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祖坟之间被盖房子被别人埋小纸人了小纸人还有照片,纸人还穿着棉衣,求什么意思怎么破解

  妖僧李圆朗谋乱于广东始兴縣先是圆朗居朔源下洞水宝庆庵造妖书煽动人心,言有易死还生先天演禽及剪纸为人马夜则飞动并飞劫杀人诸秘法,诡称翁源人王子龍为黄巢之后有巢遗金十二窖愿从者瓜分之,又言子龙乃弥勒降生子丑年天有大灾鬼将啖人,捐资自投者给朱符可免。因聚众数百囚分兵至东桃隘饭罗峒刲牲祭纛鸣金下令东桃人惊走;因肆焚劫又犯南雄府,有司集乡兵以御之斩子龙擒圆朗,余党悉平南赣巡抚鉯闻赉耀等有差,圆朗伏诛”
  已丑年,广东始兴人李圆朗者 先天演禽,自云能剪纸为人马飞剑斩人头,有起死回生之术因结翁源人王子龙,称黄巢后裔祖遗金十二窖,欲与人均用因以聚众,托云弥勒下生至龙南县亦有从之者。
  ——《万历野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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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李圆朗生于大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广东始兴人家族为大明皇室木料供应商,负责将南洋嘚木料走海路然后沿京杭运河运往京城明神宗万历七年(1579年),家父从宫中为我讨得一采珠巡检使的官职从九品,隶属于内廷银作局虽然是从九品,但我归宫里管能够着冠服,从京里到地方无人敢惹我但我平日小心谨慎,从不为非作歹
  也许各位读者不知道采珠巡检使是干什么的?采珠巡检使就是为宫中采珍珠的在明代有专门深入海底采珍珠的人,属于疍户世袭职业,每年每户都有任务指标去海底采珠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活,但疍民都有自己的手艺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属于行业秘密我是知道很多疍民能够在海底生活几个月而不用浮出水面。我的工作就是负责把他们采的珍珠收集起来送到宫里然后从宫里拿钱再分给这些疍民。如果是这样峩的工作其实很简单,麻烦就在于地方官吏也对珍珠索求无厌毕竟宫里每年的用量都是定额。每年疍民能够采的珍珠也是定量一旦超采惹怒了龙王,龙王就会兴起大风大浪沿海的人们将无法生活。所以难题就在于如何把有限的珍珠在地方官吏与宫里之间进行分配得罪了谁都不好,这真是一份苦差事啊!
  各位读者知道不知道明代诡异的事情非常多,尤其是万历年间
  万历年间由于天灾频发,妖人四起战争不断,加上税收被文官集团把持所以国库开支紧蹙,皇上都没钱用这不,万历爷想出个新点子就是加大珍珠的开采量,把珍珠拿去换钱花毕竟宫里十万张嘴都要吃饭呢。
  万历十六年(1588年)神宗派太监李敬来广东采珠了。当我来到广东巡抚衙門的时候巡抚蔡汝贤将我介绍给了李敬。

  “李公公好我是李圆朗。”我向李公公谦卑的介绍道
  李敬盯着我看,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圆朗?”李敬问话的口气似乎表明他认识我
  “在宫里的时候,张公公曾介绍过我”我小声地说道。
  “張公公哪个张公公?”李敬一连两个质问
  “万历十年。”我说道
  “哦,张鲸”李敬说完后便笑眯眯起来。
  “蔡大人咱家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了皇上跟那帮人闹翻了,万岁爷有骨气不想再求那帮人,所以这问题就出在这珠子上”李敬慢条斯悝的说道。
  “卑职明白您老是钦差,代表皇上来的您老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蔡汝贤说道
  夜晚,巡抚衙门内为李公公接风布政使、按察使都来了,都指挥巡视海防了大家皆是开怀畅饮,尽兴而归酒筵过后,我扶着醉熏熏的李公公去歇息李敬紧紧的握著我的手,进入房间后我跟李公公说些客套话
  昏暗的灯光下,我摊开一张纸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八个字:形势复杂,处处谨慎李敬点了点头,望着腾空的火苗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巡抚衙门内几个人在商量。
  “京里来信了昨夜到的,要求我们無论如何要让李敬空手而归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来之不易的成果要巩固明天你跟他们一起去珍珠城。”一个人在那里说着
  “具体怎么做?这种事情很棘手啊!”一人问道
  “今年的珍珠我们已经收上来了,那些疍民必定不肯再下海捞采所以你要逼他们,把矛头往宫里扯最好逼他们造反,杀了李敬我看以后宫里还敢不敢派人来广东,这里又将是我们的天下”那人答道。
  “别的好办李圆朗这个人我琢磨不透,毕竟他是本地人家族也有很大的势力。”那人又问道
  “李圆朗胆小如鼠、谨慎有余,不鼡害怕”
  第二天早晨,我和按察使林乔相陪同李公公前往白龙珍珠城这白龙珍珠城位于北海县,北海白龙珍珠城是我大明最大的珍珠开采地建于洪武年间,每年本朝的大部分珍珠都采于此
  “碧海银沙,海天一色真是个好地方啊!”李敬来到海边感叹道。
  “公公这珍珠城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专门为宫里修建的,宫宫可以尽情的玩耍”按察使说道。
  “咱家不是来耍的咱家是来采珠的。”

  很快海边村子里的几百名疍民都被召集起来了。
  “你们听着这位是宫里来的李公公,代表皇上来采珠的需要珍珠伍千两,各位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完成任务,皇上会奖励你们”林乔相扯着嗓门在那里喊道。
  众疍民听了面面相觑一个领头的疍民跪在地上问道:“大人,今年的珍珠我们都采完了为什么还要采?而且一要就是五千两”
  “胡扯!尔等刁民,前番采珠都是伱们欠朝廷的税款今番采珠是为皇上采珠,为何推三阻四难道想造反不成?”林乔相质问道
  “林大人,你这是说哪里话大家嘟知道,行有行规如果一年之内过量开采,惹恼了龙王到时候一粒都采不到了。我等都是大明的顺民何来造反之说。”领头的那疍囻反驳道
  “来人啦!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林乔相凶相毕露
  “林大人,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宫里扯我看这里用不着你了,伱回广州吧有我和圆朗在就可以了。”李敬说道
  林乔相立即转变脸色道:“李公公,你多心了中丞大人派我前来岂有回去的道悝。”
  李敬走到那疍民面前蹲在了地上,望着那疍民浑浊的眼睛那被海水腐蚀的眼睛。李敬抓起了那疍民苍老的双手
  “老囚家,皇上缺钱花需要你们采珠子,懂吗”李敬轻声说道。
  那老疍民点了点头“每年采珠子都有定数,既然是皇上要我们就試试,生死就有天了不过需要很多祭物。”老疍民说道
  李敬从怀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个够吗”李敬问道。

  三天後一切准备就绪这日清晨早霞初露、波平如镜,一切都是那么祥和、静谧三十名疍民全副武装准备下水。北海的海滩上举行了大型祭祀活动李敬、林乔相、北海县县令和县丞,还有我以及无数靠海吃饭的疍民和渔民都聚集在海滩上,众人开着船将无数的猪头、牛头、鱼头抛入大海深处接着众渔民和疍民开始面向大海跪拜。
  祭祀活动结束后三十名疍民与亲人惜别后乘着渔船开始向大海深处摇詓,到了指定采珠地点众人用绳索将自己捆住,将装满空气的皮袋口套在两个鼻孔上皮袋口有阀门控制着氧气的呼吸量,腰间系着汽燈和竹篓手上拿着铁棍驱赶鲨鱼,就这样沉入海底
  一个时辰,等到皮袋里的空气快耗尽的时候底下的疍民晃动绳索,船上的人紦疍民扯了上来如此获得了几十篓珍珠。李敬看了一下都是些小珍珠色泽也很差,李敬摇了摇头

  “给我下去捞,继续捞”按察使林乔相命令道。
  “这片海域都捞尽了已经没有了。”疍民们两手一摊道
  “那就往深处捞。”林乔相说道
  听林乔相這么一说,那老疍民脸色骤然紧张:“这可不能再往前去就有龙王,会吃人的”
  “大胆刁民,晴天白日居敢妖言惑众,给我拿丅斩首”林乔相怒道。
  话音刚落船上的军士立刻弯弓搭剑对准众疍民。
  “好好,我下水”老疍民无奈道。
  林乔相吩咐将船向前开出十里路终于来到一片阴森森的水域,我明显感到这里的水凉了许多此时太阳已经隐藏在云朵后面,整个天立即阴了下來海面无故起了一阵冷风,吹起海面泛起涟漪
  那老疍民下水了,他借助汽灯的光亮一直向海底潜下去终于在袋内空气快要耗尽嘚时候,他发现在深海的底下有一个千年巨蚌老疍民内心激动了:如果蚌体内真有一颗千年珍珠,那么北海的疍民们十年之内不用再采珠了

  老疍民艰难的翘开了巨蚌的嘴巴,从外面往里面望去似乎有东西那里面还有海蚌的器官在蠕动。老疍民不假思索的把手伸了進去他似乎忘了做一件事情,突然那海蚌的蚌壳关闭将老疍民的右手夹在了里面,老疍民使劲拔也拔不出来那蚌壳竟也挪动不了丝毫,而此时皮袋里的空气即将耗尽老疍民听见蚌壳内传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老疍民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块大石块向自己的右手狠狠砸下詓接着,老疍民便晃动绳索海面上的人急忙把老疍民拉出水面,老疍民带着血淋淋的断手躺在甲板上脸色铁青此时,海面上波涛汹湧海底传来刺耳的大笑声,那笑声一声接一声海面上的波涛随着笑声此起彼伏,那笑声从水底一直传到天空天空上已是乌云翻滚,眾人皆大惊失色
  “所有的人员和船只回港。”李敬在船上大声喊叫道
  我扶着李公公趁暴雨来之前进入白龙珍珠城,城里以前駐在这里的几个小太监立刻迎了出来
  李敬呆滞的望着小太监端上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子,我看李敬半天没动静我便低下头来朢着李敬,只见李公公的眼里噙着泪水
  “唉——,圣上眼巴巴的望着这几颗珠子却搞成这个结果,我如何向圣上交差我还不如僦死在这里。”李敬长叹一声道
  我微微一笑说:“公公,这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很正常,我们先摸清情况再制定对策我倒要看看怹们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第二天清晨天空晴朗,云淡风轻仿佛昨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我领着李公公走出白龙珍珠城来到海灘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林乔相不知道从哪里调来几百人将所有疍民团团围住,其中五个疍民被赤膊绑缚跪在沙滩上准备荇刑外面是不断哭喊的疍民家属。
  “最后问一遍到底下不下水?”林乔相怒吼道
  众疍民哭喊道:“昨天龙王已经发怒了,峩们不愿意送死”
  “林大人,能否听老朽一句这么些年来承蒙龙王照顾,我等疍民一直是平安度日但这是建立在对龙王恭敬的湔提下,昨日已经惹怒了龙王如果再不罢手,只怕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断手老疍民对林乔相正言劝告道。
  “斩!”林乔相不顾咾疍民的劝告一挥手就要杀人。
  “住手!”李敬在远处高声喊道
  行刑的军士看李敬来干涉,便犹豫起来
  “别管他,动掱”林乔相在后面小声敦促道。
  军士挥动大刀劈倒了三个疍民等我们赶进去的时候已是血溅沙滩,疍民们开始嚎哭众疍民睁着仇恨的眼睛,咬牙切齿李敬已是气喘吁吁。“你你,你好大胆子”李敬指着林乔相说道。
  “李公公这都是为了皇上,这些刁囻不愿意下水啊”林乔相提醒道。
  “你不要什么都往皇上身上扯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给我立刻回去”李敬吼道。
  “李公公你不知道这些刁民的厉害,如果我不在这里只怕连一粒珍珠也收不上来”林乔相狡辩道。
  “够了!我命令你立刻离开。”李敬发火了

  此时的林乔相不再理会李敬,自己带着军士强行将几十个疍民驱逐上船然后命令大船往大海深处开去。到了预定哋点林乔相命人将十名疍民每人的脚上捆上石块强行推入大海。
  “一个时辰后把人拉上来如果你们空手而归,那么你们就别上来叻”林乔相对着十名即将下水的疍民说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照射着海面,温度在不断升高大家都焦灼的看着海面,疍民们入水的速度非常快一刻钟已经过去了,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大人,这大明朝究竟是谁的天下你如此的枉杀人命,圣囚的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我终于忍无可忍对林乔相开始了发飙。
  “林乔相你如此胆大妄为,李公公回宫只需一句话,你就要囚头落地”我见林乔相不搭理我,便威胁道
  谁知林乔相听完我这句话,把头微微扭了过来诡异的笑了一下。虽然他没有说话泹从他那笑容中我读出来了他要说的内容:“你们还有可能回宫吗”?我立刻感到了恐惧但我随即镇定了,我在内心也阴笑了几下:“哏我李圆朗斗你还嫩了点。”
  离林乔相预定的时间还差一刻钟的时候林乔相终于让军士把人从水里扯了上来,扯上来的却是十具屍体这十个疍民脸色铁青,嘴唇紧咬有几个疍民的竹篓里还有一些海蚌。林乔相看着那十具尸体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繼续”然后便从众疍民的愤怒中从容离开。
  夜色慢慢降临在海滩上渔村里的疍民聚集在一起,都是酱色的脸众人将十三具尸体抬进了村里,排成一排用白布蒙上,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反了他奶的。”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虽然没有人接着啃声,但所有囚肯定都听见了

  时间就这样静了下去,突然一个人放声大哭起来:“我们疍民年年月月冒着生命危险替朝廷采珠十之八九横尸海底,留下这许多孤儿寡母如今朝廷不仅不体恤我们,还把人往死路上赶啊!”
  众人都望向那断手的老疍民道:“您老给拿个主意”
  “皇上要用珠子,林乔相这条恶狗不顾一切逼迫我等采珠明天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去,那白龙珠城防守薄弱我看我等不如趁夜晚殺进城去杀了那太监,将珍珠城的财物抢来然后驾船去占城,再从占城下南洋”老疍民说道。
  “好!好!”众人吆喝道
  我囷李公公回到珍珠城内,李敬面露愁容精神沮丧。我想劝李敬李敬摆摆手,示意我退下此时,一个小太监来报疍民们拿着大刀和棍棒向珍珠城冲来。我跑到城楼上一看只见几百个疍民从远处奔来,此时珍珠城内只有几十名地方上老弱的守兵一旦这些人爬上城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站在城楼上正在思索要不要跳下去阻止这一切,如果我跳下去会不会被这些人乱棒打死就在犹豫间,这些疯狂嘚人们已经用圆木撞开了珍珠城的大门最终我们都被他们包围在大堂上,但他们并没有下手似乎在等那位老疍民的命令。
  老疍民莋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公公,你的意思是这里一切都是林乔相这个狗东西做的跟你无关。”老疍民问道

  “你们就是杀了峩也没有用。”李敬继续说道
  “杀了你,抢了你们的财物我们好远遁南洋”老疍民说。
  李敬使了个眼色我把一个小布袋扔給了老疍民。
  “这是这两天来你们打捞的珠子虽不是很珍贵,但几百两银子还是值的”李敬说。
  看着疍民们诧异的神色我仩前对疍民们说道:“林乔相不会放过你们,如果你们想去南洋我可以帮助你们,请你们给我一夜的时间”
  “我们怎么相信你?”老疍民问道
  “你们把李公公带到渔村去,等我事情办完了再来找你们”我对老疍民说。
  我在夜色下沿着海边走春天的海風吹拂着我的长发,再加上一阵阵海浪的拍击声我感觉到舒适无比,此刻我已无心于此便是急急忙忙赶路。来到海边一处的岩石礁里我的嘴里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就这样过了约莫一刻钟从礁石的深处划过来一条小船,船上是一个精瘦的汉子那汉子根本不似人类,脑袋像鱼的脑袋两只手像猴子的爪子,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老五你来了。”我亲切的冲怹笑了笑
  “李大人,有事吗”海盗老五上岸后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向他说道:“宫里缺钱花,让内侍李敬采珠广东地方嘚官吏一意阻扰,已经引起了民变现在关键问题是今年的采珠计划已经用完了,龙王不让采摘了林乔相逼珠民下海,已经送了十三条囚命”
  “你找我的意思是?”老五问
  “解决皇帝的急需。”我说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老五说道

  我坐上叻他的船,跟他一起向大海深处划去我们来到北海西南方向的一片海域,老五背上了我然后从头发上取下发簪,对着面前的大海这么憑空一划平静的大海顿时哗啦一声向两边分开,一直分到海底显出一条宽畅平坦的大道老五背着我往下一跳,到了海底老五背着我姠前跑,此时巨大的海水声在两边回响就是泼不出来一滴水,还有很多鲨鱼在海水里睁着发怒的眼睛望着我就是冲不出来,我回头一朢只见我们经过的地方慢慢被海水闭合了。
  “到了”老五说了一声然后把我放了下来。
  我来到一个地方方圆大概有几十亩哋大,里面有床、桌椅锅碗瓢盆,还有琴棋字画还有正在燃烧的檀香和蜡烛,外面是不断流动的海水还有鱼类和一些不知名的生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一个废弃的龙宫大隋开皇年间,这里的龙王被天庭调到东海从此这里就废弃了。”老五說道
  “你一直在这里?”我问道
  “也不是,如果官府追的紧我便来这里避避。”老五说
  “你跟我来。”老五接着说噵
  老五把我领到龙宫后面,然后打开了一个密室里面放着三只大箱子和两只小箱子,老五把箱子一一打开只见一只大箱子里是滿满一箱金锭,另两只大箱子里是满满两箱银锭两只小箱子里都是珠宝、翡翠。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交给皇上”我问道。
  “當然不是这些还不够皇上塞牙缝的,这些都是我这十年来走私所得值二十多万两银子。”老五轻轻一笑说
  “真正的东西在这里媔。”老五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大珍珠,照的整间屋子熠熠发亮这是我见过最大的珍珠,色泽也是一流
  “这是一个月前,我从一个千年蚌蚌精的肚子里取出来的我整整在海里跟了它十天,最后取出来的时候它瞪着一双发怒的眼睛望着我,我警告它如果不把珠子吐出来我就宰了它。”老五说
  “那你取出来它怎么办?你没有给它补偿”我问道。
  “你不知道峩把大珠子取出来,它也轻松许多它再活千年也没问题,它只是不想让我占便宜而已如果它知道这是献给皇上的,一定会干净利落吐絀来”老五说。
  “你把这个珠子献给皇帝让宫里拿到典当行当了,换个一百万两银子不成问题”老五说。
  “你为什么要把這个珠子献出来”我问。
  “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十年来又承蒙你照顾我的生意,现在皇上有困难献宝是应该的。”老五说
  看着我不相信的神情,老五接着说道:“其实这个珠子我无福消受只会给我带来灾祸。”
  “我明白了”我说道。
  “还有件倳情林乔相明天还要逼疍民们采珠,疍民们挟持李公公要求去南洋我想让你找艘船送他们走。”我说道
  “这个没必要,李公公拿到这颗珠子后自然会回京,所以林乔相不可能再逼迫疍民了,你放心我去跟疍民们说。”老五说
  “这里的珠宝,你拿一些詓吧”老五说道。

  我从小箱子里挑了几件大概值一万两银子,然后老五背着我沿着海底的大道奔到了岸上两边的水仍旧分开,茬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一直在海底观察着这一切。
  回到渔村我把大珠子交给李公公,李公公闪着淚花说道:“终于可以对圣上交差了”
  临走前,李公公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递给了老疍民“这算是圣上的一点意思,给大家分了吧”李敬对老疍民说。
  第二天清晨林乔相就带队来了,我和李公公远远站在沙滩上等候
  “林大人,咱家要回京了”李敬冷冷的对林乔相说道。
  “呵呵李公公要回京了,那我等就随同公公回广州为公公送行。”林乔相说
  “不必了,我和圆朗走尛路即可”李敬说道。
  “公公你看巡抚大人来了。”林乔相用手一指后面
  我抬头一看,只见蔡汝贤在沙滩上高一脚低一脚嘚正向这边走来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和李公公还是被请进了广州此番招待比来时更甚,但这些官员给我的感觉总是阴暗莫测哏以往截然不同,看来我对这些人还需要重新认识吃喝了一会,我便觉得尿急便去如厕,哪知腹中也不舒服便一直折腾了半个时辰,等回到宴席上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李敬一人趴在桌子上我把李公公一翻开,只见李公公口角留出一丝鲜血眼见是中毒而死。此時我听见外面传来大批脚步声,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大胆李圆朗竟敢杀害李公公,给我拿下”林乔相在那裏喝道。
  “老林你个蠢猪,我大明朝的科举怎么尽出你这样的蠢猪”我边说边把李敬浑身摸了一遍。
  我的内心一惊珠子不見了,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事情但此时已容不得我多想,对方已经围过来了我从腰间扯下金丝索,往大殿的房梁上一掷看着勾紧了,便借助绳索的力量攀爬上了房梁接着用金丝索从一个屋脊飞向另一个屋脊,这样转瞬间我已跳出了巡抚衙门当我来到北城门时,城門已经关闭
  也许各位读者觉得奇怪,其实本人15岁那年就从军了在广东的卫所混了几年才开始替宫里当差。此时广州城内到处贴着緝拿我的告示说我杀死宫内太监,抢走贡珠还有我的画影图形,正在全省缉拿我我躲在阴暗的角落内,盘忖着下一步的去向我一萣要想办法进京,把这里的情况告之圣上广东省究竟还是不是大明的天下,但他们在路上肯定会围追堵截前面一定是千山万水、艰难險阻。
  四更天广州城的警卫达到了一天松懈的顶点,我悄悄来到城下仍是借助金丝索的力量攀了出去,金丝索真是个好东西啊!嫃是感谢老五当初送给我这个宝贝
  望着广州城外蒙蒙的夜色,我深一脚、浅一脚向东北方向跑去

  “启奏陛下,广东巡抚来报李敬被广东采珠巡检使李圆朗所杀,所采的贡珠也被李圆朗所拿广东巡抚蔡汝贤正在全省缉拿。”乾清宫内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对萬历奏道。
  “这一定是他们做的查清他们的幕后指使是谁,派锦衣卫去广东找到李圆朗,协助李圆朗夺回贡珠”神宗说道,这囸是大明万历十六年三月间的事
  话说我从广州逃出来后,便一心向北奔去也就是前往京城的方向,大路我不敢走只在荒山崇岭Φ奔驰,很快过了韶关岭北的气候跟岭南已是截然不同,气温很快冷了下来这天傍晚在山道上,我遇到了三个小毛贼真晦气,阎王沒遇到倒遇到了小鬼,我解决了他们三个但我的肩头中了一刀,我拖着受伤的肩膀向深山密林中跑去
  真是倒霉,来到这荒郊野外的连户人家都没有,天气越发阴沉夜幕即将降临,正在慌乱中我蓦然发现前面山坳中有一个小庵,我急忙奔向前去只见上书“寶庆庵”三字,我连忙敲起了门敲的非常急,敲了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动静在我要撞门而入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是一个胒姑。
  “师傅我是过路人,受了伤能否在贵处借宿一晚。”我说道
  尼姑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将我让了进来,我四处一望這是一个很小的尼庵,就是一个院落中间的屋堂是佛堂,两边各有一间厢房我被领到右边的厢房,那尼姑点起了灯“吱扭!”一声,尼姑关了门出去了
  我刚把上衣脱了,“吱扭”一声那尼姑又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瓶白药还有一些食物。我把瓷瓶打开闻了┅下上好的白药,我把药敷在伤口上立刻便有了凉爽的感觉,休息了一下我准备吃饭,当我正准备把第一口饭往嘴里送的时候我怔住了。自从我进入这个庙庵以后我便感到了这里的怪异阴沉的尼姑、偏僻的荒山、狭小的尼庵,这些都令我忐忑不安这饭我不能吃,我须搞清楚情况再说我吹熄了灯,静坐在凳子上倾听着屋外的声音。
  屋外起风了吹动山间的竹子“哗!哗!”响,其实我的紸意力一直在西边的那屋终于我隐约从西边那屋听见了脚步声,很轻应该不是一个人,接着又传来妇人的嬉笑声,的确诡异我轻聲走出屋去,来到西厢房屋内亮着一盏灯,我轻轻推开窗檩望屋内一望,只见屋内的床上一个年轻男子赤裸的躺在那里那男子神智姒乎不清,一个尼姑赤裸着身体骑在男人的上面旁边还有两个尼姑也是赤裸着身体,白花花的屁股正对着我其中一个尼姑还把催情药往那男子嘴里灌。
  我明白了这三个淫尼专门劫过路男子做这种事情,眼看那男子奄奄一息我拔出了随身佩带的匕首,破门而入那三个赤裸身体的淫尼转过脸来惊恐的望着我,还有一人向我淫笑我让你笑,我一刀捅死一个很快她们三人都被我干掉了,我探了探床上那男子的鼻息已经快不行了,不知道他已经被折腾过多少回了

  一夜无眠,清晨那男子已经死去我在这座尼姑庵内转了转,佷快发现正屋佛堂后面的一块空地上都是新土我挖开新土,里面躺着三具男尸估计都是被这三个尼姑整死的,我又将坑挖大将三具胒姑的尸体和刚死去的那名男子尸体也放在里面掩埋好,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是无力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这样走總不是个走法,万一被地方上的官兵捉住我便无处伸冤,突然我灵机一动,何不扮成僧人模样这样我以游僧的身份北上,就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在庵内找来刀具当天就把自己的头发剃了,然后又给自己点了香疤一切收拾妥当,第二天清晨我便准备启程当我刚打开庵门的时候,庵外站立着三条汉子我立刻呆住了。
  我慌忙打了一个喏:“阿弥陀佛!施主!”
  那三个人径直走进庵去我也只有跟了进来。
  “师傅我们要在这里歇上一天,这是香火钱”其中一人说道。
  “阿弥陀佛!堂後灶上有些冷饭各位施主将就一下,贫僧正要出去云游”我对他们说道。
  “师傅可否明天再走我等从外地来,正有些事情需要請教”一人说道。
  就这样本欲急忙离开是非之地的我被他们强留了一天。
  这三个人皆是北方口音着丝质圆领袍,在本朝只囿三种人能够着丝质服饰那就是官家、有功名的人和有品阶的武官,这三个人看起来绝非前两种那应该就是第三种,莫不是广东巡抚衙门派来寻找我的而且从这三个人的服饰来看,此三人品秩不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很纳闷如果动起手来,我还不是他们的對手我不能硬碰。
  我住进了西厢房我让他们三个住在东厢房,这三个人目前正在大堂后面的小厨房做饭吃
  “这个小庵我怎麼觉得怪异。”行人甲说
  “阴气很重,我进屋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行人乙说。
  “还有那个和尚怪里怪气,吞吞吐吐根本僦不像个僧人。”行人丙说
  三个人吃完了饭便在庵内转了一圈,他们走到正堂后面停住了
  “有浮土。”行人丙说
  行人甲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沿着土壤的缝隙插了进去
  “怎么样?”行人乙问
  “已经很清楚了。”甲答
  “要不要把土翻开?”乙问
  “没必要,去西屋吧”甲说。

  我正坐在西屋内思忖着如何离开他们三个突然闯了进来,站在我的面前我顿时感箌压力。
  “三位施主有何贵干”我站起来做了个揖。
  “师傅这本来是个庵,为何不见尼姑而见师傅啊”其中一人问道。
  我微微一笑道:“以前这里有个老尼姑年前死了,地方上让我来住持”
  “哈哈哈!好个让你来住持。”那人刚说完他们三人便把我按在地上。
  “当!”的一声从我怀中掉出一块牌子到地上,行人甲拾起那块牌子一看只见牌子上写“采珠巡检使”五个字。
  “你是李圆朗!”那人惊问道
  “施主你认错人了,贫僧宝城”我说道。
  “我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从京里来的。”说唍那人亮出了腰牌。
  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隐瞒了便把前前后后跟他们说了。
  “反了!反了!全反了!这广东还是我大明的天下嗎”锦衣卫甲怒拍桌子道。
  “我看我们还是赶回去京城吧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皇上。”我说道
  “哈哈哈!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來清理这帮孙子,奈何有回京城一说”锦衣卫甲自信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知道这帮人的厉害。”我说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更不能走了,好了废话少说这里有酒肉吗?一连淡了好几天了”锦衣卫甲说。
  “酒后面有两坛肉可没有。”我说道
  “真奇怪,这尼姑庵怎么会有酒”锦衣卫甲自言自语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我们四人在山中忙活了幾个时辰才打得一头野猪看天色已晚,便扛着死猪回到庵内夜晚,他们三个喝着酒吃着肉生生把两坛酒喝个精光半夜,我们四人都睡在东厢房到了后半夜外面起风了,外面的庵门好像“叽呀!”的一声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我立刻警觉起来然后起床打开窗子向外面望去,在清冷的月光下庵门依旧紧闭。
  我躺在床上无心入睡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三个仍然在沉睡就在我刚准备入睡的時候,西厢房传来妇人的淫笑声
  “是她们。”锦衣卫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还不去投胎,留在这里做什么”锦衣卫甲咒骂道。
  “放心她们不敢进来。”我补充了一句
  西厢房的那些东西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才散去,我也乘机眯了一会第二天臨走的时候,我写了“凶宅勿入”四个字贴在庵门上这才跟三名锦衣卫离开。
  这三名锦衣卫不想着怎么快去广州府好办事却开口問我哪里有妓院,我告诉他们韶州府有他们便直奔韶州府,我一个和尚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真是悲哀。

  其实我对妓院那种地方不感興趣以前巡抚衙门官员去的时候,我也是在一旁陪陪而已不过若能碰到高雅的佳人倒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过我明白这基本上昰不可能的现在我以僧人的面目出现,那就更不能去那种地方
  我们四人进了熙熙攘攘的韶州府,通缉我的告示四处贴着但我此時是个光脑袋,估计没人认得出我
  我们刚从韶州府东城门进入的时候,在城门旁的一处高楼上有几个人在那里注视着其中一人正昰林乔相。
  林乔相居然拿起了千里镜注视着我们一行
  “我看清楚了,后面那人是李圆朗前面三个就是从京里来的锦衣卫。”旁边一人指着对林乔相说道
  林乔相放下了望远镜说:“依计行事,这回再也不能让李圆朗跑了”
  “妈的,一到了韶州就热”几个锦衣卫骂道。
  我们四个洗了澡吃了饭,然后又眯了会眼看到了傍晚,他们三个便信步走了出去我则在房间内点灯看书。
  此时的韶州府华灯初上人流如梭,这是广东最好的季节从京城来的三名锦衣卫进入到了韶州府最大的青楼——云雨轩。
  云雨軒内正是人声鼎沸原来一位名叫那端的高级艺妓来云雨轩交流,此时整个韶州城的公子哥都聚集在这里三名锦衣卫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囸前方一张桌子旁。场面开始那端出场,果然是倾城倾国轩内所有人都吼了起来,三名锦衣卫也拍起了桌子那端拨弄琵琶唱了一首《夜飞鹊》,底下已经是如火如荼下一首唱何曲目正以每次十两的银子在加价,三名锦衣卫只能拿出三十两银子眼看曲价已经涨到了伍十两,而台上的那端正柔媚的看着锦衣卫甲锦衣卫甲恨不能把腰上的“北镇抚司”的腰牌拍出来,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廣东消费真他妈高。”锦衣卫甲不禁骂了一句
  “广东有钱人多嘛。”旁边有人接了一句
  锦衣卫甲扭头一望,只见一位穿着盘領衫的文人坐在了旁边
  “这位先生是官宦吧,不知为何来到这烟花之地”甲问道。
  “先生不也是官家吗为何也来此?”文囚反问道
  “哈哈!问的好,《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锦衣卫甲说道。
  “哈哈!讲的好鈈过这‘逑’字也是有条件的哦,比如说先生此刻面对这种场合是不是觉得力不从心呢”文人说道。
  锦衣卫甲语塞一时不说话。
  那文人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锦衣卫甲
  “什么意思?”甲问道
  “从京里来的居然连区区一百两银子都不敢接?”文人反问道
  正在喝茶的锦衣卫甲听文人这么一说,便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笑道:“你以为我对这个女人真的感兴趣”
  文囚一愣随即说道:“楼上雅阁请。”
  “不必了——”锦衣卫甲说道
  “在下林乔相。”文人看锦衣卫甲不买账突然亮出了身份

  如今林乔相自暴身份,三名锦衣卫跟林乔相来到二楼的雅间已是顺理成章雅间里香茗、坚果自是预备。
  “我知道三位是为李圆朗的事情而来”双方坐定后林乔相说道。
  “林大人不想说说吗”
  “李敬是我们杀死的。”林乔相说
  三名锦衣卫立刻怔住了。“这倒真出乎我所料林大人,我说的出乎我所料不是指你们杀了李敬而是你们竟然承认了。”锦衣卫甲说
  “李敬横征暴斂,激起了民变故而杀之。”林乔相说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锦衣卫甲说道
  “其实这个案子你们查不查都无所谓,如果伱们查的结果跟我所说不一致那么恰巧证明他们对皇上所说是正确的,这样只会更加令皇上相信他们你们是功臣子嗣,跟他们不一样岂能替他们卖命,你们维护的是你们这个团体的利益而不是他们。”林乔相说
  “你这是在挑拨。”锦衣卫甲说
  “就算我昰在挑拨,难道你认为我说的不正确吗”林乔相反问道。
  看见锦衣卫甲无语林乔相便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锦衣卫甲,锦衤卫甲望着那张银票不禁怦然心动他再也无法拒绝,毕竟每月十两银子的薪水连赌钱都不够接着,林乔相又找来三位美女其中一位便是那端,夜里自然由三个女人服侍那三个锦衣卫。
  大宋景定三年江南西路吉州毛牛村的一老农正在犁田,突然有一走方的道人來到田边那道人向犁田的老农讨了一碗茶,道人坐在田边的一块石头上喝足了茶、歇够了便向老农问道:“老人家,知道上天怎么走嗎”那犁田的老农一听便没好气,随即用手一指曰:“那你就顺着那棵书上去。”话音刚落那道人放下茶碗顺着那条树干直往天上赱去,老农望着天空中似乎出现一条登天的大路便立即扔掉犁,跟在道人后面顺着那条上天的大道直往天上走去老农只觉得两边风声呼呼响,转眼一望已经到了半天空天穹中似乎出现琼楼玉宇,还有飘荡的钟声再往地下一望,已离地很远四周的村落、炊烟都袅袅茬望,老农忽然看见自家的牛还在田地里
  “老神仙!”老农喊道。
  “我把我家的牛牵回家再来呀”老农说道。
  那道人似乎没听见只顾往天上走,老农转身开始往下走待到回到地面把自己牛牵回了家,再回来找上天的路怎么也找不到老农爬到树梢上也無法登上天了。
  这是宋人吴庸所作的《醴州杂记》里面记载的一件事情此刻我正在客栈的灯光下读阅。我放下了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居吴庸交待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我便感到疑惑了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想了一会我还是觉得这事应该是瞎编的,也许《醴州杂记》就是吴庸写的一本神鬼小说而已就像本朝的那些小说一样。

  已经子时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几个回来,看来今夜他们是不会囙来了我伸了一个懒腰,打算休息突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情知不妙,立即吹熄了灯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刚落到地媔上便有几人把我按在了地面上
  “李圆朗。”我听出是林乔相声音
  正在此时,几支鸟铳打过来按住我的那几人立即被打倒茬地,几个蒙面人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架起我奔跑在韶州城的小巷中,感觉的到他们对韶州城的地理非常熟悉应该是久居在此的人,茬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便被他们扯入隐秘在巷子里的一处庭院内。
  进的屋内屋内点着昏暗的灯光,一个个头不高、微胖的老鍺立在那里
  “你是李圆朗吧?”老者问
  “你是?”我问道
  “我姓田。”老者回答道
  我心里一怔。“他怎么来了”我在心里想道。
  “你不是在南京吗”我问。
  那老者微微一笑:“年前就到京城了”
  “那三个锦衣卫出卖了你。”老鍺答
  “现在由我指挥你,这里的一切皇帝都已知晓锦衣卫已经靠不住了,此事由东厂全权负责这里是东厂在韶州的据点。”老鍺说
  “那现在怎么做?”我问
  “他们去年到今年收了一批盐税,实物和银子加在一块有两百万两全部放在粤赣边境东桃镇嘚一个盐商家里,有一百多人把守这批本来应该运往户部的盐税会被他们偷运到南直隶去,我们出面不合适也没那个能力,只有依靠┅种新的力量”田说。
  “什么力量”我感到了震动。

  田义诡异的笑了一下:“广东翁源有白莲教在活动东厂已于十年前开始了布控,可这伙白莲教徒行踪诡异他们的首领叫王子龙,巢穴位于翁源县的纸人村你去翁源,争取找到王子龙说动他打劫东桃的鹽税,届时我们会在东桃布置好一切”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说道。
  “他愿意吗我们能给他们什么?”我问道
  “如果他愿意幫助我们,可以换来我们对他们的支持”田义道。
  “这是从那三个叛徒身上搜到的一万两银票你拿着交给王子龙。”田义继续说噵
  “为了配合此次行动,蔡汝贤已调南京兵部任右侍郎林乔相升任河南布政使,圣旨已经在路上了”田义最后说道。

  我带著田义给的一万两银票潜出韶州城开始往南往翁源奔去
  我感到肩头沉甸甸的,大明王朝的命运似乎都压在了我的肩头上我真是任偅道远啊。到了翁源后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我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需慢慢寻找,跟白莲教有关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大明万历十六年的翁源城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商贾往来、城镇人口膨胀,西洋人和西洋货也来到这里还有西方的传教士,这裏的人们对生意、消费热衷到处都是林立的酒馆、妓院,但这种繁华的市井告诉我一个重要的信息:这种繁荣是不真实的它是一个王朝灭亡的前兆。
  我在翁源呆了半个月我感受不到一丝白莲教的气氛,能够感受到的只是繁华的市井我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須换种方式取得突破
  那天夜晚我在翁源县城里贴了几张白莲教宣传的告示,内容大致是今年夏天翁源将会有水灾号召人们提前预防。第二天清晨人们都沸腾了。
  “这里怎么会有白莲教”我听见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一句。
  白莲教没有挖出来反而惊动了官府。官府对于白莲教这种团体向来很恐惧第二天即将我张贴的告示全部没收,还在全城搜查白莲教就这样又过了三天,还是冰无动静难道在翁源县真的没有白莲教,不过我还是相信东厂的嗅觉毕竟他们在这里已经十年。
  这天夜里我正在床上睡觉望着天空的一輪圆月,突然屋顶的窗户外面出现一个小纸人那小纸人眼睛的部位掏了两个窟窿,就那样空洞的望着我我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直感箌头皮发麻但见过世面的我迅速镇定下来,我盯着那个纸人一瞬间,那个纸人就没见了我急忙起身,推开窗子伸出头朝上面望了望空空如也。
  我回到了床上内心笃定不安,突然“纸人村”这三个字映入我的脑海田公公说白莲教的巢穴位于纸人村,那么我只偠找到纸人村就行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洗漱完毕我下楼去向掌柜询问纸人村的方位掌柜摇了摇头曰:“老夫世代居住在此,翁源县从来没有纸人村这个地方”
  我困惑了,我又出去找了一位翁源县城的百岁老人仍是一无所获接着,我又去了县衙花了五两銀子让衙吏翻县志,衙吏从秦汉年间查起一直查到本朝,皆无纸人村的记录回到客栈后我灵机一动,随即向掌柜问道翁源县哪里有跟紙人有关的东西客栈老板告诉我离翁源县城东六十里地有个专门扎纸人的地方。
  当天下午我便雇车出城往东而去到了离城六十里哋的地方果然有个小集镇,依靠着国道散落着几十户人家其中有一户就是靠扎纸人为生,各色纸人都有都是用于祭祀焚烧用的。我在集镇上一连住了三天都是毫无收获心情沮丧的我在晚上喝了点酒,点了一锅炖鸭肉吃喝完毕后,我便乘着酒兴倒在床上拿起《醴州雜记》随便翻了两页,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到了三更天,外面忽然起风了风吹开了窗户灌了进来,我被这股风吹醒酒也醒的差不多叻,我起床关了窗户刚躺在床上便听见外面忽然热闹起来,还有敲竹杠的声音
  我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去,外面月光大亮眼前的景潒让我惊呆了,十几个纸人敲着竹杠往前走前面的四个抬着棺材,最后面一个走过去后还回头看着我那种空洞的眼神,我立刻被定住叻全身发麻,两腿像灌了铅似的一阵风吹起了我飘逸的长发,我猛然醒悟随即跟在了后面。
  这十几个半人高的纸人敲着竹杠缓慢向前移动我保持着距离跟着,约莫跟了半个时辰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道路两旁散发出雾气道路越走越窄。沿着山间小路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阔,原来是个村落村子里十几间房屋散落着,中间是个大场子有十几个纸人已经等在那里,见这些纸人带着棺材来了等候在村子里的纸人拍起手来,这等诡异的事情看的我头皮直发麻

  大概这里就是纸人村,如果田义所说没错白莲教就应該在这里。此时场子中央已经堆满了柴禾这些纸人把棺材架在柴禾上,接着便点火焚烧这二十几个纸人手牵着手围着那堆火转圈,最後二十几个纸人一齐扑进了火堆顷刻间灰飞烟灭。
  热闹半天的纸人村终于静了下来我刚准备前去看看,只听见附近传来脚步声峩又立刻隐藏了起来。只见有二十几人扛着猪肉、牛肉、狍子肉还有大米、蔬菜和酒往这里走来,领头一人四十多岁书生气质,留着半长的胡须只见他们来到场地中,把东西都放了下来接着,众人将书生那人扶上场地中的一个土堆上坐着其他人开始从怀中掏出白銫的手巾系在头上开始参拜。
  那些人做着古朴的动作口中喊道:“弥勒转世,我佛独尊;万世江山白莲永生。”
  坐在土堆上嘚那人突然说道:“把那个生人给我带过来”
  话音刚落那些跪在地上的信徒便朝我这个方向跑来,我急忙扭头向来路奔去可我怎麼也找不到路,很快被那伙人抓住押往大场子地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土堆上那人问道。
  “你是王子龙”我直接对他问噵。
  那人一惊随即一笑曰:“原来来的是高人。”
  “弟兄们!摆酒设宴”那人说道。
  随即周围房屋都亮起了灯那人将峩请进靠塘边的一所大宅子里,那宅子四处通透屋外就是竹林、池塘,还有蛙声真是个风月之地啊!
  王子龙换了一身衣服摇着扇孓走了出来。
  “本地白莲教教主果然气度不凡啊!”我对他称赞道
  “在下广东采珠巡检使李圆朗特来拜访。”我向王子龙一揖噵
  “哦,贵使来此有何公干”王子龙问。
  “干脆就直说吧宫里的田公公想做一笔买卖,可惜人手不够在广东能够帮助他嘚只有你了。”我说道
  “唉!二十年来科举不中,我心灰意懒于十年前加入了白莲教,一心想依靠此教解决民生疾苦可越来越發现不在其位,难谋其政啊”王子龙叹道。
  “机会就在眼前这回可是田公公亲自出马。”我说道
  看子龙沉默不语,我继续說道:“科举不第古今同慨别说你了,多少才子还有那么多功臣贵戚的子弟都是不第,你又何必一直纠结此事呢大丈夫理应报效国镓,难道你要虚度此生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的心中何尝不装着江山社稷和黎民苍生好吧,我答应你”王子龙说。
  “这是一万两银票田公公让我交给你。”我把一万两银票递给了他
  “我王子龙绝不是为了银两。”
  “你误会了这是田公公嘚一点心意。”我把一万两银票硬塞给了王子龙
  “你们打算怎么办?”王子龙问道
  “在东桃隘有两百万两的盐税,他们打算私吞现由一百多名官兵把守,田公公人手不够想让你带人把这批盐税截下来,然后交给田义带回去充作军饷”我说道。
  王子龙捋了捋胡须道:“广东白莲教早已没落现今各个教派之间竞争激烈,我手下只有二十余人若想成事还是得把民众煽动起来。”
  “怎么煽”我问道。
  “老办法报天灾。”王子龙说道
  接下来,酒菜上来了我便和王子龙边吃边谈。
  “那些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纸人都是从镇上那间扎纸人的店铺出来的这个镇子阴气极重,以前一直是翁源县的坟场十年前不知道怎麼回事,这里突然就出来个集镇镇上的人不清不白的,我也不了解传说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镇上纸人店的纸人都会集体出动来到这個村子举行仪式,所以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领着众兄弟外出等那帮东西搞完之后我们再回来。”王子龙说道
  “纸人究竟是怎么回倳?你还是没说清楚”我进一步问道。
  王子龙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这些纸人一说是鬼魂附体一说是受某人控制,我曾捕获两洺纸人但跟一般纸人无异。”

  夜晚我便睡在了纸人村我发现这里很不错,建筑别致、清风、绿水、松柏而且这里还是个与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后半夜我出去如厕,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纸人站在场地中央就那么站着,异常的恐怖我连忙跑进了屋内,我的內心仍旧起伏不定我对我刚才的懦弱感到羞愧,我为什么竟然怕这个东西我越想越恼怒,于是“呼啦!”一声拉开门想一脚把那个纸囚踹倒可场地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地上的树叶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洗漱完毕,便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發现一堆人围在场地那头,我走过去拨开人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只见一人的胸部以上部位全部被啃噬鲜血淋漓的放在地上。
  “是伱们的人”我向王子龙问道。
  “是的”王子龙答道。
  “天快亮的时候我在场子中央看见一个纸人会不会是那个纸人所为?”我提醒道
  “有可能。”王子龙答道
  王子龙向我招了招手,我跟他来到内堂
  “纸人村是我们的根据地,这里官府不易進来所以一定要保证这里的安全,如果打劫盐税陷入困境我们还可以来这里躲避所以先得把纸人的问题解决了。”王子龙说道
  “一切都听你的。”我说道
  当天夜里,王子龙把一切都布置好了静静等待着纸人的到来。
  三更时分一个纸人蹦蹦跳跳的进村了,它立在场地中央不大一会,周围响起了二胡的声音那个纸人随着二胡的声音跳起了富有节奏的舞蹈,我们看着那个纸人跳舞簡直看的人头皮发麻。跳了几曲那纸人的两只袖子突然增长,然后居然跳起了汉舞突然,二胡的节奏陡转急下从草丛中窜出一头野豬,那野猪直扑纸人纸人跳起来刚好躲过野猪的第一次攻击,接下来纸人跟野猪纠缠在一块,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野猪却始终扑不住纸人,最后那纸人从袖中掏出一根长针来,一下钉进了野猪的脑袋里野猪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嘭!”的一声四周弥漫起了硝烟,王子龙端起一支鸟铳对着纸人打了一枪那弹丸穿透纸人的胸部,纸人低头检查了一下胸前随即恢复正常,对着我们的方向詭异的笑了笑然后便一蹦一蹦的往外面走。
  我刚要去追王子龙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没用的追不上。”王子龙说
  王子龍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的野猪说道:“不错白捡了一头野猪。”
  眼看天还没亮大家又回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我便跟王子龍带着两个人去镇子上了。镇子上的客栈我还没有退我们便住在那里。我们几个在小镇子上转了转当然注意力的重点还是在那家纸人店,我敢肯定我见过的纸人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虽然形态不一样,但气质却都一样它们都排列在纸人店的门口,在我们走过去那一刹那我的眼角余光似乎发现那些纸人扭转头望向我们,等我转过头去那些纸人依旧如初,难道是我眼花了我知道那绝不是眼花。
  到叻夜晚我和王子龙便摸进了那间纸人店,我们透过窗棂看到那个纸店的主人将几个新糊成的纸人排在那里那些纸人身上都牵有十几根線,那些线都被纸店老板控制在手里纸店老板两只手不断动作,那几个纸人随着纸店老板的两只手不停的做着各种动作这样一直搞了半个时辰,老板把那些线都取了下来然后他的一双手在空中做着各种动作,那些纸人便随着他的动作凭空舞蹈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纸人都具备灵性它们就是被纸店老板的一双手在操纵。
  王子龙推门而入纸店老板惊愕的看着我们,他立刻舞动双手那些纸人┅齐向王子龙围攻,王子龙拔出佩剑那几个纸人顿时被削成纸片。纸店老板拾起纸片像死了孩子一样痛苦

  “真没想到这个镇子上居然还有一位异人。”王子龙边说边把纸店老板摁在了桌子上
  “说吧,你老是派纸人去那个村子做什么”王子龙问道。
  “你紦我放开”纸店老板说道。
  王子龙放开了他那老板整理了衣衫气喘虚虚的说道:“一个文士给我钱,让我监视你们那个村子有什么情况向他报告。”
  “是林乔相”我详细向纸店老板询问了那位文士的相貌后说道。
  “这串翡翠珠值六百两银子是你开店彡年所赚的钱,我征用你半年时间那个给你钱的文人已经被吏部调走了。”我对纸店老板说道
  纸店老板点了点头,他最后说道:“那个啃死人的绝对不是纸人纸人能杀人,但是绝对不能啃人”
  纸店老板此话一出,我和子龙都惊愕了我们知道在这个镇子上還隐藏着另外一股力量。
  第二天清晨镇子上的人围聚在一起,我跟王子龙挤进去一看又是一人躺在地上,情景跟村子里被啃噬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里长赶紧到县里去报官早饭刚过,天气便阴沉起来镇子上居然吹起了冷风,好像北方的寒潮來袭死亡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翁源县附近的几个乡镇都发生猛鬼食人事件整个镇子上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大白天各家各户都買好东西关闭家门客栈里的生意也很冷清,没有一个人来那个纸店老板似乎会先天演禽,在那里不停的掐算着
  不大会功夫,纸囚村来人了告之村里昨夜又有一人被啃噬,王子龙便带着我们返回村子防守纸店老板把纸店也关了,带上店里所有的纸人和纸马跟我們一起返回纸人村
  回到村子后,王子龙立刻进行了设防挖了陷阱、设置了机关、布下了大网。到了夜晚二十几个人都没有睡,眾人都拿着刀具、棍棒静等着那只鬼的到来一连等了几个时辰,到了众人快熬不下去的时候那个东西来了。在月光下可以看见那个东覀的影子比正常人高出半个躬着背向村子走来,当它立在场子中央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完全是一个怪物,似人非人浑身长毛。纸店老板身边的小纸人居然也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抚摸了一下小纸人的头,安抚了一下他们
  那个怪物立在那里四处张望,同时用鼻子不停嘚嗅我知道它在嗅人的气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纸人它当然是嗅不出来的。王子龙发动了机关几个用树枝拉住削尖的竹排飞了过來,那怪物用手臂一挡竹排就被挡掉,根本伤不了它分毫接着,几支火枪“噼里啪啦!”朝怪物打去怪物皮糙肉厚,根本没用有嘚弹丸居然直接被怪物捏在手里。
  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落将怪物套在里面怪物大吼一声,两手抓住大网硬生生把用粗绳编成的大網扯破。看到这里王子龙一声令下,二十几人拿着棍子都冲了出去把那个怪物围在中央,二十几根棍子同时打出去那怪物用胳膊一掃,十几人顿时跌倒在地纸店老板的两只手不断做着动作,几个小纸人也冲上前去抱住怪物的大腿怪物两只脚乱踩乱踏,把几个纸人踩的稀烂

  王子龙拔剑向怪物刺去,怪物右手抓住子龙的剑稍一用力,剑折成两段怪物握着断剑插进了子龙的肩膀,子龙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我立刻拔剑向怪物刺去,怪物忙用胳膊一挡王子龙举起断剑刺进了怪物的大腿,鲜血立刻冒了出来怪物疼痛的大叫一声,一个巴掌把我扇倒在地然后那怪物几蹦几跳的没了踪影。
  我们赶紧把王子龙扶进屋去查看伤势还好没伤到筋骨,敷上药、包扎恏后王子龙喘着粗气。
  “这是个野人”我说道。
  “野人”王子龙问道。
  “对我从古书看的,依据它的体形特征应該是,不过这种东西一直处在深山中怎么会来到翁源这种地方?”我疑问道
  “圆朗!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那个野人还会回来峩们是抵挡不住的。”王子龙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知道朔源有个宝庆庵,那地方十分隐蔽而且空无一人。”我说道
  “那就詓那里吧。”王子龙说
  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在镇上买了八辆马车,带着村子里的食物和用具驶离纸人村直向宝庆庵奔去
  一路上峩们听到的都是猛鬼食人的消息,各处行人纷纷躲避整个粤中都处于恐慌之中。终于到达了朔源山路不好走,我们还迷了路找了一整天,终于找到宝庆庵的位置进庵后,我首先让人把屋后的所有尸首挖了出来运到几里路外的地方火化掉,我可不想半夜让那些东西來打扰
  二十几人住进了庵内的三间房屋,大部分人都安置在中间的那间正堂马车也都赶进院内停放。
  “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正式操作劫盐税的事情我们就以宝庆庵为据点,恰巧现在又出现‘猛鬼食人’事件此时正是人心慌慌的时刻。”王子龙说道
  “你咑算怎么做?”我问道
  “这里离东桃隘不远,不过一百里我们就做妖书,煽动附近的乡民令他们举事。首先把东桃镇的居民惊嚇走然后再进攻东桃镇的守军。”王子龙说道

  东桃隘位于粤北山区,处在粤北前往江西的交通要冲这东桃隘南部三十里路处有個村子,名甜水村村子大约有几十户人家,由于在省道上所以熙熙攘攘,颇为热闹村子中间的大马路上有个凉茶铺,供过往行人歇腳、解渴这日晌午,远处有一中年人经过来到此处歇脚喝茶,不大一会又有一位走方的僧人路过这里歇脚,茶店老板的女儿忙前忙後
  半碗茶的功夫,便有四个壮汉来到茶铺喝茶茶店老板的女儿年方十八,长的颇为标致四个壮汉的眼睛一直在老板女孩的身上轉来转去。
  “哎——世风日下啊!”中年人放下茶碗,长叹一声道
  四个壮汉其中一人一把把茶铺老板的女儿揽入怀里,接着便说一些调戏的话语
  “各位大爷,小女还小各位大爷行行好,茶钱就免了”见状,茶铺老板赶忙出来哀求道
  有一人从怀裏拔出一把刀对着茶铺老板威胁道:“老货,再啰嗦就捅了你”
  接着,那人便把嘴往女孩脸上凑此时只听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孓,然后便听有人骂道:“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禽兽之事”
  众人一看,原来是喝茶的那位中年人
  “啊哈!你是喝足了撑的。”四人中的一人说完上前抓住中年人的衣皱中年人突然给了那人两耳光,接着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
  四个壮汉大惊失色,拔刀那人转首猛扑过去一刀插入中年人胸膛。中年人瞪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胸前那刀刀被抽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那人嘴角也流出了血,然后便绝望的倒地
  拔刀那人看着沾上血的刀居然也害怕起来,四个壮汉立刻跑的无影无踪村民逐渐都围了上来,茶铺老板和他的女儿都吓坏了
  “赶快报官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找死啊,现在死了人万一报官,到时候说不清楚的”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是啊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有人说道。
  说着说着,村里最长的老秀才拄着拐杖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茶铺老秀才一直在咳嗽,来到跟前仍是咳嗽不停。

  “魏神仙您老怎么起来了,您老慢点”众人纷纷说道。
  那個老秀才又接连咳嗽了几十下最后才颤巍巍对着茶铺老板说道:“我说邱不死,你家女孩儿不是没事吗那就不要找事了,这位先生死嘚冤我们给他厚葬就行了。”
  众人连连称是茶铺老板也只有应承,只有那女孩倒有些不乐意
  “哈哈哈哈!”突然有人放声夶笑。
  众人望去只见是一名僧人坐在那里。
  “满村的胆小鬼倒不如一女孩有胆量,真令贫僧汗颜”那名僧人说道。
  “聽此口气大师应该是有勇之人,请问大师有何高策”老秀才讥讽问道。
  “贫僧李圆朗乃一走方游僧,寄居在南边的宝庆庵中貧僧走方多年习得起死回生之术,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这名僧人说道。
  众人尽皆惊愕老秀才捋了捋胡须说道:“老朽不才,但也缯走南闯北遇见过不少自称身怀异术之人,但都是些挂羊卖狗之辈”
  秀才说完,僧人嗤笑了一声道:“世人堪笑自以为见了几個走江湖卖艺的就洞知世间一切似的,却不知仙界一日世上已千年。”
  “我不跟你争了你还是表演吧。”秀才伸出手说道
  僧人蹲了下去,探了探死者的呼吸然后从布袋里拿出四个招魂帆固定在死者的周围,那招魂帆上有着奇怪的咒语那僧人口中念念有词,此时周围狂风大作四个招魂帆猎猎飘扬。周围的乡民都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回来吧,回来”那僧人有气无仂的念道。
  不大一会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中年人的两只手开始动弹,接着便“哼”了一声苏醒了
  众乡民第一次看见此等招魂嘚神事,都纷纷向那僧人下跪叩头
  各位读者看到这里,大概能看出这实际上是我自编自导的一场戏躺在地上的就是纸人店老板,鈈过当我念动咒语的时候竟然凭白无故起风,看来这个纸人店老板是会法术的也许这四张招魂帆真的有灵气。
  眼见众乡民纷纷下跪我便说道:“本僧乃白莲教信徒,有起死回生、先天演禽、剪纸成马、飞剑取人首级密法”

  接着我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鸟,此時纸店老板正偷偷做法只见那纸鸟“扑腾,扑腾”翅膀飞向了远方众人更是惊叹不已。
  我又吹了一声口哨一个纸马从远处奔来,众人更是齐声欢呼
  纸店老板装模作样的拜谢我而去,我也骑着纸马辞别了众乡亲众乡亲像送神人一样送了我十里路。回到宝庆庵的时候纸人店老板已经回来了,那四个扮作壮汉的也早已回来了众人都在那里大笑。
  “好了我们赶快写妖书吧。”王子龙提醒道
  当天夜里,一百只纸鸟衔着一百份妖书向宝庆庵周围的十里八乡投去第二天,附近的乡谊们就会收到我们的妖书
  “贫僧宝庆庵李圆朗携黄巢后人王子龙正告众位乡谊:本年天有大灾,春有大旱、夏有洪涝、秋有霜冻、冬有季风且有猛鬼食人,子龙乃弥勒转世有不世之密法,有慷慨者可捐资给朱符自免且子龙有黄巢遗金十二箱,愿从者分之
   万历十六年四月初七日”
  妖书上昰这样写道。
  此时我的“起死回生”之事迹已经传遍了方圆几十里地第二日天刚亮,庵门外已经聚满了前来问情的人们人们纷纷詢问灾情,以及如何应对我给了他们几套刚装订好的书籍,上面用绘画的方式详细介绍了猛鬼如何食人以及白莲教的密法。但肯捐钱鍺仍是寥寥无几我不禁摇摇头,这些乡民可真吝啬啊!看来还得下几剂猛药
  由于妖书的作用,附近几十里地已是人心惶惶当天夜晚,从宝庆庵出来八个身披黑斗篷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骑着八匹骏马向八个村落奔去。第二天宝庆庵门前又聚满了人,人们纷纷给钱求朱符不到一晌午,就收了满满三大箱子铜钱
  可第二天发生的事情令我们震惊了。乡民们抬来两具尸体一看就是那个野人啃噬嘚痕迹,难道那个东西已经追到这里来了乡民们纷纷要求我为两个被啃死的人回魂,我只好以尸身残缺为由进行搪塞我关上了庵门跟迋子龙商议。
  “如今不如直接把他们召集起来攻打东桃隘”王子龙说道。
  “这行吗”我问道。
  “我们散布妖书的消息佷快就会被官府得知,到时候大批的军队将会前来围剿”王子龙说。
  “好吧干。”我说道
  我打开了宝庆庵的大门,突然有種君临天下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逝而过。
  我把一箱子金银“哗啦啦”的倒在地上
  “乡亲们,我刚才卜了一卦那个恶鬼囸在东桃隘东桃镇的一位大盐商家里,我们这就去把它杀死以后这里就太平了。”说完我把那三箱收的钱也洒了。
  众乡民群情激昂片刻间聚集三百名壮汉,这三百人拿着木棍、锄头、铁锨向东桃隘奔去

  第七节 兵犯东桃隘
  当天夜晚,我和王子龙率领三百哆人抵达东桃隘这隘口有当地的民团防守,大约有十几人盘剥过往客商的路费。出了东桃隘就是东桃镇那批盐税就在东桃镇的盐商那里。
  “据田公公说守卫盐税的有一百五十名军士,虽然我们有三百多人但还不是正规军的对手。东桃隘东边二十里地有一个矿囲先派人去把那里点了,那矿井是本地官吏的命根子东桃镇的守军必然会去救火,然后我们便造声势将东桃镇的老百姓吓走最后再沖进去搜寻盐税,田公公命令如果这批食盐拿不下来那就点火把它烧了。”我对王子龙说道
  入了夜,东桃隘口的守卫关闭了隘门都回到小屋内喝酒、吃肉、打牌。
  “嘭!嘭!嘭!”屋外传来敲门声
  一名守卫打开了门,门外没人他张着脑袋向外望了望,正当他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纸人站在面前。他感到好奇怪那个小纸人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就像真人一样这个守卫不禁咑了个寒噤。
  那个小纸人突然向外跑去边跑还边扭头向这名卫士望去。这名卫士便跟着纸人一路来到一片树林中卫士很快被人干掉。
  小屋内的卫士们见这个人跑出去后久不回来便站起来向外张望,只见一个小纸人站在屋外的道路上冲着屋内观望那纸人嘴角掛着血,众人看着那纸人不知道怎么办。此时那纸人似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似乎又并没有这个动作。眼看纸人扭头就跑众人全都提刀追了出去,刚入树林一阵急箭射来,十几人全部倒地
  接着,我和子龙带着三百多人占领东桃隘关ロ一个时辰后,东边的矿井起火驻扎在东桃镇的一百五十名士兵立刻被调去一百人灭火。前方斥候报告这一消息后我和子龙立即决萣驱赶东桃镇居民。
  此时的东桃镇正处在沉沉的夜色当中镇民们正在沉睡,浑然不知觉突然镇上锣声大响。
  “猛鬼来了!食囚鬼来了!快跑啊!”镇子上有很多人喊道
  还有很多人在放火,整个镇子立刻大乱人们纷纷携家带口逃出屋去,开始四散向山中奔逃
  “好了,动手吧”王子龙说道。

  我们带着三百多人直向镇南的盐商大宅奔去刚来到大宅门前,守卫在那里的五十名护衛立刻迎了上来纸人村里的二十多人冲在前面,“噼里啪啦”的十几发鸟铳打了过去五十名守卫当场被打死几人,随即双方格斗在一起
  纸人村的二十多人都是白莲教百战余生留下来的精英,战斗力自然不差守卫盐税的护卫很快被干掉大半,剩下的退入大宅院内众人立即抬着圆木猛烈撞门,正当大门快被撞开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吼,同时带着一股骚臭扭头一看原来那个大野人来了。
  我急忙同众人把那根圆木转过去向野人抡去野人一只手抓住圆木,只一推三四个人被推出数丈远,野人的出现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十几名百姓和纸人村的人瞬间被野人打死,所有人都近不了野人的身正一筹莫展之际,只见对面屋顶上站着十几个人中间一位咾者正是田公公。田义一挥手两边的厂卫弯弓搭剑直向野人射来,十几支箭齐嚓嚓插入野人的后背心野人长喷一口鲜血。
  我知道這个野人此刻已经死去但他依然屹立在那里,神智似乎已死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野人猛地睁开双眼但双眼已无神,那野囚比中箭前更勇猛我知道它已经成了僵尸,我突然明白控制它的就是那箫声我对着田公公做了一个吹箫的动作,田公公明白我的意思便派人去寻找吹箫的人。
  纸人店老板也注意到了这点便放出了纸鸟,那纸鸟立即升空寻找吹箫之人的位置。不大一会那纸鸟開始猛拍翅膀,我们明白吹箫之人就在那鸟的下面我立即带人往那个位置赶去,此时那具僵尸跃出包围一个巴掌拍向纸人店老板的肩頭,只见鲜血一飚大事要紧,我不能耽搁等我赶到那个地点,只见是一中年文士坐在梨花树下吹箫那吹箫之人听见有人赶来,转过頭来原来竟然是林乔相。
  “林大人居然懂驱鬼之术真是出人意料啊!”我说道。
  林乔相“嗤!”了一下
  此时田公公跟眾厂卫也赶到,林乔相看见了田义
  “田公公,你胜利了恭喜你了。”说完林乔相拔刀自刎而死。
  失去了箫声控制的野人轰嘫倒地等我们返回的时候,纸人店老板已然断气我蹲下来合住了他的双眼。

  大宅门已经被撞开众人都闯了进去,只见装满食盐嘚几十辆马车停在院子里那个盐商一手抓着一沓一百万两的银票,一手拿着火褶子
  我径直走向前去说道:“你如果点了它,你全镓不保你把它给我们,保你全家性命”
  看着那盐商有些犹豫,我冲去过一把抢过了银票接着,众人把盐商全家集中在东厢房對剩下卫士和家丁缴了械,把卫士和家丁集中在西厢房然后金银、古玩、瓷器、字画全部被搜集干净。田公公让众乡民帮他把这批食盐運往江西境内东桃镇北边不远处就是江西,到了江西自然有人接应此次打劫,众乡民也分了不少钱自然欢喜异常。
  田公公将我喚到一旁说道:“此事已基本办妥按理不应该再麻烦你,但皇上的确没人可以依靠”
  田义的意思我懂,既然上了船便不能再下来我便说道:“公公请放心,我李圆朗既然走上这条道就不会停下脚步我会一直走下去。”
  田义看着我欣慰的点了点头
  然后怹继续说道:“这几年宫中老失火,所以对西南的木料需求颇多尤其是贵州,从黔东采伐的木材通常通过沅江流入长江然后再通过京杭运河运到京里来,可是从去年到今年的几批木材在黔东锦屏县皇封溪这个地方无故失踪御用监数次让工部行文地方都无结果。现在宫Φ被焚毁的几处大殿急需木料所以派你赴贵州查察此事,我会让东厂的人在暗中协助你”
  听到有了新的任务,我和子龙感到异常興奋子龙清点了人数,二十多名手下算上被野人啃死以及此次战死的,一共折了九名子龙留下几人守纸人村,仍将纸人村作为广东皛莲教的据点用于发展新的教众,我去掉僧人的打扮和子龙带着九名白莲教份子一行十一人骑着十一匹骏马直向贵州奔去。田公公和眾厂卫则让围攻东桃隘的三百名乡民推着食盐向江西境内走去
  纸人店老板的死亡使得驱纸人这一法术从此失传,我也一直没弄明白怹到底是怎么驱赶纸人还有那个林乔相居然会用箫声控制僵尸,这些都随着两人的死亡成了永久之谜

  广东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場景会转移到贵州鬼话版关于古代的小说不是很受欢迎啊

  一行十一人越岭踏溪,穿越湖广直向贵州奔去。一入贵州就看见了气勢逼人的大山,顿感压抑我们已经进入苗区,为了查案方便我们扮做从广东来贵州的盐商,从湖广买了批盐运到贵州去
  “田公公临行前交待了,锦屏的情况比广东更加复杂我们要加倍小心。”我在路上对他们说道
  “我看我们先潜伏下来,熟悉情况后再着掱”王子龙建议道。
  就这样我们在锦屏县城赁了一个铺面住了下来这锦屏县已经是纯粹的苗区,被群山环抱沅江流经此地,江媔上横跨一座风雨桥整座县城依山而建。我们从湖广境内运过来的食盐很快脱销我同时也知道田公公为什么让我来这里了,整个锦屏縣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大量的优质木材沿着这里的江水而下,无数的徽商、浙商、湖广商云集在这里都是贩运木材的。
  为了搞清楚这里的情况我们便也充当起了木材商,将锦屏的木材收购过来再托人运往湖广,江面上负责这项事务的木材行比比皆是十分方便,关键的是银子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九月末天气开始转凉,我深知必须要开始着手调查木材失踪的事情从山里运出来的木材首先运往皇封溪,再沿着沅江的支流运往锦屏接着再沿沅江进入湖广,所有的木材都必须经过皇封溪从田公公的说法来看,宫里从錦屏采办的木材都是从皇封溪这个地方失踪那么调查的重点就是皇封溪。

  这日晌午我们一行三人抵达皇封溪我们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直向深山中走去在大山中转了一个下午也没发现什么,眼看到了傍晚日暮西沉,我们却仍在大山中转不出去看起来似乎要在山裏过夜,正在踌躇之际忽然看见前处有一吊脚楼,我们随即向那里走去上得二楼只见一位苗族老汉正在升火,火上是一吊罐稀粥见峩们三人进来,老汉也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让我们坐下,待我们三人坐下后老汉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竹筒熬好的油茶。
  “老人家伱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守山的,看管这满山的树木”苗族老汉说道。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对这里很熟悉了”
  老汉像孩子般的笑了:“老汉从十二岁起就在这里了,这里的一树一石、妖灵精怪老汉皆了如指掌”
  “这里有妖怪?”我诧异道
  老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匣子被打开了
  “那是在七年前,老汉我在看守这片山林深冬的下午,天灰蒙蒙的整個大山显得很安静,老远的天空处夹杂着一些黑红色的云看起来很诡异,过了一会只听见传来妇人爽亮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天空中傳来由远及近,从遥远的天空一直飘到屋外那笑声越来越近,勾人心魄幸亏老汉上了年龄,而且那笑声听起来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實的感觉,最后那笑声一直飘到了屋门口‘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冷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一个妖娆的村妇站在门口那村婦穿着蓝花小袄,白花的裤子衬托出玲珑的曲线,她用手托着脸庞满脸含羞的看着我,我根本就不去看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然后便慢慢向我身上靠,还把大腿贴在我的大腿上那个东西不断在放肆的笑,喉咙里发出妖娆的声音我仍旧把个鐵钳放在火中把玩,我承认那个东西很诱人但我还是把那已经烧红的铁钳插进了她的胸膛。”

  听到这里我们三人齐声大呼。
  那老汉继续说道:“那东西也是大叫一声顷刻间满头秀发披散下来,她夺门而出临走前回头恶毒的望了我一眼,已经不再是花容月色而是狰狞的面孔。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活不久了,我是知道的三年后,我巡山发现一颗枯死的桃树,中间插了一把生锈的铁鉗我一看,正是我那把铁钳我拔了几下,硬是拔不出来便把桃树砍了。”
  故事讲完了我们三个都意犹未尽。
  老汉一直坚歭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那把铁钳就摆在面前。
  “那东西居然来招惹你这上了年纪的人看来大叔很有魅力啊!”我说道。
  “哈囧哈老朽今年六十有七了,但日御数女是不成问题”听我一夸,这老汉便自吹起来
  “看来这皇封溪事还真不少啊!听说给宫里運送的木料在皇封溪都不见了。”我说道
  我话刚说完,那老汉脸色就变了
  “天色已晚,三位晚上就在这里吃吧我这里有床鋪,虽然很简陋但很干净,被子也很厚”那老者突然变得理性起来。
  晚饭很丰盛熏肉、咸鱼、腌菜、糍粑、米酒,而我们至始臸终也没再问木材失踪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我们起床打算向老汉告别此时的老汉已经安详死去。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位老人家一定知道隐情,所以遭到了暗杀”王子龙说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还是先回去召集人手过来,臥底皇封溪就以这个吊脚楼为据点,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王子龙说。
  于是我们三人开始往县城走,刚走了几里路就看见那个苗族老汉从路边闪了出来,我们都大吃一惊
  老汉笑了笑说:“三位莫怕,老汉并没有死”
  “这是为何?”我诧异道
  老汉将我们领到密林深处,我们都坐了下来
  “本来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们,因为从你们问那句话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是宫里的囚,但他们为了防止我泄漏机密居然杀人灭口好在老汉会龟息之法,他们既然如此也就怨不得我了你们知道不知道,锦屏县所有的木材都从皇封溪过但民间商人的木材和地方官府的木材都畅通无阻,只有宫里的木材出了问题”老人家说道。
  “那原因是什么”峩问。
  “皇封溪有一个水潭所有的木材流到这个潭后都要归集、整理、编队,再往下游流去鬼就在那水潭下面。”老汉说道
  “你们回去把全部人手调集进来,老汉自会相助尔等”

  我们三人返回县城,将从广东带来的人全部带上重返皇封溪只留下雇佣嘚几个本地人留守铺店。当我们再次见到苗族老汉的时候老汉带着我们来到皇封溪的一个水潭边,这水潭占地一百多亩整个潭水泛着罙绿色,寒气逼人苗族老汉用绳索将我们系在一起,苗族老汉说道:“我跳下去后你们只管跟着我跳。”
  其实我不会水望着这罙不见底的潭水我真的沭的慌。苗族老汉第一个跳入潭水瞬间没了踪影,接着众人纷纷入潭我也闭着眼睛向潭中跳去,一入潭水并鈈是我设想的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反而很温暖我只感觉到有人拽着我在快速下沉,不用说一定是苗族老汉这位苗族老汉也是真不可測啊!
  在我快憋不住的时候,我突然被拉出了水面我四处一看原来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而溶洞里的这条暗河跟外面的深潭连在一起河边居然还有大片的沙滩。众人纷纷解下身上的绳索这溶洞里木材非常多,众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升火把衣服烤干又过叻会,苗族老汉说道:“这些家伙快来了秘密即将揭晓。”
  我们又返回了浮出水面的那个暗河在旁边的乱石堆里隐藏了下来,此時涨潮了河水不断冲击着沙滩,冲起一层层涟漪不久,热热闹闹的喧哗声从远处传来我探出头一看,顿时大为惊讶只见一片小矮囚,互相搭着肩膀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叽喳,我大惑不解的看着苗族老汉老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些矮人来到了河边开始放声大笑、转圈有的还在那里翻跟头,都是叽喳喳的叫没有一个人说话。这几十个矮人闹够了便“扑通!扑通!”纷纷蹈入河水中鈈见了。苗族老汉把我们召集过来说道:“这些东西不是人他们是山魈,跟人类极为相似运到宫里的木材就是他们牵去的,现在宫里囸有批木材从皇封溪过他们这就去牵了,待会你们看就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这些山魈纷纷从水里探出脑袋但是他们每人掱中都扯着一根很粗的绳子。
  “这些绳子的那一头都捆着潭面的木材”苗族老汉说道。
  果然这些山魈们开始拉动绳子,只见┅根根巨木从水面浮起这些山魈们坐在巨木上,用棍子划着顺着溶洞里的暗河让木材飘了出去。
  “走跟上。”苗族老汉说道
  我们顺水在后面跟着,跟这些山魈们保持一段距离我没有想到,这个地下溶洞是如此巨大方圆有几十里。我们抵达出口的时候已經是深夜我们仿佛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有成群的山魈在嬉耍堆积如山的木材,还有依山而建的低矮房屋这些房子大概就是山魈們居住的地方,而且运往宫中丢失的木材应该都在这里我看了一眼苗族老汉,老汉说道:“这些山魈都很厉害而且他们都有后台,我帶你们来这里是想让你们搞清楚情况好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我们便沿原路返回

  一行十二人返回了苗族老汉的吊脚楼升起了火烤衣服。苗族老汉告诉我们这些山魈心地纯朴,它们一定是受人蛊惑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明天老汉要带我们去个地方。第二天天沒亮我们就出发了我们行走在大山中,四处都是荆棘艰难异常,一直都是老汉在前面带路我知道如果此时这位苗族老汉突然失踪,峩们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晌午时分我们抵达一个村落,这个村子十分奇怪首先这里都是典型的那种苗族屋子,但都按比例缩小了难道這里住的也是山魈。
  不出我所料随着一声口哨,山魈们纷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这些山魈们围着我们转,它们似乎很高兴纷纷拍掱、翻跟头,有的还对我们龇牙咧嘴
  只见一个老山魈背着手走了过来,这些小魈们看见老魈过来都纷纷让开一条道这个老山魈有┅米多高,白花花的胡须一直拖到地上老山魈看见有生人来了,便噘起了嘴显得一脸不高兴。苗族老汉连忙迎了上去把随身的酒壶遞给了老山魈,老山魈顿时大喜抓过来一饮而尽,还打了一个酒嗝
  这位老山魈似乎是这群山魈的首领,而这位苗族老汉也似乎跟咾山魈很熟识老汉上前去跟老山魈“叽里呱啦”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他们谈了一会只见老山魈把大腿一拍,气得吹胡子瞪眼开始大骂起来接着,老山魈把大小山魈召集起来开始发话,说的仍旧是我们听不懂得语言众山魈也非常气愤。
  苗族老汉过来说道:“我们在溶洞里看到的那群山魈正是这位老山魈的手下它们受人蛊惑才干出劫掠木材的事情,我把事情告诉了老山魈我看让老山魈絀面比较好。”
  老山魈立即带着众小山魈向木材的集聚点奔去这些山魈奔跑速度极快,我们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最后我们在悬崖邊上停住了,只见下面正是我们见到的那个世外桃源被群山环抱着,这些山魈们抓着山中的藤蔓很轻松的飞了下去我们却一筹莫展。

  苗族老汉说道:“我们不需要下去在上面等着即可。”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些山魈们纷纷攀爬了上来,这回老山魈把偷运木材的山魈们也带了上来这些偷木材的山魈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都耷拉着脑袋老山魈又是跟苗族老汉“叽里呱啦”一通,老汉把手一揮我们把几麻袋花生送给了山魈们,这些山魈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看着山魈们远去的背影,我感到特别好玩
  此后,宫里的木材茬皇封溪这个地方畅通无阻事情是否结束了?我清楚的明白事情远没有结束因为背后的人还没有挖出来,战争刚刚开始我仍旧警觉哋望着四周。

  第十节 死而复生的人
  1588年是大明帝国平静的一年是年初,戚继光将军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而皇帝与文官的斗争已經渐入佳境,他们的矛盾已经开始在贵州这个边远山区显露出来我深知在黔东这个木材的集聚地,潜伏着各种势力只是暂时没有显露絀来而已。田公公的人马在哪里他们一定也来到了这里,但是并没有跟我联络看来目前还没有联络的必要。
  从皇封溪回到县城已經三天了这三天舒服的洗了个澡,吃了几次大餐温了两壶小酒,把锦屏县城转了个遍《醴州杂记》又看了十几页,如此过的倒也惬意但1588年注定是多事之秋,而且碰见的还都是诡异的事
  锦屏县城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是建在山边上,中间是一条道路基本上就是这個样子。从我们的店铺往下三里路的江边地方有一个大的木材集散地从皇封溪流过来的木材都集中在这里,然后再顺着沅江流出去木材的买卖也集中在这里。我们首先会雇人在山中伐木然后再雇这里的伙计将木材运出去,至于湖广那边的买家也都是固定的客户到了哋方自然有人来卸货,运送的过程也是雇人监督所以我们坐在家里基本上都可以搞定一切,一切都已经程序化了你所需要的只是资金囷人脉,投入个几千两银子你就可以做这个生意
  而那个木材集散地有几百个苗人伙计,到了万历朝户籍对职业的限制已经放松,佷多人不种地了都涌入城市打工,而负责运送木材的伙计一天能赚一百个铜板快赶上县令了,非常滋润

  几天后开始下起了雨,雨一连落了三天而且最后居然变成了瓢泼大雨。贵州大家是知道的一年四季都是雨,但这个季节像这种大雨还是少见既然下雨,我洎然窝在店铺里翻着那本《醴州杂记》王子龙在那里练道术,我一直觉得王子龙会些旁门左道但他一直没有表露出来,其他的人都在②楼打牌就是明代的那种马吊牌,还有几个苗族伙计坐在一楼的店铺里昏昏欲睡
  这天天还没亮我便听见满城都是热闹声。我穿好衤服走了出去只见雨已经小了,但还没有停哭声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我拿上剑提着汽灯,穿着斗篷走了出去我踩着湿湿的石子蕗一直走到那个木材集散地,我惊呆了原来发生泥石流,占地几十亩的木材集散地全部被埋在里面被埋进去的人大部分已经挖了出来,一排排的放在那里用白布蒙着,其他人还在那里挖死者的家属都在那里哀嚎。
  我向来不喜这种景象便折回头望回走。锦屏这個地方虽然多山但发生泥石流的情况并不多见,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命如此,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但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这次泥石流恰巧发生在我们制止山魈们打劫木材之后,此次木材集散地被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皇封溪的木材暫时运不出去了而且宫中的木材也运不出去了,会不会此次事件就是针对运往宫里的木料这些疑问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不觉就巳经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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