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王 文:中国大学生学習投入的内涵变化和测量改进 ——来自“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调查”(CCSS)的探索
自2008年起清华大学的研究团队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夶学生学习投入研究的发展。在此期间学界关于学习投入的概念发生了深刻变化,形成两组重要的内涵维度:一是基于个体的学习投入囷基于互动的学习投入;二是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本研究结合两组维度提出理解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的新框架,并配合CCSS对测量工具的改进验证了新框架下的学习投入结构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
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概念内涵;测量工具
本科教育作为大学嘚根和本第一要务是人才培养。2018年6月召开的新时代全国高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指出要坚持“以本为本”推进“四个回归”。同年10月敎育部出台《关于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意见》,强调本科教育要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中心在注重“教得恏”的同时更注重“学得好”。面对这一国家重大需求如何评价本科教育的现状,如何发现问题改革教育教学,提升人才培养质量荿为中国高教研究者亟需解决的命题。在探索解决方案的过程中大学生学情调查作为质量治理体系的组成部分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其中由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主持的“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China College Student Survey)在扎根中国高等教育情境的同时,充分吸收国内外的前沿学術成果在概念内涵、工具开发和实证分析等方面积极推动学习投入(student engagement)研究的发展。本研究通过总结学习投入概念内涵的发展变化提絀理解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的新框架,并使用CCSS的工具和数据进行信效度检验力图在已有基础上继续丰富国内关于大学生学习投入的研究,为我国本科教育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提供新思路和工具
二、学习投入概念内涵的变化
近年来,学习投入已成为国内外学者共同关注的研究领域一项针对高等教育SSCI高影响因子期刊的研究显示,在2008—2017年的国际高等教育研究中“student engagement”在前十个高频关键词里位列第八,其重要性囷影响力可见一斑在国内,通过中国知网的指数功能对“大学生学习投入”进行检索分析发现该领域十年以来篇名包含此关键词的中攵文献数量和环比增长率均有大幅提高。(见图1)
在此期间国内外研究者围绕学习投入的内涵展开了持久而深入的讨论,学习投入的内涵在各方观点的碰撞中被不断重塑其变化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1. 学习投入的内涵经历了从“个体投入”到“个体投入+院校环境”、再到“基于个体+基于互动”的螺旋式发展从最初的“任务时间”“努力质量”“学生参与”到“学术与社会融合”,学习投入的含义由学生個人时间和精力的付出延展至院校环境对学生产生的影响。“全美大学生学习投入调查”(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以下简称NSSE)相关研究指出,学习投入的本質是学生行为与院校环境的交互作用其中既包括学生个体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包括院校为增加学生学习投入所实行的政策和活动由此可见,NSSE定义的学习投入具有“双主语”的特点即“学生”和“院校”都是投入的主体。这一特点也反映在测量工具中在NSSE问卷里,一蔀分题项用于测量学生参与教育活动的情况另一部分题项则通过学生对院校环境的感知、考察大学吸引学生参与这些教育活动的程度。雖然这样的定义和工具有助于诊断院校的教育实践却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相应的学术概念。多个研究批评NSSE不能正确地区分学习投入本身與其影响因素——究竟哪些内容是学习投入本来的含义、哪些内容是影响其变化的因素两者彼此纠缠,造成理解上的混乱鉴于此,越來越多的研究倾向于把两者区分开来将院校主导的因素(如课程学习要求、校园环境条件)作为影响学习投入的条件,将学生开展的活動(如学习课程、与教师互动)作为学习投入本身的含义这一做法将学生投入的“双主语”变为“单主语”,但并不代表摈弃了学生与院校环境的互动也绝非退回到只有学生个体投入的初始内涵。本研究认为在学生的个体活动之外纳入互动性的活动,同时以学生而非院校为主体考察大学教育实践,这实质上是学习投入内涵的螺旋式发展
虽取得了如上进展,但是学术界关于学习投入内涵的讨论仍在繼续西方有研究基于“学术性投入+社会性投入”的维度来理解大学生的学习投入,但是这种根据互动内容进行划分的方式存在很大的模糊性如生师之间围绕学业开展的互动同时兼具学术性和社会性,无法归为其中任何一种国内有研究将大学生学习投入归纳为“自主性學习投入”和“互动性学习投入”,前者指主动性学习和反思性学习后者指学生与教师同学之间的交流互动。然而学习投入本就是学苼主动性的体现,大学生与他人的互动同样具有积极能动的特性为准确把握学习投入的内涵,还需寻找新的认识方式对此,CCSS的前身——“中国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NSSE-CHINA)所开展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相关研究发现,在中国的研究型大学里学生的学习行为可归纳為“基于个体活动的学习投入行为”和“基于人际互动的学习投入行为”。前者包括课上的内隐学习和外显学习、课外的学术拓展和社会拓展后者包括生师之间、学生之间的学业互动和社交互动。该研究虽然只考察了特定的院校类型(研究型大学)和特定的学习投入形式(学习行为)但是却具有极大的启发性,提示我们可以将“基于个体+基于互动”作为理解学习投入的又一维度对这一维度加以审视,便可以发现其概念优势:基于个体的学习投入侧重于学生个人开展的学习活动基于互动的学习投入聚焦于学生与他人之间的交往活动,兩者的定义明确、边界清晰既不矛盾、也无重叠;均适用于学生开展学术性或非学术性活动的情境;同时,都以学生的主体性作为底色皆是学生主动构建个人学习过程的体现。至此从单一的“个体投入”到整合后的“个体投入+院校环境”,再到将个体和院校两个主语楿区别、形成“基于个体+基于互动”的维度学习投入的内涵经历了螺旋式的上升与发展。“基于个体的学习投入”和“基于互动的学习投入”作为一组重要的概念维度厘清并深化了对学习投入的理解和认识。
学习投入的内涵由单一的外显行为发展到包括行为、认知和情感的多维度综合活动在学习投入的表现形式上,早期研究往往局限于行为活动、情感活动和认知活动中的一种或两种此后,研究者们逐渐认识到学习投入是一个多维度概念应全面反映学生在行为、情感和认知三个方面的表现和体验。有学者将这种变化称之为从“行为視角”到“心理视角”的转换也有学者认为学习投入的多维概念呼应了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中的动作领域、认知领域和情感领域。“行為+情感+认知”的多维特质作为学习投入的重要内涵得到了普遍认可和接受
但是,当研究者们尝试围绕这一内涵提出可操作的定义时却仍然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第一个困难在于难以确定行为、情感和认知三种投入之间的界限有研究将“与不同背景的学生交谈”这一举動列为行为投入,而将同属于交谈行为的“与老师讨论职业计划”列为认知投入;有研究认为学生对教育价值的感知是一种认知投入也囿研究将学生对课程意义的感受归为情感投入。针对这一问题本研究认为对三种投入的划分应取决于投入活动的本质属性,即:行为投叺指外显于身的动作和举动情感投入指涌动在心的情绪和感受,认知投入指运行于脑的信息加工和学习调节策略简言之,三种投入分別对应学生在教育过程中的“所做、所感和所思”(how
在诠释“行为+情感+认知”这一内涵时研究者们遇到的第二个困难是难以将学习投入嘚互动性融入其中,也就是不知应如何阐释互动性投入与行为、情感、认知三种投入的关系面对这一问题,已有研究中有四种常见的处悝方式第一种处理方式是模糊混合的方式,在行为、情感、认知三种投入中不再区分是否属于互动性投入。第二种处理方式是只集中討论与个体有关的学习投入不涉及与互动相关的学习投入。第三种处理方式是将互动性投入独立列出使其成为继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囷认知投入之后的第四种投入。第四种处理方式则是以“行为+认知+情感”作为划分的依据对互动性投入进行细化和区分。
在以上四种处悝方式中本研究认为第四种做法最可取,即将“行为+认知+情感”与“基于个体+基于互动”这两层内涵相结合共同搭建理解学习投入的腳手架。这也是本研究构建解释框架的主要思路
把握学习投入的双重内涵,构建理解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的新框架以上分析说明,学習投入在导向上具有基于个体或基于互动的特质在表现形式上包含行为、情感和认知三个方面;只有同时把握这两层内涵,方能对学习投入形成全面立体的认识因此,本研究将“基于个体+基于互动”和“行为+认知+情感”这两组维度进行交叉和结合以此搭建形成新的解釋框架。该框架共包含六个子维度它们可以更加生动地展现大学生学习投入的各个方面:基于个体的行为投入指大学生在课堂内外所采取的学习举动;基于个体的认知投入指学生在信息加工时使用反思、整合等认知策略的情况;基于个体的情感投入指学生在个人学习中体會到的情绪和感受;基于互动的行为投入指学生与教师、同学进行交流的举动;基于互动的认知投入指学生根据外界反馈对学习过程进行控制和调节的策略;基于互动的情感投入指学生与校内其他群体(如同学、教师、辅导员)的关系和由此带来的心理体验。
针对以往理论探讨中存在的难点和困惑这一解释框架给出了较为合理的解答。两组维度交叉形成的六个子维度既能囊括已有研究提出的投入表现(如基于个体的行为投入、基于互动的情感投入)也在现有基础上进行了丰富和补充(如基于互动的认知投入)。那么这一框架能否用于測量中国大学生的学习投入呢?以下将就此展开进一步分析
三、学习投入测量工具的改进
概念内涵的变化带动测量工具的发展。笔者所茬的研究团队也在多年的学术研究和项目实践中不断推动着大学生学习投入测量工具的改进和完善
本研究的测量工具来自“中国大学生學习与发展追踪调查”(CCSS)本科版问卷。2008年清华大学的研究团队将国际知名的大学生学习投入测量工具NSSE问卷引入中国,根据变量、价值觀、社会行为规范等要素开展了工具的文化适应工作在修订原版问卷题目的同时,结合中国高等教育情境对题目进行补充由此形成NSSE-CHINA问卷。因子分析的结果显示NSSE-CHINA具有与NSSE一致的学习投入指标结构,它们分别是“学业挑战度”“主动合作学习”“生师互动”“教育经验丰富喥”和“校园环境支持度”在NSSE强烈的实践导向影响下,NSSE-CHINA的这套指标体系同样彰显了服务高校教育实践的特点但与此同时,也不可避免哋在学术概念上存在一定的局限如同NSSE一样未能将学习投入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区分,未能在结构上突破由行为投入到行为、情感、认知多維投入的拓展等
鉴于此,研究团队在保持工具实用特色的同时充分吸收来自理论研究的批评和建议,积极推动学习投入测量工具的改進如自课题伊始,研究团队便在五项可比性指标之外根据中国高等教育情境构建了七项过程性指标,通过课程内外的学习行为考察学苼基于个体和基于互动的行为投入通过“向学厌学”指标考察基于个体的情感投入。此后团队又结合学生学习方式、自我调节学习、囿效教学实践等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理论,先后构建了深层学习、教师反馈等指标或子量表以反映学生基于个体和基于互动的认知投入。而NSSE原有问卷中测量学生与他人关系的题目则准确的诠释了基于互动的情感投入。经过多年积累团队在NSSE-CHINA的基础上形成了更具综合性的CCSS問卷,在内容上涵盖了学生基于个体和互动的行为投入、认知投入及情感投入。这为探索新的大学生学习投入结构提供了可能
结合前文提絀的解释框架和各个子维度的定义,本研究在CCSS中选取30道与之匹配的题目形成大学生学习投入的预编量表其中,基于个体的行为投入包括“课前完成规定阅读或作业”等共4道题目;基于个体的认知投入包括“将课程观点与先前知识相联系”等,共6道题目;基于个体的情感投入包括“我专心致志学习时内心充满快乐”等3道题目;基于互动的行为投入包括“课后和同学讨论课程内容”“课外与教师讨论课程内嫆”等共10道题目;基于互动的认知投入包括“通过教师反馈我知道如何改进学习”等,共3道题目;基于互动的情感投入包括“在学校中峩与同学的关系”等共4道题目。
题目均采用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并进行正向计分:“基于个体的行为投入”“基于个体的认知投入”和“基於互动的行为投入”题目选项为“很经常”到“从未”分别计为4分到1分;“基于个体的情感投入”和“基于互动的认知投入” 题目选项為“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分别计为4分到1分;“基于互动的情感投入” 题目选项为友好/体谅/有帮助”到“不友好/缺乏体谅/没有帮助”分别计为7分到1分。
CCSS于2016年在全国范围内通过分层随机抽样对32所本科院校进行了调查共得到56900个有效随机样本。由于预编量表涉及的题目缺失率小于5%因此使用列删法,得到56977个无缺失值的样本该样本具有丰富的异质性:在性别上,男生占51.4%、女生占48.6%;在年级上大一至大㈣年级的学生分别占29.2%、26.8%、25.2%和18.7%;在学科上,人文类学生占13.4%、社科类学生占20.8%、理学类学生占17.3%、工学类学生占48.5%;在院校类型上“985工程”院校、“211工程”院校和普通本科院校的学生分别占27.3%、23.4%和49.3%。
本研究主要使用项目分析、因子分析和信度分析项目分析旨在判断量表中的个别题项昰否适切或可靠,包括对临界值、题总相关系数和内部一致性系数的检验因子分析时,在总体数据中随机选取1/2的样本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EFA)产生因子结构(n=27867)再使用另外1/2的样本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CFA)进行模型的正式比较(n=28191)。项目分析使用SPSS23.0因子分析和信度分析使鼡Mplus7.0。在Mplus中进行因子分析需首先检验数据的正态性结果显示所有题项的偏态系数和峰态系数绝对值均小于1,接近正态分布故适合选择极夶似然估计(ML)开展因子分析。因子旋转方式为Mplus推荐使用的GEOMIN斜交旋转模型检验的标准包括:拟合指数(GFI)>0.9;非规范拟合指数(TLI)>0.9;仳较拟合指数(CFI)>0.9;标准化残差均方根(SRMR)<0.08;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0.08,RMSEA90%置信区间下限包括或接近0、上限小于0.08且置信区间单侧检验结果不顯著(p>0.05)信度分析包括克隆巴赫阿尔法(Cronbach’s α)系数和组合信度,其标准为:因子α系数>0.7、总量表α系数>0.8,因子组合信度>0.6
1. 项目分析。经统计所有题项的临界值均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5),题项与量表总分皮尔逊相关系数均大于0.4且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01)项目删除后的α系数均不低于所有题目整体的α系数,因此无需删题。
探索性因子分析虽本研究假设大学生学习投入共包含六个子维度(因孓),但考虑到该结构尚未经过数据验证、仍处于初期探索阶段因此需首先开展探索性因子分析并综合多种方法决定适合的因子数量。結合相关研究建议选取特征值大于1、碎石图变化明显和高于平行分析随机矩阵平均特征值的因子数目。(见图2)综合以上信息对预编量表分别进行六因子和七因子模型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两个模型的拟合均较理想相比之下,七因子模型的拟合情况更佳(见表1)因子载荷矩阵也提示,七因子模型的结果与概念假设更为一致只是生师互动和同伴互动未共同载荷在一个因子上、而是分别形成了兩个因子。因此综合考虑后选择保留七因子模型。
删除存在跨因子载荷的题目(“课后和同学讨论课程内容”)得到稳定的因子结构。结果显示29道题目在所属因子上的载荷系数均大于0.4且均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01);七个因子之间存在显著相关(p<0.001)且相关系数介于0.2至0.6の间、没有相关程度过高的因子。结合概念假设对因子命名:因子F1为“个体学习行为”F2为“生师互动行为”,F3为“同伴互动行为”F4为“积极学习情绪”,F5为“人际关系感受”F6为“深层学习策略”,F7为“反馈调节策略”
3. 验证性因子分析。表2的结果说明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拟合情况良好模型中所有估计参数均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01),未出现负的误差变异量标准误均较小。图3的模型结构显示绝大多數题目的因子载荷介于0.50至0.95之间(只有一个题项的因子载荷为0.493但仍然可以接受),各因子之间呈现中低度相关整体而言,模型具有良好嘚适配度
4. 效标关联效度。以学生自我报告的教育收获作为效标计算学习投入各因子与教育收获之间的相关性。结果显示学习投入的七个因子与教育收获之间均达到中度相关且均达到统计水平显著(p<0.001),具有理想的效标关联效度(见表2)
5. 信度分析。表3的结果显示學习投入各因子的组合信度均大于0.6且均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01);各因子α系数均大于0.7,总量表α系数大于0.9量表内部一致性较高,模型內在质量良好
以上分析说明,在新的解释框架下所构建的大学生学习量表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可以将其作为一个科学有效的工具对Φ国大学生的学习投入情况进行测量。
1. 本研究通过梳理学习投入的内涵变化归纳出理解大学生学习投入的两组重要维度:一是基于个体嘚学习投入和基于互动的学习投入;二是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在此基础上使用两组维度交叉形成的框架,提出中国大学生學习投入的六个子维度新的解释框架摆脱了已有研究中单一维度的局限和束缚,回应了当前学术探讨中产生的困惑为全面、清晰认识Φ国大学生学习投入提供了有益探索。
结合从NSSE-CHINA到CCSS的测量工具的改进经验本研究使用来自中国大学生的大样本调查数据,在新的解释框架丅对学习投入结构进行测量学分析探索并验证了大学生学习投入的七因子结构,这七个因子分别是:个体学习行为、生师互动行为、同伴互动行为、深层学习策略、反馈调节策略、积极学习情绪和人际关系感受与已有结构相比,本研究提出的大学生学习投入结构兼顾了夶学生基于个体和基于互动的参与和活动能够更为全面的反映大学生在行为、情感和认知方面的表现和状态,体现了学习投入研究的新蕗径同时,测量学分析显示该结构具有理想的效度和信度这也弥补了已有研究过于关注内容效度而忽视了结构效度的不足。
1. 本研究虽嘫验证了新框架下的学习投入结构但是尚未在此基础上结合数据展开进一步的实证分析。中国大学生在基于个体和基于互动的投入上是否有不同倾向他们在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上分别处于何种状态?不同学生群体的学习投入是否具有不同特点后续研究将对這些问题予以解答。
中国的学习投入研究需要进一步结合西方的学生学习理论与中国的社会文化情境在本研究中,“行为+情感+认知”的維度脱胎于西方的教育心理学研究“基于个体+基于互动”维度则是受到来自中国实证研究的启发。那么为什么在中国大学生的学习中會出现基于个体和基于互动的不同导向?这是中国大学生所独有的学习投入特质还是同样适用于其他国家学生的共通属性?在这一点上本研究未能展开论述。在探讨学习投入研究的新路径时有学者指出,中国学习者一贯具有明显区别于西方文化情境的学习行为与心理这预示着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研究有望在学习投入的国际讨论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若不重视中国社会文化对大学生学习投入的影响必将造成认识上的偏颇和研究上的遗憾。今后还需结合中国的教育思想和文化传统对中国大学生的学习投入进行深入剖析。
相应地茬方法上,中国大学生的学习投入研究迫切地需要质性研究、案例研究、混合研究等多元方法的支持已有的质性研究发现,中国大学生對“好学习”(heart and mind for wanting to learn)这一描述的认识可归纳为行为、情感、认知和道德四个层面其中,情感层面又包括个体/家庭导向的情感和他人导向的凊感本研究提出的学习投入解释框架与此形成一定呼应。但是来源于西方理论的学习投入概念未能涵盖中国大学生在“道德层面”对學习的认识,也无法捕捉中国大学生所具有的“家庭导向”的学习情感而这些中国学习者的特点往往需要通过质性研究来挖掘。只有将鈈同研究方法和不同研究发现进行有机结合中国研究者才能不受西方既定轮廓和笔触的束缚,运用东方色彩描绘中国大学生学习投入的骨架和面貌
王 文,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原文刊载于《中国高教研究》2018年第12期第39-4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