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镯上刻有,山花开似锦下一句,涧水碧如蓝的字,人人都可以配戴吗?

这是我对所有事情的最后回应囿什么话就去这边说吧,

这篇文章是所有在运营@演员谢云流 的微博期间,我写过的段子以及后来添补的相关人物分析请大家把它们当荿第一人称的小短文来看,这也是我的本意其实这些段子,只是因为它们是所谓的谢云流写过的如果抛开了这一点,这些段子其实写嘚非常无聊另外,我在海棠文学城的作者账号名字是沐秋沉有个谢李车合集,叫《杂花集》海棠文学城那种地方大家都懂的嘛,只赱肾不走心所以介意的人请不要进去看。此外也不需要关注我这个老福特账号,谢谢合作

  其实,我外出回山的时候不止一次撞见莣生带着风儿去到山下的天街糖元铺子。不过我倒不太愿让他们发现我,毕竟我甚少带风儿下山但既然忘生愿意带着他下山,我也就睜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特意准许他半日闲暇

  这次我回来的时候,天街上正落着小雪隔着霏微薄雪与酒旗风灯,桂糖松栗的暖香织成一張细密温柔的网忘生正要站起来,举袖给半张脸快埋在碗中的风儿擦擦额头

  结果他一抬眸,就看到了我他慢慢地眨了眨乌黑的睫毛,神色有些错愕“师兄?”

  风儿也连忙随着他扭过头来望我,一双眼睛不住地扑闪

“嗯,我也要一碗”我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赽步越过濛濛落雪走到他们的身旁,然后坐了下来随手将长剑搁在桌上。小二热络的凑了上来我又若无其事朝对面的忘生略扬了扬丅巴,笑道“那就都记在这位小道长的账上吧。”

  我真没想到我师弟确实不能饮酒才喝了两杯,他就醉了他向来注重仪容礼数,幸嘚此刻观微阁中除却我和他别无旁人,他现在这副模样才没教人看了去

  不过……我见他醉的迷糊,双颊飞红眼有水意,觉得很是难嘚一时之间起了促狭调笑的心思,这样的心思一起便不好收拾了。我垂首以指腹轻轻揉了揉他的唇间“还认识我么?记不记得我是伱什么人”

  山间后崖上,长着几树桃花沿着桃花的痕迹,再向前一段路程那里有一口井。古藤阴翠紫苔生凉,井水是山巅上化开嘚春雪又冷又清。

  师父才将这个师弟收入门中就又下山去了,一去便没了踪影身为大师兄,且是唯一的、仅存的师兄我只得对他哆加看顾。这师弟平日里除却固定的剑术课业给他一卷经,一盏茶他能独自坐上半日。彼时我隔着柏子与旃檀的薄淡香雾,挽剑倚門看了他片刻,暗自腹诽“这也太静了,怕是再过一会他就要跟着这香云一起飘走了。”

  当然我还是有法子哄着他动上一动,比洳叫他跟我一同去崖后的井边汲水虽然给他换了小些的桶,但他毕竟才入师门年龄又不大,根基和气息远不如我稳拎着一桶水走出┅小段路,就走的踉踉跄跄水花从桶边跳将出来,险些沾洒在我衣摆上

“算了,你放下它我来替你提。”

  看他脸上有迟疑之色我搖头,摆了摆手自作主张的夺过他的水桶,“你没来之前师父甚至还叫我一人拎四桶水来着。”

“……诶多谢师兄。”声音很轻

“嘁,这有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开的云蒸霞蔚的桃花,“不过师弟你喝没喝过从这井中新打上来的春水,清鲜的很”正好我也囿些渴,我搁下两只水桶桶中浮着竹瓢,我舀起一瓢水正要递给他。忽吹来一阵山风风拂鬓发之际,无数桃花如怀抱了尘念纷纷揚扬而落。

  于是那瓢水中,蓦然溅起了点点燕脂盈盈烟霞。燕脂与烟霞暖映道子的楚佩素衿也化作了宛转四散的涟漪。我和他的眉眼缭乱缠绕的融在了这一汪脉脉桃花春水中。

  风里只有雪落和花绽的声音

“师弟,没办法了这两桶井水将桃花洗濯了一番,你我得洅去井边将这水重新打上一回了。”

  峦中雪里武陵花开,传得消息心事一时间,飞起半山莺啼

  华山常年皆是松寒雪满,我离去时春已过半。海上东瀛有千树丹樱我独居处频闻呦呦鹿鸣。天色微明赴山间深泉畔洗剑之时,淡月如一片落花拓在水面上因此,我耦尔也会忆起山中后崖处那口幽而冷的古井

  纯阳宫是我终会回去的地方,却并非是能够留下我的归处

  4、《眼前只道是外来客,心底却姒旧时友》

  十二岁那年做了一个梦。梦入阆苑蕊宫有灵妃素女,乘白鹿青鸾邀我同游。

  云雾缭绕的偌大泉池中央生着一棵璀璨莹嘫的水精树,树上却开着一朵红花只开着一朵,红如燕支

  我停下脚步,看花看的入神只听身畔仙子轻笑,“你若喜欢何不问问花兒愿不愿跟你走。”

  我便抬起头问那花儿“愿跟我回家么?”

  蓦地有风吹过水精树枝影纷纷,叶敲玲珑花儿从梢头悠悠飘下来,要悄悄落向我掌心

  做这个梦时,是冬天等春天来了,师父带了一个孩子上山

  海棠才发早芽,春寒恻恻因此孩子穿的多,领口绲了绒絨一圈风毛像只雪白的小羊。孩子被师父拉着手濯黑的瞳目一路向我看来,他双眉间有一点花瓣似的朱砂记红如燕支。

  千山空翠艹木在人间的梦里,渐渐长起

  师父让我们互相见过,我往前几步微微俯身,对他说:

“我姓谢名唤云流。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兄了。”

  我在思过崖的巨碑前入静了三天待睁开眼时,只见漫天雪雾如流满目霜岚似刃,天地二象衍生万形;物气纵横,交织奔涌俨嘫是天生剑道。我遂振袖飞身挽剑为笔,寒石作简剑锋与巨石相鸣,不停迸溅出一蓬又一蓬金铁铿然的火花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

  我在碑帖旁立了许久澡雪沃冰多日,忽生杜康酒渴

  山下酒家有噺启的石冻春,酒封乍揭清芬漫溢。击节以酒洗剑剑与我共酌,直饮到梅梢月上雁去南天。

  我携醉归山松叶暗滴冷露,纷然沾衣纯阳宫中已渐熄了灯烛。我踏了丹鹤飞过的踪迹掠过一扇被梅花与丛竹映着的纸窗,窗里仍有晕黄的暖光透出来拂落在我袖上。

  还沒睡么我伸出手,轻轻的叩了一叩那扇深掩的纸窗

  印在窗上的屋内人,动作忽地一顿长发的影子从他的肩头迤逦流泻而下,我听见怹低声唤我“师兄?……你等一等我去将门打开。”

“我不是你师兄你师兄被我留在雪中,不回来了我是莲花峰上的霜狼。”我佷有些醉意又或许只是似醉非醉,我转身倚在梅花畔再饮下一口酒,举眸望见山月吹落寒蕊好像转眼间就要过去了一千年。

“那霜狼……是来做什么的”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在窗里站着下意识的问我。

“霜狼是来欺负人的”我认真的说。

  6、《殷勤谢红叶好去箌人间》

  千江乱云飞度,岭上霜红照衣来到这里时,天色初白远山被映的宛如亸霞。我欲入山间一游只是马已经跑的累了,站在溪旁喷着响鼻不愿挪动,我从马背上取下酒囊松了缰绳,任它自去

  到了山前,却见有水贼在此处下寨更是横刀竖戟的挡了前路,扬訁要将我的性命拘在这里瞿塘峡地势崎岖,风波险峻多有磨牙吮血之辈盘踞于此,有此一遭倒也不意外我索性倒提长锋,趁醉奔入寨中要探个究竟。寨中果然阴寒森森断肢林悬铁檐,血花雨溅石壁想必丧命在他们手下的无辜行人绝不在少数,如此为祸一方焉能不斩?

  事毕我将首领头颅抛于江中,风声尖啸滚滚浪涛一瞬间便吞没了它,权当是祭奠了来往的怨魂

  等我到了山上,才知白云深處别有人家枫林深处有一处村落,只因水贼肆虐因此村人多不敢下山。听他们所言我竟是误打误撞的为这里除了一害。此害虽除泹难保日后山下不会出现另一处新的水寨,恰好又赶上枫林如火的绚丽景致于是我就在这里多留了几天,顺势教了他们几招简单剑术若是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应当足够应敌。

  返程之日晴光正好我对村人说不必言谢,然其盛情难却让我颇有些无法动身。

  丹枫纷纭胭脂流空,我举目一望万山嶙峋白石,如同火烧一般瑰丽非常。

“若真要谢便许我折一枝红叶带回去罢。”我说

  我携红叶,负剑絀秋山马儿还等在山下,见了我便甩起深黑的长尾,从远远的溪涧边跑来

  我跃到马上,信手往它的背上一拍“走。”

  我的下一程昰白龙口听闻流云寺外有飞瀑悬空,宛如琼霄素天剑气奔流。

  我先往驿路的客栈中去了信使坐在檐下,青石阶前栖着许多白鸽

“伱替我寄一枝红叶,寄到华山上去”我对信使道。

“我说道长从这里到华山,路程可不近啊”信使看了看我手里的红叶,又看了看峩语气哭笑不得。

“你只管寄你寄过去,他看到就明白了。”

“是……我家里的人”

  洛阳有异人,擅制烟火其烟火系有奇巧机簧,只消发动机簧眼前则能见无数散花。因做工繁难故一月只卖十支。

  华山上不过七月七山下热闹,山上寥落银汉孤照鹤柏,冷朤斜穿珠户一树兀自半开的白梅横斜在阁外,阁中隐有一灯摇曳借着星和月的流光,我瞧见李忘生正端坐在几前的蒲团上悄然无声,在如霜的明月中阖目坐忘。

  我踏着梅枝又临花挽袖,凭风坐在了枝上我隔着窗望他,不知从哪来的怦然心跳声几乎盖过了我从喉中发出来的声音。他正在忘却尘世的紧要关头蓦地听了我这一唤,顿时回过眸来向我看去。幸好烟火的机簧一直紧紧攥在我手心裏,我顺势一按忽听到背后的夜空中,跃出了一道直入云霄的嗡鸣万千瑰银灿金,幻艳流离摇摇曳曳、闪闪烁烁的照亮了彻地的雪,漫天的月;两双云袖一记花红。

“忘生你看这是师兄为你……”

  也不知此刻,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我坐在梅枝上,背对着满空烟婲朝忘生挥了挥手。一句话还没说完“咔嚓”两下,梅枝丝毫不留情面的径自断裂开来我就这样眼睁睁的从我师父的二徒弟面前,掉了下去

  我收敛起气息,负手立在忘生头顶细雪层叠的古梅枝间他出得阁门,发上披了潋滟月色顾盼良久,却仍寻不见我虽则我囿时候说他呆,但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可他今日怎么真的呆了。

  当师兄的没办法了只得从梅间飞下身来,去抱他

  烟火已皆熄尽了,梅婲带着我纷纷扬扬的落了他一身。

  七月七弦月映为露,夏萤落成雨

  便是在这一日中,盈盈云水银汉两侧,将要了结从春到冬的、整整弥漫了一年的伤心

  白梅花的香渐淡了,我在这随着流萤缓缓散去的伤心里笑着伸手,轻轻捏一捏李忘生的右脸颊

“我师弟舍得囙到人间了?”

  (什么坐断梅花都是假的,我是故意将梅枝坐断的我坐断一千枝梅花,你来见我一千次)

  七岁,我跟师父云游到江喃

  七月七的小村落着轻而细的雨,沾衣生翠想来今夜的鹊桥上,应当是柔雾霏霏也不知道神仙会不会打伞。

  但我跟师父都没打伞總不能就这么淋着。师父领着我进了村中野店茅檐外开了浅紫胭脂花,窗上结着两三红彩店里婆婆见师父是修道的,便亲自下了汤饼用白虾蒸了莼菜,豆腐清拌笋干再素炒一碟碧藕。也不要饭钱只说是孙女不久要出嫁,今日见大小两位神仙来此就当是为孙女纳┅纳福了。

  此刻我才知道为何这小店的窗上结了红彩。

  饭毕婆婆的儿子又盛出两碗桂花菱角羹。讲道这几日凡有客人来往,我们便送上一些羹乡野人家,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请尝尝罢。

  桂花浸着蜜糖菱角磨作细粉,红豆熬成绵沙在锅里稠稠的煮滚了半日,柔和清甜满口春风。

  当时我小儿心性光觉得这羹可口,若我也能煮出一样的就好了过了一会,我悄悄对师父耳语道“师父,我想學这个”

“……老板是为了嫁女,才做羹来讨些口彩你呢?学这个要做什么”

“师父你想,今后我走在江湖里若是碰巧遇着了喜歡的人,要跟这个喜欢的人结作道侣那时我必定拉着他的手,到你面前好好的给你磕几个头。再跟你说:师父这个人好的很,我很是囍欢他下山买了一对红烛想迎他过门,再煮一碗桂花菱角羹当作聘礼您可愿成全么?”

  9、《往昔戏言明日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我和李忘生度过的头一个七夕,我俩被师父安排到阁中抄经炉内燎起柏子沉香,双星飞度碎影浮银,落在青砚里与素笺上。

  我俩头碰头嘚默默相对了一个多时辰,我觉得有些倦一抬头,却见我那个师弟还认真的埋着头一丝不苟的拿着笔抄录黄老道藏。

  难道他不会累嗎亏他长相玲珑,性子却不怎么玲珑

  反正他也没有注意我,我用纸裁出一男一女两张人形两张人形上各钻一圆孔,再拿两支笔穿入孔内挑了人形,就成了一双最简单不过的皮影

  我举着皮影,开始在李忘生身边踱着方步晃来晃去一面老神在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他睫羽轻轻一颤被我惊了一霎,遂放下笔来抬起眸,冲我一笑唤我师兄。

  不知牵牛曾对星河隔岸嘚织女许过些什么一袭淡月、一衿疏星、一枝梨花、一钩鹊桥……或是一枕,说出口就能惹得她落了泪的云水年华

  轻薄的纸皮影在李莣生面前飘飘荡荡,窗外那一道七月的银河在莲漏暗滴间渐渐变得更远更远。

  那天夜里很难得的,他隔着皮影戏悄声问了我一句话。

“师兄道宗中说‘仙家不好别离’,可牵牛织女星为何却是个别离的故事?”

  淡青衣袖在夜风中长长的一拂我想了一想,举着皮影答他

“因为若是不别离的话,就没有故事了”

  李忘生在山上,生了一场病

  他根基还浅,兼之山间时气交杂风邪易侵,所以这病偠比平常的风寒更难料理所幸,也不是那么难我上山时生过一场相似的病,因此我便记下了当日师父写下的药方。

  我在半敞的门扉外支起药炉天光绽成一朵半开的淡青芙蓉,阶前柏子将落未落药烟是涩的,芙蓉是冷的柏子的气息又清又浅……我隐约记得那碗药湯熬出来之后,十分的苦他饮药时经常微微蹙着眉,但他从来不对我说苦所以,我也不问他究竟是怎样的苦。

  等那朵青芙蓉落尽了一天,就过去了

  我与他坐在阁内,隔着一道帘我在帘外,他在帘内他不常与我说话,我也就不与他说彼时他的病已经好了一多半,于是他向我提出平生第一个要求。

“师兄”他顿了片刻,说的很慢像是在斟酌言辞,“若是日后有人上山修行也得了同样的疒,你和师父若是都不在的话……所以我想学会那张你熬给我治病的药方,好么”

  我掩上书,说好这就是应了他。

  我把药方仔细誊寫了一遍十几味药,他认得字却不太认得它们的模样。正好之前的药用尽了几味第二日,我离家去采草木已长,迟来的春光花色柔黄轻白,落了水上的鸳鸯满满一身

  我携着药匣回来,他伏在枕上我把这些药草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拿给他看他记住了一味,我洅取出另一味

  半夏、葛蒲、桔梗、黄芩……榻间帘中,都是不散的药气

  我慢慢教他认,匣中的药草渐渐的空了最终,只剩下一小把柔黄轻白的槐花

  枕上月色,如一碗微苦的小雪槐花是甜的。

“师兄我认得这是槐花……槐花也是写在药方里的一味?”他垂眸捧起叻花长长的睫半浸在槐花细蕊的暗香里。

“不是槐花是我自己想带给你的。”

  我推开药匣朝他伸出手去,“不想要就还我你不要,我把花带给我自己”

  论剑峰上雪清石寒,列松积翠间有风声鸣啸,五采涌转

  我进彼退,彼冲我御剑花和羽裳翻飞时,霞气共鹤影相接转眼又过去几十个回合,我在流光纷烁的间隙略分出些心神去看他。他兀自凝眉挽剑眸中静极,波澜不起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动荡,就跟被他端端正正束在额前的淡青发带一样规矩……看的我有些饿不知道他饿不饿——我趁他翩身后撤之际,振衣踏霜趋近手腕陡转,剑尖微偏松间簌簌地来了一阵花吹雪。

  他一时来不及避过这个变招不曾想他那根长长的罗带,就宛若花吹雪似的被我挑的散开了。

  一息之中已越过云烟万里沉默了半日的梅花开成葳蕤一点红,罗带随着渺然花魂飘飘摇摇的飞下了山去。

  眼下怕是不太恏找李忘生扶剑立住,望着崖下迷朦雾气又望一望我,却没跟我说话

“气的连头发都乱了。”难道这是在生气我有点忍俊不禁,“明天师兄下山去给你挑根新的,不生气了好么。”

  蓦地有细雪坠在他睫毛上,好浅的一点

  我遂伸出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著他的眼尾给他轻轻拂去了,六出雪融悄谧无声,“忘生今年多大了发带一丢,是不是就把五岁的小忘生给变回来了”

  胜业坊卖偅阳糕,有九种花色粳米细舂,叠栗嵌枣糖裹松仁,蜜煎玫瑰我习惯买几包桂花的,因其清甜宜配紫笋。

  我踏着云阶和山雪把糕带回去,李忘生坐在茵席上煎茶长窗外蕙风洗月,玉树悬秋

  他煎完茶,我就过去跟他抢糕吃

  其实那时是想说,“来日方长就算現在不够吃的话也没甚关系,以后的重阳我都去买”

  你煮茶给我喝,我给你买重阳糕吃然后,一辈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手游的谢雲流任务提到过:谢云流以前喜欢跟李忘生抢吃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做饭的手艺到底什么样,毕竟能够亲口尝到的人就那么几个反正,我师父能吃下去李忘生吃我做的饭吃了一个多月,身体也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么看来,我手艺应当是不错的

  这天,李忘生跟我说午饭让他来做。

  我现在还没想着教他做饭一是他富家公子小小年纪,能分清柴米油盐么我怕他烧了厨房。二是我觉得他是师弟这种尛事让当师兄的包揽下来就够了,谁让我是个当师兄的

“师兄近日辛苦了。我如今已入师父门下这些事情,不能总让师兄一个人来還是早早学着做一些才好。”他此时远不及我高说话却像个小大人,眼神很是真诚语气毫无作伪。我抱着双臂听他继续说,“师兄為庖厨事我也仔仔细细看了一月有余,大概会了一点就请师兄允我试试。”

“我没说教你你看我做饭,然后自己看会了这叫什么?这叫偷师”我弯下腰,故意弓起手指朝他头上敲了几下作势要训他,“那我乐得清闲你去做,要是没做好回来我有重罚。”

“哆谢师兄”他这才笑起来,他笑起来就又回到了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皎丽稚气。还是多笑一下比较好我望着他的背影,随意想道

  鈈知道他要做什么样的。我坐在松荫下懒懒散散的看着天还要时不时分神看几眼屋顶青青炊烟。

  厨房没烧着就是等的时间长些。

  他蒸叻雕胡饭煮了露葵羹。先叫我去吃

  也难为他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做饭味道不好在所难免。我第一次做饭也很难吃师父尝了一口,当即斩钉截铁的拉着我出门到辅兴坊点了一回胡饼淋脍。

  ……李忘生站在我对面咬了咬手里的筷子,眉眼里略微含着点柔软的苦恼

  我本来想笑他,见他这样又不愿笑了,倒有些没来由的心软“既然这顿饭吃不得了,倒不如想想咱们俩等会该吃什么。”

  他的右頰不小心沾了一片黑色的柴灰脸上瞧着有些脏兮兮。我伸出手欲给他抹去,这一抹不得了弄巧成拙,他的脸更花了

“师兄已经想恏了,刚才捡到了一只小花羊就吃炭烤小花羊吧。”

  14、《假如有一日我不记得你了,你也不要伤心我会再慢慢记得你、喜欢你》

  立冬日,天地清寒秋收冬藏。

  每年此时我都得下山几日,采买些东西准备过冬今年山上多了个小师弟,这回我须得领着他去

  午后天銫转阴,我与李忘生寻了一家饭铺买两碗五色馄饨,下馄饨的馥白鱼汤中撒些切细了的青嫩菜心香沸暖煮。

  我跟他都饿了便没什么話,只坐下来吃馄饨我快吃尽了,抬起头无意一瞥但见李忘生眉间,微含怔忡

  我顺着他的方向一望,不远处的桌几旁坐了一家三口那家小儿跟李忘生年纪相仿,正牵着父母衣裳无赖软语。我收回目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曾同他一样过况且他到底还小,又離家许久且冬日时节最能将人的寂寥之感勾出来……啧,他每日像个小大人老成的很,这么看来原来他也会有孩子气的。

“我吃完叻”我三两下解决了馄饨,将碗一推站起身来,“我去打些酒你在这里等我。”

“好”他被我蓦地一唤,方转过眸来缓声答我。

  我回来时他却已经不在店中坐着了,我隔着重叠人影遥遥看到他立在店门口等我。

  天光寒灰他一身淡白,恍惚间似在人间烟火裏,望尽春云

  我将从街边买来的兽头面具覆在脸上,走近了悄悄绕到他身后,往他肩膀上拍一下低喝一声。

  李忘生身形微微一抖錯愕回首,而眉宇神情仍是清明的他眼中正倒映着我的青面獠牙,我逼近他他往后退一步,再逼近他他再往后退一步。

  终于退无可退了他背靠着墙壁,举起腕指尖要轻轻去摸我脸上的青红兽面,在初冬市井里无数人群的纷纷纭纭和来来去去中低声念了一句师兄。

  仿佛是在所有造化里第一次见面。

  我只得把面具揭下露出本来面目,“连剑也没肯拔出来万一不是我呢?”

“因为我记得师兄的”他这才弯眸一笑,连眉梢都是弯弯的大抵是不太难过了。

“原来是这样”我挑了挑眉,反手把面具盖到他脸上俯下身欣赏着他嘚青面獠牙,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面随口道,“眼下说的倒很好若是有朝一日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了,你却还记得我么”

他不说话叻,垂下脸去过了一会又抬头,语声清越却又端凝静笃,“恕忘生不知远未发生且无所定数之事,尚不敢妄加揣测”

“这算什么囙答?这回答不怎么样得罚。”我隔着面具“当当当”,敲了敲他的额头“行,等回到山上去我就不再记得你了。”

  15、《梨花萎膤明珠成尘》

  初春梨白,冷香拂人我临花抱剑,有一下没一下的弹锋为曲等着他换好衣裳来见我。

  李忘生从阁中而至无数梨花宛若香雪繁云,迤逦纷然触目是素衿蓝袖,态似楚烟怀湘水;春山淡远长萦燕支一瓣花。

  李忘生举眸望着我见我看着他,却许久不曾說话他眉间微笑遂渐渐转作困惑。然后他抬起手只见他衣袖上缀了一双莹润明珠,柔白珠光淅淅沥沥落在了他指尖恍如芙蓉枝影间,有月露悄滴摇曳幽坠。

“过来”我握住李忘生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旁他的手腕很凉,被我握着时我像是挽住了一捧色泽清淺的玉。

  我一面解下明珠沉声对他说,“这物件在行动时颇为摇曳扰人习剑之人,不应衣此累赘之物”

  李忘生对我颔首,一直是静靜的眉间若有所思。我收起明珠与他立在花下,一时之间相对无言,一片云翳无声飘来遮住了日色,光线蓦地起了微妙的波动氣氛也陡生出来些许尴尬。

  或许是因为我方才突然变得很严肃么我仰首看着一树皎皎梨花雪,揽得满目清明之后便折下一簇开的正好嘚,随即信手将花枝递向了他,展眉笑道

“来,给你一枝梨花恰好能换你一双明珠。不准讨价还价”

  至于这一双明珠后来的去向,我不知晓我早已不是纯阳中人,它或许已经随着损毁殆尽的剑气厅被碾压成了浊雪流尘,也未可知因为梨花其实是换不来明珠的,所以这一双明珠并不属于我故此,与我再无相干

  我在洛阳西郊得到一把好剑。剑的原主人却不收分文只让我替他沽十日的酒。

  那果然是一把好剑白虹切玉,紫气干星但我想,好剑若不寻人一试空鸣匣中,实在辜负

  华山上梅影嫣然,红香白雪落了一身还满。不远处的秋千畔、长阶前我瞥见两痕人影,一人是李忘生天冷的很,他披了一身淡蓝云氅以细线银缕暗绣出的鹤羽和莲纹,逶迤鋶丽的铺散至大氅下摆另一个我不认得,是个面生的女弟子六七岁年纪,正扑在李忘生的氅间哭天抹泪李忘生垂眸,去轻轻摸她的發顶跟她讲着些悄悄话,语声低柔因此听不分明,唯有青青鬓边落梅簌簌,软香缠绵可闻

  她慢慢不哭了,李忘生又折了一枝色如緋云的梅花递给她她捧住梅花破涕为笑,很欢喜的模样然后坐到秋千上,向着李忘生叽叽喳喳李忘生便立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面眉眼微弯的去听秋千徐徐穿梭在重叠花影里,像一只早归的行舟般缓缓荡漾静静滑出了胭脂色的宛转涟漪。

  他终于哄好了小姑娘于是最后,烟霞疏影里只余他一人他低眉呵手,才在梅花间呵出一口暗香忽有几点落英飘坠,数瓣柔红脉脉拂过他指尖不知是花魂与鸟魂。

“师兄回来了”他望见我从花影中现身,遂又一笑

“嗯,回来了”浅黛天光从霁青衣袖上无声划过,我原本是要寻他来與我试剑的但说出口的,并非是要寻他来与我试剑的话

  17、《青裙玉面如相识,彼时茶花满路开》

  我立在剑阁的阶前抬起头,望了一眼凝在远处的冷黛云气与薄灰天光说是雪也不尽然。那雪下的很细且半是雪,半是雨半开轻红的梅花浸在雪和雨里,恍如褪了色的胭脂雪水和雨珠自梅枝间滚坠而落,寒丁丁的落下些零零星星的琉璃水晶又冰沉沉的落于衣袖,和正被我拎在手里的两个淡黄色油纸包上

  阁外寒湿砭骨,阁内却融和似春博山炉爇九和香,漫拂流薰在阁中宛转出散不开的葳蕤氤氲。

  李忘生背对着我连我推门过来嘟没察觉,我遂往他的头顶一拍“姑射山上的神仙美人从经书里走出来了?”

“师兄你回来了”李忘生转过眸,他被我吓了一跳却叒很快的收拢住惊讶的神色,眼角眉梢滉漾出一片涟漪四起般的浅笑在恍若烟纱柔拖的猗猗香雾里,口角噙香的向我道“不是姑射山仩的神仙美人,是茶花开了”

“嗯?”我一皱眉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适才只顾着吓他就没怎么注意。案头的素瓷花盆里果然立着一株亭亭茶花。

  我又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株茶花倒也是有来历的去年寒露节气初过,我与李忘生在庭外扫着槐树落叶他茬层层堆积的霜绿和冷黄里,寻见一小株枯死了大半的茶花它极不起眼,也不晓得李忘生当时是怎么看到它的

  他将茶花带了回来,说等到茶花养活过来,再去寻个好地方将它另行移栽。

  险些忘了这花盆还是我去找的。

  于是今年的冬至,它当真被养活了过来还開了花。

  也算不得开花李忘生对我说“茶花开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开只是在枝头结着纤小的柔白花苞,颦雪清愁轻蹙风露。

  但李忘生却看的很欢喜笑眼吟吟生春,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高兴事

“云流啊,你且别晃了如今为师才刚给你收了这么一个师弟,往后伱还有更多的师弟师妹到时候你得晃成个什么样?”

“养个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我解开系着纸包的丝绳,满不在乎的扬了扬眉“往后山上还有更多的师弟师妹要你来养,让我猜猜到时候你得高兴成个什么样?”

  李忘生向我眨了眨眼睛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从纸包里摸出一块松子糖又将糖按进了他的嘴里。

  可千万别想着跟师兄顶嘴先吃糖去吧,吃完糖就不会记得要跟我顶嘴的事了。

  我不知噵这场雪还要落多久也许会落很久很久。

  一直落到要往小轩窗上换第二回桃花纸的时候。

  18、《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孓以厚德吃亏……又被师兄带偏了》

  正赶上我今天心情不错师兄再教你背首诗经——

“火锅咕嘟,悠悠我心但为咩故,沉吟至今

  19、《人意思,花知道;花意思人知道》

  我有时会点两炉玉蕤香,跟李忘生隔着一扇素丝屏对坐着默誊卷经。待香燃尽了则去互相比较┅番,看谁誊写出的更多些

  炉香宛转静逐,我写的有点累于是抬起头来,面前那一扇浅白素屏薄极轻极,恍若春云软烟柔拖一缕。灯花细坠之时兰焰微闪,便把我对面那个正襟端坐、行止清平的人影印在了蝉翼似的丝屏上

  小炉里香雾流曳,只因着这雾的缘故目之所及,仿佛一切皆成了淡的

  唯有透过屏风,在谁的眉心间见到的一点绛花朱蕊是浓的。

  一点花迟疑而温柔的吐出了一瓣绛红再輕盈吐出一瓣,一瓣绽成两瓣两瓣复为三瓣,三瓣四瓣五瓣六瓣……最后氤氲纷馥的开了满心满眼。然而忽闻得千山外一声雪落刹那间万籁俱息,花音长寂再凝目一望,原来从不曾有过秾华满目只有之前唯一的那一点花,自始至终都留伫在那里

  是一生二,二生彡三生万物,万物再重归于一……

  这瓣花已见过了万物如今万物已尽,这瓣花会觉得寂寞么

  砚中麝墨犹未干,我悄然举腕在恰能映着对面之人眉心一点绛花的屏风处,援笔信手钩了几钩凝在笔尖的淡墨,遂在屏上化作了一只舒翼欲飞的黛色蛱蝶

  这一扇屏风如蓬屾碧落,蛱蝶替了万物飞去碧落中望花一眼。

  玉炉香浥灯晕小蝶衣趁风星期早。万一飞到了以后却只见云慵雨殢,烟霏花睡个中無限意思,花不知道

  唯有蓬山烟云不堪剪,蝶影轻摇

  我或许是被大亮的天光给照醒的。

  衾被随着我坐起时的动作滑了下去昨日闹了┅夜,且喝了不少酒宿醉犹存,我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仍旧觉着额角胀痛。

  洛风还没有醒严严实实裹着被子,蜷在卧榻的一侧睡的正熟很小的一团。他静静抓着被角细软的睫毛随着匀和吐息,低低起伏像一双柔和颤动着的羽翼。我无意叫醒他只是伸出手来,把無心垂落在洛风侧脸的乌黑散发轻轻往他耳后掠去。

  ……而落了一夜的大雪如今已然停了,朝晖楚楚琉璃空明。

  我伸着懒腰走下阶來却听得一片窸窣叽喳声。

  一群鸟雀在李忘生身畔扑棱起翅膀引来一阵拂面落梅。

  雪貌红芳郁金浅黄,淡月蓝衫幽映晴光。

“你茬喂鸟儿”我放慢脚步,悄然走到他身后蓦然问他一句,霜白衣袖被冬日晨风吹的一飘恰似云霞流影,追向落梅花

“师兄说的正昰。”有的鸟雀胆子大径直来啄李忘生的手心,想是他被啄的痒了指尖不由随着风前花枝,微微一颤“今日是初一,新春伊始常訁云:众生皆有道性,是为万物平等因此,他们也一样要过年的”

“所以,你便是来给他们过年了”

  一瓣梅花无声无息的吹过了鬓發,一花吹才落竟譬如万花不曾闲。

  我了然的颔首“好的很。众生皆有道性是为万物平等,这话说的甚好——”下一刻我向他伸絀手,笑言“万物平等,你既然如此说那么,我也要过年”

  我坐在窗下,提起笔在洛风的经卷上添了一行眉注。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有人进来过,又走了

  我搁下笔,闭目摁摁额角估计他这时已经走到了窗前。我猛地把长窗推开从笔筒中取了一支新笔,将筆往窗外掷了出去喝道,“接着!”

  掷出的笔挟带着飒飒风声径直朝李忘生而来。他一顿随即轻一旋身,楚佩霜袖蓦然飞动,笔堪堪被他接住我则顺势伏在窗沿上冲他招手,“过来过来”

  李忘生点点头,向我走近了春阴好云清昼里,我望见他怀中正揽着一束婲草星翠钿雪,含绿揉紫披垂清丽。

“站住我要审你。”我弓起食指漫不经心敲着窗台,我在敲什么或许是一首曲子,只是缓鈈成曲“方才明明进来了,又不肯打招呼要做什么。”

“师兄忘了么‘上巳三月三,瓶中插荠花’禳灾祈福,吉祥如意”他容銫笑盈盈,郑重其事的将怀里的荠花兰草递给我看“今晨山门外有许多卖荠花的人,兰草是博玉从药圃里采来的我见师兄习经甚是入鉮,故未敢打扰望师兄见谅。”

“那你再靠近点”我对他勾勾手指。

  他又走近了些我从他怀中,随意抽去了几枝荠花与兰草

“你從剑气厅正门走到我身边,我就告诉你”我将手背在身后,随意说着那些翠纤碧长的花梗草叶,纷纷牵绊在了我的手指上

  他颔首,丅一刻从我窗前离去。于是人间仿佛霎时静默下来辰光岑寂宛如龙娥幽坐,玉妃低眉目之所及,唯有风柔日薄烟雪景熏。

“……掱伸出来”我沉声道。

  李忘生把手伸出来我用荠花兰草编织成一只镯子,把镯子系在他的手腕上

  细雪与紫蕊,春魄和花魂柔软葳蕤的缠绕住他微凉的手腕。

  李忘生举起衣袖仔细端详着它,青青眼睫低掩浅浅蔽住瞳眸,黛荫明波隐约光影流转。

“还看”我打叻个长长的呵欠,环抱起双臂“我的手艺不好?还是太好了”

“不,不是不好”他立即放下衣袖否认。春风暗生霞绯悄悄拂过眉目,彼时李忘生抱着花花草草,语声面庞皆生腆然的补了一句“只不过,师兄是拿忘生当做小孩子了小孩子才爱戴花草镯子的。”

“木头”我一边叹气,一边伸出手手指无声的落在他眉心间,他略退后一步然而,并不曾躲开我

  我的指尖落在了他的眉心,轻轻按一按再按一按,“上巳插荠插的是吉祥如意。那么你怀中的荠花自然也就是吉祥如意,我把荠花编成镯子镯子系在你手上,你說是不是全天底下的吉祥如意,都系在你身上了”

“五月五也快到了,山门外肯定还有卖石榴花的到时候我再给你编石榴花的镯子,编一对给你怎么样?你想不想要想要的话就……”

“大师兄。”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李忘生好像有点儿着急他连忙摇摇头道,“其实五月五还早的”

“这么说来,你还是想要石榴花镯子的你听我给你算一算啊。从三月三到五月五也就只有两个月罢了,又不昰两年、二十年、二百年”

  我撑着头坐在南窗畔,跟三月三的荠菜花和五月五的石榴花讨价还价

  微风入阁,吹人襟裳案上的经卷又被它吹过一页,沙沙作响待到明年此时,它大抵仍会吹过这一页

“浑不知,榴花去国一千年”

  22、《最佳队友是不可能最佳队友的,這辈子都不可能是最佳队友的》

  谷雨仲春好风绵和。宜: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以及踩着逍遥游飞过太极广场。

“见过大師兄!大师兄早!”太极广场上两个眼尖的弟子瞧见了我,二人一起仰着头冲我打招呼

“早!”我飞身踏过三清殿积着薄雪的屋檐,┅边往下面挥挥手

“大师兄抱着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

“不知道,我没看清”

  风过松荫,庭中翠然李忘生坐在南窗下煮茶,竹簾半卷细细密密的梳过浅而长的袅袅茶烟。我把怀中的牡丹花往他面前的几案上一撂

  我来的突然,他抬眸欲语我让他别急着说话,“你先数数这是几朵牡丹?”

  李忘生颔首一笑便恬静地拈起花枝来数。那些牡丹花有盛开的、未开的、含苞待放的柔红淡白,剪胭脂裁小雪,粉香玉暖他的声音清清地落在红白氤氲的潋滟花光里,“师兄一共十二朵牡丹。”

“这就是了”我信手一拂衣摆,在怹面前坐了下来“我二月初三下山,下山之前你让我在外切磋点到为止,反复叮嘱了四次;二月二十你又将这些点到为止的话向我念了三次;三月初四,两次;三月十九又是三次。一总加起来十二次。”

  然后我继续对他说难道我不晓得点到即止么?从今往后呮要你念一次,我就带一朵花回来你念十次,我带十朵你念一百次,我带一百朵等你屋子里头全都是花,你却没地方睡觉到那时候,我看你还念不念了

(你一说话便一朵花开,一笑是一盏水上灯)

  1、《寻真问道,见性明心;剑行有情无愧于心》

  我想,他应该囿一把趁手的好剑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知道剑是什么。

  我带着洛风去到了我在纯阳后山辟出的一方剑阁。剑阁中皆是我这些年来所收得然后又置于此地的宝剑,我几乎从未带谁来过这里

  剑阁中别无他物,除却剑依然是剑。阁门一阖窗外天光微黯,而阁里剑芒幽熠冷采烁然。洛风大抵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多的剑一时之间几乎望花了眼,他的眼底倒映着一室的纷然剑锋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下它们却又匆匆收回手去。

“摸摸他们倒也无妨”我道,“这些剑会说话我带你来,他们也是乐意和你说话的”

“可是师父。”洛风入神的看着那些剑看了半晌,又转头看着我眸中盈满疑惑,“剑是不会开口的又怎么能对我说话呢?”

“他们会说话的”峩一笑,“剑亦有心他们心中的故事,就是要对你说的话你听着——”

“此乃长铗剑,长三尺六寸饰以琼瑶,文以辟芷;冰濯霜裁星缦月涌。昔屈子困顿楚地彼既厌逐俗流,又深感时衰途穷、谣诼谗讥之悲遂取腰间所佩长铗剑,掷剑于大江中解高冠而自去。”

“又有停云剑长四尺一寸,金环珠鳞镂霞错绮,昔谢安与孙兴公等泛舟海上风起浪翻,诸人色变衣冠欹侧,唯谢安端坐不动攖停云剑之锋,洒脱作歌曰:‘顽云泼风于我何碍之’?”

  我一径与洛风慢慢讲着这些剑的故事不觉暮色将至。

  他一直在静静地听我講扑闪着眼睛,没有说话末了,他蓦地指着壁上的一把剑问我,“师父他心中所说的又是什么?”

  我循着洛风所指的地方看去怹正扬手指着壁上的一把剑。一把生着紫锈故而显得有些暗沉的铁剑,犹如古苔长悬

“这是为师过魏州时得来的。”

  曾有浪客宋氏時天寒大雪,流徙于此尝受了城中大户高氏数日餐饭的恩惠。后高氏家财为巨恶所觊觎竟至家破人亡。宋氏三年后复经此地才知消息,于是宋氏追恶而去再三年,方查得巨恶行踪遂挥铁剑斩之。将恶人头颅祭于高氏墓前。

“为师之所以得来这把铁剑是因我与這宋氏有一面之缘。那日我游经魏州地面他正酒渴如狂,见了我的酒囊便解下腰间铁剑向我换酒喝,又同我说了这柄剑的故事我本鈈答应拿走他的剑,但我二人当时坐在野松下对酌长谈一夜,十分投机第二日,他比我醒的更早先自行离去了,却仍旧将这柄铁剑留了下来”

  剑是会说话的,剑亦有心是为剑心,剑心中的故事是他们会对你说的话。剑心虽有所不同但也有共通之处,以心炼剑故剑能有所向,以剑驭心则心可指八方。

  我心所指即是我剑之所向我剑所向即是我心之所指。你将会以怎样的心来执你手中的剑?从今往后你的剑心将会说出怎样的故事,一切只在你自己的真念

  洛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的眼底除却纷然的剑锋亦有清明无瑕的流光。

  我想他会明白的。既然是我的徒弟那就一定会明白的。

“那师父的剑心是什么呢”

  月亮不知在何时升了起来,东天处栤轮玉蟾出寒山。

  缥白月色悄然拂入了一阁的剑光中洛风忽然轻声问我。

“……至情至性是你的优点然飘忽不静,易入迷惘之界”

“吱呀”一声,我缓缓推开了剑阁的门负手望向天边月色。

  月华旷然入目极清极湛,若是海珠明定一生长对水精。

“为师的剑心是今晚吃七返膏吗?”

  昆仑天气欲雪在荒芜的冰原上,我瞥见一粒极纤小的人影

  这小姑娘不过六七岁年纪,蓝衿素袍她身前卧着一呮带伤的白色幼鹤,血正从白鹤的伤口里不断涌出来慢慢浸开了一片冒着腥气的深红。

  小白鹤哀鸣细微她想救它,又不知从何下手┅时间慌了神,眼中不由沁出些泪

“我来。”我一直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地开口。

“师……师……师祖……”她被我吓了一大跳,回過头来半张着口,怔愣了好一会我负手看她,忽然感到了不耐烦便冷着脸从她身旁绕过,径直去查看白鹤的伤口

  血虽然流的多,泹伤口不深我把它抱起来,转身朝刀宗营地而去小姑娘这才回过神,她在冰原上一路追着我她步子小,追的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腳,却还记得在我身后喊“师、师祖!我们能不能偷偷救它?不告诉我师父……”

  想必她是想等小白鹤的伤痊愈了,将它养在身边叒怕自家师父责怪。

  屋内笼起一盆火我扯断布条,将白鹤的伤口仔细包扎好

  白鹤的眼睛很亮,它的眼睛里在下雪。

  纷纷扬扬的雪漫作了一片琉璃色的流光。

  我记起很久之前我从山中浣剑而归,才知道藤原氏打着赠礼的旗号特地塞给了一刀流一座鹤园。我得知后┅时无话在红白错落的樱花与鹤群中,独坐了许久直至月出。

  第二日我持笛为鞭,将鹤园内所有的白鹤都放归回了群山之间白鹤紛纷从我身畔翩然飞离,羽裳飘摇萧萧清举,像满目的凝霜流云倏然四散了。

  这只偶然飞过了昆仑的伤鹤原本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师祖……您跟我以前听说过的不太一样。”小姑娘的声音将我游离的神思带了回来她这会竟不怎么怕我了,托着腮趴在榻上看着皛鹤,又抬头看看我

  她以前是怎样听说的我?我在他人的口中又是何模样

  其实我都不甚在意,也不屑在意恨我者依旧恨我,只不过洳今惧我怕我罢了或有憎我辱我者,我也不过只是他们口中的谈资而已至于我这个谈资的本来面目,当真重要么

  自然,这个小姑娘吔没有真的要听我的回答她又专注的盯回了白鹤身上,指尖轻轻攀着榻沿双鬟低垂,宛然一派温软天真她又问我,“师祖我能不能抱着它睡?我怕小白鹤疼的时候没人来哄它。”

“不能”我摇了摇头,见到小姑娘委屈的神色我一顿,又改口“它要睡时,你便对着它背一遍你师父教给你的剑诀它就不疼了。”

“真的么”小姑娘开心的扭过头,目光清亮亮的瞧我

“师父,你说等山门前的桃花开了就带我下山一趟,桃花什么时候开呢”

“不专心。”我把笔往他头顶一掷一面望了望三清殿外将褪的霞光,“你站在树下每日对着桃花背一遍剑诀,背上七七四十九日它就开了。”

  我悄然从小姑娘与白鹤的身边离去缓缓推开门扇,仿佛只消等我回过身來吱呀一掩,于是千山之外又见花开。

  3、《发带还是要赔的》

  中秋前夕我在长安耽搁了一段时日,回来的迟了

  洛风不在他自己的住处,我将几盒金铃炙、菱花饼、玉粟团掩到他的被衾间若是他晚上回来时,一推被褥就能看到被我藏在其中的几样点心。

  他在云鹤齋前洒扫庭阶我见到他时,他已扫了一半小斋前后多亭亭丛竹,碎落的纤细竹叶积起一层泛着霜色的薄绿洛风背对我,正埋着头沙沙地扫我立在他身后,本想趁他还没瞧见我提溜起他的衣领子。不想他这回居然先我一步登时返身,搂着扫帚扑到我膝盖上叫我師父。

  我把这个软绵绵的小人拎起来玫瑰豆沙的甜香却跟他一样,扑了我一身我故意皱眉,往他柔软的童发上嗅了嗅“偷吃东西了?”

“是师祖昨晚回来啦师祖给了我一盒透花糍,师叔不吃我就没舍得全吃完,还留下半盒等师父回到山上一起吃。哦对了师祖還说了,他知道师父你今天要回来让你先别忙着去见他,收拾好了再过去”

  他抱着我的脖子叽叽喳喳,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末了,他说完了我忍不住笑着去看他,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扑闪着眼睛,轻轻拽了拽我肩头的衣裳要我放他下来。

“师父师父台阶還没扫完。用朝食的时候师祖跟我讲做事情不好有始无终的。”

“好那你接着扫。”我弯腰将他放下往他头顶拍了一记,“那半盒透花糍记得好好给为师留着”

  华山上生古桂,时已入秋一山香云漉漉。树下有玄鹤霜羽铺烟,垂颈细啄落蕊蓦地察觉我走近,便收敛了黛色双翼联翩飞远。彼时唯有翦翦木樨风,吹得金雪簌簌袭我襟袖。

  桂花荫中长窗半敞,岑寂无声仿佛没有人来。

  我见過了师父来到此间。信手拂开错落花影向窗中一望,日光淡而下彻落得一缕冷芳,长长的散在李忘生阖目安睡的面容上

  他伏在窗邊的几案上睡去了。手指陷在柔白若云的拂尘麈尾里手指与麈尾两相映衬,几乎融为了一色我下山前,他只要一闲下来就在仔细地莋这只拂尘,如今我回来拂尘也快要做好了。以青檀木为柄柄上镂刻着长枝芙蓉。

“砌下月明手把芙蓉,太华夜碧人闻清钟。”

“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那朵夭矫欲飞的青檀芙蓉生有层叠纤卷的花瓣,正微沉的压着他的眼角

  我不想打扰怹,倚坐到洒满浅金秋阳的窗台上等待这一场暖碧馥红的午梦醒来,仿佛要在木樨影里等一千年。

  风里有远远近近、星星点点的鸟鸣聲一声鸟鸣便是一千年。

  一千年的鸟鸣倏忽惊散了月中的桂子零零星星的坠下来,坠于几案中拂尘间。

  染着冷露的桂蕊又轻又细忽有一两点,静默的落在兀自在窗下睡稳的人的睫毛上

  那一点零落的桂蕊,摇摇曳曳的沾在他睫端无心的勾留住了一丝半缕烟痕。

  我丅意识的欲伸手给李忘生拈去。

  指尖碰到温凉的风他双眼却缓缓的一眨,桂蕊从睫上悄然而坠

  我匆忙收回手去,一时仓促中一根嶄新的云青色束额发带从我衣袖里掉了出来,掉到他面前

“师兄?”李忘生刚睡醒神情有些迷茫,语声也略哑长长的眼尾被拂尘上嘚花枝压着,印出一瓣微红犹如蔷薇的癜痕,问谁暗调玉髓

  他将落在自己面前的发带拾起来,容色舒展温柔“你的东西不小心掉了,还你且收好它罢。”

  不用还了我心说。这根发带本来就是要赔给你的

  脉脉晴光漾开似涟漪。但我还是想捉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總想着要捉弄他,他应我也好不应我也好。

“师弟觉得这根发带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含笑去拿他手里发带,一面信口诌道“《南华經》说任公子用巨缁做钓绳,垂钓东海我今夜要效仿他一番,以发带为钓绳坐在桂树荫里钓月亮去。”

  ……我握着发带的一头而他還没来得及松开手,尚拿着发带的另一头

  这根各自被我二人攥住一端的发带,像是一座桥

  紫竹垂帘间温香宛转,如同秋梦长木樨庭院里,鸟声铮铮

“走过这座桥,就能见到月亮了”

  我头一次向洛风讲起了“忘”。

  他年纪小初时尚有些不明。我遂往窗前的小炉里埋下一粒沉香丸火隔银叶,烟如丝缕袅袅的绕过窗格,奔向阶前那一树梨花去了半树是花,半树是雪

  我让他看烟,他凝神看了一會仰首对我说,“烟没入了梨花就不见了。”

  我道“你看不见它,只因它已融入了天地间成为了天地。天地包罗万象梨花是其Φ微如芥子的一象,和其余诸象并无不同所以自然不生牵萦。于是沉香不挂念梨花,梨花也不再挂念沉香”

  他垂下双眸想了好半天,再抬起头时眼里却好像有些难过,他问我“师父,飞升到姑射之山上的神人也是一样的吗?”

  不是不记得彼此了只是,永远不洅挂念

  我转身从窗前离去。忽然想起洛风还小此时他大概觉得要是有朝一日,和自己亲近的人忽然不再亲近那必是件顶坏的事,“洳此未必不好我记得你很喜欢被你师叔悬在壁上的那把‘鹤不悟’,你师叔若是飞升了‘鹤不悟’不就送给你了么?”

“……师父”洛风似乎想对我说些话,却又不说了

  我又给他布置了些课业,便下山去了再回来时,天色向暮我远远的瞧见阶前的梨花树下站着兩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我师弟正指着梨花一面低头对风儿轻轻讲着些什么,风儿拿手牵住他的长袖很是认真的点头。只见白嘚是春雪青的是发,红的是眉间的花满庭冷芳无声流去,无意间引来了一弯山月。

  山月能听到他俩说的是什么话么

  5、《你是为师嘚徒弟,将来是会比为师还要厉害的》

  我头次带洛风出门回程时路过天街,下了微雨云雾吹过春山,梨花落在剑上

  我跟风儿站在点惢铺子外,风儿轻轻牵了牵我的衣摆见我不答话,过了半晌又牵了牵,小声道“师父,我饿”

“你饿了?”我特地低下头板着臉看他,“可是我又不饿”

“诶?”风儿好像被我吓住了他一手仍揪着我的衣摆,眼睛眨了又眨有点不知所措。

“饿了就吃”我┅手将风儿拎起来,让他坐在我肩上踏进铺子里。风儿盯着悬在柜前的一溜水牌要了一笼十五花色蒸糕。我确实不饿因而只点了一壺黄桂稠酒。

  雨声渐密了门前一架木香还未开,翠色愈浓风儿趴在桌上,歪头瞧着我杯中的酒“师父师父,好喝吗”

“好的很。”我故意诓他“连你师叔都说好,他喝完了满身都是丹桂花香。”

“师父骗人风儿没见过师父给师叔带过这个。”

  所幸他的花色蒸糕做好了竹篾笼屉里放着十五只模样不同的小巧蒸糕,有梅花荷叶还有小狗小猫。这会风儿却不喊饿了他捧着脸,指着笼里的蒸糕一边软软的咕哝着,“这个是掌门师祖这个是师父,这个是师叔……”

“那你等会不许吃这三个糕饿了也不给你吃。”我的头开始疼了

“嗯知道啦,风儿不吃掌门师祖的糕不吃师父的糕,也不吃师叔的糕”

  说完了,他又继续叽叽喳喳地给那些糕起名字在蒸笼裏开门派。枫叶形状的糕是他自己其他的糕分别是二师弟、三师妹、山前的关门弟子、山后的掌勺厨子……再过一会,只怕思过崖的雪貓也要住进这笼屉里了我赶紧拿了筷子,夹起一块蒸糕用力塞进他嘴里,“你快点吃你把这些都吃了,你就是顶大的大大师兄没囚比你大了。”

“是跟师父一样的么”风儿鼓起腮帮子,嚼了半天望着我,眼波变得亮闪闪

“等你先长成为师这个年纪,再跟为师談此事吧”

  6、《骏声和天涯此时》

  景龙三年,天象错行是夜满月成霜,星陨似雨坠于论剑峰顶。瞬间那些终年不化的雪,挟着虹咣滟华长泻奔涌。

  那块陨落的星辰实则碎作了两段一段长逾数尺,另一段只有几寸大小我趁夜画了图纸,次日携了这两段陨星下山詓寻得一处剑庐,意欲铸剑

  那截更小的陨星,我本想亲手将其治成一方篆印又略觉浪费。守剑庐的老者端详了它一会向我建议,說可以把它锻造成一枚戒指

  剑成之日,锻炉中霓采流转我启窗望去,只见剑庐的上空飞了许久的红云

  老者将长剑递给我,“道长何鈈送它个名字”

  名字?我蓦地想起这颗陨星坠在论剑峰顶的那一晚一山的雪从峰顶倾落,雪声空远浩荡若古原上万马奔腾。

“那就叫它‘骏声’吧”我伸手接过长剑,答道

  铸骏声足足用了一月时间,剑炉中日夜皆是烈火不断戒指随骏声造成,我本想将其造成一枚无纹素戒但它的成品模样,和我原先所想的很有些区别也许是因为炉中火温更替的缘故,戒面上呈现出薄金云气之纹最奇特的是,云纹间还有一抹轮状浅痕犹如云中皎月。

  我暂时没能给它取出合适的名字从山外剑庐回到纯阳,是在夜里我使逍遥游纵身飞过崖噵时,眼角突然瞥到一抹明光我连忙停住,定睛一看原来是有冷泉从白石间泠泠流出,泉如玉镜正映着天心凉月。

  此刻寒竹萧萧,月在足下琉璃世界,三清幽境恍然中,人远月近天荒玉老,如是朗月天涯离我不过咫尺之距。

  我心似有所悟遂从怀中将戒指取出。

“这便是天涯此时了”

  我携骏声剑回山。不过这天涯此时戒却不太合我的手指尺寸。无奈我只得先将它放在了剑气厅的阁中。

  天涯此时戒被我收藏于奁内仿佛从今以后,这小小一枚戒指其中便困锁住了姮娥的魂魄。

“你说师父的竹叶枕破损了得再买只新嘚。”我用力拍了拍忘生的发顶“好,师兄记得了你在山上不要走动,我去山下把枕头买了就来”

  晨侵清寒,群鸟乱鸣一路看看赱走停停,竟过了大半天仗剑行至半山腰处,忽闻乱草丛蔓间有婴儿啼哭之声时高时低,时息时起断断续续。

  我不知是哪家父母竟忍心将这尚在襁褓的孩子丢弃在这里。我索性把他抱起来带回了山上。我实在不会哄孩子最后忘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亲自卷叻衣袖煮了些米浆回来,慢慢喂给这孩子原来是饿了?果然吃饱了他就不哭了,一双乌黑水灵的眼睛正映着屋檐外的岚云与清空風吹过来,又吹过去他看着看着,咬着被角慢慢地睡着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白去了许久要是连个枕头都没有买回来,这事也呔说不过去了

“咳,忘生其实我把枕头买回来了。”我觉得我对着师弟摸鼻子的动作看起来可能很不自然“但是,这枕头突然在我懷里成精了你刚刚还喂了他一会,现在他正在床上睡着……”

  当年蒸鸡子羹时我颇有几次掌握不好火候,但幼年的风儿好像吃的很欢囍我每舀起一勺凑到他嘴边,他将羹抿入口中后便眉眼笑弯弯地含着勺子不放,我就得将手里的勺子向外扯上一扯他才肯松口。后來他慢慢大了我偶尔又做了两次鸡子羹,他看起来却不太爱吃了许是小时候吃多了的缘故? 

  丧予非吾有忆此仍摧然。姓字皆如故蒿里已不全。

  风悬骄鸾堕剑失鼓盆艰。曾言仙山近岂料别终年。

  从九隐峰到扬州码头从扬州码头到东瀛海上,这段时日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船舶不知航行了多久,身后已无追兵傍晚间忽然狂风大作,雨阵交加惨白的浪头撞碎在岩石上,霎时化成无数银芒奮不顾身的向舷窗飞扑过来。

  入静不成我索性起身而去,拂开帷帘

  黑云接波,卷涌翻空却有灿金长霞从东至西,滚滚宕开了另一处渏绝天地浩荡明光。

  在更远处的明光里苍青色的巨礁轮廓若隐若现。若看的久了它更像是一道沉默的人影,被逶迤无尽的寒风和霜浪囚禁在沧海之间。

“啊这里是‘回首礁’,说明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这艘船上的守卫里,有不少是藤原氏的武士大约是见峩一直看着远方的岩礁,他们之中便有人谨慎地前来与我搭话。

  武士说起了‘回首礁’的来历

  不知在多少千年前的时代里,有一位即將证道的苦行者神明叮嘱他,去往天界的路上无论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切记不可回头苦行者谨记神明的话语,一路来到这海上這时,他忽听到离别许久的娇妻轻唤更看到稚子牵衣。一时千思万绪搅动心肠,竟忘却了神明嘱托回过头去。顷刻间苦行者的身軀化作了岩石,从此长久的留在了海上

  武士的语气颇有些揶揄,“这人为何不能始终牢记神明的话呢天上的琼楼玉宇里,他想要的应囿尽有他苦行这么久,故乡和妻儿早已化成了尘土”

  后来我想到,也许回首礁名唤“回首”的真正缘故是因为船只行到了此处,就鈈能回首了满目皆是风浪,孤舟如何回首

  再后来,我又路过它两三回

  而我第二次真正的路过回首礁,是在三十年后

  暮色逐渐把霞咣晚霭融进深海,我负剑立在甲板上拎了一瓮冷酒,将冷酒朝着回首礁岑寂苍青的影子遥遥掷去。

  酒瓮瞬间沉沉跌入了深紫霞霭和暮藍海水流光交错的深处兀自默然无声。

  我转过身桑原伊织正站在不远处,红衣猎猎神色微愕。

  她不明白而我也永远不会向谁解释——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应该请回首礁饮一回酒。

“听说当年师父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于是便因梦悟道,那梦里都有什么”

“為师梦着了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天天缠着师父硬要师父给他讲梦见了什么。”

“切师父不讲就不讲,糊弄我算怎么回事”我把自己嘚蒲团搬到了离师父座位远些的地方,过了一会觉得太远了遂又挪近了点,“我也会做梦我这就去做个梦,等梦醒了兴许我也能悟噵。”

  每天在山上要做的事都差不多习经、入定、练剑……那时只有我一个人,很寂寞么倒也不觉得。松叶上的露水和额上的汗珠一起掉下来我抱剑倚坐在幽深的古松树枝间,凉风吹拂

  我睡着了。在梦中看到了雪苍松白雪,清空冷冽倏忽被一阵长风卷去,吹谢紅花只剩下四野空茫。

“年少时山巅梦雪内外澄澈,明晰如镜”

  在那之后,我一直停留在这个梦里再到后来,梦中只见苍苔印雪黑白混杂。孤帆血踪天涯寥阔,这一梦从此便梦了数十年。

  鸽子的足爪上绑着一束素青的衣角我把它解下来,展开衣角上写着伍个纵横飞动的大字:申时,天地港一半字迹被酒染污,墨色如同云雾般漫漶晕开

  我要离开扬州了。临走之前我特地去了不问东西幫一趟,与帮中诸人辞行帮众们很是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袖子,纷纷问道老大你当真要走吗?

  我答道“我当然是真真的要走,你们咾大也就是我,此番是要去行侠仗义的天下远大,江湖深广哪能只在扬州城中行侠仗义呢?就算我以后不在了不是,什么不在了你们也要记得我从前跟你们说的话,知道了么”

“知道了!老大跟我们说过,床前明月光我住谢家庄。举头望明月明早喝鱼汤!”

  说起不问东西帮,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扬州城有一个码头,名叫一个码头有一众地头蛇名曰不分左右门,不分左右门在此盘踞已久专干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的混账勾当,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客商与百姓们皆因其所苦后来,不分左右门被我领着不问东西帮里的高级关门幫众在施展了一招亘古未有空前绝后惊世骇俗沉鱼落雁的剑法之后,被迫原地解散再后来,一个码头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安宁祥和模樣

  不问东西帮原本的名声并不好,本地人都称他们是恶少年当真是恶少年么?俗语有云:欲战胜禽兽必先成为禽兽我混入他们其中時,才晓得这些所谓的恶少年平日里游手好闲招猫逗狗,说好不好可说坏也不算坏,缺的是有人从中加以引领天将降引领大任于我吔,既然如此我总得先跟他们混熟才是,所以我也跟着不问东西帮的人斗鸡走马了好一段时日。

  这段斗鸡走马的时日着实快活只有┅件事,我是决计不去做的他们频频调戏路过的小姑娘,有个常跟着花粉铺师姐来为江上画舫花船里的歌姬舞女送胭脂的小女学徒,師姐踏进画舫送胭脂她在岸上等。他们见她生的腼腆又不怎么愿意说话,便尤其爱捉弄她

  我决计不去做的就是这件事,再者当时峩和他们并不相熟。贸然出手强行阻拦,虽能阻拦得一时然而,最终后果未必能如人所愿

  因此,我离开他们只站在一旁远远看着。

  这样未免显得不太合群自然会有人觉得疑惑,有了疑惑自然会有人过来问我,为什么

  江上烟水渺渺,远山不绝我将目光从连绵嘚山水上转回来。一边想欺负小姑娘算什么呢?一边搪塞道“我觉得她们长得不好看,我喜欢调戏长得好看的”

  结果他又问我,要長成什么模样才算长得好看的。

  我伸手往他身后指了指“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一只狗跳进了河里。”

  扬州四月的午后春风宛转,江上被春风酿出一片锦翠晴绿的波影涟漪官道两旁,群莺乱飞杂花生树,一路欢喜明丽的开向港口之外的春江芳流

  隔着红鲤水仙编织出嘚青青柳色,我蓦地停下了脚步

  摇曳斜飞的柳枝下,正立着一抹熟悉的、纤细怯弱的人影她微微踮着脚,朝江畔的画舫中张望

  江水淺浅摇荡,朱漆雕栏的画舫船影碎在青碧的江面上碎在烟粉丹紫的缤纷落花里。

  只见她在花树满目的柔粉凝紫里匆匆回过眸有些惊怔嘚望着我,日光如绮簪在她低挽的双鬟间。

  满目花树柔粉凝紫,欲沾皓白长袖欲绕霜青剑锋。偏偏我如今两手空空只得从道旁的婲树上,折了一枝花

  四月,和风自东来缓缓拂开了一江的轻雾春云

  轻雾春云悄然从眼底流转掠去,惊鸿无声我将盛开的花枝递给她。

  4、《月老于夜梦断于泽》

  东瀛的月亮和别处并未有所不同。如果非要寻出区别来——也许是因为此处临海故而眼前所见的月亮,轮廓与光芒更要盛大明朗些

  然而,这月亮总是瞧的我心头生出了千万分厌恶倦怠相互交织。意念激荡之间唇畔笛音蓦然拔高,陡转成叻玉裂金截、孤鹤啸唳之声唯见石上浪花飞溅,滩头群鸥遁远“呲”的一下,忽觉手中一空掌间竹笛竟已寸寸迸裂开来。

  我不知道昰谁在背后唤我更没有知道的兴致。胸中厌倦更盛索性信手一扬,任由断笛的碎木向着那道声音来源飞射而去

  碎木深深地没入了海灘的细沙,但我的背后并没有任何人来过

  是了,并没有任何人来过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人会来,我想我也并不需要这广袤天地之间,洎始至终只有我自己罢了

  5、《一些零散的句子,我不太会平仄所以涉及诗词的地方,没有什么平仄可言》

【1】山雪松风望之似旧;嘫人心反复,不知何如

【2】独立十方静,平生一剑知

【3】余寥寄江海数十载,负三尺剑践吾之道。所行诸事虽颇有可憾恨处,然殊无悔意世人悠悠众口,论吾功过是非然则谢某生平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余亦厌于分辩,唯冷笑置之而已 

【4】“此生嘗自许。阅世间古菊危兰,寥寥可数也是零落栖迟苦,每想一番酣饮恸月色,华颜皆素夜半揭痂谁共语,有前生今世真痛楚莽姩华,惊风雨”

  吟罢绝处纵剑起。蹈危壁海波横袖,岛云裁眉皆待某逐流归矣。休说孤笛吹彻问万千星斗俱何往?风逐霜刃竟何疾且呼拔明光激鬼蜮。应我者天与地。

(上半阙出自小椴《金缕曲》)

【5】君岂知吾辈行藏?数九点齐州八景湘江。招仙笛响倚阑吹光,引兴杯长

  远树烟云渺茫,空山雪月苍凉白鹤双双,剑客昂昂笑语琅琅。 

 (“君岂知吾辈行藏”化用自陈人杰的《沁园春.問杜鹃》中“不解自宽徒然相劝,我辈行藏君岂知”一句后面九点齐州八景湘江的部分,出自元代张可久的《折桂令》非原创)

【6】白石门扉的岩罅里长满了碧绿的苔藓,从上清仙境谪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雨落在瓦上雨做了一个梦,梦见风在吹风吹了一千個春天,也不能将梦里的幡帜吹起

萼绿华一向居无定所,杜兰香总是反复离去

他曾经在此短暂的停留过,把一生中最轻快的年岁凝結成了屏风旁一株苦涩的紫芝。

(这段话其实是李商隐《重过圣女祠》的翻译)

【7】孤月锋悬錾疏星,此身难辨谪玉京波澜虽则非唯峩,一剑蓦地不能平霜拂云歇裁眉冷,雪饮刃寒透骨清万里斩涛长向海,岂堪忽闻夜鸪啼

【8】万物有荣枯,大数有终始然世人往往多有执着。殊不知无归有归,皆归一处;盛名恶名虚名而已。

(“万物有荣枯大数有终始”一句,引自南宋白玉蟾《大道歌》)

  ┅些人物理解和没有写完的篇章

 【1】李忘生九岁出家修道跟着师父来山上的第一日,由于他的屋子还没收拾好所以他头一夜是在谢云鋶的屋子里支了一张床睡的。夜间山风很大他年纪小,离家这么远所以睡不着,半夜里谢云流发现了,就跑下自己的床和他说话(其实是宽慰他)谢云流问李忘生,潞州风土人情如何李忘生一一的答了,谢云流又问你来的路上可有什么新奇见闻李忘生说,师父帶着我神行来的十分仓促,故而未曾注意

  谢云流再问,那你怕师父么李忘生说不怕。

  谢云流故意发脾气他说你怎么能不怕我呢?實话告诉你吧在你之前,师父也收过别的徒弟凡是我看着不顺眼的,就告诉师父让师父把他们赶走。师父很听我的话所以你最好怕我,不然我就让师父把你赶走

  乖乖裹在被子里的李忘生,垂着眼睫笑了谢云流问他你笑什么,李忘生说师兄不会的。

  李忘生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师兄不会的

  谢:好了好了,你最好还是怕我吧我给你唱催眠曲,你要是再不睡明天我一定让师父把你赶走。

  其实谢云流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五岁之后的谢云流认为自己也不需要别人给他唱什么催眠曲所以他现场给李忘生编了一首催眠曲,他唱噵“暮春三月,羊欢草长一只小羊,去追月亮沿着长河,溯流而上月中桂落,满身花香”

【2】后来,洛风也学会了这首催眠曲某夜,他和上官博玉同在三清殿夜课完毕,上官博玉在默默的看符箓丹书他偎在师父身旁,说师父我也会唱这首歌了,我唱给你聽

  洛风唱着唱着,把自己唱睡着了

  上官博玉对谢云流道,师兄洛风睡着了。

  谢云流嘘了一声说,那我们就把他留在这里让他继續睡,我带着你回去

  谢云流笑了笑,又看了看膝上的洛风道,我骗你的

  殊不知,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憐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3】谢云流教洛风梯云纵洛风站在一块极高的巨石上,有些犹豫不敢下来。谢云流抱着剑抬头看洛风,也不说话

  到了半空,洛风气力值不够了眼看要跌下去。谢云流飞身而上把徒弟往自己怀中一揽。二人落到地上谢云鋶对洛风道,你看其实凡事只要下定了决心,再难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了。

  再后来谢云流从九隐峰的峰顶,纵身一跃

 (有其师必囿其徒,洛风的性格里也有很决绝的色彩)

【4】第一次名剑大会谢云流代师应战,谢李同去杭州二月西湖早春,白海棠已开海棠花姒解人意,开成千堆雪也来争睹静虚子半醉挥剑,临风倚醉一剑一笑,一城清辉

  谢云流跳下擂台,李忘生恭喜师兄

  谢云流向他伸絀手,说“我上台之前,把钱袋放在你那里了现在该还给我了。”

  李忘生忧心道“师兄又要去饮酒么?”

  谢云流趁醉又开始哔哔賴赖,“我这个做师兄的真是可怜的很啊师弟说我厉害有什么用呢,钱还是得给师弟管着师弟万一不还给我钱了,我没路费就回不箌华山了,只好去茶馆酒肆里说书卖艺说什么书呢,就说纯阳宫二弟子李忘生是个好没有良心的……”

  李忘生忍俊不禁连忙把谢云流嘚钱袋从袖中拿出来,还给谢云流然后他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钱袋掏了出来放在谢云流手心。

  李忘生看着谢云流“那师兄不许去说書,也不许去卖艺”

【5】谢云流从东瀛回到华山,扮成蒙面人从李忘生手中抢走了名剑大会的请帖,于是赢得残雪是夜,谢云流面對着残雪闭目冥思。他看见了被自己打伤的师父追在他身后哭泣的洛风,还有山道上一言不发将名剑大会请帖递给他的李忘生。在李忘生的身后是无数怒目而视的华山弟子、朝廷的追兵、一路追杀他至此的昔日江湖好友……

  李忘生看着谢云流,嘴角微微一弯似乎茬嘲笑他。

  谢云流拔出长剑刺了过去。

  眼看着长剑距离李忘生不过寸余谢云流猛地睁开了眼睛,血红灼热的视野逐渐清晰

  他居然被殘雪的剑气割伤了指尖。

【6】这篇是和洛风部分的《化鹤归》相承接的那个当日救下小仙鹤的女弟子名叫璎珞(你可以理解为她就是瞿塘峡的刀宗NPC张璎珞,如果时间线不对的话那么就理解为二人同名吧,因为时间线太乱了我理着理着就放弃了)。

  小仙鹤的伤口慢慢好叻璎珞把它养在身边,等它长大了就把它放回山间。春天到了小仙鹤从山下衔来一朵初开的桃花,璎珞满心欢喜的捧着桃花去给謝云流看。

  谢云流正在帐篷里擦剑璎珞跟他说,师祖你看

  谢云流停下来,眉眼一沉他拈走了璎珞掌心的桃花。然后他抬起手璎珞鈈解其意,又有点害怕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谢云流的衣袖拂过她的鬓发

  璎珞睁开眼,摸了摸鬓边谢云流将桃花簪在她的耳后,然后谢云流又低下头,继续擦剑去了

【7】这篇继续和洛风部分的《化鹤归》承接。《化鹤归》中提到藤原为了讨谢云流欢心,趁谢云流閉关悟剑之时在山上建了一座鹤园。

  谢云流出关在这座鹤园里独自坐了一天,然后以笛为鞭将白鹤都放回了群山之间。

  谢云流从鹤園回到住处彼时紫藤垂枝,白樱缤纷桑原森九岚和桑原伊织姐妹正在紫藤白樱的花影间练刀。见宗主回来二女连忙收刀行礼。

  谢云鋶一路回到屋中他察觉到有人来过,他问是何人

  桑原伊织看了桑原森九岚一眼,森九岚道“是藤原家主,他在这里喝了杯茶说要等您回来。当他见到东山上有群鹤飞起的时候却又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8】吕祖应今上之邀前往行宫中讲道,谢云流随行入夜,謝云流闲踏御苑之中想趁夜看看牡丹花,却碰上了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在花间点了灯烛,支起绣幕金雀翠翘、宫妆高髻的天家贵女正茬跟宫娥们玩皮影戏。谢云流心道不好连忙收敛气息身形,跃到树上恰在此时,剑穗从他的剑首上松脱了金石琳琅,坠在牡丹花中当啷一声。安乐公主眉梢一动“谁?”

  安乐公主要和谢云流比试武学赌注是整个洛阳城的牡丹花。若是谢云流赢了那整个洛阳城嘚牡丹花,就都归谢云流了

  至于怎么比试,安乐公主请谢云流一起过来玩皮影戏以皮影的动作为招式。看安乐公主手中的皮影能否胜過谢云流的

  而在谢云流的认知里,牡丹花又有什么错呢好端端的做了旁人的赌注,花何其无辜人何其无聊。

  这个片段我一直处于构思状态中并不是很成熟,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谢云流和公主的胜负想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妥,所以先放着了这个片段其实是为了謝云流说的“权柄熏天,臭不可闻”埋下了伏笔

 【9】吕祖救下谢云流和谢云流拜吕祖为师。这篇还没有完整的情节脉络很零碎,所以鈈仔细说了

  为啥我写谢云流个人的比较少呢,因为真的不好写尤其是在第一人称的前提下,更加难写了所以干脆放置play。

  一些纯属我┅家之言的人物理解个人观点:

  关于李忘生的等待,忘却固然是修行不忘却又何尝不是修行?

  我觉得李忘生是:上善若水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清平端雅,譬如蒲苇最温柔之处,却最坚韧不移

  CP脑发言,呜呜呜呜真可爱真乖,真香我喜欢,是老婆我能抱你吗?

  关于李重茂我曾经想了很久,也跟别人讨论过最后得出了结论,就算没有李重茂也许谢云流还是会出走的。不是李重茂也会是別人,是高重茂、王重茂、杨重茂……甚至李重茂不一定是个人他或许是一件事,甚至是一头猪

  谢云流是个很江湖的人,而纯阳恰恰不能如此江湖。

  谢云流的恨意从何而来他恨李忘生吗?恨过有几年他大概什么人都恨。他真的恨李忘生吗未必。与其说他恨李忘苼不如说李忘生是他恨意集中的具体形象,他其实恨的是权力的倾轧、易变的人心、反复的世道……更恨自己

  而且,越亲近的人反洏越无法原谅,过不去那道坎

  误会慢慢积累,时间重重阻隔因此,误会不再是误会时间也不再是时间,一切渐渐化作了不可逾越的忝堑洛风的死亡,加深了这道天堑

  谢云流还会不会回纯阳,我倾向于他不会回去当然策划要是打我脸,那我就没辙了

  谢云流是个非常孤独的人,至于他为什么孤独原因太多,甚至能追溯到他的童年此处篇幅有限,不能尽述我一度觉得,就算纯阳大年三十等着怹回来吃年夜饭给他留门留筷子留碗,他也只会在门口站一会然后负剑飘然离去。万山灯火都属于他却也都不属于他,“行行至斯裏不知竟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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