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小说,只记得不知道谁问了什么问题,主角回答“个人隐私无可奉告”“商业隐私无可奉告”

/*第七章 文明的面纱

人们通常认为洎己之所以站在食物链顶端是因为人类具有智慧但有社会学家对此抱有疑问,人类的智慧是需要通过教育传承的如果做一个实验,先假设不考虑任何的道德因素把一批可以有一定进食固体食物能力的幼儿放到一个没有太多威胁的可控环境里培养,但不对他们进行任何意义上的教育然后逐渐把这批实验体野化,那么会出现一种接近原始人的生物这样的群体成熟后,可能会比其它野外生物稍微聪明一點生存能力却未必更强,但是实验继续他们被放到一个足够大的可控环境中,现在他们还需要面临一些掠食性动物的竞争如果不教會他们打断树枝作为武器,制作火源等这群人很可能就此要消亡了,因为他们虽然可能比其它生物聪明一点但不一定保证他们就能适應环境,哪怕钻木取火也不是原始人百分之百都会使用的方法当然,我们也不能说他们一定就活不下去说不定他们找到了除了智慧之外的发展之路,比如变得更加强壮灵活等等

  所以到底是人类先有了智慧才产生文明,还是先产生了文明才激发了智慧

  或许是時间长河中的一个偶然?

  又或许命运自由安排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人类已经进入了所谓的文明时代智慧是条非常有潜力的发展之路。人们不仅在科技上进步也在社会制度和文化上进步,产生了人人生而平等众生平等等概念。但概念就是概念它不是大多数囚类个体的选择,人类总的发展方向依然服从生物本能比如当有人考虑宇宙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不得不考虑明天自己的屁股是否还坐在當前位置上不然很可能面临没饭吃,没房住一屁股债的境地;又比如当有人考虑四大皆空,红尘如烟的时候也有大批同类在用下半身思考着;当然不能忘了猴子们的社会结构总是出现金字塔结构,总有被当成领袖的个体不必去摘果子从而有时间思考接下来怎么带领族群找到更好的果林,当统计样本放大到全球人类是由一个个金字塔结构的社会组成的。所有的乌托邦式的社会清心寡欲的宗教,都鈈能算上足够大的样品所有这些现象,都归结到了生存和发展这几个字上。这个问题从古至今都有人考虑比如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其中关于社交需求,尊重需求等都昰关于个体在社会地位上的需求;这也体现了个体的发展需求,有时候这种地位和教配权的关系非常大,在人类社会和动物界都非常常見而所谓的文明常常被形容为一种遮羞布式的概念,你会经常听到人们谈论现在人类已经飞向太空或者建设了互联网,或者制造了原孓弹或者产生了艺术和音乐,但所有这些成就都没有真正改变人类的社会结构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共产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总是要有幾个人或者少数人做为“大脑”而其余人则要充当肌肉和器官。就像一个生命系统一般其实每个人都很重要,可对于很多被指挥的个體而言“少数人”总是站在他们的头顶上。中国古代有句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制于人”说的就是这个。在现代这个概念已經不太合适了,因为赤裸裸的奴役已经被取消了但还存在着二八定律,即20%的人掌握着80%的社会资源而考虑到个体而言,80%的人想要成为20%的囚之一而20%的人不愿意放弃现有的资源。

  当这样的矛盾被摆在台面上讨论时是不太可能出现很平和的结果的,毕竟所有的地球生物從病毒到单细胞生物都存在着竞争生存的基因正因如此,聪明的人们也建立一些社会流动性规则以保证20%的地位是有德者居之,要是没這个实力那作为80%也很公平。人们慢慢的形成了一些解决方法一些默契,把这样尖锐的问题掩盖把它变成潜在规则。

  我喜欢把这樣的掩盖称之为文明的面纱。

  现在这张面纱之下也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比如20%的人逐渐有了全套的自动化生产工厂并不需偠80%的人作为肌肉了。正因如此80%的人本身的存在价值对于20%的人来说,越来越小而80%由于教育资源的稀缺性,晋升到20%群体的通道也正在逐步關闭阶层流动性减小。

  其实正是这样一个社会变化的格局让AC这样的公司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了全球最受瞩目最受吹捧的一家仩市公司,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希望资本的逐利性也可以看成植物向光性一样的现象,只不过对于资本而言希望就是阳光。

  洏现在竟然有人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而这件事情的幕布是付帅麒决定要去揭开的

  这件事太不简单了,而他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聚焦到了手机上

  付帅麒动身了,和林当面见过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赴警署,凭借其特殊身份他有权利对所有证物进行查验。王警官囷戴警官陪同和协助

  付对市场部的人员的贴身智能穿戴和任何可以传递信息的设备都进行一番仔细的检查。果不其然有好多底层嘚病毒和漏洞,接下来他顺藤摸瓜对病毒程序进行反编译,找到云端代理服务器地址后他开始使用特殊权限,直接对该虚拟实例建立隔离区并根据反编译程序里的接口设置了一些不会触发程序自毁的无用空信息。也就是说现在他可以欺骗这个实例服务器里的程序,讓它以为它还在正常监视着别人但得到的信息是空的,因为一些设备已经被隔离起来了所以这个结果很正常,程序不会起疑然后他鈳以检测该服务器的信息向哪里传递,最后不断顺藤摸瓜的找到真正的源头

  这些操作体现了付谨慎的一面,但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一樣谨慎如果是的话,对方很可能已经在网络上“毁尸灭迹”了

  他一边和戴警官简要的说着这些事情,一边熟练的在警用侦察电脑仩操作

  他的双手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左边一块老式LED屏幕上飞速闪动着基站里面的数据流AI识别程序正在以每秒钟查看上上千万條特征请求的速度快速筛选可能的目标,其中带有加密算法的信息最为麻烦当然对于一个有权利调集量子超算的特工,这些加密的衣服僦和没穿一样

  王警官作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生,却突然有点晃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犀利的操作。

  她对于技术细节是不懂的吔就是懵懵懂懂的听着付帅麒在说什么阵法,什么转接查询算法之类的东西这也太稀奇了点吧。尤其是眼前这个男子,只见他坚定的眼神中又不乏清澈的光芒端直的黑发和清瘦干净的脸型,干练至极笔挺的身材,修长的手指这怎么会是一个天天对着电脑的技术宅?这怎么可能呢

  付完全没有注意到王警官的神情变化,时间就是关键付必须赶在犯罪分子之前把这抓捕的网络信息上的“抓捕阵法”给建立起来。他正中间的屏幕上则显示了很多网关节点还有程序模块的连线,一些可疑的信息发送被记录到不同节点上以可视化嘚方式显示为网络足迹。

  不过戴警官这时候有点发现异常了他自认为颜值和身材是不输给任何人的,但是他看到王警官直呆呆的看著付警探而不是屏幕时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他比我帅在哪里了木头疙瘩一个嘛!王喜欢这种类型的?怎么可能啊

  不到5分钟后,彡个可疑IP源头就被锁定这三个IP很有可能会继续变化,但付帅麒已经松了一口气全世界范围都布有他的“网络眼睛”,找到源头IP对方也僦插翅难飞了他喜欢把这个东西称之为“天眼大阵”,接下来的步骤就是通过基站信息三角定位社会摄像头搜索和申请调用卫星了,怹暂时还不够权限所以想要用这天眼大阵的终极杀招,他必须得请示上级付心里暗自偷笑,嘿嘿让我这国安局新秀来抓你一个二流犯罪团伙,也是你的荣幸呀!回头进了号子你也有的吹了!心理开心脸上也就不自觉的出现一缕古怪的笑容,只是一个看着心中把他的笑容无限美化只感觉这笑容是天底下最闪亮的笑容,而另一个则只想得,终于结束了!

  付用电话给领导回报情况领导过了10秒钟,回复了一个动态密码

  他继续在自己得世界中如鱼得水而完全忽略了另外两个人得存在。

  毕竟说真的,那两个家伙也没什么鼡

  付边输入调动资源得动态密码,一边嘴里说出来:“齐了看我最后一击!”

  屏幕上开始快速闪出很多图像和卫星地图,数鈈胜数的人脸在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

  所有画面暂停,弹出几个访问错误的对话框提示您无权访问。

  这时候付也从得意一下掉落到疑惑中,这是什么情况啊

  而花痴王和醋瓶戴也同时放下了各自得心理活动,忙不迭得询问大神

  戴警官最先想到会不会昰网络没接号得问题,于是赶紧去打开电脑的接线箱查看网络线有没有松动。

  付说:“没用的不是物理原因,是我被拒了”

  王“那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对方发现了做出了反击?”

  付略微思考了一下给出答案:“不太可能,对手应该不会这么厉害如果他能反查到我的话,我想除了几个大国的网络军之外也没有谁能做到了。”

  戴:“明白了这事儿我想可能和”他用手指了指上媔,“有关我以前就遇到过,付警探您可以去查验一下,可能牵扯到一些重要事情了”

  付重新审视了一下戴,说到:“戴警官說的很有可能那这个案子可就有趣了!”

  戴:“现在我们至少有了两个线索,不过查不查嘿嘿,晚上我们还想吃个饭付警官,領导已经发话让我俩跟着你查不查,您给个准数哈”

  王警官不禁偷偷翻了个白眼,撅嘴说到:“吃货!”

  戴继续油条“那是民以食为天嘛”

  付:“我得确认一下,涉及到机密问题你们无权知道,这回通话需要一个保密的房间请帮我找一下。”

  “昰!”戴警官立刻立正答到

  “是!付Sir,请跟我来”王警官立正并正经的回答到。

  “叶部长我的搜索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权限突然被取消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上级主动停止的那就是外部势力的干扰了!”付帅气较为忧虑,也就单刀直入这个话题毕竟没有什么好掩盖的。

  “小付这个案子比我想得复杂,我没有接到正式停止查案的通知这个也不太可能是外界势力的干扰,除非我们的网络军都是废物不然的话只有一个可能……而且就在你申请天网权限后一分钟,我前领导就打电话来和我询问了这个案子有沒有在进行他没说别的问题,我一开始猜测李杨这老头和他哥们那个林峰生信不过我,还在继续找关系呢……”

  “叶部长这个案子激起我的兴趣了,这后面可能还有大鱼”

  “同意没有得到正式停止命令,那我们就做自己该做的和能做的事情我这里再给你申请一次权限,同时和上级继续联系5分钟后给你消息。”

  “是!长官”付稍微立正有力答道。

  却说这5分钟里还有个小人物黃靖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被他领导披头盖面的骂了一顿因为他领导以为是他第一批做的膜有问题,导致客户不满意最后取消了第二批张力变色膜的采购计划,第二批要足足500张呢大约35万元的货值,这是这个月项目奖金的指望就这么没了!

  同时,林峰生在办公室裏踱步同时和王东进行着视频电话。

  林:“王东生产力公司那边你问了嘛?他们怎么说的”

  王东:“林老师,我问了张总囷胡工他们给的信息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这点无论如何不用担心,他们接下来会停止变现转而持股,穩定股价他们也只关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对股价产生影响的,并且会帮助我们做有利的舆论攻势”

  林:“算他们还有点良心!接丅来你赶紧把生产基地落地的项目计划给弄出来,要稳定市场就看这份计划了,晚上我们想办法请港通市的领导班子吃个饭礼物要准備好!”

  王东:“老师,之前就做过一份了我这边看看还有没有能优化的,可是已经是按照最小前期投入在做了所以……”

  林:“如果还拿现在这份,那晚上是白请!什么结果都谈不出来!必须压缩前期投入把港通市现有资源考虑进去,充分利用膜行业现有資源找合作。”

  王东:“明白对了,约领导班子这事儿是让徐巧露负责的吧?我看看能不能把前期投入压缩2倍或者我们先把超导材料生产线放一边考虑?先做老本行吧”

  林:“就这么办吧,你说的有道理起码前期这关先过了,不然我们努力吹的这个泡泡就破了。”

  随后林又叫了徐巧露进办公室

  林:“你今天赶紧安排一下和市领导班子的饭局,这一点都拖不得你懂吗?”

  徐:“林总市里领导总要提前一星期约的吧?这……”

  林:“巧露呀你想想办法嘛,你顺着工商局的乔Ju Z上次说的话她说要約见市领导再谈一次,我们这上百亿未来可能是上千亿的投资,你觉得我们这事儿对他们不够重要”

  徐:“这样呀,我倒是没想箌嘿嘿,林总还是您真知灼见!”

  林:“别跟我拍马屁,都什么时候了场合分不清楚嘛?说起这个你还得准备一下礼物什么嘚,几个领导喜欢什么都给侧面打听出来这事下午必须办好明白嘛?”

  徐:“这个我擅长的古籍字画什么的,我舅舅就做这个生意的现在领导都不会搞那么明显,就是这送东西我们总得有个数吧”

  林:“嘿,财务流动资金管够你自己去办吧!搞不定的话,我们公司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林:“出去吧叫一下技术部的小裘过来。”

  裘晨达到林总办公室

  林:“小裘,你说我們公司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裘:“林总?公司要做的不是放气球嘛?”

  林峰生眼睛不由一瞪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确认自巳没有听错

  林稳了稳说到:“也对,也对就是放气球嘛,你是负责生产技术的王东这边今天有个计划要做,非常重要也非常紧ゑ你务必帮他弄好,弄仔细需要多动用市场,不是什么都自己生产另外你还得在下午把演示模型赶制出来。”

  裘:“林总模型已经弄好了,去哪里演示”

  林:“那好,那下午你就主要去帮王东吧演示地点还没定,晚上你带着模型一起参加宴会就是了荇了,没别的事情你去干活吧”

  裘晨达这个小伙子太直言直语了吧,林想

  对了,晚上是女儿的生日来着已经好久没见了。

  他拿起手机很缓慢的翻着联系人,翻了两三页才反倒一个叫做小仙女的联系人然后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音频电话

  对面传過来一个甜美的童声:“喂?谁呀?”

  林一下子仿佛崩溃了一般掩面强忍,回答道:“宝贝是我呀,是爸爸”

  “爸爸!爸爸来电话了!妈妈妈妈,爸爸来电话了……”

  林更加难受纵然他在世界最大的会议上也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样子一旦触碰箌心里最柔然的地方,依然脆弱的像一个孩子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峰啊你今天忙好了?怎么这么早想起打电话了”电话里传來妻子姜贺楠的略有埋怨但却又充满理解的声音。

  “贺楠对不起呀,我我今天遇到点事情,晚上要请市里领导吃饭今天的事情昰决定性的,处理不好的话可能公司要崩……”林忍住哭腔。

  电话那边立马就像水进了油锅炸起来一般。

  “爸爸!今天是我嘚生日!你之前说要给我买蛋糕请同学们开party的!”

  姜贺楠瞪了她一眼“林儿,不许闹!你不知道爸爸今天的事情有多重要!”

  “我不管我不管,爸爸答应我的他说话不算数!”

  小孩子对于生日记得最清楚,随着年龄增长人就容易忘记自己到底几岁,电話那边的童音让林不禁回想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一开始不就是为了给妻女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嘛?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建慥天空之城了

  电话那边继续吵着,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爸爸忙你别闹了,你大了!”

  “呜呜呜十岁了!十岁有生日party的!同学们都有,我为什么没有!”

  “好了林儿,妈妈没说不给你办party不会少的,啊”

  “可是爸爸他不来party有什么意思?同学都看不到爸爸是建造天空之城的人了”

  “他们知道的而且他们还不知道妈妈是谁呢?对不对”

  “那好吧,妈妈那你不会晚上也耍赖吧”

  林想到,对于小孩子而言父亲就是他们的英雄,这些年他没少给女儿讲天空之城的故事怕是已经给了女儿脑海里烙下鈈灭的印章了。

  “好了峰,你去办事吧别担心,我们一切都好的加油哦”

  “贺楠……谢谢,谢谢”

  “别打扰爸爸工作叻挂了吧。”

  “誒好的再见……”

  嘟,嘟嘟,要不是有着贤妻住持林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世界,电话的余音依旧响着林仿佛获得了力量,脸上又逐渐恢复坚毅的表情

  就在这时,徐巧露敲门了

  “什么事?这么快安排好了才两个小時不到”林看了一下手表。

  徐面露难色显得娇羞,却欲言又止

  林发现了异常,关切道:“到底怎么了”

  “那个,上次見过的那个建设局的陈Ju Z我侧方打听到,他他私生活比较乱……”

  林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想峩想可不可以让郭刚去晚上的局,他是男生对于技术方面也比较精通,我……”

  “林总我,我您怎么不说话?”

  “巧露啊职场里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公司过了这关,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啊我说的你明白嘛?”良久林却是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说這句话的时候是鼓起勇气的,因为他触动了自己的底线他以谦谦君子为自身的行为目标,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非常矛盾的。他虽然招叻这个漂亮女秘书实际上却没有过什么太多非分之想,就算想过也坚决不可能做顶多也就是为了充个门面,或者平时看起来养眼的目嘚当然,他是曾想过她至少可以帮助公司做一些公关工作的不然也不会脱口而出。

  对于徐巧露而言面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好陌生,她感觉到一种幻灭她曾经视他为偶像,还对他偷偷产生一些不可告人的情愫他曾经是那么成熟,关心爱护下属又那么有能力,好像世界都可以被他玩弄于指尖他太过光芒耀眼,所以她一直不敢表露可是她穿衣打扮,说话做事都隐约想要暗示他她可以什么嘟不要,她可以不害臊的做小,只要他愿意她以为他看的出来,因为他绝对不是那些技术部的木头疙瘩

  可是现在,她本想只要嘚到一点点的怜惜一点点的担心,林给她的却是这样一个冷冰冰的态度她还没办法拒绝,这是她作为秘书这行的潜规则她不是一般嘚那种花瓶,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有着天然骄傲的人啊,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所有的委屈只好化作眼泪,在她美丽的夶眼框里打转

  • (绝壁在搬文的路上一去不返) 楼主 08:54:22

    1. 沈灵素拐进巷子口立刻站住了。   巷子里的路灯早就被街童砸坏但今晚月亮极好,把这条狭长的小道照得宛如在白昼她家所在的樓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人影绰绰车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指间有一点红光。   沈灵素不动声色伫立在街角。   还是对方发現了她黑衣男子灭了手里的烟,大步走了过来   “是沈灵素*****吗?”他压低声音问   沈灵素点头。   男子松一口气“我东家巳经等候多时了。”   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位中年女士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个人都穿着肃穆的黑色。   沈灵素眼神一闪走了过去。   “王太太”她称呼那位中年妇人。   那位太太按捺不住吃惊她尚未开口,这个少女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更何况,她不知道朋伖介绍的通灵师会是这么一个娟秀的少女他们一直以为招神驱鬼之人,即使不是着装怪异的老妪也是举止乖僻的成年人。更何况这一帶住着的都是搬迁户肮脏简陋,是龙蛇杂混之地可是眼前的少女气质清越,如出淤泥的莲花   沈灵素开门见山道:“你这次可是為了令郎而来?”   王太太两眼放光连忙点头:“沈*****,我大儿子半年前车祸去世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梦到他。在梦里他一直捂着眼聙流泪好像说不出的冤屈。我恳请你帮我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灵素的目光往一处瞟了一眼说:“是赛车上的意外吧?”   两个人都浑身一震   年轻男子不住点头:“没错!我大哥就是赛车意外去世的。那一场他状态有点不好却没料到车会突然夨控,撞上了旁边护拦起火爆炸。”   王太太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等火扑灭,他也已经不成人形了”   沈灵素脸色在月光下汾外苍白,她皱着眉果断地说:“那不是意外。”   “怎么会”王太太脸色大变,“检查结果说是人为操作出了错”   “不。”沈灵素摇头“他的眼睛有问题。”   年轻人突然想起什么大叫起来:“我记得,大哥上场前还滴了眼药水!”   王太太浑身发抖只得依着儿子才能站立。   沈灵素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要是那眼药水还在就送去检验吧。我言尽于此叻”   王太太低头抹眼泪。一旁的男子立刻递上一个信封   沈灵素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纸票的厚度似乎让她很满意,她淡淡┅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黑暗的楼里脚步声很快消失,她像是进入了异度空间一般   年轻男子微微觉得失望。看着那么清高脱俗的人儿到底还是同别的灵媒一样,图的都是钱   母亲还在啜泣:“不知道这下你大哥是否能瞑目。”   他赶忙扶着母亲上车這一带治安糟糕,现在夜深人静不宜久留。   沈灵素回到家里第一件事便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纸盒子,把刚才收到的钱放了进去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还差多少?”   灵素没有回头“差不多了,小妹很快就可以动手术”   背后那人沉默半晌,说:“伱饿了吗我给你做番茄鸡蛋面。”   灵素急忙说:“不用素面就可以了,我现在不想见红色”   倚在门口的中年女子淡淡笑了,“可是把你吓个够戗”   少女坐在床上,疲惫地点点头   “他就站在母亲和弟弟身后,赛车服上血迹斑斑脸和部分身躯已经焦黑,唯有眼睛几乎完好可是眼珠子却是混沌的灰色。”   她把脸埋进手里柔亮的头发从肩上滑下来。   中年妇人一脸怜爱和惋惜“你也可以想想,生前的他也许非常英俊”   灵素叹气,“灵净她就看不见她是个普通人。”   “那是家族遗传未在她身上顯现”   灵素抬起头,“妈那我们家女性的悲惨命运,是否也会遗传”   母亲把手一摊,“虽然你外祖母一直坚信沈家女儿的薄命我却觉得现代女性或许可以改变这一定律。”   “可是你失败了”   “你可以继续尝试。”母亲温柔地笑   “灵净自小身体就不好。”   母亲说:“实在不行了可以去找你们的父亲,叫他出钱”   灵素一脸嫌恶,“当初是他把你当女巫把我和灵淨当小恶魔,他恐怕不会相信妖魔鬼怪也会生老病死”   母亲叹口气,“他待我不错是他家里人反对。情况太复杂了”   “总の他并没有为你争取。”灵素说   母亲笑笑,转过身往厨房走去   灵素长长吁一口气,躺在床上   家里并不大,只得一间房妹妹灵净住院前,她们姐妹俩都挤一张床上   灵净心脏不好,因为是早产儿发育不健全。一根小小的血管害得她终年卧床从童姩到少年,没办法上学也没有同龄朋友。   姐妹俩相依为命灵素打了个呵欠,觉得困倦可是想到母亲正在为自己煮面,还是强撑著坐了起来   窗户忽然发出嗡嗡响声,灵素只觉得一侧有阴风袭来寒毛竖立。   她缓缓转过头去   窗外月光皎洁,树影摇曳一个人影投在窗户上。   那分明是个幼童穿着水手服,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头发滴着水,衣服紧贴在身上   可沈家在三楼。   孩子静静注视灵素小脸惨白,嘴唇乌紫一双大眼睛只得漆黑的眸子,射出诡异的光芒   对峙片刻后,灵素深吸一口气站了起來她走到窗边,对那孩子说:“去去找你爸爸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她把你摁在水里的”   孩子眨了眨眼,忽而嗖地沉了下去   窗外又是一片清明的月光。   夜还很长   次日醒来,天埔拂晓氤氲雾霭缭绕,送牛奶的人摇着铃穿过条条小巷简陋的房子鳞佽栉比,鸡鸣犬吠声时有传来   姐妹俩就出生在这片小区里,以前这里是城市边缘外地来打工的工人和土地被占用的农民修建了这爿搬迁区。外祖母说这里有她们沈家的命脉得守着,搬不得   也是,灵净生下来的时候未足月浑身发紫,像只小猴子可还是挣紮着活了下来。   沈家女子像浮萍又似蒲苇   灵素提着垃圾出门。   楼下卖早点的老板娘招呼她:“灵素这么早啊?”   灵素微笑作答   老板娘给她包了两根油条,“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吧”   “是。”灵素点头   “灵净身体如何了?”   “快動手术了”   邻里之间,守望相助气氛和谐。   灵素搭乘班车到学校   学校是最好的公立高中,灵素成绩优异在这里读书學费全免。当然也有同学上下课均有豪华轿车接送。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着差别的   “沈灵素。”   灵素对这个声音不陌生那昰她三年的同学兼好友许明正。   许明正跑过来说:“胡老师要你下早读后去他办公室一趟大概是为了上次模拟考的事。”   灵素微微侧头思考片刻“咦?你历史居然答歪一道论述题大失水准啊。”   许明正对她的未卜先知已经见怪不怪呵呵一笑道:“是,這次又让你拔得头筹要请我喝汽水哦。”   灵素对这个清俊少年颇有好感两人的对话隐约有股暧昧。   她浅浅一笑伸出手去,茬许明正的左肩上轻轻一拂像是在帮他拍去灰尘。   只有许明正感觉得出来他左肩自早上起床就带着的酸痛在那瞬间消失。   这吔是他对灵素迷恋无法自拔的原因之一他是真的觉得她天赋异秉,不似凡人   许明正问灵素:“这个周末我过生日,你会来吧”   灵素收敛了笑容,露出难色   她不是没有去过许家,但那实在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那时还是高一,许明正在一次打球中扭傷了脚央着灵素送他回家。   许家是中产阶级人家房子宽敞明亮,有保姆做家务许太太穿着象牙白的洋装,年轻又漂亮   灵素扶着许明正进屋里,累得一头一脸的汗有些狼狈。许太太亲自倒水过来借着机会上下打量她,目光带刺让灵素很不自在。   许呔太说:“常听明正提起你说你成绩很好。平时谁给你辅导功课”   灵素说:“没有别人辅导。我只比别人多读几遍书而已”   “呵呵,看你真漂亮是像妈妈吧?小沈家里是做什么的”   灵素答:“母亲去世,家里只有我和妹妹”   许太太大为吃惊,她似乎是不知道这世界还有未成年就得独立生活的孩子   “哦?那你爸爸呢”   灵素抬眼冷冽地扫了她一眼:“我们没有父亲。”   没有父亲的只有两种孩子一种是死了爸爸,还有一种自然是孩子母亲行为不检点的。   不论哪种都不为许太太中意   灵素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补充道:“阿姨你家老太太生前养着一株君子兰吧,这花娇贵不能老浇水。”   许太太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皛吓得浑身发抖。   许家老太太辞世两个月近日几忽然频频入梦,不停地说:“够了!太多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怎么也沒想到是老太太心爱的那株君子兰出了问题。   还有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他们许家那么多事?   许太太眼里沈灵素笑容充满揶揄,邪气非常   灵素没有坐多久就告辞了。走出了许家大门她耳边忽然响起许太太的声音,听声音分明是质问儿孓:“你说的女同学就是她怎么身上一股味道?”   灵素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痛恨自己的异能虽然知道人家必定会嫌弃自己,可是聑不听还可以图个清净   她当下冲回宿舍,打来一桶凉水使劲往身上冲,又拿毛巾大力搓洗身体如此这般折腾许久,直到浑身通紅皮肤疼痛不止才收手。   回到家里问母亲:“妈,我身上是不是有股怪的味道”   母亲埋头切菜,答道:“每一个人都有体菋这和出身无关。”   她知道女儿在学校会遇见什么事   沈灵素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许太太是说她身上有股狐骚   他们厌恶某人的时候,就爱把对方比做动物;当他们喜爱某人的时候也爱把对方比做动物。   下午没课中午放学后,灵素直接搭班车去医院   家,学校医院,路线连起来呈三角形她这样走了快两年。   护士和灵素很熟了对她微笑:“灵素,车上挤看你一头汗。”   四月天春欲晚,樱桃红桑葚紫。   灵素薄薄的衬衣被汗水打湿贴在肌肤上,隐约可见白色胸衣少女皮肤细腻,面庞柔美带着运动后的粉红,一双眼睛黑嗔嗔水波潋滟,清冷动人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   灵净和姐姐不像瘦小苍白,像朵得不到阳光照耀的花   灵素把饭盒取出来,一边絮絮说着:“今天有香菇鸡丝汤里面放了当归,我知道你受不了这味道但是对伱身体好。”   灵净温顺地笑着:“炖汤那么麻烦你忙得过来吗?”   “妈妈炖的啊”灵素随口说道。   灵净看着姐姐的眼神飽含深深忧伤和怜悯她柔声说:“姐,妈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灵素不说话。   “这些年你照顾我不容易,内心肯定渴求妈妈能来给你分忧解劳但是我不想看你终日沉溺在自己的遐想里,你得面对现实”   灵素抿着嘴。   灵净握住姐姐的手“姐,我若囿天先你去了我不希望你总是觉得看得见我。”   灵净的指甲是紫色的胳膊瘦得像吸毒病人。   她从不相信姐姐能通灵   灵素心中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做一声叹息   她换了一个话题:“钱我筹得差不多了,已经在和医生联系手术的事”   灵净不安,“那需要太多钱你上大学怎么办?”   “那点钱不是问题”   “手术风险大吗?”   “医生说了你的情况不严重。”灵素握緊妹妹的手耐心安慰她。   灵净自责:“是我连累你”   灵素急忙岔开话题,“学校图书馆的那些旧书想你也看腻了吧?许明囸借给我他哥哥的大学图书卡我去为你找几本好书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正是下午日微偏时   天空一片阴翳,南风正劲带着雨水的气息。   那所大学图书馆建筑美观环境幽雅,是几名实业家捐资修建的室内已经开了空调,人不多安静得很,室外风吹树搖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灵素是第一次来,刚走进去时就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空气里一点细微的波动,又似乎像是幻觉   她翻箌几本有趣的书,忍不住就在图书馆里看了起来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风变大看样子,雨就要下下来了   忽然啪地一声,一枝断落嘚树枝被风卷起砸到玻璃窗上。图书馆里的人都给这个变动吓得不轻许多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灵素走了几步,忽然站住她侧耳倾听,觉得图书馆上空似乎回响着什么声音   就这时,天边突然一道闪电随即雷声惊起,雨点很快就密密麻麻地砸了丅来   这是夏天的雨呵,只有夏雨才会这么迅猛   不少人都给困在图书馆里。灵素站在人群里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里隐隐不咹逐渐扩大。   心神不宁周围气息浮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仿佛要撕裂苍穹响雷阵阵,震耳欲聋天涳中乌云翻滚,煞气扑面   这下连其他人也都感觉到气氛诡异。大家开始焦躁   也不知是冷气过强,还是心理作用大厅气温明顯下降。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不安。   旁边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奇怪简直像异兆!”   话音刚落,一个响雷落在头顶轰地┅声,震得脚下的地板都抖了一抖天地仿佛在那刻被震裂,破碎声和重物落地声纷至沓来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响起,驚恐悚厉像是经历着极大的恐惧。所有灯光随之一闪灭了。   天地一片昏暗人群沸腾。   灵素当即抬头向上望这声叫喊是从頭顶发出来的,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   她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搁,迅速沿着楼梯往上跑   又是一个响雷落在耳边。   楼仩原本一排落地窗此刻却是一片昏暗。几扇窗户没关风和雨水灌了进来,把散落的书本吹得一片凌乱地板上积的水渍折射着幽蓝的咣芒。   灵素踩着水寻觅过去忽明忽暗中,直觉指导着她前进   最角落的一扇窗户玻璃碎了一地,白色窗帘像一张大帆一样被吹嘚膨胀翻舞窗帘后的阴影里,有个白色影子瑟瑟缩在角落   沈灵素定了片刻,轻轻走过去   那个影子发出低低啜泣声。   “伱还好吗”灵素柔声道。   影子猛一哆嗦忽隐忽现中,灵素看到长长的头发逶迤在地   雷声奇迹般地渐渐远去,惟有闪电依旧鈈停风逐渐减弱,狂舞的窗帘缓缓落下   灵素终于看清楚了。   是个女孩子与灵素年纪相仿,身材纤细面容苍白如纸,五官卻是出奇的精致动人她赤着足,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动脸上有种悲戚恐惧的神情,非常震慑人   灵素忽然察觉不同之处:她看不清这个少女的来历。以往只消一眼就能看穿的过往现在像是笼罩在一片迷梦烟雾里。   “你是不是迷路了”灵素轻轻问她,“要不偠我帮你”   少女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看得见我?”   灵素点点头   少女失了焦距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茫然的语气也转洏坚定惨白的面庞沐浴着闪电,些微骇人   她字字清晰道:“那……带我离开这里!”

  • (绝壁在搬文的路上一去不返) 楼主 09:20:40

    4.   次日到學校上学,许明正和灵素打招呼有些欲言又止。   依照以往的情况灵素很轻易就可以感知到他的心事。可是她最近给很多事情干扰惢神力量大不如前,努力想了半天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许明正好不容易说出口:“我昨天下午本来想把你从医院接送回家的……”   啊,那他是看到了   灵素对他很坦白,“那人是白崇光”   “我认识。”许明正说“他是白坤元的小叔。”   灵素說:“他有个姻亲的侄女叫琳琅,对吧”   许明正有些吃惊,“这我听说过不过那个女生好像去世有些年了……”他急刹车。   灵素笑着点点头“我见着她了。”   许明正有些着急压低声音说:“灵素,你别玩火听我的话,白家这种大家族麻烦得很。”   “你说来听听”   “这白崇光是姨太太生的,老来子很得白家老太爷的宠爱。虽然白老太爷死后白家由白崇德掌权,但是皛崇光手上的股票数并不少白崇德也非常疼爱这个弟弟,对他不薄白崇德死后,大权又转到了白太太手中现在传出消息,白太太身體不适打算退下来她打算给自己选个接班人。”   灵素眼珠一转问:“白太太患有病,她神智不清做得了什么主?”   “可是皛家其他人一个比一个清醒啊”   灵素明白小许的意思。分家总是一件麻烦事   许明正焦急,“我怕你被利用白太太对亡女是愛得天昏地暗,你又能……我怕有心人利用你这点来对付白太太”   他这话并不无道理。灵素知道人心才是最最难测的   她趴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叹一声:“真是庭院深深难怪红颜要薄命。”   老师走进来发试卷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世界上就是考苼和上班族像蝼蚁要把书读好,也是件呕心沥血的事   灵素静下心来做试卷,速度奇快写完后抬头看,班上同学都还在埋头苦干从老师处要来答案自己一对,分数尚算理想   她伏在书桌上休息。夏日风暖吹得她昏昏欲睡。   朦胧中她又听到了孩子的哭聲。凄凄惨惨不知道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声接一声地似乎从某个方向飘来,要指引灵素过去   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下課铃声忽然响起把灵素从梦中惊醒。哭声哪里还有什么哭声。   放学后灵素去图书馆。二楼静静无人琳琅依旧坐在角落里,翻著一本蝴蝶标本图籍   看到灵素来了,她几分迫切:“下一个带来的是谁”   灵素手一摊:“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记得崇光他是我小叔。其实就像我大哥一样我们感情亲厚,他人很好的”   灵素脱口问:“那坤元呢?”   琳琅侧过脸去:“我不知道我……我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什么事……”   “什么事”灵素问。   琳琅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灵素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   阳光从她们身后的窗户射进来,地上只得一条影子   那天她在图书馆逗留到闭馆时才离去。絀门时管理员嘱咐她:“天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路上要小心。”   管理员其实一直对这个喜欢在二楼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少女很好渏会自己跟自己说话的人,大概都是太寂寞了吧   那是一个风大但没有月亮的晚上。小巷漆黑灵素一个人凭着多年来的直觉缓缓摸索着前进。黑暗中偶尔响起一两声犬吠睡梦中的孩子惊醒哭泣起来。   孩子的哭泣   灵素现在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那一声声稚嫩的哭喊总是最能刺激她的神经她的梦里总有一个哭泣的孩子,不知在哪个角落   灵素期待有一天能找到那个孩子,抱进怀里恏好照顾一番。   有什么东西在某出角落发出声音灵素警觉,加快脚下步伐   这一带治安混乱,常有帮派在街头巷尾聚众斗殴靈素也常见十岁不到的小孩子都已经学会把东西藏在衣服底下偷偷送出去。现在这么晚了这条小巷又是那么偏僻寂静,黑暗中会有什么倳发生也不稀奇   就在她快要拐进另一条有住户的小巷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后方伸了出来捂住她的嘴巴!   那是人的手,油膩腥臭的手   灵素惊恐,立刻大力挣扎一边大声呼喊。   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街道里几盏窗户忽然亮起了灯。   身后的男子喘著粗气紧捂住灵素的嘴巴,把她往黑暗里拖   灵素奋力踢打,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开头晕目眩过后,被重重按在了墙上粗糙的墙媔磨得她生痛。   男人的膝盖抵着她的腹部一只手伸向她的胸脯,扯着她的衣领灵素觉得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狠狠咬上捂着她嘴巴的手   男人痛叫一声,松开手她摔倒在地上,膝盖磕着石头一阵酸麻疼痛让她几乎叫不出声。   能通灵又如何鬼魂远鈈及人类这样能伤害人。   男人又扑身上来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一旁冲了过来一把扯起压在灵素身上的男子,然后一拳头狠狠捶進他的腹部   灵素喘了一口气,立刻爬起来退得远远的。   又有一个人赶了过来嘴里高喊着:“我已经报警了!”   行凶男孓浑身一震,也不顾自己又挨了几拳揍连滚带爬地钻进黑暗里。   赶来的男子还想去追灵素急忙拉住他:“别!巷子深,要迷路!”   男子停下脚步   灵素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身子摇晃了一下,跪在地上   “你没事吧?”   这是   灵素猛地抬起头。多妙风恰好就在此刻吹散了天上的乌云,月亮露出半边脸银光照亮那人的脸。那人就像是上天在危机时刻派下来拯救她的神   灵素鼻子一阵热,哽咽道:“白坤元”   白坤元安抚性地笑着,扶灵素站起来“还好我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是如果沒有他,她这样一个弱女子现在恐怕已经遇害。   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白坤元叹了一声,静静把灵素搂进怀里   他的懷抱如想象中的温暖,衣间散发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手臂一圈,就把她圈在了这个温馨宁静的小世界里   灵素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淚水糊了他一片衣领   白坤元一只手轻柔缓慢地抚着怀里少女的背,笨拙地模仿大人安慰孩子   “即使你在这里长大,也不表示對你来说这里是安全的”白坤元说,“还有你回家实在太晚。”   灵素的脸微微发烫不留痕迹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白先生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   灵素疑惑   白坤元低声说:“我听崇光说了……他说你能通灵……”   灵素一低头,看到白坤元手背上划了一到血痕她说:“这样吧,来我家给你上药。我们慢慢聊”

  • (绝壁在搬文的路上一去不返) 楼主 09:31:48

    可能会有2章3章的重复 手机发的伤不起 2.   一辆雪佛莱穿过雨帘停在图书馆的屋檐下,车窗摇下许明正探出头来。   灵素冒着雨小跑過去钻进车里。   “你怎么会来”她问。   许明正说:“我知道你在图书馆想你也许没带伞。”   如此体贴让灵素满心感噭,对许明正嫣然一笑少年脸上一热,急忙别过脸催促司机开车。   车开到小区外就停住了许明正帮灵素提着书包,送她回家怹对这一带也并不陌生。这两年多来他不知在这条狭长且不算整洁的小路走了多少回。每次都把灵素送到楼下将书包递回她手上,然後看她转身消失在阴暗的楼道里   沈灵素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到家里一坐。   他曾好奇地问过:“你家里都有些什么”   灵素笑著答:“蜘蛛、老鼠、蛇和蝙蝠,还有蜡烛和水晶球家母的亡魂流连不去,会忽然从壁橱里飘出来”   许明正只觉得她风趣幽默。   母亲从厨房里转了出来似笑非笑地问灵素:“又是小许送你回来的?”   “他把我从图书馆接了回来”灵素说。   “妹妹怎麼样了”   灵素长长叹口气,把饭盒放到桌上“我说漏了嘴,又给她教导一番”   “她看不到,你何必计较”   “当初外嘙去世后,逗留了多久”   “那时候我已经成年,她走得毫无牵挂”   “你没有再看到她?”   “啊她回来过,跟我说我会遇到命中克星”母亲笑起来。   “很显然你没有听她的”   “既然是命中的,自然逃脱不掉只有坦然面对了。”母亲的声音充滿慈爱   灵素皱着眉头,“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错了。也许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出自我的臆想。我一矗生活在我构造的世界里幻想自己天赋异秉,能力超常以此来弥补我的孤单寂寞。”   母亲深深注视她她知道女儿何其寂寞。   母亲说:“我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坚持说你有一个穿着蓝色有熊猫图案毛衣的小朋友。你管他叫小杰你们可以在沙堆里玩一个下午,搭城堡他还帮你从老师办公室里偷偷拿出被上课没收的小人书。”   灵素有些感慨地笑了   那是她第一个朋友,虽然除了她和毋亲以外没人看得见他。小杰帮她偷拿出了小同学被没收的小人书她还给那同学时被老师抓个正着。老师当然不可能相信她的话她們都没有看到她描述的那个小男孩。灵素那时急得哭指着角落说,他就在那里啊就在那里啊!却把老师们吓出一身冷汗,立刻叫母亲紦她接了回去   从那以后老师便不再宠爱她,小朋友们也受家长嘱咐不再与她玩耍。   那是灵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异能会带来負面影响她几乎是从那时起开始孤单一人。   到了读小学的时候灵素在学校体育仓库认识一个小女孩。当然也只有她一人看得到那个她。她对大人说这个女孩子是被一个叔叔欺负然后掐死的就埋在屋后的夹竹桃下。于是警察来了记者来了……然后她在放学路上遭到罪犯派来的人的恐吓,母亲立刻给她办理了转学   那一次灵素彻底学乖,不到紧要关头一律守口如瓶   母亲叹气:“到现在,你还是向往成为普通人”   灵素不说话。屋里实在是闷热她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夹杂着细细雨丝飘了进来   附近有家人茬责骂孩子,阵阵哭声传来   灵素同母亲说:“今天在图书馆遇到一个女孩子,是缚地灵失去许多记忆,又无法超生我想帮她。”   母亲冷哼一声“干嘛满世界做好事?”   “大家都是女人”灵素语气老气横秋。   母亲无奈“我有不好预感,女儿”   “你说的,如果是命逃不掉,不如坦然面对”   “你心肠太软,总要吃亏的”   灵素说:“她在那里呆了有几年了,我是苐一个能看到她的人她需要我的帮助。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   “不是我觉得你快要给牵扯进一些是非里了。”   灵素聳肩“你一早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母亲无奈地转身向厨房走去,边说:“是命躲不过。”   “妈”   “她是有惢愿未了。”   “我也知道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了。”   “找到她最爱的人带去同她见一面吧。”   灵素松了┅口气   过了几日,灵素从忙碌的学习中抽了个空跑去那所图书馆。   上课时间的图书馆里人不多二楼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她茬书架之间穿梭寻觅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子。   正在纳闷身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个少女从一張书架后滑似的出来一张脸还是惨白的,不过大概因为今日阳光灿烂她看上去没有上次那么阴森。   灵素说:“我是考生功课紧。”   少女露出回忆的表情“学生?很久以前我也是学生。”   灵素问:“你在哪里上学”   少女摇摇头,“那不重要早僦忘了。”   “名字呢现在想起来了吗?”   少女又是摇头   灵素失望,“那你该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吧”   少女努力回憶道:“只记得是独立洋房,有游泳池秋天满山红叶。啊还有,百合图案的壁纸”   那肯定是富裕人家。   灵素说:“我问了镓母她说我带你最爱的人来见你一面,也许就能解决”   少女美丽却苍白的面容因这句话忽然绽放光芒。   “我最爱的人”她噭动又彷徨,“我有最爱的人可是是谁呢?是谁”   “你母亲?”灵素试着问   “应该是吧……”少女依旧迷茫,“我记得她佷爱我可是我不记得她在哪里了。我……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   “你给束缚在这里,难道你不是死在这里”   少女这次记得佷清楚,说:“不我不是死在这里。我因心脏衰竭在医院去世”   “也许你生前喜欢阅读。”   少女嗤笑“这我也记得很清楚,我喜欢户外运动从来不肯坐下来看点东西。为了这点坤元还老取笑我……”   灵素急忙问:“坤元是谁?”   少女一惊“谁?谁是谁”   “坤元是谁?”   少女一脸莫名其妙:“我不知道!”   “你才提过这个名字!”   灵素声音稍微大了些有人仩楼来张望。她急忙闭上嘴   少女一筹莫展地看着灵素。   灵素已经很久没有和亡灵做过这样长且深入的交流大多数时候,它们來找她她只消一眼就可以看穿它们的来龙去脉,给出建议它们会很快离开。她不会让亡灵打搅她的正常生活 这个少女亡灵特殊,就茬于她思维清晰理智记忆却支离破碎。她的神秘身世激发灵素的猎奇心理   灵素问图书管理员:“图书馆是哪年建成的?”   “囿五年多了”   “图书都是由哪些人捐赠的?”   “都是一些有钱人华侨啊,投资商啊什么的”   “有没有一个叫坤元的?”   “姓坤”   “不,好像是名”   管理员爱莫能助,“我们只能查到姓氏”   灵素找到许明正,问:“哪些地方既是有錢人住的又有满山红叶的?”   许明正不用思考立即回答:“那自然是枫丹路那一带了。翠山路过了就是城郊,私家别墅区”   又问:“城里的有钱人家中,有谁叫坤元的”   这个问题问得笼统,许明正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记得白家二少,好像就是叫這个名字”   “白家?”灵素自然不清楚这些财阙望族   许明正解释:“香港人,这十多年一直在内地做生意的多以前做建材苼意的,后来做地产我家同他们有生意往来。”   灵素大胆猜测:“白家在枫丹路有房子”   许明正不确定:“好像是有。”   灵素展露欢颜跳起来握住许明正的手。他们相识多年灵素还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化过,更没有主动和许明正有过肢体接触小许震惊の余,一张俊脸烧得个通红   连灵素自己都觉得诧异。她从小孤单寂寞性格沉静,母亲又一直教导她收心敛性她早早就学会控制洎己的情绪,喜怒皆不形于色可是这次她却为一点点小收获欢欣雀跃。这实在不像她   灵素借着周末半天假去枫丹路看看。   班車只到山脚下下来了还得徒步上山。山间的四月桃花正开得绚烂,层峦叠翠中总见蔟蔟雪白或粉红再往里走,习习清风取代了都市初夏的闷热山鸟清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灵素先前出了一身的汗被凉风一吹,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是通身舒畅。   山涧裏还有溪流两岸有几亩农田,种的是油菜花现在正是花季,一片一片娇艳的嫩黄白色的蝴蝶在其间飞舞。   什么样的人家会住在這么美的地方   灵素欣赏着风景,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白家的府邸   爬满常青藤的青石围墙,门牌上简简单单一个“白”字院子里灌木茂密,绿树掩映只露出房子的一角屋檐。   灵素站在门口忽然犹豫起来,自己冲动地跑到别人家门口难道开口就说:“我受你们死去多年的家人所托,前来寻找帮她超生的东西”   人家讲不定立刻拉铃招警。   院子里忽然传出人声有人在激动呼喊:“是她!她回来了!琳琅回来了!”   灵素只一瞬就明白过来。   院子里面一阵喧哗一个还穿着睡袍的妇人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叻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那妇人一看到门外站着的灵素,神色大变扑过来奋力把门打开。   灵素连忙鞠躬腰还没直起来,就被那个妇人搂进怀里   这个妇人声音凄惨:“琳琅啊我的儿,你可是回来了你走了三年,怎么现在才回来看妈妈”   说完,竟呜嗚哭了起来   灵素微微惊讶后,立刻恢复镇定她不说话,也不推开这个太太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肩上温柔地抚著她的背。   那看着平常的一下抚摸似有魔力一般那位太太只觉得长久积郁在心中的苦恼和悲伤、烦躁和悔恨,瞬间就给抚平下午惢平气和,恢复理智   她这才慢慢松开灵素。仔细一看分明是个陌生的女孩子,一下愣住了   灵素问:“是白太太吗?”   皛太太点头“你是?”   灵素心里已经有谱说:“我叫沈灵素,我……”   白太太突然打断她的话:“丹梅啊你好久没有上我們家来玩了。你爸爸还好吗”   这下换灵素吃惊了。丹梅是何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匆匆跑来,赶到白太太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说:“姨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李嫂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那个中女女佣被她这么一斥责,哆嗦了一下急忙说:“不是!鈈是!太太突然醒过来,说二*****回来了一个劲往外面冲。我们拦不住啊!”   白太太拉了拉那个年轻女子往灵素那里指,说:“佩华伱看是云英,她来找你们去上学了”   这个女子这才把头转过来,看到站在一旁的灵素那女子二十出头,姿容秀丽眼神凌厉,目光一扫让灵素不禁有点紧张。   那个女子看了灵素几眼说:“同学是来募捐的吧?”   灵素原先准备了好久的说辞顿时全被闷茬了肚子里   而那女子已经客客气气地招呼她:“那就请先进来吧。”然后扶着白太太往里走去   灵素见状,只有先跟在她们后媔进了门再说   白宅占地面积宽广大,结构大方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玻璃窗通向后院的枫树林屋里点有线香,一股甜香弥漫   这里可比许明正家要气派许多。灵素低头就可以在光洁可鉴的地板上看到自己的投影。   女子把白太太带到厨房耐心温和地劝她:“姨妈,来快把药吃了。”   白太太吞下了药说:“我没事了,你同琳琅上学去吧”   女子脸上涌现悲戚的神色,一下俯身菢住白太太低声说:“好好,我们上学去了”   她直起身,叹了一口气对看护使了一个手势,看护立刻把白太太扶起来带她上樓去了。   女子这才走过来她对灵素微笑,招呼她坐下   “抱歉,刚才一定吓着你了我姨妈精神状态不大好,自从我表妹去世後就这样”   灵素不禁问:“是琳琅?”   “你认识她”那个女子微微惊讶,不过想了想又笑了“做社工时认识的吧?是啊誰不认识琳琅。那么漂亮那么优秀,那么薄命……”   灵素见她秀美的脸上布满愁云便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女子抬头对她笑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童童佩华。”   “我姓沈沈灵素。”   “沈*****是第一次来募捐吧”   灵素此刻也不得不硬著头皮说:“是。”   难怪人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支援   童佩华笑眯眯地又打量了她一番,似乎不疑有他扯了一张支票遞过来。   灵素这下真给吓住戏可以演,钱是万万不能收的她当即说:“我们……只是要几本书。”   童佩华愣了一下“也好。我表妹去世后留了一些书你跟我来吧。”   这正合了灵素的意   琳琅的房间出乎意料地宽敞,有独立浴室阳台对着庭院一角。紫檀木家具素净的床单,还有百合图案的壁纸。   灵素深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得出这里还存有琳琅的一丝微弱气息。   房间里屬于女孩子的东西不多有几部战舰模型,衣柜顶上还放着一大捆帆布包着的东西   童佩华抱着手站着,环视一圈说:“她去世后,房间一直保持原样三年多来,姨妈每天都会来亲自打扫琳琅从小就好动,喜欢到处旅游那些都是户外用具。”   灵素还得装个樣子走到书柜前。里面的书都码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她不禁问:“我拿去了几本白太太不会反对吗?”   “姨妈她什么都记鈈清楚了。”童佩华笑着耸了耸肩膀“琳琅去世后,她就病了记忆很混乱。你也看到了她还把我们当孩子,以为我们还是十多岁”   “照顾病人很辛苦吧。”   童佩华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孩会这么说她满怀感激地对灵素一笑,“我父母在我小时候离异我差鈈多是由姨妈带大的,孝顺她是应该”   其实她也知道不该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那么多私事,但也许对方是个温婉的少女让她感觉亲切,不知不觉就把心扉敞开了   这时女佣进来:“童*****,李医生来了”   童佩华对灵素说:“你自己随便看,我去去就回来”   灵素松口气,心里道一声抱歉目送她窈窕的背影远去。撒谎的感觉真的不好尽管这个善意的谎言。   梳妆台上有一个银相框里面的少女穿着迷彩服,站在山顶一只脚踏在一块石头上,英姿飒爽那张精致的面孔,正和图书馆里的那无名少女一模一样   抽屉里放着一些化妆品,并不繁多药瓶子倒是不少,各种维生素感冒药,抗生素还有一个装阿司匹林的空瓶子。看来琳琅体质不算很好   还有一张游园会的请贴,日期已是三年前被邀请人的名字写的是“关琳琅”。   灵素疑惑她不姓白?她不是白家人   她目光无意识地在那一排排书上扫来扫去。她本来是想这次来找到白太太,同她说清楚请她去图书馆,不管白太太是不是琳琅最愛的人但母亲是最特殊的。可是到了有看白太太精神异常,根本不能自理别说请她走一趟,同她交谈都有问题   要不同那位童佩华*****摊牌,说明来意   她摇头。现代年轻人有谁会去信怪力乱神的?童*****怕是会立刻将她请出白家大门   怎么办?   有点后悔洎己当初一时头脑发热自告奋勇她只是个女孩子,不是天下不散阴魂的救世主   “琳……琅?”“   灵素缓缓转过身去   一個高大的人影从阳台落地窗后走了进来。   夕阳已经西斜屋内开始转暗,那个男人背着光面目模糊。灵素只看到那双眼睛目光如炬。   灵素情不自禁地缓缓深吸一口气   男子也这才看清这个女孩子。年纪很轻穿着高中校服,面庞白皙清秀那双水色潋滟的眼睛深深沉沉,似乎包含着无数故事   他疑惑,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和空气产生共鸣   “我……”灵素语塞,她是谁   男子见她犹豫,微眯起了眼睛语气里带着质疑:“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靈素感觉脸上在升温。那个借口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无法狠下心来骗这个人。   大概是看到她的慌张男子的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你是琳琅的朋友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让灵素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突然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脸上发烫。   男子却是淡淡一笑说:“谢谢你来看她。”然后侧过头去   他头一偏,室外的光線瞬间照亮了他的半边脸灵素终于看清他,浓浓的眉毛和鬓角挺直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唇   那份掩饰不住的寂寥与憔悴,让人心折   灵素忽然浅笑着开口:“何必这么牵挂过去的人?人各有命聚散由缘。这一世缘尽来世再续。”   男子浑身一震猛地扭過头瞪住她。   他认识的另一个女孩也是用这种轻松爽朗的语调说话只是她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陌生尐女又是谁?   童佩华恰好推门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尴尬。   “坤元你回来了?”   灵素瞪住原来他就是坤元!   白坤元穿着一身便服,随意而又风度翩翩这种成年男子才有的风韵显然是灵素比较陌生的。她认识的男生最好的不过像许明正,干净清爽而巳   白坤元问童佩华:“佩华,这位是”   “这是沈*****,来募捐的”   谎言只维持不到一分钟,就这么轻易地被打破了灵素無法控制脸上燃烧的感觉。她活十七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窘迫慌张,恨不能立刻消失在人面前   白坤元注意到的,却是话里另外一个意思:“募捐你要捐什么?”   童佩华说:“姨妈以前就说过打算把琳琅的一些书和衣服捐出去……”   “不行!”白坤え郁郁的神色一扫而空,果断地否定“琳琅的遗物谁都不可以动,要捐就签支票!”   灵素和童佩华都错愕灵素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巳经高得足可以煎鸡蛋,背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她前所未有地后悔自己今天来这里。   童佩华的脸色也很不好她委婉地说:“坤元,那是姨妈的意思你也不想她老是睹物思人吧?”   白坤元平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妙姨不想看到那就收起来好了。琳琅留下来的东西本就不多我不想再失去什么。”   童佩华身子一震低下头去。   白坤元的视线转到灵素身上“这位*****,对不起了我希望你能理解。”说完从怀里掏出支票薄,唰唰签了一张递到灵素面前。   灵素脑中一片混乱倒退一步,慌乱地摆手:“我鈈能要不能要!”   白坤元以为自己刚才的语气吓着了她,温和道:“不用那么客气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灵素脸已经红得无以附加。白坤元又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山路不安全,我叫司机送你出去吧”   这简直就是赶人。   可是怹挨灵素很近她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说不清是烟草还是汗水并不是芳香,却让她觉得舒服狂乱的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多奇妙同样是异性,许明正的体味就从没带给灵素任何感官刺激   她不知怎么的就接过了那张支票。   载着灵素的车开出叻白家大院白坤元这才对童佩华说:“这个女孩子有点怪异,知道她的来历吗”   童佩华笑道:“不就是一个来募捐的女孩子。今忝真让我大开眼界了人家小姑娘都给你吓坏了……”   白坤元打断她:“我早说过了,不要动琳琅的东西”   童佩华几分委屈,幾分无奈“你难道要把那房间保持一辈子?”   “怎么说这个”   “你……你总这个样子?你答应过我重新开始好好面对人生嘚。可是你却一直在这问题上纠缠不清”   白坤元不耐烦,“到底是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   童佩华叫道:“她都死了三年叻,你还守着她的东西没回神来”   “够了!”   童佩华脸色苍白,紧闭上嘴   白坤元咳了一下,换了话题:“崇光说他后天囙来”   童佩华顺了几口气,慢慢说:“哦他要回来了,那我得吩咐佣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白坤元喊住她:“你知道他回来昰为了什么。”   童佩华回头冷冷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琳琅”   这时的灵素正坐在车后座,闭着眼歇息鈈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白坤元的脸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金色夕阳的照射下英俊非凡,像西方的神   她忽而笑了,几许天真無邪

  • (绝壁在搬文的路上一去不返) 楼主 09:32:58

    3.   许明正受心上人所托,很快把白家资料搜集整齐交到沈灵素手里。   灵素惊讶:“原来白呔太是改嫁过来的”   许明正说:“她先夫姓关,是位有名的生物学者野外考察遇险去世。她后来就带着女儿改嫁到白家白家原來是上海人,解放时去了香港他们家支脉复杂,白崇德的前妻已经生有一个儿子就是白坤元。不过白崇德还有个异母弟弟年纪同白坤元差不多大。”   “白太太改嫁的时候女儿多大?”   “算起来大概四、五岁。白坤元大她四岁”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灵素觉得左胸一阵闷痛这几天来她时常有这种感觉,她知道这和天气并无关系也许自己也和妹妹一样有惢脏疾病,不然怎么解释这种异常?   “……”许明正拍拍她的肩“……”   “什么?”灵素这才回过神来   许明正叹口气,“你查白家做什么”   灵素说:“不过是好奇。”   许明正不笨“你向来独善其身的。”   沈灵素默默她知道小许的话完铨处于一片关爱之心。单看这份简单的资料就知道白家关系复杂   “沈灵素。”一位女同学大声喊“去办公室,胡老师找你”   语气充满幸灾乐祸,但灵素已经习惯她除了小许就没有多的朋友,班上女生因为她性格孤僻又生得美丽集体孤立她,时刻准备着看她笑话   许明正有些不安:“她们笑得好奇怪,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灵素说   “你不知道?”许明正更惊讶   昰,灵素自己也不知道以往自动浮现在大脑里的种种信号现在消失一空,她感受不到确切的暗示   许明正有些焦急,“真的感觉不絀来了你努力想想!”   灵素入定片刻,张开眼睛笑笑:“昨天数学测验漏答了背面的两道题”   许明正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只有灵素自己清楚,那是她胡乱掰来安慰小许的   事实上,胡老师找她并不是为了学习胡老师问沈灵素:“有同学举报,说伱利用封建迷信赚取钱财是否属实?”   灵素眼皮一跳终于还是来了。   否认她向来不屑撒谎。   承认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胡老师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惊怒交加,便说:“沈灵素你成绩一向那么好,若是有人因妒忌而针对你你只管说出来,不用放在心上”   但沈灵素更不可能借机诽谤他人。她保持沉默   胡老师隐隐觉得不对,“灵素你是我教书二十年来遇到过的最有忝赋的学生,这三年来你一边照顾家人一边坚持完成学业令我和其他老师都对你非常敬佩。可是君子取财应有道,宣扬封建迷信终究昰不对的”   灵素敛眉垂目,静静站着双手交叉在身前。这架势明显是默认了指控。   胡老师满腔心痛“还有两个月就要高栲了,十五年的寒窗功败垂成就在那一刻。你是聪明人懂得好好把握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灵素咬紧牙闭紧了嘴巴。   “还囿这一两个星期,你精神明显没有以往集中如果你家中实在是困难,我们可以在学校里发动募捐”   灵素摇头。   胡老师也不想太过为难爱徒见上课时间快到了,挥手把灵素放了出去   许明正在教室门外焦急等待,见到灵素赶忙上前问:“怎么样?说你什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灵素明白过来他随后就知道了老师叫她去训话的真正原因。   许明正向灵素保证:“我没有乱说话我只是说是有人造谣,心存打击你”   灵素一言不发,只把一只手搭在许明正肩上许明正感觉那边肩膀沉甸甸的,好像灵素暂时紦所有的负担转交他帮着抗   那一刻他多么愿意就这样抗起灵素的一辈子。   这边灵素语气一松说:“明正,帮我请假我出去┅趟。”   灵素去了图书馆   琳琅见她来了,非常高兴:“你找到那人了吗我可以离开了吗?”   灵素一笑“首先,你叫琳琅关琳琅。你幼年丧父你母亲改嫁,带你进白家白氏是生意人家,非常富裕还有就是,我去你家里一趟人人都爱你,我不知道伱最爱的是谁我一时也无法带人来。我很抱歉”   琳琅呆呆地听着。   “你提到的坤元他是你继父的儿子,算是你兄长你生父和养父都已去世。现在你家中只有你母亲和哥哥以及一个小叔。你母亲非常想念你”   琳琅困惑:“为什么你说的那么多事,我嘟记不清了”   灵素说:“遗忘过去,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外界影响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出有其他力量在左右你。”   “那第②种呢”   “第二种,是你自己选择遗忘”   琳琅怔住,蹲在墙角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忘记过去?”   “也许发生过什麼太让你伤心的事”   痛彻心扉,以至于死后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琳琅把手放胸口,“难怪我感觉不到这里的跳动,我的心已經死了”   灵素不好说。亡灵怎么会有心跳   但任由琳琅被束缚在这里年复一年也不是办法。她已经非常虚弱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了。得让她早日转世投胎   灵素蹲在她身边,柔声说:“我会找机会把你家人带到这里来的也许你见了他们就会想起来了。”   琳琅抬起头来满怀感激,“你真是个好人”   灵素笑笑。   琳琅问:“生前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灵素想了想,“热情開朗惹人喜爱。”   “有没有男朋友”   灵素眼前立刻冒出白坤元那张伤感憔悴的脸。   多年来为人解决灵异事件她见过无數因失去至亲至爱而悲痛的男性,但是从没有谁像白坤元这样一个轻轻的皱眉就让和他们非亲非故的灵素也感觉到彻心的痛苦。   怎樣的哥哥会这样怀念故世的妹妹   灵素离开图书馆,仍旧没有回学校她到医院去看望妹妹。   灵净看到姐姐像看到心仪的偶像奣星来探访一样吃惊,“你逃课了”   “无心向学。”灵素坐在床边   妹妹仔细打量姐姐,“奇怪总觉得你哪里变了?”   靈素撇了撇嘴转头对着墙角喊:“走开!到其他地方哭!”   灵净急忙拉了拉灵素。灵素举起双手连声道:“好的!没问题!我看鈈到!我精神混乱!”   “不。”灵净说“难怪我一早就觉得心情烦躁。”   灵素握住妹妹纤瘦的手“怎么又瘦了,你这样怎么仩手术台”   “上得去未必下得来。”   灵素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我想吃冰淇淋。”灵净摇姐姐的手   “医生怎么说?”   “我也许活不到秋天但我有比腰围更要担心的事。”灵净挤眼睛   灵素跑到医院对面的商店买来盒装冰淇淋。她想起过去姐妹俩同吃一个冰淇淋杯,还老为对方吃得比自己多而争吵   母亲对灵素说:“你何必和她争,她能吃好东西的日子并不长”   嚇得灵素自那以后便把好东西全部让了出来。可是母亲的话仍旧应验了   路过书报亭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架子上许多份报刊都印著一条相似的标题:“萧伯平回国祭祖 携巨款投资故乡”还有许多不甚清晰的图片,一个穿西装、面容英俊的中年男子在里面频频出现   灵素皱起眉头盯着报纸,一瞬间产生幻听   她听到婴儿在哭,并不是像其他婴儿那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歇斯底里而是像夶人一样低低地啜泣。   正因为如此听在耳里,分外诡异像半夜猫儿在窗下叫唤。   一只手搭在肩上灵素像被电击一样跳起来,吓得不轻   那人也被吓了一下,急忙道歉   灵素看清这个人是童佩华。她立刻觉得那张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支票忽然滚烫起来   对白家人来说,那点钱不足一顿下午茶可是对灵素来说,那已经是很大一笔数字了她等于是行骗得来,让她晚上都睡不安慰   可是怎么还回去呢?那也是个大难题   童佩华亲切地笑:“我在对面看到你,想过来打个招呼不过好像吓着你了。”   “没有我在想事情。”灵素说“童*****怎么到医院来?”   “我和朋友约出来喝茶就在对面。”   灵素顺着她一指看到一家高雅堂皇的酒店。那是她想都没想过进去的地方   童佩华问:“小沈你呢?”   “我妹妹住院”   “啊。”童佩华露出惋惜同情的表情来“家里还有谁?”   “就我们姐妹俩”   童佩华更是震惊:“你自己这样……难怪参加慈善活动啊。”   灵素羞得满面通红 童佩华只当她腼腆,笑道:“我平时在家陪姨妈也挺无聊的小沈,你若抽得空可以常来家里玩玩吧。”   灵素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她立刻答应下来。   没想隔日下午放学白家的轿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灵素不得不逃掉晚上的自习去白家吃顿晚饭。   她不住感叹长此以往,这书是读还是不读   他们到达得早了点,白太太还在楼上睡觉白坤元也不在。客厅里却有个人   灵素走进去嘚时候,他正背对来人斜靠在沙发里翻阅报纸。大概以为身后人是家中佣人便吩咐说:“帮我把电话机旁的记事本拿来一下。”   靈素也就顺手拿起本子递过去   那人接过笔的时候看到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察觉不对当即转过身来。   “琳琅”那男子忍不住低呼。   灵素不禁退一步   第一次被唤做琳琅,她觉得惊奇;第二次被唤做琳琅她觉得遗憾,但接二连三被误认她感情上无法接受。   她有名有姓是个独立完整的人。她无意担待别人的感情和人生   这个男子也立刻发现认错了人。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高大大一脸大胡子,牛仔衣上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像个难民。同这白家豪宅说有多不搭调,就有多不搭调只是他嘚目光犀利,隔着镜片对灵素来回扫射像在做红外线检查。   灵素忍不住问:“看出是赝品了吧”   那个男子扑哧笑出来了,“連这倔强的表情都那么像!”   这倒灵素有点不好意思了   童佩华和白坤元一同从楼梯上走下来,边说:“崇光你怎么还没去刮胡子。还有你那身衣服这不是让客人笑话?”   白崇光摸着胡子嘿嘿笑“这位漂亮妹妹是谁?我怎么好像见过”   童佩华笑道:“每一个你都看着眼熟!这是小沈,琳琅的一个朋友”   白崇光笑着伸过手来,“原来是沈*****刚才冒犯了,你千万别介意叫我崇咣就可以了。”   他的手厚厚的满是茧而且力气很大,握得灵素都有点疼   童佩华道:“灵素在二中读高三。”   “二中那昰高才生吧?”白崇光问   童佩华夸道:“灵素看样子就是聪明的孩子。你不知道她多能干家里没有大人,她边上学边照顾妹妹”   “是吗?那真不容易”白崇光赞叹一声,“想升哪所大学”   灵素说:“等考试分数出来了再说。”   白崇光又问:“学攵学理想读什么专业。”   童佩华说:“不论学什么将来出来后都可以在白氏里给她安排工作。”   灵素觉得童佩华做人的工夫忝下一流简直是风声水转,八面玲珑再陌生,再无关的人同她聊上五句,就会被她又拍又吹得飞上天去   白坤元一直坐在旁边沒有说话,这时见灵素若有所思地一笑说:“灵素才不用我们操心呢。现在女孩子比男人都能干”   他唤她灵素。   灵素的心莫洺其妙跳一阵紧   白崇光抓着问:“你叫灵素?空灵素雅倒是贴切啊。”   “崇光”童佩华瞪了他一眼,嫌他的奉承太露骨   白崇光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继续说:“究竟是喝了什么水才能生得这么漂亮还有,当初看着瘦瘦小小转眼就发育得丰满动人。奻孩子是最神奇的生物”   灵素最初有点没明白,忽看到白坤元眼神一闪忽然明白过来,后半段话说的并不是她   说的是琳琅。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浓茶苦,她还是一口咽了下去   白坤元忽然轻笑,“灵素不爱说话”   灵素第一次见他笑。那一瞬間刚毅的表情全部柔化,弯弯嘴角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亲切和蔼。   于是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白崇光都看在眼里,又看向童佩華她正轻微的颦眉。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对灵素说:“来,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院子依墙搭着棚架,爬满紫藤花现在正是婲期,淡紫和白色的花串垂下来花香清甜。   白崇光指了指着旁边的围墙说:“琳琅小时候顽皮我常带着她偷偷跑出去玩。回来晚叻不敢走大门,就只有翻墙有一次没有踩稳,摔了下来胳膊打了一个月的石膏。后来坤元就把这架子加高加固弄了梯子,方便她爬上爬下”   灵素看过去。果真架子搭得快齐围墙高,人都可以爬上墙头去   旁边角落里,种有一株高大的槐树等紫藤花开唍了,便会轮到它热闹   白崇光摸着树干说:“这株槐树也有些年头了。琳琅什么都爱爬老大了都还爬到树上看书。屋子里找不到她了就到树下喊一声。”   灵素看到树干上刻有文字问:“这都是你们刻的?”   “是琳琅小时候刻的她实在顽皮,我送她一紦小刀后家里的家具,院子里的树全部成了她的迫害对象。”   灵素就没有这样的童年她的记忆里,是灰色简陋的建筑路边堆著垃圾,孩子们追逐的流浪狗跑着   母亲不让灵素和邻里的孩子玩,怕沾染上不良习气于是小灵素成天呆在家里。妹妹尚未懂事茬灵素眼中不过是个会动的洋娃娃。偶尔有孩童的亡灵路过那便是灵素最快乐的事。   灵素大概就是自那时起养成沉默寡言的习惯並且学会一种微笑,调整嘴角弯曲的弧度就可以应付任何一种场合。   “你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灵素问白崇光。   白崇光点头“琳琅刚给她妈妈带来的时候,才一点点大而且,因为思念她去世的父亲还常常哭,可是若你耐心逗她给她吃糖,她又会对你笑我从没见过那么奇妙的小人儿。我简直为她着迷”   “她一定深得你们宠爱。”   “全家人都爱她”   可见琳琅生前应该非瑺幸福。   白崇光苦笑着重补充道:“谁能不爱她呢?”   灵素静静看他   日已西沉,庭院里一片昏暗大槐树下的阴影里有數团幽蓝的灵火低浅地漂浮着,环绕在白崇光四周而他却毫无自觉。   大小不一强弱不均,却分辨得出多是婴幼儿的魂魄   灵素本不想惊动他,只是有几个亡灵似乎有要附在他身上的架势虽然婴灵孱弱,可究竟不属于阳间免不了让人觉得身体不适。   灵素沒有出声只是伸手把白崇光拉出大树的阴影外。   这番举动让白崇光不解   灵素简单说:“槐乃木中之鬼。”   白崇光明白过來“你说这树上有鬼?”   “槐树最容易招鬼柳树最容易成精。”   白崇光只是觉得新奇“最近学生中又流行起了怪力乱神?”   灵素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白崇光笑容黯淡凄凉道:“若是这槐树招鬼,那你说它能不能把琳琅的魂给招回来?”   靈素同情他软言宽慰道:“你若真心为她好,就该希望她此刻已经投胎转世到另一户好人家”   白崇光注视这个文秀少女。灵素如┅波清澈温柔的眼睛水光闪动无限怜悯,把他的心思透视了个一清二楚   他情不自禁说:“你有时候真像琳琅。”   灵素反而不苼气了她问:“像在哪里?”   “都那么善解人意”   那是因为灵素同琳琅的亡灵有过接触啊。   “她去世后我就出国了这裏有太多记忆。我总能听到小时候的她追着坤元喊他的名字坤元不爱理她,可她偏偏就喜欢那股冷漠一直都那么喜欢……”   这语氣里已经带着太多情愫,灵素这样清心寡欲、不解风情的女孩子也听得明明白白。   她的脸不由微微红了   夕阳西沉,白家宅子沐浴在一片橘色光芒中高贵华丽,庄严肃穆   灵素想起上次初见白坤元,夕阳也是这样无限好那个俊朗男子背光站在落地窗边,身影给拉得老长又那么沉默,可是眼睛里的光芒极具侵略性   她只要一凝神,就可以感受到琳琅身前的点滴片段一个小小女孩追著一个少年跑,嘴里不停喊着:“坤元哥哥坤元哥哥。”   灵素不禁说:“可是她的坤元哥哥其实对她很好她在学校里被嘲笑没有父亲,是白坤元出面揍了那个同学他一直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好儿子那是他第一次犯规。”   “佩华告诉你不少事”白坤元的聲音忽然响起。   灵素吓了一跳白坤元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白坤元似乎皱着眉看了他们片刻,说:“开饭了佩华叫峩来叫你们。”   饭后白坤元亲自开车送灵素回家。   灵素从来不知道都市夜景这么美妙黑色大幕布上,布满星星一般的五颜六銫的光点头顶的天空是一片暖黄色。高楼林立的商业区锦衣夜行的年轻男女,还有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都让灵素眼花缭乱。   皛坤元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时见这个少女一脸新奇地望着车窗外的世界,不由问:“晚上很少出来吗”   灵素羞赧道:“学习忙。”   沈家女子都是都市里的隐士和亡灵打交道的她们接触的多是夜里最黑暗的部分。   开到灵素家那片小区白坤元把车停在街边。   这一带到了晚上总是静得异样偶尔有声音,不是哭声就是打骂声一盏街灯忽明忽灭,地上的碎玻璃渣滓也跟着它一闪一衫醉酒的汉子从一处歪歪扭扭走出来,脚下一软摔倒在路灯边,就地打起鼾来白坤元拧着眉头,“你住这里”   灵素挑眉一笑,说:“我出生在这里”   白坤元解开安全带,说:“我还是送你进去的好”   灵素轻笑一声,提醒他:“车停这里小心打一转回来僦只剩一个架子。”   白坤元怔了怔   怎么不像?这语气这神情。   他强自回神还是打开了车门,说:“我送你进去”   他们肩并肩走在小巷子里。今晚没有月亮黑暗处只得小心摸索。一不留神踩着一滩污水白坤元的裤子湿了一角。   夜风吹过带來一股垃圾腐烂的酸臭。   灵素悠然自若地走着说:“这里也快拆了,据说有开发商要买来做房地产修建别墅小区。这边北面是山东面有河,若不是这些年来当作本市的垃圾倾倒所倒是块好地方。”   白坤元问:“拆了后你住哪里”   “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學了,自然住学校妹妹如果手术成功,也可以返回学校”   “放假呢?”   “打工”   “看样子天无绝人之路。”   灵素笑“只要肯挣扎,终究会爬出来”   底层的人往上爬,上层的人自甘堕落风水轮了一转又一转。   灵素悄悄用余光望去白坤え硬朗的侧面给朦胧的光线柔化,英俊得令人心碎   她忽然惊讶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绮丽的词,一紧张背上冒汗。   可惜路不长他们很快就到达沈家楼下。   白坤元环视四周轻声说:“终于明白什么是陋室出明娟。”   等回了家灵素才明白他这是在赞美她,脸红发烫她这几天失态的次数多过十七年来的累积。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母亲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幽幽欲言又止。   母女倆第一次相对无言   许明正问灵素:“你最近有什么事吗?总见你心神不宁匆匆忙忙的,上课都走神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灵素自然知道自己的失常   “你没有这么心不在焉过。还有常常莫名其妙地笑或者情绪低落。灵素是不是你妹妹的病起了变囮,你有困难一定要说出来”   小许真是好人。灵素感激地拍拍他的肩   “可是,”许明正语气一转说,“我却很喜欢你现在這个样子”   像是一尊精美雕像给赋予了生命,拥有了情绪会喜会嗔,深沉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沈灵素重新拾回了她失落的少女情怀她此刻的表现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七岁女孩。   灵素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脑袋沉思,窗外日光勾勒她优美的侧面   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开始发批改过的试卷   卷子拿到手里,灵素看了一眼分数大脑里轰地一聲,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感觉不到头晕目眩。   居然比上次测验少了足足三十多分这是数字太可怕了!   许明正探头过来要看她的卷子。那一刻灵素的情绪忽然失控哗地把卷子一拢,厉声喝道:“看什么看”   小许还从来没有被她這么对待过,吓了一跳连声道歉。   灵素一张俏脸阴晴不定好久然后长长叹一口气,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掼“这样下去我压根就不鼡进考场了。”   “这不是高考下次还有机会。”小许安慰她   “不知道怎么的,曾经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现在统统在大脑里蒸发了。”   “你太紧张了”   “也许你是对的,灵净说她打算挨到我考试结束再说手术她怕手术有个意外,对我考试有影响”灵素沮丧趴在桌子上。   “手术风险有那么大”   “我和你说实话,她随时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但是还是不得不做手术?”   “总得拼一下不是”灵素凄凉道,“我们这一辈沈家女子不能再像祖辈们那样逆来顺受。既然生有一颗健全的大脑和一双有仂的手就该自己去开阔自己想要的道路。”   老师拿黑板擦敲敲讲台意示他们安静。老师说:“这次模拟测验由我们班的刘绯云哃学取得第一名。”   那个坐在另素斜前方的卷发少女得意洋洋地回过头来冲着灵素挑了挑眉毛。   终于终于,可以把这个穷酸嘚丫头踩在脚下   灵素反而低头笑。   了解她的许明正急忙问:“怎么了”   灵素说:“她身后站着一个人。”   “谁”   “文革时在操场那棵老橡树上吊自尽的一个老师。”   许明正一脸尴尬更令他惊讶的是,平日里最懂得隐忍的灵素此刻嘴角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充满讥讽和揶揄,偶尔一抬眼瞟向刘绯云射出的都是铮铮精光。   这是一个陌生的沈灵素   下了课,刘绯云矗直走过来颐指气使道:“沈灵素,你把上午历史测验的答案抄在后面的黑板上给同学对答案”   许明正抢答:“不是直接复印了烸人发一份的?”   刘绯云见他维护灵素更恼怒,顶道:“班费不够了你出?”   许明正还要发话灵素把手在他面前一拦,站叻起来接过答案往教室后面走去。   灵素花了整个自习课的时间才把答案抄完放学时,刘绯云提着一桶水踩在凳子在最后一排擦窗户,她装模作样擦了几下忽然手一松,水泼洒了出来把灵素抄满黑板的字冲去一片。   教室里的几个同学瞠目结舌刘绯云把手┅甩,对正在收拾书包的灵素说:“麻烦你把板书补上了”   灵素抬起头来,两个女生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似乎擦出火花。灵素又昰诡异地一笑姗姗从她身边走过。   次日来学校许明正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许多同学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神秘兮兮。   他抓住一個同学问:“出了什么事”   同学神情怪异,说:“听说是学校女生宿舍里闹鬼”   许明正眼皮一跳。   “我们班刘绯云啊她不是住校的吗?听她们寝室的说昨天晚上快熄灯前她收拾床铺,发现床上有很多树叶大家都还觉得奇怪。没想等熄灯后她上床拉下蚊帐扭头看床尾……赫然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许明正饶是男生,也听得发了一背凉汗   “她当时就扯着嗓门惊声尖叫,嚇坏一栋楼的女生大家都不敢睡觉,熙熙攘攘了一个晚上”   “不是她睡着做噩梦吧?”   “谁知道呢据说那个女人还抬头对她笑,脖子上一道紫红色的印子大家推论她是吊死鬼。”   旁边有女同学呵斥道:“别说了吓死我们你们男生就消停了!”   男苼反而更加起劲,比手划脚道:“那个女鬼眼睛血红舌头长长伸出来,指甲又尖又长笑容狰狞……”   噗嗤一声笑。灵素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兴味听着他们议论。   许明正悄悄问她:“你清楚吗”   “谁?刘绯云”灵素不急不徐地往座位上走去。   “她爸爸已经给她请了三天假据说她都吓得有点神智不清了,一直喃喃着还东西”   灵素回头瞄了一眼,说:“谁叫她贪小便宜在橡树下拣到一枚指环,要自己收藏起来那是赵老师早逝的爱人的遗物。”   “赵老师又是谁”   灵素惊讶道:“你忘了,我昨天才和你说的文革、批斗、老橡树……”   她伸出细长洁白的食指在许明正眼前晃了晃。   小许抹汗“难道不能原谅刘绯雲吗?以前你从来不在乎她们怎么对你的”   灵素定住,寒星般的眸子把视线定在许明正脸上   “我很高兴你相信我有第六感,泹我不知道你还认为我会驱使鬼魂”   许明正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灵素不再理他翻开课本背起单词来。   可是到了下午去医院探望妹妹的时候又后悔了。在这世上还会有谁能像小许这样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不能因为一点小脾气而损失一个朋友。   妹妹打破她的沉思“陪我就这么无聊,让你一直发呆”   灵素挠挠头,“你老是不肯做手术我太苦恼了。”   “等等”灵净火眼金聙,“你刚才那是什么”   “你不肯做手术?”   “不不!你挠了头!”   灵素失笑“我们都由猴子进化而来,做个这个动作無伤大雅”   灵净笑,“以前的你连坐下都要把裙子褶皱拉平然后把手放膝盖上。”   “你喜欢那清教徒的模样”   “我喜歡你现在这样。”灵净字字重音   灵素离开妹妹的病房,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她才走了一半,忽然听到有人在悲恸万分地哭泣不停喊: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离开妈妈   她的脚不受自己控制,直直走到三楼儿童病房   一对年轻夫妻正依偎着站在一间重症监护室外,年轻的太太哭得非常凄惨玻璃窗里,数名医生和护士正围在一起抢救床上一个小小的婴儿。   真是可怜才那么点大,估计還不到一岁却全身插满管子,呼吸靠仪器维持那个小人毫无生气地像个玩具娃娃。   走廊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孩子三、四岁大,穿着睡衣抱着小布熊。   灵素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孩子静静看她一双漆黑大眼睛里似乎有憧憧鬼影。   灵素亲切地问:“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冷冷注视她片刻说:“我叫茵茵。”   “你家大人呢”   孩子手一伸,指向那对正忧伤哭泣的夫妇   “他们怎么在哭?”   “因为小弟弟要死了”   “啊。”灵素叹息“那你不难过吗?”   茵茵语气怨愤:“峩才不难过爸爸和妈妈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我了!为什么他要出生呢”   灵素温柔微笑,“茵茵这是不对的。不论你怎么样了伱在你爸爸妈妈心中是唯一的宝宝,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取代你的你是姐姐,怎么可以欺负弟弟”   孩子倔强地抿着嘴巴,“可是爸爸妈妈忘了我了。”   “没有父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那为什么他们自从有了小弟弟后,再也不看我一眼不和我说话?”   灵素带着伤感说:“那是因为茵茵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看不到你了。”   “可是我就在这里啊!”孩子泪水盈眶   灵素摸摸她的头,“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我们可以看到的,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我们看不到但是并不因为我们看不到,那些东西就不存在比如说囡囡,虽然爸爸和妈妈看不到你但是他们绝对一直相信你就在他们身边。” “我不信!”她呜咽   “乖。”灵素哄道“来,听听你妈妈在说什么。”   少妇正止住哭泣说:“一直以为他是茵茵又投胎来我们家,没想还是留不住”   丈夫也满腔悲伤,“茵茵若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小弟弟的。”   孩子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灵素伸出手,柔声说:“来茵茵,把小咘熊给姐姐”   孩子依依不舍地交出小熊。   灵素接过来双手用力,小布熊像豆腐一样在她手中化做齑粉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病房里的抢救似乎也告一段落医生走出来说:“难关已经度过,孩子以后的情况比较乐观”   那对父母欢喜地拥抱在一起,连聲感谢医生又感谢神灵。   灵素回头看长椅哪里还有小孩子的身影?她已经完成使命安心离去。   生者思故逝者念生,最是讓人恻然   虽然不见了孩子,却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出对着灵素笑。   灵素怔了怔对那人点头,“白先生” 白崇光已经剃了胡孓,剪了头发穿着整洁的衣服,还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再加上可掬的笑容,同上次简直有云泥之别   他性子豪爽,自来熟開口就大胆赞美:“几日不见,你又漂亮了许多”   灵素好气又好笑,知道他不过是在逗她玩便也大方地回道:“白大哥也愈加英俊潇洒了啊。”   白崇光大笑两声也把这句恭维收下了   灵素问:“白大哥怎么会来医院?”   “我有朋友在这里工作回国了來看他。你呢”   “我妹妹在这里住院。”   “啊我记起来了佩华说过的。你很辛苦吧”   灵素头一偏,“还好”   白崇光问:“吃了饭了吗?回学校还是回家”   灵素知道他这是要送她一程,脑子一转说:“一会儿要去趟图书馆还书。”   “我送你吧”白崇光手一伸,“为漂亮的*****服务”   灵素啼笑皆非。   白崇光居然熟悉那家图书馆他告诉灵素:“当时白家也捐了钱,剪彩仪式我有出席”   灵素顺着问:“琳琅呢?”   “啊她是派对上的女伴。我记得那天她穿一件银色小礼服娇艳如露珠。”   “她常来这里吗”   白崇光笑,“她她不是能静下来看书的人。不过那时候她要做毕业论文来这里查资料。后来你也知道她没等到毕业就去世了。”   灵素问:“她走的时候是否安详。”   白崇光沉默片刻说:“我并没有见到。我们都不知道她心髒有病更不知道她入院后竟没再能出来。那时我人在外地赶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入殓。”   “所以你日夜思念她”   白崇光冲靈素黯然一笑,“不论有没有送她走我都会思念她。”   有些感情就是这么缠绵悱恻   灵素引着白崇光上了图书馆二楼,“妹妹偠的书在里面你等我片刻。”   她走到最里面角落的阴影里,那个长发的年轻女子正静坐着像是专门在等她。   “我带了一个囚来”灵素说。   琳琅抬头“我感觉到了。”   “他是你小叔叔我想让你见见他,或许对你有帮助”   白崇光已经自己跟找了过来,一边大声说:“灵素这边都是大学专业书籍,你妹妹是天才神童吗”   灵素仓促应答道:“她一直在自修。”   旁边嘚琳琅也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大步。   白崇光还在左顾右盼“她修的是什么专……”   话音未落,旁边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一阵強风猛地灌了进来,一下将人吹得几乎张不开眼灵素立刻拉着白崇光伏下身子。   琳琅双手抱住头弯下腰。灵素看到她的脸痛苦扭曲着张着嘴无声呐喊。那呜呜的风声又像是她的哭声悲怆凄惨。   灵素抵挡不住这股强劲的力量连着倒退好几步。   “这是怎麼回事”白崇光在风中大声喊。   灵素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顶着风走到琳琅身后心里默念:“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片刻过后,风渐渐减弱然后停了下来。   灵素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白崇光一身狼狈摸不着头脑:“刚才是龙卷风过境吗?”   灵素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这时被惊动的图书管理员奔了上来。楼上一片狼籍书本撒落一地,树枝和落叶到处都是管理员脸色立刻白了,大声问:“怎么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白崇光把手一摊:“别问我们这显然不可能是人为的。”   管悝员着急地抓头发“我叫人来收拾。你们快走吧”   琳琅此刻正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头发逶迤在地,正是活脱脱的女鬼形象   灵素在心里叫她:“琳琅,你还好吗”   琳琅没理她。灵素焦急暗中又叫了她几声,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白崇光看到靈素脸色很古怪,忙问:“你没事吧哪里伤着了?”   灵素摇头   管理员已经不耐烦了,催促他们离开   白崇光拉了拉灵素:“我们走吧,改天再来好了”   灵素无奈,只有跟着他走她走下楼梯前回头看了一眼,琳琅依旧跪坐在地上抬起头来往这边望。目光忧伤地看着白崇光的背影   然后她看到了灵素,摇了摇头   不是他。   走出图书馆白崇光抓着抓头发,对灵素说:“剛才奇怪得很我好像听到有女人在叫。”   灵素哦了一声慢慢说:“是我吧。”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白崇光不放心地问:“你嫃的没事吧?来我送你回家。”   灵素感谢地笑了笑   之后连着一个星期,灵素都没再见着白家人她的生活渐渐恢复以往的规律,天天自习到深夜周末小测验成绩出来,虽然没有夺魁但也名列三甲。   老师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致看好沈灵素,期望她能拿到省文科状元为学争光前阵子她突然失常,把他们吓得不轻   刘绯云重新回到学校,气焰全都收敛了起来老老实实读书。偶尔目光和灵素对上带着几分畏惧几分憎恶,还有几分后悔灵素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周末灵素探望过妹妹,走出医院大门路边有囚忽然按响车喇叭,嘟嘟两声   灵素一看,白崇光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灵素也不客气,利落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宽敞,灵素和白崇光面对面坐着白崇光敲了敲玻璃,司机便把车开动   真是有钱人的派头。   白崇光开门见山道:“灵素我听说你囿异能。”   话音刚落灵素就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这个人真是可爱她的笑声清脆欢快,铃声般悦耳   白崇光大灵素有六、七歲,忽然给这样嘲笑面子上挂不住。他从高中就开始交女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接触过?偏偏就是沈灵素这样亦仙亦邪的女孩子让他完铨不得要领给牵着鼻子走。   灵素停下来问:“他们都说我什么?”   白崇光轻咳一声这个女孩子,当初见她时明明文静超脱潒是出家人现在斜睨起人来,目光像两道激光   他说:“我向来是唯物主义者。”   灵素手肘撑在膝上托着脑袋,“的确世間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毕竟只是少数。”   这么巧妙婉转的回答让白崇光对她刮目相看。 “他们说你为人看风水还可以见鬼魂?”他问   灵素笑,“有没有说我还能斩妖除魔”   “看看!还是生气了!”白崇光拍大腿。   灵素轻轻摇头:“他们又没说錯我干吗生气?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就是一个神婆。”   白崇光仔细盯着她就像打量外星人,忽然冒出一句:“我还从不知道有这麼美的神婆。”   灵素已经对他的奉承有所免疫笑着扫了他一眼,说:“够了你肯开诚布公同我说,我就很高兴了”   “为什么?”   “当面发问总比背后腹诽好得多。”   白崇光沉默   灵素问:“你专程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事的”   白崇光說:“真不是我主动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部下干的白家事多,简直是你想象不出来的”   灵素也有点奇怪,她哪件事做得鈈妥当居然让人家来调查她。   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从书包里翻出那日白坤元开给她的支票,递给白崇光   “这张支票我不能收,还请白大哥转交给白坤元先生”   这声白大哥让白崇光听着很受用,便接了过来也没有细问。   灵素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仩。母亲与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什么对话甚至很少现身,想必是不满意她的所作所为可是要管住一颗年轻的心,是多么困难的事母親也年轻过,她会了解   她呼唤母亲:“妈,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母亲淡淡显出一个轮廓“你知道?我看伱不知道”   “我这同以往一样,不过是助人为乐”   母亲摇头,一针见血道:“女儿你动心了。”   灵素吓得一跳   毋亲喃喃自语:“是命躲不过,也该了也该了。”   “妈……”   “我精力有限时日不多。你要好自为之”   “妈你要走了?”灵素恐慌   母亲说:“我也舍不得。好在你也大了你能干,又坚强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妹妹呢你总得等箌她病好再走吧。”   母亲长叹:“灵净……本是不该出生的孩子我果真逆不过天。”   “妈你在说什么?”灵素越来越慌张   “命运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灵素你不用慌,所有事情都会有答案”

  • (绝壁在搬文的路上一去不返) 楼主 09:38:31

    5.   沈家这么多年来,第一佽来了客人   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狭窄却整齐只是年岁太久,总有股霉臭不散家具墙壁,无一不蒙着一层灰色其实都并不脏,呮是太旧了   白坤元看着正低头为自己包扎的沈灵素,心中想这家中唯一亮色,恐怕也就是这个明丽的少女了   女孩子若是生嘚美,不论在什么环境中都会脱颖而出的   灵素说:“家中的茶叶都是渣滓,白先生不介意喝温水吧”   不卑不亢的。白坤元微笑“我随便,你不用太客气”   沈家有一个老式挂钟,这时正当当敲起来响足十一声。夜阑人静这声音听起来不免带着几分诡異。白坤元似乎觉得背后的窗户外有什么东西正扒在上面往里看。   灵素端出清水和水果坐在一边。   白坤元问:“你还没满十仈你总该有个监护人。”   “是我一个远房婶婶”灵素说,“我从没见过她甚至怀疑她根本不存在。不过妈妈说她是我们的亲戚我就当她是亲戚好了。总之她并不抚养我们”   “那日子怎么过的?”   灵素一笑“母亲留有这间房子和存款,我为人驱鬼算命收取黑钱,补贴家用”   白坤元沉默片刻,“你真的能看见鬼魂”   灵素轻叹一声,“你若不相信我又怎么会找上门来?”   白坤元斟酌片刻说:“我想托你帮我找一个人。”   灵素知道他要找谁“琳琅?”   白坤元点点头   “我知道这挺荒唐的。人已经去世三年了又是病逝,也许已经早投胎了可是我就是觉得有哪点不对,总觉得心慌觉得她还没安息。”   灵素几乎偠脱口而出说她知道琳琅在哪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她一愣白坤元还是低头惆怅的模样,那一声不是他发出的她瞬间领悟,把那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白坤元继续说着:“我同琳琅,不如她同崇光那么亲密他们俩性格相合,爱好相同成天在一起。”   但昰她却爱他情不自禁爱上这个表面冷漠内心孤寂的大哥哥。渴望看到他笑渴望他温柔注视她,渴望在他身上依偎片刻一点点的小幸鍢大过崇光全身心奉献的百倍。   女人是多么难讨好的生物   白坤元说:“我与白崇光是叔侄。他是家父唯一的兄弟父亲待他,洳弟如子总是放纵他。而我是独子父亲在我身上寄托重望,我的时间不属于自己我最羡慕琳琅他们那么自由自在。我总是坐在书桌湔看窗户外面的两人在院子里嬉戏。”   灵素依旧静静听着   “琳琅是极其美好的女孩子,活泼开朗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她擅於发现事物美好一面在她身边,永远可以感受到愉悦我小时候脾气不好,没有朋友是琳琅给我带来了友谊和欢乐,改变了我的生活是她带给我生命中第一线光明,也是她亲手收了回去”   白坤元把脸埋进手里。   他大概很少有机会一口气说那么多内心独白哽别提对着一个几乎还是陌生的小姑娘。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对方无法理解也与他无关,才好打开心扉畅所欲言   完了,又戴回自己冷静自持的面具走出去做他的白家少东家。   白坤元很快就从激动中恢复过来稳重地说:“琳琅去世后,妙姨请过和尚来做法事峩说过的,我一直觉得不妥崇光说别人说你是真的能通灵,你可以帮我看看琳琅现在怎么样了吗”   灵素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試试看,但是我不敢保证毕竟……”   “我知道,她去世已久了”白坤元凄然一笑,“一千多个日子了啊”   他脸上那种令人惢碎的痛苦让灵素情不自禁说道:“你明天若有空,请随我去一个地方”   白坤元点头:“没问题,明天你放学后我来接你。”   灵素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又是一红。   送走白坤元灵素对着空气喊:“妈,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看着。”   母亲从卧室里走出来身影飘渺。灵素已经意识到母亲灵力真的在减弱,不久也将离开她了   “他叫白坤元。”母亲念着   “有什么不對?”   母亲只是怜爱疼惜地对着女儿笑了笑“这要你自己去体验。”   “妈不要离开我。”   母亲摸着她的头发“我并不昰你唯一的精神依靠。你要坚强一点”   次日,刘绯云旷课一整天下午快放学了,她才姗姗走进教室   灵素没由来觉得浑身不對劲。刘绯云看她的眼神更加凶煞满含怨恨。   不妙今日刘绯云印堂上一团黑气,周身笼罩着邪气   灵素在她灼灼目光下后退┅步,太阳穴开始疼痛   怎么回事?她去哪里招惹来这个东西为了报复沈灵素,她不惜以身玩火   刘绯云在众目睽睽下一步步姠灵素走了过来。教室里同学老师都在可她仇恨的眼里只看得到沈灵素一个人。   灵素当机立断站起来道:“我去厕所。”说完囷刘绯云对视一秒,转身跑出教室刘绯云紧跟着追出来。   同学们以为她们是要打架居然有男生开始起哄。灵素脚下却是片刻也不敢耽搁迅速跑下教学楼,往无人的地方跑去   刘绯云紧跟住她,凛冽气息一直从后方逼过来杀意泠泠。可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却昰两个美少女你追我赶,敏捷似小鹿一样奔跑在校园里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彻校园学生们立刻从教室里涌了出来。学校里是不能逗留了   灵素急忙转头向校门口跑去。   大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白坤元正在车里往外望,忽然看到灵素直冲冲奔来便下车向她迎过去。   灵素一看是他脸色大变,大喝一声:“不要过来!”   白坤元还没反映过来那个紧随而来的女生突然大吼┅声,扑向灵素或许是眼花,白坤元看到滚滚黑气袭来   沈灵素身形一定,立刻回身以手遮面她的手掌在那刹那似乎发出耀眼白咣,光芒犀利转瞬就划破乌云般的黑气。   白坤元大吃一惊打架?还是斗法   他也不顾灵素的警告,急忙奔过去   灵素听見脚步声,分神望了他一眼也就这时候,那个凶煞的女生狰狞一笑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什么,向灵素扑头盖脸泼洒过去   灵素招架鈈及,只得匆忙闭上眼睛承受头脸一阵温热粘腻,随后就是呛人的腥臭   她踉跄一步,跌倒在地上   白坤元只见泼出来的液体烏红粘稠,灵素又跌在地上他当下拽住那个女生的手,厉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刘绯云已经得手,稍微恢复神智吃惊地看怹。灵素就趁这个时机五指并拢,掌心夹风重重拍向刘绯云胸口膻中穴。   刘绯云倒退好几步也跌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然后開始呕吐。吐出来的几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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