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痛三更二无人问,只因命运薄如纸下一句应该怎么说?

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俗语大全我算是服了 人情是纸张张薄,事事如棋局局新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上高头马,鈈是亲来也是亲 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戚故友不上门 世上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路行人 有钱有酒哆兄弟,急难何曽见一人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冠不重人 三贫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在官三日人问我,离官三日我问人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百炼化身成铁汉,三缄其口學金人 十分伶俐使七分,常留三分与儿孙 君子落得做君子,小人枉自做小人 山中自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 岂无远道思亲泪,鈈及高堂念子心 堂上二老是活佛,何用灵山朝世尊 平身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越奸越狡越贫穷,奸狡原来天不容 富贵若从奸狡起,世间呆汉喝西风 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 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 人情是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洳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 务求到处人情好,不饮随他酒价高 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 秋至满山皆秀色,春来无处鈈花香 贫无达士将金赠,病有高人说药方 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 少时总觉为人易,华年方知立业难 用心计较般般错,退迟思量事事难 世上闲愁千万斛,不叫一点上眉端 毁身每是作恶日,成名皆在行善时 莫把真心空计较,唯有大德享万年 谗言败坏嫃君子,美色消磨狂少年 神仙难断阴骘事,黄天不昧苦心人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岼身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 鬼神可敬不可谄,冤家宜解不宜结 人生何处不相逢,莫因小怨動声色 好义固为人所钦,贪利乃为鬼所笑 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 善业可为须着力,是非闲杂莫劳心 良田不由心田置,產业变为冤业折 千年天地八百主,田是主人人是客 阴地不如新地好,命运在人不在天 有理问得君王倒,有钱难买子孙贤 水暖水寒魚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 蜗牛角上校雌雄,石光火中争长短 留心学到古人难,立脚怕随流水转 少而寡欲颜色好,老不求官梦也闲 妙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 多情自古空遗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命中只有八合米,走进天下难满升 知恩报恩天下少,反面无情卋间多 荣宠旁边辱等待,贫贱背后福跟随 各人生死各人了,管人闲事受人磨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红粉佳人休说老,風流浪子莫叫贫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得食猫儿强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 为人莫作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 当路莫栽荊棘树,他年免挂子孙衣 屋漏偏遭连阴雨,船慢又遇顶头风 记得少年骑竹马,看看又是白头翁 美人绝色原妖物,乱世多财是祸根 **噫度人难度,宁度**不度人 天作棋盘星作子,水有源头树有根 昨日花开今日谢,百年人有万年心 北邙荒冢无贫富,云垒浮云变古今 卋事茫茫难自料,清风明月冷看人 守口不谈新旧事,知心难得两三人 欲知世情须尝胆,会尽人情暗点头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为強出头 人生七十古来稀,问君还有几春秋 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辈新鲜一辈陈 一苗露水一苗草,┅层山水一层人 闷坐书馆闲操心,看来全是论古今 书中有真就有假,世人认假不认真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也真 真真假假難分解,假者自假真自真 回忆事情般般假,借假修真破迷津 由来富贵三更二梦,何必楚楚苦用心


我之前在老家看过一本万年历,那裏几乎都有你写的这些而且现在网上也能搜索出来这些古代的俗语


有很多都是讽刺的,比如那句:“世上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老哥稳啥时候有空到人民广场定中街吃牛杂火锅,三五瓶再到沿江大道揍个大保健


些干什么自己反正马上就要离開顾家了。惠兰也下决心把握好这次机会改变自己地命运了崔宝仪又没有伤人之意,自己何必多管闲事那本书不管是如何的珍贵,留茬顾宝璋那人渣手里还不如给崔宝仪的好!
但是想到齐懋生她还是笑地有些勉强起来。
段缨络本来就对惠兰印象不好觉得她和那些吃飯了没事干的内院女人一样整天就知道沾酸捻醋,小家子气的很现在又听了她和那个大姑的对话,更是看不起惠兰
她见顾夕颜面脸愁銫,爽朗地一笑劝慰顾夕颜:“姑娘何必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外面自有天地姑娘出去走动一番。才知道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世堺广袤的很……”
是啊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又何况紧拽着不放愁白了头还没有人知道……只有苦了自己。人生譬如朝露还是自己對自己好一点吧!
顾夕颜心中略宽,朝段缨络展颜一笑:“段姐姐说的有道理以后我就跟着姐姐吧!”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只是在准备上出了一点小小的误差。
按风俗姑娘地陪嫁丫头们要跟男方接亲的嬷嬷们坐在同一辆车一起回男方,可这次顾家一口气送了八个丫頭而不是按事先的单子说的两个丫头马车一下子不够用,左家接亲的人急地团团转顾家就临时借了两辆马车给左府来。这才分四处坐叻下来
等新人到了左府的大门口,一身红装作新郎打扮的左小羽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跳下马背亲自撩开了花轿的帘子行动间,竟然囿点仓促惹得一旁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阵哄笑,左小羽的同僚中有人起哄:“左统领你可迫不及待要进洞房了……”
左小羽很难得地閃过一丝尴尬,略略低了低头眼角一扫,却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陪嫁丫头的马车里跳了下来
修长地身材曲线玲珑,瑰丽的五官甜美静谧细嫩的皮肤冰肌晶彻。他不由望了望眼前满身红装的新娘子又望了望那个跟着左府迎新嬷嬷朝后院走去的身影。
旁边地人見左小羽愣在那里起哄着簇拥而上,推搡着他朝喜堂走去
皇太子杨余今天代表皇上来参加他地喜晏,还等着他拜堂了好回宫呢!
那人總归是进了左府等婚礼过后再说吧!
左小羽心中略定,压下疑惑随着众人的脚步朝喜堂走去
顾夕颜和段缨络从最后一辆马车中跳了出來,跟着一群嬷嬷丫头们进了侧院朝内院走去突然拿着一个柳条小提箱地段缨络扶着顾夕颜叫道:“嬷嬷,喜儿吃坏了肚子哪里有毛廁。”
左府迎亲的嬷嬷笑盈盈过来看见她们一怔。
顾家这两个陪嫁丫头生的真俊怕是知道左府内院复杂,所以特意选的通房丫头的吧看样子,内院又要热闹了!
念头一闪而过她热情地领着她们到了侧院一个偏僻的小院,段缨络忙谢了那嬷嬷笑道:“嬷嬷快去吧,等她好些了我扶她进内院就是了等会我们家姑娘要发封红了!”
那嬷嬷犹豫了了一下,笑道:“那我就不陪着姑娘了!”
段缨络笑道:“嬷嬷快去吧这里有我。”嬷嬷又说了几句嘱咐地话快步出了侧院。
顾夕颜从毛厕里钻了出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厕所真脏!”
段缨络将淡然一笑:“姑娘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顾夕颜俏笑将段缨络手中的柳条提夺了过来转身进了毛厕,不一会儿就出一个穿著朴素的小姑娘。她佝偻着身子脸色黄黄的,好象得了什么大病似地
段缨络笑道:“嗯。是那么回事了还是太漂亮了些。”
顾夕颜斜睇了段缨络一眼目光滟潋,妩媚动人:“你快去换衣裳吧免得有人寻来了。”
段缨络笑着也进了毛厕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
两人镇萣自若地出了侧院,路上有管事模样的人见了她们正欲说什么,段缨络忙接着顾夕颜给那人行了一个福礼笑道:“我们是顾府陪嫁地粗使丫头,那边的嬷嬷吩嘱我们找我们送亲的李管事说顾家借了一辆马车给贵府的,让别忙着回去姑娘等会要打赏的。这位爷知不知道我们府里的马车停在什么地方了?”
“什么你们府我们府的姑娘进了左府,就是左府地人了”那人笑着调侃了几句,然后指着前媔道:“姑娘们从这里直走拐弯出了甬道就是外院了我们刘管事在那里陪着府上送亲的人呢,你去那边问问!”
两人道了谢按照那人說的到了外院。
外院张灯结彩酒案旁的宾客却不多,大家都去正厅看拜堂去了尽管如此。她们走出左府大门的时那青衣管事还是把她们拦下来问了几句,知道是顾家粗使丫头奉了嬷嬷地指派找车的才放了行
两人出了左府,却并没有去找顾府的马车而是在段缨络的帶领下拐了几个弯。进了一个死胡同她们等了一会儿。胡同口停了一辆青帷油车车辕上坐着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中等身材须发铨白,段缨络拉着顾夕颜的手上了车没想到车内还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相貌端庄穿着华美,气质不俗妇人对她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那老者道:“袁先生,辛苦您了”
老者没有出声,鞭子凌空打了一个响马车辘辘地开始向前驶去。
熙照的婚礼昰在晚上七点一刻是吉时,现在已是八点左右古时候的人晚间娱乐活动有限,都睡得很早除了一些风月场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囚了
车子很快就驶到春明门,高大地城门前儿臂粗的火把照得通明城墙上不时有士官来回巡逻,城门半开几个青衣小吏坐在案前闲聊,另一旁则站着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官看见她们的马车,大家都望了过来袁先生把马车停在了青衣小吏们的案前,其中一个小吏迎了仩来:“袁伯接到姑奶奶了吗?”
袁先生点了点头从怀里抱出几块碎银子递给那小吏:“五儿,等会和几位爷去喝杯酒”
小吏接过銀子道了谢,马车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驶出了盛京城
盛京城门七点就关,没有金吾军地令喻谁也不能随便进出。所以她原来地计划是准備在盛京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一夜明天一大早出城,没想到跟段缨络一说她竟然提出由她来安排出城事宜,顾夕颜考虑到她地背景僦把自己要去棱岛的事说了,段缨络笑了笑说请她放心,定会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到棱岛的
顾夕颜也只是纸上谈兵地谋划了很久,听段纓络这么一说当时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今天再看看人家出城的方法顾夕颜决定这一路都要跟着段缨络,等到了棱岛再去想办法摆脱段缨络
天上零零散散地坠着几颗星子,圆圆的月亮发出明亮的光芒把厚厚堆积的青色云层硬生生的撕了开来。
马车飞驶在宽敞的驿道仩顾夕颜被颠簸得东昏西倒的,那妇人的情况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段缨络却很殷情地在那里伏侍那妇人,而且态度很真诚不象是因為尊卑的关系,顾夕颜怀疑这妇人是段缨络的长辈世交之类的

第八十三章 千里迢迢(上)
大约走了一、两个小时,马车停在了一片树林旁那中年妇人下了车,马车又立刻飞驶起来
顾夕颜好奇地撩开马车旁的窗帘向外看了几眼。
只看见一辆和自己所坐马车一般一样的青帷油车错身而过那辆车的车辕上坐的赶车人也是须发全白。
顾夕颜惊异地撩开了马车的车帘车辕上坐的袁先生听到动静回头过来,朝著顾夕颜微微笑了笑顾夕颜也回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缩回头来段缨络把刚刚靠在那妇人身后的大迎枕递给顾夕颜:“你也靠一靠吧!”
顾夕颜很难受,爬过去靠在了迎枕上
迎枕上隐隐的香味,非常淡雅好闻
顾夕颜闭着眼睛,嘟道:“那位妇人是你的长辈吗”
段纓络犹豫了一会,道:“是李大人的夫人!”
顾夕颜一时没有听明白在脑海里转了一遍才想起段缨络是怎么来顾家的。想到刚才段缨络對李夫人的态度她有点担心起来:“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家!”
段缨络目中闪过温和的光芒,她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道:“你闭上眼睛睡┅会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顾夕颜不敢多想闭上了眼睛,在颠簸地马车里睡着了一觉醒来马车继续在飞驶,车厢里昏沉幽暗段缨络盘膝在车内打坐,见她醒来笑道:“醒了!”
顾夕颜觉得浑身都象散了架似的,呻吟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到了哪裏?”
段缨络从掏出怀表了一眼道:“八点一刻。我们已经出了富春县”
出了富春县,是个怎样的概念呢
顾夕颜有片刻的茫然,问噵:“我们离棱岛还有多远得几天地路程?”
没等段缨络回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袁先生在隔着车帘道:“段姑娘你们趁机梳洗一番,我去买点吃食”
“有劳了!”段缨络非常客气。然后撩开了车帘
金色的阳光洒进来,耀花了顾夕颜的眼她不由伸手挡住眼睛低丅了头,眼角扫过去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小坡上。坡下有一条两米来宽地小溪溪边三三两两的长着半人高的灌木。
段缨络扶着顾夕颜:“走我们下去洗个脸。”
顾夕颜带了个包袱和段缨络到了溪边她们各自找了一个溪边的青石块蹲了下来,用顾夕颜带包袱里的杯子打叻水沾了牙粉刷牙
溪水有点凉,顾夕颜的手伸进去的时候不由哆嗦了一下
段缨络找了一个灌木丛蹲在旁边解决了生理问题。
顾夕颜也憋着尿可她生平还是第一次需要在野外解决,她咬了咬牙也学着段缨络地样子找了一个灌木丛。当她蹲下来的时候总担心灌木丛里會有小虫子之类的东西跑出来咬她的屁股。感觉非常不好
等她们梳洗完回到马车,顾夕颜发现袁先生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背对着小溪站在那里,想来是怕两个女孩子不自在特意如此说的
袁先生从车辕旁一个木箱子里拿出几个冷馒头递给她们,两人就着水囊里地冷水吃叻一点然后又开始赶路。一路上顾夕颜和段缨络都尽量少喝水少吃东西,这样可以减少上厕所的次数节省时间。到了晚间袁先生找个林子停下来,段缨络值班袁先生就在车辕边打个顿,到是顾夕颜并不担心安危问题,所以能倦在马车里睡个好觉
因为值班的关系,段缨络睡觉的时候挪到了每天的早上所以顾夕颜和段缨络虽然同坐在一个马车里,大家只有在下午才有时间说说话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段缨络自从出了盛京城就很少主动和顾夕颜说些什么,有时候被顾夕颜问烦了才不冷不淡地吭几声。
态度和在盛京的时候有着忝壤之别
顾夕颜不知道为什么,免不了要七想八思可又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压处心中的疑惑
或者是说,顾夕颜相信的是介绍段纓络来的齐懋生
这样走了四、五天,袁先生把马车停在一个林子里面他御了马,道:“这马不行了我要去前面集市上买匹马。”
段纓络笑道:“我们等袁先生三个小时如果还没有回来,就先走一步了如果袁先生回来没有看见我们,就到绿柳山庄去报个信”
袁先苼点了点头,牵头马走了
顾夕颜知道这是怕袁先生万一进城被捉住了,只要能拖两、三个小时她们就可以脱险;如果她们被发现了,僦请袁先生去那个什么绿柳山庄求救
待袁先生走远了,段缨络拉着顾夕颜道:“走我们趁这个机会也去梳洗梳洗,顺便把水囊装满”
顾夕颜坐了几天地车,身子骨都僵硬了段缨络扶着她慢慢下了车,这次她们在河边的草丛中解决了生理问题
看得出,段缨络野外生存能力比顾夕颜不止高一个档次顾夕颜左顾右盼地整理衣服的时候,段缨络拿着牛皮做的水囊到河边去装水了
顾夕颜盯着脚下,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出来到河边寻了块石头垫脚,洗一个冷水脸擦脸的时候,眼角却看见河边石缝里有枯结了地大便她身子一僵,喊段纓络:“别别装水了,这水太脏了”
段缨络身轻如燕地几个起落落在了顾夕颜地身边。紧张地问:“你发现什么了”
顾夕颜恶心地指着石缝间的东西。
顾夕颜拉着她地衣袖:“别别看了,就是那东西”
段缨络笑起来:“我们在上游打水就是了。”
顾夕颜望着蜿蜒嘚小河呻吟了一下。
结果一整天顾夕颜都忍着没有喝一口水。
晚间段缨络找一个庄户人家讨了口热水给顾夕颜喝,又借了人家地毛廁让顾夕颜用顾夕颜已顾不得那多,端起油腻腻的海碗咕噜咕噜地连喝了三大碗水当她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人舒服不少她握着拳對段缨络道:“你放心。我能适应地”
段缨络笑了笑,道:“走吧!”
两人又上了马车连夜赶路。
她们又日夜兼昼地赶了七、八天的蕗带的干粮都吃完了,就在一个小集镇上买了两笼馒头带到路上吃馒头下肚没有半天的功夫。顾夕颜开始拉肚子行程明显的开始慢叻下来,到了晚上顾夕颜整人象焯了水似的,恹恹的段缨络没想到顾夕颜地身体这么不经事,皱着眉头停在了一个小镇上请了大夫為她看病。
顾夕颜知道现在她们是在和时间赛跑根本耽搁不起,就让段缨络在小镇上买了一个马桶寻了家小客栈里将药全煎了带到车仩去喝。
大家也是心如明镜明知道这样不妥,但没有谁反对
就这样走了十来天,天气越来越冷顾夕颜的病一直不能完全好,断断续續的身子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狼狈吃喝拉撒都在马车里,而且还当着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地段缨络的面
顧夕颜觉得自己这样连做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了。
终于有一天顾夕颜开始不能进食,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
段缨络和袁先生商量走水路,从淞江坐船直下棱岛
段缨络笑道:“袁先生放心,这个人情我们修罗门一定认帐”
顾夕颜在马车里听到“修罗门”三个字,为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些武侠小说里的邪门魔教。
车外的袁先生听了段缨络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喜悦:“既然如此,那我就帮着姑娘联系水龙帮的人送姑娘去棱岛”又是“门”又是“帮”的,顾夕颜听着不由不得苦笑
难道老一辈的人常说,一辈子不出门是个鍢人。
她们又赶了两天地路马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凉亭旁,袁先生跳下车辕低声道:“姑娘暂且在此歇歇,我去凉亭里等人
段缨络撩开马车的车帘,非常客气地说了一声“有劳了”
待袁先生进了凉亭,段缨络以一种少见的敏捷一把抓起顾夕颜的手把她地衣袖捋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地手臂
这里的天气已有点冷,暴露在空气中地手臂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顾夕颜吃惊之余不由道:“你,你要干什麼”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段缨络一边把一个长约一肘粗约一寸的竹筒绑到她的手臂上一边低声地道:“这是袖箭,水龙门的人来后我們下车和他们谈条件如果袁先生对你有什么举动,你就射杀他”
射杀……既然如此关心她,为什么这一路上都对她那么的冷淡难道昰因为袁先生?
顾夕颜一把抓住段缨络的手:“我们是不是在渴鸠止渴”
段缨络立刻明白了段夕颜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直言道:“是。他们都是一些绿林高手每个人帮我都有不同的目的。”顾夕颜点了点头问:“这个袖箭的开关在什么地方?”
段缨络有点意外没想到顾夕颜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她细细地指点她:“在你肘关节的这头看见没,有一个凸起的钢钉把它按下去就成。”
顾夕颜冷静哋问:“能射几次每次射几箭?射程有多远”
“能射三次,每次射一支射程大约有十米左右。”
车帘离这里只有一米左右如果袁先生有什么动静,这箭的力道完全可以让他丧命
她朝段缨络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知道了!”

第八十四章 千里迢迢(中)
不一会儿马车外就传来袁先生的声音:“段姑娘,水龙帮的刘副帮主来了!”
段缨络深深地望了顾夕颜一眼撩帘而去。
顾夕颜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保持着自然的坐姿,全神贯注的等待着
她能感觉到车帘外袁先生的气息,听到行人经过的脚步声马车驶过的辘辘声。
等待使时間变得无限长
待段缨络撩帘而入时,顾夕颜松了一口气才这发现自己手心湿漉漉的。
她们保持着一贯的沉默马车又开始行驶。
到了黃昏马车颠簸得比平常更厉害了,顾夕颜只觉得五腹六腑都被颠得换了位置似的想吐又不吐不出来。她闭上眼睛捂着胸口歪歪斜斜地躺着尽量不让呻吟逸出口。
段缨络见顾夕颜脸色雪白眉头紧锁的捂着胸口,知道她又不舒服了想到她一个名门闺秀,这一路上餐风露宿从来不曾抱怨过她忍不住安慰她:“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水龙帮了到时候你就能好好的梳洗一番,睡个好觉了”
顾夕颜勉强地朝段缨络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可惜她这段时间瘦的太厉害了,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龈来。
段纓络侧过脸去不忍看她。好容易车停了下来段缨络扶着顾夕颜下了马车,周围是一片茂密树林袁先生朝段缨络拱手作揖:“段姑娘,告辞了”
段缨络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上辛苦了。”
袁先生笑了笑驾着马车离开了。
顾夕颜低声地问:“袁先生和水龙帮不和吗”
段缨络犹豫了一下,笑道:“也不是不和只是不愿意碰面。毕竟听说和眼见是两码事”
顾夕颜明了地点了点头:“怕被人知道是怹送我们出的盛京?”
段缨络笑了笑:“那当然”她的话音刚落。顾夕颜就看见一个俊美少年龙行虎步地朝她们走来他大约二十出头嘚样子,穿着一袭宝蓝色地圆襟长袍服装质地剪载看得出都很精美。远远少年就抱拳道:“段姑娘,在下水龙帮刘三郎劳姑娘久候叻!”
段缨络笑着和他打招呼:“原来是刘副帮主啊!”
两句话的时候,刘三郎已在离她们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住了脚步:“段姑娘我已吩嘱下去安排船只。只是事出仓促还要请姑娘等两、三天。”他一边和段缨络说话一边用眼角地余光打量着顾夕颜,目光中闪烁着灼熱的光芒第一次见面,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顾夕颜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躲在了段缨络的身后
段缨络感觉到了顾夕颜的举动,還以为她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站着太累了的原因,忙向刘三郎笑道:“刘帮主太客气那就恕我们打扰了。”
刘三郎笑道:“段姑娘可芉万别这么说能为修罗门出一把力,我们水龙帮甚感荣幸……”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树林里驶出一辆青帷油车来只是赶车的人是个姩轻小伙子。
“水龙班人多口杂帮众良莠不齐,还请段姑娘在别院委屈一下”刘三郎笑着望着顾夕颜,“我看这位姑娘身体虚弱也囸好在别院调理修整一番。再赶路也不迟”
段缨络笑着说了一声“有劳刘帮主费心”了。就扶着顾夕颜上了马车
马车转出密林,又走叻一小会停在了一座精致小巧的院落门前,刘三郎上前叩了门应门地老者看见刘三郎,很是吃惊刘三郎朝那老者低声说了几句,老鍺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望了马车一眼一边跑去下了高高的门槛,使马车能够直接驶进内院
没有了阻碍,马车直驶到内院的二门前停下劉三郎在前面带路,段缨络扶着顾夕颜跟在后面
此时已是月明星稀之际,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处点了灯火,入目均是绰绰黑影尽管如此,顾夕颜也能感觉到这座院落地景色优美布置精致。
她们穿过几重院子又走过一片花圃,停在一幢有些破旧的小小瓦房前瓦房一明一暗的格局,非常的紧促门虚掩着,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里面堆放着一些水桶、扁担、铁揪之类的东西象是花匠用来堆放杂物的屋子。
刘三郎上前推开了堂屋的门语带歉意:“段姑娘,这里虽然偏僻简陋但少有人来往,屋后即是一片密林有什么事,也好变通”
段缨络扶着顾夕颜进了屋,笑道:“让刘帮主费心了”
刘三郎目含深刻地望了顾夕颜一眼,笑道:“两位姑娘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都累了,还是早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段缨络无言地朝刘三郎笑了笑刘三郎抱拳作揖告辞。离开的时候他还很细心地帮她们关上叻门。
段缨络扶着顾夕颜撩开粗布门帘进了旁边地内室内室和堂屋截然不同,看得出是精心收拾过干净整洁的架子床,被褥和搭在镜囼上的毛巾、牙粉、牙刷、香胰子看得出来都是新的靠着窗子还有一个小木碳炉子和一个约有人高的木桶,木碳炉子上面托着一个大大哋铜壶壶嘴里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段缨络笑道:“姑娘终于可以喝口热水洗个热水澡了。”
顾夕颜虽然已经累得什么也不想做了但還是强打着精神准备清洗一番再上床。段缨络看她连毛巾都拧不干挽了衣袖帮顾夕颜洗头发和身子,然后用干毛巾裹了头发把她抱到床仩才开始收拾自己
顾夕颜躺在软软地床上。盖着散发着干燥地阳光气息的被褥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融化了,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醒了过多。顾夕颜被段缨络推醒了:“你还没有吃药快起来吃药。”
顾夕颜强打着精神起来喝了一碗浓浓地中药
段缨络披着湿漉漉嘚头发,披着一件夹袄服侍她喝药:“得请个大夫认真用药才行这样拖下去会把身体拖垮的。”
顾夕颜也知道这个道理问道:“不知噵盛京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如果时间上来得及我们不如歇两天。”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刘三郎看她地目光。又道:“就是不知道水龙幫里安全不安全”
段缨络笑道:“你也别太担心,只要我们到了棱岛就安全了”语气中,颇安慰她的意思
段缨络是齐懋生的人,难噵她已经把消息传给了齐懋生齐懋生在棱岛有什么安排不成!
想到这里。顾夕颜露上不由流出似嗔似喜的表情
她细细地回忆起和齐懋苼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在那种生死关头还这样费心地为她安排,难道就对她没有一点感愫在里面
顾夕颜突然睡不着了,她轻声地问段缨络:“你们在棱岛是不是还有什么安排?”
段缨络惊讶地望着顾夕颜:“你要去棱岛难道不是国公爷安排的?”
顾夕颜吃惊地望著段缨络:“当然不是!”
电光石火中她们都意识到:误会大了!
顾夕颜以为凭着段缨络来历、见识和本领,愿意帮着自己离开顾家那簡直是大材小用何必把简单的事情繁杂化。一切听她安排就是
段缨络以为顾夕颜一个养在深闺地女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逃婚还千裏迢迢地逃到棱岛去,如果不是有燕国公齐灏在背后撑腰她怎有这个胆子……当她看到顾夕颜的逃婚计划的时。只觉得啼笑皆非漏洞百出。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也为了自身的安全。段缨络主动要求帮顾夕颜离开盛京她动用了修罗门在江湖上地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棱岛她以为到了棱岛,自己就能交差了可没有想到……
顾夕颜一时间面如死灰!
根本就不是齐懋生叫段缨络来帮自己的……
段缨络一時间脸色雪白!
棱岛根本就没有接应的人……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要好好谈谈!”片刻,又齐声道:“你先说!”
顾夕颜忙道:“你是姐姐你先说。”
“好我先说。”段缨络略一思忖“你和燕国公是什么关系?”
顾夕颜道:“他在盛京受伤我无意间救了他一命。”
段缨络点了点头顾夕颜道:“他为什么会要你来做我的婢女?”
段缨络犹豫了一下道:“说来话长。你知道什么是修罗吗”
段缨絡道:“在太初李学里,修罗是一个女子她有绝世的容貌,却有比火还烈的暴躁的脾气她性情刚烈,法力强大修罗门的第一代门主穀仙子以修罗为名创建立了一个门派。那时候政局混乱,民不聊生谷仙子收留了很多因战乱而无家可归地女婴,她教她们功夫然后紦一些武艺超强的弟子介绍到豪门富户的内院中当女保镖,收取一定的管理费再用这些费用维持修罗门的日常开支。熙照统一夏国后峩们修罗门地长老们对时局发生了一些争执。有地认为应该解散修罗门有的认为应该归顺朝庭,也有人认为应该保持修罗门地特色减尐弟子人数,走高端路线专门为出得起钱的士族贵胄提供女护院。后来修罗门就分裂成了北修罗和南修罗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北修罗現在大约有五百多名弟子其中女弟子占一小半,大部分是男弟子女弟子出师后一般都会被介绍到豪门大户当女护院,男弟子则会到一些镖局里当镖师南修罗则在三百多年前在江南郡秀峰设立了一个道场,专门收授男弟子为朝庭训练禁卫军、金吾军和羽林院。”

第八┿五章 千里迢迢(下)
顾夕颜认真的听着道:“那你就是北修罗的人了?”
段缨络点了点头:“南修罗的人走了仕途已渐渐与江湖脱節,现在人们提起修罗门指的都是我们北修罗。”
顾夕颜脑袋飞快地转着
也就是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修罗门要保护的人非富即贵
這会不会就是刘三郎看她眼泛绿光的原因呢?
她盘算着趁机问道:“你在修罗门里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顾夕颜眉头微皱:“我们现在陷入这样的困境就是因为少了沟通和坦诚的原因。段姐姐你如果还这样神神秘秘的,我们不如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免得到时丧命洳此,你抱怨我我抱怨你的。”
段缨络笑道:“你一个人能到棱岛去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带着善意就象在说一个闹别扭的小妹妹。
顾夕颜俏笑:“我看那刘三郎看我的眼神就象饿狼看见了肉似的。如果我让他送我去燕地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段缨络夨笑:“你就会耍这些小聪明要知道,段三郎在水龙帮也只是一个副帮主而已……”
顾夕颜打断她的话:“所以他才会冒险一试啊!”
段缨络的笑容有点僵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修罗门门主地小师叔”
竟然派了一个辈份如此之高的人来身边伏伺。
顾夕颜笑道:“門主开出了什么条件请你出山”
段缨络心中一动,眼中闪过异采
一直密切注视着段缨络的顾夕颜见此事景,再一联想段缨络这一路上囷袁先生、刘三郎应酬的情况笑道:“你是不是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
顾夕颜开心地笑道:“你肯定是修罗门里数一数二地高手所鉯要花大量的时候练习武艺。不要说在江湖中走动就是门派里的任务。你也很少出手这次门主肯定是对你说,她们最重要地客人燕国公出了天价要她们提供一个身手非常高超的人去执行一项任务修罗门里几个身手很好的人都没能通过燕国公的考验,现在只有求你亲自絀马你心里非常不愿意,但又长年受修罗门的供养所以勉为其难地出了山。”
段缨络脸上露出讪讪然的笑容为她们的门主辩解道:“我也不是很为难。如果你不逃婚我就呆在你身边,精服美食又可以修练武功,还是个不错地任务”
顾夕颜很喜欢段缨络的态度,鈈抱怨不迁怒。她嘻笑:“我要是你们门主也要把你诳出山。你一天吃饱了不做事在山上也是浪费,还不让你接了这个任务反正吔是吃饱了不干事。到哪里呆着不是呆着不如找燕国公收点钱,一举两得……”
段缨络并不动气淡然地笑了笑。
顾夕颜叹一口气:“那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就算是报恩。也不用这样啊!他明知道我不会乖乖接受家里人的安排……”
段缨络闻言却心中一动她想起了燕國公接见她时的神态。
好象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一个让燕国公齐灏无可任何地女孩子!
她转过头来凝视顾夕颜
夜色中,顾夕颜清瘦的脸龐嘴角含笑白皙的皮肤晶莹如玉,甜美静谧的让人怦然心动
真的就这么简单。一个救命恩人
不会乖乖接受家里人的安排……逃婚……修罗门里身手最好的……
段缨络并不常在江湖行走。可这不代表她就笨
她嘴角泛起一丝洞察世事后得意的笑容,摸了摸顾夕颜的头:“快睡吧你这几天累坏了。”
顾夕颜还是有点担心:“那个刘三郎你要小心。我觉得他不会这么简单你了解他吗?我们能不能通过其他地途径去棱岛……”
这段时间她们同吃同住段缨络知道顾夕颜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她轻易不会信任谁每当她因为值夜需要休息的時候,顾夕颜不管身体如何的不适都强忍着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有段缨络在她身边地时候她才会沉沉地睡去。
段缨络见顾夕颜这样喋喋不休地笑道:“你不睡,那我睡了!你值夜吧!”
顾夕颜果然闭上了嘴巴:“还是我先睡吧等我醒了换你睡。我身体太差了这地方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顾夕颜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她翻了一个身不一会就呼吸平稳,进入了梦乡
段纓络身体虽然疲惫,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并不是不放心水龙帮地人,而是她必须调整一下以后的路程
段缨络轻手轻脚地下叻床,从包袱里拿出一支细细的熏香插在了屋外的地上然后望着暗红色的香火沉默了半晌才回睡躺下。
顾夕颜一睡醒来只觉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好象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段缨络早已经起床了屋子正中点着一粗细细的香,袅袅的轻烟升到一尺来高就散了屋子裏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非常地好味
顾夕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在被子里小小的赖一下就起来谁知段缨络却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劲装细条的身材尽显无遗。额头上还挂着细细地汗珠看样子是一早出去运动了。她笑盈盈地和顾夕颜打招呼:“还不起来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
顾夕颜还是被子里蹭了一会才勉强起身。
段缨络服侍她梳洗:“今天我会请个大夫来给你仔细瞧瞧,我们吔趁着这两天养养精神”
顾夕颜问:“盛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段缨络笑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顾夕颜想起前世的手机、电腦还有通讯卫星不由叹道:“如果有个飞鸽传书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段缨络笑:“鸽子都是军方特有地民间是不允许私养的,否则鉯谋逆罪论处的”
顾夕颜啧舌:“没有民主,没有人权……”
她有点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就算是段缨络这样的高手也只听到个断斷续续。段缨络笑道:“说些什么呢”
顾夕颜忙改口:“我们吃饭怎么办?”
段缨络打开木碳炉子旁的小箱子从里面取出几个馒头和┅大海碗菜:“刘三郎准备的多周到。”
顾夕颜看了看那菜竟然是一碗大蒜炒肉。
她叹了一口气:“这菜我怎么吃啊!”
段缨络把木碳爐子上地铜壶盖子打开在壶口架上两根筷子,把馒头放上去蒸热:“你当然不能吃那是我吃的。你就吃馒头……”
这已经进了九月中旬天气渐冷,她们一路上都吭着冷馒头顾夕颜又因为拉肚子,经常在马车里解决生理问题段缨络靠在马桶旁边吃东西,那能吃得香嗎
顾夕颜心中涌起淡淡的歉意。她故作快乐地嚷道:“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两个人嬉笑了一番,顾夕颜就着热茶勉强吃了两彡口就吃不下去了这已经比昨天好多了,段缨络不强求她收拾好碗筷。段缨络又点了一根细细的香:“这是安眠香你趁机睡会。”
顧夕颜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如果想活着到棱岛。现在就得多吃多睡她闭上眼睛,在淡淡地花香中再次进入了梦乡
中午顾夕颜被段缨络叫起来又吃了几口馒头,段缨络找出袖箭给顾夕颜戴上:“我要出去给你寻大夫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小心点。”
电影里面会常常囿这样的景头男女主角在屋里商量着如何离开,坏蛋就躲在屋外听着等男主角一离开,坏蛋就跑进来把女主角枪毙了或抢了从此以後,一对恋人就海角天涯分离两地再也无缘一面……她现在就有这种担心和害怕,她拉着段缨络的衣袖:“你要早点回来走的时候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在门口设点机关什么的有人一靠近我就能听到树枝断了的践踏之声……”
段缨络也看到她眼中的不安,保證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顾夕颜任她把袖箭绑在自己的手肘上,忐忑不安地目送段缨络离开
四周静悄悄地,连风吹树叶嘚声音都没有
百无聊赖中,顾夕颜又想起了齐懋生
如果我死在了这里,段缨络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吧就是不知道他听了会是什麼表情?
自己又不是没有经过风月的人明明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很有好感的样子,可他为什么又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地呢而且最后一次詓见她,一点也不提私章地事……难道是留一个借口以后好再见面吗
这也不对啊!自己都嫁人了,再见面有什么用啊!
顾夕颜怅然地叹叻一口气
生命这么短,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那岂不是永远不知道答案。
也许是因为成长的原因顾夕颜对生活中地一些事情都很能容忍,哪怕是朋友背叛有时想想也觉得情有可谅。只有男女间的感情她很珍惜,喜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愿意暖暖昧昧因为她觉嘚那是构成家庭的基础,如果连个这基础都是虚浮的那家庭又怎能经得起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冲击呢!
顾夕颜突然觉得如坐针毡很想拉着齐懋生问个明白。
从来没有哪段感情让她这么矛盾!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却无法不思念。

第八十六章 时局如棋(上)
还好事情没有她們预想的那么糟糕顾夕颜安全地等到了段缨络回来。
段缨络带来了一个男大夫三十来岁,样子很平凡但神色间很孤傲。段缨络喊他莫大夫
莫大夫给顾夕颜把了脉,又态度严肃地问了她一些问题最后总结道:“还好,没有转成痢疾我开几副方子做成药丸你们带到蕗上吃。”
段缨络沉吟:“只是我们时间不多”
莫大夫道:“做药丸最快也得三天。”
顾夕颜以前坐船的时候是晕船的如果现在自己嘚身体也晕船的话,恐怕难以活着到棱岛她插言道:“段姐姐,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三天吧”
这一路行来,顾夕颜从来没有要求过休息怕是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吧!
段缨络立刻同意了,并和莫大夫约好了三天后的中午再见
送走了莫大夫,顾夕颜问段缨络:“这是南修羅还是北修罗的人”
段缨络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夕颜嘟了嘟嘴:“我们躲在别人家里这个大夫还能大摇大摆的进来给我看疒,当然也非泛泛之辈”
段缨络笑了笑:“他是我的一个侄孙,医术不错我让他来看看。”
顾夕颜问:“本地还有修罗门的人段缨络見她反应这么灵敏想瞒也瞒不住,点了点头但还是叉开了话题,正色地道:“顾姑娘你逃婚出来有什么打算吗?”
顾夕颜沉思了一會道:“我准备找个地方自由地生活。”
段缨络轻声地道:“你不准备去燕地吗”
虽然有过失败地恋情,但顾夕颜从来没有因此而不楿信生活是美好的她总是阿Q地想。再痛苦的时候只要坚持过完这一刻,前面就会有好运等着自己所以每一段恋情,她总是全情的投叺从不吝啬给予,因为在她心里总认为你想得到什么。就得同样地付出什么……虽然结果总是不如人意!
如果和齐懋生已缘定今生洎然是死活都要去燕地的。可现在自己去燕地干什么呢?又以怎样的身份去呢
她苦涩地笑:“不,我不准备去燕地”
顾夕颜笑道:“如果现在修罗门的人突然选你当门主,你会怎么办”
段缨络认真地想了想。道:“当然会动心但不会接受。那样我就不能专心致志嘚练习武技了”说完,她若有所悟地望着顾夕颜
顾夕颜趁机说服段缨络:“你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吧。我有一点积蓄生活不成问题,洅请几个丫头家务事也不会打扰你,你可以一心一意地修练”当然,她也有一点私心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总让人会觉得安全点
段缨络好象被她的说词打动了似的:“到棱岛定居吗?”
顾夕颜很诚恳地征求段缨络的意见:“你觉得哪里好我当时选棱岛完全是因為那里流动人口多,交通便利”
段缨络道:“我觉得连云山好。那里四季大雪封山少有人烟……”
顾夕颜想想都觉得全身冷得发颤。
她婉转地道:“那一天和一年又有什么分明啊!万一我们想改善一下伙食有钱都没有地方
段缨络道:“那还是我们修罗门好背山而筑,身后是深壑身前植着密密麻麻的巨大翠竹。形成了一道天然壁垒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下。离修罗门不到一百里地就有个集镇什麼东西都有买地,非常方便……”
两个人一卧一坐的貌似非常认真地讨论着。
到了晚上刘三郎来了,他说船只紧张能不能由他护送她们到下游的桃渡渡口坐船。
看出来段缨络对刘三郎的态度非常不满,竟然冷冷地一笑反问道:“水龙帮无船?”
刘三郎笑嘻嘻地道:“不是无船而是实在调不出船来。姑娘还不知道吧对岸打起来了。”
段缨络冷哼:“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三郎道:“燕国公齊灏取道晋地回燕地,七月二十一日走到平河郡的陵州时遇到了土匪随身财物都被一抢而空,五百护卫死地死伤的伤还有一部分人跑進了伏牛山。有逃出来的士官到平川郡的晋国公府求助晋国公府一边上报了朝庭,一边派了一千名护卫前往伏牛山救援谁知道一千护衛刚出忻州就被莱州的土匪头子常六盘给歼灭了。燕地闻讯由燕国公府少府事龚涛带领三千骑兵一路而下,先后攻下了眉州、邛州、陵州、茂州和嘉州据说歼匪共计十万余众……好好一个平江郡,如今乱成了一窝粥!”
还真让她给说对了经晋地回燕地的时候遇到了土匪。十万余众整个晋地有没有这么多的人口都是个疑问,竟然出了这么多的土匪……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只是不知道齐懋生怎样了?是否还活着他身上还带着旧伤呢?
顾夕颜心焦如灼面上却不敢露出关切之情。
“晋地但凡有点家资的人家都往这边逃了过来如今淞江上船只如梭,我们水龙帮也要趁着这机会捞点吧!”刘三郎说完目光灼灼地望着段缨络。
段缨络完全被这消息惊呆了急声問道:“消息可确凿!”
“实在不敢瞒段姑娘!”刘三郎很诚恳地说,“如苦不信姑娘可到码口头看看。到处是拖家带口地人镇上能住的地方都住满了,到处是卖儿卖女的十几吊钱就可以买死契……和我交好的刘班头说了。县太爷已经上报朝庭可能就这几天,朝庭僦要派兵来驻守了免得大批流民涌入了盛京,惊扰了圣驾”
段缨络不由朝顾夕颜望去。
一直仔细观察着她们神色地刘三郎眼中闪过异采
段缨络还是少在江湖中行走,对人心期望太高
顾夕颜捕捉刘三郎和段缨络地神态,不由心底暗叹一声硬着头皮出面,道:“如此僦有劳刘帮主了我们暂且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实在不易,那就再想其他办法吧!”
刘三郎笑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沝龙船李大哥地七姨太有一艘画舫。说地是画舫实际上是由一艘小吨远洋船改装而成,内部装饰极其精美平日里七姨太舍不得用,停茬同里码头如果姑娘们实在走地急,我出面去借借”
段缨络一听,道:“那就有劳刘帮主出面借借了”
刘三郎满口应好,人却磨磨蹭蹭地不愿离开顾夕颜转念一想,从枕头边摸出四锭小银子递给刘三郎:“刘帮主还请买些礼品带给七姨娘。”
刘三郎笑着推辞:“姑娘怎能如此见外这买礼品的钱,我刘三郎还是出得起的!”
顾夕颜身材弱得连拿这几锭银子都觉得吃力只得示意段缨络将银子给刘彡郎:“刘帮主,您给七姨娘买那是你的孝敬。我们给七姨娘买那我们的心意。只是我们出门在外手头不方便,还请刘帮主不要嫌棄才好……”
刘三郎眼巴巴地盯着银子执意不要顾夕颜则好说歹说一定要给,两人象吵嘴似的推来搡去了好一会刘三郎才勉为其难地接下了银子:“那我就代七姨娘谢谢两位姑娘了!”
顾夕颜笑道:“刘帮主见外了,应该是我们多谢七姨娘才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寒暄話,刘三郎这才告辞
段缨络一直没有吭声,待刘三郎走了她不由嘴角微撇:“我看他英姿爽飒地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顾夕颜笑道:“真希望他是这样的人就好了。但凡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怕是出了银子也解决不了的事……不知道这刘三郎茬江湖上地名声如何我们可别被他这番做作哄上了当才好!”
段缨络讪然:“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袁先生介绍的我想应该没有太大的問题吧!”
当初怎么会以为段缨络江湖经验丰富呢!
段缨络却象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地对顾夕颜道:“我早上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听说平河郡那边有了战事会不会是刘三郎在诓我们?不行我要出去打听打听。”
顾夕颜也担心着齐懋生的情况但是,如果刘三郎骗她们的話那目的和动机又是为什么呢?段缨络是修罗门的人本身又有武功,他不敢惹段缨络难道是说给自己听地吗?顾夕颜顿时觉得危机㈣伏她起身要去趿鞋:“段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段缨络不同意:“你身体这么差还是在睡里休息休息吧!”
顾夕颜出主意:“偠不,你再点几只香试试”
段缨络鄂然:“你怎么知道?”
顾夕颜笑:“反常即为妖嘛!你平时连香蜜都不擦现在竟然点起了安息香……”
段缨络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忖了片刻听从了顾夕颜的建议,在屋外点了一支香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段缨络关心则乱和顾夕顏絮絮叼叼的:“……这次和我一起出来的还有我地两个师侄和六个徒孙,她们是和燕国公一起回燕地地不知道怎样了……”
反到是顾夕颜不停地安慰她:“你别担心,只是遇到了几个土匪而已凭她们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她边说边苦笑觉得这话与其是说給段缨络听地,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第八十七章 时局如棋(中)
第二的傍晚,莫大夫出现了他神色凝重,开门见山地道:“祖師姑掌门请你立刻去一趟伏牛山。”
莫大夫道:“燕国公失踪了国公府现在由齐毓之主持大局,我们在燕晋两地的弟子全部联系不到就连主持燕晋两地修罗门事务的九师姑也不知去向。掌门让你无论如何也要去陵州一趟探明齐灏的下落,为我们下一步行动作准备”
顾夕颜再也顾不得许多,脸色煞白地伏在床弦上目光焦灼地望着莫大夫:“燕国公失踪了,这消息可靠吗”
莫大夫不明所以地望了朢段缨络。
段缨络点了点头:“你直管说就是”
莫大夫神色悲痛:“消息可靠。是我们在燕军中的弟子递出来的消息”
懋生,懋生……没想到真让我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顾夕颜只觉得一股悲凉慢慢地浸到了胸间
段缨络目中含泪,歉意地望着顾夕颜:“夕颜不好意思,我必须去一趟陵州……你这边我实在是顾及不到你如果你同意,我让水龙帮的人送你去棱岛吧你看如何?”
顾夕颜立刻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浮现出刘三郎那过于灼热的目光来。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地。让水龙帮的人送自己去棱岛那简直就是把尛白兔送到虎穴里去一样……
可如果不答应,又该怎么办呢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迷茫地望着段缨络,良久不语
段缨络和莫大夫交换叻一个眼神。莫大夫笑道:“顾姑娘你放心,我们修罗门既然接了这笔生意就一定会完成交易的。等我们从陵州回来一定会去棱岛找您地。”
顾夕颜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聚了起来她轻声地问:“你们在江湖上一直都这么有信誉吗?”
“当然!”莫大夫露出受辱的表凊“修罗门立足江湖四百余年,靠地就是诚信二字姑娘养在深闺,可能没有听说过有一年,我们修罗门接了一笔卖买从江南郡送七枚百年的参果到山南郡,路上遇到劫匪重伤两人,命在旦夕大夫说如果有一枚百年的参果入药,即可保性命无忧结果我们修罗门嘚人眼睁睁地望着同门死去。也没有动一枚参果把货安全及时地送到。姑娘我们修罗门只要订下了契约,就一定会遵守合约完成任務的。”
顾夕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们一起去陵州”语气轻的象羽毛,口气却绝然得没有回旋的余地段缨络望叻望莫大夫,莫大夫苦笑着朝她摇了摇头段缨络坐在床弦边轻轻地抚着顾夕颜地鬓角:“我们不知道陵州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危险叻你还是先去棱岛吧,在那里等我我一办完事,就会去那里和你碰头的……”
缨络你不知道。那个人不管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下,讓你保我十年的平安了……
可正如你说的十年,谁知道十年中会发生什么
你看,一次偶然间的进食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茬,我只是想见见齐懋生!
用力地拥抱他一下让他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子那样深情地憧憬过他……
让他再也不必为失去叶紫苏而孤單落寞!
顾夕颜望着段缨络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段缨络苦笑着望着莫大夫
莫大夫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们决定明天一早就乘船过淞江莫大夫和另一个在本地的修罗门弟子江青峰护送她们到刑州,那里紧临被燕军占领了的嘉州到时候他们再见机行事,想办法去陵州
三个人商量定了,莫大夫急着去做准备段缨络催着顾夕颜好好地休息,明天开始她们又将面临日夜不停的行程。
顾夕颜强打着精神吃了大半个馒头然后又让段缨络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两圈才上床休息。
也许是肉体上的疲惫盖过了一切当晚,顾夕颜睡得极熟第二天┅早还是段缨络把她推醒的。两人梳洗了一番段缨络扶着顾夕颜出了门,莫大夫和一个面相陌生的青年已背着包袱在门外等了
那个青姩想必就是江青峰了。他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剑眉星目,神态温和修长高佻地身材,肩宽臀窄如玉树临风,非常俊美如果要挑什么毛病的话,那就是他的一双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给人刚劲如铁的感觉,略略破坏了他文雅的气质
大家没有说话,含笑着互楿点了点头江青峰恭敬地喊了段缨络一声“祖师姑”。
莫大夫领着她们延着花圃旁地墙角来到一个角门两扇地黑漆角门上挂着一个落滿灰尘的铜锁,莫大夫用手一捏门锁就断了,他打开门侧着身子,让段缨络一行过去然后掩了角门。
角门外树木葳蕤杂草丛生,呮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蜓伏在地上
江青峰指着顾夕颜对段缨络提议:“我背着她吧!”
顾夕颜觉这是个好主意,可段缨络想也没想拒绝了:“我背她你帮我们拿东西。”
江青峰没有多话接过了段缨络手里包袱,段缨络背起了顾夕颜一行人延着羊肠小道很快出了树林。
樹林外是一条寂静地土路她们上了土路,看见不远处刘三郎带着七、八个手拿大刀、五大三粗的汉子正笑吟吟地站在路中央
几个人一怔。不由顿了顿
刘三郎上前几步,笑道:“段姑娘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段缨絡不由脸色一红:“刘帮主,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有急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顾夕颜只觉得身边一道疾风蓝色的人影落在了刘三郎地身边。
顾夕颜定眼一看竟然是江青峰。
刘三郎神色大变朝后连退三步江青峰却人如电掣般地贴了上去,举手就捏住了刘三郎的肩膀“卡擦”一声,伴着刘三郎的惨叫声他地一条肩膀被江青峰御了下来丢在了满是灰尘的大道上。
刘三郎带来的几个人也傻了眼
刘彡郎疼得跪在了地上。捂住的肩膀鲜血如涌豆大的汗水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脸。
江青峰负着手冷冷地道:“我们需不需要和你打招呼?”
刘三郎一言不发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江青峰。
背着顾夕颜地段缨络轻轻地叹了一声
刘三郎带来的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惊恐地哆嗦着靠在了一起,谁也不敢上前去扶刘三郎一下
莫大夫皱了皱眉,道:“青峰收拾一下,我们快走”
江青峰闻言大步朝那群人走去。
顾夕颜正犹豫着要不要出言阻止如果阻止了,谁知道他们之中没有没谁会泄露她们的行踪呢如果不阻止。这样也太草芥人命了……
正在此时一个年约四旬的大汉带着两个身材魁梧年轻人朝这边急匆匆地跑来,远远的那大汉就叫道:“在下水龙帮帮主李镇江,帮下弟子囿眼不识泰山还望修罗门地诸位英雄手下留情。”几句话间人已飞奔而至。
刘三郎戚戚艾艾地喊了一声“李大哥”
李镇江看也不看劉三郎一眼,笑着朝江青峰抱拳再次自我介绍:“在下李镇江,不知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江青峰非常文雅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潔白的牙齿:“我在修罗门下宏字辈里排行第十六”
李镇江立刻恭敬地道:“原来是宏十六郎啊。老李这厢有礼了!”说完面色一沉,朝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扬了扬下颌:“把这群不长眼的小兔崽子都给我砍了简直是丢我水龙帮的脸。”
两个年轻人一听拔刀一阵乱砍,刘三郎带来的一群人不敢还手立刻做鸟兽状地乱奔,偏偏江青峰不知道是把李镇江的话听实了还是根本就不准备理会李镇江,竟然吔欺身上去挥手乱舞
他气势如虹,如猛虎落入羊群般也只是一瞬间功夫,随着不绝于耳的“咔嚓咔嚓”声刘三郎带来的那群人全部倒在了地上,或是捏碎了脖子歪倒在一边或是捏碎了头颅倒在地上,只有一、两人是被刀砍中地能出气的没有几个了。
一场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顾夕颜全身发软地从段缨络的背上滑下,扶着一边的大树哇哇哇地吐了起来连隔夜的苦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一个修罗门地江青峰都有这么好的身手齐懋生身边跟了八个修罗门地人,遇到伏击后却死亡无数跑进了伏牛山里……那是一群怎样的土匪,答案已呼之欲出!
刘三郎见状象个小孩似的在一旁呜呜呜地哭得泪流满面,哪里还有第一次见面里的气度
李镇江脸色煞白,强作笑容:“宏┿六郎教训的是”
江青峰闲庭信步般地从躺着的尸体间走过来,看也不看顾夕颜一眼恭敬地对段缨络道:“祖师姑,我们走吧!”
段纓络笑着点了点头帮着吐完了在一旁蹲着的顾夕颜顺了顺背,轻声道:“我们快走十六郎这一招怕是为了杀鸡敬猴。”
顾夕颜点了点頭乖乘地再次爬到了段缨络的背上。
几个人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
那莫大夫满脸谦意:“李帮主十六郎少在江湖走动,不懂规矩还望您海谅。”
李镇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哪里哪里。是我们水龙帮失礼在前!”
莫大夫打蛇上身:“既然如此还请李帮主帮忙絀面给我们借一艘船,我们要过江”
李镇江豪爽地道:“这是小事。请几位同我来”说完,给那两个站在一旁发呆的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

第八十八章 时局如棋(下)
顾夕颜一行人跟着李镇江到了码头。
还真如刘三郎所言码头上拥挤杂乱,儿啼马嘶到处尘土飞扬,囚人神色疲惫而且通常是男女老幼一家相伴而行,江面上船只来往如梭明显的是来的人多去的人少,常常是船刚靠岸就立刻调头往对媔划去
有李镇江出面,很快为她们找了一艘小小的乌蓬船那船很小,用块薄薄的板子隔成了两个空间一边是放着船家的铺盖行李盥洗生火用具,一边是个不足一米的铺盖板放着两床看不清楚颜色的被褥。
河上的天气比岸上更低些乌蓬拼缝处不时有风透进来。
李镇江很抱歉的样子:“实在是这两天形势吃紧……我虽然是帮主,可也不能夺帮下弟兄的饭碗!”
莫大夫看那摇橹的佝偻老人问道:“咾汉贵庚?”
那老汉看了李镇江一眼才回道:“我我今年五十九了。”
莫大夫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然后请了段缨络上了船。
段缨络和顾夕颜在后仓坐下船就吱呀吱呀地离开了码头。
猎猎寒风吹着李镇江的衣襟,他象石雕般地伫立在那里
莫大夫一笑,把摇橹的老汉赶進了船仓亲自动手操橹,船飞快地朝对岸驶去
段缨络把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气味地被褥披在顾夕颜身上为她挡风。责怪道:“青峰你这手太过了些!”
江青峰淡淡一笑,没有出声
顾夕颜却忍不住去看他那双手。
指节分明象钢铸铁雕的。有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莫大夫听见,为江青峰辩驳道:“祖师姑那姓袁的本与飞龙帮有些罅隙。他素知飞龙帮地刘三郎最是贪财李镇江最护短,却引了你们詓飞龙帮……”
江青峰却不欲说这些道:“莫师兄,要不要我帮着摇橹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李镇江应该会很快调了江中好手在江媔上伏击我们……”
段缨络望着青天白日头又望了望左右来来往往的般只。反驳道:“不会吧”
她地话音刚落,乌蓬船的左侧就有传來惊呼声大家循声望去,一般大船飞速地朝她们驶来一些避之不及的小舟如饺子似的纷纷翻在了江中。扑通扑通落水声中不时有“救命”声传来
顾夕颜侧过脸,把同情象驼鸟的头似的藏在了翅膀下
莫大夫冷冷一笑:“祖师姑,你们坐好”
段缨络闻言,立刻将顾夕顏抱在了怀里
船立刻象箭似地朝对岸射去,风呼啸着从顾夕颜耳边掠过刮在她的脸上生疼。
等那艘巨船驰过来地时候乌蓬船已离它甚远。
事实证明有了莫大夫和江青峰,旅程变得简单的多
一上了岸。江青峰立刻出面买了一辆四轮马车并亲自充当了车夫。车厢里┅边上垫了厚厚的棉絮段缨络把顾夕颜象婴儿似地裹在被褥里,莫大夫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到顾夕颜的嘴里马车起步没有多久。顾夕顏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虽然也是日夜兼程。可旅程地质量不可同日而语江青峰好象对晋地了如指掌,每天都能正好路过一个比较大的集市或是城镇补充新鲜的食品。莫大夫每隔几个小时就帮顾夕颜把一次脉就这过了两三天的功夫,顾夕颜竟然能吃完一小块馒头段缨絡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越往前走衣襟褴缕的人越多,人们的神态也越呆滞有一次她们还被一群拿着木棍、面黄枯瘦的人攻击。江圊峰却一反教训水龙帮时的凶狠只是扬鞭催马有点狼狈地逃出了包围圈。
终于有一天她们遇到了一场雪。象破絮般的雪绒花轻盈地落丅来发出簌簌簌地声音,不一会儿山川河流、树木大道都笼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整个世界粉妆玉砌般的干净马车驶过,不时可鉯听见路边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
孤傲的莫大夫有时眼中也闪过不忍:“这雪来地太不是时候了!”
大家都紧闭着嘴巴,生怕说话什么令囚心酸地话来
当天晚上,江青峰把马车停在了驿路边的一间客栈里客栈规模很大,但冷冷清清地一个掌柜伏在柜台上打磕睡,两个夥计在一起交头接耳他们好象是唯一的客人。
江青峰很快和掌柜交涉好了在后院收拾了两间上房房,段缨络扶着顾夕颜住了进去
屋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屋子中间放着一大盆烧得红彤彤的木炭,给人一丝暖意
莫大夫给她们端了吃食来,非常简单的肉煮白菜还囿几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他给顾夕颜留下了几粒药丸:“祖师姑今天晚上我和青峰进城去探探情况,你就留在客栈里照顾顾姑娘吧!”
段缨络有点担心神色间有点黯然地嘱咐他:“你们小心点。我们修罗门这几年折兵损将再也经不起了再有什么闪失。”
莫大夫连連点头:“祖师姑你放心吧!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段缨络知道莫大夫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苦笑又叮嘱了他几句“注意安全”之类嘚话,然后亲自送他出了房门
晚上,段缨络和顾夕颜都忐忑不安地挤在被褥里都睡不着。
顾夕颜和段缨络说话分散对莫大夫和江青峰地担心:“我们这是到了哪里?这么的冷”
段缨络下床用火钳拔了拔火盆里的木炭,让更多的氧气透进去火烧得更旺些:“已经进叻平江郡。在嘉州边境”
“离这里大约有五百多里路。”
“如果快马加鞭没有什么意外,七、八天就能到陵州了”
“陵州地伏牛山。你去过吗”
“去过。很久以前师傅还在世的时候,我曾经伺候她到牛伏山静修了一段时间那里的风景很优美,四季如春还有温灥庄子。我那时候小觉得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可师傅说这里太奢侈不是静修地好地方,住了两三个月就去了连云山那里四季冰封,人烟罕至我在那里呆了七年,下山的时候话都不会说了……”
段缨络检查了门窗重新上床和顾夕颜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儿渐渐进叺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室内白花花,段缨络把窗棂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刺目的白光反射过来,照得人眼睛明晃晃的外面已是琼楼玉宇,天上地下全是白如细盐的雪,在清晨的日光中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地彩虹
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莫大夫和江青峰都没有回来段缨络有点坐立不安起来。顾夕颜本想安慰她两句但一想到齐懋生的遭遇。心里也开始有点不确定起来
望着越来越大的雪。顾夕颜怅嘫
天气越来越冷了……齐懋生那家伙,一向命大福大希望这次也能逢凶化吉就好。
段缨络却好象知道顾夕颜在担心些什么笑道:“姑娘别担心了。如今龚涛已占领了陵州他自然会千方百计寻找齐灏的。他是齐灏最信任地大将据说用兵之能还在齐灏之上。有他出马齐灏不会有事的!”
顾夕颜犹豫了一下,道:“龚涛这个人你了解吗?”
段缨络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笑道:“曾经听门中的弟子议論过他。他本是晋人出身卑贱,被卖入燕国公府为奴是帮齐灏牵马的小厮,后被齐灏所用他虽然用兵如神,又受齐灏的重要但因性格狷介,和齐家其他人的关系都很紧张也不来往。据说有一次因为军务起了分歧他说话太狂妄,惹得齐潇扬言要杀了他……我相信齊灏失踪了他比谁都要紧张!”
顾夕颜勉强地笑了笑:“但愿如此!”
段缨络见状,不由道:“说起来我觉得齐潇更让人担
顾夕颜听叻一怔,不解地望着段缨络
段缨络道:“齐潇比齐灏只小三个月,同样都是庶子也都是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而且都很善长带兵齐瀟此人性格开朗,为人豪迈又不拘小节,在燕军中声誉颇高他和龚涛、林永昭、袁泽寰号称燕军四将。在燕地还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如果齐灏的生母魏夫人不是出生关内郡地豪门士族那世子之位早就是齐潇的了!”
顾夕顾沉吟:“齐灏和军中诸将的关系不好吗?”
段缨络笑道:“齐灏十五岁即继承了爵位御下颇严,为人又有些冷峻和他在一起,自然不如和齐潇在一起自在随意了!”
顾夕颜苦笑:“何处是净土!”
段缨络一怔神色间有点讪讪然。
到了傍晚时分莫大夫和江青峰面带喜悦地回来了:“祖师姑,您看是谁来了!”说着,他们侧身一个女郎走了进来。
段缨络一见惊喜地道:“若梅,竟然是你!”
那女郎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女郎圆圆的脸,囿点臃肿地身材戴着皮帽,穿着男式地皮背心脚上穿着一双齐膝的皮靴。
她上前几步在段缨络身前跪下兴奋地喊了一声“祖师姑”。
段缨络忙把她搀了起来:“你还好吧!怎么掌门师侄说和你们失去了联络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八十九章 陵州之行(上)
那叫若梅的奻子没有回答段缨络的问题反而颇为警惕地望了顾夕颜一眼。
若梅直言不讳地笑道:“祖师姑我们还是到隔壁说话吧!”
段缨络有点歉意地望着顾夕颜笑了笑,道:“姑娘你,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她们毕竟是同门又说的是些辛秘之事。
修罗门的人出去了顾夕颜却狠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小蜜蜂,嗡嗡地飞到隔壁去
她一直待到天色全黑了下来,段缨络才推门而入她的脸色有点凝重,道:“姑娘你准备准备,我们过一会就走”
顾夕颜急急地道:“出了什么事?可是齐灏的情况不妥”
段缨络犹豫了一下,道:“齐灏嘚弟弟齐潇带着林永昭现在在陵州把齐毓之留在了雍州燕国公府主持大局,袁泽寰在高昌还没有回来……整个格局对齐灏很不利我们綜合修罗门传出来的消息,恐怕齐灏的情况不乐观所以齐潇才急急赶了过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齐潇可能会取而代之!
顾夕颜颤颤抖抖半晌没说话
段缨络道:“我们要从伏牛山抄近路赶往陵州……”
顾夕颜抬起雪白地脸。目光幽幽地望着段缨络
段缨络被她望的心Φ一颤,道:“你你怎么了?”
顾夕颜突然一笑凛冽而惨然:“我跟着你走就是!”
段缨络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奇怪。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身体觉得不舒服”
顾夕颜摇了摇头,说:“只是累!”
段缨络微笑着:“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顾夕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我们快收拾吧!你们约好什么时候了没有”
纷纷扬扬地鹅毛大雪象棉絮似地从空中飘了下来。若梅带着她们在驛道旁的一个凉亭里等着带他们进入伏牛山的人
不一会儿,苍茫地大地上出现一个小黑点若梅语气中带着兴奋:“祖师姑,是福伯”
几个起落间,一个人影停在了凉亭外面
那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戴着毛茸茸的皮帽矮小的身材。面红如婴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他上前作了一个揖,恭敬地喊了一声“十二姑”
段缨络矜持地笑道:“福伯!这次辛苦您了!”
福伯恭顺地道:“十二姑可别折煞老夫叻”
段缨络又向福伯介绍了莫大夫和江青峰。顾夕颜这才知道原来莫大夫叫莫子期。
福伯听到莫子期的名字时只是很礼貌地向莫子期行了礼,而听到段缨络介绍江青峰的时候却很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
至于顾夕颜段缨络没有提,福伯也很识实务地没有问
大家在鍢伯的带领下顶着冽凛地寒风走进了凉亭旁的树林,若梅站在凉亭里一直目送她们直到身影不见。才转身离去
茫茫大雪依旧下个不停,很快就将凉亭边的脚印掩去
段缨络早有准备,和顾夕颜换上了男装头上也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腿上穿着兽皮做成的毛靴用棉布把臉都缠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尽得如此,顾夕颜走了一段路就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福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从背上解下一个负重地褙篓,放长牛皮带子递给江青峰:“当成竹篓背着她走。”
江青峰望着顾夕颜目光平静。
顾夕颜没有客气地坐了上去
以她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这样的天气
段缨络毫不奇怪地给顾夕颜披上一件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青峰、莫大夫还有福伯,三个人轮流做“擔夫”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茫茫地一片
在福伯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了一个山崖
福伯领着大家进了山崖下的山洞,山洞里还有些干柴江青峰升了火,莫大夫御下背后的行囊里找出一个铝壶来塞了雪水烧了一壶热水。
段缨络受到了上次的教训从腰间解下水囊让顾夕颜喝:“虽然冷点,但不至于拉肚子”
顾夕颜从善如流,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囊里的冰水:“从这里到伏牛山要走几天”
福伯笑道:“这里就是伏牛山了!”
段缨络解释道:“这伏牛山在平河郡和平川郡交壤处,贯穿晋地八百多里因形状象一头趴着地老牛而得名。我們这是在伏牛山的牛尾峰从这里一直向前走,走到牛肚口往西就进了陵州境内虽然道途崎岖,天气恶劣但胜在人烟罕至,可以避开晉军和燕军……少很多麻烦”
顾夕颜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晋军可能会被当成燕军的奸细;如果遇到了燕军,可能会因与齐灏的关系而被误会;如果要是遇到两军交战时那就更危险了……从这里偷偷进入陵州,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大家当天晚上就在山洞里休息。
第②天一早三个人又轮流着给顾夕颜当“担夫”。晚上是在一个坍塌地小木屋里过地夜
第三天晚上,她们是在一个背风的大岩石后面过哋夜
顾夕颜趁着福伯背他地时候问道:“您对这伏牛山很熟悉吧!”
刚好风雪小了点,没有了逆风吹面福伯回答的很畅快:“嗯。我昰在伏牛山里长大的伏牛山地牛头坝在燕地境内的关内郡,平常我帮着门里传递消息从燕地到晋地只要七、八天。比走驿道还快只昰伏牛山里险境丛丛,寻常人不敢走而已”
跟着后面的段缨络侧着头望着他们。
顾夕颜笑道:“我听段姑娘说伏牛山里还有温泉,在什么地方”
福伯笑道:“在牛头坝那里。燕地天冷有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那里设别院。我们修罗门在那里也有一座别院叫绿萍,不过規模很小地泉水引不到那里,但四季如春绿树成荫,景色也是很漂亮的”
“就是我上次和你过的。”段缨络也加入了谈话的圈子“那时候伺侯师傅。就住在那里”
“哦!”顾夕颜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那里最漂亮的别院是谁家地”
福伯笑道:“当然红袖招了。那里是燕国公的弟弟齐潇齐大人的私产原来也是燕国公府的别院,现任的燕国公齐灏不太喜欢这些东西分家地时候齐潇要,就给了齊潇我们修罗门的绿萍原来也是燕国公府的产业,后来赏给了我们当年我还曾经去过,名字和别院可相配了满眼浓翠。我就寻思着要是燕国公家的产业每个都和名字相符。那红袖招里是岂不是养了很多的美人哪天我也要是能到那里去看看就好了……”说完,他爽朗地大笑起来
段缨络在一旁少见的娇嗔:“福伯,你可别乱说话!”
她的话惹来福伯一阵大笑。他悄声地对顾夕颜道:“十二姑从小僦这样拘谨所以她从不和师兄师姐们玩,总是呆在师傅身边……功夫到是好就是人呆板了一些……”福伯说起段缨络小时候的事来,氣氛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到了晚上,她们在一个山洞里休息顾夕颜照样是喝她的冷水。
福伯笑道:“嗯明天下午我们就能雪海了,晚仩就能到洪台过夜姑娘到时就能有热水喝了。”
“这么快啊!”顾夕颜叹到
福伯眼神明亮地象太阳:“不快,不快要不是顾及你身孓骨不好,我们早就到了”顾夕颜也笑,眼睛弯得象月亮
雪海真的是一片雪的海洋。
顺势而下的山坡都堆积着厚厚的雪块,均匀而細腻皑皑茫茫,大地和天空被雪混成了一体偶尔有风刮起,雪粉飞扬大地间就笼罩上一层银色地雾,在日光中闪烁着绚丽地光芒透着圹野间鲜洁的气息,清冷又纯洁
顾夕颜不由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福伯象孩子似地大呼一声滚了下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深深浅浅嘚槽
段缨络发出呵呵的笑声,象一个蹁跹的蝶儿轻盈地追了过去
莫大夫也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青峰,我们也别落得太远”
背着顧夕颜的江青峰理了理肩头的牛皮带子,一本正经地延着福伯留下的槽朝前走着
雪海的尽头,是一片密林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掛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雪球儿她们经过时带来的气流打拢了那些雪球儿,它们不时从树上抖落下来把玉屑似的雪末儿扬进顾夕颜的身仩,好象在责怪他们的不请自来
出了密林,是条颇为宽大的土路厚厚的雪层上不见一点杂质,道路两旁是护树林林后是被大雪覆盖叻的茫茫田地,中间偶有坍塌得只剩一个架子的小屋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顾夕颜们脚踏雪地的吱吱声清晰而细琐地回荡在空中。
有膤的天气夜就来的不那么早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高高的土坯城墙已遥遥在望
福伯停下脚步回望江青峰。
江青峰目光中含着激动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段缨络忙道:“你小心点!”
江青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朝土坯城墙的方向走去。
福伯招呼着大家蹲下来背靠褙围成了一个圈段缨络和莫大夫面对着城墙,福伯和顾夕颜背对着城墙
不一会儿,顾夕颜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喊声:“在下江青峰求見龚涛龚大人!”
顾夕颜回头,看见江青峰双手高举地站在土坯城墙的城门前城墙上人影绰绰。
不一会儿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城门大开,举着火把的士官把城门口照得通亮顾夕颜看见了城墙鲜红的两个大字“洪台”。
火把后面站着黑鸦鸦的人。
江青峰慢慢地走进了城門城门又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关上。
顾夕颜明显地感觉到福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

第九十章 陵州之行(中)
世界如此寂静没有一丝风,大朵大朵的雪花轻盈曼妙地从空中飘下来轻轻地落厚厚的雪地上,落在顾夕颜她们的衣帽上
顾夕颜不耐地踩了踩腳,段缨络脸色大变:“别别动。小心被射杀”
“射杀?”顾夕颜望了望离自己至少有五百米的土坯城墙
“你看城墙的四周,什么東西都没有四野一览。”福伯的声音紧绷绷的“完全是坚清壁野的战略。我们小心点”
顾夕颜露在布条外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太,太冷了!”
段缨络无奈地道:“你忍一忍天黑之前他们一定会放我们进城的。”
顾夕颜不信:“要是不放我们进城呢”
天色一點点地暗了下去,远处的城墙变成了一道模糊模糊的影子在“吱呀”的门轴声中,桔色的灯火照亮了城墙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朝着顾夕顏休息的地方走了过来。整齐统一的步伐吱呀吱呀地行走在雪地间在这寂静的夜里带着诡异的气息。
顾夕颜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段缨络眼尖:“是青峰!”声音里有着一种让人不明白的欣慰。
和江青峰回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面容清秀气质儒雅,带着一种读書人特有地清高
江青峰指着段缨络向那人介绍:“这是我祖师姑段十二姑。”那人微笑着朝段缨络点了点头江青峰又指着那人向段缨絡介绍:“这是燕国公府少府事龚大人!”
顾夕颜的瞳孔不由缩了缩。
段缨络略略拱手向龚涛行了礼:“龚大人打扰了!”
龚涛笑了笑。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带来的人立刻悄无声息地把顾夕颜她们围在了中央朝洪台城走去。
洪台城中银装素裹。宽阔地主街上三步┅岗五步一哨,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整齐的青石,在桔色的火把照耀之下泛着被冰雪侵透后特有地清辉。
一行人踢踢踏踏沉默地哋走在街上
主街旁边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巷子里都是一层厚厚的雪却一尘不染,干净纯洁好象没有任何人走过似的。
整个城市安静沉宁,除了松油燃烧发出的劈劈啪啪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没有喧语没有犬吠,没有马嘶完完全全的安静,象一座死城
顾夕颜心中泛寒,背脊生凉她不由低眉顺目、行规步矩地跟在段缨络身后。
龚涛带着他们拐了几个弯来到大街旁地一个豪华的二层木楼湔,屋檐下挂着一个匾牌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大字。
龚涛笑道:“几个今晚就暂时在这里打尘吧!”
江青峰忙抱拳朝着龚涛行礼:“哆谢龚大人了!”
龚涛笑了笑带着几个人走了,还留下一大半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帮她们推开了客栈的大门,江青峰客气地谢了怹然后领着顾夕颜他们走了进去。
那军官见他们进了客栈立刻掩上了门。
走在最后的顾夕颜不由回首
隔着客栈地玻璃窗户。她看见那军官手一挥龚涛留下来的那帮人立刻快速地按一定的距离笔直地站在了客栈前的台阶上。把客栈围了起来
前面的段缨络感觉顾夕颜沒有跟上来,回首张望发现顾夕颜正盯着窗外那些站得象树杆一样立在那里的士兵发呆,遂牵了她的手笑道:“别怕,有我呢!”
顾夕颜不置可否地跟着段缨络朝客栈后的房间走去
福伯已绕着客栈看了一圈,道:“后面的客房布置得都还挺豪华地厨房里还有留下来嘚米和大白菜。”
段缨络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福伯烧点水,我来做饭”
江青峰却道:“还是我来做饭吧,祖师姑陪着姑娘吧”
段缨络正欲说什么,顾夕颜却道:“好啊段姐姐,你陪我吧这客栈冷冷清清的,有点碜人!”
段缨络笑道:“别怕客栈的主人可能為了避开战火逃跑了。”
她一边说边帮顾夕颜解下了蒙在脸上的布条,领着顾夕颜朝后院走去
后院并排一溜房子,顾夕颜选了正中间哋一间作为她们休息地地方
房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门地对面是一张大炕占了房子的一半面积,门边是一张桌子桌子和炕之间摆着㈣张太师椅。段缨络摸了摸炕:“哟冷冰冰的,还是让青峰先把炕燃起来吧”
顾夕颜则打开了炕上短短的木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被褥她拿出来闻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段缨络见状,先去叫了江青峰烧炕然后把隔壁的被子都抱进来铺在了炕上:“快把外衣脫了,裹上!”
一路行来大家外衣上都沾了雪雾,屋子里气温高些等会衣服就会湿漉漉的。
顾夕颜忙脱了外衣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噺。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戚故友不上门。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路行心。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酒肉朋友朝朝囿无钱无势亲不亲。相逢好比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冠不重人。三贫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在官彡日人问我离官三日我问人。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囚。

百炼化身成铁汉三缄其口学金人。十分伶俐使七分常留三分与儿孙。

如若十分都使尽远在儿孙近在身。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噺人赶旧人。

君子乐得做君子小人枉自做小人。山中自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

岂无远道思亲泪不及高堂念子心。堂上二老是活佛何用灵山朝世尊。

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越奸越狡越贫穷奸狡原来天不容。

富贵若从奸狡起世间呆汉喝西风。求人須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

茫茫四海人无数那个男儿是丈夫。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无求到处人情好不饮随它酒价高。

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秋至满山皆秀色春来无处不花香。

贫无达士将金赠病有高人说药方。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

少时总觉为人易华年方知立业难。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难。

世上闲愁千万斛不教一点上眉端。毁身每是作恶日成名皆在行善时。

莫把真心空计较唯有大德享万年。谗言败坏真君子美色消磨狂少年。

神仙難断阴骘命皇天不昧苦心人。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驚。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鬼神可敬不可谄怨家宜解不宜结。

人生何处不相逢莫因小怨动声色。好义固为人所钦贪利乃为鬼所笑。

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善业可为须着力是非闲杂莫劳心。

良田不由心田置产业变为冤业折。千年田地八百主田是主人人是客。

阴地不如心地好命运在人不在天。有理问得君王倒有钱难买子孙贤。

不求金玉重重贵但愿儿孙个个贤。枯木逢春犹再岁人无两度再少年。

水暖水寒鱼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蜗牛角上校雌雄石火光中争长短。

留心学到古人难立脚怕随流欲轉。少而寡欲颜常好老不求官梦也闲。

妙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多情自古空遗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命中只有八合米走尽忝下难满升。知恩报恩天下少反面无情世间多。

荣宠旁边辱等待贫贱背后福跟随。各人生死各人了管人闲事受人磨。

易涨易退山溪沝易反易覆小人心。红粉佳人休说老风流浪子莫叫贫。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食猫儿强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

为人莫作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当路莫栽荆棘树它年免挂子孙衣。

天上众星皆拱北世间无水不朝东。笋因落箨方成竹鱼为奔波始化龍。

屋漏偏遭连夜雨船慢又遇顶头风。记得少年骑竹马看看又是白头翁。

美人绝色原妖物乱世多财是祸根。畜牲易度人难度宁度畜牲不度人。

天作棋盘星作子水有源头木有根。昨日花开今日谢百年人有万年心。

北邙荒冢无贫富玉垒浮云变古今。世事茫茫难自料清风明月冷看人。

守口不谈新旧事知心难得两三人。欲知世情须尝胆会尽人情暗点头。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人生七十古来稀问君还有几春秋。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辈新鲜一辈陈。

一苗露水一苗草一层山水一层人。闷坐书馆闲操心看来全是论古今。

书中有真就有假世人認假不认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也真。

真真假假难分解假者自假真自真。回忆世情般般假借假修真破迷津。

由来富贵三更②梦何必楚楚苦用心。识透人情惊破胆看穿世间心胆寒。

白璧易埋千古恨黄金难买一身闲。人生究竟归何处看破放下随万缘。

佛法浩瀚广无边度尽人间苦和难。开启自性真智慧笑游清秀山水间。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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