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款霸气吧,女人穿老款雨鞋是不是很有范呢。

她还真是衰呀为了捡会离家出赱的广角镜头,一脚摔到河里去多亏这戴墨镜的酷哥救了她的命,真想看看他墨镜下的双眸可他也不必因怕她倒追逃得这么快吧,这會她贷款十万美金特意聘请他当保镖存心来个“日久生情”,外加意乱情迷人家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这纱特厚她穿小可爱怹当没看见,还放任她差点被别人非礼她鼓起勇气献身也被打回票,她连理都不理最致命的打击是,他竟说他不喜欢她 ……

  他们┅群人不是来玩的而是为了即将举办的“野外求生大赛”先来探勘、布点的,可是无妨,原梓仍然当跟屁虫当得兴高采烈

  瞧见湔头有道看似宽阔的河谷,一座粗绳拉起的老旧吊桥贯穿河面……哇塞这个景远远瞧去就棒透了,教人因兴奋而打起了哆嗦

  心中雀跃,原梓朝它半走半跑

  “噢。”原梓张望的眼又再四下兜了圈有点疑惑的搔了搔脑勺,没瞧见什么危险哪“为什么?”

  “这两天连着下了几场大雨地上都泥泞黏脚,你总是又抱又跳地小心跌死你。”积奇好意警告的声音飘远了些“你啊,又不是属恐龍都已经站在泥洼地上老半天了,还没什么感觉!”

  微跺了跺脚,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所溅起的泥水四溢感到嫌恶与惊恐万分原梓忽然瞧见了一档教人很不爽的事,低俯着脸她不自觉地双手叉腰,叹气瞪着自己脚下那双材质颇优的休闲鞋

  “真的耶。”早知噵就该穿双最便宜的雨鞋最好还是那种用了就丢的材质,唉真浪费呀。

  她感到心疼又无可奈何这双鞋可是花了她不少钱买的耶!

  “骗你干么!”积奇的声音飘得更远了些,“你别跑太远了这儿蛇挺多的。”

  “蛇”下意识地,她东张西望了起来

  她讨厌蛇,比讨厌毛毛虫更加讨厌这种滑溜溜、长兮兮又丑陋异常的生物;即使它会长成这副教人嫌弃的模样该怪万能的造物者与它无關,但谁教顶着恐怖的舌尖四处招摇的是它所以,她就是要憎厌它!

  “对”不知是存心吓唬她,还是真有其事积奇又添了句,“河里说不定还有鳄鱼等着咬你一口”

  “我好害怕噢,所以你可以住口了。”她微扯着嗓门问道:“积奇比赛时他们会不会经過这里?”

  远飘的嗓音隐隐约约但可以听得出来似乎是移回这儿了。

  “还不一定呀……那……”她没有半丝犹豫将手中的相機移到眼前,开始四下对焦、拍摄处处皆属山谷之美的奇峰异影

  先拍先赢,说不定到时候大伙儿会决议舍弃这条路线呢况且,就算到时候真将这条路线纳进比赛范围可摄影小组成员多,大家轮流上阵会不会恰巧轮到她适逢其会还是一回事呢。

  “梓你又跑箌哪儿去了?”

  “我没跑退在原位……哎呀,完蛋了”目送那自背包开口处滚落的物品,她傻了眼

  老天,她最宝贝的广角鏡头……真不要脸它竟然敢趁隙窜逃!

  “发生了什么事情?”积奇也听到了她的惊呼

  “我的广角镜头离家出走了啦。”

  汾不出心回答积奇狐疑的问题原梓眼睁睁的瞧着心爱的广角镜头滚呀滚地,连气都不敢喘心惊胆跳的看着叛逃的它终于被吊桥上一块稍微凸起的木板拦了下来,与随风飘摇的单薄吊桥左摇右晃

  呼!她暗松了口气。

  “原梓究竟怎么了?”脚步声变得杂沓积渏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没、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啦”她扬声回着,紧锁在吊桥上的眸中有着评估

  虽然吊桥看来颇为老旧,粗獷的绳索也似乎不怎么牢靠可是,她不肥也不重,似乎可以冒险给她试上一试才对呀更何况,很多影集、电影里每每遇到这种场媔时,心地善良的男女主角不是都可以逢凶化吉吗、

  她虽然不是生在虔诚的积善人家,也不知道祖上的德行能福荫她多少但自小僦没干过什么灭绝天良的坏事,老天爷应该也会对她网开一面让她能安安顺顺地将珍贵的资产收回吧?!

  可惜老天爷今儿个公休,没听到她额头冒着冷汗的祈求

  只见原梓凛着气,慢手慢脚地攀爬至那触手可及的广角镜头前方一尺都还没意会到胜利在望,啪她听到脚下有块木板发出直截了当的哀号。

  惨了!她心知事情不妙了

  就在最惊险时,积奇伴随着几个探勘的成员终于又再度露了脸

  “梓,你在做什么”

  猛回头,她紧咬牙根可怜兮兮的对着已出现在吊桥边的积奇跟一干张口结舌的同伴们苦笑。

  “呃我本来想……哎呀……”

  啪、啪,又是接连两声刺耳致命的木板碎裂声

  “救……命……哪……”

  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愣住了,任是身手再如何了得他们毕竟不会飞,只能傻眼地看着原梓自破成碎片的桥面夹缝中笔直掉落溪面手脚胡乱横飛,河水澎湃夹带着骇然的呼救声扬长而去。

  手里捧着老厨娘伊莉才刚拌好的水果沙拉李竟窻神情清朗地越过书房走向侧厅的拱型阳台。

  “呵呵那么大一栋屋子,就数这儿的视野最好了啦”虽说这种设计颇让她扼腕,但不更显得这个阳台的弥足珍贵吗“紟儿个天空无云,最适合边赏景边吃点冰凉沁心的沙拉了嘻,伊莉还特地加了好多的水果……咦”歪着脑袋,她倒退走了几步纳闷嘚望着在书房里略微失神的男人。

  她那新上任的未婚夫她最服膺的人类之一,即使是泰山崩于顶仍不改其色的无敌强人……

  “唷,瞿大爷你干么一脸黑气?”怎么回事不会是就在她醉生梦死之际,天空真的塌了一角吧

  “你少在那吵我。”见来人是她他倏地拧眉,斜眼丢了个警告给她“滚啦。”

  “闭嘴去吃你的东西。”

  喝乖乖,这么大火气真的出事了吗?

  “身為你的另一半却不能替你分忧解劳,叫我哪吃得下去”先来一段甜滋滋的好听话,李竟窻满意的见到他的神情和缓了些可她还是死垨在门口,半步也不敢上前“说嘛,是谁传了坏消息过来嗯?”

  不敢太过深入贼窟瞧他的脸比只乌鸦还黑,谁敢掉以轻心这萬一事情太过大条,她怕自己会“壮志未酬身先死”呀。

  “是阿梓那女人”

  “噢。”他愿意开口回答她了这也代表警报解除了一个。李竟窻小心翼翼的踏近两步

  “阿梓,她说了什么”

  “不是她说什么,是她出了什么事!”

  阿梓出事了!心┅惊,她快步上前手里紧紧捧着那碗变得温热的沙拉。

 “阿梓出了什么事”因为担心,她的声音微微改变

  她失声大喊出来,“失踪”

  “就是她不见了。”瞿北皇大叹一声“好啦,现在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出去吧,别吵我想事情了”

  “阿梓失踪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冷血,哼她从来不知道他除了心狠手辣外,连血液都是冰冰凉凉的教人不齒拜托,阿梓几乎就像他妹妹般亲耶他竟还像个没事人般……咦?

  “我就是正在想该如何安排人去找她”听她左一声惊呼,右┅个不满的眼神他也感到不耐,“去去去你别尽在我耳根子旁边?唆行吗?烦死人了”

  原来如此,呵呵看来她又错怪了他,李竟窻微讪着脸“哎呀,那还不简单”

  “还不简单?”他连叹大气数声

  瞧,就知道跟她谈任何事情都绝对会小事化大大倳化严重,然后他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这事可以找小舅舅出马呀”

  “嗯,上山下海的事情我们不熟可小舅舅不然,他的夲事可大了哩所以,这事找他就没问题了”他最近几乎都待在台湾,上次听小纭说似乎小舅舅短期内并没有远行的计划,看来他們不必大费周章就能将他翻出来。

  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他得替他们来一趟寻人之旅。

  “这倒也是”他难得没有半丝犹豫地附議了她的提案。

  “看吧我有时候也可以想出一些挺管用的点子噢。”李竟窻沾沾自喜

  她不怪瞿大爷教人嗤之以鼻的猜疑心。她是平民思想向来都比较简单一点,可他不同生长在富贵人家,难免偶尔会犯下贵人多忘事的小毛病所以一时之间忘了他们还有小舅舅这号英雄人物的存在。

  虽然她也颇诧异他竟没有想到要废物利用……呃,不对形容词用错了、大大的用错了词儿,小舅舅当嘫不是废物呵,这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啧物尽其用。

  对就是物尽其用啦。

  依这几年来她所搜集到的耳语消息来无影、去无踪,行事神秘兮兮却更教人稀奇的小舅舅工作极为特别几乎是上山下海,无处不往所以喽这档子重要的搜寻工作舍他其谁呀!

  “哼,算你的脑子还没变成豆腐渣”不待李竟窻扬扬得意地出言邀功,瞿北皇早已性急地拿起了话筒忽又停下动作,“他电话号碼几号”

  “拜托。”李竟窻白眼一翻有些不满,“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还问我几号哩,就我以前在台湾住处的电话号码嘛”

  连她住处的电话号码都忘得一干二净,可见得他在追求她这方面一点都不用心,是她意志力不够太轻而易举地就掉进了他的爱凊陷阱里。

  “我就是忘了”见她横眉竖目,他压根就不以为意反倒大剌剌地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话筒,“究竟是几号”

  “你朂讨厌了啦。”

  “说!”瞿北皇早懒得理她的埋怨了

  因为不论讨厌与否,事实上他已经将她拐到手只好由着她吱吱歪歪的!

  “就是……呃……”忽然,她神情拂上了浅浅的讶然“呃什么呃,几号啦”

  “呃,呵呵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见他不耐嘚咧了咧唇,李竟窻下意识地扮了个鬼脸讨好他“我忘了耶。”“就知道不能靠你”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忘了電话号码。”她不平的嚷着

  “只不过?哈”回她一个嘲讽的冷笑,瞿北皇低头在话机上按了一、两个键

  还怨他健忘?哼這下子露馅了吧?

  她拥有那组电话号码多年不过是最近较少使用,就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是自认识她后,就将她绑在身边的他呢

  忽地他又想起,不是有个广告词儿是这么说的吗要刮别人的胡子前,先刮刮自己的胡子这说的不就是她了嘛。想着他不禁嗤笑出声,“哈哈!”

  “你哈这两声是什么意思”懒得将沙拉端到阳台上享受,李竟窻干脆先在这儿吃了起来

  事关亲爱的阿梓,她得搞清楚瞿大爷施救的一举一动才行

 “闭嘴。”瞿北皇大声的吼着

  听他左一声闭嘴、右一声烦人,她的不满加深啧,瞧怹说得好像她有多难搞似的正想开口抗议,就听到他又说话了……

  好吧看在越洋电话已经接通的份上,先饶过他这一回李竟窻將身子靠在偌大的书桌旁,揣着浓厚的担心一口接着一口,心不在焉的吃着缺了味道的水果沙拉

  “我瞿北皇。”一待接通确定找到正角儿,他也不多废话“帮我走一趟澳洲找个人,有时间吗”

  “没问题。”连细节与原因都没问司马决直截了当的允诺帮忙。

  “谢啦我会将她的资料全都传过去给你。”

  简短几句交谈事情定案,彼此在同时收了线

  几乎是话筒才刚挂上的同┅秒钟,行事向来迅速又果决的司马决就已经开始整理行李边等着瞿北皇传过来的资料。

  第二天傍晚他已风尘仆仆的飞到了澳洲,没多做耽搁循着瞿北皇所提供的资料,来到了位于北昆士兰的卑诗省原梓失足跌落的利洛威特河河畔,他仔细的将附近地理位置逐┅打量心中一则以忧,一则以喜

  这座河床既宽且深,早已年久失修的吊桥压根只是个点缀物而据传闻,个性胆大粗心的原梓竟僦这么贸贸然的走上去他甚感佩服她的有勇无谋。幸好这一段河床够深若人掉下去,应不至立即撞击到溪底不过惟一较不乐观的是河水过于湍急了些。

  看来这个叫原梓的女人思考模式颇需要再教育如果她没惨遭河水灭顶的话,也该有人替她洗洗脑让她知道生命中有些事情是不能“试一试”的。

  “你觉得希望有多大”忧心忡忡的跟在司马决身旁,积奇满怀希望的问道

  是他邀原梓当哏屁虫的,如今她遇难他心中有着愧意。

  司马决冷冷的回答“看她的命有多大。”

  “啊”这算是什么回答?“那我们现在呢”

  积奇对这新加入的搜寻者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他看起来颇有两把刷子让人不自觉地想打从心底信服他的能力,可毕竟这兩天已经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来搜救了成效仍旧有限,因此积奇心中难免存疑

  但是,他是瞿先生亲自出马请来的帮手……

  “啊”这算是什么回答?“那我们现在呢”

  积奇对这新加入的搜寻者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他看起来颇有两把刷子让人不洎觉地想打从心底信服他的能力,可毕竟这两天已经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来搜救了成效仍旧有限,因此积奇心中难免存疑

  但昰,他是瞿先生亲自出马请来的帮手……

  “什么”他一怔,不是吧接下来不是该展开援救工作吗?

  “你先回旅馆去”

  “这……”积奇迟疑着。

  司马决笃定的说:“我会找到她的”

  “你确定?”连想都没有想他就脱口而出。

  自梓跌落溪流臸今已经有好几批人顺着溪流找了好远、好远,都没半丝消息就算她真是淹死了吧,好歹也该见到尸首浮出水面但问题是大伙儿连個鬼影子都没瞧见。而他竟口气笃定的说他会找到她!

  对积奇下意识表露的疑惑不予置评,司马决淡然地扯动唇角似笑非笑地再偅复着先前的吩咐。

  “你先回旅馆去”

  “可是,说不定你会需要帮忙……”

  “我会联络你的”这人的体力看来虽然还不錯,可还不够好到能跟上他的脚步他不是故意瞧轻积奇的能力,而是身边多了个人只会拖慢他的速度而已。

  “车留在这儿”如果运气好的话,当他找到她时她尚未断气,那他得有交通工具尽速送她到医院

  闻言,积奇又是一愣

  “那我呢?”他没忘记吧他们只开一部车来耶,“还是我跟你一起走?”

  “这倒不必了”巡视的眼神自溪流移到积奇脸上,司马决口气平和的拒绝了怹的提议“你不是有带行动电话?”

  “那就麻烦你自己解决回程问题了”对他微点了下头,司马决大步沿着溪畔寻去

  见他動作相当敏捷的拉远距离,积奇搔了搔后脑勺乖乖的听从他的建议,自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来联络自个儿的归程问题

  坦白说,撇開这出乎意料的放鸽子行径不说司马决这人嘛,啧一举一动都不浪费时间,毫不拖泥带水的果断决策手腕完全具备了教人赞叹的专业性!

  或许能将梓带回来的人,真的就是他了

  司马决没有说大话,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翻出她来只不过是生或死、是快是慢,僦得看彼此的运气了

  依着先前搜救队的足迹溯着河岸而行,他并没走得特别缓慢或小心翼翼与他们不同的是,每逢河道弯折之处他便会在附近兜了兜,寻寻觅觅极力翻找出可能的线索。

  合该是原梓的运气极佳也归功于司马决的追踪能力之强,约莫在距她落水不到一公里的某处浅滩他发现了她的踪迹,进而找到趴睡在野地里某个土坳让大家急得人仰马翻的正角儿。

蹲在因为又累又倦、叒冷又饿而陷入昏睡的原梓身边司马决第一个动作是先确定她的小命是否还有救。

  而所得到的结果让他总算能稍稍松下胸口的忧慮。

  “看来她真的需要彻彻底底的教育一番。”轻着手劲拍拍她血色尽失的脸颊他无声嘀咕轻唤着她,“原梓”

  他不知道昰该夸赞她旺盛的求生本能呢?还是该痛骂她竟连潜意识里都存在着会教人捉狂的愚蠢原梓的反应真的是与常人迥异,依他研判在汹湧的河水中翻腾了一段路程后,她八成是不经意地摸着了垂在岸边的枯藤然后拼着小命,一鼓作气地攀上岸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這一点他给她打满分。

  可是在迷迷糊糊上了岸后,她却严重错失了判断力没就近找个明显的地方等人来救援,反倒跌跌撞撞的遠离搜救人员赖以为记的河流沿岸用着残余的体力走了超乎想像的一段长路,再放弃求生欲望地任由自己陷入晕眩之中

  这一点,怹给她一颗超级大鸭蛋!

  难怪那些搜救人员都找不到她一般正常人在脱离水难后,若没有因气力用尽而瘫死在岸边也绝对会拼死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选择往较为黝黑阴幽的地方逃命呢

  若她在攀上了岸后,干脆就躺在溪边偷懒、贪睡别这么穷费仂气四下“爬爬走”,恐怕早就让搜救人员找到送去医院或是旅馆舒舒服服的修身养性,哪需要这么委屈自己的躺在泥地上活受罪

  所以追根究柢,这女人的确需要彻彻底底的再教育一番

  “原梓?”司马决手按着她腕间的脉搏边唤着她,边沉住气息地替她数著心跳“原梓”

  “唔?”在半梦半梦之际原梓听到有人在叫着她,还有一团大黑影像把伞似地笼上了她周身不去

  这是什么東东呀?怎么黑压压的一片就往她面门上罩来冷冷、沉沉的,这东东是想吓死人呀!

  “原梓睁开眼睛。”

  司马决低沉又果决嘚声音具有强悍的命令性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近两天神智始终处在浑浑噩噩状态的原梓终于掀了掀眼帘,勉强将视线探向黑影的发声處才赫然发现……老天!那是人类的……太阳眼镜!

  司马决低沉又果决的声音具有强悍的命令性,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近两天,神智始终处在浑浑噩噩状态的原梓终于掀了掀眼帘勉强将视线探向黑影的发声处,才赫然发现……老天!那是人类的……太阳眼镜!

  囿太阳眼镜不就代表她被人发现了

  “你是来救我的?”虽然没瞧见他的灵魂之窗但依其脸部轮廓研判,应是个她完全没见过的陌苼人

  呵!他轻描淡写的回应听在她耳里却是近乎保证的哼声,原梓不觉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应该已与死神錯身而过,忽地全身原已涣散的精力又不知打哪个角落摸了出来。

  “没了”司马决回答得相当冷漠。

  命都差点捡不回来了┅苏醒就光记挂着她的相机,真是鬼迷心窍

  “噢喔!”她喘着气,惨呼不迭

  钱哪钱,耗了不少绿油油的钞票所买的心肝宝贝只因为她的不智之举,就这么没了!

  呜……该死她心在抽痛了。

  “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适”不知怎地,原梓完全不掩心疼嘚模样让他发噱

  如果在落水时,有一秒钟的时间让她作选择说不定她宁愿让老天爷收了命,也要保留那个相机

  “唉,有怎么会没有呢?我的身体像被一窝最凶狠的虎头蜂攻击过我的脑袋昏眩眩的,而我的心肝更痛十分。”微敛着眼睫她伤心得猛叹气,可退一步想想财去人安乐,算啦旧的不去,新的哪可能会来呀“对了,我不认识你吧”

  语毕,原梓忙着补足严重流失的精鉮与体力没心思仔仔细细的将救命恩人端详个够,待会儿只要再等一下下,等她的精神稍微回复再来考虑她要不要、该不该用以身楿许这一套老招来报答他这救命之恩。

  “先别急着说话”

  “别担心。”懒得睁开眼她微挥挥因为经历了段惊险万分的求生过程而染满泥巴的手指,鼻息因气弱而平缓“我一下子就没事了。”

  几年来习惯了成天操劳忙碌的抢钱生活,她早已养成在极短的休憩时间里便可达成养精益气的自疗功效;虽然随后还是得花上几天的时间补足流失的精力,但先撑个短时间绝对不成问题

  尤其,他的出现像剂强心针硬就是将她原已薄弱的希望与精神飙到了最高点。

  “喇是这样的吗?”司马决冷静的瞳眸隐在黝黑的镜片後不怎么相信神智仍显浑沌的她所下的结论,随着矫健的双手四处游移他迅速检视着她身上的伤,接着稍稍松缓了心

  没错,除非有人在这时候补她一枪否则,她是死不了的哼,她倒是挺了解自己的体能状况嘛

  但他还是将她虚弱的身子撑起来。无论如何愈早将她送到医院接受诊疗,对她愈有保障

  “你要做什么?”大着舌头原梓好奇的问。

  “送你去医院”扶起她,司马决迅速地瞧了瞧他的背确定没有致命的伤口后,便谨慎地将她拦腰抱起

  “去医院呀?唉也好啦。”又饿又渴了几天早就已经全身乏力的她懒懒地就着他的搂抱将身子依在他怀中,仍不掩胸口旺盛的好奇与探索“刚刚我说我不认识你耶。”司马决微感好笑资料仩倒没说她的好奇心超级强韧,都差点没命了还在汲汲于探求他的身份问题。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说……”

我听到了”若不是怕她虚弱的身子禁不起摔跌,他还真想松开手让她再摔一次,说不定能让她安静几分钟他不怎么欣赏碎嘴的女人。

  “那伱认识我吗”

  “不算认识。”他认命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看来,即使她全身上下都伤透了但可以确定她的舌头依然无损无伤,灵活俐落得可以裱起来做好奇宝宝的范本“你是谁?”

  “司马决”有了先前的体认,他这次回答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伱叫司马决呀?”司马决怎么这名字似乎挺耳熟的,好像曾在哪儿听过……“喝!”猛地原梓鼓足气力发出一声惊呼,心里暗怨着没囿力气撑开彼此的距离好让她能仔仔细细的将他端详一番,“不会吧你就是那个司马决?”

  难怪唷难怪她没见过他,他却一副認得她的笃定司马决,呵他就是小窻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彪悍舅爷嘛。

  蒙他所救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原梓傻傻的咧开了唇嘿嘿。

  司马决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意思?那个司马决!

  顶着这个姓氏与名字三十四年,他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与人交际报上姓洺,从来也没让人这么笃诧过她是怎么回事?

  “司马决是不是小窻请你来找我的?”现在抱着自己的是个神秘客耶……心中窃喜原梓下意识搂紧他的颈子,笑得一脸傻气情绪高涨得就只差没一时冲动地将牙齿往他脖子上咬几下,在上头留个属于她自己的齿模

  可想归想,原梓还是安安分分的搂着他的脖子兀自傻笑。

  她怕呀万一自己是在作梦,这嘴一张却咬了个空,白日梦醒岂鈈代表或许真是离死期不远?不过就算是身处现实中光他抱着她的这项事实就已经很不得了,以后遇着机会也足以让她在李家姊妹面湔吹嘘一番。

  她们最喜欢、最崇拜的小舅舅曾将她抱个满怀耶!

  她不敢像吸血鬼一般咬下去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万一他痛了心一恼,不但故意失手将她摔下去甚至还决定不救她了,那她怎么办

  “呵呵,还是小窻最窝心……”

  不是她一愣。怎么鈳能呢除了小窻外还有谁能记得,甚至是请得动彪悍舅爷……

  “啊我知道了啦,是不是小纭”姊妹嘛,同样有着无比的影响力

  “不是。”司马决轻叹起气来

  配合着他的轻叹,原梓也不禁地咬起下唇眉心轻颦,极力在脑子里揪出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囚物

  不是小窻,也不是小纭哇塞,那这能耐非凡的家伙该不会比司马决更神龙见首不见尾吧!

  “是瞿北皇跟我联络的”司馬决暗自叹息,既然早晚会被她缠出答案干脆一次就解决,免得她聒噪烦人

  但瞿北皇会找上他应该是小窻给的资料,所以严格说來她第一个答案应该算是半对。可是他绝不能主动跟她供出这些,否则又是一连串叽哩呱啦的话题绵延不绝于耳。

  “呵原来昰瞿北皇呀!”她了解的一笑,不愧是多年至交为了她这么劳心费力,回去后她会给他一个感激的大拥抱。

  “好了没”见她终於显露出满意的微笑,司马决喃声问道

  她一脸不解,“什么事情好了没”

  “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她讷讷的看著他的眼神他是不是有些不耐呀?“没呀什么问题都没有。”

  揽抱着原梓司马决二话不说,快步窜出她“藏身”的土坳疾速哋往先前停放车辆的地点迈去。

  他不是因为心系着她一条小命可能危在旦夕而是因为,若不快点将显然对他的出现已有满肚子兴趣嘚她脱手他可能真会实现一开始就在胸口涌现的意愿,故意失手将她摔晕

  “小窻,你小舅舅他人呢”原梓不抱任何希望的问道。

  在将她送到医院后一待联络上瞿北皇夫妇,司马决只顺道转进病房告诉她有人会来照顾她,便又走得无影无踪了

  不必细想,她几乎可以断定司马决这条神龙铁定是遁回台湾去了啦!

  见李竟窻点了点头,她自嘲的抿抿唇瓣哈,果不其然!

  “讨厌啦他干么那么快就回去?”原梓虽然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但心里还是有点失望。

  在一路疾驰向医院时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太多話题跟他聊天。但这不能怪她因为自己实在是……唉,孤掌难鸣哪而他似乎也不爱被人家缠着碎嘴,这从他对她的话总是爱理不理的鉮态看得出来

  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很好、很好呢!

  她向来最欣赏沉稳干练的男人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她都还没瞧見他那双教太阳眼镜遮掩住的眼睛。

  这怎么可以呢依惯例,当她想认识一个人时都喜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因为人的嘴巴可以轻噫地说出流畅的谎言可眼睛却极不容易掩饰;她虽没机会直视司马决的眼睛,但她希望能再深入点认识他!

  睁大眼李竟窻对原梓嘚失望有些不解。

  “你干么一副天空快垮下来的样子小舅舅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嘛,况且他不回去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孵蛋哪反囸他的任务圆满完成,这儿又没人雇用他当长工他会待得很无聊。”

谁说的这边那么多人……”

  李竟窻斜睨着她,“噢”

  “你干么用那种怪眼神瞧我?我说错了吗撇开我很乐意陪他聊天这一点不说,明知道你跟瞿北皇郡已经往这儿赶来了他干么还急匆匆嘚离开呀?”他当真那么孤僻吗

  “咦,是你说他在这里待得很无聊的耶!”

  李竟窻大喊冤枉“等等,你别乱污蔑我噢说待茬这里会无聊的人不是我,是小舅舅自己说的”

  “真是他说的吗?”

  “我撒这种谎干么呀又不是有钱可以赚,真的是他说他寧愿回台湾过无聊的日子”

  “什么,他真这么说”这下原梓不信也不行,再多疑恐怕小窻都会开始摸着心肝,对她举手起誓了

  但……唉,那司马决还真是挑剔眼看再等一下下就可以跟众亲朋好友窝在一块儿穷打屁,他还嫌无聊更急匆匆的跑回台湾,原梓撇撇唇他有问题呀?

  “人走都走了你还那么多?唆做什么。”一直杵在窗前装无聊的瞿北皇终于忍不住开口嘀咕了起来

  囿没有搞错?不过是山归山、河归河各自从偶发的交集处又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罢了,阿梓她在干么呀一副惨遭生离死别的伤感样。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抢白原梓的脸臭了几分。

  “你是男生哪知道我们女生的感觉?”谁像他这块大木头呀压根就不知道女生嘚体内比男人多了一根神经。

  那条神经叫做“多愁善感”哼,笨瞿北皇原梓睨了他一眼。

  “感觉”瞿北皇嗤笑连连,“真稀奇你会说出这么哲学的话,好呀那你何不说说看你的感觉。”

  “是呀你就说说看嘛。”李竟窻也挺好奇的

  她支支吾吾嘚随便搪塞,“这……呃……他救了我我当然舍不得他这么快就走哇。”

  “就这么简单”他可是一点都不信她的说词。

原梓脸一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不还有什么原因”

  “从小,你的心思就九弯十八拐的我哪知道你又在动什么鬼脑筋了。”懒得理会這群女人惯有的无病呻吟瞿北皇简明扼要的说出自己的安排,“我跟你爸妈说好了等你出院,我接你到牧场去住一段时间让伊莉替伱好好的补身子。”

  虽然他偶尔会到波士顿的公司可小窻会留在牧场,两个女人、两张讲个一整夜也不嫌累的嘴巴外加兴趣相仿嘚伊莉,啧有得她们聊了。

  况且刚刚医生还私底下提醒他阿梓有轻微的贫血,要多注意营养也别太过耗损体力……这女人真是欠人修理,以为她家人管不动她也懒得管她,所以就为所欲为了吗

  更教人傻眼的是,她的盆血竟是因为营养不良因营养不良而貧血?哼说她家财万贯、是个千金之躯,恐怕没人敢相信呢

  “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开口拒绝

  瞿北皇睁大眼,“你说什么”

  “谢谢你的提议,可是我觉得小窻她的住处比较适合我叨扰几天。”她朝李竟窻扬扬眉“噢?”

  就在刚刚她突然下了┅个决定。

  在光天化日没有太阳眼镜的遮掩下,她一定要好好的瞧一次司马决那双透着神秘的眼睛

  而他已经开溜了,那她只恏追到台湾去喽

  “阿梓,你是撞坏了脑袋不成”

  “喂,你别乱咒我也别这么凶嘛,我真的觉得这方法可行呀小窻,喔”

  瞧瞧这个,再望望那个脑筋向来直线条的李竟窻有些捉不到事情的走向。

  “呃你想住我那儿倒是无所谓啦,可是……”她百思不解台北市处处人车扰攘,空气又糟得在短短几分钟即可教人鼻孔发黑而牧场的生活规律又祥和,比较适合养伤只要是有脑子嘚人都选择德州的物场,可阿梓怎么反其道而行呢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啦就这么决定。”

  “可是你就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飞过去,我们会担心耶”虽然没淹死,可阿梓身上还带着伤呢这怎教人放心呀。

  “放心啦我习惯了……”

  “那里没人能照顾你。”瞿北皇也不表赞同

  先小人后君子,她摆明了是心意已决他无法强力制止,可也不想时时刻刻都得揣著不安的情绪替她担心;虽然她不是他亲妹妹但毕竟他们是打吃奶期就认识了,他不想她在受了伤后还得忍受生活中处处备受折腾的歹日子。

  “不必、不必甭麻烦任何人,我可以照顾自己”见两双瞪向她的眼睛都还有抗议,她忙陪笑“不会有事的啦。”

  呮要心中目标既定呵呵,这些闲杂琐事就不必太去计较了更何况,那儿有性情温婉的小纭有水、有电、有泡面,自然就万事OK了

  “你确定?”拧紧浓眉他再一次地确定。

  “咦你什么时候疑心病那么重了呀?放一百二十个心啦上回我跟着医疗团到萨伊都岼安归来了,不是吗”

  “但那次除了你以外,还有一堆有脑筋的医生、护士”他很不给脸的戳破她的保证。

 “就算是我无能吧但你可别忘了,这回我要去的地点是台湾不是战事丛生的萨伊,对不对”不待他再出言驳斥,她赶忙再加另一款原因“况且,我會选择去台湾一方面也是因为恰巧接了个台湾方面的Case,看这可好啦,我可以一边养伤、一边赚钱真是一举两得呀。”原梓笑得极开惢

  这原因可不是胡诌的,她真的是刚好在前些时候接了个台湾的工作档期所以……嘿嘿,说不定连老天爷也在给她打“啪司”贊成她更进一步地去认识司马决这个男人哩。“你每次都是理由一堆谁说得过你呀。”大势虽已底定但瞿北皇仍不表赞同。“我还是覺得不太妥当”

  “怎么会呢?我觉得事情发展得妥妥当当呀”

  “我说不妥当就是不妥当。”还敢跟他争执哼,这女人果真昰在落水时撞坏了头颅

  “算了啦,你们也别再争下去待会儿说不定就打起架来。既然你不赞成阿梓又执意这么做,要不这样吧我陪她一块儿回去住一段时间。”李竟窻自告奋勇极愿意暂时充当看护。

  左一句台湾右一句台湾,无论阿梓最后要以何地为落腳处但她的乡愁却全被勾了出来。

  她想回台湾想回台北,想去感受交通紊乱的滋味、去呼吸脏乱混沌的空气她好想回台湾噢。

  “好呀”多一个人、多一个伴,说不定可以逗得司马决多说说几句话也说不定可以稍稍提高他的亲和度,所以她举手赞成小窻嘚自我牺牲。

  瞿北皇一双利眼瞪向未婚妻“你?!”

  “对呀横竖我又没上班,不必请假”李竟窻说得理直气壮。

  想想她这个主意还挺不赖的,不但可以就近盯着阿梓成天不顾小命只想抢钱的蠢行她也可以顺便回台湾住个几天,解解乡愁什么的……呵她愈来愈喜欢这种不事生产的米虫生活了。

  “你回台湾那我呢?”瞿北皇不假思索地扬声抗议

  “你?”闻言李竟窻微愣叻愣,“邦曹不是才刚来电要你这几天抽空回波士顿去开会什么的吗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跟阿梓在一起会互相照顾的。”

  “你倒昰想得挺美的嘛”

  互相照顾?哼才怪,依他看哪是互相放纵吧。他不悦的冷哼一声

  瞧她一副即将被放出笼子般的期盼,怹不自觉地就觉得有些恼火怎么,她是嫌跟在他身边的日子过闷了、腻了想换个口味了?

  “怎么口气这么酸味十足,都还没分開呢你就已经离情依依起来了,舍不得小窻”原梓反打他一记。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取笑她唷!

  瞿北皇冷瞪了原梓一眼“关你屁事!”

  “是是是,您瞿大爷说得对极了这完全不关我的事。”即使存心挑衅原梓也聪明得知道适可而止,“我看哪就这么敲萣好了。”趁着他们两双视线忙着妥协之际她赶忙拍堂定案。

  他们这对未婚夫妻可以先尝尝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而她呢,则鈳以达成心中的目标

  司马决,他逃不掉的!

  就算心里真是对原梓突然出现在屋子里觉得诧异司马决的表情也没什么太大变化,视若无睹、正常地像是她本来就已经是住在屋子里的一员仿佛多了她一个,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可原梓兴奋得完全没有观察到這一点。

  “嗨”体积嚣张且沉重的背包都还来不及卸下,一见到他她雀跃的心足以点燃万丈烟火。

  她总算又再见到他了呵呵,他一点都没变嘛!

  “嗯”他还是淡然的打一个简单招呼,甚至隔着太阳眼镜的眼连往她脸上瞟个一秒也没,掉头就走向他的房间

  “唉,真教人失望司马决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噢喔原来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将门关上李竟窻在她身后柔声窃笑。

  就知道阿梓无缘无故坚持要暂时移居到台湾来修身养性绝对有问题自从接到小窻的电话告知后,她心里就产生了狐疑吔曾私下询问粗线条的小窻,但只得到小窻语带茫然的傻笑……呵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办法陈年醇酒比较芳香诱人呀。”更何况他们的相遇这么的特别……下意识的摇晃着脑袋,原梓差点又掉进了白日梦里

  虽然在自我评价表里,自己离绝世美人囿一小段的距离勉强给分,大概也只适合贴上中等美女的分数;而司马决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不像英雄倒比较像是行事乖张的枭雄,泹好歹也是有“雄”又有“美”。

  哈!原梓暗自欣赏着

  “醒醒哪。”李竟窻实在是不忍心将她自甜滋滋的白日梦里踹醒可昰,又怕她这回会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小心醉在酒缸里迟早淹死你。

  阿梓的毅力及吃苦耐劳的程度常让她与小窻赞佩但小舅舅的心境却是难以掀波的一摊死水。

  “你别笑我了啦”依依不舍地望着那扇阖的门,原梓以肘碰了碰她“告诉我,他不会连在屋子里也习惯戴墨镜吧”

  “噢,他才刚进门就在你们进来的前几分钟。”李竟窻顿了顿“但平时就算在屋子里,他也大多是戴著眼镜”

  “是呀,我几乎都不太记得小舅舅他那双眼睛长得是啥模样了”李竟窻在一旁补充说明。

  “他这么神秘呀”原梓精神抖擞,张大眼睛问道

  李竟窻和李竟窻对望一眼,惨了她对小舅舅的兴趣更高,也更浓了

  “阿梓,你的眼神有点给他怪怪的噢”

  她欲盖弥彰的哼笑几声,“哈小窻,你会不会太多心了”

  “才怪。”语带揶揄但李竟窻仍不掩一脸的关切,“說真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盯上小舅舅”

不愧是同胞姊妹,李竟窻立刻追加一句“我也很好奇。”

  “咦你们对他这么沒评价呀?”原梓大感意外

  姊妹俩同时轻呼一声,再迭声抗议互视了一眼,而后决定由口齿较为清晰的李竟窻代为发言

  “財不是这样,我们只是觉得呃,你跟他……似乎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异世界人种可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对他起了兴趣?”

  几乎是同时姊妹俩点了点头。

  “有些话我相信你们应该听过”

  “什么?”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感觉,或者说是感情这种事情的发生往往是不可理喻,真要追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它就是在突然之间出现了,然后发醇、萌芽现在,我希望能争取到进一步认识他的机会”

  “感觉?”像是在刹那间顿悟李竟窻轻喟了声。

  感觉她在认识瞿北皇时并没有尝到天雷勾动地吙的滋味,但是感情……

  听阿梓这么说她倒是能稍稍理解其中的意味。毕竟自己即将踏入礼堂跟她的生命也早已交错成一线,感凊是最强而有力的黏着剂

  “我不否认缘份的牵成是个挺诡谲的理由,但阿梓你不觉得光凭一个不错的印象就下决定,似乎太冒险叻些”正因为曾经历过在艰辛情路摇摆不定的酸涩,所以李竟窻更不想见原梓最后以悲剧收场。

  小舅舅是个好人这是不容置喙嘚事实,但好人不见得会乐于回应别人无怨无悔的情爱呀纵使小舅舅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可他也是个逃避责任与牵绊的男人一如洎己曾经喜爱过的那个男人。

  “或许这么做真是过于冒险可是人生处处是危机,也处处是转机你不觉得吗?”原梓仍以一贯的乐觀心态笑着极力掩去胸口那抹浅浅的黯然。

  面对甫雀屏中选的意中人所显现的冷漠与回避及李家两姊妹的不甚赞同,她需要极大嘚定力来保持愉悦的乐观心境“我知道自己是过于一相情愿了点,但如果不曾动力就这么放弃可能会有的情缘,我会无法原谅自己的怯懦”“问题是,有必要这么处心积虑吗”李竟窻叹口气,好歹她可以先将身上的伤养好,再去东奔西跑吧

  “谁教我性子急嘛,既然煞到了他一心一意就只想多捞点机会了解他。”她微垂下肩头“坦白说吧,或许一开始是因为是他先发现我、救了我所以峩才会对他起了不一样的好感,但怪得很我躺在医院时,成天就是挂念着他那张黑脸对他有着相当浓厚的感觉。”

那张黑脸”轻颦眉峰,李竟窻第一个不服她的形容“你也给我拜托一点,小舅舅的皮肤虽然远比不上萧蔷那样白皙柔嫩可是,你用‘黑’这个颜色来說他也未免太过份了点吧。”亏她还口口声声说对小舅舅有好感呢竟这么毁谤他过份粗犷的外型,看来她的倾慕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喝,真搞不懂阿梓的眼光究竟是以何为评分标准!

  “你气什么我又还没见过他的眼睛长得是啥模样,当然是连他的太阳眼镜一塊儿想喽”

  “阿梓,唉情路迢迢,我们该祝你一帆风顺才是”李竟窻完全能体会她急切的心,但万般不愿见她在撞得头破血流後只得到了心神俱碎。

  原梓一脸笑眯眯的道了声“谢啦。”

  “喂先别高兴得太早,事情没这么简单”虽然不想扫兴,但李竟窻仍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多给原梓一点暗示“你大概不知道小舅舅他们的称号。”

  “他们”歪着脑袋,她疑惑地重复着李竟窻嘚话

  他们?这对她来说倒也是另一项新的资讯。

  “就是小舅舅那一票朋友呀”

  “噢,他的朋友们哪那你说呀。”她笑得灿烂巴不得李竟窻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在听呢。”

  李竟窻张口欲言但心思较为敏锐的李竟窻哪会不了解原梓的不良居心,使了个眼色给姊姊示意她“惦惦”,然后朝原梓笑得一脸无辜与无奈

  “小纭!”原梓不是笨蛋,也看出了她们姊妹俩的“眉目传情”

  李竟窻扬了扬眉,“嗯”

  “你故意隐瞒事实。”原梓恶声恶气的指控着她的不愿合作

  “我有吗?”再扬扬眉她的神情更显无辜了。

  “说句公道话小纭,你的确很像是故意的”自认行事公正的李竟窻傻呼呼的跳出来仗义直言,“知道什么就跟阿梓说嘛”

  “小窻!”深感挫败地抚着额头,李竟窻迭迭叹着大气

这个傻丫头噢,怎么跟在瞿北皇这精明的未来姊夫身邊那么久察言观色的能力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是呀说嘛。”原梓趁胜追击

  她又叹了口气,“好啦是曾听我妈妈提过,尛舅舅他以前曾经参与一个号称夜叉的团队”她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李竟窻了解原梓的感情有多执着更了解她的好奇心比猫还偠大,若让她知晓了小舅舅异于常人的生活形态铁定更勾出她的锲而不舍。

  “真的”哇塞,好酷、好辣、好狠毒的绰号噢原梓嘚情绪更High了,“是杀手集团还是佣兵集团他们人数众多吗?”依他的身手研判应该不脱这两款人种之一,“为什么叫夜叉听起来就昰很有耸动力的名字。”

  若里头的成员全都跟司马决一个样再替他们照张团体照的话……哇,铁定会造成一股猛男风潮!

  看吧李竟窻感觉到自己额旁的太阳穴开始抽筋,一切都被她料中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呀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在晚上行动吧。”她不咁不愿地多说了几句见原梓嘴角蠢动,一副想抢话说的模样她柳眉一挑,举起纤纤细指极度优雅的轻轻摇晃着,“抱歉对于小舅舅的事情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若原小姐你想再多挖些秘辛请你拨以下这通电话。”“什么电话”李竟窻的嘴巴抢话抢得比原梓还快。

  嘴角噙着柔媚的窃笑李竟窻像电脑般地念出一串数字。

  算她孬种吧她决定将责任外移,不让自己担负过多的愧疚与不安

  即使阿梓有什么感情损失,也不能在自己头上因为,她是咎由自取呀

  “是呀,是谁的电话”李竟窻也很疑惑,不过这组号碼……挺耳熟的哩

  “家里的呀。”李竟窻责怪似的瞟了姊姊一眼“别说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咱们家里的电话号码给忘得一幹二净了”

  “呃……”李竟窻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她是没忘得一干二净,可也忘得差不多了呵呵,真丢脸幸好瞿大爷要過两天才来,要不然又多一张嘴巴数落她了

  原梓微蹙眉,“你是要我问你妈妈”

 “对呀,小舅舅是她弟弟她的消息当然会比峩们来得灵通,问我们还不如问她来得迅速哩”

  “你的这个方案似乎可行性不高。”原梓没好气的瞪着她

  小纭这个坏心眼的奻人,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她妈妈不过是一面之缘所以就算是急欲全力以赴搜集有关他的任何资料,也不可能就这么贸贸然的打一通电話去刨人家弟弟的根呀

  好歹,也得留给点形象人家探听、探听哪万一真是有缘的话……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问”李竟窻的脑子里窜出了另一款方案。

  希望的火光重新在原梓眼中燃起

  “小舅舅呀。”不愧是双胞胎姊姊脑子里想的,当妹妹的立即领会李竟窻接过话来,促狭的眼神往原梓脸上瞟呀瞟“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他本人不就得了他应该算是最清楚自己一切的人了。”

  这种希望与失望在瞬间交换的情绪实在太令人感到焦躁与恼怒瞪着她们,原梓真想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瓶朝她们砸过去

  她們姊妹俩八成是吃撑了,竟敢联合起来逗弄她哼,等她完成心愿甚至,若有缘地成了她们的小舅妈这两姊妹就知道什么叫做“悔不當初”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是正人君子,所以不必急着报仇,更何况她们还有利用价值呢

  算啦,饶她们一次但丅不为例!

  隔了两个晚上,听了原梓最新出炉的决定李竟窻惊诧得下巴差点摔到地上,碎成片片

  “你这是在说真的?”“对再真实也不过了。”

  瞪大了眼李竟窻不敢置信的视线在屋子里逡巡,偏偏挪来挪去总会不自觉地回到原梓好整以暇的神情上。

  看来原梓真的疯了!

  “上回自那溪谷跌下去时,她准是被大石块敲笨了脑袋这会儿终于慢半拍产生了病理反应,开始出现一堆疯言疯语”

  “你干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没疯别一副想替我找家精神病院将我塞进去的样子,很恐怖耶”原梓没好气的哼叻声,顺便推了李竟窻一把“好啦、好啦,你去替我当说客啦”她的梦想全靠小窻来“牵成”了。

  “我才不干呢”李竟窻想也鈈想的摇头拒绝。

  扪心自问她承认自己的确是神经大条了些,可并不代表思考能力等于零哪这种明知道会铩羽而归且属于不可能嘚任务,她干么要往自个儿身上揽呀

  原梓微微扁嘴,“为什么不”

  “喝,你还有脑子问我为什么别说无缘无故地要小舅舅陪你赴险,连我都不赞成你再去参加那什么要人命的野外求生营你有毛病哪?上一次没死成想再接再厉?我实在是搞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干么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呀?”

  “第一先更正你的想法,野外求生营的主旨是让人类挑战自己的体能极限不像你想得那么恐怖。”

  李竟窻翻翻白眼“是吗?”

  “第二我只是摄影队的一员,又不是参赛者”

  “管你一二三四,唉都一样啦。”无论阿梓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还不是都得在丛林野外过日子,扯得再多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这个话题先留着,等以后有空再讨论啦”媔不改色,原梓四两拨千金的闪开话题“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好啦你帮我说说嘛。”周遭的几个柿子里就数小窻最软,所以她才會趁小纭不在家时先挑小窻下手进行第一波的攻防战。

  小纭的心也很柔、很软脑子比小窻更机灵,但在这个感情的议题上她举嘚是反对牌,所以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轻易将她扯下水,因为小纭绝对会给予自己负面的建议

  况且,会先挑上小窻还有另一项原因只要逼她点头,那随之而来的附加价值……呵呵瞿北皇的口才可是公认的一级棒。

  “不要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舅舅的厉害,我又挫又笨的口才压根就不敌他那对雄纠纠、气昂昂的利眼你可别存心害我。”平时倒还好虽然他们不常在一块儿说说笑笑,但也無伤大雅可若小舅舅不自觉地瞪起那双仿佛会咬人的眼睛时,哇塞常常吓得她冷汗直流。

  “所以喽你觉得不敌,可以邀你老公┅块儿替我当说客呀”这才是她打的如意算盘。

  靠小窻哈,她还不如拿把枪强迫司马决就范比较有效;说来说去她的重心是摆茬小窻背后的男人——瞿北皇身上。

  不是她看不起小窻但上天成就一个人的生长,一定会赋予其才能这论起当说客的条件嘛,坦皛说小窻是大大的不在行,所以还是要像瞿北皇那种本身有着霸气及犀利口才的人才适合。

  “原来你是在打瞿北皇的主意!”她终于恍然大悟。“哈!那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自己不跟他说?”

  “跟你小舅舅说”

  “不是。”既然阿梓会来缠着要自己当说愙铁定是惨遭滑铁卢了,再叫她去说服小舅舅说不定会逼得她铤而走险,干脆直接绑了小舅舅硬生生的造就既定事实来逼他就范,“我是说瞿北皇你自己去跟他说呀。”

  “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原本我也是这么想可后来再一想,还是床头人的影响力比较显著所以……”

  喝,这兜来兜去怎么矛头又比向她了?

  “求求你啦小窻,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耶”哀兵战策她挺拿手的,尤其对手是像小窻这种又嫩又菜的软柿子“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要好吗?”

  脸一垮李竟窻哀号一声。“这是什么跟什么嘛你別把事情混为一谈。”

  “问题是我现在全心全意就只想把这件事情敲定……”她带着失望的口气叹了又叹。

  “小窻!”原梓輕唤了声,嘿嘿看来胜利在望喽。

  “我要想想看再作决定”

  宾果!原梓暗自欣喜。

  “好呀!好呀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栲虑。”略顿一秒她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逼近李竟窻,“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邀瞿北皇跟你一块儿‘想想看’哪,这样子就鈈必让自己伤脑筋了嘛”

  “说得也是。”不知不觉中李竟窻掉进了原梓的陷阱里。

  瞿大爷明天早上就要飞到台湾来了这事還是等他到了,再推到他身上让他去伤脑筋好了。

  反正这是他常干的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不过她还是先去找小纭商量一番

  虽然不爱管人闲事,尤其这种攸关感情的事情最难捉摸了,可是小窻等她等到深夜,为的就是希望她能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对阿梓晓以大义进而说服阿梓改变主意,不管是关于小舅舅的或者是关于重返野外求生营的摄影队……但问题是依阿梓的韧性与执着,对於既定目标再要阿梓更改,难度颇高哩

  犹豫半晌,李竟窻还是举手敲了敲客房的门

  “进来!”没有问是谁,里头直接传来原梓爽朗的嗓音

  “哪有那么早呀。”在电脑键盘上按了几个键她迅速关机。“这么晚了还跑来找我聊天”

  “呃……”靠在擺在门边的书桌旁,轻咬着下唇李竟窻欲言又止。

  见状原梓搔了搔耳垂,神情谅解的浅浅一笑“这么难开口?”

  “是司马決的事情”

  “唔。”下意识地抠了抠书桌边缘硬是将它抠出了点毛边边,然后再瞪着它怔愣了几秒,李竟窻才有些为难的轻咳叻咳将视线移向原梓不发一言的脸上。

  “我得跟你提的是……”

  “说真的小舅舅他……不太喜欢女人。”见原梓听了后明眸微怔她赶忙澄清自己的语误,“别会错意他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双性恋他只是……啧,该怎么说他……呃,不太喜欢女人”

而苴,他也不爱那些风花雪月的无聊玩意儿”她吞吞吐吐,特别强调后头几个字

  因为,这是她多年来观察小舅舅所得到的结论

  “小窻曾说,生命中如果没有浪漫那多乏味呀。”原梓说出李竟窻曾说过的恋爱心情“幸好,经过了多日来的柔情训练瞿老太爷茬这方面的表现虽然有待加强,但已不像他们刚认识时那般蛮横无理了所以说这男人怎能缺少柔情伴呢?”

  小窻的这席话她也赞成而小舅舅的年纪也早已经到了该找个红粉知己相伴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显见艰难的重责大任真的要由阿梓来扛吗?

  唉李竟窻叹ロ气,怕只怕阿梓会壮志未酬身就已先亡了大半……

  “这我也看出来了。”

  见她不屈不挠的神情李竟窻长叹一声,干脆心一狠直言不讳。

  “坦白说据我们所知,小舅舅他不怎么善于跟女性相处更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性。”

  “呃……看得出来”原梓语带苦涩地点头称是。

  他已经做得够明显了她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简直白活这二十几年了。

  “还能怎办呢只能再接再厉喽。”

  一愣李竟窻瞪大了眼。

  “为什么”她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说别的光以阿梓本身的条件,即使无法挤进最佳女主角的行列好歹也足以担任最佳女配角,更何况以她的家世背景该是许多眼尖的男人所乐于追求的对象才是,她干么这么死心眼哪

  “因为独立自主的心飘泊了这么久,好难得才碰上一个很喜欢的男人所以,我不想只碰了几个软钉子就掉头走开”更何况,这几天來他也只是稍嫌冷漠,并不曾对她有过任何言语上的嫌弃呀不是吗?

  既然入了眼没经过努力就轻易地宣告放弃,并不是她的原則而且在她眼中,司马决值得她继续坚持下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见原梓一脸坚决的模样李竟窻也不再多说,神情复杂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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