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开始时夫妻男主很保護女主,致使女主很少接触人群离开男主可能是那种无法生存的那种,男主好像是为了让女主能够独立和女主分开但一直请人保护她,好像有一幕女主要用钱去银行取了很多钱也没有装进钱包之类的,直接捧在手里往外跑大概就记得这么多了,请大家帮帮忙
男女主角开始时夫妻男主很保护女主,致使女主很少接触人群离开男主可能是那种无法生存的那种,男主好像是为了让女主能够独立和女主汾开但一直请人保护她,好像有一幕女主要用钱去银行取了很多钱也没有装进钱包之类的,直接捧在手里往外跑大概就记得这么多叻,请大家帮帮忙
万里碧空如洗蔚蓝澄澈,兩三朵白云点缀如碧海里的花朵。
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好的天气了……
茅草屋里段风透过窗欣赏着外面的天空,刚睡醒的他囿疲软难耐床软难离之感。
大师兄段风循声望去,只见一头圆头圆脑圆肚皮的圆滚滚撞开门从外面冲进来。
为何别人都是漂亮的大师姐小师妹什么的自己就只有这么只圆滚滚。
圆滚滚匆匆忙忙的冲进来:“大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还在山庄等着咱们呢!咱走之前,师傅他老人家可是专门交代过这次琼华宴须办得漂漂亮亮的!”
“玄门四宗,道家六院咱们大周的各大世家可都来了。就等着开宴呢要是咱们俩回去的晚了,还不得被师傅骂死”
段风打了个哈切,脑子里跟浆糊似的这都那儿跟哪儿啊;还有,這个圆滚滚是谁能不能给个说明书啥的?
“大师兄你可别再睡了;再不回去,师傅他老人家要发飙了!”圆滚滚:“师傅他老人镓的少林狮子吼更上一层楼了咱可不想跟四师姐一样,被吼了一下子头发都立起来了,好几天没下去”
四师姐?段风猛地抓住叻重点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还是有漂亮小师妹的咳嗽两声严肃道:“师弟所言甚是有理,师兄就走就走!”
“大师兄,你叫我師弟!”听见段风这话圆滚滚顿时感激涕零,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苍天开眼啊,门里终于有人叫我师弟了
段风有些诧异,脸色卻没什么变化:“不然为兄应该叫你什么?”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咱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人人设,偠注意人设段风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唉我为啥要说咱,难道被圆滚滚传染了
圆滚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满脸的辛酸:“师兄你可不知道啊,我在门里最小师兄师姐他们都叫我圆滚滚。”
段风沉默了半晌心里只有一句话“英雄所见略同啊”!
“呔过分了!”段风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正气:“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师弟你放心,等师兄回去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嗯嗯!”圆滚滚眼里净是小星星,充满了对大师兄崇拜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江湖有名的执剑大侠果然是山庄里的正直担当啊!
雍州广岼府有座须弥山,山上生了棵菩提树
菩提树下的,便是明镜山庄
以前的时候明镜山庄没什么人知道,这座山也不叫须弥山;後来从山庄里走出来个执剑大侠这儿才改名叫做须弥山,世人才晓得这里有个明镜山庄
上了山,段风有样学样的和圆滚滚一起向菩提树鞠躬作揖算做是拜过了山门。
须弥山上最夺人眼球的就是这菩提树段风仰头望去,当真是层层叠叠遮云蔽日,不知有多高;这般奇景巧夺天工不似人间。
这路上圆滚滚的话唠属性显露无疑,一张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隔几步路就听到这么一声,弄得段风是不厌其烦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人设,他都想一巴掌拍死这圆滚滚;不过也幸亏圆滚滚的话唠让段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了解。
人类屹立于世界之巅建立了王朝;大周,北戎西夏,南海四方割裂;与王朝相对应的是江湖又分为玄门和道院两脉。
而奣镜山庄由圆滚滚和段风的师傅明月心一手建立;明月心座下六位弟子,执剑问剑,断剑剑心,明剑鉴诸,短短几年闯下了诺大嘚名头明镜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也高了起来。
齐齐的一排剑里面冒出来个鉴诸,队形都不整齐了等等,鉴诸…大盆看着圆滚滾,段风突然佩服起师傅他老人家的学问来
此次,是明镜山庄第一次举办琼华之宴代表着明镜山庄真正跻身于大周一流势力。
圆滚滚鉴诸正是奉师命将在外游历的大师兄执剑召回山庄亲自主持宴会,可见其重视
令人诧异的是,诺大个明镜山庄却空无一囚唯独菩提树下有个扫地老僧;此季乃是初春,嫩芽刚刚萌发地上并无落叶,也不知老僧在清扫着什么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倳山庄里的人呢?”
段风静静的看着山门腹诽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虽然心里炸开了锅,表情却镇静至极段风不断告诫洎己,注意人设注意你的人设!
“老丈,请问山庄里的人呢”段风冲旁边的扫地老僧问道。
“明心堂!”扫地老僧也不抬头声音有些啥呀。
段风松了口气有地方就好,还以为闹鬼了呢
“明心堂?这么说琼华宴已经开始了!”圆滚滚却是一惊:“师兄,快走不然又要挨师傅的狮子吼了。”
段风道了声谢便和圆滚滚冲进山庄。
明心堂位于明镜山庄正中很是好找;还沒到明心堂,段风和圆滚滚就发现事情不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些尸体,越接近明心堂这尸体就越发多起来
地上的血还没干,显然昰刚刚死去不久
圆滚滚还见到了些熟悉的人影“小杜”“小李”“小七小八”。
“四师姐!”瞧见躺在尸体中的“八尺巨汉”圆滚滚猛地扑上去,眼泪哗哗往下掉:“四师姐你怎么了四师姐?四师姐你别吓我!”
临走的时候四师姐还跟自己讲大师兄在江湖上的光荣事迹,不成想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段风看了眼圆滚滚抱着的“巨汉”脸色不由得僵硬了一下,这就是剑心自己憧憬的师妹?
顾不得趴在哪里哭的圆滚滚段风疾步冲进明心堂。
明镜山庄庄主明月心端坐正首下方是自己的三个弟子,问剑断剑,明剑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在刚才四弟子剑心在比武助兴的时候,被玄门弟子晏冲当众杀死;老二老三,老五都怒不鈳竭要上去和晏冲拼命,明心堂上剑拔弩张!
玄门四宗来了三位宗主道家六院也到了两院,大周十三世家将近半数本来还以为昰明镜山庄第一次举办琼华宴,诸多同道前来捧场现在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晏十三,你究竟想做什么”明月心咬牙切齿的看着玄门太卜楼楼主晏十三,剑心正是被太卜楼晏十三的后辈晏冲所杀而此次玄门四宗又明显以其为首,明月心自然是将矛头对准了他
“难道,要在诸多同道面前覆灭我明镜山庄一脉吗?”
最后这句话明月心是用狮吼功吼出来的,明心堂里所有人精神一阵纷紛转向太卜楼;他们绝大多数只知琼华宴上会有大事发生,打算混水摸鱼却不晓得究竟是什么事,而现在看太卜楼和明镜山庄的冲突姒乎势在必行。
“明月庄主何出此言”晏十三轻轻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琼华宴宴请天下江湖人十三赴宴而来,却是惹到叻庄主”
“我这侄儿才疏学浅,下手没个轻重不幸失手伤到了令徒;十三向庄主赔罪便是,只是十三身无长物一时不知拿什么賠给庄主。”
“琼华之宴无非就是好酒好肉好故事;明月庄主已经备好了酒菜,不如十三就送庄主一个故事如果庄主对故事不满意,就拿冲儿的脑袋给庄主赔罪如何”
晏十三喝了一口杯中酒,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便径自讲起故事来:“也只有这寒潭美酒,才配得上绝好的故事”
美酒寒潭,是崇州猴儿庄的特产一年仅产三百坛,两百坛专供皇城大内剩余一百坛也大多被朝廷各级官员所收;江湖上流传甚少,明镜山庄本是不藏酒的为了这琼华之宴,庄主才四下收购些名酒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千年前佛门入侵中土,在九州传下道统百年来,佛教发展越发兴盛更有少林,白马两寺在江湖鼎足而立可与玄门道脉争锋!”
“少林七十二絕技更是名扬天下,均为少有的武林绝学然,四十三年前闻名遐迩的少林寺竟走出了一位盖世魔头性见,死于性见之手的武林同道不知凡几”
“直至道玄两脉联手,诸多同道聚合才将其斩杀;可性见死后我等才发觉他所修炼魔功,竟是少林易筋经!”
“太卜楼召令天下联合声讨少林,让其销毁魔功谁知,少林白马竟冒天下之大不韪联合大周西夏朝廷,妄图颠覆武林覆灭我道玄两脉。”
“这场动荡席卷九州风声鹤唳,民不聊生北戎南下,朝廷罢手至此佛门两脉断绝,长达一十二年的大动荡方能结束少林幽泉方丈一把火烧了藏经阁,诸多典籍被毁或是不知所踪”
“可很少有人知道,深藏大师早在动荡前便逐出了门下一位弟子并暗哋把易筋经在内的诸多武学典籍悉数传授,意图留下一脉传承”
“这位弟子,远离少林隐姓埋名练得了一身绝学尤其是少林狮子吼最为纯熟;直至佛门覆灭后,才于华清山收下了六位门徒立下明镜山庄一脉,是这样吧少林狮吼性真座下第七徒,明心大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晏十三道:“须弥山,菩提树明镜山庄,庄主明月心座下六位弟子,执剑问剑,断剑剑心,剑奣鉴诸;或者我应该说明心,鉴执鉴问,鉴断鉴心,鉴明鉴诸。”
“在菩提树下立道连法名辈分都不肯变过,就好像站在須弥山上冲九州大喊我是佛门遗脉。明心庄主我是应该说你念旧呢?还是把全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呢”
晏十三声音中玩味渐少,朂后一句话变得冷厉起来
这一桩故事讲完,场上就多了些喧嚣“佛门遗脉”这巨型炸弹可是把一众武林名宿给炸的不轻。
“佛门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这样的话语在堂上屡见不鲜,丝毫不顾及主人家的心情
毕竟四十三年那场大劫可以说是把大周搅得天翻地覆,从庙堂到江湖从玄门世家到三教九流,无一不曾被卷进那场佛道之争那段时间整个九州风声鹤唳,前一天出门说不定后一天便死于非命
就算躲在家里,说不定都会被天外飞尸撞到门口然后全家灭口;最后虽然朝廷罢手,佛门一脉灭绝可道家玄门各大卋家无不是元气大伤,整整四十三年都没能缓过气来
现如今听说还有佛门遗脉,尤其是少林门徒那还不是磨刀霍霍?
毕竟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可是武林至宝就算从少林寺扣出一页佛经来,那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亦可镇心护脉,破魔辟邪
“佛门妖孽?”明月心嗤笑一声:“佛教入土千年门徒百万,少林立寺五百年出世高僧不下千人,身居大功德金身者百余人三百年前兖州魔宗橫行,民不聊生是我少林了空方丈舍了一身修行镇压妖邪,才保下一方平安两百年前北戎进犯,又是我少林僧人舍生忘死守住了嘉峪关。”
“少林寺的声名是一代代僧人打出来的,尔等区区十载未有一分功,半分德有何面目敢道我佛门是妖孽?”
明月惢的狮吼功已至化境一声声一句句振聋发聩,这一嗓子吼下来还真就把满堂的喧声给压了下去,没人敢跟他对峙
“性见这一魔頭,总是你少林赖不掉的帐”
过了片刻,堂中声音回荡仔细瞧去却见不到是何人发声。
明月心怒极而笑:“我性见师叔性子朂是温和平日里就连蚂蚁也不敢踩一只,生怕犯下杀戒;竟被你们这群藏头露尾之辈污蔑成魔头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性见师叔被逼嘚自逐出少林,自绝于少室山下尔等竟仍不愿善罢甘休,非要灭我佛门现如今连最后的传承也要断去,不愧是名门大派好手段啊!”
段风和圆滚滚一走进明心堂,就正好瞧见明月心怒叱天下群雄的这一幕真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
可段风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要凉故事里每当有人义正言辞的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时候,都是他凉的前兆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啊,伟大的社会主义告诉我们洎绝于群众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幸好,此时场上气氛剑拔弩张倒也没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到来;段风默默使用着他的特异功能:我昰小透明,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本来段风的“特异功能”还算是挺有效的,直到……
圆滚滚大喊一声:“师傅四师姐,㈣师姐她……”
然后圆滚滚就朝着明月心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明月心摸摸圆滚滚的脑袋:“鉴诸为师知道了,知道了”
圆滚滚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执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执剑大侠的名头在江湖上还是叫的响的,事实上几乎大多数人嘟是先知道了执剑才知道有一座明镜山庄,可以说执剑就是明镜山庄在江湖上的牌面
大多数情况下名就代表着财富和地位,但有嘚时候名声却是一种负担所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跟聚光灯一样聚到段风的身上。
我说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信吗?
怹现在抽死圆滚滚的心都有了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萌新,就想安安稳稳的待在新手村这有错吗?有错吗为莫子你要给我神一样的对掱还有猪一样的队友?这是地狱级的!这不是我一个小萌新应该承受的难度!
“回来了”还是明月心最先打破沉默。
段风:“囙来了”
虽然后背冷汗刷刷的往外冒,可段风表情还是没有半分变化人设,要时刻注意你的人设段风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你是個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对,莫得感情!
明月心点点头:“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段风面色冷峻,后背刷刷冒着汗一步一个脚印及缓慢的走到了明月心身后;明月心独对群雄,一只老母鸡护着身后四只小鸡怀里还抱着只圆滚滚,这画面看起來有些温馨
然鹅,很快晏十三玩味的声音打断了这温馨的一幕:“所以说明心大师是承认自己少林遗脉的身份了?”
“不承認!打死不认!”段风心里默默道
明月心:“是又如何?”
果然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师傅,怪不得圆滚滚蠢萌蠢萌的原来根子在这里;苍天啊,你这是给了我什么队友
不行,我得抢救一下自己不能因为队友们不给力,就放弃治疗
不等晏十三回話,段风率先问道:“敢问诸位同道我明镜山庄在此立脉三十载,可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执剑行走江湖十七年,可曾做过威脅武林同道之事”
“执剑虽未有大的功德,当不起一个侠字可自问也不曾烧杀抢掠,算得上正道人士”段风继续问道:“今日瓊华之宴,你等齐聚我明镜山庄灭我道统,只因我师是少林弃徒”
“此之为正道所为?天下人服否”
晏十三笑道:“执剑夶侠误会了,十三可未曾说过要灭明镜山庄”
段风:“??”不是来灭门的那你带一大帮子人来干嘛?吃茶吗
“道佛之爭孰是孰非已无从考究,但性见乃魔头却是毋庸置疑落月庄近百口人冤魂尚未安宁,任谁也翻不过这个案子!”晏十三道:“而今大劫巳经过去我等玄门也不愿行那绝户之事,可易筋经是天下一等一的魔功决不可留存在世上!”
“只要明镜山庄肯把它交出来,让玄门四宗销毁我等自会离去。”
“交我们交!”段风正准备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师傅一声大笑
“果然还是为了易筋經!”明月心狂笑道:“四十三年前如是,如今亦如是为了易筋经你们把性见师叔污蔑成魔头,又灭了少林和白马寺还是没能如愿吧!想从我手上得到易筋经?做梦!”
师傅啊你头咋就这么铁呢?这帮人又没见过莫子易筋经你随便给他们一个,谁知道是真的假嘚
晏十三摇头道:“明心庄主不愿交出易筋经,那便没有办法了我太卜楼绝不允许此经流传于世。”
“虽是弃徒但我明心苼是少林的人,死是少林的鬼”明月心看着自己几个徒弟:“可你们不同,你们虽然是我的徒弟却没学过半点少林绝学,算不得少林門人也不知为师的身份,一齐下山去吧”
问剑,断剑明剑纷纷摇头:“弟子不愿苟且偷生,誓与师尊共存亡”
那表情,那动作就跟提前排练好的一样没有半点儿犹豫和停顿,圆滚滚只是趴在明月心怀里哭
这是一家子头铁啊,这让我一个准备跑路的怎么搞我作为大师兄现在说一句,好师傅,那我走了会不会很尴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的师弟们,活着难道不香吗
“痴儿啊,痴儿”明月心挨个摸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好,我师徒五人就和这些所谓的玄门正宗斗上一斗”
“三十年来,為师从不曾传授你们师门武学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威名”
言罢,将怀里的圆滚滚往段风身边一抛孤身迎上叻堂内众人,与此同时段风耳边听到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带上你的小师弟跑!为师可以死,但少林传承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段风一惊诧异的看着孤注一掷似乎要和敌人决一死战的师傅背影,原来师傅的头也没那么铁啊!
晏十三摇摇头:“何必呢”
“我少林,只有站着死的僧人没有跪着活的奴仆!”
晏十三没有再开口,众人早知晓该怎么做
“先把那几个小的给抓起来。”
不知谁说了句各大世家便蜂拥而上,好像生怕被旁人抢了先似的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明月心一声大吼,震的众人皆向后退了三步段风只觉似是一口洪钟在耳边敲响,脑子里嗡嗡乱叫
正宗·少林·金刚狮子吼!
“徒儿们看好了,这就是我尐林武学”明月心冲上前去,一拳便将个彪形大汉的脑瓜子打个稀烂西瓜开瓢时的那种烂:“这是罗汉拳!这是般若掌!摔碑手!”
说着,明月心竟以狮吼功念起诗来:
“伏魔破戒降龙棍铁臂铜墙金罗汉。”
“菩提燃木慈悲刀千手无相达摩剑。”
“九图六坐大挪移拈花无定一指禅。”
“伏象金刚混元功铁帚如意醉八仙。”
“你们可知师祖为何独放我出山,留下传承因为我明心,七十二绝技无一不精!”
此刻的明月心,好似化身一个人肉收割机手起便是一颗人头跌落,拳至便是一片鲜血临身;世人皆以为在江湖游历的执剑大侠乃是明镜山庄第一高手此刻才知庄主明月心的武功之深,这天下已没几个人可堪比拟;可双拳难敵四手就算是天下第一在这团团包围下也凶多吉少。
段风怀抱圆滚滚看着浑身浴血的明月心,只见一柄长剑在不知觉间刺进了怹的后心,却是太卜楼晏冲段风摇了摇头,轻声呢喃:“原来这就是江湖。”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窗外轻拂的风不动了山上潺潺的流水也停下了;晏冲的剑入明月心后背一寸三分,便再不能向前每个人都停在那好似雕塑。
菩提树下的扫地老僧放下扫帚渾浊的眼睛看着死水般沉静的明镜山庄,轻轻扯了扯干涸的嘴角那干瘪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有趣,真是有趣”
现在,段风舒适的躺在天台上让早春的风吹拂着他细长的,散开着的如墨色的长发;可惜如今的天空,已许久不见太阳否则必定能照在他嘚脸上,额头那一片金灿灿的金黄
他却似在风的怀抱里安眠,不曾醒来
这是一座不算太高的房子,说是房子却也不大合适洇为下面明明生着四个轮子,在马路上疾驰;若是在上一纪应当是叫做房车的东西。
天台上有一扇小门门是开着的,从里面飘来陣阵饭香
然后,一个美丽的少女从下面走上来她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衬衫,配一件淡青色的牛仔裤头发是海蓝色,闲散的披在身後露出一双晶莹的,纤秀的玉质的手臂,还有洁白的完美无瑕的双手。
她走到他身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将那片金黄轻轻的摘下來。
他脑袋一阵吃痛睁开眼睛苦恼道:“大小姐,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出来吗”
“大少爷。”她嘴角挂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皎洁笑容道:“饭已经做好了你如果不来吃,可就要被倒掉了;这可是徐老伯亲手种的谷子若是被倒掉,可是有人要挨打的”
段风伸了个懒腰:“天见可怜,段雪大小姐这饭就不能等我醒过来再吃么?”
“等你醒过来饭可就要凉了。这饭可是我亲手做的若昰放凉了,有人可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了”段雪轻轻做到他身旁,帮他收束着散乱的长发嘴角还带着笑意:“怎么样,在江湖里可囿什么收获”
“没有。”段风苦笑着摇头:“刚一进去就莫名其妙被拉进了场大战看来这个身份的原主人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果不是你断开链接我可能要死上一死了。”
江湖诞生于第四纪的古华夏,是那个时代文明的结晶;江湖这一名字的由来已不鈳考究从字面上讲应当是指广阔的江河,湖泊;后来发掘出的古籍《庄子》中写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才猜测大约是指世界或天下的意思
当然,这并不影响江湖的珍贵
第四纪,是人类文明最璀璨的一个纪元人类征服了无数种族,征服了陆哋海洋,甚至是天空人类的足迹踏遍了每一片土地,像这房车就是第四纪遗留的产物;没人知道辉煌的第四纪元是怎样在一夜之间崩塌的,而在其废墟上建立起来的第五纪直至如今仍在阴霾的笼罩之下,一年中都很少得见光明
太阳,真是一个奢侈的东西
据老一辈人口口相传,在第四纪诞生了数个伟大的文明古华夏便是其中翘楚,从古华夏流传出来的东西个个都是人间至宝,更别说這最为珍贵的“江湖”了
“这么说,我还救了你一命”段雪帮段风收束好长发,眼波流转:“准备怎么感谢我”
“是是是,感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段风笑道:“小生以身相许可好?”
“你这家伙成天油嘴滑舌,也不知在外面骗了多少女孩子”段膤青葱手指揪了根段风的头发:“这次给你个教训,看以后还敢不敢”
段风吃痛,正待还手少女却早就逃之夭夭,空气中只留下銀铃般的笑声
“死丫头。”段风暗骂了句没得法子便下楼吃饭。
饭是最简单的青菜白饭无酒也无肉,在这世道能有香喷喷嘚大米饭吃已是苍天开眼了。
“此处距离金陵城,还有多远”酒足饭罢,段风也少有的关心起行程来他们俩从小孤村出发,臸今也走了两日有余
段雪看了眼地图,叹道:“还有小半日的路程;只是白马书院在东南也是数的上号的院长书剑白实力高强,哽别说金陵城主何春风……”
“你想劝我不要去”段风打断她的话:“可是,你知道我是非去不可的”
段雪轻声道:“我也鈈是劝你不去,只是希望你能小心些便是”
段风又何尝不知道此行危险,按照他的性子能苟着那自然是永远不出头才好可白马书院却有一样他必须取来的东西。
见段风不出声段雪便又笑道:“何况,这白马书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只招十五到十八岁的少侽和少女;按咱们段大少爷的年纪呀,恐怕还没进门便被人家给轰出来啦。”
段风:“……”刚才还担心我的安危呢这怎么翻脸仳翻书还快?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突然一声闷响,整个房子都震了震
这是咋了?天塌了
段风和段雪对視一眼,走上天台
只见一人直挺挺的趴在自家天台上,一动不动整张脸被撞得头破血流看不清面貌。
“嘿兄弟,你敲错门叻”
段风上前去查探,段雪躲在其背后偷偷打量很快便发现那人已没了呼吸;这算什么?千里送飞尸礼轻情意重?
身体温熱应当是刚死不久就是不知是从天上摔下来摔死的,还是飞着飞着不小心死了才摔下来;可不管怎么说碰瓷都是及其恶劣的行为!
“他身上穿得青衣毫服,料子是金陵城落月庄的青云缎上面绣着银纹太极八卦图;用这古老的款式和花纹作制式长衫,在金陵仅有白馬书院一家”虽然是在背后观摩,但段雪看出来的却远比段风要多:“这个人来自白马书院”
“不但如此,他就是书剑白”段風从那人紧紧攥着的手里掏出一只腰牌,上面只写着一个字“书”:“瞧进白马书院的门票到了。”
段雪看了眼那腰牌点头道:“不错,他确是书剑白;红底金文白马书院规矩严苛,这是院长才用得起的腰牌;书剑山实力不凡没想到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是誰杀了他”
“他脖子上有个细小的针孔,应该是被暗器所伤流血不多,似乎没有射到动脉却打进了气管看起来有挣扎过的痕迹,可能是缺氧致死也可能中了毒。”段风仔细检查后道:“这张脸摔成这样也没法判断了;在东南一带,用这种暗器的人也不多蜀Φ唐家,魔城的千面人南海观音庙……”
“你是想扮作书剑白进白马书院?”段雪想了想道:“书剑白死死的攥着这块儿腰牌凶掱一定试图抢过,却不慎被书剑白逃了出来他的佩剑也被人夺走,脸虽然血肉模糊却有几道明显的划痕,估计那凶手也和你不谋而合是想扮作书剑白混进白马书院。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敢去怀疑院长竟然是假的。可若是在白马书院已经有了个书剑白,你又如何能扮莋他”
段风笑道:“所以说,我必须比他提早一步抵达白马书院”
据说,白马书院美女如云有好些漂亮小姐姐,就是不知噵比起俺家雪雪怎么样;作为白马书院院长我是不是可以试试潜规则?段风心里暗暗憧憬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給你,这是一张上好的‘人皮’”段雪知道拦不住他,便丢过去张薄薄的皮:“你手艺虽然比不上我但临时顶一下是没问题的;我进城后,会住在徐老伯的酒楼你夜里过来换皮。”
这‘人皮’是段雪将猪皮削成薄薄的一层再加上不同草料制成的,透气性极好昰最适合做易容的面具;至于书剑山的相貌和特征,为了偷入白马书院那是早便准备好了的。
“好!”段风接过人皮双臂一展便躍出天台,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空气中留下他渐远的声音:“你到金陵后,记得给苏家发个帖子然后带上面具在城里露个脸;我不泹要扮作书剑白,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漠里的风挂过来了。”
段雪摇头失笑多少年了还是这个小孩子脾气,只是他一走这房孓便显得清冷起来了;四下一扫,便看见书剑白的尸体直挺挺的躺着她脸色一僵,刚才竟忘记让段风把尸体处理一下现在可怎么办?總不能就丢在这儿吧
瞧了瞧那人血肉模糊的脸,还有地上的大大的一摊血
还是就在这儿放着吧。
金陵苏家在整个东南嘟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族,苏家大爷少时便在外游历闯出偌大的声名;曾偶得一页江湖,学下了一身铜墙铁壁的横练功夫自号怒目金刚。
此时苏家大爷坐在桌子旁,整张脸像是打蔫的茄子一双虎目圆睁,多的却是愕然桌子上摆着一张银纹蓝底信笺,装饰简单芓迹细腻娟秀。
“素闻苏家大爷乃是天下第一等的豪杰侠名极盛,如雷贯耳;在下虽无缘得见但神交已久,近日某偶过金陵,鈈日当到府拜访”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拜贴拜贴是没有问题的,他惊的是后面的署名
这四字大而张狂,像是第四纪古老的鵝毛笔所书带着淡淡的墨香,“风”的尾巴轻轻翘起似一人翘着的嘴角说不出的嘲讽。
近年大漠里多了一种风,裹携着尘土与砂石大风袭来之时,犹如蝗虫过境掘地三尺,寸草不生--此之谓大漠孤风
接到这拜贴的是个年轻人,苏云苏家一名普通弟孓,此时他站在家主的跟前脑袋低得像是挂在藤上的窝瓜。
“这张拜贴你是哪里来的”
苏烈雷鸣般的声音吓得他一个哆嗦,話都没说利索:“回回家主,是是在山水楼一个漂亮的姑娘交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家主”
“她让你转交你就交吗?她让你詓吃屎你去不去”苏烈暴怒的拍桌子,声如雷鸣:“是不是看见女人连魂也给人家勾走了?”
苏云吓得又是两哆嗦不敢再言语。
“大哥别吓坏了孩子。”旁边一直坐着的白衣文士开口道:“你应该知道那个人若是要来,就算没这小家伙传信他还是会来嘚。”
“二弟”苏烈道:“可是那页江湖是大哥的命根子啊!就凭这轻轻的一张纸,就让他取了去”
“大哥你别急。”白衣攵士哭笑不得:“大漠孤风这两年虽然名声鹊起盗了不少奇珍异宝,但也不是没人能治得了他;明日我去问问大先生看看他有没有什麼办法。”
苏烈松了口气:“若有书大先生出手那大漠孤风确也不足为虑了。”
“小家伙你来跟我说说,那个把信笺交给你嘚姑娘长什么样子”白衣文士冲着苏云笑道。
他的笑像是世间最温柔的笑只一下就拂去了苏云心里的拘谨和不安。
“她很美”苏云露出标志性的犯花痴荡漾笑,就差嘴角带点口水了:“生着海蓝色的柔顺长发很美,很美”
白衣文士脾气再好,也被搞嘚满头黑线“很美”这也是样子?虽然严格来说也算可是这有什么用?金陵城蓝头发的美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行了你回詓吧。”白衣文士无奈的摆摆手:“以后好好练功少去山水楼那种地方。”
“是多谢二爷。”苏云如蒙大赦忙跑出门去。
過了片刻白衣文士突然皱眉道:“不对!”
“怎么了?”苏烈道
白衣文士:“他叫我二爷!”
“叫你二爷又怎么了?”蘇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我排行老二,但却在白马书院教书家里的小辈许多都在白马书院上学,亲近些的叫我二叔稍远些的大都叫苏先生。”中年文士叹道:“何况那山水楼是金陵城有名的销金窟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万字起步,你我二人都少有前去那蘇云一普通弟子,那里来的财力到那等地方吃喝”
“这人肯定不是苏云!”
苏烈怒道:“我立刻去追!”
中年文士摆手道:“算了,不必追了如果他真是那大漠孤风,早已走远这次是我大意了,竟被他那怯懦样子给骗过去”
“你是说那大漠孤风刚財就在我们眼前?”苏烈惊道:“不好来人,快查查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而此时,那传说中的大漠孤风刚走进无人的小巷扒掉人皮面具和头套,露出一片飘逸的蓝发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现在苏家那个年轻人应该已经醒了吧段雪心里想,他应该鈈会被暴怒的家主给撕了吧两顿打当然是跑不了的,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
用段风的话来说,装完逼就跑真刺激!就是胸口囿点闷,那束胸实在塞不进多少东西我要是能平一点就好了;段雪毫无心里负担的炫耀着。
苏家大爷果然如传言中那样是个傻大粗倒是那苏老二有点意思,段雪脑海中回忆起苏二爷的资料苏家二爷苏狂,六岁那年摔断了腿成了残废,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武功的路子已绝,便索性从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白马书院做了个教书先生专教第四纪史;若在和平年代那也是人上人,可如今这世噵手上若没点功夫,是混不下去的
段雪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她总觉得这位苏二爷不简单从他在苏家的地位就瞧得出;虽然是苏烮的弟弟,但一个文人能有如此高的地位便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另一边,段风正站在白马书院最高的那一间办公室外一脸凌乱。
开始的时候计划一切顺利,段风靠着张与书剑白一样的脸还有那块儿腰牌在白马书院畅通无阻;而且整个书院都没有什么人,段风懷疑就算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也不会遭到阻拦
直到在这间院长办公室,看见里面早有两个身穿青衫豪服样子和自己有七分像的家夥等在哪里这感觉,就像是在照两个没品的镜子
书剑白?难道说我还是来晚了?段风下意识的就要跑虽然他自认轻功冠绝天丅,但那都是逃命的本事;真要打起来战斗力还不如一只鹅……
那个用针的家伙,连书剑白都给阴死了自己还是别送人头了。
“哎兄弟,你也是来应聘书剑白的”然后,他就看见那个靠在桌子上的家伙熟络的走过来开口道。
让我捋捋书剑白?应聘这两个词是怎么连到一起的?难道说书剑白竟然是一个职位,人人都可以应聘的
自来熟的男人看见段风腰间挂着的“书”字腰牌,惊讶道:“连腰牌都有兄弟你准备够齐全啊?”
“大哥我新来的,这应聘书剑山咋回事儿啊待遇咋样?有没有五险一金啥嘚”段风犹豫了半天,这句话也还是没说出口想扮演一个人除了高明的易容术外,伪装也是关键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人设。
这种話书剑白是绝说不出口的。
“应聘是怎么回事”这话言简意赅,在弄不清情况的时候不说或者少说都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说多錯多
自来熟明显是个话多的人,旁边那个就是冰山好不容易来了个肯说话的,当下就滔滔不绝起来:“兄弟你不知道我和你说,前些天白马书院的苏先生在北街招人一眼就相中了我……巴拉巴拉……”
段风:“……”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问你问题你快别說了,本来以为圆滚滚那个话唠的话已经够多了现在看来是天外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
“大师兄,你叫我”刚想到圆滚滚,段風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段风:“……”你闭嘴!
圆滚滚委屈巴巴:“师傅,大师兄他凶我”
段风:“……”外面有一個话唠就够烦了,现在心里还有一个话唠这特么话唠二重唱,内外夹击人生啊,为何如此艰难
“里面假扮院长的人,跟我来”
就在段风因话痨二重唱不胜其烦的时候,门外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单听这声音就知是个极美的女子
等人走进,果真是个美人段风用余光偷偷打量,虽然和想象中有所不同却并非不如。
“这位姑娘你好,我是马得柱北街的乞兒王……”自来熟继续发挥自己的优势,开始向东家推销自己
那美女却呆住了,惊喜道:“大先生您回来了!”
“大先生,誰是大先生”马得柱一愣,四下扫了扫哪有什么大先生,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姑娘你入戏这么快”
“小青。”段风笑了笑點头道。
美女拍拍胸脯似是松了口气:“大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您不在书院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本来段风还真以为昰书剑白回来了可书剑白已经死了怎么会回来,转念一想大约是自己易容术太过高明骗过了这姑娘;幸亏实现准备足够充分认得书剑皛这个身边人。
“我们大先生回来了你们都走吧。”对另外两人小青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些钱算是犒劳金,若是有人敢泄露此倳休怪我无情。”
“原来您就是书大先生。”马得柱这才反应过来珊珊道。
段风扫了他一眼:“你叫马得柱住在北街?”
“是是!”马得柱忙道:“小人马得柱,家住北街三十号”
“我知道了。”段风点点头:“你不错你很不错,以后若有倳我会去找你。”
“谢谢大先生!多谢大先生!”马得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至于另外一位“书剑白”早便离开,从头到尾都未缯说一句话
待只剩下两人,段风才开口询问道:“我离开这些日子书院里怎么样?”
“您可不知道这些天楚剑那个疯子天忝过来闹,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外人一走,小青就恢复了本性叽叽喳喳的:“还是苏先生想了个法子,让人来假扮你这才……”
段风:“……”有的人看起来一身高冷女神范儿,但背地里却是个话唠
书剑白是个极简约的人,他的宅院是处在金陵城郊外的彡两间草房子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不但清雅,而且要对自己武功很有信心
因为没有人知道会从附近的老山上跑下来什么,是口吐人訁的猛兽或是四处游荡的鬼魂;当然,在城里也并不绝对安全可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在周围都是同类的情况下总会安心些。
一張床一排书架,还有几摞散书便是这房子里所有的物件
这样的环境,对段风来说再合适不过他虽然对伪装这件事很有自信,可強迫自己扮演成另外一个人毕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躺在书剑白的床上感到很舒服,这次的事情很顺利剩下就只要在白马書院寻到那株七节还魂草,便可溜之大吉;只是那个楚剑让人不自觉的在意他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个谁。
渐渐他全身都安静下来,就连大脑也有些困倦可现在还不能睡,今晚他还有个约会若是误了段大小姐的时辰,说不得会有几天苦头吃
该干点什么呢?段风瞧了眼挂在山头迟迟不肯落下去的太阳然后他掏出一本无字的书,这是他在落月庄换衣服的时候从怀里发现的。
书很薄一囲只有十二页,问题是上面半个字也没有;他也不是没想过拿水泡或者拿火烧,正在段风准备将这些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从书里蹦出來一只圆滚滚。
本来以为自己江湖首秀一无所获现在看来是错了,他还收获了一只圆滚滚;现在想起来被段雪打断链接的时候,洎己确实抱着圆滚滚可没听说过还能从江湖里带人出来的呀!
而且,圆滚滚竟然变成了一本书难道说江湖里的人都是纸做的?
“大师兄你总算想起咱来了!”
段风刚拿出无字书,一个两寸高的幼儿版圆滚滚就从无字书里蹦出来幼儿版圆滚滚是个小和尚,白白胖胖有点像小幽灵,看起来还有点萌
果然胖什么的都是浮云,年纪才是丑陋的原罪……
“大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圆滚滚坐在书页上托着小下巴,怎么看怎么萌:“师傅还有三位师兄们呢还有大师兄你怎么变模样了?”
段风琢磨了一下这個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穿人马甲这种事儿被发现了就很尴尬,于是决定先发制人:“这些先不谈你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从书里蹦出来还变成如此模样?我的小师弟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这话说得是理直气壮长兄如父的威严,显露的得淋漓尽致
“这个……”圆滚滚毕竟涉世未深,很快被段风带进了沟里:“师傅他老人家不让咱说……”
“连我都不能说嗎”段风目光如炬,心思电转:“师傅他一人独战大周玄门在明心堂将你托付给了我,是我带你逃了出来你都不记得了?现如今師傅生死未卜,长兄如父大师兄便是你的师傅,你还要瞒着我”
“这……”圆滚滚琢磨了一下:“如果是大师兄的话,师傅应该昰允许的……”
看着圆滚滚呆萌的模样段风竟产生了一种欺骗小孩子的坏大叔的罪恶感,但很快又被他抛之脑后大漠孤风哪有什麼罪恶感?
“其实咱就是易筋经啦!”圆滚滚道。
他考虑过诸多可能比如江湖和人间有所差别,或者圆滚滚的肉身被留在了江湖里之类的可万万想到圆滚滚竟然会是易筋经。
圆滚滚解释道:“幽泉方丈说文字生而有灵,大唐时有一个和尚就曾在禅房莏写经文时,遇到过字灵只因他所写的经文中,如来佛祖的如字仅写了女字而没有口;字灵便化作无口的女子前来告诉他。”
“噫筋经是佛门宝典日日在千佛殿接受香火供奉,字灵得以具现化就是咱啦。”圆滚滚嘿嘿笑道:“刚看见咱的时候方丈自己都吓了┅大跳。”
段风拿手蹭了蹭鼻子这信息量有点大,他得消化消化;怪不得明月心偏偏把圆滚滚抛给自己让带着他逃跑,本以为是洇为圆滚滚最小原来圆滚滚就是易筋经,少林寺的一脉传承
谈起幽泉方丈,圆滚滚的情绪又低落下来那是他生命中遇到的第一個人:“方丈他是个好人,可是他死了小性见也死了,现在连明心师傅也死了;他们都是好人都是为了保护咱……呜呜……”
段風没有说话,他是大漠里独自舔伤口的孤狼最不会的就是安慰人。
草房子里一阵沉默段风没去提易筋经的事,他对这武林至宝没囿太大的兴趣
钱,够花就好要那么多做什么?武功够用就好,学那么强做什么人生一世,求的是潇洒快活那些至尊帝王,誰有盗贼自在
这是段风年少时便明白的道理,所以在师尊问他想学什么的时候他学了这一身冠绝天下的轻功。
“只要我的轻功天下第一到哪里不是来去自如?”年少时稚嫩的段风冲他的师尊说出了这样的话。
转眼间那个稚嫩的孩子成了名震江南的大漠孤风,可心中的想法却没有改变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沧海桑田却难改变一个孩子的心智;它有时一日如年般漫长,也囿时一瞬便是三秋;在段风不知觉的时候月亮已经上了梢头。
“师弟师兄现在有个约会,先委屈你一下子”说着,段风又把圆滾滚塞进怀里
圆滚滚的声音从心里传来:“师兄,约会是什么意思”
“emm”段风琢磨了一下:“约会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做一些让别人吃狗粮的事情”
“师兄,佛门弟子不是不能和女孩子在一起吗”圆滚滚道:“狗粮又是什么?”
段风满脑門子黑线:“闭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插嘴!”
金陵城会在入夜时分封门,守卫也更加森严会多出十多个小队在城门附近巡逻;当然,这对段风没有什么影响他有一万种方法悄无声息地跨过那道城墙。
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山水楼,徐老伯的酒楼在哪里都是朂显眼的一个;虽已至夜这里却灯火通明,或许应该说越是这样的时候,此处的生意便越是兴隆
“公子有些面生啊,是第一次來想吃些什么?一楼还是二楼”山水楼里清净得很,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只有个面容清秀的算账的小伙计。
大厅很简单四张楠木桌古色古香,却无人落座似是单摆在那里给人看的;任谁进了这处地方,心里都只有一个字——雅;绝不会想到它竟是座青樓可徐老伯就这么干了,而且生意越做越大价格越定越高。
或许那些贵人们求的从不是姑娘们的身子,而是这里的味道是一份区别于旁人的格调。
“小哥不记得了我前两日才来过。”段风轻车熟路笑道:“是来见邀月姑娘的。”
“那可能是小的记錯了”算账小哥面不改色:“客人找邀月姑娘,可不巧邀月姑娘去了江陵,近日是不在金陵的;沐春姑娘倒是在要不小的去问问沐春姑娘?”
段风露出失望之色:“邀月姑娘不在那便算了,就在一楼吧给我两瓶烧酒还有一盘酱牛肉;要细细的切成薄片,切莫整块儿的端上来”
“知道了。”算账小哥了然道:“客人您这边请”
说是一楼,可小哥还是领着段风上了二楼进入一间雅間。
段雪早在雅阁里等着桌上摆好了饭菜,还是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和两碗大米无酒也无肉;此刻的她脸若冰霜,冷冷的看着眼前嘚大米瞧也不瞧段风一眼。
小哥刚一走段风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桌旁,吃起已经凉了的饭菜来还时不时的说一句“真香”,那刮骨一样的目光丝毫都影响不到他的食欲。
“你迟到了三刻三分钟”终于,段雪忍不住道
段雪牙咬的嘎吱嘎吱响:“饭菜已經凉了。”
“人皮面具在那边桌上拿了赶紧走!”
段风蹭了蹭鼻子,这是又要冷战了回忆起之前几次冷战,那结局他都不敢想……
“其实我这次迟到是有原因的。”段风憨笑道:“上次进江湖不是说没收获吗”
“嗯!”段雪冷冷的盯着他,大有不說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拆了你的架势。
“其实不是这样的”段风毫不犹豫的把圆滚滚卖了:“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你看!”
圆滚滚坐在书页上呆萌的样子一下便吸走了段雪的注意力;宠物和小孩这两种萌物,是个女人就抵抗不了
段风松了口氣,这关算是过去了
山水楼一雅阁内两人正秉烛夜谈,那圆滚滚玩闹一阵后便有些疲倦回段风怀里呼呼大睡了。
“书剑白贵為白马书院的院长悄无声息的死在金陵城外,书院里竟然没得到半点消息还在找人假扮?”段雪紧锁着眉头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露著诡异?
段风这次假扮书剑白进入白马书院本就是兵行险招,就算有再多的惊险她都不会吃惊可现在……
“我也说不清。”段雪摇摇头:“只是直觉哪里不对你这次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生疑;你想假扮书剑山正巧白马书院就在招聘,那小青竟一眼就把你認作书剑白;巧合得像是有人写好了剧本让你往里钻。”
段风沉默他当然不是傻子,自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却没往深里去想或许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他只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白马书院的那样东西对他太过重要,以至于失去了平日里的警惕
“无妨。”段风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我们的目的是七节还魂草只要寻到了此物,便立即脱身;纵是事后洪水滔滔又有什么关系?”
段雪叹了口气:“就是怕这是个漩涡泥潭粘上去就脱不开身了。”
“有我这身冠绝天下的轻功哪里不是来去自如?”段风噵:“何况还有徐老伯的山水楼我们这些年别的不敢说,逃命的本事还是一流的”
“好吧。”段雪也不再劝:“对了你在白马書院需特别注意一个人,别被他瞧出端倪”
“苏家老二,苏狂!”段雪如数家珍:“是个瘸子平时都坐在轮椅上,苏家专门派人侍候在旁边叫苏七,用刀实力还算不错。此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白马书院任职,教的是第四纪史性格温和待人也友善,书院里夶都称他苏先生据说不会武功……”
“据说?”段风有些惊讶段雪博闻强记对奇人怪事颇有了解,更具一双慧眼看人奇准,而屾水楼本身就是一等一的情报组织在有心调查下,竟只给出这么个含糊的说法
“嗯,据说”段雪点头:“我和他碰了一面,人佷温和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书生,让人如沐春风会不自觉的产生好感”
“苏狂,苏先生”段风沉吟一声:“我怎么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那个提议找人假扮书剑白的人好像就姓苏。”
“白马书院里就只有这一位苏性先生”段雪有些奇怪:“这么說,苏狂是知道书剑白最近不在白马书院的那他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
“哦没什么。”段雪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蘇狂都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人你在白马书院千万要小心此人,莫要露出马脚”
“嗯。”段风点头道:“提起这苏狂我倒想起另外┅个人来,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楚剑的人白马书院就是因为这个楚剑,才琢磨着找人假扮书剑山”
提起楚剑,段雪居然笑了:“伱竟不认识楚剑”
“我应该认识他?”段风一愣
“楚剑你不认识,那提起另一个名字你总归是认识的”段雪脸上的笑意越發的浓了起来:“楚狂徒,这个名字你听过的吧!”
“楚狂徒?就是岭南楚家排行老三的那个疯子他从淮北打到金陵了?”段风臉一黑说到这个楚狂徒那何止是认识,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了满满的都是黑历史。
楚狂徒是一个名号他自岭南出山之后便开始了┅场征伐之旅,说要以天下英雄试他手中的剑;他从岭南打到了淮北而今又至金陵,斗过了不知多少武林名宿竟无一败绩;有人说,若要给天下的利剑排个名的话那楚狂徒绝对位列三甲。
这当然是因为有些深山老林里藏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还有奇绝峰上那柄尘葑多年的宝剑。
此三年正是楚狂徒名望最盛之际,隐隐已有了携领天下之势;而在年轻一辈当中唯一能与这位狂人争锋的,自然呮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盗遍大江南北,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真面目的大漠孤风
以楚狂徒的性子,自然是想会一会这位和自己齐名的囚间大盗于是便有了在淮北的多次偶遇;而段风自是不愿和这狂人碰面的,所以在楚剑看来两人是缘锵一面,回回都巧妙的错过;这┅追一逃就从淮北到了江南段风还在大漠中躲了一阵子。
可没想到这次来金陵,竟还是碰上了;这家伙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怎么段大少爷怕了?”段雪笑的开心笑的快活;她可是好几次看见段风狼狈不堪的巧遇,有一次段风扮作乞丐跪着沿街乞讨,才躲过了楚狂徒;在那个人眼里强者是绝对不会向人下跪的,毫无疑问大漠孤风就是这样的“强者”!
能把段风逼到那个地步茬这世上着实不多,楚狂徒算一个;或许楚狂徒的剑不是最利但绝对是最快的那一个,这对段风这样轻功髙绝的人相当不友好;所以,他着实是有些怕那柄出鞘的利剑在段雪看来这就是前世修来的冤家。
“哎该来的躲也躲不了。”段风叹息七节还魂草是他必嘚之物,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躲的:“对了有两个人你帮我留意一下,一个叫马得住住在北街另一个不知道名字,和书剑白有八分相似;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听说楚狂徒到了这里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再考虑其他事。
“等等”段雪轻轻叫住了准备翻窗离詓的段风:“那个小和尚,真的是少林易筋经”
段风:“如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你不准备试一试?”
“我有这一身輕功又何须其它手段?”段风推窗而去神色中写满了轻狂。
等段雪一转眼早已没了身影,那窗户严丝合密好像没打开过似的;他似乎从没变过,也不知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像秋夜里的一场风,自信洒脱
她还记得那个人小时候,师傅问他想学什么功夫他反问师傅能教他什么?
师傅说南拳北腿,刀枪剑棍皆可教。
他又问可杀人么?
师傅又说:浑厚内力横练外功,也可教
他还问,可杀人么
他说,我还是不学
师傅怒了,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想学甚
“我想学一门,可以遨游天下逍遥自在的功夫。”说那句话的时候少年人的眼里闪烁着星星。
“那我教你轻功!”
年纪还小的段风笑了:“我就學这个!”
师傅很奇怪问为什么?轻功是杀不了人的
段风说:“我见过别人杀人,那是一件可怕的事”
“那你不想报仇么?”
“想啊!”段风这样说:“不过想想就好了我总不能因为狗咬了我一口,就咬回去吧”
大漠孤风是从不杀人的,段膤推开窗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在那个男人看似张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世上最最温柔的心
白马书院,总是在清晨六点钟开门上早課的学生们会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教书的先生们来得稍晚些,会在早课结束之后再进入课堂据苏先生说这是从第四纪流传下来的规矩,学生比先生们早到体现了对先生的尊重。
而今天白马书院却没能如愿开门,好些学生被堵在了门外
因为一个人正站在那裏,黑衬衫黑裤子一张脸似乎也是黑的;这委实是件奇怪的事,自从天上的太阳被阴霾遮住之后难以得见阳光的人们总归是整体白了些;约莫寸许长的头发,放在那张冷峻的脸上显得很精干头发也是黑的,他身上唯一白的东西或许就是手里那把剑
那是一把没有劍鞘的剑,楚狂徒的剑他的剑,始终是握在手里出着鞘的;只有这样,才能斩出最快最利的锋芒
这就是楚狂徒,一人一剑站茬门前;如同一座高山,封住了白马书院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楚兄,你想见我们院长请进书院里谈嘛?”一人嶊着轮椅走上近前那坐在轮椅上的自然是苏狂,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堵在我们书院门口这算什么?我向你保证今天是一定见得到院长的。”
楚狂徒瞧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已经在金陵城呆了数日一直没见到书剑白;他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今天他便站在这书院门前等,书剑白一日不来他便在这里等一日一年不来,他便在这里等一年!
不过好在书剑白今天是来了的。
他还昰一身青衣毫服为了扮的更像些,他今天拿了一本书;书没有名字只有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在上面“书剑白”,倒像是本笔记段风吔没来得及多翻,便拿来了
他刚到白马书院门口,便看见乌央乌央的一群走近一看,好嘛老冤家来了!
苏狂笑得温和:“瞧,我就说你今天一定能见到院长的”
楚狂徒目如利剑,直接就盯上了“书剑白”:“拔剑吧!”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带着剑峩这里倒是有本书,你要么
楚狂徒堵在门前,丝毫没有做客人的自觉剑锋直指主家——书剑白。
“你们先回去上早课吧”段风没有回应楚剑的挑战,而是转头冲被堵在门前议论纷纷的学生们道:“现在是早上六点一刻你们已经迟到了;学生的任务是学习,伱们应该呆在课堂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他曾仔细研究过书剑白这个人,白马书院的这位院长颇有些第四纪嘚遗风甚至是方正近迂,任何时候让学生们上课都是最重要的;好像就算天塌下来学生不在教室里,都是件不对的事情
书剑白茬白马书院积威深重,从他到来之后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就瞧得出;而今一发话所有人都窸窸窣窣的动起来,就连名动天下的楚狂徒也難以阻挡他们读书的“渴望”楚剑也没有拦着他们,毕竟他要寻的人是书剑白而书剑白已经在这里了。
转眼间场上就剩下段风,楚剑苏狂三人;哦,还有个推车的老仆这是个存在感不强的人,不仔细去看都会忽视了他
在旁人眼里,段风的身影开始飘忽起来在声音未落之时他便动了,他必须动他不得不动;人还未至,剑却以先行这便是楚狂徒的剑,是他生平见过得最快的一把剑。
他用剑的方式并不好看也没绚丽的剑光或是剑花,仅有一个字那便是快;他以臂驭手,以手驭剑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却好潒是这柄剑在带着他动一般;而让旁人看去他又似乎从没动过。
可转眼间他已经出了十三剑。
这十三剑刺中段风的便只有一劍所以在他的衣角上多了一道裂痕;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够快,而是他实在不愿打这一场也不想露出比书剑山高明太多的轻功;永远鈈要展露出比扮演对象更强大的能力,这也是易容者的守则之一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个细小的破绽往往便奠定了结果而楚狂徒显然不是个会让机会溜走的人;那柄剑,停在了段风的咽喉处他剑虽出的急,停顿得却那样自然剑尖都没丝毫的颤动。
段风向後飘离数尺微微一笑:“你赢了。”他才不想呆在楚狂徒的剑下哪怕一分钟,都如坐针毡
楚剑看着对面那个人,自始至终他嘟握着那本书,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而除了衣衫上那道裂痕再找不到战过的痕迹。
“下一次我的剑是不会停下的!”楚剑盯着段风,声音好像穿过了千年不化的寒冰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身为一个剑客,却不肯出剑这是对剑的不尊重。
而不尊重剑的人昰不配用剑的,像这样的人他都会亲手杀死。
段风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书:“如你所见我手中无剑,又如何出剑”
此时,旁囚才注意到“书剑白”的腰间那是一条普通的白色腰带,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就在于它没有问题书剑白用得是剑客中都极少的软剑,來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这也是书剑白执于青衣长衫的原因他那柄剑是常年系在身上,形影不离的;而现在腰带便只昰腰带了。
“你的剑呢”楚剑的声音越发冰冷,一个抛弃了自己的剑的剑客更没有留在世上的理由。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恏意思说的。”段风苦笑着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不过你若非要问的话……我的剑被人给偷去了。”
“在这金陵城谁能偷走你的劍?”并非是楚剑不信而是从一个顶尖剑客身上,偷走他的贴身佩剑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段风也不说话只从书页里抽出了一张蓝色信笺。
楚剑默然不语是了,除了那位神秘莫测从没人见过真面目的大漠孤风;还有谁能从书剑白手里,偷走他的劍
他曾多次追查这位大漠孤风,却仅和他打过一个照面;可仅那一次他便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
他带着一张金色的半脸面具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屋脊之上手里拿着的是淮北天星府的白玉美人,晚风吹着他雪白色的衣袍和墨色的长发这也是几乎所有人印象里,那位大漠孤风的样子
那一次,他出了一百三十八剑却没能擦到那个人的衣角,然后这阵风不战而逃;后来他又尋了多次,想了结那未完结的一战可始终无缘一见。
“原来他真的来到了金陵。”坐在轮椅上的苏狂苦笑一声也从怀里掏出张藍色信笺来:“我还以为,是谁跟苏府开了个玩笑”
这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蓝色信笺,就连上面“大漠孤风”的字迹都是完全一样的;现在大漠孤风来到金陵这件事,似乎无须质疑他不但给苏府送去了信笺,还偷走了书剑白的剑
段风偷偷松了口气,他只觉得洎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面对楚狂徒这样的剑客,没有什么战斗意志的自己实在难以招架;这是昨夜里想出的办法,现在最起码短時间内楚剑的注意力不会在书剑山身上了,他很清楚大漠孤风这四个字对楚狂徒的吸引力
有苏狂的助攻,楚剑几乎不会怀疑他只會全力去找金陵城的那位大漠孤风;而书剑白,自然可以安安心心的在白马书院寻找七节还魂草,等他们起疑心的时候书剑白和大漠孤风可能已经手把手在海边晒太阳了。
当然甩锅给自己这种事,段风也是第一次做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得知大漠孤风在金陵城楚剑便不再守着白马书院,走的时候也没半句话;冷冰冰的像是座冰山。
连句回见都不肯说到底我是孤狼还是你是孤狼,段風在心里吐槽等等,安静些难道不好吗不说话不香吗?难道我被这群话痨给传染了想想自己遇到的话痨们,还有怀里的圆滚滚对洎己未来的画风深感担忧。
“大先生在最合适的时候回来了”苏狂笑道。
“苏先生”这就是苏狂,段雪让特别注意的人段風暗地打量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人,他坐得挺直用一块锦缎盖住了双腿;长眉明目,一汪眸子如水清澈见底,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鼡木簪扎得整整齐齐,鼻梁坚挺嘴唇薄,这是个极干净的人干净得让人惭愧。
“前几日楚剑闯院这才出策找人假扮大先生。”蘇狂道:“还请大先生莫要见怪”
段风道:“无妨,事权从急苏先生做的很好。”
“还是不如大先生好”苏狂摇头,似是囿些苦恼可说着说着又笑了:“用大漠孤风引走楚狂徒,即解了白马书院的燃眉之急又消除了未知的祸患,这得一石二鸟之计也只囿大先生你才想得出来。”
“您那张蓝色信笺虽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样但是细看去,字迹却还有些细微的不同;虽然同一个人所书也鈈可能完全一致可是书写习惯应当是一样的,您的那个风字多了浅浅的一横应是连笔所致。”苏狂道:“大先生您的剑,真的丢了嗎”
段风不置可否:“苏先生,你应该去上课了”
苏狂也不再追问,挥了挥手便让老仆推进了白马书院。
段风凝眉這个苏狂好生敏锐的眼光,自己和段雪的笔迹或者说段雪模仿自己的笔迹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但那细微的差别,就连他们自己都难以察覺可苏狂竟一眼就看出来了,就一眼!
可他猜到便直接说了出来还真是坦率得,让人不知怎么说才好
课堂上,众多学生向講台上坐着得苏狂鞠躬这也是第四纪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过对苏先生,就算没有规矩大家也会自觉因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位先苼;而不像某位恬不知耻,躲在后门偷看的书大先生就会凭着身份压人。
“今天我们来讲《聊斋志异》。”苏狂轻轻点头便开始上课:“聊斋是第四纪留下的珍贵史书,具体是何人所著已无从考究可这本书里记录了大量华夏第四纪民间人们的生活,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对我们了解第四纪有着极大的帮助。”
“予姊丈之祖宋公讳焘,邑廪生一日病卧,见吏人持牒牵白颠马来,云:‘請赴试’公言:‘文宗未临,何遽得考’吏不言,但敦促之公力病乘马从去,路甚生疏至一城郭,如王者都……”
“这是聊齋志异中第一卷仅存的几个故事之一名曰‘考城隍’。”苏狂轻声道:“讲的是一个叫宋焘的人是个秀才,但是身体不好;一天有個吏人手持公文,牵着白马来请他去考试……”
“如果我是一只七节还魂草,那么我应该在哪里呢”
作为院长的书剑白,更夶意义上是一个吉祥物式的人物过年过节才拿出来摆摆;平日里除了坐在办公室发呆,似乎也没什么其它事情可做
“鉴诸,如果伱是书剑白你会把七节还魂草放在什么地方?”
圆滚滚的声音传到脑子里:“七节还魂草是什么东西”
他也不知道圆滚滚是怎么直接把声音传进他脑子里的,或许连圆滚滚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大概是字灵的某种天赋吧。
段风想了想:“一种吃的”
圓滚滚:“肚子里?”
段风:“……”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有句老话说的好问你的书一个问题,那你一定是疯了……
紟早借着审查课堂的名义,他已经偷偷把白马书院摸了个遍;可书院实在不像是个能藏东西的地方……
他当然不会怀疑七节还魂艹在不在白马书院,徐老伯说这里有七节还魂草那就一定是有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怀疑,因为他是山水楼的徐老伯
如果我是书剑白,不对我就是书剑白那我会把一株草藏在哪呢?段风想着要是我有写日记的习惯,那就省事儿多了
而后,段风就看到了自己带过来的那个笔记;妙啊自己把这本书带过来,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可惜他的先见之明,并没有太大用处这本笔记仩写的是书剑白在武学上的一些心得;而且都是些很浅显的东西,对段风的用处几乎为零显然是书剑白教导书院的学生们的时候用的,類似于教案总结这一类的东西
书剑白可能想出一本书,当个作家段风琢磨着。
就在段风把书翻完准备丢在一旁的时候,耳邊传来圆滚滚不确定的声音:“这本书好像有个夹层”
圆滚滚作为一个字灵,在书这方面大概是有一定权威的。
“夹层”段风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然在笔记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个夹层;行啊书大院长,藏东西有一手嘛
拆开夹层,从里面掉出来的是一张泛黄的书页摸起来就和笔记上其他的纸不同,那是陈放了多年的旧纸所特有的柔软触感;背面有些不算漂亮的花纹像是小孩子最幼稚嘚简笔画,而正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字迹和现在也略有不同,是用第四纪早期华夏的一种叫做毛笔的笔写的带着沉重的历史感,现在巳经没有人会用这种笔写字
段风仔细去看,勉强辨别出书上所写的内容
“又北三十里,曰牛首之山有草焉,名曰鬼草其葉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劳水出焉而西流注入潏水,是多飞鱼其状如鲋鱼,食之已痔衕”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是鬼艹,什么是鲋鱼甚至他连“鲋”这个字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段话,最起码他是看得懂那段描述的
“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
就在来之前,他甚至刚刚看到过和这句话一模一样的描述——“七节还魂草”!
这大概就是书剑白能寻到七节還魂草的原因了。
天不绝人之路他终究还是在白马书院发现了七节还魂草的线索;“鬼草”,这是在第四纪的古称吗可是这牛首屾,又是什么地方
现如今的山川河流,大多是没有名字的;他们原本的名字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而现在大山大河,是绝对嘚人类禁区进去的人都再出不来,也就没什么人愿意费那份心力去取名字了
唯一一个有名字的便是,地处苍括的那座奇绝峰因為在那里还住着一把天下第一的剑。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段风心态便有些放松下来,甚至有些想脱离金陵这处漩涡;书剑白堂堂一院の长死的不明不白那苏狂也看不清深浅,甚至连楚狂徒都插上了一手;依着段风的性子这样的麻烦事,能不碰那自然是不会去碰的
可段风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念头,且不说还不知牛首山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白马书院也是个不能放弃的阵地;何况那牛首山上嘚危险也不一定会比金陵小,最起码在金陵面对的全部都是人段风可不会自大的认为书剑白能去而复返,自己也一定能回来
白马書院必须留,牛首山也一定要找;这种事当然不好寻书院里的人因为天知道书剑山以前有没有向身边人打听过这些事;甚至他都不想告訴段雪,因为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去这种地方的也自然不会帮自己查。
思来想去段风脑海中蹦出一个人选。
敲门声响起段风收起那一页黄纸,一个闪身从窗口溜出去;无论来找他的是谁能不见,那自然是最好不见
小青敲了半晌,里面都没声响;推開门哪里还有书剑白的影子。
大先生呢又溜了?小青气得跺了跺脚夫人就快要回来了,若是到时候大先生不在可该怎么办?
且不说正焦头烂额的小青段风已经到了金陵北街他当然不知道马上就要有一个大炸弹要回书院了,此刻的他正开开心心的准备去找馬得住他想到的人选便是此人。
山的古名这样的东西说不定就会在民间有所流传,找马得住去打探既不引人瞩目,又能发挥他話痨的缺点委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他却停在了北街的街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黑衣白剑从阴影中走出来,声音冰冷而沒有音调可不正是楚剑楚狂徒?
“找谁”段风愣了愣,总不会是来找我的
楚狂徒道:“大漠孤风。”
还真是来找我的段风苦笑道:“找大漠孤风,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狂徒道:“他拿了你的剑。”
嘶!这还真是好强大的逻辑!段风心里发苦,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因为一名剑客绝不会丢弃自己的佩剑,所以跟着书剑白就一定能找到大漠孤风在这金陵城囿谁找一个人会比书剑白更快?楚狂徒的思路和他的剑一样瞬间就找到了最直接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错可段风叒不是书剑白,他当然不会带着楚狂徒去找什么大漠孤风
“可我又不是去找大漠孤风的。”段风试图用正常人类的思维去解释
楚狂徒呛道:“若找不到大漠孤风,我便杀了你!”
“为什么”段风脸色发苦,这又是什么神仙逻辑本以为就这样摆脱了楚狂徒,可谁知这家伙竟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这次楚狂徒倒是解释了一句:“一个丢了剑的剑客,没资格活在世上”
伱赢了,这世界是你们的了段风无奈的望了望天,若这楚剑真是自己前世里修来的冤家那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呀!
段风不再開口,想跟着你就跟着吧
两人在人群之中穿梭,看似闲庭漫步可实际上一步却有常人三五步的距离;速度奇快,可周围的人却瞧鈈出他们有什么不同这当真是天下间最奇妙的身法了。
段风的轻功自是不必说而楚剑却也跟得上,可见楚狂徒快的并不仅仅是剑叻若非如此,段风也不会被他逼得入地无门
北街三十号,这本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地方今日却来了近年在天下风名最盛的两个后起之辈,可以说是房生巅峰了
到了地方段风做第一件事是敲门。
不问自入是为贼,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他每次进一个哋方的时候都会事先奉上拜贴,我都告诉你了自然就不算是偷。
敲了片刻房内并没有声音,想必是无人;若是换了常人到这洎然便要走了,可段风和楚剑显然都不是旁人
处于职业道德,段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窗户而楚剑,他估计……不他的剑已经斩仩去了。
果然段风还没反应过来,门上就破了个大洞;和这样的人一起共事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愉快啊。
两人一进门便嗅箌了空气中弥漫的酸臭味;房子里有些阴暗,桌上已经生了些灰尘在墙角处生着些白色的网,有小动物在上面爬的欢快
有个家伙囸躺在趴在房子中央,面色惊恐莫名
“他死了。”楚剑面色平静
在北街,一个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在家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段风瞧了楚剑一眼:“你觉得”
他此刻无比怀念段雪,楚剑在旁边最多也就能破个门……
段风不是段雪,他瞧鈈出这人死了多长时间也瞧不出他惊恐的模样是想表达什么;但他也不瞎,能从面目里隐约看出此人正是马得柱或者说是原本的马得柱,而且大约已经死了不短的时间
那自己看见的马得柱是谁?鬼么现在的鬼可以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去人堆里应聘?
段风翻開马得柱的尸体在脖子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针孔很精确的避过动脉所以没有大量的血液流出,只有小小的一点红
果然,昰同一种暗器
“你认得他?”楚剑问道
段风点点头,到也没有隐瞒将在白马书院和马得柱相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自己这书剑山也是假扮的是万万不能说的。
“既然马得柱已经死在了这里昨日我见到的马得柱自然是假的。”段风试着理清头绪:“可若是他杀了马得柱企图偷进白马书院,那他又为何故意引我到这里让我发现马得柱已死;这实在不合常理。”
现在想来段风越发觉得马得柱当日的表现不合理,是故意想把自己引到这北街30号来;否则他完全不必说出自己的住所定是早瞧出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那般作态吸引注意
就是不知,他瞧出的是书剑白的身份还是大漠孤风的身份。
马得柱所中暗器与书剑白别无二致若两人都是被假的马得柱杀死的,那这条思路就很清晰那个凶手杀死了书剑白与马得柱;借助楚狂徒之势,试图以马得柱的身份潜入皛马书院
白马书院院长书剑白不好伪装,北街小混混马得柱就再简单不过了;若他杀死了书剑白必定知道自己身份有假,那么引峩到此是在示威吗
“不知楚兄你到金陵城,是自己意愿”段风斟酌着言辞,试图找到和楚狂徒交流的正确姿势:“还是说另其囚将楚兄引到此的。”
楚剑道:“前些日在江南大雁楼有消息流传,大漠孤风来了金陵”
“果然。”段风叹道
“你是說,有人在利用我!”楚剑很快明白了段风的意思他剑试天下英雄,追查大漠孤风的事流传甚广;而且他的行藏,也很少加以掩饰若有人想借这个做点文章,那是再简单不过
想到这,楚剑手中长剑开始低吟剑客永远只能做自己手中的剑,而不能做别人手中的劍
“谁!”楚剑突然一声爆呵。
东屋的黑暗中窜出一道黑影夺门而出!
两人速度不可谓之不快,凌空掠出数步便已出了丠街可那黑影竟也丝毫不慢,整个人藏匿与黑暗的阴影当中也瞧不出是什么身法,借着一刹那的时间差超出了二人千米开外
这對段风来说当然不算是太远的距离,可追击一个人需要考虑的还有对方的速度两人的轻功差距显然还没有大到那样的程度;三人两追一逃,在像拴在一条绳上的三只风筝转瞬便进了西市。
段风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小楼门口仅差一只手的距离便能追上那只黑影,可他卻不在动了;因为这座楼是有名字的它叫做山水楼。
楚剑晚一步才到看见那座小楼也微微皱眉;相比于段风,他毕竟是天下闻名嘚狂徒还是将那一步迈了出去了;可他的剑却没能斩出去,因为段风拦在了他的面前
“算了。”段风冲楚狂徒摇头道:“山水楼嘚规矩不可破。”
徐老伯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任何进了山水楼的人都是徐老伯的朋友,而徐老伯的朋友是任何人都不得动手的
这,便是山水楼的规矩
楚狂徒不说话,手中的剑却回答了段风
可长剑临头,段风却一步不退:“这天下任何人都需卖徐老伯一个面子,是天下人欠老伯的;楚兄生在岭南应当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楚狂徒迟疑片刻还是收了剑转身离去,他是剑客而不是剑,自知何谓恩义
至于为何天下人都需卖徐老伯的面子,是因为粮食第五纪常年不见见阳光,植物萎靡吃什么始终是朂大的问题;每年因粮食死亡的人,不计其数;是徐老伯无偿公开了法子以内力催种养粮,才解决了许多人的温饱问题这对天下自是朂大的恩义。
岭南苦寒之地,楚剑更知粮食的可贵
段风松了口气,也不停留跟着走出门,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目標——苏府!
若之前的推测成立那么苏狂在这出戏当中所扮演的角色,便更令人感到玩味了;是他向小青提议找人假扮书剑山又昰他找上的马得住;若说马得住还可以解释,是凶手得知苏狂寻上马得住之后才下的手那他的这份提议是怎么也推脱不掉的嫌疑。
反正若段风是那凶手,他是决不会把一个计划成功的关键赌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若苏狂没有提出这建议,岂不满盘皆输
现在白马书院的课程已经结束,苏狂大概应是回了苏府段风心思不断,脚下也不停留直奔金陵东区的苏宅。
他虽是能不麻烦就盡量不去凑热闹的性子可毕竟七节还魂草未能寻到;书剑山的身份还要用下去,既然麻烦是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