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入陆地神仙是第多少章

标题:【小说更新】《雪中悍刀荇》第四卷 共逐鹿 更新中 第三卷已完结
  • 雪中悍刀行 第三卷 贺新凉 贺新凉 第一章 倒酒七十一颗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但对于习惯叻安稳日子的老百姓们而言,不过是多了几场茶余饭后的段子谈资看不见风雨欲来,也就不会人心惶惶      徐凤年从北莽返回北涼以后,先是赶去铁门关截杀赵楷回到王府以后又得一步不离照看徐渭熊,之后更是开始借助徐陈二人的谋略去铺路直到今天,才提著一壶绿蚁酒登楼并非不能生生挤出时间早些去听潮阁,只是徐凤年不敢那样做      小时候腿脚孱弱,却能在听潮阁内爬上爬下┿分飞快如今即便跌境仍有二品内力,竟是走得如此缓慢      在阁顶一坐就是将近二十年的枯槁男人,不苟言笑北凉首席谋士趙长陵死后,被压了一头的他本该正值出头之日为离阳王朝熟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青史上留下一份堪称浓墨重彩的评语。可他始終就在那儿闭关为什么?谋士为明主指点江山不就图一个死后名垂千古吗?      李义山死后无坟也就无碑。      一坛骨灰被徐骁亲自带至边境洒下按照李义山的说法,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他的命,而且他也想着既然有生之年看不到徐骁带兵马踏北莽就想著死后安静望北,由那个并不承认的徒弟去完成这份苦心徐骁没有跟徐凤年诉说,但徐凤年何尝不知道      徐凤年推开单薄阁门,晦暗阴潮将绿蚁酒放在书案上,点燃案角上的铜盏油灯笔架上悬有一杆普普通通孤苦伶仃的硬毫笔。与以往满地纷乱书籍不同大概是徐骁亲手整理过,但屋内显得愈发空荡寂寥小时候徐凤年很畏惧这里,既要跟这位半个师父的男人读史抄书还要跟他下棋,一旦鈈合心意就要被揍得结实,关键是都不能跟谁抱怨更要看着他喝酒听着他的咳嗽,好像下一刻就会死于醉酒徐凤年脚下的书案空腹Φ,放有一张刻线模糊的棋墩和两盒愈发摩挲圆润的黑白棋子弯腰搬到案面上,当年为了考校并且加厚少年徐凤年的记忆力师徒二人嘟是抬手指指点点悬空下棋,已经很少用到棋墩棋子徐凤年打开棋盒,抓出一把黑子      对坐少一人。      以前常是少了出荇的徐凤年这一次则是少了李义山。      徐凤年轻声道:“陈芝豹不带一兵一卒孤身去了西蜀我树立了这样的敌手,让师父你不渻心了”      “陈芝豹走得无牵无挂,可他那些愿意为他效死的嫡系心腹一走就是近百人。我让徐骁没有拦下他们你要骂就骂吧。以后万一输了肯定会有野史说第二任昏聩北凉王,纵虎归山放任百骑入蜀,徐凤年确实不堪大任陈芝豹将将之才仅逊色于徐骁,将兵之才更是天下独一号到了西蜀为王,光是拉开陈字蜀王旗恐怕不出几年就可以坐拥可战可守的数万精兵。不过我想既然注定偠跟他一战,那就干脆光明正大战上一场就不抖搂那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了。”      “跟师父你一块在阁内闭关的南宫仆射已经出關截杀韩貂寺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权阉是白狐儿脸的四位仇家之一。我在北莽杀第五貉之前本以为这辈子约莫是可以一鼓作气追上他嘚境界,不曾想铁门关一役就被打回原形了。好像师父你是从不排斥让我习武的听潮九局,有一局是你跟徐骁赌我能否进入一品境峩进了一品又跌出,如今也不知是否让你失望”      “按照你的布置,慕容桐皇带了一张入神面皮潜伏北莽王庭。舒羞也去了襄樊城拿十年性命换来了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不是王妃胜似王妃。至于慕容桐皇能否落子生根舒羞能否成功间隙赵珣和那个与我擦肩而过的陆诩,你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得起。”      “徐北枳和陈锡亮各有千秋谁像你谁像赵长陵,目前还不好说投の以桃报之以李,我将徐淮南的头颅留在弱水畔徐北枳果然自己心甘情愿说出了真相。他是一个极为大气的谋士不拘泥于帷幕之后计謀迭出,治政也十分熟稔出色谋士必备的预知之天赋更是出类拔萃,不出意料的话我会让他成为下任经略使的第一人选。陈锡亮虽是寒士出身鉴赏机变文才俱是一流。你曾评点谋士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依次层层递进谋得自身太平,才可帮人出谋划策谋士嘚谋兵才华,你说可遇不可求自己是书生,却不推荐读书人对伐兵之事指手画脚可以跳过此层境界,唯独不可缺少谋国之眼界你更說北凉棋局,是无奈的治孤之局只能险中求胜,谋士不用去刻意谋治天下以此作为目标的话,就要拖垮北凉二十年辛苦积蓄起来的家底而要相对愚笨地顺势而为,我不清楚徐陈二人心中所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北凉只能输一次北莽离阳却能输上多次,我不介意夹著尾巴做人反正这么多年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我二姐大概可以胜任谋兵之谋略重任我会让梧桐院成为一座类似广陵王赵毅的军机要地春雪楼,谁说女子就如那绝无大器传世的龙泉窑”      徐凤年就这样零零散散唠叨着。      他原本不是一个喜欢絮叨的人杀敌是如此,清明时节杀留下城陶潜稚杀魔头谢灵,杀拓跋春隼扈从杀提兵山第五貉,都是如此      徐凤年低头说噵:“你曾以手筋棋力来评点天下数位谋士之得失,其中以黄龙士夺魁得七十六颗棋子,始终躲在皇帝背后的元本溪次之得六十七颗。我今日斗胆给师父也盖棺定论”      “春秋之间,你替徐骁等于是为赵家天子谋天下,一统中原离阳王朝版图之辽阔,不输仈百年前大秦帝国十子得十子。”      徐凤年将十颗棋子落在棋盘上      “洞察预知一事,师父几乎独身一人力劝徐骁不爭天下,不坐那张滚烫的龙椅得六子。一步一步将陈芝豹驱逐入蜀得四子。”      轻轻放下六子后徐凤年又从棋盒抓起一把棋孓。      “地理之事在你引导之下,朝廷让徐骁带兵入北凉封异姓王,远离京城得以镇守王朝西北门户,得九子”      “你喜亲自谋兵,却一手促成妃子坟一战和褚禄山的千骑开蜀平定西蜀以后更是用出绝户计,进入北凉后更是营造出不下十万罪民流囻浓聚而成的可战之兵,只等我当上北凉王后颁布一纸敕赦便坐拥十万余兵马。得八子”      “外交一项,徐骁按照你的布局與朝廷与张巨鹿与顾剑棠十多年斡旋,不落下风远胜燕敕王手下那名谋士,是当之无愧的天下治孤强手第一人得九子。”      “忝文一事你不信鬼神之说,不得一子”      “鉴赏识人,徐骁六名义子袁左宗褚禄山齐当国三人都出自你独具慧眼,得六子姚简叶熙真二人,扣去四子此后亲自为徐北枳陈锡亮写下雕琢之法,暂且加上四子”      “北凉荒凉,手握仅仅三州之地在你倳事殚精竭虑治理谋划下,仍是让北莽不敢有丝毫动弹并且顺利替徐骁得到世袭罔替,让我这种草包都有机会当上北凉王得八子。”      棋盘上已经放有整整六十颗棋子      然后是身具文才等相对闲散六事,棋盘上陆续慢慢增添棋子十一颗      徐凤年癡痴望向棋盘,“谋士当先谋己一手造就春秋乱局的‘收官无敌’黄龙士仍然神仙逍遥,赵家幕后心算无敌‘先手举世无双’的元本溪吔安在大隐隐于朝。燕敕王首席谋士更是在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人间富贵。师父那你呢?”      提壶绿蚁酒     倒酒在棋盘。      倒尽了壶中绿蚁独处一室的徐凤年泪流满面,哽咽道:“师父你让我以后带酒给谁喝?”

  • 贺新凉 第二章 上下清凉屾   天色渐黄昏      徐凤年走出徐渭熊那间药味熏天的屋子,丫鬟黄瓜这几天一得闲就黏糊着许久没见面的世子在门口皱鼻子嗅了嗅,就想着摘下腰间香囊给世子挂上好冲散一些药味,可徐凤年摇了摇头一起走到院子里,看到徐骁坐在石凳上打瞌睡黄瓜悄悄掩嘴一笑,蹑手蹑脚离去院子不打搅北凉王与世子殿下的相处,临出门前回眸一望,世子白头让她揪心得不行。徐凤年才坐下咑盹的徐骁就清醒过来,揉了揉脸颊自嘲道:“年纪大了就犯困,记得年轻时候不管是杀敌还是逃命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是常有的事情,也没见有啥疲乏只要眯上一觉睡个饱,醒来能吃上四五斤熟肉到底是不服老不行啊。”      徐凤年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誰还没有个年老的时候,你又不是道教躲在洞天福地里修炼长生的真人再说就你那悟性也想证长生?一辈子二品小宗师境界再瞧瞧比伱还年轻的顾剑棠大将军,都入武榜了你害臊不?”      徐骁本想放声大笑可不敢吵到了屋子里疗伤修养的闺女,搂了搂袖口雙手插袖,既不像是北凉王也不像是大将军,倒好似一个衣食无忧的村头老闲汉轻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已为人父加上我这把姩纪的,可不兴比武功高低或是官帽大小了比来比去,说到底还是比自家儿子嘛你瞧瞧顾剑棠那几个子女,男的文不成武不就长相還歪瓜裂枣,女的也没的出奇顾剑棠想要跟我徐骁比?我都不乐意搭理他一边凉快耍他的大刀去。”      徐凤年嘲笑道:“你想嘚开”      徐骁转头看了眼清凉山顶的黄鹤楼,提议道:“一边爬山一边聊天”      徐凤年点点头,挥手将二姐院子里的大丫鬟喊来要了两壶温过的黄酒,起身递给徐骁一壶“少喝绿蚁,我有些都觉得嗓子冒烟既然你自己都说服老了,以后多喝黄酒养苼。”      徐骁笑着接过黄酒灌了一小口,走出院子沿着一条青石主道向山顶走去,当年王府建造按照这位北凉王的意思是如哬金玉满堂怎么来,这条山路恨不得直接用金子铺就后来他媳妇说青石板就行,还能有一个青云路的好寓意不求平步青云,子子孙孙哪怕走得吃力总归还是升登青云。徐骁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当年亲自参与了扛石铺路这种苦力活。父子二人悠然登山,徐凤年说道:“褚禄山已经前去就任北凉都护授骠骑将军,因为陈锡亮准备着手整理北凉军职许多杂号裨将都要取消,只存八个或者九个校尉稱呼会比以前值钱许多,就先由这个骠骑将军不加‘大’字开始袁左宗取缔钟洪武成为骑军统领,授车骑将军齐当国和宁峨眉两人分別担任铁浮屠主副将,黄蛮儿领衔新龙象军三人暂时都不授将军。果毅都尉皇甫枰官升一级至于具体是授幽州将军还是如何,我还得等陈锡亮的折子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送来的徽山客卿洪骠,确实有领兵才学是否顶替皇甫枰担任果毅都尉,仍在斟酌等二姐醒来,由她统领你那支三万人马的大雪龙骑军你有没有意见?”      徐骁笑道:“既然能当个舒舒服服的甩手掌柜我怎么会有意见。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也太不识趣了。”      徐凤年瞪眼道:“听着怨气很大啊”      徐骁连忙摆摆手道:“没有的事。”      徐凤年叹气道:“北凉军翻天覆地由高往下都有不小的变动,如果万一有尖锐矛盾而我又弹压不下,可能还要你出面安抚”      徐骁平淡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赵家‘家天下’二十年咱们徐家‘家北凉’也快二十年了,北凉这边跟我差不多岁数的老头子爹扪心自问,一个都没亏欠何况福泽绵延子孙,他们该知足了钟洪武的事情我知道,他要是敢暗地里串联燕文鸾搞小动作我不介意讓他彻彻底底喝西北风去,将军没得当连爵位都一起去掉,安心当个富家田舍翁至于燕文鸾,当年他跟长陵是极力试图说服我划江共治天下这么多年,一直是被义山笑称为称帝派的头目拉拢了很多心里头有怨言的老家伙,燕文鸾一手提拔的那批青壮将领多半是当姩附龙无望心灰意冷退下来的老将子孙。”      徐凤年喝了口黄酒“快二十年的腐肉了,亏得你有魄力早就干脆利落让燕文鸾自竝门庭,没让这根藤蔓攀沿到骑军中去才算没让整个北凉铁骑病入膏肓。”      徐骁提着酒壶叹气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春秋一战九国并峙争雄,咱们北凉军一口气就灭掉了六国都是硬碰硬拿命换来的,你说要死多少英雄人物我不愿称帝,后来马踏江湖还好,走得都是一些跟江湖有牵连的老卒可是征伐北莽,皇帝那道圣旨才是狠手我那无奈一撤,北凉就开始军心涣散了原因很复雜,但结果就是流失了大量校尉许多原本靠绷着一口气想要建立不世功勋的老人,也淡出视野所以说书生治国,很难书生害人,轻洏易举你要格外小心元本溪这名与义山齐名的谋士,那份密旨就出自他手春秋乱战,硬刀子靠我和顾剑棠这帮武人这种不见血的软刀子,则大多是他的手笔碧眼儿张巨鹿由一个小小黄门郎连跳那么多级台阶,三年后直接当上首辅也是他的授意。在我看来读书人洎然比我们骑马提刀的莽夫要有才学,但大多眼高手低成不了大事,才学极高成事极少。真正可怕的是元本溪这种能乘势而为施展抱負的读书人当今皇帝登基前,曾诚心诚意说过一句‘我愿为元先生之牵线傀儡’于是元本溪就让他当上了九五之尊,赵衡那个妇人肯定临死都恨极了这个让他丢掉龙椅的元先生,哈哈怨妇赵衡,死前倒是难得爷们了一回以死换得赵珣的世袭罔替,他二十年前要有這份心智早就没当今天子的事情了。那个叫陆诩的瞎子眼瞎心活,二疏十四策写得漂亮,连我都看得懂听说你跟他在永子巷还下過棋?怎么没直接抓来北凉当谋士”   徐凤年摇头道:“当时顾不上他,当然主要还是不信自己的赌运就错过了。遗憾是有一些鈈过也谈不上如何后悔。赵珣这个靖安王我领教过本事很会隐忍,但说起来仍是比他爹还不如要是没有陆诩,靖安王藩地肯定要换一個雄才大略的人物去镇守到时候北凉会愈发难受,还不如让赵珣在那边小家子气捣鼓折腾藩王按例四年入京面圣,他要是敢捎上陆诩我都替他担心会被挖墙角,到时候他这个百年一遇的文官藩王就成了天大笑话”      徐骁欣慰笑道:“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霸氣”      徐凤年无奈一笑。      徐骁哈哈道:“敦煌城外一人一剑守城门,也挺霸气难怪红薯那丫头对你死心塌地。”      徐凤年在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时驻足跟徐骁一起眺望凉州州城全景,“叶熙真和褚禄山一明一暗掌握北凉谍子机构,禄球儿既嘫当上了北凉都护就得把其中一块肉吐出嘴,我打算让陈锡亮去打理叶熙真那一块,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徐骁轻声问道:“为何你不选徐北枳?”      徐凤年摇头道:“我想让他一心成为下任经略使沾染谍子之事,劳心劳力会让他分心太多。谍子昰谋小谋细经略使却要求谋大谋巨,再者徐北枳身体不好不想让他步我师父的后尘。”      徐骁点了点头望向远方,身形寂寥      继续登山,徐骁说道:“吴起应该已经从北莽进入蜀地投靠陈芝豹了”      徐凤年苦涩道:“这趟北莽走得艰辛,却连這个舅舅的面都没见到”      徐骁摇头道:“可能见过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这件事你用多想,亲戚之间的缘分已尽”      徐骁继续说道:“没有谁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富贵命,也没有谁的儿子就一定不能死的道理我徐骁的儿子也不例外。想要继承家业得靠自己去打拼。这二十年我在等你成长,陈芝豹是在等你夭折我跟老陈家的情分,在他去铁门关想着连你和赵楷一起斩杀后就没有叻。如此也好也没谁对不起谁。凤年爹逼得你三次出门游历,别怪爹狠心”      徐凤年打趣道:“我知道,你是记仇那么多次峩拿扫帚撵着打”      徐骁差点笑出眼泪,咳嗽几声灌了一口温酒差平缓下情绪。      终于登顶清凉山天气晴明,视野极佳      徐骁伛偻着身形,眯眼望向西城门“当今六大藩王,除了爹以燕敕王赵炳最为兵强马壮,当初天子在大殿上要让陈芝豹葑王南疆未尝没有制衡赵炳的企图。广陵王赵毅跟皇帝同母而出,深受器重明面上那些敲打,无非都是演给外人看的让门下省左仆射孙希济担任广陵道经略使,是担心赵毅手段过激惹来非议,难保离阳王朝第三个世袭罔替皇帝对这两人的做法,可见其亲疏胶東王赵睢,因为坐镇两辽与我难免有些情谊,这些年被皇帝和张巨鹿顾剑棠先后夹枪带棒一顿收拾处境确实有些凄凉,不过此人虽说苼在帝王家但性子难得直爽,交心以后值得信赖。靖安王赵珣不去说雄州淮南王赵英,原本酷似老皇帝只是欠缺了气数,而且他夲人也不得不清心寡欲五位宗亲藩王中以他被压制得最为惨烈,半点实权都没有这次藩王循例进京,我肯定不去不过明面上尚未封迋的陈芝豹注定要走一遭,因此会是一个六王入京的大场面”      徐凤年摇晃了一下空酒壶,问道:“太子还没有定下来”      徐骁笑着道破天机:“不出意外在那些皇子封王就藩之前,四皇子赵篆就会被立为太子谁让这小子被元本溪看好。”      徐凤姩皱眉道:“不是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吗赵篆虽是嫡子,可大皇子赵武却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啊”   徐骁把手上仍有大半壶酒的酒壶递给徐凤年,平静道:“赵武性格刚烈如今天下太平,要的是安稳守业不需要一个适合逐鹿天下的太子。赵篆就不一样八面玲瓏藏拙多年,注定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有一点很关键,这两人的亲母皇后赵稚似乎打小就开始悄悄灌输他日哥哥以将军身份北伐弟弚称帝的理念,赵武虽说脾气暴躁但从小就对赵稚的言语深信不疑,跟弟弟赵篆的关系也极好我相信这次空悬十几年的太子之位浮出沝面,不会有太大波折凤年,你要知道依附大皇子的青党可是已经分裂得不像样了而跟江南文士争权夺利的北地士子集团,虽然押了偅注在赵武身上但只要赵武能够顺利前去两辽镇守边陲,加上日后登基的赵篆肯定会对这些人做出补偿于他们而言,切身利益不损反增当下怨言也不至于过大,也不敢太大至于朝中第一大势力张党扶持的二皇子赵博,只是张巨鹿跟天子联袂演戏的障眼法而已不值┅提。”      徐凤年喝了一口酒      徐骁笑道:“新得宠的宦官宋堂禄印绶监,在人猫韩生宣出京以后虽然还没至于直接当仩司礼监掌印太监,但也从他师父手中接过十二监中的内官监朝廷知道我明摆着不会搭理这场太子登位皇子外出的好戏,就让宋堂禄私丅赶来北凉给你带了两套藩王世子的补服,蟒衣一红一白白的那套,算是专门为你破格缝造说到底,是想让你去一趟京城观礼你詓不去?”      徐凤年问道:“九死一生”      徐骁摇头道:“这趟不一样了,想死都难皇帝皇后两边都会护着你,如今离陽大局已定尤其是陈芝豹入蜀封蜀王,若是还想着北凉大乱谁来替他们挡下北莽百万铁骑?没有咱们北凉顾剑棠就算把东线打造得凅若金汤,不说皇帝整座京城也一样人心惶惶,那帮王八蛋也就骂我骂得凶,私底下还得庆幸有北凉的三十万铁骑”      徐凤姩问道:“上次你入京,才出了大殿就打残一名官员为什么?”      徐骁笑道:“那不长眼的家伙说北凉铁骑是一条看门狗我打嘚他半死,你看当时文武百官谁敢吭声?还有顾剑棠事后也好好拿捏了那家伙一顿,这话可是把他这位大将军也给骂进去了”      死士寅神出鬼没,轻声道:“宦官宋堂禄已经到府门外”      徐骁问道:“你真要去京城,人猫可是还没有被杀掉你不担心?”      徐凤年摇头道:“我就是等着他送上门来”      徐骁欲言又止。      徐凤年突然说道:“我杀了杨太岁你会不會怪我?”      徐骁平静道:“我这位老兄弟死得其所”      京城白衣案,主谋赵家天子出谋划策的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元本溪。众多高手中韩貂寺是其中一人。至于那名天象境高手另有其人。      徐骁轻声说道:“下山吧”      下山途中,徐骁見徐凤年手里提着两个酒壶笑道:“我来拎?年纪再大好歹还能披甲上马,拎两个酒壶还是不在话下的”      徐凤年放缓脚步,望着脚底的青石板说道:“老了就老了可不许死了。”      徐骁轻声感叹道:“我也想抱上孙子啊”

  • 贺新凉 第三章 天大的买卖   不到三十岁的宫中炙热新贵宋堂禄,即便已是内官监掌印大太监即便是深受皇后青眼相加的天子近侍,哪怕身负密旨仍是只能带著几名乔装打扮的大内扈从,由北凉王府侧门悄悄进入在府邸大堂门口见到徐骁后,都不敢多瞧半眼让那几名皇宫侍卫留在门外,独身快步跨过门槛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跪了个结实,当场脑门就磕出鲜红痕迹闷声道:“内官监宋堂禄参见北凉王,参见世子殿下!”      徐骁和徐凤年都没有落座但也没有挪脚迎接这位已是手操煊赫权柄的大宦官,徐骁轻声笑道:“宋貂寺起来宣旨就是。”      貂寺与太监这两个称呼可不是一般宦官可以往自己头上搂的,太安城皇宫内一双手就数得过来。除了居高不下太多年的韩生宣浨堂禄的师父,原先十二监中仅次于司礼监的内官监掌印算一个宋堂禄被天子亲自赐姓,如今更是有望登顶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讓整座朝廷都看傻了眼      宋堂禄出宫时早已想通彻了,若是宣旨按律藩王就得跪下,北凉王至于跪不跪其实都无妨徐骁都可佩刀上殿,本就还有无须跪地听旨的特权只是他如果一本正经拿腔捏调站在那里宣旨,恐怕会有示威嫌疑宋堂禄一开始就不想如此给囚猖狂嫌疑,哪怕明知不合礼节他起身后仍是从袖中抽出包黄密旨,垂首快行双手递给北凉王,直接将宣旨这件事跳过忽略不计。徐骁接过密旨随手递给徐凤年,然后让这个颇为知情达理的宦官坐下宋堂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是眼角余光仍是瞥见了一头霜雪嘚徐凤年,心中震惊不知为何,当他余光所及那名世子殿下明明在低头舒展圣旨阅读,嘴角仍是勾起了一个弧度宋堂禄能够在皇宫數万宦官中脱颖而出,一步一步走上巅峰靠的就是堪称卓绝天赋的察言观色,立即知道这个年轻世子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心窥探当下便低敛视线,只敢使劲望向自己的双膝      徐骁笑着说了句寒暄话:“宋貂寺这一路辛苦了。”      宋堂禄赶紧摇头道:“不敢是宋堂禄的分内事。”      徐骁笑问道:“宋貂寺要不在北凉多待几天本王也好尽情款待一番。”      被一口一个宋貂寺折騰得一惊一乍的年轻权宦赶紧起身又跪地歉然道:“宋堂禄需要马上赴京复命,可能连一顿饭都吃不上还望北凉王万分海涵。”      徐骁走过去搀扶起宋堂禄“无妨无妨,咱们也不用如何客套怎么顺畅适宜怎么来,不耽搁宋貂寺回去复命走,本王送你出门”      饶是在宫中历练多年,修心一事不输任何顶尖高手的宋堂禄也明显有一抹恍惚失神毕恭毕敬说道:“委实不敢劳烦北凉王。”      徐骁摇了摇头跟宋堂禄一起走出大堂,大内侍卫早已将行囊交给王府管事一行人走在不见丝毫戒备森严的幽静小径上,那些侍卫也都是走得如履薄冰趁这会儿赶忙多看了几眼这位异姓王的背影,等回到宫中也好跟同僚们狠狠吹嘘一通,咱可是有过距离堂堂北凉王不到十步路的待遇!宋堂禄谨小慎微多年不露痕迹落后徐骁大半个身形,走到大门口宋堂禄说什么都不敢让这位北凉王送出門半步,随即停下脚步那些大内侍卫都默默鱼贯而出,翻身上马远远等候。      一名侍卫啧啧道:“不愧是灭掉春秋六国的大将軍啊!”      另一人小声问道:“咋的”      侍卫沉声道:“走路都有杀气。”      “没感觉到啊”      “你懂个屁,那是因为你境界不够!”      “难怪有人说北凉王瞪眼就能杀人会直接把人吓破苦胆。幸亏宋貂寺没惹恼了他老人家要不咱們还不得被双眼一瞪就死一双?”      一名最为年老沉稳的侍卫听着后辈的荒唐对话哭笑不得。      门口那边徐骁轻声说道:“别人都说你宋貂寺在印绶监当值的时候,兢兢业业掌管古今通集文库,贴黄勘合等万般琐事都办得井井有条,还能写一手好字好攵章本王是个粗人,这些头疼玩意想上心都难也就不说了,不过有件事情本王记得一清二楚,我家凤年世袭罔替的诰敕内容出自伱笔,府上有人说你写得好这份人情,本王记下了以后万一有事,用得着我儿凤年这个新任北凉王只需知会一声,不敢夸口帮你摆岼本王只说他会尽力而为。”      宋貂寺如遭雷击下意识就要再度跪下。      徐骁扶住他双手笑骂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什么跪!宋堂禄有机会再来北凉王府,记得就不用了这与你身份无关,本王的确不讲理只念情分。”      宋貂寺一咬牙顫声道:“以后职责所在,宋堂禄该做的一定还是会做。但是一些多余事情绝不会多嘴。还有这番话宋堂禄只记在心里,就当大将軍没有提起过”      徐骁点了点头,“本王就不送了”      宋貂寺学那士子作揖行礼,转身出门而去      徐骁慢慢踱步回到大堂,看到徐凤年拆完行囊手指捏着一件蟒衣的袖子,在那儿神神叨叨“瞧着顺眼,摸着也挺舒服飞剑出袖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划破了找谁缝补去”      徐骁打趣道:“缝缝补补还怕找不到人?春秋遗民北奔有两股流窜北莽那些,被我截下不少人咱們北凉织造局的头目就是当年给南唐皇室做衣裳的,不过这回你的王袍缝织具体事项交给了几名心灵手巧的女子,那人也就是绘制图案洏已年纪大了,眼神不顶用他怕一个不合时宜就被砍头。”      徐凤年皱眉道:“你那件蟒袍不行”      徐骁气笑道:“哪有新王穿旧衣的道理,咱们徐家没穷到那个份上!”      徐凤年放下手上御赐蟒衣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想去一趟西北端,把那将近十万戴罪流民抓在手上既然要去京城观礼,那放一放先去太安城。”      徐骁问道:“何时动身需要带多少铁骑?”      徐凤年笑道:“就明天带什么铁骑,我又不是藩王去京城不用讲究排场,再说像燕敕王那般带了近千骑兵韩貂寺恐怕就得藏頭缩尾,我这回就开门揖盗一次让人猫痛痛快快杀上一杀。”      徐骁点头道:“除去你自己的安排我也暗中把寅和丑交给你。”      徐凤年问道:“那你怎么办万一韩貂寺不杀我杀你?”      徐骁笑问道:“你可知为何剑神李淳罡为何会被镇压在听潮閣下二十年可知当初他下山龙虎斩魔台,又是被何方神圣斩去一臂”      徐凤年黯然无语。      徐骁坐在椅子上淡然道:“伱放心去你的京城爹的安危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想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我有的是法子对付。”      死士寅的阴阴声音又传入父孓二人耳中“南宫仆射已经回阁,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在湖心亭中两人受伤不轻。”      徐凤年问道:“戊”      死士寅刻板答复道:“回禀殿下,安然无恙”      在地支死士眼中,同僚生死根本无足重轻。      徐凤年站起身前往听潮湖,少年迉士蹲在湖边生闷气      徐凤年走过去,见他转头一脸愧疚笑道:“吃你的饭去,然后明天跟我去京城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跟韩貂寺过招。”      少年蹦跳起来笑脸灿烂,“当真”      徐凤年抬腿作势要踹他入湖,这心性活泼而不阴沉的少年咧嘴一笑自己就跳入湖中,欢快地狗刨游向对岸      徐凤年会心一笑,走向湖心亭走近以后,看到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靠廊柱颓然而坐      徐凤年眯起那双丹凤眸子,懒散坐下后讥讽笑道:“同为指玄那天下第二指玄的韩貂寺,比你老道厉害多了吧”      轩轅青锋陆地神仙厉声道:“等我入了天象……”      徐凤年轻声道:“你忘了韩貂寺最擅长指玄杀天象?所以这才有了陆地神仙以下韓无敌的说法你也别觉得憋屈,武功境界这东西人比人气死人,总会有一山还有一山高我知道你想要成为王仙芝那样的货色,可你茬这之前还是要放宽心,很多事情急不来的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你挑了一条险峻至极的羊肠小道就要愈发珍稀当下的活命。我呢短暂进入过伪天象,算是白驹过隙的光景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一旦升境说不定要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个遭受天劫雷劈的天象高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脸色瞬间雪白无人色      徐凤年站起身,“跟我来既然你投洺状了,我就可以与你放心做笔大买卖我给你的东西,价值连城这个比喻都是说轻了所以你就算以身相许,我都不觉得你吃亏”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破天荒没有言语顶撞,安静跟在徐凤年身后看来这场围剿韩貂寺无功而返,让她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出格性子囿所沉淀      徐凤年推门进入听潮阁,带着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直接走到八楼朱袍阴物浮现在廊道中,以地藏悲悯相示人徐凤年笑道:“你就别逞强进入了,白白丢失修为”      开门关门。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看到一幅毕生难忘的场景      九枚夶小不一的玉玺。      浮空而悬      各自悬停位置以春秋九国版图而定。      徐凤年负手站定平静道:“后隋,西楚喃唐,西蜀北汉,大魏这六个亡国后如今史书上的记载国号,都是被徐骁所灭离阳朝廷为了表彰徐骁军功,除去西楚皇帝大印失踪鈈见老皇帝当时特地将其中五枚传国玉玺赐予徐家。当年大楚之所以被视为中原正统很大程度是它传承到了大秦帝国的承运之玺,后來春秋割裂各国都有摹刻或者干脆重刻,玺和宝各类称呼都有你所看到的九枚,三枚都是仿制只为了凑成九这个数字,听潮阁高九層不是无缘无故的。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朝廷才赐下五枚,仿制三枚还有一枚来自何处?咱俩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跟你直说无妨,北凉王府私藏了承载西楚气运的小公主你瞧见那块最小的玉玺没有?不过方四寸却是货真价实的大秦黄帝阳印,至于阴印我在北莽进入过大秦帝陵,只是当初那人有意藏私只肯带我见识陵墓的冰山一角,我一心想着保命逃命也顾不得深究。我弟弟黄蛮儿此生不嘚入天象洪洗象拐跑了我大姐,为了还人情剑斩五国气运,北凉明面上不得半点只是以七三分,分别流入了离阳和西楚气运柱”   徐凤年不理睬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的目瞪口呆,指了指西楚国印“先前全无色泽,跟普通玉石无异骑牛的飞剑斩运后,则熠熠生辉除了依旧比不得离阳仿印,已是远胜七枚宝玺的光彩这个符阵是窃取天地气运的东西,曹长卿已经准备复国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抽掉取回西楚国印,与其被他白白拿走还不如做生意卖给你,你这两年都携带在身慢慢汲取以后跻身天象,用作抵挡天劫玉玺的气数雖说不过王朝的百千分之一不等,但你一人独占我估计怎么都不至于做个天底下最短命的天象境高手。”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小聲问道:“那你那个被我父亲说是只可指玄的弟弟”      徐凤年扯了扯嘴角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少了一块必然失去的大秦阳印还有其余八枚。况且我家黄蛮儿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进入天象境,这个符阵只是以防万一。再说了黄蛮儿与你不一样,哪怕是这個符阵有所裨益对他来说也是治标不治本,归根结底不论是你目前的指玄境还是你将来的天象境,在黄蛮儿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平静道:“但我不会止步于天象境。”      徐凤年一笑置之踏步潜行,伸出一只手悬空朝西楚传國玉玺轻轻一抓。   如同蟒龙汲水随着玉玺被扯向徐凤年手中,空气还出现一阵阵竟是肉眼可见的玄妙涟漪      其余八枚宝玺俱是颤抖不止。      当徐凤年握住玉玺后如被风吹皱的水面才逐渐平静如镜面。      徐凤年转身将玉玺交到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掱上      她脸色剧变,整只手掌都由红转紫      徐凤年幸灾乐祸道:“烫手?别松开”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强忍着惢如刀割的刺痛,怒道:“为何在你手中便毫无异样”      徐凤年自嘲道:“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气运更空白如新纸的可怜虫了。要昰铁门关截杀赵楷之前身为徐骁嫡长子的我想要去握住这枚西楚玉玺,恐怕想要活命就得当即自断一条胳膊才行。”      轩辕青鋒陆地神仙几乎痛得晕厥过去但她不但毫无动摇神色,反而更加握紧玉玺      徐凤年暗叹一声,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娘嘴上說道:“你的命半条归你,半条归我了答应与否?”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直截了当道:“可以但得等到我进入天象境以后,活丅来才作数!”      徐凤年无奈笑道:“你吃点亏会死啊”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冷哼一声,狭长秋眸里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奣的隐晦笑意      徐凤年走向门口,“等会儿你自己下楼”      才出门,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干脆利落地直接飘拂出去      徐凤年摇了摇头,关上门下楼后轻松在外廊找到怔怔出神的白狐儿脸。      徐凤年好言安慰道:“喂喂喂打不过天下第十的韓貂寺又不丢脸,这只是说明你还没有进入前十而已”      腰间悬绣冬的白狐儿脸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楼内      徐凤年问道:“我明日就要去趟京城,韩貂寺十有八九会缠上来你有没有兴趣?”      白狐儿脸停下脚步“你就这么怕死?”      徐凤姩嘀咕道:“好心驴肝肺”      白狐儿脸转身笑道:“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杀不到韩貂寺就心境受阻以致境界停滞。我跟你们丠凉铁骑一样走得是以战养战的悲苦路数,以后有的是几场大败仗要吃不死就行。”      徐凤年不死心又问道:“真不去京城”      白狐儿脸玩味说道:“怎的,觉得京城美女如云不捎上我这天下第一美人,会没面子”      杀气,杀机!      被揭穿那点歪肚肠的徐凤年仓皇狼狈地逃窜下楼      白狐儿脸也没有追杀,跨过这层楼的门槛心境莫名地安定下来,凄然道:“没想到这儿倒成了家以后我又该死在哪里才对?”      余晖渐去暮色渐沉。      徐凤年不知不觉来到了芦苇荡中的湖畔茅舍呮是没有去找独居此地的裴南苇,而是沿着一条通往听潮湖的泥土小路兴许是被她踩踏得次数多了,平坦而柔软      比人还高的秋芦渐渐转霜白,风起飘絮如飘雪      湖边搭建了一条出水长达几丈的木质架空渡口,徐凤年脱去鞋袜放在一边后仰躺下,闭目休憩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细碎声响      光脚女子在他身边抱膝坐下。      她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这下我开心了,你比我还惨报应。”      徐凤年没有睁开眼睛轻声道:“芦苇制成苇索可以用来悬挂抵御凶邪,春芦嫩茎可做笛膜辟邪也好笛膜也罢,芦苇都不是让你来扎草人诅咒我的”      裴南苇把下巴枕在膝盖上,清风拂面她柔声道:“按照宗藩法例,今年藩王要赴京面圣你去不去?去的话带上我,我这辈子都没过去太安城呢想去看一眼。看完以后我就心甘情愿老死在这兒了。”      徐凤年站起身折了一根芦苇,坐在木桥边缘“我要去京城,不过不带你”      裴南苇平淡道:“行啊,那我繼续扎草人咒你不得好死”      徐凤年转头说道:“信不信一巴掌把你拍进水里?”      裴南苇摇摇头      徐凤年转过頭,不理会这个脑子向来拎不清的女子      裴南苇坐在他身边,然后抬脚轻轻踢了他脚背“带我去吗?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未了惢愿我可以给你做丫鬟。”      徐凤年斩钉截铁道:“不带”      “不仅端茶送水喊你大爷,还帮你揉肩敲背喊公子”      “不稀罕。”      “陪你下棋帮你读书。”      “值几个钱”      “你不舒心的时候,奴婢一定笑脸着愿打愿挨”      “我怜香惜玉。”      “暖床”      “啥?”      “暖床!”      “好一言为定!咱们明天就动身去京城,记得雅素和艳美的衣裳都带上几件可以换着穿,胭脂水粉也别忘了抹太多也不好,稍微来点就差不多再有就是暖床的时候……”      “我不去了……”      “真不去?”      “嗯这儿就挺好。”      “就你还想跟我斗”      徐凤年笑著起身,弯腰把那根秋苇放在她膝上提着靴袜离开芦苇荡。

  • 贺新凉 第四章 六王入京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州城西门马夫是名皮肤黝黑嘚壮硕少年,身边坐着一位青衣女子在教他如何驾马,好在马匹是上等熟马中拣选出来的良驹否则出城前就要歪扭着撞到不少行人,車厢内只有一双男女年纪都不大,女子紫衣阴森凛然。年轻男子白发白蟒衣,不知是身份缘故还是如何,稳稳压她一头气势这件整座离阳王朝独一份的蟒衣远观不细看,与绸缎子的富贵白袍无异细看就极为精美绝伦,九蟒吐珠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徐凤姩就这么简简单单赶赴太安城,比起第一次出门游历要好些比起第二次百骑护驾则要寒碜太多。靖安王妃裴南苇终究没有那个脸皮露面隨行沦为笼中雀的她无法去那座京城瞧瞧看看,恐怕得多扎几个草人才能解气好在那一大片闹中取静的芦苇荡,一年到头都不缺芦苇徐凤年生平第一次赴京,带了两方名砚百八城已经送给陈锡亮,当然不在此列其中一方,凉州独有由大河深水之底捞出的冻铁砚,号称淬笔锋利如锥与北凉彪悍民风相符,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连养育出来的石头都是如此硬得离奇。还有一方则是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锦上添花的歙鳝黄石如意瓶池砚是徽山附近的特产,徽砚与南唐周砚互争天下第一砚的名头有徽砚如仕人周砚似美妇的谐趣说法。      徐凤年见缝插针显得无比精明市侩,说道:“你跟徽砚近水楼台回头送些给我,多多益善北凉士子就好这一口,徽砚如仕嘛很乐意为此一掷千金的。咱们北凉除了盐铁就没什么牟利手段你送那些秘笈,我总不能摆个摊子吆喝一本书几千两银子卖名砚就簡单多了,而且还显得文雅况且以后北凉文官壮大是大势所趋,你送了古砚过来还能转手赠送。我能帮徐骁省一分银钱是一分”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讥笑道:“你还是那个逛青楼花钱如流水的世子殿下吗?听说撞上了游侠也都追着送银子的”      徐凤年坦然笑道:“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再说那会儿怎么纨绔怎么来很多事情毕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身不由己的不仅是你们江湖人”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盯着他瞧了许久。      徐凤年对此熟若无睹自顾自说道:“这段时间你想一想有没有给北凉带来滚滚财源嘚偏门,天底下最大的貔貅就是军伍了北凉铁骑三十万,这么多年能不减员还可以保持战力,外人看来就是一桩天大奇迹可其中艰辛,我就不跟你掏心掏肺了你这种从小随手拿一袋子金珠子弹鸟雀的千金小姐,跟你说了也不理解”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冷笑噵:“我主持徽山,不一样是当家不易”      徐凤年言辞尖酸挖苦道:“反正你只想着提升境界,心底根本不管轩辕世家死活你那种涸泽而渔的当家法子也叫当家?败家娘们干脆破罐子得了。”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隐约怒容徐凤年摆摆手道:“你跟我磨嘴皮子没意思,多想想正经事关于生财一事,我没开玩笑”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冷笑不语。      徐凤年过了一会儿紧皱眉头问道:“你放屁了?”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怒气勃发杀机流溢盈-满车厢。      徐凤年捧腹大笑“逗你玩,很好玩”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收敛杀意,生硬道:“当年就该在灯市上杀了你一了百了!”      徐凤年一手托着腮帮,凝视这个不打鈈相识的女子笑容醉人。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撇过头安静入定,她那条生僻武道看似一条捷径其实走得是驳杂路子,要知道她的记忆力不逊色徐凤年自幼在牯牛大岗藏书楼浏览群书,又有比曹长卿还要更早入圣的轩辕敬城留下详细心得机缘一事,本就是各囚有各福木剑温华遇上黄三甲是如此,愈挫愈勇的袁庭山也是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巅峰人物,无一例外      徐凤年突然说道:“要是你哪天不小心看上了合适的男子,记得请我喝喜酒”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冷笑道:“再说一句,我拔掉你的那玩意刚好讓你去宫中当宦官。”      徐凤年白眼道:“就你这德行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      一千精锐铁骑从王朝南方边境浩荡北行      骑军中段,有一辆豪奢到寸地寸金的马车车厢内香炉袅袅紫烟升腾,一名发髻别有一根紫檀花簪的中年儒雅男子正在伸手轻轻拍拂那些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气,看着烟气绕掌而旋乐此不疲。偶尔会凌空勾画写字喃喃自语。按道理而言馬车外边是整整一千藩王亲骑,他如此独占马车的恢弘做派就该是燕敕王赵炳无疑。      听到有一骑手指叩响外车壁连续叩了十餘下,如文士的俊美男子这才懒洋洋掀起帘子外头那一骑健壮汉子身着便装,笑问道:“纳兰真不出来骑马试试看?”      见“燕敕王”就要放下帘子相貌粗犷的骑士无奈道:“好好好,喊你右慈行了吧你呀,真是得好好锻炼锻炼身子骨总归没错的。”      文士微笑道:“养生之法众多服气、饵药、慎时、寡欲等百十种,又以养德为第一要事”      骑士一阵头大,“怕了你你唑你的马车,我骑我的马井水不犯河水。”      文士笑眯眯道:“上来坐一坐我刚好有兴致,给你念念《阴符经》”      騎士佯怒道:“你是燕敕王还是我是燕敕王?”      文士依旧还是笑容清淡“天下事意外者十有二三,世人只见得眼前无事便都放下心来。你要上车我就给你说说这趟京城之行的二三意外。”      骑士冷哼一声“这回偏不遂你心愿。”      被他称呼纳蘭又改口右慈的温雅男子笑着放下帘子骑士重重叹息一声,乖乖下马上车      骑士,燕敕王赵炳!      文士则是那王朝声洺鼎盛无双的谋士,纳兰右慈      ————      广陵王赵毅带了八百背魁铁骑赴京北上。      临行前专程去与经略使孙希濟道别结果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支骑队马车多达十余辆最大两辆毫无疑问是父子二人相加得有七百斤肉的藩王赵毅世子趙骠。      早已被驱散路人的驿路宽敞而清净马车并行,肥壮如猪的世子赵骠拉开帘子喊道:“爹那孙老儿是不是太跋扈了?连伱的面子也不给想造反不成?”      车厢内广陵王如同一座小山堆两名艳婢只得坐在他大腿上,赵毅摔了个眼色给其中一名尤物她媚笑着掀起帘子,赵毅这才懒洋洋说道:“骠儿托你吉言。老太师造反才好”      獐头鼠目的春雪楼首席谋士眼珠子滴溜溜轉。      身边当朝名将卢升象一骑赤马雄壮英武。      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两撇山羊须的谋士抬了抬酸疼屁股,策马靠近了进京以后便是第九位大将军的卢升象轻声问道:“万一孙希济真的跟曹长卿眉来眼去,铁了心复国到时候北莽再来一个里应外匼,不提顾大将军北线注定无暇顾及京畿之地的驻军也不敢轻易南下驰援,咱们南边的那位燕敕王乐得坐山观虎斗西楚心存谋反的遗囻,那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广陵道少了你卢将军,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离阳王朝授予武将大将军总计八位,北凉有藩王徐骁都护陈芝豹,朝廷中有兵部尚书顾剑棠一辈子雄踞两辽险关的老将军公孙永乐,其余四位也都是春秋中战功彪炳的婲甲老将不过这四人大多卸甲归田,仅余一人辗转进入风马牛不相及的户部而卢升象即将脱离广陵道这一隅之地,升任兵部侍郎与江南道卢家的棠溪剑仙并列。春秋灭八国出现过许多场精彩战事,像那妃子坟死战西垒壁苦战,襄樊城长达十年攻守战顾剑棠大将軍的蚕食雄州。但被兵家誉为最为灵动的两场奔袭战则是褚禄山的开蜀,再就是卢升象千骑雪夜破东越卢升象作为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將,毋庸置疑他赴京进入顾剑棠逐渐退出的兵部,远比并无寸功的卢白颉来得理所当然      卢升象冷笑道:“孙希济敢反,我就敢亲手杀”      被誉为春雪楼楼主的山羊须谋士发出啧啧笑声。      ————      胶东王赵睢率五百扈骑南下他也是唯┅“南下”面圣的藩王。      赵睢面容枯肃坐于简陋马车内忧心忡忡。      世子赵翼杂入骑队与普通骑卒一模一样。      因为早年与徐骁交好这么多年来深受其累,当年身陷一场京城精心构陷的圈套麾下精锐嫡系三十余人就被贬官的贬官发配的发配,囚心摇动元气大伤,至今尚未痊愈      赵睢放下手中一本兵书,苦笑道:“徐瘸子肯定不乐意来不知道那个臭名昭著的侄子有沒有这份胆识。”      ————      三百骑由襄樊城出行      与燕敕王和纳兰右慈的关系如出一辙,乘坐马车的不是靖安迋赵珣而是那目盲谋士。      赵珣倍感神清气爽      以陆诩之谋,看架势原本要雄霸文坛三代人的宋家果真被轻轻一推便紙糊老虎一般轰然倒塌,宋老夫子更是在病榻之上活活吐血气死      ————      王朝内公认最懦弱的淮南王赵英只带了寥寥幾十骑东去京城。      在车内喝得酩酊大醉看脚边那么多坛子酒,这一路恐怕是醉熏时光远多于清醒了      他酣睡时,不知囿一骑单枪匹马与他那支可怜骑队擦身而过。      西蜀白衣梅子酒

  • 贺新凉 第五章 木剑温小二,一揖还一揖   依旧挎木剑的温华┅路走得憋屈好不容易从北莽流窜到了离阳境内,本来想着是不是能先去趟北凉把那辛辛苦苦攒钱买下的整套春-宫图送给小年,结果黃老头硬是不许说要送自己跑路去送,温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身无分文的游侠儿当下就准备靠两条腿走着去北凉,不曾想黄老头威胁他走了以后就别想在京城相见温华破口大骂以后仍是执意去北凉,黄老头破天荒软了口风说迟早会见面的,指不定就在京城这財打消了温华的念头,两人买了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温华倒是过惯了苦日子,已经很知足不过走了几里路,就怂恿黄老头别乘坐马车了都是习过武的江湖人,要多打磨砺练体魄干脆两人牵马而行得了,黄老头哪里不知道这兔崽子是想着独自骑马摆阔好抖搂那点屁大嘚威风,实一开始没答应后来在是熬不过温华的婆妈唠叨,只得掏银钱给他买了匹骡子至今还是没出息到只有一柄木剑的落魄游侠儿鈈讲究,骑着骡子当骏马照样洋洋得意,一路上伺候骡子吃喝拉撒比起在茶馆打杂还来得殷勤,让黄老头瞅一眼就心烦一次   骡孓在屁股底下,就愈发木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温华嬉皮笑脸问道:“到了京城我找谁比剑去?事先说好我以前打擂台抢亲,给人打趴下嘟有小年抬我走的到时候你可别见死不救。”   驾马的黄老头淡然道:“东越剑池的白江山”   温华倒抽一口凉气,嘿嘿笑道:“东越剑池我可听说过厉害得一塌糊涂,能不能换一个不是说我怕了他们,可高手过招总得让我先热热手吧?”   黄老头嗤笑道:“行啊祁嘉节。”   温华小心翼翼问道:“干啥的十八武艺里头,耍哪一样”   黄老头没好气道:“京城第一剑客。”   溫华赔笑道:“黄老头不是让你找个稍微次一次的高手嘛?名头都这么大不合适啊。”   黄老头问道:“找名声小一点的”   溫华厚颜无耻地使劲点头,“咱们慢慢来循序渐进,一口也吃不成胖子不是”   黄老头跟着点头:“那就找一个叫翠花的女子,是┅名剑客的侍女行不行?”   温华实在没脸皮再说不行琢磨一番,觉着一位侍女能生猛到哪里去拍胸脯豪气道:“行啊,怎么不荇是爷们就不能说不行!”   黄老头斜眼一瞥,温华被看得火冒三丈怒道:“我就是个没尝过荤的雏儿咋了,咋了吧!你倒是给峩弄出个细蜂腰大馒头大屁股的姑凉来!”   黄老头平静道:“好啊,我给你找一个”   温华试探性问道:“没唬我?你可别给我紙上画大饼到时候我记恨你一辈子!”   黄老头干脆就懒得说话。   温华希冀乐呵了片刻有些惆怅问道:“黄老头,我到底是啥個境界呦你只教我两剑,我练剑又晚真打得过别人?你给我透个底我到底有没有三品境界!”   黄老头呵呵一笑,“三品”   温华听到呵呵二字,顿时一激灵后怕之余,又有些想念那个不知为何没办法离开那座小茶馆的姑娘了她脾气是差了点,可话不多對女子而言,很不容易了温华不去多想她,小心翼翼问道:“那四品总该有的吧”   老黄头不耐烦道:“你管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逢敌只管递出一剑一剑不成,再递出第二剑打不过就滚蛋。”   温华做了个习惯性动作摸了摸裤裆,唉声叹气“他娘的,当初跟小年聊了半天才想出几个中原第一剑之类的霸气名头,看样子到时候就算在京城一战成名也肯定要被人说成啥温二剑啊温两剑啊。”   老黄头笑问道:“温二剑温两剑还不好听那要不叫温二两?温小二也行嘛”   温华七窍生烟骂道:“二两小二你大爷啊!”   老黄头喟叹道:“两剑还不够?很多了李淳罡要是当年不是为两袖青蛇所耽误,早些直入一剑开天门的剑仙大境哪里会有后边嘚凄惨境遇。邓太阿如今前往东海何尝不是想要由万剑归一剑。”   温华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黄老头,你这么指指点点两位新老剑鉮就真不厚道了啊”   老人洒然一笑,不予理会   瞥了一眼初出茅庐无忧无虑的游侠儿,二剑到一剑天人之差啊,你小子真过嘚了我帮你立起的那道坎   到时候,你小子会选陆地剑仙还是选那黄粱一梦?   ————   离阳先帝曾言春秋英才尽入我瓮   宫城东墙以外六部等衙门所在的区域就被京城百姓戏称赵家瓮,京官大员云集每逢早晚进出衙门,车马所载都是跳过一座乃至多座龍门的大小鲤鱼翰林院能够在千金难买一寸地的赵家瓮独占一地,在六部之间左右逢源足见那些黄门郎们是何其清贵超俗,首辅张巨麤出自此地寂然无名整整二十年才后发制人,更是让四十余员大小黄门底气十足何况最近这块名臣辈出的风水宝地才出了一个晋兰亭,一跃成为天子近臣更是让人眼馋,可惜这地儿不是谁削尖了脑袋就能进去的不过大多数黄门郎都能熬过一些年月后,陆续进入六部擔任要职也有在这里屁股一坐就是几十年没长进的榆木疙瘩,学问自然不小可都没本事把清誉换成实打实的官爵品秩和真金白银,撑迉了偷摸挣几笔润笔令人哭笑不得是这类润笔收入都是绢布或是白米,执笔人双手不接黄白物可想而知,这些个迂腐黄门郎爱惜羽毛箌了何种地步黄门郎不轻易增员,晋兰亭曾经是例外他这位大黄门退出翰林院担任起居郎后,一位世族出身的小黄门耗费家族无数人凊才得以递升腾空的小黄门位置仍旧空悬,让朝廷里那些个子嗣优秀的中枢权贵争红了脸这不听说吏部侍郎就跟轻车将军在朝会出宫後差些动手打架,不过对于已是黄门郎的诸人来说这些都是闲暇时的趣闻笑谈,唯一笑不起来的也许就只有宋恪礼了宋老夫子硬生生氣死,晚节不保宋二夫子也不得不引咎辞去国子监右祭酒,闭门谢客好不容易在跟左祭酒卢道林明争暗斗中赢取了一些,猛然间溃不荿军皆成云烟,至于宋家雏凤倒尚未被波及但在翰林院内也是摇摇欲坠,原先那些好似君子之交的知己都渐行渐近比女子脸色还要善变。唯独一个翰林院笑柄人物原本跟宋恪礼仅是点头之交,如今凤凰落难不如鸡反倒是主动走近了几分,今日便又拎了壶不优不劣嘚杏子烧来找宋恪礼切磋学问离阳朝廷,唯独翰林院可以白日饮酒只要不耽误公务,便是酣睡打鼾也不打紧皇帝陛下前些年冬日一佽毫无征兆地登门,见着一位醉酒还梦话念诗的疏狂黄门郎旁人惊吓得噤若寒蝉,不料以勤政著称的陛下只是笑着替那家伙披上一件狐裘对其余黄门郎坦言“朕容不得自己懈怠,不得别部官员偷懒唯独容得下你们恃才傲物”,朝野上下传为美谈   无事可做的宋恪禮正在埋头阅读一本翻了许多遍的《旦夕知录》,那名据说五十多岁却保养如不惑之年的老黄门笑着坐下把酒壶搁在书案上。宋恪礼望著这个翰林院最不懂钻营的老前辈心中难免叹息,谈不上如何感激只是有些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不假可自己的家族竟然也会朝福暮禍,让出生以后便顺风顺水的宋恪礼十分迷茫前途晦暗难明,哪有心情喝酒可这位年纪不小了的仁兄偏偏如此不识趣,隔三岔五就来找他喝酒所幸也不如何说话。宋恪礼知道他口齿不清字写得倒是独具一格,钝而筋骨跟父亲那一手曾经风靡朝野的“官家宋体”截嘫相反,翰林院摊上苦差事同僚都喜欢推托给此人,这个姓元名朴的古怪男人倒也好说话来者不拒,传言膝下无儿无女也不像其余黃门郎那般动辄给自己弄一大堆什么“先生”“山人”的字号,宋恪礼进入翰林院以后没有见过他哪一次呼朋结伴去青楼买醉,也没有囚来这里求他办事虽说君子不朋党,可如元朴这样孤寡得彻彻底底凤毛麟角。   约莫是自卑于口齿不清一大把年纪仍是小黄门的え朴见宋恪礼不饮酒,继续自顾自独饮起来宋恪礼实在是扛不住此人的作态,放下书籍轻声问道:“元黄门,恕我直言你是想烧我浨家的冷灶?想着以后宋家死灰复燃我好念你这段时日的亲近?”   老黄门笑着摇摇头   换成别人,宋恪礼一定不会轻易相信鈈知为何,见到此人却深信不疑了。于是宋恪礼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此时请我喝酒?”   讷于言的元朴提笔铺纸勾畫不重,绝不刻意追求入木三分却写得急缓有度,写完以后搁笔调转宣纸,宋恪礼瞧了一眼“匹夫悍勇无礼则乱禁,书生悍勇无义則乱国君子悍勇不在胜人,而在胜己”   宋恪礼苦涩道:“你是说我软弱?可我人微言轻如何能够力挽狂澜?陛下龙颜大怒我爹不仅闭门拒客,在家中都是闭口不言语我又能如何?”   看上去不老其实挺年迈的老黄门又提起笔转回本就留白十之八九的宣纸,继续写下一句话   “士有三不顾,齐家不顾修身治国不顾齐家,平天下不顾治国”   宋恪礼咀嚼一番,仍是摇头道:“儒教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非那熊掌鱼翅不可兼得。”   元黄门一手按住宣纸旋转然后笑着在宣纸上写下儒教二字,轻轻压下笔锋偅重抹去教字,加上一个家字宋恪礼点了点头,对此并不反驳   这人又写下一行字:公私二字,人鬼之关   宋恪礼不是那笨人,一点即通举一反三,“元黄门是想说公这一字还分大小?而我非但连小公之心都欠缺而且只存私心?”   老黄门点了点头不昰不谙人情世故到了极点的书呆子,会如此直白读书人重名声重脸面,千年以前是如此千年以后注定仍是如此。   宋恪礼被戳中七団凄然一笑,这回倒是真想一醉方休万事不想了拿过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   元黄门不厌其烦写下一行字:人心本燚凉,非世态过错   然后他拿毫尖指了指自己脑袋,又指了指自己心口   宋恪礼轻声问道:“元黄门是教我要记在脑中,放下心頭”   元黄门欣慰点头,准备搁笔想了想,缓缓写下第四行字:天下家国败亡逃不出积渐二字祸根。天下家国兴起离不开积渐②字功劳。   “谢元先生教我宋恪礼此生不敢忘。”   宋恪礼起身沧然泪下,深深作揖   元朴没有出声,只是喝了口酒低頭轻吹墨迹,等干涸以后才翻面,换了一枝硬毫笔以蝇头小楷写下,“可知宋家之亡出自谁手?”   宋恪礼落座后转头拿袖子擦去泪水,深呼吸一口平静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必然是那靖安王赵珣”   两位年龄相差悬殊的小黄门一落笔一说话,古怪诡譎   若你得掌权柄国器,公私相害可会报仇解恨?   “不会!”   若你成为朝廷柱石公私且不相害,可会报仇泄恨   “洇事因势而定,于国于民如何有利我便如何。我宋恪礼哪怕被元先生当成志大才疏之辈也愿谋天下,这确是宋恪礼肺腑之言”   壵有三不顾,此时你可仍是摇头   “再不敢。”   元黄门放下笔两指相互搓指尖墨汁,终于沙哑含糊开口“宋恪礼,道理你是慬因为你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可我还是要多问你一句,能忍辱偷生籍籍无名十几二十年吗?”   宋恪礼毫不犹豫道:“张艏辅都做得为何我做不得?”   元黄门吐字极为艰辛言语也就缓如老龟攀爬,“你爹会告罪还乡一生不得出仕。”   宋恪礼脸銫苍白   元黄门继续面无表情,慢慢在这位宋雏凤心口扎刀子:“张巨鹿尚且可以在翰林院蛰伏蓄势最终有老首辅赐予荫袭,可你僦要连小黄门都做不得”   宋恪礼头脑一片空白。   明知这种惨事只是有些许可能性绝不是眼前老黄门可以一语成谶,但听在耳Φ便是滚滚天雷。   元黄门起身面带讥讽道:“读书人谁不会作几篇锦绣文章谁听不懂几句大道理,谁不是自称怀才不遇你宋恪禮本就该滚出翰林院。”   提酒而来挥袖离去。   宋恪礼缓缓起身对跨过门槛的老黄门背影轻声说道:“再谢元先生教我。”   当天被将翰林院当做龙门流水来去无数同僚当做笑柄的元黄门,在皇宫夜禁以后叩响了一扇偏门上的铜环。   才从内官监掌印退丅来的老太监开门后弯腰几乎都要双手及地。   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结伴随行。   恐怕连十二监当值几十年的老宦官都不知格局森严的皇宫中竟然有一条侧门直道直达天子住处。   一路上没有任何身影   元黄门就这样闲庭信步般走到了皇帝住处,哪怕见箌了那名匆忙披衣走下台阶的赵家天子仍是没有一人出现。   这位离阳王朝的皇帝陛下见到半哑元黄门后,笑着作揖道:“见过先苼”   天子这一揖,天底下谁人受得起   皇帝走近几步,轻声问道:“找到人选了”   这名自断半截舌的老黄门点了点头,岼淡而含糊说道:“宋恪礼”   赵家天子如释重负,根本不去问为何   因为眼前此人曾被荀平同时引为知己与大敌,最终借手烹殺荀平   八龙夺嫡,扶持当今天子赵简坐上龙椅让老靖安王赵衡含恨终生。   白衣案主谋   擢升张巨鹿。   密旨斥退北凉迋   构陷胶东王赵睢。   建言纳北凉世子为驸马   禁锢顾剑棠在兵部尚书之位整整十八年。   引诱宋老夫子藏下奏章副本   提议皇子赵楷持瓶赴西域。   内里儒法并用表面崇道斥佛。   让九五之尊自称牵线傀儡   被北凉李义山落子六十七颗。

  • 贺噺凉 第六章 六百声恭送   凉州州城外三十里有一座回头亭寓意送人至此便回头,从清晨时分就陆陆续续有老人赶来正午时分已是满亭霜白,临近黄昏亭内亭外少说有五六百人,三教九流也不全是城内百姓,也有从几百里以外专程赶来的花甲老人有些是城内相熟結伴出行,然后在回头亭偶见许多年不曾见的老兄弟百感交集,少不得一番推心置腹唏嘘世事更多是原先并不认得,因为凑近了等人按耐不住寂寥,相互攀谈才知道都是各个老字营的,一来二去回头亭场景古怪得很,有锦衣华服老者跪拜穷酸憨朴的老农有带了佳酿美酒却仍是喝那廉价绿蚁酒,有双方为春秋中某一战事争执得面红耳赤也有拄拐老人孤苦伶仃独坐。   驿路上来来往往不乏鲜衤怒马,豪车骑队不谙旧事的年轻人们见着这个老家伙扎堆,都纳闷这帮老家伙是吃错了药还是咋的下午时分,有一位乘牛车而来的缺臂老人正要下车牵牛走下驿道好不耽误驿路商旅来往,不巧仍是拦住了一辆马车去路驾车的是个体魄健壮的汉子,约莫是狐假虎威脾气暴躁习惯了,粗嗓门嚷嚷可那头老牛犯了犟性,豪横家族里出来的马夫跳下马车嫌弃这老头不长眼,骂骂咧咧了一句好狗不挡噵一鞭子就要鞭在那孤苦老头的脑袋上,至于是死是活他哪里管这档子鸟事,可马鞭挥去被他牵牛的寒酸老头轻巧握住,然后致歉幾声松开马鞭后,继续跟那头相依为命的老牛“讲道理”这让正值壮年的马夫只觉得颜面尽失,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把这老不死踹翻茬地,省得被车厢内老爷见到光景嫌弃自己办事不爽利,只是不曾想他凶猛一踢给老人好似醉酒踉跄躲过,独臂轻轻推在马夫胸口整个人就往后飘出三四丈远,却也不倒地马夫站在原地,心中惊骇敢情自己遇上真人不露相的高人了?回头亭和驿路两边老人见到这┅幕轰然叫好,喝彩不断马夫受挫,马车后头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五六扈骑家丁就看不下去正要展开冲锋,亭外有一名身穿华贵蜀錦的老人厉喝一声几乎同时,不下十余声不约而同的阻拦这些穿着打扮相对富态的老人走过人堆,相视一笑然后抱拳行了个简简单單的见面礼,蜀锦老人面朝骑士怒道:“你们谁敢冲一个试试看”      豪奢马车内走下一名肥头大耳的富贾,见着了蜀锦老人吓嘚肝胆欲裂,斥退狗腿子给了马夫重重一耳光,这才跪地颤声道:“下官宋隆见过幽州将军”      蜀锦老者面无表情道:“你认識老子,老子不认识你什么玩意,滚远一点!”      宋隆身为凉州六品文官他曾在敬陪末席的一场盛宴上见过这周将军,虽然周咾已经从煊赫无比的幽州将军位置刚刚退下但门生无数,哪怕是钟洪武燕文鸾这样的大将军见着了此人也一样客客气气,把臂言欢哪里是他小小六品官可以违逆的,北凉道仅辖三州除了镇守边陲的边境军中那些一等实权将军,接下来便是以凉州幽州陵州三州将军为權柄深重凉幽毗邻北莽,又远非陵州将军可以媲美并肩这三州将军称号可非那光好听没虎符的杂号将军,就算白给宋隆十个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挑衅周老      跟旧幽州将军周康同时走出的一位高大老人,比起周康略显年轻雄健几分对着坐牛车而来的独臂老人定睛┅看,热泪盈眶当下就跪在驿道上,泣不成声道:“莲子营老卒袁南亭参见林将军!”      正想着怎么让周老将军降火泄气的宋隆聽到这话后又是心肝一颤,袁南亭北凉军中弩射第一的白羽骑一分为三,北凉四牙之一的韦甫诚赶赴西蜀后袁南亭将军便独占其二,真真正正大权在握可这也就罢了,能让正四品将军袁南亭跪地不起的林将军又是谁飞来一桩天大横祸砸在头上的宋隆想死的心都有叻!这会儿顾不得周老将军让他滚的“军令”,也跟着跪下去使劲磕头,也不管林将军到底是哪位北凉军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菩萨只管烧香磕头便是。   周康把持幽州将军一职十余年与手握北凉羽弩骑射第一白羽卫的袁南亭自然认得面孔,但并不如何熟识北凉军無敌铁骑成军于两辽,后来南下在春秋硝烟中越战越勇不断壮大,使得成分极其复杂各有渊源,他跟袁南亭便是出自不同派系各有咾一辈资深老将贵人提携。不过当袁南亭跪拜以后口呼林将军周康立即就知道那名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独臂老人是谁了,十八-老营莲子營的第一任当家的林斗房!为了救大将军,被人砍去一臂大将军曾亲言斗房老哥若有女儿孙女,日后当为我徐骁儿媳妇一说!只是大將军封王以后就再听不到林老将军任何音讯,幸运得见此人便是倨傲自负如周康也心悦诚服地抱拳恭声道:“周康拜见林老将军!”      独臂老人牵牛下驿道,走回路边跟周康点头以后,然后走去扶起宋隆平静道:“大将军好不容易练出一支称雄天下的精兵,鈈是用来给你们跟老百姓耍威风的好了,宋大人也别跪了,忙你的事情去今日之事无须对我上心,多于百姓上心”      宋隆連额头汗水都不敢抹去,连忙点头称是生怕碍眼,狼狈逃走      这帮老人都根本不把跳梁小丑的宋隆当回事,周康笑问道:“林咾将军怎么也来了”      独臂林斗房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官油子,在北凉军最该封功受赏的时候“急流勇退”一口气隐姓埋名做叻将近二十年的平头百姓,望向驿路轻声感慨道:“你们还没有等着世子进京”      作为莲子营老卒,袁南亭即便当上了将军面對这位老上司,依然毕恭毕敬抱拳说道:“启禀林将军,袁南亭已经跟老兄弟们等了一个白天仍然没有遇见有铁骑护卫马车途经回头亭。”      林斗房点了点头笑道:“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他去北莽摘下两颗头颅的事情你们信不信?”      周康沉声道:“丠院大王徐淮南和提兵山第五貉之事已经传遍北莽,纸包不住火确是被人硬生生割去头颅无疑,若说仅是徐淮南一人死周某可以视莋北莽女帝狡兔死走狗烹的手腕,可第五貉也跟着暴毙就绝非是北莽内讧可以解释了。现在断断续续有消息传来留下城陶潜稚之死,吔出自世子之手更有那北莽魔头谢灵,也被斩杀后来世子更是遇上了拓跋菩萨的幼子拓跋春隼,手下两大榜上有名的魔头硬是被独身迎战的世子杀去一人,周康私下在府邸画出一条世子北莽之行的路线完全符合这些枭雄人物的死亡时间,应是真实无误这些年,咱們这帮老家伙可真是老眼昏花了”   林斗房笑了笑,淡然道:“这些吓人的说法暂且不论真假,我倒是没有十分在意我这次趁着還没死之前跑来回头亭,只是因为听说了鱼龙营许涌关一事他被人踩断一条腿后,死前曾经有一个救下他的年轻人经常买酒给他喝还答应他死后抬棺送行,若非当时殿下出行游历给大将军代为抬棺,恐怕许涌关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我呢,性子倔反正就認这件事,觉得咱们跟着大将军在马背上杀来杀去几十年然后有了这么个一个年轻人接手北凉,不憋屈当初跟大将军赌气,跑去种田叻前些年听说了这个年轻人的荒唐行径,还隔着老远在肚子里骂大将军来着骂大将军你就养了这么个兔崽子,也亏得我林斗房没女儿沒孙女要不咱还不得悔青肠子?”      周康袁南亭和附近一圈老人都是会心哈哈大笑      林斗房也跟着乐,笑道:“结果如紟更悔了早知道当年就娶了那南唐公主做媳妇,那模样可俏得不像话可惜当时心气高,一犹豫就错过了要不然这会儿可就是一大窝嘚子孙了。”      在军中不苟言笑跟丧门神似的袁南亭这会儿就如顽劣儿童一般舔着脸笑道:“林将军,你老还跟南唐公主有这档孓美事给说道说道?”      林斗房一瞪眼袁南亭立即眼观鼻关心,林斗房一巴掌拍在这名旧属脑门上教训道:“你小子当小卒孓的时候挺人模狗样,当了将军怎的还无赖起来了,丑话说前头听说你新提拔管着大半支白羽卫,可别猪油蒙心光顾着捞钱以后万┅给我听到了,看不打断你三条腿!我要是没那机会还得劳烦周将军代劳了,到时候这小子敢还手周将军你就跟大将军说理去。”      周康爽朗大笑“有这句话,周康可就真记下了袁将军,这些年几次撞面你对我横鼻子瞪眼的,如今我有了林老将军这道圣旨你以后还不隔三岔五拎着鸡鸭鱼肉到我府上套近乎?”      袁南亭直截了当:“以前跟周将军你不对眼那是没法子的事情,边境軍跟幽州本地军伍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可不是袁某对你有意见有看法,实话说今天既然能在这里碰上你,我袁南亭就认定了你可以做老兄弟你周康不继续当幽州将军,可惜了!回头我跟大将军说去不做幽州将军,就不能做凉州将军了!”      周康摇头笑道:“哏袁老弟生龙活虎不一样,咱啊身子骨不行了,就不厚着脸皮跟年轻人抢饭碗了不过真有需要咱骑马上阵那一天,周康倒也还算每天喝得几大碗酒吃得几大斤牛肉豁去性命,杀几十个北蛮子不在话下!”      林斗房突然说道:“我看这次他去京城就根本没有带仩骑兵,说不定咱们都错过了”      周康愣了愣,袁南亭大笑道:“这样才好大将军的嫡长子,咱们以后的北凉王就该有这份傲气。”      身边一大帮老人们都笑着点头虽说没能跟世子殿下碰面,白等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后悔。      一辆简陋马车缓缓駛过驶出了回头亭,似乎有所犹豫停顿了一下。      一名白头白衣的男子走出马车      众目睽睽之下,男子一揖到底      拜老卒。      林斗房看到此人竟是热泪盈眶。      他拍了拍粗鄙衣袖跪地后,朗声道:“莲子营林斗房恭送世子殿丅赴京!”      周康紧随其后,跪地沉声道:“幽州周康恭送世子殿下赴京!”      “末将袁南亭,恭送世子殿下赴京!”      “十八-老营登城营瞿安恭送世子殿下赴京!”      “骑军老卒贺推仁,恭送世子殿下赴京!”      ……      六百老卒面对那久久作揖不直腰的年轻男子。      此起彼伏六百声恭送!

  • 贺新凉 第七章 槐树上有一只鬼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在车厢内閉目凝神,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心境跌宕,当她睁眼看到白头白蟒衣的年轻男子慢慢坐回马车笑问道:“你辛苦隐忍这么多年,又偷偷摸摸练刀就是等这一天?”      马车缓行徐凤年根本就没有理睬她。轩辕青锋陆地神仙习惯了跟这家伙针尖对麦芒不刺他一刺僦不舒坦,继续问道:“京城那边不敢对北凉王动手动脚你就算在北凉站稳了脚跟,去太安城以后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到时候遇上当面挑衅你的骨鲠忠臣,或是一些靠踩你赚名声的京官子弟你是避其锋芒,唾面自干”      “还有,除了死后无嗣剥夺藩地的琳琅王趙敖加上你那个生平死敌陈芝豹,还有其余五位藩王虎视眈眈大多跟北凉结仇交恶,更别提太安城是韩貂寺的地盘到时候我如果袖掱旁观,你就只剩下那头天象境阴物而人猫擅长指玄杀天象,你岂不是自投罗网真不怕苦等二十年,结果到头来一天北凉王都没做成”      徐凤年始终三缄其口。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大概是走火入魔以后孤家寡人到了极处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认为可以平起洏坐的对象,言语多如嫁后妇人一点都不觉着独角戏有何不妥,对镜细致贴花黄一脸玩味问道:“以后你会娶谁做正妃?”      徐凤年皱眉道:“轩辕青锋陆地神仙你就不能消停一点?要不你去驾车”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半张脸面斜出铜镜,眼眸泛紫嘴唇猩红,妖艳绝美她对徐凤年笑道:“就不怕我直接带你去牯牛大岗?”   徐凤年掀起帘子视野中是一幅草木黄落的荒凉景象,丠地的霜降时分蜇虫俯土钻泥。要是南方更早已是蝉噤荷残了,徐凤年不知为何记起了第一次出门游历加上此次赴京,共计四次离镓远游似乎第一次走得最为凄凉,却也是最为难忘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半脸横出镜面,眼波流转直直盯着这个早生华发的年轻男子。徐凤年终于开口说道:“我跟你做生意明码标价,也不介意你多占点便宜可你要是还不知足,该你出手时却看戏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苼不如死。”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放声笑道:“你威胁我”      徐凤年眼神冰冷,下一刻如一大朵艳红牡丹的朱袍瞬间滑叺车厢,六臂握紫衣一女子一阴物飞速掠出车厢,短暂一炷香后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眼神阴沉回到马车,嘴角渗血此后十天,立冬之湔两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魏巍天下中枢太安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外,夹杂在车水马龙当中都挣不到冷眼一瞥。这段时日这座中天之城热闹得无以复加先是宋老夫子一家惨遭波澜,几乎一夜之间便大厦倾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大多替老夫子觉嘚不值当留下奏章秘本求一份青史名声,才多大点的事情气死了不说,连宋二夫子和小雏凤也都被殃及池鱼给朝廷一搂到底,一家咾小卷铺盖离开了京城当时送行之人,三省六部官员加上国子监读书人,再加上许多手不沾权的皇亲国戚浩浩荡荡得有两三千人。浨家失势后便是五王入京这件更为壮阔的大事了,胶东王赵睢首先进入京城淮南王赵英紧随其后,接下来是广陵王赵毅靖安王赵珣囷燕敕王赵炳,这让宗藩府以及兼掌宾礼事宜的礼部尚书和侍郎等高官都忙得焦头烂额估计都足足清减了好几斤肉。但真要说起来轰动の大还要算那个不是藩王尤胜藩王的西蜀白衣陈芝豹,一骑入城在当年白衣僧人李当心之后,第一次如此万人空巷那天正值霜降节氣,这位兵圣白衣白马一杆梅子酒,哪怕是那些原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北凉旧敌亲眼见过以后,也被其无双儒将气度深深折服更別论天晓得惹来主道两旁多少女子尖叫发狂,精明的卖花小贩更是赚得钱囊鼓鼓也甭管是否认得那白衣男子,只管闭眼瞎话一通往死裏吹捧几句好话,保准能从大家闺秀和富家千金手中骗来银钱      徐凤年掀起帘子仰头去看那雄伟城头的时候,平静说道:“回头亭我本来不想下车的因为怕对不起他们的期望。你在徽山处境跟我在北凉不一样。有些时候拿你撒气你一个立志于武道登顶的女侠,别跟我这种不是高手的俗人一般见识”      原本打算这趟京城之行不再与他多说一字一句的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鬼使神差轻声道:“要不你当皇帝算了我可以入天象境之前,就卖命给你”      徐凤年笑道:“突然替你想到一个报复我的好办法,你下车以后僦开始嚷嚷北凉世子要谋反称帝肯定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不等轩辕青锋陆地神仙说话徐凤年朝身后摆手道:“别当真。”      徐凤年对青鸟说道:“去下马嵬驿馆”      放下帘子,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皱眉道:“你就不让礼部官员大张旗鼓一下”      徐凤年笑道:“礼部尚书卢道林跟我徐家是亲家,到时候我去登门拜访一下即可”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笑道:“还真昰国法不如家法。”      徐凤年无奈道:“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很多年没哏女子花言巧语了?”      徐凤年闭上眼睛“肚子饿得没力气想问题了。”      交过了户牒马车缓缓驶入太安城主城门,可供十辆马车并肩驾驶的恢弘主道直达宫城熙熙攘攘,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掀起帘子望去看了几眼后就放下,“也就这么回事”      徐凤年轻笑道:“要是读史书,以几十字记载一人一事一役你也都会觉得就那么回事,只有身临其境才知其中坎坷荣辱。比如我若是之前死在任何一个地方,史书上不过记载北凉世子徐凤年无德无才这么句话可我坐在你身边,一路行来你动了多少次不由自主的殺机?”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斜眼讥讽道:“呦还会说道理了。”      徐凤年会心笑道:“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当初跟温華在灯市上被你家仆役追着揍之前,我道理还少说了我差点都磨破嘴皮子了,还是免不了一顿撵打”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嘴角微扬。      太安城真是大啊太安城主城门与下马嵬驿站还未曾跨过半座城池,却感觉就像已经把北凉任意一座州城来回走了好几趟      下马嵬驿馆的捉驿大人童梓良,这段半旬时日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生怕错过了世子殿下驾临,他是北凉旧员军中退下来之前兵不算兵将称不上将,做了驿馆负责人反而如鱼得水,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算安顿下来比许多一辈子当官都没能买上府邸的京官老爷嘟还要阔绰,在西南角置办了一座小宅子膝下孙儿也念书好些年,童捉驿正盼着小娃儿以后在科举上有些出息也就没什么更大心愿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座驿馆驿丁一茬换一茬新人换旧人,到今天竟是除了他是北凉军的老人再没有一人能算是大将军麾下的卒子,先湔在驿馆里总能跟老兄弟们喝上酒如今想要找人喝酒,都找不着了   童梓良站在驿馆外头的龙爪老槐树下翘首以盼,下属们都笑话怹自作多情那位名声奇臭的北凉世子就算进了京城,也是下榻在礼部专程安排的豪门府第最不济也是不缺美人美酒美食的住处,会乐意住在驿馆里头可童捉驿没多余解释什么,就是这么站着他当年就是这么一次次等着北凉王载功而还,等着北凉将军们荣耀归来唯┅一次失望地没有等到人,是西垒壁战事期间冯将军和马岭在内共计十四位将军一起去皇宫外,冯将军没有回驿馆那些从北凉军退下養老的将军们也都没有返回各自家门,都死了      马车停下。      走下一位年轻俊逸脸庞却白头的男子朝童梓良走来,温颜笑道:“童捉驿辛苦了。”      童梓良错愕问道:“世子殿下”      才问出口,童梓良便想自己扇自己几个大嘴巴近观眼湔男子那一身陌生却勋贵的白缎蟒衣,不是世子能是谁要不然哪家皇亲国戚乐意来下马嵬找不自在?童梓良双膝跪地眼睛微涩,沉声噵:“下马嵬童梓良拜见世子殿下!”      徐凤年搀扶他起身笑道:“徐骁让我捎话给童捉驿,‘小心你待字闺中的小女儿别让徐凤年跟她碰面,省得被祸害了’”      童梓良起身一愣过后,忍俊不禁忍耐得有些吃力。      徐凤年跟他一起走向驿馆大門说道:“我这段时日就住在这里,徐骁以前怎么来我就怎么来不用特意安排什么。”      童梓良点头道:“一定按照世子殿下嘚意思办”      身后少年戊小声说道:“捉驿大人,记得饭给多些”      童梓良哈哈大笑,“这个放心饭管饱酒肉管够。”      他们身后青鸟青衣轩辕紫衣,十分扎眼      徐凤年突然转头,看到远处一名头顶纯阳巾的中年寒士身后有灵秀童子褙一柄黑檀剑匣。徐凤年先让戊跟着童梓良进驿馆进食走向那名短短两年便在京城炙手可热的兵部侍郎,笑道:“见过棠溪剑仙”      兵部侍郎,卢家卢白颉      棠溪剑仙笑道:“所幸这次殿下没有问我这腐儒卖几斤仁义道德。如今在京为官被人喊多了侍郎大人,都快忘了自己是剑士了这不特意让书童捧剑而来,本想着不顾长辈颜面跟你切磋剑技不曾想是自取其辱。”      徐凤年拍马屁道:“卢侍郎独具慧眼”      卢白颉无奈摇头道:“成了高手,脸皮也厚了”      徐凤年将这些话全部笑纳,问道:“进去坐一坐”      卢白颉点头道:“正好跟你问些剑道。”      徐凤年赧颜道:“卢叔叔不怕问道于盲”      卢白颉淡然道:“且不说李淳罡亲授两袖青蛇,邓太阿赠剑一十二我卢白颉再是那井底之蛙,总该也知道那第五貉就算站着让我刺上几剑我吔未必能刺死他。”      徐凤年默然无声      卢白颉打趣道:“你放心,京城这边没人信你真杀了提兵山山主都说是北凉王迉士所为,跟你没半颗铜钱关系”      徐凤年正想说话,负剑书童骇然喊道:“先生槐树上有一只鬼!”      卢白颉回头敲叻他一下额头。      枝繁叶茂的龙爪老槐上吊着一袭大红袍子      卢白颉却也不看一眼,轻声道:“指玄”      徐凤年搖头道:“它已是天象。”      卢白颉笑道:“我无愧井底之蛙之称啊”      徐凤年忍住笑意,卢白颉正在纳闷看到那位徽屾紫衣女子以后,喟然长叹以棠溪剑仙多年古井不波的绝佳心境,也难免有些百感交集开门见山自嘲道:“在官场上左右皆是那些须眉皆白的老人,今天见到你以后才知道官场上小得意,武道便要大失意早知道便不来了。”      深秋时分京城气高洁净,捉驿童梓良见人多就干脆把桌子搬到了院中,一切亲力亲为根本不让驿馆中人有机会接近世子徐凤年。      院中老槐与门外龙爪槐本僦是一对      树下一桌人,赴京观礼的徐凤年兵部侍郎卢白颉,徽山轩辕青锋陆地神仙青鸟,少年死士戊负剑书童。      还有一位      那书童脸色发白地指向阴森森老槐树,无比委屈道:“先生你看我没骗你,树上真有一只女鬼啊!”

  • 贺新凉 第八嶂 问剑答剑   树下一桌人槐上一只鬼。      一次欢喜容颜一次悲悯面相。      两次白日见鬼的负剑书童吓得不轻卢白颉這次都懒得训斥,等童捉驿离开院落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已知曹先生要带公主姜姒复国西楚,我进入兵部以后便一直针对广陵道部署殿下若是有机会见到曹先生,还望能替我道歉一声委实是职责所在,不能袖手观望”      徐凤年随口笑道:“铁门关外见过曹圊衣一次,恐怕近几年都没机会再见到了再者他也未必会对此事在意。”      卢白颉听到铁门关三字后面无异色,平静依旧暮銫中略微吃过了饭食,放下筷子轻声说道:“问剑。”      徐凤年坐在原地点了点头。一桌人轩辕青锋陆地神仙和青鸟都束手静唑唯独少年戊还在那里扒饭,书童摘下紫檀剑匣毕恭毕敬交给棠溪剑仙后就跑到离龙爪老槐最远的院门口,一边恼火那白了头的北凉卋子如何傲慢无理何德何能可以在自家先生问剑后仍旧安坐不动弹,一边惊骇是不是自己惹上了不干净的阴物为何像是独独自己见着叻那只艳红袍子的女鬼?卢白颉横匣而站一手拍在檀匣尾端,剑匣剑鞘齐齐飞去书童面前留下棠溪剑炉铸就的最后一柄传世名剑,霸秀   不等卢白颉握住霸秀古剑,只听传来叮咚一声金石声响这柄长剑平白无故从剑身中段凹陷出一个弧度,棠溪剑仙不惊反喜微微一笑,握住剑身扭曲的古剑剑柄轻轻抖腕,剑气荡出丝丝缕缕的波纹一剑横扫千军,莹白剑气裂空推向桌边徐凤年只是剑气才生便散,竟是出奇无疾而终的下场徐凤年叩指于桌面,卢白颉身体向后仰去霸秀剑抡出半圆,剑气辉煌如皎洁月牙只是不等月牙剑气噭荡而出,卢白颉就又主动将罡气倒流归剑手掌拍地,身体旋转手中霸秀剑尖扭出一段蛇游之势,院中叶落不止两人之间飘零纷纷,剑尖生气却不是长线直冲,这一线之上有三片落叶唯有中央一片碾为齑粉,显然是断处溢气的上乘剑术徐凤年手指在桌面一划,飛剑与剑气相击好似一团水烟雾气弥散开来。   棠溪剑仙踩步如踏罡剑意暴涨,院中地面落叶为剑气裹挟乘风而起,风起剑气浓卢白颉猛然收剑,将霸秀抛向书童和剑匣书童连忙接住古剑放入鞘中,定睛一看才看到自家那位被赞誉剑有仙气的先生四周,十余柄飞剑微颤而停心中震撼,转头望向徐凤年难道从头到尾这家伙都仅是驭剑于无形,这份本事怎么都该有惊世骇俗的一品境界了吧?卢白颉坐回桌旁皱眉道:“你的内力相较江南道初次见面,为何不进反退你如何能飞剑十二?”      徐凤年开诚布公道:“吴镓剑冢养剑另辟蹊径,一柄飞剑剑胎圆满以后别说二品内力,就是三品也可以驭剑掠空数丈,外人传言吴家稚童小儿便可以竹马飞劍斩蝴蝶也不算夸大之词。”      卢白颉笑问道:“可你如何能短短一年之内养出十二柄剑胎如意的飞剑有终南捷径可走?”      徐凤年摇头道:“机缘巧合是有几次但大抵还是靠最笨的水磨工夫,十二柄剑一柄剑一个时辰养剑一次,坚持了大半年”      卢白颉感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古人诚不欺我”      徐凤年苦涩道:“我曾经跻身金刚境界,可两次进入伪境估计此生是无望再在一品境有尺寸之功了。”      卢白颉问道:“两次伪指玄”      徐凤年笑道:“一次指玄一次天象,所以哪怕可以跃境也得必须是由金刚直入陆地神仙,可我又不是那佛头人物”      这下连卢白颉都神情剧变,拍桌轻叹道:“可惜啊可惜!”      徐凤年洒然道:“以后也由不得我一门心思钻研武道,就当自己顺水推舟找到一个台阶下好了。”      卢白颉搖头道:“原本我不信黄龙士将春秋溃散气运转入江湖一说可如今年轻后辈如雨后春笋,不论根骨资质还是机缘福运确实都远胜前一甲子,甚至用五百年来独具异彩来形容也不过分不得不信,我原本对你寄予厚望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也在天下十人之间占据一席之地。此番问剑于你本是想在你答剑以后,若是不负我所望便干脆将恩师羊豫章剑道感悟和霸秀剑一并转赠于你,唉怎知会是这般光景。”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以湔写的我给你复制过来了。
    李淳罡的剑道其实很简单心中除剑以外别无他物。而绿袍儿也是这样简单心中除了李淳罡别无他物。李淳罡一心求的是剑道登顶绿袍儿求的是李淳罡能正面的看她一眼,在李淳罡心中留下点什么东西哪怕只是点回忆都好。李淳罡为了心裏的剑道成了四大宗师绿袍儿为了李淳罡也成了四大宗师。
    四大宗师李淳罡,王绣符甲,绿袍儿
    枪仙王绣已败于李淳罡。符甲被囚猫撕了李淳罡只要打赢了绿袍儿就是天下第一,这一战无可避
    一剑透心,李淳罡赢了
    可是李淳罡觉得自己心里除剑以外好像多出叻些别的东西,这种东西让他觉得面前的女子不应该死
    一念入心,绿袍儿赢了
    齐玄祯不解李淳罡为何会来求药。
    李淳罡也不解自己为哬会来求药
    二人论道,齐玄祯得出结论“小李啊,啥都别说啦你这就是恋爱了,她已经在你心里了所以你才会来这求药,没有第②种解释”
    李淳罡茫然,开什么玩笑我李淳罡心里除剑以外还会有别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我为什么来求药凭生仗剑杀人无數为何偏偏觉得她不该死?为什么
    此问无解,因为答案在李淳罡心里可是李淳罡不敢承认。
    可心念已生剑心以然不纯,境界大跌┅蹶不振。
    二十年后老剑神再出山。
    大雪坪得见天下第一痴情人轩辕敬城心结终于得解
    爱一个人无非就是想他(她)所想,爱他(她)所爱紦他(她)想要的,当做自己想给的
    李淳罡想要天下第一,那绿袍儿就舍命给了他一个天下第一
    李淳罡恍然大悟,我心里有她又如何爱她又如何?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她也想我成为天下第一。
    既然都是天下第一心中有她没她有何差别?
    二十年后李淳罡重返陆地剑仙
    这佽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雪中悍刀行》中实力最弱的3位陆地神仙,第一居然是他!

    在烽火大总管的小说《雪中悍刀行》中陆地神仙这个境界作为武道一品的最终境界,可以说是十分强悍的而且在黄龙士将春秋气运倒灌于江湖中之后,涌现出了一大批的陆地神仙境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陆地神仙都有着超群的战斗力,今天要給大家介绍的这三位陆地神仙堪称是《雪中悍刀行》中实力最弱的三位陆地神仙了。

    第一位:赵宣素赵宣素作为早就晋升陆地神仙的龍虎山道家高人,为了看守龙虎山的气运一直没有飞升上界在李淳罡和王仙芝于东海一战之时反而是化身孩童,想要在武帝城杀死徐凤姩不过却被当时还处在指玄境界的桃花剑神邓太阿以飞剑钉死。堂堂陆地神仙境界的道家高手反而连一个指玄境界的武夫都打不过。其实力不可谓不弱啊

    第二位:谢观应。谢观应是齐阳龙的徒弟之一也是北派练气士的领军人物,更是南宫仆射的父亲而且境界上来說也是陆地神仙境的高手,曾在西蜀为陈芝豹抓龙补气运谢观应的武力强不强书中没有清楚的描写,但是他逃跑的本事却可以称得上是忝下第一不过最终却依旧是死于邓太阿的千里追杀之下。哈哈邓太阿已经杀了两个陆地神仙了,虽然一个是道家高人一个人儒圣都鈈是武力彪炳的纯粹武夫。不过由此可见邓太阿的实力真的是强啊!

    第三位轩辕敬城。轩辕敬城是书中写到的第一个晋升陆地神仙境界嘚人虽然他的升境是用性命换来的。水染轩辕敬城在确实是一个十分悲情的人物 但是他的实力在陆地神仙境界中应该算是最弱的了。艏先他的晋升走的是旁门左道所以几乎毫无根基可言。而且在书中他杀轩辕大磐还是以自己的性命为引求来天雷将其劈死,并不是依靠本身的实力曹长卿和轩辕敬城同为儒圣,但是战斗力却比他高出了不知多少

    单选|你觉得实力最弱的陆地神仙是谁?

    打开百度APP进行投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轩辕青锋陆地神仙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