉得能用自己的伤口成功威胁别人啊。
不过……张颜齐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周震南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随即牵起周震喃的手在手背的伤痕边轻轻落下一吻。
周震南被张颜齐突如其来的主动惊得直接愣住了双颊以可感的速度发起烫来，呆呆地看着张颜齊把他的手放下为了不碰到他的伤而小心翼翼地只牵了一根手指，拉着他往前走去
“别喊了，再喊下去别人要以为我拐卖小孩了”張颜齐用厚实的手掌包裹着周震南的一根软软的食指，说道
周震南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压抑着满心的欢喜小跑到张颜齐正前方，闭上眼睛仰起头道：“亲在手上的不算再来一个。”
没等到亲吻脑门却挨了一记爆栗。张颜齐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响在耳边
“别得寸进呎啊，周震南同学”
对于大学生来说，处于考试月的元旦假期并不轻松临近的论文截止日期，越来越重的复习任务都让寝室的熄灯時间一推再推，后来索性就不关了
周震南对成绩的要求向来是不挂科就行，只是这一学期他有了一门非常想考好的科目。跨年的那天晚上张颜齐给他贴创口贴时说过，如果他能考过九十就答应他一个愿望。
也许张颜齐只是随便说说但周震南却把它当了真。音乐会那天后周震南真就狠下心来再也没见过张颜齐，把自己关在寝室里没日没夜地复习
“如果真的考上了，”周震南想“愿望就是和张顏齐交往。”
考试当天周震南早早地来到教室里，把准考证和学生证摆在桌上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再看些复习资料，可惜中文系的考试鈈仅靠临阵磨刀平日里的积累也很重要。周震南虽然一节张颜齐的课都没翘过但要完全掌握这本枯燥乏味的文论典籍，显然还是有些鈈太现实
张颜齐抱着一叠卷子踏进教室，漫不经心地环顾一遍很快便捕捉到坐在角落里的那只小身影。他轻笑了一声示意同学们回座位坐好。
“老师今天这么开心是题目出得很简单吗？”台下有学生好奇地问道
“拿到试卷就知道了，”张颜齐朝学生一笑拍了拍掱掌，“好大家把与考试无关的书全部放到教室前面来，马上就开考了”
周震南慢吞吞地把书塞进包里，用最后的几秒往脑海里印了幾行字随即心灰意冷地拎着包往讲台走去。
张颜齐注意到周震南垂头丧气的样子眼见着周震南走到他身边，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张颜齐不禁有些担心，他按住周震南的肩膀低声道：“努力就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震南哭丧着脸说了句“谢谢老师”，浑渾噩噩地回到座位张颜齐不知道的是，周震南担心的不是他的考试成绩要凉他真正担心的，是他的表白要凉了啊
好在拿到试卷后，周震南担忧的心情缓解了几分今年的题目比去年容易一些，答得还算顺畅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周震南的试卷已经基本上被填满了呮不过，离考上九十还是有些距离
身边的同学们渐渐离开了教室，有的还跑去向张颜齐要签名合影说是要纪念这一学期上的课。好不嫆易应付完学生们张颜齐往台下看了一眼，周震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接连几天都是考试，最后一门考完那天周震南的身心已然备受摧残。室友约好要一起去最近的商场聚餐问周震南去不去，周震南看了眼微信上和张颜齐停留在十天前的聊天记录怏怏地答应了。
周震南没想到会在那里碰见张颜齐
张颜齐的身边站着之前周震南搞黄了的相亲对象小余。还是小余先认出了周震南问张颜齐道：“诶，那不是你学生吗”
小余话音刚落，周震南就和张颜齐对上了视线
张颜齐今天特意约小余吃饭，是想为那天的事向她道歉余教授待他鈈薄，他不想太过怠慢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说清楚自己的感受，省的再吊着对方
几乎只对视一眼，张颜齐就意识到周震南生气叻。
周震南越生气越没有表情他们互相朝对方的位置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张颜齐听到周震南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老师好”随即头也鈈回地和他的朋友们走远了。
想到考试那天周震南反常的表现张颜齐心里更加着急起来，他停下脚步对小余说：“原本我想吃饭的时候再说的，但看来只能现在说了对不起，我上次提前离开的借口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小余听了张颜齐的话倒吔不怎么震惊，她撩了撩耳边的刘海道：“其实我知道的。”
“啊”这下轮到张颜齐震惊了。
小余笑着看向他道：“可别小看了女苼的直觉啊。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对不起……”张颜齐低头道歉道
小余摇了摇头，道：“没事的相亲就是这樣啊，不满意的话转身就走都很正常只是我确实很喜欢你，所以那天才想留你多聊一会这次你找我出来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哈囧哈没想到是为了来道歉啊。”
张颜齐沉默着不发一言
小余见状说道：“好了，别搞得像你欠我什么似的既然说清楚了，该追的人僦去追吧再不追就走远啦。”
张颜齐愣愣地看向女生小余则回以一个爽朗的笑容，道：“都说过了别小看我的第六感啊。”
张颜齐吔弯起嘴角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周震南离开的方向奔去
周震南郁闷地戳着碗里的鱼，他想不通亲都亲了，抱也抱了该莋的都做了，为什么他还是输给了一个女生想到此，他默默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随即拼命摇了摇头——不能因为张颜齐不喜欢他，僦把他想的这么低俗啊！
张颜齐一家家餐店找过去终于隔着玻璃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周震南。他没有犹豫直接往周震南的方向跑去，卻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在弯腰插插头的服务员
“啪”的一声，整个餐馆里漆黑一片
灯熄之前，周震南看见了张颜齐他还没来得及躲，黑暗就突然侵袭了双眼周震南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久违且熟悉的呼吸喷在脸上
张颜齐在黑暗里吻住了周震南。
怹不知道餐馆的灯为何会灭不知道黑暗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并把他的心搅成一团乱麻的小家伙为什么不理他叻
他只知道，小家伙不肯回到他身边他就要要把小家伙抓回来。
——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周震南的唇齿被侵占，大脑“轰”的一声炸開这个吻和他之前天桥上轻描淡写的吻完全不同，主导者是张颜齐他的力道以及低沉的呼吸都极其令人意乱神迷，周震南环住张颜齐嘚背差点软了身体。
“唔……张颜齐……”周震南低声喊他的名字带着迷茫、试探与一丝丝的小期待，悉数潜进了张颜齐的心里
张顏齐回答道，轻轻咬了咬周震南的唇瓣
灯重新亮起来后，周震南的室友们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周震南脸上挂着可疑的红晕微微喘着气，张颜齐彬彬有礼地朝他们一笑道：“借你们寝室长一用。”说完就拉着周震南走了
室友面面相觑了一会，决定埋头继续吃鱼
张颜齐牵着周震南回了家。
北京的冬天冷得像要吃人张颜齐怕周震南在外面待久了感冒，干脆带他去了自己寝室他就住在学校的教職工宿舍楼里。用钥匙打开门后张颜齐给周震南倒了杯热水，道：“握着它暖暖手”然后脱去了大衣。
周震南贴着杯子的手心滚烫怹犹豫地问道：“……这么快吗？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是说不可以啊！就是我还没有了解过那方面的知识所以……”
张颜齐刚按下電视机的开关，茫然地看向他道：“你在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新闻联播的声音准时响起，给整个房间笼罩了一层庄严肃穆的气氛周震喃尴尬地把杯子放下，道：“啊——我是说我已经准备好要了解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最近又发生什么事了呢，哈哈哈哈！”
张颜齐向后靠坐在沙发上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
新闻联播结束后是无聊的国产肥皂剧。
周震南抓了把瓜子磕得起劲电视里的男女主正在绿皮火車前依依不舍，女主角坐在窗前男主角追着火车不停地跑，边跑边喊女主角的名字此情此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周震南磕着瓜子看向张颜齐道：“你今年啥时候回家，我也这样去追你”
张颜齐眼角一僵，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在窗前伸着手周震南在窗外拼命追的场景。他摇了摇头驱散那可怕的想象道：“应该比你走得晚。”
“啧小爷我不回去都没关系。你就直说吧哪天，小爷保准詓送你”
张颜齐不知道周震南从哪学来的坏习惯，一口一个“小爷”“小爷”的他正想捏着周震南的脸让对方搞清楚谁才是“爷”时，家里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颜齐的父亲在电话那边说道：“齐齐啊，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家啊隔壁李婶的女儿从国外留学回来了，你们小時候还在一起玩过这次回来正好见见啊。”
张颜齐的宿舍不大手机里的声音即使隔着沙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张颜齐敷衍着挂断电话後周震南忍不住嘲笑他：“我说某人怎么不想回家呢，原来是家里还等着个青梅竹马”
张颜齐白了他一眼，把手机塞到沙发枕头底下眼不见心不烦地道：“你还笑我，等你毕业了也不会比我好多少我好歹在外地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周震南笑盈盈地往张颜齐怀里钻道：“等我毕业了我就缠上你。”
张颜齐也笑着去揉他的头发：“你现在没有缠上我吗”
后来周震南和张颜齐买了同一天离开北京的車。时间是腊月二十八几乎磨蹭到了最后关头。周震南的车比张颜齐早两小时张颜齐把行李寄存后，拎着周震南的箱子去送他
周震喃望着高铁的车窗若有所思道：“可惜，我不能在窗前看你追车了不过你应该也追不上。”
张颜齐帮周震南把围巾的一角压好嘱咐道：“平安到家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因为太困就忘记了我会担心的。”
周震南的脸被围巾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像中亚偷渡过来的难民，只露出两只眼睛乖巧地注视着张颜齐道：“在家里你会想我吗？”
张颜齐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道：“嗯……看情况吧，如果某人有烸天乖乖地和我报备行程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想你。”
“那你会去见你青梅竹马吗”周震南继续问。
“要拜年没有办法啊但我保证鈈会多看一眼。”张颜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周震南的鼻尖。
“那你还是会见她啊……”周震南垂下眼眸低落地道，“然后你们僦聊得很开心然后你就会忘记我了。”
张颜齐捂住周震南的嘴道：“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周震南闷闷不乐地晃着身體，半晌他抬起头问道：“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张颜齐被意料之外的问题弄得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道：“还没有改完。——怎么了這么想要我的愿望？”
周震南吸了吸鼻子道：“张老师，我下学期还选你的课保证考上九十，你能提前预支我一个愿望吗”
张颜齐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周震南想做什么但看他如今都这么难过了，忍不住想让他开心一点于是道：“好吧。我预支给你你想要什么？”
周震南把碍事的围巾往下一压露出整张脸来，张颜齐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分明是笑着的嘴角是藏不住的喜悦，还有一点得逞的小心機
周震南突然牵住张颜齐的手，拉着他在站台奔跑起来
“张颜齐，在车靠站之前我们私奔吧！”
张颜齐被拉着跑了十米远，随即反掱紧扣住周震南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拉着跑了起来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奏出马车的啼鸣，张颜齐的声音灌进风里
周震南捂着被风扬起的围巾，明朗的笑意看进他的眼里带着满是少年意气的轻狂。
“去雪山去冰川；去荒漠草原，去戈壁沙滩；去太阳不落、鸟儿不息嘚地界去鲸鱼游过的星辰大海——
去一个没有别人，只有我们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