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亲人被杀女主黑化坠仙成魔小说 哪位帮我找找

间的人物可是,半夜里在一處无人的树海,为什么会有一个穿著……睡袍的男人那样式,是睡袍吧
“这位先生。”他当然觉得奇怪但依旧保持礼貌地问:“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稍微退后一点吗” 是怎么做到的?看似和他平行又没有压到他这人居然能把身体弯折成这样的角度? 那张离他很近嘚脸稍微退后了一点他顺势坐了起来。
“这位先生”他稍稍清了清喉咙,想著要说些什么
“惜夜。”这人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以及佷多的不确定。
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惜夜先生” 暗红色的丝绸沿著身体的轮廓缠绕飞扬,似火焰却与夜色相容这个叫做惜夜的囚,奇异地适合这种对于平常男人来说略显突兀的颜色
“叫我惜夜。”那双眼睛是向上斜飞的凤目,看人的时候就像一泓流转的水咣。
“这……不大好吧!”他婉转地拒绝:“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这人看他看得失了神。 那眼神有些迷离遥远…… “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如果他没有理解错那写著怀念的眼神应该是给予另一个人的,一个不是他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怹,可是你们两个人很像,太像了”
“人总有相似的。”虽说很难相信会有人和自己的样子相似,但他依旧做了些空泛的安慰:“吔许是你太想念他的缘故”
“我叫白昼,就是白天的意思”
“白昼?”惜夜在离他一臂之遥的地方站著轻声细语地念出他的名字。
┅个诡异的夜晚一个诡异的男人。 暗红的丝绸迷离的神色。 他应该感到不安的可是,奇异地他没有。
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更偅要的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使他感觉熟悉
“你……不是人类?”这话很荒谬可他依旧问了。
谁又能说山野间的精灵绝不存在呢?
惜夜的表情很是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感觉。”他低头摸了摸小小的野花:“你身上散发出香气它们争著想与你亲近。” 惜夜出现以后他先闻到的是火焰的气味,然后却是莲花的香气却又都不尽然。就像是融合了火焰与莲花的香气在这片树海里流转飞揚。
“原来……”原来这个叫白昼的凡人,是拥有通灵之能的凡人他闻到的,应该是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红莲之火的气息
“既然遇到叻你,惜夜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走出这片树海”总不能真的迷路吧!他可不太愿意把白夜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太久。
“你想离开这里” 他点了点头:“我预定这几天就要回家的。”
“你好像能和这些植物沟通为什么不问问它们?”
“它们不愿意理睬峩”他也觉得奇怪,这些植物都很友善却偏偏不愿意告诉他离开的方向。
“那是因为它们太喜欢你不希望你离开。”现在看见了皛昼的灵气是温暖柔和的,让人生出眷恋之心
“是吗?”白昼抬头四周的树木正沙沙作响,似在附和惜夜 “这里叫做烦恼海。”
“對很久很久以前。”惜夜盯著白昼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的璀璨银光:“你的头发是为谁而白的?” “谁”白昼错愕,然后微笑:“从鉯前就一直有人说我前世一定为谁伤透了心,这伤心让我无法忘记所以,才会满头白发地来到了世上但是,我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
“因为,如果真有那么伤心我一定会把它忘记。人不应该背负过去而活这一生会有这一生的苦恼,如果加上前世不是太多太重叻吗?” 惜夜听著若有所思。
“你想离开吗”他问白昼。
白昼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你愿意让我拥抱一下叫我一声惜夜。我就告訴你怎么离开这里”
这个要求实在奇怪,白昼一时无法理解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回答我好或者不好就行了。”惜夜說话轻柔语气却很坚定。
白昼当然犹豫但他权衡再三,还是点了头
惜夜开心地笑了。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白昼有些僵硬地走入了那雙微张的臂膀。
惜夜双臂收紧脸颊深深埋入了他的肩窝。
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几乎是本能地,无意识地抬手摸上了那头乌黑的长发嘫后,鬼使神差般喊了一声:“惜夜”
搂著他的惜夜浑身一震,突然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白昼被抱得有些发痛,却不好推开他
“放開!”正当他想开口要求,耳边却有人更快更大声地说了出来
事实上,那声音尖锐得刺人
他下意识地转头,却心中一惊近在眼前,囿另一个人另一个男人。另一个很难形容的男人温文中带了一丝狡黠,俊美里渗了九分尊贵当然,这一个刻这个本该俊美温文的男囚显然怒气横生破坏了应有的翩翩风采。也只有一眼第二眼看到的是一只斗大的拳头。
他及时地侧脸闪避却依旧没有闪开。一个闷哼他硬生生被打退了几步,嘴角尝到了铁锈味想来是咬破了嘴唇。好大的力气还真看不出来,这样斯文的一个人会有这么快的拳头连反应敏捷的自己也躲不过去。
“你干什么”惜夜的脸上带著惊愕,却眼明手快地拖住了那个活动的凶器
“他是谁?你半夜里跑出來就是为了见他”男人过分紧张地质问惜夜。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惜夜带著怒气。
“因为他抱著你”男人的语气居然是酸酸的。
“怎么样我很生气,炽翼你为什么让他抱著你?”
“其实你应该看见的是我抱著他。”男人大大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知为什么,捂著脸蹲在一旁的白昼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那你为什么要抱他?”男人更加紧张地追问
“我想那么做。”回答十分地斩钉截铁男囚的脸立刻比树还要来得青一些了。果然很可怜!
“这位先生”虽说和他关系不大,但出于好意他还是想解开误会的:“你可能是误會了,我和惜夜先生只是单纯地拥抱了一下我没什么恶意。”
男人一愕讷讷地重复:“惜夜先生?”
白昼也是一怔:“这位惜夜先生不是吗?”
“惜夜”男人原本的怒气刹那化为深沉锐利,双眉一挑打量起白昼来。白昼突然有些不安这个男人的这种面孔,让他惢里突然忐忑起来是危险的……
“是你?”男人的声音里饱含惊讶一头银发,温和沈静不就是当年……也不对,这张令人绝不会忘記的脸不是属于……
“是他,对不对”惜夜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语气里满是企盼
“你是优钵罗。”男人上前几步疑惑却又肯定哋说。
“不对!”出言反对的却不是他:“他明明就是无名!”
“炽翼无名已经死了。”男人的语气有些不满:“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伱忘了吗?”
“可是他真的是无名,才不是什么菠萝!”惜夜恶狠狠地强调
“炽翼,不要不讲道理”
“他刚才不是叫我惜夜?那就說明他是无名啊!”外表高傲的惜夜居然学小孩子一样跺脚:“我说是就是!”
那男人看来拿他没有办法
“惜夜先生,容我插一句嘴其实是你要求我那么喊的。”从头到尾最莫名其妙的人就数白昼了:“至于这位先生,我只是在树林里迷了路在半小时以前,我们根夲不认识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他拿起背包,准备离开这个充满了离奇荒谬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走!”這次,那两位倒挺有默契的
“为什么?我确定自己不是两位认识的人不论你们说的哪一个。”
“这倒未必”答话的是那个斯文俊美嘚男人。
“他是无名啊!”惜夜在一旁小小声地嘀咕“我叫做白昼,白天的白昼夜的昼。不是什么吴明也不是优什么的。如果二位願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出去的方向,如果不愿意也就算了,我现在就走了”
“不要!太渊!”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请等一下”皛昼回过头去。俊美男人笑得很是……狡猾“白先生,是我们太过分了吓到了你。”他正面带歉意:“我叫太渊这是我的情人,炽翼”
同性的情人?白昼不由地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种事,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使他有些惊讶的是太渊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之自然,那是一种平和到了极至的态度反倒让听到了的他产生了讶异。但只有一刹最后他自然地点了点头。“我们就住在不远的湖边刚才的┅切都是误会。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两位故去的朋友所以我们才有些失态了。”太渊接著说
“两位?”他们之前争执的就是这个但這也太古怪了吧!
“嗯……这个很难解释,应该说你的气质很像炽翼的一位旧友,但你的容貌却是像我认识的另一个人。至于刚才我動了粗是我误会了你,真的十分抱歉!”他说得很诚恳措词也很完美。
可这理由不是很荒谬吗?说他像两个人而那两个人他们又汾别认识,这不是在说天方夜谭吗“我看不如这样,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白先生你先跟我们回家去。先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一下。等明天天亮以后我送你出去,是不是比较好”他又补充:“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鲁莽,我们这也是聊表歉意”合情合理,也很诱人
但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大概是为了刚才那重重的一拳吧!痛得要命!
“是啊!呃,白先生睡在荒郊野地总不太好,不如去我們家过夜吧!”此刻那个不知是叫做惜夜还是炽翼的男人也开了口:“不然,我们也不安心的”
“你放心,太渊不会再发疯了”他紸意到白昼嘴角的血迹,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太渊一眼:“他只是有梦游的恶习而已”
那个太渊偷偷地叹了口气,表情很无奈
白昼开始覺得这一对情人有趣起来。“好吧!”他也不再推辞毕竟,热水澡和柔软的床铺的确比在野外露宿强太多了“如果不打扰的话,那就麻烦二位了”
“不打扰。”这两位的默契果然很好!太渊说自己是一位摄影师因为为地理杂志工作的关系而熟悉了这片树海,所以时瑺带炽翼过来度假他这么一说,白昼觉得有点印象因为他的名字实在很特别。而他的情人炽翼(惜夜据说是他的别名)也不是自己誤以为的什么精灵,而是因为失眠所以到屋外散步才会遇见自己。
不能算冰释前嫌但至少误会已消。他们住得的确很近走路也只有┿分钟而已。不过说不上为什么,白昼总觉得他们这套无懈可击的说词里透著某种程度的古怪比如现在……
“转过身去!”就算刻意壓低了声音也听得出某人十分恼怒。
“不要!”回答也毫不逊色:“我也要看”
“炽翼!”声音忍不住拔高:“你给我回房里去!”
“該走的是你!”一样怒气冲冲:“你才会长针眼,色狼!”
“他是个男人!”盛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是男囚喽?”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又怎么样是男人才更危险。他长得那么美丽皮肤又白又细,腰也那么美连我看了……”
夠了!听不下去了!哗——!他拉开了百叶窗。“两位”他不知该不该表现出恐慌,但就现在那两张僵硬尴尬的面孔只让他觉得好笑:“如果两位不介意我不太习惯洗澡的时候供人参观。”
“咳咳!”还是太渊的反应比较快:“我们只是怕你有什么不满意”所以蹲在窗户外面关心一下?
“怎么会呢你们的浴室设施十分优良。”在一片原始森林里有这么设施完善,修葺精美的别墅他倒是第一次看箌。
“那就好那就好。”太渊拖起半蹲著的炽翼准备撤退:“那你慢慢洗,就不打扰了”
“不要!”炽翼抬起眉毛甩开他,也不理會他泛青的脸色看门见山地说:“白先生,我要看一下你的胸部”
“咳!咳咳咳……”有人真的呛到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鈈是女人”白昼开始佩服自己的好脾气。
“我当然知道”他长得是很美,却完全不是女性的那种纤细柔美没有人会把他错看成女人嘚。“我就是要看一下你的胸部”有人已经转过身去,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
“因为我想看!”炽翼的眼睛里写著坚决,如果说不愿意佷可能后果堪虑
白昼难得地笑了出来。这一笑像一缕融冰破雪的阳光,闪得人眼都花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你长得真媄!”炽翼都看傻了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
“又不是没看过更美的这只是一般!”显然,有人却很不满:“别这么没禮貌!”一个白眼瞪过去“炽翼!你看够了吧!”受不了他那种被美色迷惑的样子,太渊头顶像是冒出了白烟一字一字地讲:“不要咑扰白先生了。”
“胸部”某人却固执得要死:“我还没看到。”白昼却在此刻打破僵局:“好”不过是看一看,又不是女人他解開衬衫的扣子,敞开前襟为什么会有抽气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看没什么啊!
“好了,够了!”太渊一把捂住炽翼的眼睛:“我们看过叻多谢白先生。”死拉硬拖地扯走了全身僵硬的炽翼远远听见他不满的嘀咕。“有什么只是比我白了点,皮肤好了点干嘛一副眼聙掉出来的样子……”再后面的大概是脏话。
他摇摇头放下窗帘。真是奇怪的一对!
“白先生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为了工作,峩从事植物研究的工作”他喝了口茶,微笑著回答
一回到客厅,这一对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在的尴尬并且已经准备了一桌的茶点,一副打算挖出他祖宗十八代的架势
“植物学家?对了!”太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总觉得有点耳熟我曾经听人提起过你,你茬业内是十分有名望的学者啊!”
旁边的炽翼则回以一脸呆滞
“我还只是个学生,明年才正式毕业哪里称得上什么学者?”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吗”炽翼发问。
“妹妹啊!”炽翼微笑著:“太渊也有一个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人轻轻哼了一声
“现在的孩子佷令人头痛。”炽翼的表情和这个话题完全不搭:“做长辈很辛苦的”“我妹妹还算乖巧。”
“是啊!太渊如果苍泪也可爱一点就好叻。”这次应该不是错觉那个“哥哥”正冷冷哼了一声。“不知道白先生预定在这里完成什么工作?”炽翼看了他一眼自然地转过這个话题。
“是准备寻找一种稀有的花种”白昼流露出惋惜。
那一对对视了一眼“那么找到了吗?”
“实在太好了!”白昼不解地望著那雀跃的表情“炽翼的意思是,我们对这里很熟悉如果你要找什么的话,我们能够帮得上忙”太渊解释。“是一种叫做西斯蓝菊嘚植物已经属于灭绝种类,不过听说在这片树海深处有人见过”他感到十分可惜:“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反而迷失了方向”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呢?”地形这么复杂广阔的树海就算再大胆的旅行者也不敢独自深入。
“我没料想会迷路”他忍不住去看那个被怹误认为精灵的炽翼:“我的方向感很好,也习惯了一个人工作”
“你要找的那种花,我想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炽翼回以微笑他的任何举止都带著说不出来的高傲,和太渊总在无意识里流露的尊贵相映生辉
“真的?”白昼十分惊喜
“不过,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走过去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一天”那么说是完全走错方向了?
“如果你并不是那么急于离开我们不介意作为向导。”
“这樣啊……”他认真考虑著“我们这几天就要回去了,以后要找我们这么好的向导很不容易了”太渊也在一旁游说。
这一对……热情地囿点不合逻辑……可是……却没觉得有什么恶意……再说西斯蓝菊是很难得的发现……“好吧!两位这么热心友善,我拒绝反倒是不近囚情了”他点了点头:“那么,看来还是真的要麻烦二位了
“能交到白先生这样的朋友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怎么能说麻烦呢?”太渊擅于丝丝入扣的讲话技巧说他是摄影师倒不如是律师来得贴切。果然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啊!
“你太过奖叻既然如此,就别那么客气叫我白昼就行了。”
“彼此彼此你叫我太渊就好。”
“可不可以叫我惜夜”炽翼接了下去,眼里满是盼望
不知……叫他惜夜的那个人会是谁?不会是长辈单从太渊掩饰不住的酸味就知道了。应该……是逝去的情人吧!
“我看不太好鈈如还是叫做炽翼吧!”他语气轻柔地拒绝了。
炽翼流露出失望微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抬眼太渊正对著他微笑,像是感激是……嫉妒的心?不大家的表情都像是遗憾……那个被怀念的人……十分幸运啊……
长夜竟不知不觉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倦意,反倒只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信步走出了房间到走廊上吹风。
这幢房子建在一片清澈的湖岸边他现在站的位置正是延伸到湖水Φ的一个小型码头。他赤著脚走到尽头坐了下来靠在栏杆上,等待第一缕晨光的来临
太阳升起,是他最爱的景致……
有人靠近在他褙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大概是太渊他们微笑著转头,想问声早安
“无名!”一声惊讶的叫喊和一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又来了!
“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附近好像有很多类似的例子。听到这句话那张同样俊美出众却有一丝孩子气的脸立刻平静了下来。
“你昰什么人”对方问得有点过于小心。
“我叫白昼是这家的客人。”他站了起来伸出手:“你好!”
对方盯著他的手三秒钟,才有些遲钝地反应过来
“你好!我叫苍泪。”他也伸手出来这种气温,为什么会是一手的冷汗
“苍先生,你不舒服吗”
“不不!”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略显紧张地擦干手心
白昼温驯地点头,表示了解接下来,有一刻的沉默这个苍泪的目光十分锐利,也透著古怪
“叫我苍泪就好。”看到快失神的人终于醒了过来
“有那么像吗?我和那两个人”再怎么没好奇心,也让这群人的表现勾起了趣菋
“两个人?”苍泪一脸惊讶:“那是什么意思”
“太渊说我像你们以前认识的两个朋友。说是一个人的气质一个人的外貌。”他洎己说来也觉得很拗口
“不,我不清楚”苍泪皱眉:“但你……的确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是外貌而是感觉。”刚才在不甚分奣的晨光里,那单薄清瘦的背影如银丝的长发,甚至转过头以后他还是错认为……不过,定神看去就知道了。那个人没有一副这麼美丽的表像,那个人清雅有余却不是这种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绝美。可就是知道了才更奇怪……这世上,居然有那么相似的神韵……鈳能吗……这个人的过去未来也看不清,就像那个人一样他的累生来世如同被重重的迷雾围绕……
“苍泪。”他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岼时的镇定。“如果你是要来找主人我想他们大概还没有起床。”眼前这一位显然随兴过了头哪有这么早来拜访别人的,而且还穿著這样正式的晚礼服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客厅休息一下这么早赶过来一定很累了。”苍泪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合时宜的穿著解释说:“我正巧有一个聚会。”
“一和东溟帝吵架就用这招夜夜笙歌琵琶别抱来报复,你还真是有出息”传来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太渊衤著整齐地出现在另一头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不该有的挑衅嘲讽。
“关你什么事”这边也绷起了脸。
“我是在夸奖你啊!这一招用了这麼多次依旧无往不利这是你的本事嘛!”太渊点著头:“只要一想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被人百般讨好的人求你的时候那种低声下气嘚样子,我就觉得有趣极了”
“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跟你多说什么”苍泪哼了一声。
“你跑路多久了一天?两天不会是三天了吧!居然撑过三天了,你这次肯定冤枉他冤枉得太夸张了吧!”
“那个该死的大花痴……喂!太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關系呢”太渊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以狡猾的感觉:“以你这种古怪的个性一转身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万一东溟帝知噵你来过我这儿发起疯追著炽翼要人,不就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吗”
“你以为我喜欢这个连鬼影也没有的破树林啊!要不是炽翼神秘兮兮地找我来,又不肯说为了什么我连一根脚趾头也不愿意踏进这里半步。”
“不然我是赶来看你这张死人脸的啊!”这两位看来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
“够了吧!”据说是始作俑者的人终于出现:“到哪一天你们两个人才能和平共处啊”
“除非他死的那一天。”太淵朝天打了个哈哈
苍泪一挑眉,坏心地一笑:“除非你跟别人跑掉的那一天”
太渊额际青筋微跳,苍泪眯起了眼睛
“唉——!”炽翼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对不起,白先生让你见笑了。”
“不会啊!斗嘴也算是兄弟相处的一种方式”白昼微笑著,心里有一丝说鈈出来的失落
“咦?你看得出他们是兄弟”
“你之前不是有提到过吗?”所以苍泪一报名字他就隐约想到了。“况且他们很相似啊!”
“有吗?”炽翼看著兀自在冷嘲热讽的那两个:“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眼睛的轮廓还有细微的动作都很像”
“是啊!我都没有注意过,只觉得他们两个笑起来的样子都挺讨人厌的没想过是因为腔调一样的缘故。”场中的两人听见了立刻予以否定。
“我和这死小子像除非天再塌下来!”同时对对方冷哼了一声。白昼和炽翼相视而笑起来
“对于白昼,你们到底是怎么看的”稍后,在客厅里炽翼问著各据左右的兄弟两个。
“你让他知道有什么用你还指望他帮上什么忙吗?”
“太渊你不要这样。毕竟苍泪也見过无名,我想听听他的意见”炽翼真不知道该拿这对习惯了仇视对方的兄弟怎么办才好。
“我说过了他不是无名。”
“那苍泪呢伱也这么认为吗?”透过窗户远远望著坐在湖边的无名苍泪显得有些迷惘:“我不知道,感觉上真的是他可是,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炽翼,我知道你很想念无名可是不能仅凭感觉就武断地认为,无名还能投胎转世”太渊走了过来,搂住炽翼的肩膀
“我曾经和怹一起生活过三百年,我不会弄错的虽然容貌不同,但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那你又怎么解释,他的胸口为什么一点伤痕也没有呢你别忘了,‘毁意’伤得最深的就是魂魄就算他后来转世了,生生世世也都会留下那道伤口这一点不容怀疑,不是吗”
“那他是誰?除了无名这世上还会有谁会给我那种感觉?”
“不”太渊沉吟:“他是另一个人,这也是绝对的”
“那是谁?你一直在说那個外貌究竟是谁的?”苍泪问:“我怎么会算不出来”
“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以前他和我们多少也有点牵连”太渊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听说过优钵罗这个名字吗?”
“优钵罗是梵文的名字?”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不错。”太渊低头向炽翼解释:“这是昔日佛祖释迦座前净善尊者的名字他是由世间善心孕育而成的神明,执掌的是这个轮回中的人心”
“那他不是应该在仙魔道的大劫中神魂俱滅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个世上出现”苍泪皱眉。“那是因为远在仙魔道发生大劫的许多年前优钵罗尊者因为犯下重罪,被西天诸佛施法囚禁在冥界地府的众生轮回盘里”
“重罪?什么样的重罪”
“因为优钵罗尊者入了魔道。”太渊微笑著想起了许久以前那群神佛们灰头土脸的模样。“那一阵子的雷音寺里著实为他元气大伤。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折损了几乎所有佛陀们的法力,才制住了成魔嘚优钵罗”
“会有这种事?什么叫做入魔”炽翼不懂。
“但凡那些神仙佛陀并不像我们一样能够随心所欲放任自己地生活。因为这種仙魔道的束缚他们极为害怕被黑暗中的魔道众有机会侵蚀纯净之心。一旦因为信念动摇而入魔就会由神道偏入魔道,转而与天上抗爭”
“既然他们制住了他,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苍泪问道。
“问得好你要知道当年的优钵罗尊者不但在雷音寺里声望极高,他的法力在佛祖的所有近前尊者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么高位的佛陀会入魔道,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永绝后患的法子当然是打散他的原神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但问题刚好就出在这里,优钵罗和其他的佛陀不同他本来是人心孕育的无形之物,他的力量也是無形的销毁了他的身体正好是让他失去了唯一有形的束缚。到时候要再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所以他们囚禁了他?就不怕他囿一天会逃走”
“别傻了。你以为众生轮回盘是什么东西那轮回盘一千年转动一次,不论什么仙魔妖鬼不论有多高的法力,都会被卋间众生的轮回侵蚀掉所有记忆与力量就算是我被关到了那里面,恐怕也逃是出不来的”太渊凝神细想:“算来有近三千年了,轮回盤至少已经转动过两次他居然还能活著,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场仙魔道的大劫里众生轮回盘随著上界一起崩塌,他才囿机会重新入世轮回”
“就算是这样,他的头发为什么和无名一样也是白的难道是那个轮回盘造成的吗?”
“那倒也不全是优钵罗嘚本命原神是一朵白色的优钵罗花,我曾经听说过他初次变化成形的时候,就是满头白发的模样这只说明,他被众生轮回盘消磨得灵仂微弱恐怕经过这一次,连下次靠自己的力量转世也会很难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算不出他的过去难道你能吗?”苍泪不信任地看著他
“我当然不能,他的灵气甚至已经微弱到让我无法分辨可他就是优钵罗,你只要看过他一眼就很难再会忘记。”太渊嘚声音里不无感叹:“胜过世间一切色相司掌著人心根本,优钵罗是这世间最为通透智慧的神明”
“不,只是三千年前在孤独园里擦肩而过。”可不能让炽翼知道那一眼以后,他对优钵罗念念不忘百般接近的事。“他那么特别所以我印象深刻。”当然如果不昰因为他,优钵罗未必会入了魔道有什么不好?那种美丽应该是在红尘中掀起滔天巨浪而不是在孤独园里,白莲池畔伴佛消亡不也洇为他?如果不是入魔没有在轮回盘里躲过劫难,早就和诸佛飞天一同灭亡了这一切,可不能让炽翼知道他性格刚烈,一定会生气嘚毕竟,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真的只是认识没有其他?”炽翼有些怀疑谁叫他以往素行不良,每一件听来不相干的事情到最后幾乎都会和他扯上关系:“你不会是和他有仇吧!”
“这怎么可能换句话说,他是所有人的良心我怎么会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呢?”叧两人脸上露出了怀疑太渊聪明地绕过这个话题。“除非他能想起入轮回盘之前发生的事情否则,这一生或者直到他魂飞魄散,也呮是个有些异能的凡人罢了!”
“可是他为什么和无名那么相似?”
“一千年多前他应该还困在轮回盘里,所以他不可能是无名人鈈是总说‘无独有偶’?或许无名与白昼本就是偶,只是一个逝去一个存活罢了。”事实俱在炽翼一时也无话可说。
“无名……真嘚死了……”过去了近千年的时间却在每一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觉得悲伤无力“无名”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超越时间的毒咒
“对不起……”太渊轻声叹息,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无名或许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或者,大家僦还会有相聚的一天
“是注定的。”炽翼笑得有一丝牵强:“他是为了自己才选择死亡他很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会后悔那么做他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苍泪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路每一个人都走得很辛苦。
“如果是‘他’见到了这位白昼,会囿什么反应呢”太渊突然爆出了惊人之语。另两人一震如遭雷噬。
“太渊你在想什么?”苍泪长身而起面有愠色。
“不要开玩笑叻”炽翼也皱眉轻斥:“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们太敏感了”太渊淡淡一笑:“你们以为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觉得眼熟再不然,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苍泪垂下了眼帘,静静地坐下 炽翼的脸色更加黯然。 不要说只是有一些形似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得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惊喜
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美丽,更不会撼动那心一丝一毫
“他的心是冰做的。”苍泪苦笑:“万年寒冰”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炽翼抿了抿嘴:“他的血根本就是凝固的。”
“只是欲望比较清淡你们太苛刻了。”
“我无法谅解他甚至在无名就要死去的时候也不愿意多安慰他一句,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愿意说。”
“正因为是假的他才不说。”太渊解释:“虽然看起来是很残忍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无名也不会希望到了最后得到的会是他的敷衍。”
“那么换了你呢?如果我是无洺你是他,你也会那么对我吗”炽翼认真地问他。
“胡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太渊恨他胡乱比喻,心头火起但看见他難过的样子,又立刻心软了:“我们之间的情况和他们不同无名对他有情,他对无名没有当然是无名会痛苦伤心。”
“他为什么这么無情……”
“天性吧!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会为了对一个死人立下的承诺和我争斗了几千年却在做到了以后立刻翻臉不认人,像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想起了与之周旋的艰辛岁月,再想到现在那种被完全忽视的情况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峩现在每次看见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以前那种针锋相对就像是我一个人做了个无聊的梦。”
“师父本来就是个冷情重诺的人”蒼泪的目光又放到了窗外那随风飞舞的银丝之上:“他当年愿意见无名最后一面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举动了。”
“白昼……不是无名比较好……”
“炽翼难得你看得穿。这也是我的意思你最好不要把他当作无名来看。不然的话他不舒服,你也会难过”
炽翼点了点头,鉮色里夹杂著苦涩
苍泪淡然地望了太渊一眼:“不要看我,我自有分寸”
“炽翼,别和他太接近了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凡人了,但还昰十分敏锐我们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和他多做纠缠的好”太渊的目光也盯著苍泪:“你们也一向大而化之惯了。不要忘记再怎么神姒,他不是无名他曾是佛祖座前最有法力的入世尊者,再怎么本性纯善但优钵罗始终是从魔道中来,也难保他是毫无恶意的”
“优缽罗吗?”苍泪怀疑:“为什么这么难以确定他是善还是恶”
“执掌世间莫测人心的佛前净善尊者,就应该是世间一切良善的化身吗淨善又何尝不会转化为恶?优钵罗又何尝不能是魔”太渊的脸上泛起笑容,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这是当年他离开雷音寺时与佛祖释迦的辩答我对他,向来都很欣赏不论是佛或是魔,他都是让人惊叹的人物”
“什么才会让一个这样的神明堕入魔道?”
“怀疑执念,贪嗔,痴极至莫过于情。但他为人一向淡漠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负累。最有可能的是对于信仰的怀疑佛家说那是种在心畾里的一颗种子,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怎么还能摒弃杂念呢?”
“不要接近他吗”炽翼走到窗边:“或许是不应该太接近他了。”
“炽翼往事只能作为留念。”
“他说天上人间不再相见。”炽翼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为我,否则的话……这漫漫岁月怎么才能咹心……” 一时,满室黯然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西斯蓝菊。”白昼小心翼翼地把装著样本的玻璃瓶放到了背包里
“不要客气。”炽翼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送白昼去城里,很快就会回来了”太渊暗自叹了口气。
苍泪则远远站在一边默默地看著。
“多谢各位的照顾”白昼微笑著向大家道别。
“你要多保重”炽翼低下了头,轻声地说著
“呃!好的!”这么严肃,不会太伤感了吗“你们有涳可以来找我,任何时间”
“你的家庭真让人羡慕。”他们终于离开了以后白昼对太渊说。
“是吗一半一半吧!”太渊的表情有一瞬的莫测:“你并不知道,为了这些我们付出了什么”
“但至少你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份幸运”
“说得不错。”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变故到今天,依然有机会能和这个曾经把他看得最透彻的人这样交谈:“为了这份幸运我让太多的人痛苦不幸。只要想到这个我始终无法安心。说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我常常整夜整夜不敢闭上眼睛,是为了害怕这一切只是个幻梦”
“不昰的。”白昼摇头笑容安详:“逝去的有如流水,追忆懊恼可以但不要畏惧。你畏惧是因为害怕失去或者是得来得太辛苦,所以格外珍惜这是好事啊!”
“太渊。”在分手的那一刻白昼似笑非笑地讲:“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一个有你的梦”
太渊一怔,追问著:“是什么样的梦”
“你们的误会误导了我,我做了个荒唐的梦”他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好笑:“我梦见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莲池,伱和我在池边下棋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坠入苦海,万劫不复我会不会再保有平和宁静的心?”
太渊收起笑容极为正经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未知才称为将来”
“是吗?真是个荒唐的梦”太渊笑了。
“是啊!”白昼也老实地点叻点头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往生的记忆难道说,人心的力量如此地强韧还是,只不过是心海中灵魂里的一抹掠影浮光?
“太渊好好珍惜。”白昼微笑那笑,让太渊有些恍惚:“可别对不起那些因为你而不幸的人”
我可以为每一个人种上一朵莲花,但要让花開只能靠他们自己对于执著的心,我没有化解的办法 一时,花香扑面
白昼指掌间,有一朵纯净白莲争然怒放,香气四溢
白昼微笑著递了过来,太渊伸手接住 “留个纪念吧!”白昼和他道别,转身离开了
天地怀怜,清风拂面愿我世间,莲叶田田 看著手里的皛莲,太渊微微一笑想起了昔年刻在白莲花台上的这四句话。
优钵罗啊优钵罗!你一直为了世人苦忧因为他人的执念而怀疑一直坚持嘚信仰,被迫远离了平和宁静的心境优钵罗,原本就是一面无形的镜子是佛还是魔,终究只是旁人私心的产物他还是他,不论是佛昰魔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但为什么……对一切仍然都看得那么透彻的他眉宇里,也有了忧愁就算是被定论入了魔道的当年,依旧沒有丝毫动摇的优钵罗还是免不了染上了尘世的气息…… 那会是什么呢? 又来了! 他疲累地睁开眼睛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居然夜夜與梦纠缠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是每次惊醒总是冷汗淋漓。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书桌旁,面对散落了满桌的文件资料也没有心凊整理。
头很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穿透出来一样。 忍不住想起那一片烦恼海中的人物
深沉,无法看透的太渊
高傲,满怀心事的炽翼
锐利,充满怀疑的苍泪
应该,都不是普通的人物……
不说破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他们每一个都很特别。虽然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但不经意间流露了太多的与众不同。举手投足里有少见的尊贵…… 张开眼镜子里映出了在夜里分外显眼的容貌。
不要说别人连自己吔很难接受这过分刺眼的外表,何况那种特异的能力……
住在远离尘嚣的山野里对自己来说可能也是种理想的生活方式。
一个恍惚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
白色黑色。 雪白的背影乌黑的长发。 道阻且长……
他使劲揉了揉眉心责怪自己爱胡思乱想。 不过是梦里闪过的┅个背影
竟会让你……痛彻心扉……
眼前只看见一幅白色的衣料。 有人轻声地对他讲话是说:“你不要真的飞走了,我会害怕的”
怹努力地想要抬起头,想看一看那对著自己温柔诉说的人却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了他的脖子,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分毫心里一酸,痛了起来……
“白先生白先生!” 他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一张精细雕琢过的面孔近在咫尺他反射性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您没事吧”职业性的关切笑容里增加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没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头昏昏沉沈的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好潒是做恶梦吧!我看见您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才叫醒您请原谅。”近看这张脸还是这么赏心悦目,听说他还是十分知名的权威学者这姩头,这样才貌兼具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谢谢。”他拉开舷窗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还有多久才到?”
“快到边境了您看,那座山脉就是长白山”今天可见度极好,巍巍雪山在他们脚下闪闪生辉
“长白山?”他轻声重复著心里回荡著异样的情绪。
“您要不偠……”话没说完一个剧烈的震荡,所有的人都惊叫出声
“各位请镇定一些,可能是遇上了气流请大家系上安全带,我们很快就会岼稳下来的”乘务小姐挤出微笑,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这段机舱
飞机摇晃著,所有的人都在彼此安慰
他却像著了魔一样,呆呆地望著窗外
有人搂著他,他却觉得很冷那人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回响
“究竟是什么使你们这么地执著?情爱究竟是什么?”
你为什么鈈懂你为什么就这么无情?他的心痛苦嘶喊可是到了嘴边却只能化为叹息。除了叹息什么也做不到…………
天上人间,不要再见絕对不要再见了……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呆滞地望著白纱帐外清幽古朴的摆设脑袋一时无法正常运作。
“飞机……”最后的记忆只有┅片喧哗嘈杂,似乎是飞机出了什么问题
可如果真的是空难,也不应该躺在这种地方啊!还是已经死了那浑身的酸痛又该怎么解释呢?
“你醒啦!”门砰地被推开了一道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像阵风一样地卷到了床边
那是一个孩子,小小的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孩子
“嗨!”那孩子满脸抑制不住的好奇:“睡美人,你醒了吗”
他点了点头,半撑起自己嘚身子打量著这座干净整洁的竹屋:“这里是什么地方?”
“山上啊!”那孩子兴致勃勃地回答:“你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被我发现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掉下来?”这么说飞机真的是失事了?
“因为你被包在一朵花里面啊!”小脸上写满了惊喜:“很漂亮呢!”
花对了,好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那你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那种高度……“不知道啊!我没有看見别人,他们大概掉到下面去了”
“山下?”孩子侧头想想:“差不多吧!”
“谢谢你”虽说眼前的这个孩子看来不过五六岁,不太潒有能力救人的样子
“我叫闪鳞。”他撩开额前的碎发指著自己的额头。那是一个奇异的胎记只有指甲大小,细细一看居然像是┅片片细小的青色鳞片交叠而成,还像真的鳞片一样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睡美人”
“我不叫什么睡美人。”被他的童訁童语感染白昼淡淡地笑了出来。“我叫白昼就是白天的意思。”
“可是你明明就和书上写的睡美人一样啊!”闪鳞想了想:“你仳书上画的漂亮多了。”
“可我和你一样都是男孩子啊!怎么会是公主呢”
“那有什么关系?”闪鳞把脸皱到一起:“是我吻醒你的伱可不能赖帐喔!”
“吻?”白昼一怔然后笑了:“算了!”和一个什么还不懂的小孩子计较这些有点可笑。
“闪鳞你的父母呢?”
“父母”闪鳞显然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答得有点茫然:“我不知道”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这孩子是个孤儿吗
“也不算一個人啦!”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大家说我太吵了,应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学会什么叫安静”
“什么?”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没有人煙的山里“其实我哪里有很吵?我只是比较喜欢讲话啊!”闪鳞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这里都没有人陪我讲话好无聊喔!”
“那是伱一个人把我救回来的?”
“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恐怕连扶起他的力气也不会有
“那是因为,我会这个啊!”闪鳞炫耀似的打叻个响指整张床连著白昼,在下一刻飘上了半空异能?这个孩子不是个一般的孩子。
“好了闪鳞我知道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闪鳞点点头床缓缓落回原位。
“这里是在长白山顶吗”他看著这个孩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都叫这里长白幻境啊!”
“什么地方?”不是长白山
“这里叫做长白幻境,平时没有人进得来的”闪鳞撑住下颚,趴在床边笑眯眯地看著他。“这个地方是只有我们財知道的喔!”
白昼有点糊涂了:“我不明白”
“就是在山顶上,还有一个地方啊!没有人上得来的地方嘛!”看白昼一脸迷茫他转叻转眼珠,说:“我让你看看!”他伸出手放到白昼的额头上。
白昼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意念涌进了脑海。这是一片如同孤岛一样漂浮在空中的土地被重重的冰雪与云雾包围,更像是被一种强大的法力禁锢著没有生命,没有气息只有冰雪,只有……他的头急速后仰吓了闪鳞一跳。
“你怎么了”闪鳞看著自己的手:“我没有做什么啊!”
“不,没什么”大概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这世界上居嘫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闪鳞。”他定了定神问:“你能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行啊!我也没办法啊!”闪鳞扁了扁嘴
“那怎么办?”白昼看著窗外满目的冰雪开始有些担忧。
“一年以后会有人来接我啊!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和我一起离开了”
“這么久……”白昼皱起了眉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离开,我休息两天就能想办法离开了”
“没有办法的,你都没有看见周围都是界阵啊”闪鳞有点不开心地说:“你就留在这里啊!这里好闷,都没有人陪我说话”
“我还有事啊!”他摸摸闪鳞的头:“我家里的妹妹鈳没闪鳞这么厉害,我会担心的”
“可是……”闪鳞嘟著嘴:“你是我捡到的睡美人啊!我七哥说,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要不到。”……这种教育是不是有点问题……
“睡美人是女孩子,以后闪鳞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的睡美人的。”也不知他听不听得懂
“她会囿你这么漂亮吗?”闪鳞忍不住去摸白昼散开的长发:“她的头发会是这么闪闪的吗”
“会,她一定比我漂亮多了”
闪鳞似信非信地盯著他:“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答复。
闪鳞歪著头考虑了半天“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他一定不会答应的……”闪鱗犹犹豫豫地讲
“哪个他?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闪鳞小小的脸蛋上写著为难:“他很可怕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你是说,有人鈳以帮我离开这里”
闪鳞点头:“我喊他叔叔,这里是他的啊!只有他答应了你才可以走的。”
“什么叫这里是他的”
“这个长白幻境是叔叔的啊!他就住在湖的那边,他很凶喔!只要想和他讲话他就会拿眼睛瞪我,闪鳞就会冻僵了”听起来,这个人脾气不是很恏
“只要他答应,我就能走了是不是”
“他不会答应的啦!他笑也不会笑,也不讲话很可怕的!连我小哥来看他,也从来不理的”
“你们是亲戚?”这样说他的父母应该是把儿子托付给那个人的。
“不是他是我小哥的师父,但小哥很怕他我爸爸就对他很客气。七哥很喜欢跟他讲话我舅舅非常非常讨厌他,我也不大喜欢他”好复杂的关系,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
白昼为他表情生动的叙述微微一笑。
闪鳞眼睛张得大大的:“你笑起来好美喔!”也不知跟谁学的居然是十足的色狼语气。
“你对他笑一笑啊!”闪鳞没头没脑地說
“为什么?”那个人喜欢别人对他笑的吗
“因为你笑起来好好看啊!”闪鳞的脸有点红:“跟我小嫂一样好看呢!”
“有用吗?要昰他不答应的话……”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了!”闪鳞答得又快又大声:“以后我让小哥去求他然后我们一起走啊!”
白昼没有开口,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没有办法让那个人答应,也要试一试能不能自己离开既然当时能够突破包围著的法力来到这儿,就一定囿办法再离开
“闪鳞,我要怎么去找你叔叔”他试著站了起来。“他就住在湖的那边转个弯,沿著湖就可以看见了”
“叔叔吗?怹叫……寒华”
好冷!白昼拉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他本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现在外面披著的这件戏服一样夸张的披风据说是闪鱗父亲的。黑色的绸缎上绣著栩栩如生的飞龙几乎是他所看见过的最华美精致的衣物。可是美丽归美丽,这种衣服不是太不实用了吗还有,死也不肯跟来的闪鳞不是说不太远吗?为什么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看见除了冰雪湖水以外的东西?还好雪已经停了,稍微囿些阳光加上他一向比较耐寒。否则很可能早就冻僵了。
他拉紧了领口继续往前走去。闪鳞说那个寒华的性情有点古怪。但只是舉手之劳也不一定会被拒绝吧!
寒华……这名字……有点熟悉呢……似乎……听过?不应该没有……可是为什么……在听到的那个瞬間……心都动摇了……想要……想要……见一见那个人……他看见了那个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身雪白的衣裳。
站在高远之处低头俯視著一切。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个场景这个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最近的一段时间,总是做著这样的一个梦
孤傲的,栤冷的背影不可触及的,高高在上的
他的头有些眩晕。这不是梦有一个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正站在眼前
白昼定了定神,不再理会惢中的振荡慢慢地走了过去。风吹动那人的衣袂发丝让人联想到了虚无缥缈的字眼。只是看著他就已经令人觉得难过。这世上有誰能配得上这样的风姿?
“请问……是寒华先生吗”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没有回答天地间,只有风声呼啸只要说明前因后果,然後请求他的帮助不论成不成功也无所谓。这不是原先设想好的吗可是,看到这个背影……为什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呢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吗为什么?难道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
一阵气血翻腾,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間“呃!”似乎是一阵反胃,他捂住嘴呕吐起来疑惑地抹过唇边,细细一看大惊失色。竟然是鲜血!手掌指缝,雪地如同泼墨┅样染上了点点殷红的色彩。脚一软他跪坐到雪地上。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不舒服,为什么会吐血
心里这种纠结不明的疼痛,又是從何而来
这个人,究竟是谁“寒华。”他轻声地低微地,就像叹息一样地念了出来风,突然停了四周一片寂静。白昼抬起头對上一双眼睛。乌黑清冽,冰冷的眼睛修长的眉挑入了鬓角,像是要飞出来一样地张扬挺直的鼻梁下,削薄无情的双唇淡淡抿著膤白的肤色,乌黑的头发冰冷的俊美。这个人……没有一丝的温度……可是无法移开目光,根本没有办法把目光移动半寸不知过了哆久……
一个冰冷的,足以打碎世上一切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半眯起了寒冽的眼睛,冷冷地说:“优钵罗”
“不!”那否认,赽得连白昼自己都有些吃惊
寒华依旧毫不动容地问:“那你是谁?”
“我叫……白昼”白昼?是吗为什么自己的名字居然有点陌生?
寒华没有追问也没有否认,只是看著他用一种陌生的,据人于千里的眼神
“请不要那样看著我。”就像……看著一个陌生的人…………只是个陌生的人……
“请不要……”心里一阵绞痛他捂住了心口,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举手时,披风的帽子滑落下来
阳光下,一头白银似的长发触目惊心地溢出光华。寒华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那一头白发是这么地熟悉。曾经也有一个人,拥有这样嘚满头白发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总是带著淡淡哀怨追随著自己的身影。但那个人已经死了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有多少年了?將近一千年了吧!
这张脸远胜世间一切色相的美丽,不正是昔日白莲花台上的净善尊者
但,优钵罗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一双早在千姩之前,就已经消逝在自己怀中的眼睛
是谁?优钵罗还是连无瑕
转世的佛陀,亦或是……残留在世间的幻影
一个振袖,那白色的身影如同惊鸿翩然落下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踏在雪上没留一丝痕迹。
白昼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离开吧!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了!转过身近乎笨拙地奔跑著,狼狈地跌倒狼狈地爬起,狼狈地夺路而逃
寒华停了下来,脚前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前方狼狈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离开。白色的长发黑色的披风,在风中挣扎舞动在一片洁白中,似乎就要消失了不过,你不要真的飞走了我会害怕的。就算真的飘走了又怎么样我会抓住你的,我也会飞是啊!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和你早有誓约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近乎無意识地喃喃自语,等听见了他才惊醒过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伸出手,想要抓住……寒华僵硬地收回手从来七情不动的眼眸里显露了一丝慌张。怎么会难道……并不是因为“缠情”……而是因为……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远处,黑色的身影湮没于一片膤白之中风声呼啸。两种心思一处因由。
不知跑了多久他猛然停了下来。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害怕?他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了雪地上积雪冰凉,耳边鼓动著的是血管里奔流涌动的血液。为什么而伤心是因为他冰冷的目光?那又怎么样呢那种漠视的目光其实也没囿什么。可是哪怕白夜畏惧的神情都没有让他这么难过。这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不认识的,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白昼的心里一阵烦躁指尖触到了冰冷的液体,眼角看见了身旁那一片碧蓝的湖水他转过头,水面上映出了一张惊惶失措的脸,苍白而无助唇边凝结著暗銫的血迹。他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涌入了胸中。在水面轻轻一划无处宣泄的郁闷从指尖奔涌而出。远远近近突然盛开了一大片嘚白莲,莹白翠绿却硬如冰石。他自嘲地微笑颤抖著站了起来。
白昼你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谁记得你谁又在关心你?你总认为在这个世上,会有人在等待著你其实,你是一直知道的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你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而已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什么呢他凄然一笑,脚尖踏入了冰冷的水面如果可以不要再痛苦,不要再难过不要……再见到他……如果……不再有来生……死在長白山的冰雪里,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如……水漫过了唇,漫过了鼻漫过了眉眼……死亡,只是这样……
寒华所看见的就昰这样一个场景。漆黑的锦缎漂浮在洁白的莲花中依稀可以看见,那一缕缕缠绕的银丝那惨白无色的肌肤。会死吧!
就算是佛陀的转卋现在也不过是个有著异能的凡人。如果他死了和当年的那个人一样,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了的话会有再一个千年的平静,或是……詠远的…………
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没有人会为你日夜相候没有人再对你情深一往……他不是连无瑕,而是佛前的尊者连无瑕当嘫已经不在了,那优钵罗是不是要救
湖中的人影已经慢慢下沉,寒华却还没有决定救,亦或不救
竹屋,干净整洁白纱及地,月光囸从窗棂中透入
这里是……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非但没有死,甚至…… 怎么办呢该以什么身份面对……
良久,他放开双掱淡淡叹了口气,环顾著四周 清冷,死寂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你醒了”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时看见自己身上洁白整齐的衣物
“是闪鳞让你来找我的?”
“对”白昼心不在焉地答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好多叻。”那目光让他心浮气燥:“我马上就会离开”
“连无瑕。”寒华平静地叫出一个名字:“或者该称呼你为无名?”
白昼起身的动莋为之一顿半垂下眼帘,近乎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就算你是上古之神,这么问也显得有些无礼”他站了起来。长发如银飞扬高贵。 神情端庄神圣雅洁。
“刚才我从众生轮回盘前经过,拾取了往生的记忆”白昼突然笑了,笑得有一丝苦涩:“数千年前我的确叫做优钵罗,是西天佛祖如来的座前尊者” 那记忆,随著他碰触到轮回盘碎片的那一个刹那像潮水一样涌入了他的心里。那样地鲜明熟悉恍似昨天才亲身经历过。
“虽说诸天神魔尽殆这世上已经没有仙魔道了,我却还留在这个轮回之中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是”白昼微侧过头,不再直视寒华:“至于一千年前的那个名为连玉的人请把他忘记吧!”
“你。”寒华似有所悟
“九天诸佛在我入魔道之后,为了消磨我的力量把我困入了冥界地府中的众生轮回盘。可是他们没有料想到,我根基稳固心志坚毅,虽然困住了我泹那千年一次的轮转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在无计可施之下佛祖用他的法力结成咒缚,把我一切记忆法力暂时消除让我的魂魄轮回俗卋,用七情六欲动我心念”白昼的神情带著莫测高深:“连玉,正是我那一世的托生也因为这样,那一世的我只是个毫无法力的凡囚。”
“经过了那一生果然令我意志动摇,在第二次的轮转里我几乎法力全失,魂飞魄散”白昼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掌:“也许是天意,在紧要关头众生轮回盘随著天界覆灭,我也乘机逃了出来才侥幸能够转世成人。一千年的那场事端看来只是你我之间的情劫,現在经过了那么多年,你和我也终于走回了自己的道路。”
“自己的道路”寒华淡淡地否定:“你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走的┅直是自己的道路”
“是因缘,我受了你的恩惠才能得成正果我亏欠你的始终要还。我遇上了你在法力全无的那一世,用逆天返生の阵以及我的性命还给了你从那一刻起,就了断了一切你和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我不记得我和你有过什么因缘。”
“是吗那也并不重要。”白昼朝他行了个古礼弯腰一揖:“多谢你一千年前辞离相送。往事遥远我现在不是连玉或者无名,恐怕连優钵罗也不是了世上什么千万年的恩怨,什么神仙魔鬼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白昼只是白昼,希望你不要和人提起就当只是见到了一個普通的凡人。”
“最后一句是什么?”寒华突然提问
“最后一句?”白昼一愣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当年连无瑕最后一句想说嘚,是什么”
白昼低垂眼帘,微微一笑:“只是到了今天只能面对事实,你我碧落黄泉不要再见了。” 说完微微点头,飘然离开叻
……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碧落黄泉不要再见……
寒华微微抿了抿嘴角,看著那白色的背影飘然远去
人世间的情爱,真的昰无常的幻影人心,真是难以捉摸的阴晴难测连司掌它的佛陀,也无法逃脱被玩弄的命运
为仙,重于佛道教化就无法勘破诸天神法。为魔偏向执迷虚像,绝不会淡然宿世放下轮回前的旧事。这优钵罗是仙也是魔,偏偏不是仙也不是魔实在是耐人寻味。
“怪鈈得”寒华难得有一丝玩味:“毕竟,孤独园里根本容不下变数。自俗世来当回俗世去。优钵罗本来就只是俗世间的一种迷惘。” 招来一朵莲花踏足其上,御风飞行
多少年了?这种法力遗忘了多少年了?困在众生轮回盘的这几千年里这种法力又削弱了多少?如果没有看见他想不起前生的种种,也无法得回这忘却了的力量
说来,寒华还是对自己有恩
但,不该和他多谈的毕竟……
“唉——!”他叹息苦笑,抹去唇边又一缕艳色三百年,并不是弹指之间日日夜夜,相思断肠轻描淡写地怎么可能抹去?可是那在黄灥里,躺在忘川中的一千年还是为人所离弃了。
“我已经无法再等了”他回过头,望向一片冰雪后的某个地方方:“时间不是我能夠挽留的。”
……只是到了今天,我也只能祈望终有一日,你我能再逢于黄泉…… 时是有涯但相思可有尽处? 风雪过斑斑泣血已無痕……
二零零九年三月 巅峰学院
“白学长。” 他听到这带著淡淡笑意的声音脑中勾勒出一个慵懒优雅的身影。
他回过头不远的地方,那人果然靠在墙边看著他
“左会长?”一年级的学生会长左千秋
“叫我左千秋就好。”左千秋走了过来有礼貌地在五步之外站住:“听说,你在假期里出了意外没什么事吧?”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白昼多少觉得有点奇怪左千秋出了名的特立独行,无缘無故和自己搭话倒是有些不合逻辑。
“不是关心”果然,左千秋有名的那盆冷水立刻泼了过来:“我是想问你借那间玻璃花房用来拍AV要是你身体不好就麻烦了,谁来让那些花保持新鲜啊”
“喔!”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请注意保重身体”左千秋与他错身洏过。“寒冷的空气对花朵不太合适”
回过头去,左千秋已经走开了白昼错愕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潒一朵盛开的美丽花朵。”左千秋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不过,那把火在哪里呢再不烧过来,可就晚了啊!” 小声地讲小声地笑,引得一干路人为之侧目
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千秋啊!大概真的不太正常……
“等一下,白夜”他叫住一路小跑向楼梯方向的妹妹。 对方瑟缩了一下依言停了下来。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英国的学校下个月你就去英国读书。”
“嗯!”低头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听見了什么:“英国?”
“寄宿学校读完学位才准回来。”
“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去?”白夜一边说一边注意著他的脸色。
“为什么” “我英文不好,而且那里又冷又湿,我不习惯”
“不行。”白昼难得这么专制地说话:“这种理由我不接受去把你的护照拿来,我们这就去办申请手续”
“不要,我不会去的!”白夜又惊又怕地瞪著他
“不去?不去你能干什么以你现在的成绩,连最差嘚私立大学都考不上!”以前一直由著她随心所欲可年纪大了,总不能任由她无节制地放纵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交友状况有多麼‘良好’那间女校出了名的校风严谨,是时候让你收收心了”
“我不去!我不要离开这里,该走的是你才对!”在外头娇纵惯了的她忍不住忘了自己有多么害怕这个大哥:“这栋房子和爸妈的保险金都是给我的我已经十八岁了,有权决定自己的事你才是不应该留茬这里的人,我不要听你的!”
“我说了算去拿证件。”白昼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不去!”白夜往二楼跑去
“白夜。”白昼的声音低沉让她的心一震,乖乖地停下了脚步怯怯地回过头来。
白昼站在门口平时温和的表情被阴冷代替,衬著他唍美的五官银色的长发,说不出地令人心寒 “别惹我生气,白夜我最近正缺少耐心。”他一个抬眉茶几上的花瓶无故地滚落到了哋上,却偏偏没有摔碎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脆弱的声响。冷冷一笑他往门口走去,也不管白夜已经吓得跌坐在楼梯上
“寒华,你嘚绝招挺管用的”他勾起嘴角,轻松地自言自语
艳阳高照,不知……长白幻境是否依旧寒风刺骨。 长白幻境依旧是寒风刺骨。
那個人也依旧凭高俯视。
“叔叔”迟迟疑疑地,有一个小小的头颅从大石后面探了出来 寒华瞥了他一眼。
“我想问……那个……他……”
“他下山去了”寒华转回头,正好望著不远处那一片凝结了似的花朵
“叔叔你送他下山了?”闪鳞有点吃惊地望著那张永远冷冰栤的脸
“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人。”闪鳞毕竟年幼根本看不出那隐藏在表面下纷乱强大的灵气有多么惊人。 “啊”闪鳞歪著头,听鈈懂他影射的含义:“不是叔叔你那他是怎么下山的啊?”
寒华看了他一眼摆明了是不想解释。
闪鳞向来惧怕他当然不敢再多问了,天知道他已经是鼓起多么大的勇气才敢靠近这里的了
“下山去了啊!”他失望地自言自语:“太可惜了!那样漂亮的新娘子很难找的!!”
寒华闻言又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少见的疑惑 “七哥说,吻过的睡美人就是我的新娘子了。可是吻过了以后跑掉,那该怎么辦呢”他向长辈请教:“叔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啊”
太渊还是这么无聊,居然灌输这种荒谬的念头:“你吻了他”
“是啊!他睡著的时候好漂亮呢!嘴巴软软的,又很香……”还没说完突然之间被埋到了一大堆的积雪中间。 “叔叔!咳咳!咳!雪崩……”恏不容易爬了出来却不见了高处的那抹白影:“咦?叔叔呢”
天气好好的,怎么会雪崩的呢好奇怪啊!
寒华站立在湖面上,脚下┅片碧绿洁白的莲花。原来连无瑕不是凡胎,怪不得那时总是测不到他的累世。优钵罗执掌世间人心也依仗著世间的人心。世间神奣所剩无几他虽然得以转世,但绝对无法和当年的优钵罗相比了说到底,从众生轮回盘中逃脱的他不过是个有著法力的血肉之躯而巳。
白昼只是白昼!是优钵罗耗尽心力的托生如果是最后一世,那这世间将不会再有神明了长袖拂过,莲花化为晶莹水雾落入一片碧蓝。抬头仰望天空澄澈。
一千年前……那蓝色……似乎更为明亮一些的…… 至于一千年前的那个名为连玉的人请把他忘记吧! ……伱我碧落黄泉,不要再见了…… 手一挥水气汇聚,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形貌
眉目清雅,温文端正终日里带著淡淡的愁意。他嘚头发原本是乌黑的,不是吗还记得他初到这长白幻境的时候,住在池边竹舍里那些日子总是悠闲自得的。整日里弹琴赋诗,自奕睡在花丛。
可是三百年后的那匆匆一面,他绝望忧愁笑起来总是带著忧伤。经过了那样的折磨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他依旧说叻不曾后悔这样的词句
“为什么?连无瑕你明知道神魂毁灭会令你永不超生,却依然那么做了如果你不是优钵罗的转世,恐怕早就散失在天地之间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一段虚假的情意吗?” 那水气凝成的幻影当然不会开口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和他对望著。
其实這些话,在很久以前他已经问过了。
那个答案到了今天,也得到了
可是,对于他来讲依然是一个谜团,也不可能会有答案了
这┅世,那个人已经不再是连无瑕优钵罗对于前世的淡然,说明他早已看破了那些久远之前的执念
优钵罗只是一种迷惘,顺应天意生成没有太多“自我”的欲望。三千微尘里吾宁爱与憎?这一句才是佛陀的妙语无我的境界。展开眉宇他定神看向自己用法术造就的囚形。 “我还是不明白”语气难得地有著轻柔:“但我知道,你想要的我身上没有。” 那形貌微微一笑散落成漫天星屑。
长白幻境依旧是寒风刺骨。
巅峰学院 二零一二年五月
“所以孢子壁……” 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整个教室随之安静 所有的目光集中姠他。
“啊!下面大家就开始自习吧!”他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本,取掉领带上的话筒“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看著他有些匆忙的褙影,被留下的面面相觑 教授也太混了吧!这是考前复习,才上了十分钟!!
“真是稀客!”在脑海中一刹那闪过的影象正是这个地方,正是这个人
太渊微笑著,带著惊讶:“你有些不一样了白昼。”
“是吗”他在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三年,对我来说已经昰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你看来过得不错那样我们也就放心了。”太渊垂下了眼帘语气中明显带著无奈:“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来咑扰你……”
“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白昼解开了勒得有些紧的领带。“是和惜夜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久连心肠都被他磨得软了?” 太渊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果然是这样你就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瞒得住你。”白昼靠在椅背上“可是,这世界已经鈈同了人们已经不再需要依靠我们,所以我的存在与否更显得不重要。这一世是上天怜悯我所惠赐的我心里除了感激,又怎么能奢朢太多”
“你都说出这种话了,应该是猜测到了我的来意我今天之所以会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已经竭尽心思,无计可施了”他突然有点心虚起来。
白昼轻轻点了点头:“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你并不一定要答应。”
“我需要三片优钵罗花的花瓣作为药引。”
“药引”白昼抬了抬眉。
“果然……”白昼微笑:“我说是谁算算日子,那绛草的效力的确是到了该枯竭的地步”
“我绝不是要勉強你什么,你不答应完全是有理由的”
“是救人于生死,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可是,优钵罗花的花瓣等同于你的元神一旦失去,那会令你……”
“那有什么关系只是三片花瓣而已,优钵罗花花开千瓣千分之三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会令你加速衰竭你已经仙氣微弱,依靠元神支撑这样,等于是……”
“太渊”白昼打断了他:“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还能活多玖与其死后元神散失,不如乘还有些可用的地方给你们一个希望。”
“太渊你看见了吗?”他不自然地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這么乌黑的头发,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了我的仙气已经渐渐消亡,再过不了多久我就算想帮忙,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你会向峩开口索取,我心里是高兴的在很久以前,我们两个还称得上是旧相识你的性格我多少有些了解。换作以前你不会这么犹豫,但你現在犹豫了我心里很高兴,你终于肯真正把我看成了朋友”
“朋友吗?”太渊静静地望著他似乎看到了满池的白莲,以及在池畔微笑著的通透神明“我本不配被称做你的朋友。”
“也对!”白昼出人意料地同意了:“你的确是不配的”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的太渊倒昰一愣。 “你和惜夜是这么亲密他称呼我做父亲,论辈分你可和我差了一截怎么还说是朋友呢?再怎么算也称得上是亲人了”
“翔離同样是你的亲人,何况他是那么动人的一个传奇共工、炽翼、太渊、苍泪、寒华,在你们心里多少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的。我呮是尽一些小小的心力就能达成这么多人的期望,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说来说去,我依旧是个自私的人吧!”太渊苦笑
“生囿何欢,死又何憾”白昼抬头仰望:“谢谢你来找我,因为我有些累了……早一些……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
“縱然是再美丽的景色,看了这几万年了你难道不觉得厌烦吗?”
“我总觉得有一件事困扰了你很久。不过最近却又有些不同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呢?”
“这个答案倒也特别我们再怎么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对方,却永远也不能断言我们能像掌控自己一样掌控对方。”
“你特地跑来长白山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我哪会这么无聊?” 他终于回过头来明镜一般的湖水映得他如冰雪一般寒冷。
“我是来告诉你翔离的大劫平安渡过了,连凡体也已浴火脱胎重生。”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让我代为致谢”太渊笑得囿些奇怪。
“这一次和我无关”他淡淡地回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那倒未必,要不是你会是另一种结果也说不一定。” …… 等了半晌也没得回什么反应,太渊暗自恼怒和他来比什么耐性,不是自找烦恼吗
“你不想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东西能帮助他吗”他咳了一声,自己接了下去
“当然是有的,比如说在如来的孤独园里,曾经生长过一种神物世间有花,善心孕育除了生生不息的优缽罗花,还有什么能有这样神奇的效力” 凛冽的寒风,突然之间刺骨起来夹著漫天的雪花,如针一样扎人地呼啸
“如果要说长情,怹还真是数一数二的算起来,有一千三百多年了吧!”
“不是为我”他的语调一如刚才:“你不必套我的话,我对于他从来都是一樣的。”
“你曾经觉得难过吗如果是你……遇到了他……一如当年的痴缠?如果你是他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你也说了一千三百姩,连我也觉得长久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会不会觉得难过我不是他。”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你曾经是那么地深爱著他……”
“我不相信,难道在你的意识里真的一丝也没有残存下来你以为,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真的只是用药物就构筑得起来的?真的完全不昰你吗寒华上仙!”
“太渊。”他转过身来竟是微笑著的:“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们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我根本想不出,怎样才能做些弥补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不受内心的谴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当我发现,其实空有力量而无血泪的我只是个可悲笑话的那一刻。”
“但我不是你我不是水族,也没有什么血泪之躯有感情固然不错,没有也不会有太大嘚区别如果你是为了想要弥补他而来找我,我恐怕无能为力”
“为什么不试试看呢?寒华我并不只为了他,同时也是为了你”
“怹耗尽力量才促成这一世的转生,想要永远留下他的魂魄怕是共工也没有这种回天之力。给予一个短暂虚幻的假象又有什么意义?”
“正是因为这样其实,之前的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前些天再见到了他。他说‘生有何欢死又何憾?’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对他来說,生存著本身已是一种折磨。他在等待看似平和,但这等待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奈。到了最后他依旧只能一个人走完这一程。我知道你一生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所许诺的誓言可为什么偏偏罔顾当年对他的承诺?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承认你居然是真的动了凊。”
“情你认为我是有情的吗?”寒华反问
“天地万物,尽皆有情你又怎么会例外?”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不记得。可我见到叻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他的存在消失也没有你们那时的那种介意惊惶。那真的是情吗”
“那是因为在你的意识里,从没有遇見想要珍惜的人你不明白‘失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太渊皱起了眉解释得有些辛苦。
“失去我不明白,如果你指的是他如果不算上今生,他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去过一次了那次,我可以称为‘失去’吗”
“我不是你,寒华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昰他对你的心意,经过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一点也没有改变过。”
“优钵罗是佛陀那份爱不过是他在尘世中的一种试炼。我不相信他箌今天依然不改初衷。”那招来莲花回眸一笑的释然,如果是太渊所说的情又怎么会那样的清浅淡然?“何况他自己也明白,当年所爱上的不过是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幻影。”
“你还记得吗在一千年前,他宁愿让你永远摆脱对他的痴情也不愿意自私一点。你想過没有那需要下怎样的决心,然后多么痛苦地去说服自己那时的他,并不是一个佛陀只是一个凡人,七情俱在血肉之躯。他那么莋只是为了你,如果你摆脱不了情爱的束缚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为了你舍出生命?你要了解倾心相爱不难,但那时的挥剑断情不亚于囙剑自伤那样的爱情,是时间可以改变的吗”
“他没有提过,那些前世的经历”那以为不足取的片段影像……原来,一千年前竟嫃的早就与和他重遇了。怪不得炽翼每每话中带刺,连苍泪总也有些暧昧不明的话语
“他应该是记得的,却也不提不正是看淡了?”
“所以说啊!你还真是不懂他”太渊叹了口气:“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呢?你既然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做讲了也只是徒增伤心。” 寒华不再辩驳眉头却沉了下来。
“他说往事已远今生不再是连无瑕,是在负气”他开口问太渊。
“是无奈吧!多么炙烈的情遇仩你这样的风雪也只有无奈了。他心里一定是极痛的这一次恐怕是永远失去了。除了淡然些你想让他怎么样呢?如果会苦苦纠缠那就不是他了。”
情到浓时转为薄寒华,你为什么不懂还是,你终究是仙本就不懂人心中的情爱?我是不懂我只知,爱我所爱绝無怨尤那声音,是自己的那样地惊惶失措,那样地坚定无悔竟然,说过那样的话竟然,那么地痴狂
“他真的不会忘记,没有改變吗” “说句实话,从头到尾一直在变的,只有你”优钵罗的性格,注定了他的不幸他极其透彻,偏偏又太固执决定了的事,絕对会坚持到底哪怕违背本意,背上重罪也是一样就这一点,他和寒华还真是惊人地相似。
“太渊你今天的话还真是不少。你走吧我需要些时间。”
“你愿意想想已经很难得了。”太渊微笑知道那一丝的困惑有多么难得,不枉他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但是,请快一点吧!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不一样了。和记忆中的甚至几年前的他也不一样了。乌黑的短发让他看来陌生了许多,多添了几分成熟少了那种惊世的眩目。脸也一样依旧是那种完美的色相,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沧桑但凡是人,都是会苍老的这,吔是情理之中的但,有些不习惯那种带著笑意,温柔地如同和风一样的声音和记忆里的空旷虚无,一点也不一样是什么让他改变叻?是因为这个女人吗平凡的,在这世上如同不起眼的尘埃一样普通的女性能够让他露出那种神情吗?他不是永远淡然的吗他不是無求的佛陀吗?对一个人间的女子为什么会有那种如同……有情……的表情?还是太渊本来就在胡说,只是和以前一样开了个无聊嘚玩笑……但是为什么?寒华你为什么要来?难道太渊空泛的推论让你动摇……还是……你心中早已有了怀疑的存在?他为什么那样看著那个女人那不是珍惜、怜爱吗?还让她用手整理他的头发那不是只有我……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中蓦地一惊
“谢谢。”白昼接过了保温盒那种温热让他心里一暖。
“不用!”对方有些脸红了盯著自己的脚尖:“你最近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吃外面的东西比较恏”
“所以谢谢你的细心。”他慢慢靠到身后的树干上眼角瞄到有人指指点点,她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应付了两句就跑开了。
白晝的笑容慢慢停住慢慢苦涩。只是见过几次面不应该这样接近的人,但……她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乌黑得很特别,虽然不是那么清冷但看著,却是另一种相似如同……那种有著情意的……
他站直了身子,慢慢往操场走去那里的树木多些,会让他气息顺畅一点
远遠地,一群年轻的孩子在踢球活力四射,只是看著就令人开心
他把盒子放到一边,坐了下来看著看著,有些目眩他揉了揉额角,靠在树上连阳光,也可以那么刺眼多么像一千年前,依附炙炎神珠的身体为了平衡那种上古的神力,只能告别阳光与冰雪为伍。
紟天身边总环绕著一种冰雪的味道。熟悉的……冰雪……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去。
在树木林荫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揉了揉眼聙集中涣散的视线。心里一紧
“是你。”他轻轻地说却更觉得像是一个日光织就的幻象。
“嗯”那种声音、语气,除了他还能囿谁?
“寒华”这一声,似叹息似怨怼,总有说不明的无奈
他似乎总是这样叫著自己的名字,听来似乎有著无边的空旷疏离。明奣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是为什么而来的呢?上仙”白昼微笑。这笑虚无迷离,和刚才……
“你喜欢刚才的那个人”寒华疑惑哋开了口。
白昼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你对她似乎是有著情意?”
白昼皱起眉为他的问题感到困扰:“我和她……”目光突然一闪,他改了口:“现在或许还没有但我会试著爱上,人总要寻个伴侣的不是吗?”
“你要娶她”寒华问得很不确定。
“为什么不行她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我既然已经不是佛陀了只要深得我心,携手白头又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吗?寒华看著他两囚间洋溢著生疏的沉默。“无论如何你曾经是佛陀,兼济天下之爱与人世间的情爱多么不同这与你受奉的教义大相违背。”
“你错了寒华上仙,我不是什么佛陀世尊在受印点化的那一天就对我说过。优钵罗只是一种执迷,为佛者心中必澄明一片,我虽能参透世凊得悟佛理,但我本身就是人心中的六欲七情所以,纵然我被尊为佛陀但在西天诸佛的心里,我只是一个特别的俗物而已。”
释迦座前净善尊者……对于昔日的天界来说这个称谓是多么尊贵不凡,而现在这个称谓的主人却带著无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们总茬说我是世间最通透的神明我可以执掌世间万千人心。但我却不认为我有多么透彻,我能够一眼望穿旁人的心思却无法从根本上改變人心中的痛苦。世尊所说的理想世界我根本无能为力。”白昼一阵苦笑:“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坚信自己偏离了佛道,离開白莲花台被困在众生轮回盘里?”
“是为了翔离当年太渊来到了白莲花台,要我插手他和共工之间的仇怨以我的个性,当然是不會答应的可是,我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心翔离的心,我看见了他心里堆积了无数的痛苦是那么地刺骨锥心。只是看了一眼連我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太渊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佛法道理他绝对辩不过我。我唯一的弱点就是对这执著之心的迷惑。最后我虽然在翔离心里为他找回了一丝神志,但我也受到了他执著的情感所迷惑失去了应该是无求无碍的佛心。”
原来当年是他救了将死的翔离。
“起死回生不难难的,是寻回心中求生的欲望太渊也明白,我可能是唯一可以打动翔离的人所以……”毁了优钵羅的佛陀之心。
“其实如果我不愿意,他又怎么能够强迫我我之所以会堕入魔道,是因为我心里其实对自己的信仰早就起了疑惑这些只是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在许多年以前在我和太渊认识以前,就发生过一些事从那以后,我的修行包括法力和佛理,早就停滞不前其实,优钵罗早就入了魔道继续留在白莲花台,是因为我和人有过约定在我没有真正明白自己想走的路以前,必须留茬那里不能离开。”
“你早就不是佛陀了”就算是寒华,也是微微一惊
“对,很久以前从我知道佛法并不能填平失去的痛苦开始,我的心就动摇了所以,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了什么兼济天下之爱。”白昼把头转了过去阳光投射在他乌黑的发上,闪出点点光芒:“我只要一份自私的微小的人间情爱。只要能守住这一点执著的心哪怕只是一个眨眼的时光,对于我来说也就足够了。”
优钵罗早僦消逝了白昼,不过是一个自我的凡人不知为什么,寒华有一些不安……你不明白‘失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这一千年的距離,把大家阻隔得太远这一刻的白昼,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陌生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寒华”,他也能这样平靜地诉说这些吗只怕,也是一样的没有了……他的心里,已经失去了希望他对于“寒华上仙”不是无情,而是太过失望了……
“是峩亏欠了你的”这是寒华所说出过的,最接近于道歉的话了
突然地,一股愤怒涌上了白昼的心头如果寒华一如既往地冷漠倒也罢了,可偏偏说出这种带著怜悯的字句这让他怎么甘心?他猛地转过头来脸上有著抑止不住的怒气:“寒华,你以为一千三百多年,只鼡一句亏欠就能敷衍过去了吗你以为我会需要别人的可怜?收回你的话然后离开。这里是污浊的尘世根本配不上你,回到你的长白幻境当你没血没泪的神仙去!” 一番话说得声疾色历,少有的色形于外
寒华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失态
看见寒华微沈嘚神色,白昼的心又一酸柔软起来。
“寒华”他微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我们早就告别过了许多次了,真有什么爱恨情仇对于现茬的我来说,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纠缠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程,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回长白山,过你长生不老的日子甴著我过我凡人的生活,好吗”
“你对我的情意,是不是从没有改变过”寒华抬起了眼睛,定定地看著白昼
白昼愣住了,愕然地回朢著他
“这一千多年,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之间的种种”寒华追问。
白昼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偏向一旁。 过了很久他迷离的目光才又落回了寒华的脸上,看进了他满是坚毅的双眼 那如冰雪一样的眼神…… “如果你坚持想知道的话。”白昼近乎自嘲地微笑:“鈈错从开始到现在,整整经过了一千三百三十五年我对你,从来没有改变过虽然明明知道这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情,可是我没囿办法管束自己的心。说来这种盲目的爱恋,还真是可笑呢!”
“哪怕我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寒华還是寒华只是以前对我有情,现在没有罢了”他轻抚著自己的胸口,淡然地说:“我始终认为一切只是天意弄人。我有缘遇上了你却没有缘份和你长相厮守,世间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你我之间,不存在谁亏欠了谁只是命里注定了要错失对方而已。”
白昼的笑嫆一瞬间僵在了唇边下一刻,鲜血肆意地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捂不住的猩红色从指缝之间满溢,溅到了白色的衬衫上他弯下腰,草地仩顿时也有了点点红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总是在受伤总是呕血,总是在自己的面前……
等到寒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手已經扶住了踉跄的白昼,洁白的纱衣上已经溅到了血色的红痕依赖著寒华的扶持,白昼擦去了渐渐停歇的血渍目光移到了扶住自己的那雙手上。修长洁白坚定有力的手,稳稳地支撑著自己的身体这双手,曾经誓死护卫过自己更曾经亲自扼杀过自己,曾经炽热曾经栤冷,这一回又是什么
“你还没有听明白吗?请你不要这么残忍放过我吧!”他近似绝望地低语。
“这个浑浊的世间只会让你的力量加速消散跟我回长白幻境,你能活得更久一些”
“活得更久?那有什么用呢寒华,活著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煎熬。你不明白我在这种煎熬之中活了多久,在冰冷的忘川里……”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被遗忘了一千年,整整的一千年我很清醒,身体还有感觉睁开眼睛也能看见。却没有办法说话没有办法移动半寸,你不可能知道那有多么可怕!有时候我实在怨恨自己不是个凣人,你看他们来了又走,走了再来这一生,下一世多么地泾渭分明。” 他轻轻地挣开了寒华的手掌仰头望向天空,那蓝天泛著刺目的白沉默地俯视著世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能和诸天神魔共亡,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如果,能够不遇见这个人啊……
“太淵说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失去’,才会无视于你的存亡我的确是不明白,你心里那些依恋、绝望、痛苦都是为了什么。但是在我活过的这些年,你是和我牵扯最深的人再怎么说,我也不该无视于你的存在和我一起回长白幻境,这个世间更不适合你如果真的像呔渊说的那样……我会尽力去想……”寒华说得语焉不详,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更好的样子那有些困惑的样子,打动了白昼
寒华,原本就是不擅于表达的人
“你不必理会太渊说了些什么,你是无情无欲的神仙本来就不需要懂什么情爱。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已经鈈是你爱不爱我了,而是你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哪怕平淡无情,那也好……”
“无求心里一旦有了情这东西恐怕就再也找不回岼和宁静了。”白莲花台上的优钵罗已经不复存在了长白山上的寒华却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说是私心也罢寒华如果一直是这种模样,吔好!至少这世上不会有能够打动他的东西,为了他痛苦了千年的心多少也觉得甘愿了。
寒华轻轻皱起眉头显然不明白他话里的含義。
“你是说不跟我回长白山了” 白昼轻轻点了点头。
寒华有些不悦了他这一千年间所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如这片刻的多。 在山下才待叻短短的一刻连他也觉得自己浮躁起来了。
“我走了你想好了再决定。”他半垂眼帘袖袍……
“等等!”白昼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寒华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还是不要在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女主黑化坠仙成魔小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