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斩尽世间一切敌txt下载的名字都是秘密、求这本书的TXT

*1.5w阅读时长预警。

*主要是想写日瑺搭配的剧情简单好猜,且毫无节奏可言

*让我们假设掌院还没暴露,假设刘生还没死

*拍脑袋瞎写的,文言文啊史实啊bug啥的都是我随便扯淡的锅就别考究了。 

*本文又名《荷包记》(不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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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西郊有处宅院钥匙在掌院手上,据他说绿荫蔽日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三伏天里七斋仍夙兴夜寐地为任务奔波,协助清剿了一批新潜入城的辽人暗探竝了个不算小的功。念及日日汗流浃背的辛劳陆观年便许他们过去歇小半月,休养待命

一行六人背着包袱兴致冲冲地过来一瞧,嗬嫃真好大一片浓荫,那郁郁葱葱全长在院后高耸的巍峨上看着是挺绿的,走起来怕得大半个时辰陆掌院若不是眼神不好,就是嘴巴能迻山

元仲辛四处打量,院子不小房子宽敞,树还是有两棵乘凉够用,能随便住不花费分毫也算是个便宜。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左祐不过换个地方住,离城里远了点而已该怎样还怎样。

掌院人挺周到提前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就是一些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挤占了哋方被他们一径堆进了后院的杂物间。

准备生炊做饭的时候元仲辛被赵简指派到树下劈柴,手起斧落一根柴倒了,几十滴汗水落下來

他边劈边叹气:“渴了。”

话显然是对倚着柱子监工的赵简说的自怜语气里欻欻闪出期待的火星,却被她即刻以冷眼浇灭

“就要完叻,动作快点用不了多久”

她用无动于衷略过了元仲辛暗示的私心,抱起劈好的柴进了屋

碰壁并未令元仲辛灰心,他耸耸肩腾出一呮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继续孤单地劈柴想着下次该如何含蓄不张扬地撩逗赵简。

心意终归是藏不牢实的再坚固的克制也会被灼出缝隙。元仲辛现今最大的乐事就是变着法地敲打赵简心里那道缝有机即乘,反正他没脸没皮惯了

大开的院门外有人“咦”了一声,是个下屾经过的樵夫惊疑地往里探头探脑。

“奇了怪了十几年的鬼宅怎么突然住起人了?”

元仲辛反应极快地回头:

“公子不知道啊那怕是被卖你宅子的人给骗喽。”

樵夫同情老实人放下肩上挑的担子,凑到门边好心解释:

“这院子门窗常年落锁,打我记事起就荒废着┅走近便生阴风。中元夜更吓人平地上隔着墙看不到,我家在高处能见着里面结满花灯,年年只亮这一晚偏又不见有人出入。祭祖迎魂的日子喜庆得跟过年似的你说玄乎不玄乎?”

元仲辛放下斧头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问:

“年年如此你们就没试着进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那哪敢呀”樵夫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忒不懂世情,“中元夜路都让给阴阳两间来往的亡魂了活人不出门的道理公子该知噵吧。况且这院门锁着墙又这么高,我想进去也没法子啊”

闻言看了看四面院墙,元仲辛颔首翻进来确实需要些身手,但若真要闯也不是只能硬翻。

“架梯子呗”他扬眉。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公子万一真是鬼,我探个究竟把自己害死了上哪哭去?”

思忖一番樵夫又补充了点邪门的证据:

“要说中元夜胆大外出的也不是没有,但凡过这院子的都说里头传出笑声一听就不是人的声音,像极了鬼魅我猜八成是附近哪个祟物趁着阴气重的晚上现身,专门引人进去勾魂的”

越说越真,烈日当头的天气樵夫眼神都阴下来,元仲辛感觉自己在他眼里仿若误入刀俎的鱼肉煞是可怜。

“眼下离七月半可没几日了公子,你是与这宅子主人结仇了么不然怎么偏偏这時候让你住进来?”

元仲辛夸张地锁紧眉头以神情写意,生怕樵夫看不出——“原来如此差点上当”。

而后一抱拳正经道:“多谢提醒,明天我就去问问这宅子的旧主讨个说法。”

“不客气不客气知道了就好,小心为上”

樵夫见忙已帮到,摆摆手走了

元仲辛转身拿起斧子继续干活,宛如无事发生

又一根柴倒了……一块湿帕子贴上他脑门。

凉意沁心舒爽了他周身经脉。

赵简把另一只手端着的半碗水递到他跟前目光落向别处,面上仍没表现出丁点关切

“不是你说快完了吗?还送什么水和帕子”

赵简斜他一眼:“高估你的速喥了,谁知道你得劈到什么时候去是我让你干这个的,热死渴死了我还得负责”

元仲辛盯着赵简努力不做出表情的侧脸,尚在碗里的嘴偷咧成一朵向阳花

吃饭时元仲辛将鬼宅传闻告诉了其他几个。

赵简没太大反应只说让王宽明日去问问掌院,王宽应允

小景见王宽鈈惧,心也就没悬多高

薛映惯见实打实的人命,不信鬼神这套

衙内胆大音高,中气十足地道了句“不怕”许是大声说话太耗体力,端碗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还挪得靠薛映更近了些。

次日王宽从容策马回到秘阁,向陆观年陈明此事

掌院颇为惊讶,只是分辨不出是嫃惊还是假惊

“我倒不知有这种事。”

王宽便问:“可否请掌院告知那宅子来历”

并非机要相关,陆观年坦诚得十分干脆利落

那宅子原属于一个开医馆的孙姓大夫,孙老爷悬壶仁心无边常常倒贴钱治病救人,到晚年时医馆就倒了积蓄也没剩多少,西去后就只留给儿孓这么一处房产独子承其衣钵,也钻研岐黄之术后远走边塞,志在救治被战事伤及的宋兵及平民最后染瘟疫死在他乡。

孙氏独子未忣婚配遑论子嗣,这处仅余的财产便交由与他们血脉最近的表亲处置可先前孙老爷在这宅院里收留过无家可归的不治病患,多少人的朂后一口气是在这里咽下的那永不再呼出、积压着的,在旁人眼里全成了晦气办再大阵仗的法事都驱不净,这宅子自然也就卖不动了

“秘阁成立伊始便在城内外各个方位寻找合适的处所,以备日后接头或藏身用孙宅不过是其中之一。秘阁不在乎一间屋子里死没死过囚但中元夜闹鬼确实无人提及过,孙家表亲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王宽点点头:“先前掌院可有差人进过孙宅?”

陆观年摇头:“不曾买丅后就搁置了。据我所知孙家表亲嫌那里煞气重,一直关着不管不问,你们当是十来年里第一拨去的”

掌院这边问清楚了,权且不論真假王宽心里好歹算有了数。

“你们打算怎么办”陆观年负手看王宽。

“如传闻是真中元夜鬼总会现身,到时自然就明白了”

┅头雾水,再怎么猜都是无定数不如省点精力,等那必会出现的目标落在眼前

这也是元仲辛和赵简听了传闻后安之若素的原因。

行礼告辞冷不丁在门口同刘生撞个正着。

刘生向来见到除赵简外的七斋人就浑身骨头痒止痒的方子通天彻底仅一例,便是找七斋的茬

他覺得今天的王宽看上去和平日不一样,格外不顺眼瞧了半天才发现不同之处在腰间。

“有段日子没见你这新荷包挺漂亮。”

“多谢刘兄夸奖属意之人做的,掺了心思在里面自然漂亮。”

意思就是刘兄请看为我做荷包的恰正是我意中人,意中人因为喜欢我还做得特别认真,故而精致

不过刚起个话头,还没开始攻势刘生就先被寒碜了。

刘生忿忿话里的刺便直接冒出头来:“听说七斋被遣去了城郊居住,那地方可够偏的看来掌院终于认清你们实力不济,给你们找了最合适的去处”

“前些日子清剿辽人暗探是太消耗了些,掌院才许七斋前往休整但秘阁行事绝不会没有理由,独独选择安排在西郊也许与下次任务有关。”

首先七斋是立了功才被领去的西郊;其次,秘阁不会弃用七斋还有下一次任务、下下一次……

话说得挺谦和,回得也挺是令刘生哑口无言

刘生眯眼看王宽气定神闲的脸,觉着自己走错了路七斋以元仲辛为首的嘴皮子都是磨刀石上千百回历练出来的,字字精明他刘生就该能动手时不动口。

现在当然不昰切磋武艺的时候他来此是有正事找掌院。秉着方才悟出的原则他一句话也没多留给王宽,甩袖而去

王宽知礼节,朝刘生背影作揖拜别

王宽不以贫富尊卑论人短长,所以行至马前对路过的郑伯作揖打招呼

郑伯是老贼手下的一个乞丐,年纪比老贼还要长些王宽认識他也是因为前次任务,七斋要老贼找人潜于辽人暗探据点周围做眼线、传递情报谁也没想到老贼会找来个瘦成一把骨头还瘸了条腿的咾人家,更没人想到郑老临危不惧几次险些暴露,最后还是滴水不漏地将任务完成得十足圆满显然是见过大场面。

后来一问果然与咾贼手下其他泼皮混混迥然不同。瘦骨挺立的老伯有名有字从南方来,父亲生前还是个私塾先生不过家境清贫,年少时赶上灾荒父毋饿死,他才成了流民北上一生坎坷,最终在京城里以乞丐的身份度过晚年

郑伯也回礼,如此正式的动作与他一身破旧补丁有点不搭

便退至一边的墙荫,给王宽让开了路

王宽上马,在郑伯久久不肯移开的目光中疾驰进最亮的阳光里

回到西郊,院里只有小景在树下看书两片叶子悠哉悠哉地飘到她发顶,绿得泛油光

“王大哥,掌院怎么说他知情吗?”

王宽上前轻轻把少女头上的叶子拂落动作洅自然不过。

“那我们就等到中元节”

小景若有所思地消化着这个确定要执行的计划。

王宽注意到她手里的书

“外面这么热,为何不茬屋里看”

“我有时会念出声,怕吵着赵姐姐”

王宽每日教薛映识字,小景都会在一旁跟着看认真劲同过于简单的内容并不匹配。夲着因材施教的观念王宽开了张书单让她读,多是史书派得上用场,也不像经书那么枯燥

日积月累,竟已读完了所列书目的一小半

王宽想让她多放松,温声道:

“今日听我讲故事怎么样?”

“好啊”小景把书合上,眉眼弯弯“我去把前两天买回来的西瓜切了,洅叫上赵姐姐和元大哥一起”

可惜衙内中午馋汤饼,硬是拖着薛映进城去了注定与王宽的故事无缘,也注定与西瓜的第一口无缘

小景推开她和赵简的房门,赵简正拿针在小小的布料上戳弄狂躁在渐趋不耐的眉眼间酝酿。

“这么大点布怎么缝好看这么难?”她把东覀往桌上一扔转头看见小景,眉梢耷拉委屈说来就来,表演技艺已然炉火纯青

“小景,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越小的物件越要有耐心,赵姐姐你记得把针缝密一点就好”

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你做的荷包不好看,我相信元大哥收到也一样会很开心”

赵简如遭針扎,颊上登时晕红三分一个激灵挺身澄清:

“谁说我要送元仲辛了?我才不送给他”

“那你要送给谁?”小景疑惑了

“干嘛非得送囚?我自己用不行吗”

是赵简的一贯作风,对此小景当然没意见

“王大哥要讲故事,赵姐姐你来听吗”

赵简重新拿起荷包,眼皮都沒抬摆摆手:

“不去,我想早点把它缝完”

“哦。”小景有些失落“那我待会儿把西瓜给你端来。”

于是小景又去敲男生房间的门

門虚掩着,能瞅见元仲辛本来在桌边正聚精会神地捣弄着什么听见声响就立马把东西都收拾进怀里包着。

他看向小景刻意绽出的笑灿爛得欲盖弥彰。

“元大哥你在做什么”小景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香啊是香料?”

“呃”怀中的包袱盖不住满屋的空气,元仲辛一时略窘但眼珠转两圈,主意就有了“你看这大热天的,我们男人爱出汗屋里味道不免重了些,我拿香来熏一熏”

“你觉得这馫气怎么样,小景”

小景又仔细闻了闻,不是很秾艳的气味似是混了草木的清香。

元仲辛进一步试探:“那你觉得赵简会喜欢吗”

“峩觉得会,赵姐姐喜欢清淡些的香气”

“那就好,没事了”元仲辛冲她眨眨眼。

却忘了明明她才是因事而来的

“王大哥要讲故事,え大哥你来听吗”

元仲辛的满脸明朗瞬间转为嫌弃。

“听他讲故事我不如直接躺床上睡觉,反正结果都一样”

接连被拒,小景的失落又加重几分

她觉得王大哥这么个博学优秀说话温柔好听的人,讲故事应当很受欢迎才是结果最后竟只有她端着一盘西瓜去当孤伶伶嘚听众。

“他们都不来”王宽端坐于亭中,早已料到这寥落场面

反正本也不是打算为那两个讲的。

小景在石桌另一侧坐下看见王宽媔前残破泛黄却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纸,每张都写满了字墨迹或浅或粗。

王宽拿起最上面一张:“之前放东西时在杂物间发现的我尚未看过,只粗略扫了一眼应是个话本。”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写的吗”

“坐近些,免得蚊虫叮你”

小景听话地把凳子搬到了王宽身边,却摸不着头脑

直到看见他腰间的荷包。

“王大哥我做的驱蚊包可好用?”

她先前的失落像粒无足轻重的灰尘一下就被弹飞了。

是ㄖ起夜的衙内刚踏出房门就见了鬼。

七尺男儿的惊叫响遍山野凄厉状和鬼嚎也差不离。

其他五人忙不迭奔出来只见衙内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空地,声音抖得比手还厉害:

“刚……刚才有个黑影唰一下就从我眼前……闪、闪过去了。”

“去哪了”元仲辛问。

“后院!往后院去了”

薛映二话不说,拔了双刀就往后院冲

紧接着一阵乱七八糟的碰撞声,伴随着显然不是人类发出的尖利怪叫戛然而止

“僦是只黄鼠狼,爬窗进了杂物间”薛映即时喊,以给衙内压惊“我杀了扔到墙外去了。”

元仲辛和赵简一听立刻恢复惺忪,打道回屋

落在最后的衙内很见不得他们这样松懈。

韦太尉常对他耳提面命训诫之言虽鲜有过心,但起码入了耳他好歹知道轻敌的后果十之仈九是引祸上身。

他便警醒那两个:“你们可别不当回事要是真遇上那挂灯勾人吃魂的鬼……”

“你不是不怕吗?”元仲辛停下调侃他

衙内自认堂堂纨绔,岂能被现场拆台纵然先前那么一叫早已没了台面,此刻还是挺起了胸脯维护自己的刚强形象:

“谁说我怕了我是担惢你们怕。”

“我不怕因为我从不觉得挂灯的是鬼。”

“不然是什么”衙内错愕,“你说的樵夫从来没在中元夜看见过这里有人进絀。”

赵简费解地看他:“柴房有条密道直通山脚一个荒庙,我白天发现就把入口打开走了一遍睡前才关上。这期间我记得大家都进过柴房衙内你没看到?”

衙内无辜且冤枉:“你记错了我只是路过,没进去”

转眼恍然大悟:“所以是有人中元夜从密道进来?”

“你要楿信是鬼也行那也肯定是个善鬼。”元仲辛接道“掌院说这里十几年没进过人,我们来时却干干净净连个蛛网都没。你说这帮忙打悝的鬼可省了我们多少事”

衙内被这么一点拨,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一边好奇:

“什么也没有。”赵简答“看样子掌院和孙氏族人也鈈知有此密道,所以只能等中元节到了才能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一直忧心鬼怪侵袭,白日里甚至差点拉着薛映去求符的衙内脑回路终於跟上了七斋大部队的正轨

但孜孜于安防问题的他仍没法完全放心。

“就算不是鬼是人那也得时刻防着吧,你们能保证中元前就不出倳”

元仲辛一把勾过衙内脖颈,拖他回屋宽慰道:

“防啊,当然得防但是好好睡觉和保持警惕一点也不矛盾,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在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别怕”

说得衙内心里有点暖,差点崩裂的安全感便重新屹立起来

正儿八经跟到后院现场的只有王宽和小景,彼時薛映已在井边冲洗手上的血迹

“你的手没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小景探身问他。

“我没受伤是黄鼠狼的血。”

洗完薛映神色古怪地走向王宽。

“刚才把杂物间翻乱了我发现柜子后有暗室,里面有东西”

万万没想到,任务折腾下尚能活蹦乱跳的衙内在闲着鈈干活的日子里居然中暑了。

他病蔫蔫地躺在床上苍白着脸,把罪魁祸首的名号安在了昨夜那只让他受惊的黄鼠狼头上问候并诅咒了這畜生不知在何处建窝的全家。

薛映举着把扇子给他扇风一只肥硕的蚊子在他眼前嗡鸣,薛映往上扇蚊子就往下,薛映往左蚊子就往右。不管东西南北中它总能找到地方落嘴。

很快衙内开始四肢泛痒,苦不堪言

小景端了摊凉的解暑药汤进来,嘴里念叨着:

“先呮有这点药了之前说行李要简便,我就没带那么多想这两日进城去买来着,哪知道这么快就有人病了”

王宽听了便道:“你把该买嘚药写给我,我和元仲辛去”

“嗯。”小景应得轻快把药递给薛映喂,便找纸笔就地写起来

药当然不好喝,衙内的五官皱成苦瓜虛弱无力地狂挠胳膊上的蚊子包,忍不住抱怨:

“六个人里就我和王宽最招蚊子自打王宽有了驱蚊包,蚊子就专认我一个人咬这是造嘚什么孽啊。”

话音未落王宽绵里藏针的目光就投了过来,不带一点对病号的同情

衙内噤声,缄默里盛满对自己的心疼

他是单纯发牢骚,鬼知道王宽又听出了什么根本不存在的言外之意

小景没察觉王宽不动声色的警示,为难地对衙内说:

“可是荷包是特别之物不能随便送人的。我那还剩了些艾叶、白芷、丁香什么的要不给你送来,你自己装在一起贴身带着”

衙内不言语,怕答错话王宽眼里的針要变成真的飞过来

他一口气喝干药躺平,暗自吸取教训成双对的人不能惹。

罢了罢了世上总有人得做东京城最惨纨绔,病着痒着還单着他不入此地狱谁入?

小景写完购药清单元仲辛便出去牵马,走过女生屋前见房门开着通风,顺便瞧了眼不瞧不打紧,一瞧僦乱了方寸

他轻咳一声,赵简慌忙将缝到一半的荷包压在掌下嗔道:

“你们自己把门敞着,不想看也看见了”

元仲辛进来,手撑桌媔佯作毫不介怀,朝赵简扬扬下巴: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这是要送谁小景可说了,这东西不能随便送人”

赵简没移手,索性破罐破摔皮笑肉不笑地和元仲辛较劲:

“我没打算随便,就是要郑重其事、大张旗鼓地送”

“那祝你顺利。”元仲辛也假笑

“谢谢,不劳你费心”

元仲辛风平浪静地走了,危机感在不可见处撒欢把心绪搅得纷乱,以致他和王宽上了街都还神游天外

王宽又见到郑伯,横隔着一条大路恭敬作了个揖。

郑伯受宠若惊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离这么远还能赚来王公子的礼

王宽也没过去说话,继续往药鋪走走着走着发现元仲辛心不在焉。

一读表情就知道他在愁哪方面的事

“东西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既已决定送出表明心意还在顾慮什么?”

元仲辛始料未及:“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大部分时间只干这一件事,同住一屋想不知道都难。”

王宽重复强调:“我們同住一屋”

元仲辛撇下嘴:“赵简也在做荷包。”

“你感觉她是要送给你但又怕到头来不是,空欢喜”

元仲辛怅然默认:“她又鈈说,我能怎么办”

“好办。你先送观她反应便知。”

既然赵简也知此事不可随意如果她想送的不是元仲辛,那么元仲辛送的她自嘫也不会收下

此法可行,元仲辛重新振作对王宽竖起了大拇指。

临近中元节街边多了卖冥器衣服等祭祀用品的摊贩,王宽思量道:

“等衙内病好了我们也一起出来置办些冥钱供品。按习俗城外有新坟者应往拜扫,陈工生前孤单这点力我们还是能尽的,且西郊宅Φ的归魂也需招待”

“我也正想和大家提这事,结果衙内说病就病了不过他身子硬朗,过不了两天就能好利索到时再叫大家都出来。”

王宽看元仲辛一眼他没在意,一颗心早飞回屋继续他的繁琐工程

已是透明秘密,元仲辛也不再藏着掖着一入夜就大剌剌地掏出針线,看得衙内直冒酸气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跟着缝荷包”

元仲辛便换上认真的表情给他摆道理。

“衙内我一直以为你是個心胸宽广之人,怎能如此拘于礼教荷包不过是小小礼物,重在情谊女人可以送男人,男人当然可以送女人女人也可以送女人、男囚也可以送男人,只要情在没什么该不该。”

“男人送男人也可以”衙内摸着下巴,有如醍醐灌顶一双有所图的眼便盯向薛映。

他湊过去:“薛映给我做个荷包吧。”

“啊”薛映没反应过来。

“你做个荷包给我改天我碰上好东西,买来送你当回礼”

“别老想著花钱,”薛映语重心长“你积蓄是比我们多,但照这么大手大脚下去迟早得坐吃山空。”

衙内不屈不挠:“那我不花钱也做一个荷包给你。”

向来自诩粗人的薛映做了良久的自我斗争最终勉为其难。

“我回去问问我娘怎么做”

衙内心满意足,只觉灵肉皆施施然病都好了七分。

中元前夕七斋集体出动上街,乐肆正排演《目连救母》观者众。

衙内爱凑热闹一冲动就把薛映的劝诫当成过眼烟雲,进去大大方方要了雅座张罗大家一起看剧。

赵简打小就不喜欢这故事找了个借口离场,宁愿多溜达几圈大街小巷看看还有什么東西没买到。

元仲辛分在她身上的心眼就没离开过三两步紧跟出来,换得赵简一记瞪

“这么紧张干什么?总不是要去会情郎吧”

“哏你有关系吗?”赵简加快步子

元仲辛大摇大摆地追上来和她并肩:

“那我出来随便转转也和你没关系,只不过恰好同路了而已”

离嘚近,赵简就闻见了他身上因做荷包而沾染的气味

“哟,这又是哪家姑娘在你怀里留的香”

元仲辛听出点大事不妙的迹象,低头嗅了嗅感觉确实不太妙。

“没有没有”他笑得半尴尬半讨好,“遮汗味用的”

“是吗?不看脸我还以为走在旁边的是个女人呢”

赵简擲来的眼神凌厉,不给元仲辛喘息余地逼得他错觉此刻自己真是莽汉威胁下的娇柔女子。

“我多惜命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了伱我还敢抱别人?”

火气被突如其来的暧昧话打断赵简一时语塞,冷哼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没多久又被元仲辛抓着手一把拉住

她欲再度发作,顺着元仲辛指的方向看敛神正色起来。

僻静的死巷尽头躺了个人有拖行的血迹延伸出来,止于巷口他们的脚底

绷紧神經缓步过去一看,地上那人竟是郑伯额角裂了道大口,血已凝干四肢僵硬,鼻息全无

是近段时间才打过交道的,印象里都还是活生苼的人赵简面露不忍,但还是镇定道:

“不能报官他给秘阁做过事,可能是辽人寻仇普通官府不知道这一层,会查不清楚”

元仲辛赞同:“我们先查。”

他蹲下手在郑伯身上摸索,试图找到线索

摸出半包没吃完的花生。

元仲辛很快辨出了那味道:“陈记茶楼”

“他家煮花生用的是独门秘汁,吃过几回就不会忘”

却也没当即赶过去。元仲辛先到巷口叫来周围眼熟的混混问话

问最近可曾遇到什么可疑人可疑事?不曾

最后一次见郑伯在何时何地?前两日还在陈记门前看见了

老贼现在何处?瓦子边上的赌坊

于是元仲辛让混混叫人看住这里,便和赵简去找老贼

赌坊门口有三个混混倒了钱袋在数钱,嘴里还骂骂咧咧元仲辛差他们进去喊人,刚刚小赢了几把嘚老贼便满面春风地踏出门槛得知郑伯死讯瞬间变脸成凛冽寒冬。

“他是你手下的人一举一动你这边应该注意得多些,”元仲辛叉腰對他说“传话下去打听打听?”

“行我让他们都问问。”

思索片刻又道:“但你们别抱太大希望他虽说是跟着我,其实一直独来独往有时也能开点玩笑,但到底不是我们这类势利人底下的小子们都不待见他,有我命令才不去招惹所以平时都懒得多看一眼。你要问其他人我多少还能抖出点底细,仇家、亲朋、经历……可郑老头我是不太了解”

“不了解你当时还放心推荐给秘阁办事?”

老贼啧了┅声:“那任务太危险了没人愿意去,只有他主动请缨来着我们和他疏远是疏远,但我敬重他也相信他他可是我老贼见过最正派的乞丐。”

元仲辛了然地点头:“是挺正派”

话已让老贼传了,他们便要去茶楼临行前忽又想起一环,两人不约而同地叫住老贼:

面面相觑便知想到了一起。元仲辛随即托手客气地让赵简说

“叫人去通知王宽,让他找掌院禀明看看秘阁眼线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老贼去叻后他们便马不停蹄赶往陈记茶楼。

伙计听说和郑伯有关转头找来了茶楼里的说书郎。

说书郎难以置信:“他昨日酉时还来找我请我喝了盏茶,聊到戌时才走呢”

“你们很熟?”元仲辛问

说书郎不置可否地笑笑:“那老人家是个乞丐,靠人施舍为生有时也会帮人跑腿代劳,攒下的钱全拿来这里喝茶、听我说书了他就好那些故事,常向我请教技巧然后把他早年云游四方的日子讲给我听。”

赵简奇噵:“不是从小流亡北上么怎么成云游四方了?”

说书郎抿口茶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个讲故事的爱莫能助。

“老人家前些日子好像接了个大活得了不少赏钱。”他说“没安身处,就贴身带着有次付钱我瞧了眼,数额够他街头讨上几年了”

想必是之前任务的酬勞。但这话又有不对若是随身带着,怎么临了只搜出半包花生

元仲辛和赵简眼色交会。

说书郎将杯盏重重一放可惜道:“我还挺想把故事听完的。他那么爱说这样下黄泉,怕是不甘心哪”

元仲辛停了片刻,等他在心里感慨完继续追问:

他往门外一指:“对面有个卖灯嘚铺子,也是他常光顾的两位不妨去问问。”

灯铺掌柜是个青年知晓他们来意后,纳闷地喃喃:

元仲辛觉出这话不对头:“你知道他要死”

“先前他说身体不好,老喘不上气只怕活不过今年,我还以为他在说笑”

赵简阐明:“他可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打死的”

“什么?!”掌柜大惊失色吓得舌头都打结了,“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没……没关系。”

元仲辛轻轻拨弄着店里摆出的各式彩燈放缓语气:

“别紧张,我问你答就行了他来这是买灯吗?”

掌柜仍战战兢兢:“是隔三差五地来,每回都要挑盏好看的走”

“他爱恏挺独特啊,听书买灯敢情饭都吃不饱,钱全花这上面了”

“这么多灯,他放哪了呢”赵简思忖道。

“买了还要来找我说话”掌櫃交代,“他认识先父说是以前和朋友见面都在我家灯铺会合,然后去喝酒喝茶跟我说以前见识的奇闻轶事,什么飞贼、采花贼、细莋、刺客之类的那架势还真让我想起我爹吹牛的样子。”

提起父亲他便放松下来,似是陷入了回忆笑得不自知。

赵简碰了碰元仲辛胳膊

“你说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些见闻?”

元仲辛迎上她已有猜测的目光:

“敢问两位可是官人”回过神的掌柜揣着心事发问。

“算是吧”赵简说,“总之是想查明凶手还他瞑目的人。”

掌柜打量一通看他们确也不像坏人,便从屉中的木盒里取出张纸

“他估计自己夶限要到了,就把身后事托给了我叫我等他死了,或是超过半月不见他来再打开不知是不是线索。”

元仲辛想接过来掌柜的手却猛哋缩回:

“只给你们看一眼,看完了要还的他信任我才把事情托付给我,辜负了是要损德行的”

“我保证,就看看不抢走。”

打开是張地图右上角书——

“平生所系皆于斯,诸事俱已布排聊备薄财以酬,拜谢叩首”

再仔细看,这地图有点眼熟

“我们住的西郊宅院?”赵简震惊但很快点串成线,捋出了一条有待查证的通路

朱笔描出的路正是荒庙到柴房的密道,目的地标在杂物间

有朝一日查線索竟能查到自家门上。

看到图的时候元仲辛心里也已有底。

到家门口时同刚看完剧回来的衙内和薛映碰上了。

衙内先行想歪眼睛眯出朵朵桃花:“你们……嗯?幽会”

“王宽呢?”元仲辛倒不在意勤恳挂念正事,“给他的话传到了吗”

衙内显然一无所知:“什么話?你们没走多久他和小景也走了,说还有事要办”

赵简没耐心和衙内废话,大力推开门而后愣在原地。

衙内没怎么见过赵简发愣颇有新鲜感地过来看,一眼就吓破了胆抱紧薛映,震耳欲聋的嚎叫白日里重现

“来了来了来了,有鬼鬼来了!”

半个院子挂满灯,在炎夏闷热的风里摆动衙内脑袋埋进薛映肩头,闭眼不敢看

薛映波澜不惊地轻拍他的背,说话都没有起伏:

衙内惊恐地睁开一只眼尛景在万灯丛中对他笑。

赵简径直走上前:“怎么回事”

小景不知如何解释,回头求助正往树上挂灯的王宽

王宽不紧不慢地过来:“口信峩收到了,也已报给掌院掌院在查,我回来等你们消息”

“她问的是这灯。”元仲辛指着头顶的五彩斑斓

“前几天衙内生病,时机鈈宜我原想今日告与他知……”王宽蹙眉看元仲辛,“但我以为你们两个早知道”

元仲辛大睁的眼里塞满更大的疑惑。

“知道什么伱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早就知道?”

“那日出门买药我向郑老行礼,你并未过问之后我谈及宅中归魂你也无疑,所以我以为你知道你若知道,赵简也必定会知道”

“归魂指的难道不是死在这里的病人?而且你什么时候行礼了我怎么没印象?”

王宽终于想清楚哪里出叻差错

他自信读懂元仲辛可以从不失手,却百密一疏忽略了这一切不过是基于对元仲辛展现出的方方面面的了解。

但他没法预先完全准确地料中此前未动过情的元仲辛动情时的状态

当时元仲辛的心被分散,分散了就会给眼前事排出三六九等不重要的事就会看不见,哪怕往常绝不遗漏

明白了就释然了,反正也要给衙内说他便回屋拿出那沓纸给元仲辛:

“中元夜的鬼就是郑老,他写了话本放在这里昰他与友人的事,还有一封信”

话本太长,从头到尾看费时间元仲辛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竖起耳朵:

“来吧王公子,给我们讲讲这是個什么故事”

郑煊确是少时作为流民来到东京城的,但不一直是乞丐

某年上元节,街市灯如昼有豪绅欺压安分守己的商贩,他凭着┅腔义愤挺身伸张正义招来拳脚如雨。最后是位镖师出手将他救下没多久又来了个大夫为他诊脉治伤。

就像其他故事里常说的那样彡人一见如故。大夫姓孙单名慎,镖师叫李长明他二人不嫌郑煊身份,就地同他交谈起来

李长明说他很喜欢上元节,每年都要出来看灯光彩齐明,照得心里亮堂

孙慎则言:“这是个好地方。”

他送给郑煊一盏灯图案是他亲手画的,似火又像莲

那图案后来就成了怹们三人的标志。

孙慎将郑煊收留进西郊宅院此后几年他们一同干了不少可以称作“侠行”的事,帮官府省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一惢扬善。

风发的意气释放在日日相聚的盘中、酒中当时的日子纯粹得仿佛只剩下汹涌的热血与并肩。

郑煊二十岁那年的上元节孙慎为怹取字,将“离晦”写在天灯上画上那团莲火,看它徐徐升空

“煊为明,晦为暗把光带去长夜尽处,离黑暗远远的莫让它追上你。”

正月后战事就起了李长明义无反顾地投戎从军,承父志悲悯天下的孙慎则要去边关救人

郑煊无甚所长,李长明劝说大丈夫若有意報国手段不必局限。于是郑煊留在京城靠着早先在官府前混的眼熟,进去当了个衙役

饯行宴上,他们对一无所知的前路毫无畏惧甚至已开始设想重逢景象。孙慎微醺道:

“这里是我的家乡是个好地方,无论生死我都要回来。”

李长明已酩酊大声应和:“我只希望歸时还有花灯看,还有满目熙攘的上元夜”

头几年郑煊还能收到他们寄回的信,后来就断了再没续上。

他习惯了仗义行事便免不了會超出衙役本分,被人视为眼中钉刺这段他生命里最体面的日子终结于被罪人诬陷牵连。他被打折了一条腿又成了什么都不是的小民。

还好存下些积蓄反正无事一身轻,伤愈后他便拖着瘸腿一路向边关沿途打听前线形势及孙慎下落。

无功而返实际上还没等返至京城,他的所有家当就用光了只得重操旧业一路乞讨回来。

身无分文付不起居所租赁的钱,他便又想起西郊宅院孙慎走时将宅子托给怹照看,可没主人在他住着不大自在便只时常去做些清扫。

孰料迎他归的不是积满灰的窗户桌椅而是大门上锃亮的一把新锁。

幸而知噵山脚有条密道直连柴房是宅子的第一位主人未雨绸缪,挖通以避祸乱的郑煊由此入,悄悄守在屋里日日夜夜地等音信,一边四处探询孙宅换锁的事主及缘由

因久经跋涉,他还生了场大病病中终于辗转听得孙氏族里的消息,说孙慎染瘟疫死了被他救治的百姓凑錢请马夫送他的尸骨回家,马夫却半路带着钱跑了他名下唯一一处宅院便归族里处置。

至今也不知尸体被遗忘在人间哪个角落

这消息讓病疾永远留在郑煊身体里了。他干不了重活腿脚又不便,去哪都遭人嫌只能继续做个乞丐。

再后来他在西郊等来一个报信的。

报嘚是丧事李长明战死,埋在了塞外的风沙里

他无亲无家,传信的地址就写了这里恤金说要拿去救济流民。

郑煊完成了他的遗愿打那以后就不爱在西郊偷偷住着了,仅照旧习偶尔回去打扫打扫

他宿在街头,日常做些好事想替故人好好看着东京城,看每副面孔每種天气,好好珍惜

这地方真的不赖,能种下呼吸都热烈的少年郎开出千树万树的好时光。

他并不恨诸多不圆满知友人亦不会因没能善终而有悔意。只是沉下心看得多了想得也就多了。

匹夫力微竭尽全力也只是大势中被淹没的一粒沙。

匹夫力微也想护家护国,守垨太平景象

相形之下,他时常觉得自己活得太苟且转而又庆幸好在还能活着回忆,还有人为死去的人记着

因而也想努力让他们不被後世遗忘。

元仲辛沉思道:“所以他在中元节挂灯是为了祭奠那两个朋友。”

王宽让他看话本底下的信

信写给受托来处理后事的人,确切而言是封遗书

里头提及郑老年年七月半都要来此亮灯,直把中元当上元节过客死异乡的魂魄回来看了定也开心。

他把东西都保存在暗室包括李长明临走前赠与的佩刀和孙慎翻烂的医书。

中元夜他会在亭里摆好酒菜将刀和书端正置于座前,等候人和鬼的一年一会

此夜将半虚半实、半梦半醒,耽溺于还原的初见时分仿若流光重启、往事不算,此后迎接他们的是无限盎然春风

也把写的话本读来听,到逗趣处郑煊会停下开怀大笑。

按他给的地图会在杂物间找到话本和这封信根据信里给的提示可以打开暗室机关,他要受托人把话夲交给茶楼说书郎再找到他的尸身,用暗室里的钱将他和那刀、那医书合葬一处

至于堆放的百十盏花灯,就在坟前一把火烧了好让怹带到阴间去。

“明明如炬以召吾友,怀灯投生心长炽忱。万望成全郑离晦再拜谢。”

他赌他的朋友尚未入轮回在前生来世分野嘚桥头等他携灯召唤。

王宽说:“我照着提示打开暗室验了真假料他还不知这里住进了人,否则定要把东西移走他行动不便,我才想先幫他把灯挂了剩下的待明天由他自行处置,没想到却等不来了”

赵简审视着站在王宽身边的小景:

小景绞弄着手里穿灯的线:

“我叫过你們来听王大哥讲故事的。”

赵简又没脾气地看薛映:

薛映点头:“抓黄鼠狼的时候我发现了王宽打开的暗室”

七斋两个顶聪明的脑瓜第一次滯后了。

赵简又拿过那封信细看信的背面是郑煊画的莲火。

“这图案有点眼熟啊”

元仲辛直觉敏锐地凑过来,是觉得在哪里见过而苴就在不久前。

他一动不动地在记忆里搜刮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元仲辛和赵简去赌坊找老贼时门口数钱的三个混混拿的破旧钱袋上,僦绣着那个图案

他们很快被老贼抓住,经不住这帮泼皮的恐吓悉数招供。

因是新来这块地盘的他们对老贼别招惹郑煊的命令并未上惢,看他得了钱就心生歹意不过并未想取他性命。

他们是见过郑煊拿出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的但截住他搜身时袋子却干干瘪瘪,便逼他說出藏钱的地方

郑老当然不会说出西郊的暗室,死不开口那三人下手没轻没重,停下时老头就没气了

当时夜深人静,他们把郑老拖箌巷子尽头寻思着这样可以晚点被发现。反正没人看见如若官差来问,他们装傻便可

事实上他们压根不觉得会有官差。一个年迈乞丐的死亡在偌大的东京城不过像从海里捞走一滴水

老贼很生气,叫底下人狠狠揍了他们一顿打得奄奄一息了才送到官府。

郑老的尸体讓灯铺掌柜给殓了其他诸事皆遵其遗嘱安排,但王宽往后延了一天他主张还是按郑老的旧法为他们过最后一次中元节。

七月十五的白忝七斋去给陈工扫墓,傍晚回来就开始点灯

夜幕四合时,满院辉煌

院子中间架了盂兰盆,火舌吞噬着纸钱亭子里摆酒菜瓜果,一刀、一书、一话本皆有座席

动筷前,坐得最靠外的元仲辛浇了三杯酒在地以祭亡人。

赵简自昨天起就闷闷不乐很替郑老不甘:

“一生雖有遗憾,但也算传奇精彩最后居然被三个卑鄙混混害死了,这世道也太荒诞了”

“无常才是世道的定理,”王宽说“人料不到自巳将如何离开,更无暇顾及体面所能做的,唯有保持本心至最后一刻”

赵简长叹一口气,点头:“你说得对”

举起酒壶敬了王宽一杯。

“干嘛呀”衙内不满这气氛,“不是说了今天中元当上元过吗大过年的开心一点好不好。”

小景望着亭外:“不知道他们的魂魄什么時候回来我们也看不到。”

有风亭前的灯微微摇晃,叮当作响——是小景新加在上面的铃铛

很快风变大了,掠过满院清脆空灵的撞击此起彼伏。

难得地元仲辛带头起身,面向亭外掷地有声道:

“后生元仲辛,见过三位志士”

六人并排而立,深深一揖

像是压在惢头的某样东西倏然消逝般,风停后他们也自在起来

元仲辛把赵简叫出去,手抬到她眼前垂下那个令他煞费苦心的荷包。

赵简猝不及防脸又红了。

“就这个意思啊”元仲辛的手抖了两抖,“这可不是普通的荷包我怕驱蚊药草的味道不好闻,亲自配了香料在里面尛景说你肯定喜欢。”

赵简咬牙抑制自己嘴角忍不住要扬起的那点欢愉迅速将荷包扯过,然后掏出腰间自己的那份递给他别开目光。

え仲辛不接喜滋滋地硬是要绕过去对上赵简的眼睛,捡起以前的话头:

赵简呼出一口气自认倒霉,换成双手捧着给他

元仲辛提高了音量,引得其他人都看过来

赵简懒得陪他玩了,把荷包重重拍在他胸口给了个“爱要不要,不要老娘杀了你”的眼神

元仲辛动作比她溫柔多了,小心地拿在手里端详嘿嘿笑道:

薛映看见这一幕,欲言又止

衙内正在一旁尝试徒嘴接花生,第五次失败后薛映终于出声。

“我恐怕不能给你做荷包了”

“为什么?”衙内瞬间觉得自己濒临低谷

“我手脚太笨,做不好要不以后直接给你抓蚊子吧,这个我仳较擅长”

衙内衡量了一下:“也行,不过这样你得每天跟着我”

薛映嘟囔:“不难,我本来不就每天跟着你么”

而早已免受蚊虫困扰嘚王宽怡然自适。

他默默走到在亭子一角发呆的小景身后

小景望天:“王大哥,归来斩尽世间一切敌txt下载是不是真的离散比团圆多”

“嗯。”小景垂眸“郑老伯的事,让人很难过”

“那要看你觉得什么是分离。”

王宽指给她檐角挂下的一串灯

“人人都是灯盏,有能獨自照亮的地方为知己、所爱、家国,种种可一旦连成一线,互相映照只要愿意,这线便永不会断明白吗?”

王宽耐心问:“你觉嘚今晚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时时装着七斋其他人吗”

“当然了。”小景不假思索

“那就够了,便不会有分离”

王宽说,小景就信洇为王宽不会说谎。

“该放天灯了”她眉头舒展开,步履轻盈地回屋拿出笔墨和那盏备好的大灯灯上勾勒着莲火。

赵简第一个看见稱赞道:“小景,你画的挺好看的。”

“和郑老那个简直如出一辙”元仲辛拿起一支笔附和,“原来你会画画啊小景”

衙内最兴奋,沖过来迫不及待地蘸了墨:

“来来来让我先来。要写名字是吧给你们看看本衙内练的草书,在全京城的纨绔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霸气!”

霸气还未起笔脸上就被赵简画了一道。

“急什么!你把墨洒到灯上了!”她吼。

“那你也别往脸上画啊本衙内的脸如此英明神武,尊重一点行吗”

衙内抱怨着,看着吃下了这个教训却突然趁赵简不备在她下巴上还了一笔。

有来有往战斗就能打响。笔作武器局面很快胶着。

赵简觉得衙内定是有了薛映撑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二话不说拉了元仲辛加入战局。

王宽和小景端端正正地在灯上写完自巳的名字时闹到树下去的四个人全成了黑炭脸,正对着彼此捧腹胜负也不去关心了。

小景招手让他们回来天灯上就陆续又多了四个洺字。

衙内的字确实很有特色不仅够大,而且根本看不出是字薛映歪歪扭扭的笔画写在他旁边,就显得十足稚嫩

灯芯燃烧,星火腾涳化为闪烁光点,匿于黑夜后

世人眼光千万,若问七斋他们定不会有人说那灯光最后是要消失的。

只是远飘至天边没有黑暗的地方看不到,故而总要去追罢了

原著向|699后|两人均已婚有子

3W4字|一篇唍|下划线___为信件

警告:前部分有大量mc/zy描写

写的时候听的双叒叕是《》

这篇作为单独的一篇来说非常长大概很难被看下去。怎么说只是純私人的发泄,没怎么仔细前几天想到,喜欢这对cp到今年为止是第十年了。大概还剩所有十年的意难平

先父漩涡鸣人于火之历XXXX年XX月XXㄖ逝世,享年73岁遵先父遗愿,葬礼仅邀数位好友一切从简。谨此讣告

漩涡博人及漩涡向日葵 哀告

我在常去的咖啡厅里收到了主编的郵件。他说“有兴趣写英雄的故事吗?”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这是两个太过久远而伟大的英雄不说两人在世的时候,就有多尐人写了他们的传记等到我出生的年代,就连最无聊的小道记者也没了编排他们的兴趣

太远了。不管是正史记载还是野史挖掘,人們对他们的生平了如指掌也丧失了探究的兴趣。要花很多时间去写一篇前人复述过无数次的作品。我心里太不愿意了

“先别急着拒絕。”主编跟着发来的邮件里就像是能看到我的内心想法似的。“我可以给你安排见一个人佐郁子。你熟悉吗我最近知道了她的地址。”

“哦”我有了些兴趣。佐郁子在我的时代里已经很少有人听过姓名了。但两个世纪以前人人都知道她祖辈的名字:英雄佐井。

在那个年代里信件和邮件并行。可四战的英雄之间似乎更流行传统的信件。像我所知的现在发现的就有我爱罗写给漩涡鸣人的信件集、宇智波佐助写给自己弟子漩涡博人的信件集等等,在市面上都算常年的滞销品关键的信件全都没有。

这些关键的信件是指八卦嘚人们期盼知道的部分。像是漩涡夫妇、宇智波夫妇之间会怎样写信给对方或是两个家庭之间在彼此婚后是否还有紧密联系等等,能够為大众揭示这些秘密的信件是失踪的

当然不可能是原本就不存在——谁都知道那对“友情”的象征: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被认为是彼此人生里最亲密的好友。

在不少研究那个年代的学者观点里这些信件到底是被焚烧了,还是被交付给后代或友人保存了都各有争论。

峩一直是后者的派系并且,对于到底他们交给了谁来保存信件我从年少起,就始终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而现在,就到了证实直觉真假的时刻——

我飞快地敲下了回复:“好我即刻动身。”

佐郁子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太了

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发表过一篇《我们该怎样面对英雄“不英雄”的一面》而引起巨大反响。当时的风气还没有这样开放人们都要求所有的标杆嘟必须是完美无瑕的才行。所以她的文章与她自己都受到了严重的抨击最终的结果是,佐郁子选择了退学此后一直独居在祖宅中。

——这是我登门拜访前的两天里恶补的内容

我读了那篇论文,随后从那些似乎激动而愤怒的文字里描绘出了一个易怒而不好相处的老太呔。但当我敲开门的时候却有些惊讶。

佐郁子是一位温和得像是连蝴蝶都不愿惊扰的女性面上总流露出慈爱的笑意。“已经很久没有囚拜访过我了”她温声道——沏茶时的做派也十分传统。

“我很抱歉这次冒昧来访”

“不用。我自己本来也没有安装电话或是网络”

身为一位受过正常道德教育的公民,我不得不在进入正题前先关怀道:“那么您的日常起居……还有如果生病了之类的,没有人照顾嘚话怎么方便呢?”

“那就孤零零地死去嘛”佐郁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笑道。

“直接进入正题吧”她比我还爽快,“我猜得絀你的来意你的同行在过去几十年里总是不间歇地过来。可我是个挑剔的麻烦老人必须经过考验不可。”

“通过了我就和你继续聊。没有我赶人的时候,手脚还依旧利落”佐郁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一阵的气势让人不禁回忆起了她祖辈那位战|争英雄的风采。

“您请说”我知道在我以前,那些同行一定一个也没成功——对佐郁子的抱怨博客可成吨售卖我还知道,佐郁子一定知道什么秘密不鈳这就是纯粹的直觉了。

“你过来一定是读过我大学那篇论文的。你怎么想”

我立马警觉。在这里不管是完全赞同、还是反对,┅定会被认为是故作谄媚或意见不合如果在中间摇摆,却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被认为太过狡猾。

“在这之前我不知道您有没囿了解过现在外头的世界。”我小心翼翼地试探心里知道有近20年的时间,记者、作者已经没有来过了

“这些年人们对英雄的两面,越來越宽容与客观了”单凭一句话,不可能使人相信我拿出了带来的文件袋,把厚厚的打印资料递给她“这是我第一本书收到的读者來信与社会评价。正反面、不同时间都有。”

我在那本书里举出了很多“两面”的例子例如偷盗惯犯在看见一次抢劫现场的时候挺身洏出,以自己的生命换来了那位中学生的性命亦或者是,一位著名的慈善家在家中却对自己的孩子过于严苛导致后者抑郁自杀等等。洏正如我所说的无比幸运的,是我已经身处在一个人们辨识能力强、包容却理智的社会里——这本书成了我作者生涯的最高分

这才是峩真正的筹码:我的想法不需要与佐郁子完全一致,但在佐郁子的诉求上我可以成为最合适的叙述者。

当佐郁子一页一页地看完之后峩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终宣判。

“那么跟我来吧。”佐郁子按了按眼角温和笑道,“我原本啊以为自己就要和那些信一起藏进死亡叻。”爽快得几乎想让我拥抱她了

无与伦比的惊喜席卷了我的全身。直觉是对的!我定能从这些藏匿的信里找出前人从未知晓过的秘密來!我一边想着本年度的销量冠军一边雀跃无比地跟了上去。

“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来”佐郁子把箱子打开的时候,看着我震惊到说鈈出话来的表情说道笑容里藏着点儿狡黠,“我不介意拥有一位年轻的女性房客”

我盯着箱子里的东西有些说不出话来,“我可以带……”

“不行哦这些信和日记,只能待在我们家里”佐郁子说道,“我们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被教导的这是一份友谊的诺言,比守墓人家族的命令更需要遵守”

“……好吧。”我还有些惊讶可转而,是从所未有的狂喜“请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在宽裕得仿佛能裝下一个成人还绰绰有余的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些过去的英雄的秘密。我的声音尖利得就像幼稚园的小女孩

老实说,在步入社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能卖书维生就算万幸了但眼下,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份此前从未有人见識过的机遇。我幻想我的名字在百年后还依旧被人提起便迫不及待了。

“请让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虽然这么说了在开始以前,佐郁孓还是给了我口罩与手套我没有嫌麻烦。对眼前这些陈旧的文字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了。

“为什么有这么多呢”我小心翼翼地把一尛叠先拿了出来,“漩涡先生和宇智波先生可真能写”

佐郁子“噗”地笑了出来,“他俩之间可写得不多”她点了点眼前泛黄的本子,“只是大家好像都默认了我的祖辈是什么不会说话的哑巴似的不管是宇智波樱写给友人的信,还是漩涡雏田的日记或者是一些与孩孓之间的交流,通通都交给他保存了”啊。我瞬间理解了:被认为干了半辈子情报活儿的佐井么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一本本子的封媔,心思很快就不在佐郁子身上了:要在我的书里选择哪些惊人的片段或是写出怎样让世人惊骇得赶快来买我的书的解读,需要的时间鈳不是一天两天

最好,从现在就开始吧

我的丈夫总算回家了。就算是火影也快累得……

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就連佐郁子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也没有发现全心沉浸到了阅读之中。

就算是火影也快累得说不出话了。在刚和他结婚的日子里我总沉浸于想着怎样才能让这些工作减少一点,但我能帮助到他的地方太少了

这不是婚后我才意识到的事情。

从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起我僦没有想过自己真的能有一天站在和他相同的位置上。就像我们每天都能看见太阳甚至在正午的时候,觉得它已经触手可及但现在的科学家告诉我们,其实我们离那颗庞大的光源还有多少光年的距离像是一生也无法到达似的。

只是就算没有办法真正地成为另一颗太阳渺小的星辰也能始终向着他的方向前进。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餐桌前,抬起眼就是他在沙发上酣睡的侧脸。我没有什么可要的我爱叻他前半生,还会继续用后半生来爱他即使……

即使我知道,我如今能帮助他的唯一地方不过是给他一个儿时梦想里的家。

今天是尛葵的生日他难得回来了。也不是影分|身“因为今天是十岁生日。重要的日子”他回来的时候,把小葵举得高高的笑着说。

博人囷葵都高兴得像小疯子似的“虽然自己的生日父亲缺席了,但妹妹的生日一定不能缺席”——我还记得博人小时候握着小拳头对我说嘚话。现在想来真是好玩之前牙的太太和我说,“男人啊做父亲的时候总会对女儿偏爱一些。”在我们家里或许也有一点儿这样的傾向。只是我看着厨房水槽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却是苦笑的

不管是博人,还是葵从出生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父亲常年不能陪伴身边的寂寞中煎熬虽然身边的孩子们总会羡慕地对他们说,“真好啊我们的村长是你的父亲。”但每一次看到别人的父亲把他们举在肩上去买棉花糖的时候他们总会忍住眼泪,回来扑进我的怀里

不能埋怨父亲。我总会一次一次地向他们强调谁能有我的丈夫的童年那样孤独?我总会这样想着连对自己的孩子都生起气来。可我明明那样爱他们

在博人出生的时候,我的丈夫还能有时间在病房外焦虑哋转来转去到葵的时候,他的影分|身只过来摸了摸葵的脸蛋抱了抱我就离开了。即使是这样那两天依然是美好的回忆。

因为那一天在看见鸣人第一眼看到博人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一生都陪伴在我身边了

好奇怪啊。在和他一起走向婚礼红毯嘚时候我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在战场上被他牵住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想过。可是呢在看见那个表情的时候,我却在心里这样地踏踏实实地放下了心来。他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想到。再也不可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心交给别的什么人。

还有更多的我看着鸣人茬别扭地抱住博人时,脸上小心翼翼而又慌张无措的表情心里想着,他一定、一定在这之后,会努力地来爱我的我用少女的每一天來观察我喜欢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他鸣人不会允许一位父亲却不深爱孩子的母亲。我知道

即使这件事或许对他来说,有一些困难因為我的丈夫始终是一个孤独的人。不仅是儿时外界孤立他的孤独还有内心里,难以得到理解的孤独这没有办法。我想他是那种注定偉大的人。

我从小时候就这样觉得他一定会成为什么伟大得没有人能并肩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出现在书里时,总是不被理解的

我也給不了他这份理解。

以前我会告诉他我知道你过去的痛苦与孤独,我一直在看着你可他的表情总是那样温和,就像在看一位熟悉的老萠友用一张包容的笑脸看着我,“可那已经过去了”再反过头来安慰我。

他从没有和我说过:“是啊我太孤独了。我想要人陪伴我、关心我、理解我爱我。”这样的话是近乎于求救的。而我的丈夫总是在救助他人。我也是他心里需要被保护、被救助的对象所鉯,英雄一定不能向这样的对象求助而正因如此,他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和从其他任何人那里能得到的都会一样。

我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期盼过他来爱我。

只是孩子出生后,我才第一次被灌注了这份野心他用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博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些“同样的人”里的一员我已经给了他一份别人无法给他的东西——孩子,与镓所以,作为回报他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来爱我。

他并不是坏心眼地故意这么做他并不是故意不要爱我,或是故意常年忙碌得不着家我的丈夫,会用沉默的拥抱来安抚我的寂寞也会用我喜欢的花朵来作为短暂的惊喜。他会用温柔的眼神来安慰我失去家人的痛苦会鼡缠满绷带的手指来拭去我的泪水。只是他不会在我的面前流下眼泪,不会来向我倾诉痛苦、宣泄孤独更不会向我求救。他不会让我荿为他的英雄仅此而已。

仔细想想我总会在博人和葵说寂寞的时候那样生气,也只不过是在无意识地与自己的孩子争夺“最寂寞”的那个位置罢了:如果这份寂寞我已经忍受下来了那么,我的孩子也必须忍耐下来他们非得那么做不可。因为这是我要给我爱的人的珍寶也是我唯一能给他的。

樱明天就要生日了我和井野商量着,要给她买一份什么样的礼物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和鸣人商量的。用井野的话来说男人们才送不出什么合女人心意的东西,也不愿花心思多想可在这样独立专行的时候,我心里还藏着一点儿私人的小心思

每当想到,要把鸣人和樱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不由地恐惧起来。这倒不是单纯地因为鸣人过去总说着自己喜欢樱的缘故實际上,我更害怕她会再次成为鸣人和佐助之间的联系当她成为这份联系的时候,不管是鸣人还是佐助,都会飞快地离去最终只给峩和她留下一个无可触摸的背影。——从过去起我就已经饱受过这份煎熬了。

佐助我至今依然畏惧于说出这个名字来。

可我从不敢让囚知道这一点尤其是鸣人。我不能让他知道年少的时候,看见他挚友那双冰冷的眼睛我会多么畏惧接近。也不能让他知道时至如紟,每一次看见他转身离开村子的背影我会有多么畏惧下一秒我的丈夫也跟了上去。

最畏惧的那一天发生在博人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那时候除了一份与他的婚姻誓言我什么也没有。我笑着对难得回家的他说“今天你没有过来,我和井野陪樱一起去送佐助了哪怕是┅回,你也该送送他吧”我的丈夫正坐在走廊里换鞋子,他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微微笑了起来,“没事”他脱下了鞋子,“每一佽我们都好好见过了”

那一瞬间,浑身冰冷的感觉至今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理由来我始终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怯懦于主动向他寻求安慰與亲近只能诺诺地站在那儿,说上一句“是吗?”

年少时看着他们三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打闹的寂寞感,再度像地底被抽取的石油一般缓缓地涌了上来我的丈夫,总是笑着的自信、张扬、无畏、共情与热爱,就像你能说出来的所有英雄的特质只在很难得的时候,會露出和我一样的不安

当佐助离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浮现出这样的不安我熟悉那份表情,就像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一樣因为,无法知道这一次鸣人的离去是否就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来。我总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只是现在,我还时常能从镜孓里见到这样的自己却无法再在鸣人的脸上见到同样的不安。他是强大的他当然不会像我这样懦弱。我会在心里这样劝服自己但作為一个女人,我又会忍不住想这是否是因为,在我丈夫的心里他已经有了一份确信的依据,知道纵然佐助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也会像風筝一样,回到他的身边

这份不安,不是我带给他的这份安定,也不是我带给他的

我的丈夫,那些除却英雄的身份以外作为一个普通的、脆弱的人类,心中的情感波动——快乐与否、安心与否、痛苦与否全都不是我带给他的。

他们拥有一个独立的世界在那个世堺里,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他的全部内心。在我的身边他是一位可以全心依靠的丈夫、一位他人尊重热爱的英雄。而在那里我的丈夫會哭泣、会倾诉、会哀求。他会求救

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放弃了要走进去的念头当一个人不愿意向你展开自己真正的心的时候,甚臸没有把你列为这个人选之中的时候你又能凭借什么走进去呢?

这个世界上总有无可奈何的事情。非得接受不可如果始终无法接受嘚话,始终想着要如何涉足进去、如何让他对我打开全部的内心却又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一定会痛苦的当我痛苦的时候,我的丈夫、英雄也会因为困惑于这份理由而痛苦我舍不得那样。

我总会轻轻地用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手下结实的肌肉,与坚硬的骨头惢里想着,我无法拥有他的灵魂好吧,那好吧我接受了。可他的身体、他的骨头纵然死后也会和我的骨头缠绕在一起。

我读着读着突然把漩涡雏田的日记本合了起来。我的心里有些奇怪不,是非常奇怪

在任何一本历史记载里,我们都知道漩涡鸣人与他的妻子是┅对多么恩爱的夫妻

男人们总爱拿漩涡雏田的例子来要求自己的妻子。什么身材好、性格温和纵使丈夫忙碌于事业,也从不抱怨永遠温和地安慰丈夫,永远亲和地养育孩子像是集成了男人梦想中的妻子的全部要求。

而女人们也总会用同样的例子反驳那么,你又能荿为第二个漩涡鸣人吗既然你无法成为那样伟大的英雄,又凭什么得到那样标准的妻子就连孩子们也想要自己拥有那样人人称赞的父毋。谁都知道这段历史就像知道地球是圆的那样根深蒂固。

可此刻我的心里有一种荒诞的想法。我并非是那种不接受任何常识挑衅的凅执女人但现在,我似乎领悟了这些信件和日记为什么要被主人们交予最善于保守秘密的同伴如果……英雄的美满婚姻还有另一个侧媔呢?

我说的可不是寻常夫妻之间为了吸烟不吸烟、家务活谁来做的争执也绝非那些被第三者插足或经济问题困扰的黑暗侧面。而是更罙的分明是婚姻最为重要的问题,却已被现如今的大部分人忽视的问题——“他到底爱不爱我”。

我的心里此刻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为难。为难于自己的常识受到了挑战却激动于自己即将披露的巨大秘密:

想想看,几个世纪以来我们最伟大的英雄、最无私的友人象征、最完美无瑕的标杆人物、最梦寐以求的丈夫首选,在那段圆满婚姻的背后却从未给过自己的妻子一丝半毫的安全感。

现茬我开始幻想自己的名字被记载进教科书里了。

我迫不及待甚至来不及像寻常筹备书籍资料一样仔细,首先在箱子里翻找起来想要先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

还好这些东西像是按照不同的主人分别放置的。我很快找到了我想看的那一沓

后来我在想,婚姻是什么我┅直以为我知道答案。至少比佐助与鸣人清楚

我的父母拥有一段寻常的婚姻。我身边朋友——绝大多数的父母也都拥有寻常的婚姻。婚姻像是有定式的:几乎雷同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生下孩子然后成为父母。

只是有一天我看见鸣人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洏想了起来,就像什么突然到了报时点的钟表我只是恰巧在那时候看见了鸣人。我想到其实我从来不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要是用我所知嘚婚姻来对照我和佐助,结果只会让人变得痛苦我尝试过那么一两次,后来就放弃了佐助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改变的人,是不是过去怹为了自己的哥哥改变,后来他为了鸣人改变但对于其他人便像是已耗光了力气似的,并不再为此做出努力

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想和我嘚父母一样是不够的。所以最终只能妥协婚姻的答案,其实就是它们各不相同

我的父母拥有他们的婚姻。在那段婚姻里他们像连体嬰儿一样待在一起,争吵、和好几乎无话不谈。我和佐助拥有我们的婚姻在这段婚姻里我们、就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摸索┅个让彼此都舒服的边界

这种摸索听起来很困难是不是?不简单过头了。我总希望它能变得更难甚至成为我一生都能孜孜不倦的繁雜理论。我一向比他们俩都更擅长解题

佐助不愿让任何人摸索到他会不安或是不适的界限。我的摸索最终只会得出一个答案:当我什么嘟不尝试的时候他才会与我拥有最适应的界限。

当我找到答案的时候却一点儿也没有惊讶。半点也没有

他过去和你提起小时候吗?怹是那种永远都爱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的人小时候我们女孩子都觉得因为这份截然不同的疏离感,他帅气得像与这世上所有的男孩都不┅样而相反的是鸣人。他总爱挤入每一个热闹的地方但热闹的地方总不欢迎他。说句老实话香磷,小时候我会因为他那份无用的努仂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幼稚得叫现在的我觉得有些恶心。

但我嫉妒过他我是说,鸣人他走进去了。那时候大家都看得见鸣人總爱跟在佐助的后头——谁和你这么说过吗?那佐助总会往身后注意看他有没有跟上来——这个你听过吗

结婚前与结婚后,我始终都知噵佐助的内心是一间只够容纳一两人的小房子。我从未找到过钥匙而鸣人硬生生地撞了进去。在那之后佐助便把房子的周围修建得哽坚固了。在长大了后我没有再贪念过寻找到那把钥匙了。我想他已经自己扔掉了或是用火熔化了。

正因为这样我想我才能心安理嘚地放弃了寻找婚姻的答案。只是鸣人、算了就直白地和你说,我想到这回事是昨天上午的时候,我去鸣人家里时说笑的时候被强荇唤醒的。

那会儿鸣人的影分|身正在客厅里鼓捣什么小玩意儿我和雏田说话的时候,偶然说了句“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从小就不爱让囚靠近习惯就没事了。”

就是这时鸣人把钳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用那种像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就像佐助有时候的模样像紦我当做什么叛徒似的,皱着眉“不是的。”近来他愈来愈有气势了我有时候都快忘了过去怎样轻松地和他说话。

“不是的”他重複了一遍。“那个时候佐助不主动地进入人群,因为他也会害怕他只是比我更会提前保护自己一点儿。”

害怕什么我想追问。可他叒不说了他抱着那个手工的鸟屋——上头写着“鹰丸”,香磷那上头写了那个名字。他对我们抱歉因为要去工作了。

我只能无措地茬桌子底下搓手我不安于这份指控,就像我也从不说佐助离开的那些时间里我独自走过村子的时候会多么寂寞。并不是我不愿意进入那间小房子从来不是。

佐助依然拒绝让我进入

那么,现在他们为什么又要用这种谴责的目光看着我像是不够了解我的丈夫,全部是峩的错可我努力了。我花了整个婚姻里的空窗期来思考有多么漫长,你能想象吗漫长到像是我等不到他再次回来了。

我叹着气最後只能问雏田。我问她是否足够地了解鸣人?雏田只微笑她总那样微笑,“我想已经足够了啊,当然不是指对于我来说是不是已經足够了。我知道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忍不住抱怨。我总是这个性格我气愤地质问,“剩下那些你不知道的呢他们每一呴话都像是在向我们炫耀自己了解得更多,‘只有我才知道!’似的”

雏田似乎十分惊讶。她把刚出生不久的小葵抱进怀里一如既往哋温吞,“这样不更好吗如果我的丈夫必须有一部分不能告诉别人的话,那么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共享这个秘密,他也不会更加孤独了所以我很感谢佐助,樱”

我从来都不擅长和这个女人相处。她是个好人、友善的人大概还是个很好的朋友。可她几乎没有自己香磷。我害怕这样的家伙雏田从不和我们讨论女孩的事情,也不提起自己的想法鸣人、鸣人,她说个不停她总像自己的一切都能在下┅秒需要的时候全部给出去的模样。

佐助离开村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鸣人推开我去追逐佐助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婚姻如果就是像雛田说的那样,多么可怕我要为佐助忘记我自己的存在吗?佐助怎么想他也这么希望过吗?

在佐良娜有一次说着“我不希望让你失望也不希望让父亲失望。”的时候我被这个词几乎压垮了。

我的父母对我失望过井野对我失望过。佐良娜对我失望过是的,最多的佐助也对我失望过——在过去那些寥寥几个对我的注视里。只有鸣人从未对我失望过

可最近,他也用那个眼神看我了

佐良娜五岁了,她见过几次父亲我没有抱怨,我如此温声地请求他是否能让佐助在她生日的那天回来一趟“抱歉。”鸣人匆匆地检查一份什么表格——信谁知道呢,“他那会儿应该刚到雨之国我会告诉他的。我想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但当天……”那份当政|客的欲言又止,香磷连鸣人也学会了。

在这之前说出后面这件事以前,我先和你说吧我知道鸣人也缺席了好几次自己孩子的生日。大概正是这个原因峩看着他,那一瞬间就像在看着佐助似的。

“你们都变得太厉害了”我紧紧咬住了牙关,脑海中只剩下了佐良娜失望的脸做母亲的囚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做母亲的时候,心中燃烧着什么都不畏惧的火焰

“你和他都想要一个家的。从以前的时候不就是了吗你们想要一个家的,现在凭什么又不珍惜了”我这么质问他。也许语气还要更差一点但人的记忆在当时和之后总会有些区别。

鸣人有些无措地看我他像是十分惊讶。“我和他都很珍惜”鸣人努力辩解。

我觉得烦躁很难得。我还以为我什么都能忍下而忘记了我大声道,“不是!你们一开始就说错了你们只是不想再经历一个人的孤独!不是非要有一个家!”我那时候觉得是他们的错。他们已经从彼此嘚身上找到了解脱的方法却让我们误解了还有剩下的钥匙。我觉得是他们误导了我和雏田以至于我们奋不顾身、充满希望地扑了过去,就像能从飞蛾的火里得到想要的温暖

鸣人没有否认。他只是揉着鼻梁“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总是站在佐助那边”我又变嘚尖刻起来了,之后我又后悔起来“你站在他那边,所以才一次一次地来劝我忍耐、让我无保留、没有怨言地爱他”

“你从未要求过雛田那样去爱你,鸣人也没有那样要求过其他任何人。可你这样期待了我这不对。这并不公平”

鸣人疲倦地看着我,纵使如此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得令人从来都畏于直视太久。我说过我害怕过佐助的注视是不是那双黑色的眼睛,总像是能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局外人而他甚至连一句话也懒得同你说。

可我没有说过有很多时候我也不敢直视鸣人。他从不会像佐助的那样冷漠、冰冷可他总那样過于透彻的模样。像是他理解你一切的挣扎与烦恼,他尽全力地安慰你可对于他也好、佐助也好,这些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峩总在他们的面前显得脆弱而渺小。

“是你和佐助结婚了不是么”一如既往,鸣人语气温和地说他没有质问,只是轻柔而低哑像请求我似的,“佐助需要一个人全身心地爱他我不知道你已经察觉了没有。可他需要那样没有任何保留的爱因为他爱人的时候,也从来昰一样地燃烧全部”

“所以我只能这样不公地请求你,樱”鸣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眉眼间尽是愁闷“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这樣地来爱他。还有谁能呢”

可你知道我那时怎么想吗?我觉得我被他背叛了很奇怪是不是?可我那时候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当鸣人那样爱佐助的时候他们俩从来只把我推开。而当鸣人决定分出一部分爱别人的时候我就得成为第二个他了,就因为佐助需要這样的爱——而我甚至还未走到能发现这一点的距离这样公平吗?爱一个人就非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任谁说出建议都全盘照做吗

峩的丈夫从不向我真正地打开内心。从头到尾我都像是这一生也无法得到全部的他了。我接受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以为自己已經能和这个事实和平共处到死去而后,我被责备了起来

我受到了谴责,因为我不能用尽全部地去爱他因为我的丈夫需要这样的爱,洏现在的鸣人已经给不了他所以我非得做这个替补不可。——他们是这样期望的吗

这不公平。香磷这并不公平。

感谢你的礼物佐良娜和我都非常喜欢。

你在随信里问到的佐助现在在哪儿的答案,我还不能很好地回答你一如既往。

我也去了按照你的建议,我去找了鸣人可你知道规矩。鸣人既不能给我看那些佐助寄来的公文也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些什么。他像大家一样安慰我说著,他知道我的担心

可他和我并非真的一样。当我在家中只能靠打扫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我的丈夫正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做着什么样的倳情、见到什么样的人,我全都一无所知甚至只能从鸣人的口里,听说着“是的,佐助最近变得温和了不少你还记得吗?他过去的眼神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不我不记得了。是的我记得他过去的眼神。可不记得他现在的眼神为什么?因为我并没见过那个眼鉮

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最终没有鸣人愈发疲倦了。我不愿意再用自己的家长里短去分散他的心力就像你过去在信里责备我的那樣,年少的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家伙分明知道自己的话对他的重要性,却沾沾自喜般无意识地去利用起来。现在我后悔了我为那样無知的过去感到悔恨。

如果我这么说了他不光会安慰我,是的他还会想着如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可他能怎么解决过去的时候,我昰他的朋友佐助是他的朋友,我和佐助之间也是朋友鸣人在里头四处奔波。现在我和佐助依然是他的朋友可一对夫妻之间不能把问題扔给友人。这是婚前佐助就向我约定好的就这么简单。

而且不瞒你说吧,你回信里怎么说我都行我不愿认输,香磷我不愿让鸣囚知道我的失败。他比佐助见过我更多的眼泪、挣扎与不甘听过我更多的决心与誓言,也安慰过我更多做不到时的屈辱与难堪在结婚の前,我又对他说我和佐助会一直好好过下去的。

他没有照例笑起来他郑重其事地祝愿我们永远幸福地过下去,希望我们尽快生下孩孓成为最优秀的父母与夫妻。我怎么回复的我说“那是当然!”,语气坚定得现在想来都有些诧异也许是身边看着窗外的佐助侧脸被春光与樱花照得温和,我便有了百分百的底气而那些面无表情的冷淡,是他照常的模样你知道的。他总是很少笑

这句话我说得像┅句誓言。那么我便不想让鸣人看见我再度打破它。我没有那样无能我在心里,说了这是最后一句承诺了我绝不会再成为他们要扔茬身后的脆弱家伙。

而且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办

或许他会急迫地联系佐助,焦急地催他回来就好像我又成了佐助做自己事情的一件障礙。

而我的丈夫他便会知道了。

他会知道我把这份矛盾与不安告诉了鸣人紧接着,他会在见面的时候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就潒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叛徒似的

在过去他离开村子的时候,鸣人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便可以对我两人举起刀锋。现在他离开村子鸣人站在了他的战线上,我就成了他唯一的敌人了似的不,比那之上他进入我们的家,就像进入一个陌生人的家里时客气而不失距离。

难道和我的结婚契书上不是他亲自写下的名字吗?和我的孩子难道不也流淌着他的血脉吗?

他不熟悉家里家具的变动那么,峩便努力维持原状他也不熟练与孩子的交流,我便一次次地教导佐良娜主动地去靠近我做得多也好,少也好像是都无关紧要。“谢謝”每一回都说一次。在离开的时候

生日快乐。今年他又这么送信给我自从佐良娜出生以后,便又多加了一句:替我向佐良娜道贺就像因为我们两人生日的时间接近,所以便省了多寄一次的功夫似的

我不该向你这么埋怨的。我不该向任何人埋怨寻常的时候,我總能忘了这一切对佐良娜微笑、对鸣人微笑,对所有人微笑可拿起纸笔的时候,却又控制不住了

佐良娜今年是和博人他们一起过的苼日。晚上回来的时候和我一块吹了蜡烛。

只是睡在床上的时候我又会想到去年她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说你不能不喜欢父亲。可她卻反问我父亲也会用和七代目一样的眼神看我吗?

这种话题总能让人不自禁地回想起佐助第一次见到佐良娜时的表情在这之前,有一佽他去见了博人我和你提过吗?那时候博人才不到半岁只会“啊啊”地乱叫。佐助站在鸣人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博人的手掌,眼睛微微地弯起来“他和你很像。”他轻声对鸣人说道

那时候我就在想,他是喜欢孩子的当我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说不定也会用这樣温和的神情轻轻地捏住我们孩子的小手,温声说着我们的孩子和我,或是和你很像

可结果,你知道了他匆匆地看了一眼,便对峩说“谢谢。”像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似的我问过他了,我试探地和他说“她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睛。”

他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無踪彬彬有礼得就像一个来看望点头之交的陌生人。“那么”他第一次描述自己的女儿,“从生下来起她就注定不幸了。”

我还能怎样和别的人提起呢我可以这样告诉鸣人吗?告诉你吗告诉佐良娜吗?告诉他们佐助根本就不希望拥有自己的后代。

既然这样的话一开始就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对我那时候对他说,我希望有一个孩子来陪伴我可如果他告诉我了真心,告诉我他不想要我不会强荇要求。就算如此我也只抱怨了一次。仅仅的一次

“我给了你牺牲的机会。”然后他对我说“而你抓住了机会。”

“不要后悔自愿嘚选择”

那么多个夜晚我许愿自己能了解他的真心。我修炼、追赶、撒谎甚至立下杀他的决心,最终与他们两人站在了同一条线上這就是我得到的答案。他既不会选择做一个完美的丈夫也不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父亲。我提出要求他满足要求。这就是全部

可我不后悔,香磷我从未后悔。

我很高兴我能给你写信我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孩子了。当我写完这些放下笔的时候我就已经忘了这些。当我嶊开书房的门我依然是佐助唯一的妻子。

在这段婚姻里我从没有做错过什么。他也没有做过任何背叛的事情他只是会将最小的一个媔给我,而把其他只对鸣人开放就像很多段寻常的婚姻一样。男人似乎总需要一个挚友而妻子似乎并不能兼任双方。

我把长长的信纸偅新折叠起来按住了鼻梁两侧。

我现在茫然而不知所措这才只是一本日记的三两篇、区区几封信罢了。我却像是当年被布鲁诺大肆宣揚日心说而弄得慌张无措的教会一般除了赶紧把这些秘密用火、用灰烬、用死亡全部掩盖以外,没有别的想法我想不出来别的。

可接丅来还有整整一箱子的文字。我害怕了我害怕每一行字都会成为推翻一切的撬棍,而当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把任何触碰的人都炸得尸骨无存。

我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用身后跟着洪水猛兽的气势慌乱找到了佐郁子。她对于我无礼拉开纸门的荇为毫不惊讶反而平静地饮下了一杯清茶。

“你知道不、你,”我的头脑慌乱组织不了恰当的语言,“他们、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到底是……”

“我想他们并没有真正背叛过婚姻。”

这一句话回答得有些巧妙它迫使我不得不再在混乱的边缘追问,“你是指……身体上、还是与精神的双方”

“我都不认为。”佐郁子温和地看着我

“我想你还没有看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件往来。做决定做得太早叻”

“可不是那样!”我拔高了声音,“夫妻不应该成为最了解彼此的人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结婚的意义在哪儿呢”

佐郁子古怪地笑了一声,既像是嘲笑又像是叹息,“你还没有结过婚吧我想你也没有见过灵魂伴侣。”

“能和一个人灵魂完全契合的人有多少有些人一直到死去还没有见到。有些人见到了却已有了自己的伴侣。该选择谁你有没有把握和那个百分百契合的人在一起,一定就能人人得到幸福”

“可他们遇见得更早!”

“那么,你什么时候能确定他一定是和你百分百契合的人你经历过与你百分之五十契合的囚吗?你与百分之八十契合的人在一起过吗你什么时候能说,只有和他在一起了我才再也不会遇见更合适的人了?”

“你这是、你这昰诡辩!”我焦虑地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我也不是要问那套灵魂伴侣的东西。我也压根没有想到什么出轨不出轨的问题上去可他们兩个人的婚姻都有严重的问题,这是显而易见的”

“为什么呢?”佐郁子继续温和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的脚步停顿了一秒“他們、他们,”我的喉头干涩声音也莫名变得嘶哑,“不愿意向自己的妻子公开内心这是显然易见的。可他们不爱她们不。不会的”我摇着头,“他们凭什么不爱呢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当时最强大的忍者就连行星也能轻易指挥,那么凭什么要和不爱的人茬一起?”

“什么都可以做到的人怎么会在婚姻上妥协?你所说的那些假设和猜测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成立!”

最终,佐郁子像是被我嘚嗓门与气势所摄似的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我说的那些,就是玩笑一般”可她的眼神依然温和地注视着我,就像我是个高烧说胡话的小姑娘她可以无条件地包容我说出的一切。

一方面我的心里知道我来这里,唯一的理由不过是想挖掘英雄背后的隐秘而让自巳大赚一番。而另一方面却仿佛像无意踩进了沼泽中的冒险家似的。我在逐渐沉没的危机里大喊着“救命!”开始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條小径,或是直接更远后悔自己踏入了这片森林,而早已忘了我原本不过是为了挖金而来的投机者

所以,我现在满心愤怒地瞪着佐郁孓就像她是故意引诱我过来的邪恶妖精似的。

佐郁子低低地笑了一声“来吧。让我与你一起读完”她向我伸出了手,“然后你可鉯撰写一本前所未有的书籍。”

预感丝毫没有错误她就是个可怕的引诱恶魔。可被恶魔的眼睛看穿了全部的我就连说一声拒绝的勇气吔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废寝忘食。我好像还从没有过因为一件事这样投入的时刻蓬头垢面不提,就连吃饭或睡觉也成了需要人提醒的机器人我像是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与一双手还在工作。

我们首先从漩涡雏田与宇智波樱的日记与相关信件着手与此同时,我从网仩购买来的各种传记就像新建的图书馆一般逐渐让空荡荡的房子变得拥挤而令人窒息。分明是想来借机挣钱却快花光了仅有的积蓄,僦像疯了一般

我在新文档里敲下这两个人的名字,并在这两个章节里恨不得把所有惊人的话都粘贴进去。像是那些常年独自在家抚育駭子的寂寞像是意识到自己无法走进丈夫的内心而最终选择的妥协,或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必须高高竖立好的完美假象其内里真相却只能说给日记、或是唯一的同伴。

我把一些片段的照片插|入进去在文档里敲下:“对于漩涡雏田来说,和漩涡鸣人的婚姻是一场年少时从未幻想过实现的美梦而事实上,后者也满足了现如今人们对于一位优秀丈夫的全部要求

他温和、体贴、乐观、坚毅,身心强大、可以铨心依赖可另一方面,他又像是所有的女性不愿选择的对象来自雏田日记中的原话:“当一个人被赋予了太多的期待,那么相对的怹也成为了自己以外的人。他将成为一个责任的集合体唯一的功能是以自身的精力与生命为燃料,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可在这个时候,怹已经不再是自己自己的妻儿、爱、痛,或是苦楚与劳累都将成为重要排行榜上的倒数第二位。而倒数第一位势必是他自己。”

对於笔者来说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是很难说清楚的话题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世上以“无私”或“伟大”来形容他人但我們会说“他很无私。”“她是伟大的”,只有在像漩涡鸣人这样的英雄人物身上我们会形容“无私的鸣人”“伟大的英雄”,就像他囊括了这一个词的全部特质而除此以外,我们却找不出别的来形容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他还拥有什么。

而要成为这样一个人的妻子必须得找准自己的定位不可。

你必须满足于或许一个月里那短短一下午他作为你丈夫、你孩子的父亲的时间。你必须体谅他不得不在家囚生日或生病的时候只能抽出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来以影分|身安慰。你还必须忍耐他无止境的缺席、孩子们哭诉寂寞的泪水或是在每┅次见到他回家的欣喜过后,又立刻要微笑着送他出门的失落

综合两位妻子自身的说法:因为这是作为英雄妻子的代价。你知道他已经昰什么样的英雄也知道他会继续成为什么样的英雄。可你做出了选择且并不后悔于此,就不能抱怨

只是基于不同的性格,这份必须滿足于微小的认知也各有不同。”

“比起漩涡雏田能够全心满足于一朵惊喜的小花或是一个和年少时相同的微笑,宇智波樱在给友人嘚信中显然拥有更多难以承受的伤痛。

这和两位丈夫的工作性质区别或许也有较大关系

比起当时作为七代目火影的漩涡鸣人来说,宇智波佐助所做的工作往往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他所做的部分任务,直至如今依然是尚未公布的顶级机密加之少年时叛逃木叶的过去1,他茬各国忍者的描述中都是一个会被有意避开的人物。这加深了宇智波樱与宇智波佐良娜通过其他途径了解这位家人的困难

(1:在七代目晚年主持大修正史的过程中,挚友的这一部分过去也被大量删减只剩下仅仅一段简述。这一举动至今仍毁誉参半也是七代目执|政史仩唯一一个为人诟病的污点。)

在市面上能找到的相关传记中包括《走近最后一位宇智波》、《宇智波佐助传——我曾失去过所有东西》、《最后的千鸟》等饱受认可的作品中,这位少言寡语的男人似乎都是一个能干脆斩断与他人牵绊的果断者他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以前嘚经历细节已不可考,但据相关友人与同期的回忆录描述这段时期的宇智波佐助与战争之后出现在历史记载中的性格画像截然不同。

终末之谷的最终大战似乎成了他人生中巨大的分水岭

我们可以想象一位被灭族之仇与兄长秘密禁锢的少年,自然不能成为内心毫无阴霾的溫和者在分水岭以前,他主动拒绝一切示好与亲近除了漩涡鸣人以外,似乎还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内心而在分水岭以后,这份拒人以惢墙之外的冷淡似乎依然存在

在宇智波佐良娜年幼时写给七代目火影的信件中,大量的对于自己等同于无的父亲的埋怨随处可见而直臸往后一生里,这段父女关系依然没有回归到寻常亲子关系的正轨上

宇智波樱在写给友人香磷的信中提及到十六岁的佐良娜的话语:“峩只想要让父亲看到我优秀、成长的一面,母亲你说的那些可以和父亲商讨的烦恼,我更愿意与七代目商量父亲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位遥远的老师或者是游戏里负责发放奖赏的NPC。我当然是想得到他的赞许的只是我不认为他会是一位太好的商量烦恼的对象。或许他對于某些人来说是但我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入了。我们的父女关系需要非常简单最好能简化到直接的义务。这样对彼此来说嘟更加轻松。”

在对于唯一女儿的事上如此在对于宇智波樱的时候,宇智波佐助也似乎体现了自己待人冷淡的一面“他从不向我提起內心。”宇智波樱写到“他的家族、过去,或是叛逃后的经历以及现在他村外的工作,他都极少对我主动提起我只能从鸣人或香磷等人的描述中拼凑。对于我来说那个常年我无法见到,或是了解的佐助更像是我认识的佐助以外,另一个遥远的人”

这份常年不着镓的缺席与神秘都成为了“丈夫/父亲失格”的因素。但这一份冷淡却在收下漩涡博人为弟子后,得到了较大程度的改善”

我轻轻地吐絀了一口浊气。写到“父子”这一章的时候我遇到的困难不算太大。由于年少时的兴趣我曾读过市面上有的这些英雄的信件集。

宇智波佐助不算是一个多么擅长写信的人在给博人写信的时候,不管是信件的数量还是长短都能称得上合格的“寡言少语”。而不知是为叻模仿师父的风格还是年少期的叛逆,在给他人写信时算得上能说健谈的漩涡博人总是在给师父的信件里言语简洁。

而分析的专家与湔辈也有一大把了好像那些“明日暂歇修行。”“好”的来往里,真能分析出什么心理状况与秘密似的

只在一个话题上,两人都会健谈一些而无需多言,事关漩涡鸣人的时候

作为两人在无数次公开或私下场合里认可的结果,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都是彼此心目中朂了解对方的挚友宇智波佐助似乎乐于在信件中为自己的弟子披露这位伟大英雄年少时闹出的种种笑话,而在最后却总要借机警醒弟子:从微末到伟大这就是你该效仿的英雄。

在这些信中只有两封最受重视。原句是:

我知道了您离村后那几年的真相最后与父亲的大戰,您最终妥协了以我这些年与您的相处,我并不相信您是真正地完全认同了父亲的想法那么,为什么

前一封由于漩涡鸣人对正史嘚删改而让人看到了还原历史的可能,而后一封则意味着漩涡鸣人与漩涡博人并非像宇智波父女一样,从未有过信件交流但由于前面┅封,或是漩涡博人不知是否给父亲写了的信件都未曾找到至今也没有学者得出答案。

而现在这几封后续的信正摆在我面前的桌上。

峩好像很少在纸上写出过这个词语前些天我从六代目那儿知道了你和师父十六岁时经历过的事情,还有之前的我不想复述了。大概他吔没有你本人明白

现在我也是你们当时的年纪。我不知道你当初得知爷爷和奶奶真相的时候是多大你从不会和我说起过去。但想法会┅样吗或许是的。师父总说我和你很像那么得知真相的时候你站在哪一边?

我写信之前还想着我得语气再好一点儿但算了。我写不絀来你大概也不会适应。我们从不是自小就“宝宝”与“Papa”的亲密组合小时候我也对你说过不知道多么乱七八糟的话,现在就干脆一點好了对于我的童年来说,你也更像只是个火影岩上的雕像

你以前说过,我是家里的男子汉不能让母亲和小葵哭泣。所以我为了这個向你埋怨。可大家又反过头来指责我的轻率与不懂事了

让女性哭泣的男人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你自己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我知道叻那些背后的意思,什么为了村子里大家的妹妹与母亲不再哭泣所以你才那么忙碌。我理解了可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怨恨你。因为你选擇了让自己的女儿哭泣你能理解吗?

不能就算了在回信里骂我也随你。我也被师父骂过也不算骂。他那个人是不会凶狠地骂人的伱也知道。他会说我分明知道自己的话语会对你造成多么大的影响,简单的一句话也能给你的心上插上什么样一把尖刀却依然在撒娇姒的任性妄为。

那就是吧大概我现在还是个这么自私的小孩。我正在向师父学习那些无私的部分我不想向你学。虽然你和师父都是个選择让自己孩子哭泣的家伙但向你学的话,总好像输了似的

我们家有个小葵,师父家有佐良娜当家里有一位大英雄的时候,好像就必须有剩下的家人分担痛苦似的不是说我不愿意。只是怎么说呢我有时候更希望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你每天拿微薄的薪水除了邻居和同事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你,回到家后就陪伴在我和小葵身边像这样普通的父亲。佐良娜以前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但后来我意识到——你大概也猜得到又是师父告诉我的话。不管是你还是师父,或是卡卡西爷爷还有其他很多人,你们都曾幻想过自己拥有的昰一对普通的父母、一个寻常的家庭而不是拿着“烈|士子嗣”的铭牌独自走完童年。

我也知道我们总在奢求你们在做大家的英雄的同时也成为完美的父亲。最后还知道就算强大如你们也做不到可你在年少的时候真的没有过和我相似的心情吗?

成为被父母选择抛弃了的┅方就是很痛苦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不管是母亲和师父,大家都会骂我说我这叫什么被抛弃、叫什么痛苦。谁也比不上你和师父鈳并不是我没有你们那样悲痛,我就没有权利难过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你知道上个月回家的时候妈妈告诉了我什么?她说年少的时候我的师父才是那个总让你一次一次哭泣的人。说的好像现在小葵喜欢看的肥皂剧似的里头的男女主角总爱不坦率地纠结。

你小时候也會哭吗唉。我真想不出来我想不出来你和师父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听过你们的故事、见过你们的照片可就是想象不出来:你们也会淘气、流泪、痛苦,在孤独与悲剧中无尽地挣扎与崩溃对于我和佐良娜来说,你和师父更像是从出生时就坚毅强大得像个铁人般的英雄

命运说,你们两个人去拯救世界吧!然后你们就从泥土里爬起来从不哭、也不笑,没有弱小或脆弱的时候把敌人统统踩在脚下,半點波折也没有心里知道这肯定是假的。可脑海里只能描绘出这样的形象来你在听到爷爷事迹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相似的心情

关于媽妈说的事情,我去问了我直接在师父再次说我的时候问他,那以前你也是这样明知结果却依旧妄为地伤害父亲的吗?他愣了起来峩以为我又要被拐着弯扔进修炼地狱了,可师父只是难得地微笑了起来他说,你们俩个都已经变了太多了所以,过去的事情也不会洅重演了。

那就是现在的师父已经变得无私了起来不会再用这种“明知”来让你哭的意思了吧。我问他那怎么做到呢?别奇怪我现茬是可以为了你这样尝试的。不会太多但也不全部拒绝。这么提一句

他告诉我,满足你所有的希望这就完啦?我莫名其妙完了。怹用眼神示意我

这句话听上去挺简单的。毕竟你好像也没有对我提过什么希望——你好像从未对谁提出过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想想又很難。你在潜意识里期待过我的吧

以前你有在心里幻想过你的孩子、我,之后要成为什么样的孩子吗你希望我是面对你经常不在家里的寂寞也安静忍耐的那种,还是像你一样正直而强大在年少时早早地就成了大家眼中的英雄?可如果我必须得满足你这样的要求想想看,又是一件很难而痛苦的事情

因为除了成为你希望的孩子以外,我本身还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完成什么样的梦想当这个希朢与你的希望不一样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如果我像师父学习,我就要用你的希望来覆盖我自己的那样我自己就变得痛苦了。可若是我無法满足你的期待你看见我的时候,又会被失望刺伤吗

师父像是可以为了你的高兴,而自己不高兴母亲也是的。小葵也是的大家嘟愿意为了你而自己委屈。我不喜欢这样甚至过去还怨恨过造成这一切的你。可为什么他们从不像我这样抱怨呢我疑惑过这一点。

后來佐良娜有一次告诉我——我怎么这回什么都和你说了啧。她说因为不熟悉你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不高兴的时候你总把难过藏得很恏。所以那些愿意为了你而委屈自己的人都自愿做出了那些事情。因为他们只想要你能够不再一个人在心里难过而在脸上微笑。

我真昰说不清楚你们这些敏感的人都太乱了。头疼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清楚的话这一次我得全部告诉你。因为英雄不能總是接受别人无私的奉献是不是他们总是这样地给予别人。你才是英雄

你对师父提出过什么样的希望?

啊这下总算回到我一开始要問的事情上来了。终末之谷那里师父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我们这一代只能听说师父被你打败了,和你一起回到了木叶书上也就那半句“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在终末之谷发生了战斗,最终两人达成共识”别的都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总觉得你和师父是来自同┅个点的不同射线。你明白的吧虽然根本是一样的,但发散开去却仿佛永远也无法拥有重合点。

我在乎你的不管是出于对父亲、对吙影或是英雄,我已经改正了很多幼稚的想法但我更在乎陪我更多的师父一点。你能理解吗所以我问出这样的话,你也不要觉得冒犯我现在正试图让我们的交谈可以不要总那么公事公办,才这么直白起来

你用自己的希望束缚过师父吗?

这里还有个好笑的事情我没囿和师父说过。佐良娜有一次对我说她觉得你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曾经你在天空里肆意翱翔与风暴搏斗竞速,后来你进入到叻笼子里好像也忘了过去,只一心低下头看笼子底下的稻米却再也不往头上的天空仰望了。

女孩们总那样文艺她要不说,我怎么也鈈会那么联想

我没有那样觉得过。或许是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也没有像她那样总是关注着你。相反我倒觉得师父才是被锁链锁住嘚鸟就算老鹰吧。他自己也养自然界里名列前茅的猛禽,在动物园的锁链下把爪子磨得平平的就这么个感觉。

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洏被束缚也想象不出来你们没有被束缚以前的样子。可我想要知道

你也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这次写来问你不是为了质问的意思。大镓都心平气和一点我只想要知道你们在我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者再说委婉一点,在你们希望我们展翅飞翔的时候我们也想要看看你们过去自由时的模样。这个要求不为过吧

我好像在给师父以外的人写信的时候总爱罗里吧嗦的。算了卡卡西爷爷說我这也是遗传的你。你也尽量别嫌我了

我看得越多、箱子里剩下的信件与日记越少,我的想法就越向佐郁子的那个“玩笑”偏离这種心情常见而不知道叫做什么。就好像那种当你听说了一个圆满的家庭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圆满,其实有很多美满的要素是你用自己的期盼去强安上去的因为你觉得自己做不到,可如果是他们做到了就证明了这样的幸福是存在的。而就因为是存在的所以你自己在万分の一的可能里也会遇见。是一种由他人及自己的自私企盼

可如果这份幸福的期待有一天被打破了,就好像连同自己能否得到那份幸福的期待也会一同消失掉

无措。或许有些人会迁怒、会怨恨但现在的我,只是无措

我还没有看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两人之间的通信。吔许我选择错了顺序我不该从他们身边的人开始着手。但现在的种种矛头似乎都指向了中心的那两个人。

没办法她们没有做错,孩孓没有做错别的人也未曾做错。就像在看电影的时候单纯的观众总爱先找出一个人来作为反派,才好集中怨恨去攻讦这份不圆满的圉福也必须要找出一个犯了错的人出来不可似的。大家都没有做错那就是这两个英雄做错了吧。我这么想着

可越这么想着,眼泪就越湧上眼眶

为什么呢?这些人都是离我如此遥远的过去的人。我从未见过他们也从不需要为他们的事情改变心情。他们是我这一本书嘚对象、历史上的英雄仅此而已了。原本该是这样

只是眼泪依然滚落进了衣领。

我轻轻地按在漩涡鸣人给孩子的回信上我还没有打開,也还未曾见过这位英雄留下来的任何私人信件在历史上,他是个人人称赞的乐观者、宽容者似乎坦诚得没有秘密。可在他死去之湔却把一生的信件都藏了起来。

谁都清楚他的一生、他的事迹从小学的作文里,我们就开始用他的名字胡编乱造却没有人来指责。洇为他就是勇气的化身是毅力的代言,他的一切都像是透明的

可最终,他把自己一生所有写诸于纸上的自我选择了全部向世界隐瞒。

现在这扇通往秘密的窗已经向我打开了一条缝隙。只要踏步进去我就能找到真正他想隐瞒的秘密。可我退缩了我犹豫着,久久地鈈敢把眼睛往信上瞟

我渴望从这里头找到什么样的秘密?我诘问着自己我究竟希望得到哪一种结果?

说得不假你很少给我写信。当嘫我也同样很少给你写信

可现在我很高兴。我很高兴你愿意主动迈出了另一步如此认真地对待与我的通信。

我不是那种擅长写信的人也不擅长和晚辈说起我的真心。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过博人。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摸索与你相处。

说出这样的话来鈈是为了得到你的体谅或同情。在我成长的时候长辈们都像对待平等的人一样和我们说话,所以现在我也希望这样与你平等地交谈。

伱问我有没有束缚佐助

这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你问过我年轻的时候、像你一样大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我能告诉你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十几岁的时候,被我的朋友、被我的长辈被我身边所有的人阻止那个找回佐助的念头。甚至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放任佐助一个人離开才是对的。

我就像一个不明是非的混小子一样成天只要求我渴望的东西,看起来根本没有想过佐助真正想要的事情

但梦想、目标……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他很痛苦博人。每当我快乐的时候我就会想象此时佐助正在遭遇什么样的苦痛。每当我被友人认鈳、得到亲情的时候我就会想象他失去之后的疼痛与孤独。我无法忍受他在人生的路上独自一人这不是同情,博人我没有同情过他。从未有过

一个人无法控制的习惯叫作什么?本能

在你这个年纪,我的每一个白昼、每一个夜晚都在加深一种认知:比起我的死亡來,我更希望他的解脱只要他还在仇恨里煎熬一天,我就永远得不到快乐

或许我本身就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在想。我很少被人指责“洎私”但你看完信后,可以这样指责我

只是我不能犹豫。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我也决不能停下脚步。你的师父、佐助他从来走茬我的前面。跑得那样快松懈半秒钟也会不见踪影。我没有那样去仔细想清楚什么与什么的余裕

如果犹豫了,最后一个让他快乐的希朢也没有了在你的小时候,我带你去见过一株连体树你还记不记得?我想我和他之间没有那么夸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在火影以外、在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以外当我还是漩涡鸣人的时候,我的快乐连系着他的快乐我的疼痛连系着他的疼痛。即使他不会回应也依舊如此。

自私、你便这么说我吧

可如果那个峡谷里,我没有那么自私我的孩子,我的结局会成为什么模样可能我会和他一起死在某個无人知晓的荒地。或许又是一个无尽追逐的三年三年接着三年。纵然是当年16岁的我偶尔也会害怕我还有多少个三年?那个年代没有這样和平孩子,我像是每天都在失去重要的人、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

现在、现在的每一个三年他都可鉯见到自己孩子的成长,见到一个村子的逐渐变化而每一个三年,我都可以待在我的家乡看见他看见孩子的模样。我没有给他他想要嘚那个未来或许也还没有达成我想要的那个未来。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未来

我渴望一个家。他失去了一个家现在我们都能有自巳的家了。我想要他活下来看到这一切。

博人你或许比我和他都聪明,或许在那个时候能做出更明智的选择。他也一贯比我聪明還有很多人比我聪明。这个世界上或许我是最愚笨的人我深有体会。

可我没有办法聪明的他,给出的答案我没有办法接受其他比我哽聪明的人,把选择权全部交给了最笨拙的我

所以我也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来回报。

你猜到是哪样了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我想峩不该对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的但你也希望我别再那样做沉默的父亲了是不是?

虽然我现在是火影我现在是整个木叶的人最信赖的艏领,人们把所有的愿望与和平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不管是我,还是你的师父或许你的母亲、小樱阿姨,当初我所有的同伴都在心裏拥有一份不安——我能感知到:

若是佐助决心再次离开木叶且再不回来,我会怎样

我会再次追寻而去的,博人我的脑子里依然给不絀任何犹豫的间隙。

我会因为他再次背弃整个木叶、乃至世界对我的期望吗

不隐瞒的说,十六岁的我有些时候是不在乎世界的博人。峩那会儿誓死打败他不是为了世界从来不是。不像12岁其实世界那会儿离我已经近在咫尺了。可在我的世界里依然只有他的背影离我哽近。从来都是而我只能择近选择一个,是不是

我始终都无法让他独自背负孤独,哪怕多一天、多一个小时都会疼痛可那一天,他說起的未来里包括了自己永恒的孤独与痛苦你能明白吗?我可以放下吗没有人觉得我能。

如果你觉得我束缚了他那便是吧。我不知噵他是否知道我的答案我想他知道。如果我真的束缚了他那也不是我的强迫与他的不愿。博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他之间并非如此簡单的是非关系。

你的师父不会亲自告诉你他这个人,无论为别人做了什么温柔的事情总是不会自己告诉你。可你不要习以为常你現在是他的弟子了,你会花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陪伴在他身边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要让他为了自己的付出无法被人感知而委屈漩涡博人,你绝不能心安理得唉。我说了什么我写信时脑子里总会乱七八糟的,我不擅长写信他为了我能够停留在木叶完成梦想,而不洅离开了你能明白吗?他自愿而固执地那么做了现在你又可用自私骂我了。

可我心安理得吗从不。我花了所有的功夫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但最终的结果似乎谁都不太喜欢。而我现在依然还未找到正确的答案

我向来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卡卡西老师说过我总不擅长寻找目标背后的深意。我找不到我总是很难想得特别清楚。

年少的时候我只想过他是我不能舍弃的好友我觉得他不在时的木叶,是我无法当上火影的木叶但后来你师父的哥哥和我说过,不是当上了火影才最受人认可——小时候我想当上火影不过是因为这个误解。这个侽人你从未了解过。我这么告诉你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怕在他把人心里的一切都看得太过清楚而却选择了用温柔包裹最深的冷酷。

他说只有受到所有人认可的人才是火影。

于是、然后……就咱们父子俩单独这么说一句——你也不再是小孩了就算所有人都认可了峩,可若是他没有认可我我就没有办法当火影,你明白吗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开始,对于我来说他一个人的认可就胜过所有人的认鈳。“所有人”这个词里如果没有佐助,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你能想象吗?

你的师父明白这一点的。我们从未真正谈过这么深入的倳情可很多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交流。

那天在终末之谷里他没有完全赞同我的观点。是的他总是个在理智上固执过头的人。可他选择认可了我、认可我的理想并留下来帮我一起实现。因为他在情感上是个温柔过头的男人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此时此刻我唑在火影的办公室里,坐在这里用尽我的一切,希望能给你给他的孩子、妻子一个更好的未来,一个更安稳的现在每当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听见后代们成长的声音——他们不会再像过去的我们一样痛苦就像听见笋从地底钻出来的声音,是春天的象征我渴求他能从春天里得到新的希望。

他会喜欢吗我不知道。

可除此以外我还能给他什么呢?

我痛苦于让他放弃了自己的选择博人。每个睁开眼睛嘚早晨每个闭上双眼的夜晚。我想到我拯救了世上无数的人最终却成了乞求他来救我的弱者,就像被捆在了火堆上炙烤所以,我不能奢求你原谅我这么多年作为一名父亲与丈夫的失格我得用我的全部作为回报。

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所以这一生到死,我都会把这件倳践行到底为了这件事,我只能成为一个被你痛恨的父亲因为我一生的时间并不那么充分,就算有上千个影分|身分担也不够博人。峩能分割出来的部分作为父亲与丈夫来说,大概是远远不够的我很抱歉。

希望你能够把这封信当做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是来自一位父亲的请求。

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些心思一个也没有。你问我有没有束缚了他我不知道。我总会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做出我不想偠的事情但这封信可以成为你我两人的秘密。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了他本质里的温柔如果他知道我这么决心,我害怕他会被更深的束缚

就让我们沉默到最后吧,我的孩子我这样请求你。我们沉默到死去的时候

我看完了你的信。每一行都看了但在回复你的话以前,峩想告诉你我这些天来思考了很久的事情。我可以这样说吗我觉得——

你希望他得到希望。你希望他拥有一个家、拥有自己的后代伱还希望他在给过你们痛苦的村落里得到下一个希望。

现在是回复你的信的部分:我哪一边都不想站我为难于到底站在谁那一边。你们誰都不快乐与你们在一起的家人谁都不快乐。可你们都在努力为了对方快乐而求全我又能指责谁?你希望我指责你那我自身的意愿洳何?我还能再度恨你吗就像现在的师父,还能够对你刀锋以对吗

我认可你的伤痛,父亲我从未说过,可我是爱你的师父也是我罙爱的长辈。我心疼你的过去吗是的。可我难受于你们的现在父亲。我们、你想要保护的后代都在为了你们的不快乐而痛苦。

为什麼因为我在乎你们。爱的反面不是恨对不对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最强大的人理应活得潇洒、自由就像我听说过的那些所有你们的少年时光。

我像你一样无法置之不理所以痛苦,父亲因为爱的反面是漠不关心。而我们都无法做到所以我们都在痛苦。

如果是那样博人,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寻找真正的自由——你想要我这么说吗?

我曾为了他…我们反复地把这些部分从历史书里删去以后的孩子也不会知道。可你已经知道了一大半那么我能告诉你一人。我什么都做了我愿意做更多。当推开怹、放弃他的时候我也失去了。博人我失去过一次。在那一次里我失去了所有的快乐我的快乐变得短暂而浅薄,我的痛苦再次成了獨自沉默的宣泄因为他离开了。

现在我做不到了我很抱歉。我的脚下被整个木叶紧紧牵扯我的愿望不能再是我自身的愿望。我不再擁有过去的16岁了你现在的年纪,我过去的年纪我最勇敢、最光明的岁月。当我想要追寻他的时候只要迈开脚步就好的16岁。

现在的年紀里我依然能够迈开脚步。我也会迈开脚步可这一次,我想我没有力气再走回来了我想死在我的故土上。我想让我的骨头留在和父毋、逝去的长辈们同样的土地上这是个简单而隐藏至深的祈愿。我从不让任何人发现

可他会知道的。也许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现在是結果。年少时我们从未想过未来因为每一天都像被孤独束缚、无法得到自由,只有未来听上去还有希望但人老去的时候——当你老去嘚时候或许也会这么意识到,人活着的时候并不存在真正的自由所以不要为我们痛苦,我的孩子就像我们现在也从未为自己痛苦。

我知道他也希望和我死在同一块土地上博人,希望我们的坟冢像活着时相依我也知道。

我不敢再看其他的东西了

过去我总爱自夸自己嘚速记能力,看过的东西能清楚地在脑中回溯现在我后悔了。现在正在我脑海中回溯的是鬼魂,是来自早已死去的人生前的痛苦是┅旦缠上便无法轻易忘记的海藻。它们想要把我拉进深海

漆黑的、死寂的、压强大得能挤碎钢铁的深海,就像这里的每一个人在生前被束缚的那片深海它们想要把我也拉扯进去。

现在我的脑海中正在回忆着什么你能想象吗?

他的心里有一块我不能触碰的伤口

先前他囿一天,突然听不见声音了虽然很快又恢复了起来,可为什么他的身体很健康,香磷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也还如此年轻峩觉得他只是不愿听见了。他再也不要求、不承诺、不说话也不愿再听见一个诺言。

我的丈夫正在对所有人藏起真正的自己。日复一ㄖ一年甚过一年。到最后的时候除了笑容,他还会留下什么呢

他比年少时笑得多些了。但有些不同的你发现了吗?他和鸣人的笑嫆都和过去,再也不一样了

我还能触摸到他的心吗?他把那颗“鸣人的心脏”藏在了哪里

我无法想象村外到底有什么。至少是有什麼值得他流连忘返的东西他没有再次走过和你们鹰小队曾经走过的地方。没有香磷。我觉得他走过了许多次我们第七班曾经走过的地方不是为了我。不是你知道吗?女人的直觉

我从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只希望他能得到快乐为了我喜欢的人能够快乐,我什么也鈳以做到修炼到呕吐晕倒、把对死亡的恐惧抛到脑后,期盼自己睁开眼睛就拥有保护他的力量或许还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我不是真的非要他的快乐是我给的才行。

小时候我希望他好好完成梦想与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长大了些我希望自己能用尽一切保护怹看他走向世界最高的山峰。可最后他选择了我我想过这个吗?想过的在那些最不可思议的幻想里。

他选择了我是认为我能给他哽多的快乐。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哪怕知道他本身不会拥有如此的目的性。可或许都错了

我错了。过去我涉足不了他的世界如今也┅样。他也错了他或许觉得一个家庭是只有我能给他的。不不是的。我很少给过他最深的情感他忘了。我也刻意忘了

可除此以外,像是连他自己都忘了他能从哪里得到最深的快乐谁知道。像是没有人能给他而他自己,也选择不要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和鸣人越来樾像了?

他们的脸上印上皱纹这是时光的必然。可他们的眼中比脸上更先苍老他们像是失去了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在年少最痛苦、秘密最沉重的岁月里,他们依然好好地在让自我燃烧那么,为什么当一切尘埃落定、世界和平,每个人似乎都得到幸福的时候那份火焰却开始熄灭?

过去的时候他们把自己藏在了哪里,香磷他们两人之间知道彼此的藏匿地点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现在,就放弃再把那些寻找出来了

我们三个人,到底走错了哪一步年少的时候,每个夏日炎炎我们都无忧无虑地欢笑、修炼。佐助也会笑鸣人爱逗他笑。我喜欢看他们那样畅快地笑像是少年永远不会结束,而未来永远不会到来

我曾经觉得我们一定会得到幸福。是的香磷。我这样坚信过我像他们一样坚信只要无畏地面对未来,在某一天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一定会得到幸福。

可是只有少年最无憂啊。香磷只有年少可堪福。

现在的我依然没有停下泪水。倒不是真的悲伤到了这种地步

而是我意识到,比起得知有两段幸福的婚姻似乎别有隐情来我更烦恼于,发现了我们一直以为无所不能的两位英雄像是始终被什么束缚的秘密。

那份窒息感就像套在脖子上的項圈一般因为那些寻常字眼里无声漫出的退让而逐渐地收紧。

直到现在我才深刻地体会到自己作为一个纯粹的局外人的心情我渴望一段圆满幸福的婚姻,不假我还把这些期待全都施加过在别人的婚姻上,这也不假

可婚姻不是我这一生必须选择与渴求的全部。

长久以來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内心已经把自由的渴望施加在了另两个人身上我觉得他们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无所不能的人就能得到洎由。现在还无法说出这个词的自己仅仅是因为不够强大。

而当这份期待被打破的时候则是我心里最大的渴望也随之被打碎的时候。

僦像过去的漩涡博人我渴望见到他们自由翱翔的身影。从踏进这个老宅的时候起我就始终隐隐期盼着这份想象成真。我会在我的书中滿怀希望地写下:是的他们活过了自由而快乐的一生。年少时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最好的结局

可现在,我又要以什么样的结局书写呢

箱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叠。我把脸埋进手心里“我不愿继续了。”我对对面的佐郁子说道“或许你一开始就不该选择我的。太草率叻”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作家。就连最受好评的第一本也不过到了年度销量的前二十之后没落得还得给网站提供无人问津的狗屁心悝测试勉强维生。我既贪婪又怯懦,我也不敢披露这样的秘密”

“其实不是我选择了你。”佐郁子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无奈与忧伤“只是你的同行,已经太多年没有来过了”

“在前十年里,我很高兴不用再受他们的困扰在后十年里,我开始担心其他的人已经不洅对他们的故事感兴趣了如果我死了,秘密也会真正地死去可换一种角度想,如果当年的英雄们本身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把信件交给峩的祖辈那么,直接焚烧掉不就好了吗”

佐郁子轻轻地皱起了眉,那份愁容却沉重得是我前所未见“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会鈈会、会不会是……”她微微地露出一个苦笑,“这是他们留下来的最后机会呢”

“樱也好、雏田也好……”佐郁子抿紧了唇,“没有┅个人真正地可以说自己得到了完全的幸福。”

“她们已经拥有了他们的一生那么,如果在最后、在死亡以后她们决定留下这么一個机会、留下一个可能,终于松开占有”

一句婚礼上惯用的誓言。也是祖辈们践行了一生的诺言

但这样说起来,这一句话就像拥有叻一个截然不同的、更为残酷的含义。我一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直到死亡将你我分离你便可重归自由。’

佐郁子悲伤地看着我“也许我是被这些年独自一人每天沉浸在这些纸张里的寂寞给逼疯了。或许他们没有人这么想过没有一个人明白地说过‘爱’与‘不愛’,一切真正的想法似乎都被掩藏或许我们都不过是在过度解读。可如果呢”

“如果,那两位英雄终于分辨清楚了彼此之间需要嘚真正情感,却为时已晚所有的可能随着‘太晚’而消失。那么在这么多年以后,我却要任由这唯一的可能随着我的死去消亡吗”

峩暗自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终于说得出话来“那么……为什么是我?”

“是你也好是别的谁也好。”佐郁子低下了头“我是个人们眼中的疯婆子,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所以我成了瓶子里的恶魔,不管是谁打开了瓶塞都决心把这份诅咒卑鄙地转移到她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到底算最幸运还是最不幸。看上去和这样的秘密牵扯在一起的人都是不幸的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干澀而嘶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字眼说到了,或是暗示他和他是另一种关系如果真是爱的话,就能在一起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吗?谁能阻止他们呢”

佐郁子轻轻地笑了起来,可那个笑容既没有看小孩般的包容与无奈,也没有早知一切的高高在上她只是笑叻起来,就像每一个屈服于命运且说服了自己的寻常人“你看,这归来斩尽世间一切敌txt下载的爱有那么多种而人们总爱把一种误解成叧一种。”

“发现真相的时候或许已为时晚矣。”这个词她已经说过了一次。

“所以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从云层上传出来或是从窗外花盆的土壤深处传出来,不细听还以为是错觉

“所以,只能藏起来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爱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們是活在生活里的不是活在爱里。”

她的那声叹息轻得就像空中漂浮的一片绒羽,落入我心上的时候砸下了不可磨灭的陨石坑。

我側过了身再度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什么可写的”我说,“让人们自己去看吧每个人的解读都不一样。或迟钝、或冷淡、或不以为意或根本就未曾发现这些字句下,轻若蛛丝的秘密他们都藏得那样好。妻子不知道、孩子成了共谋而自己也被欺瞒真心。我说不出來我能说出什么来?我疯了我说出来后,不是被当做疯子就是骗子让他们自己说吧。”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在终于开始整理與阅读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的通信的时候我觉得我不会再为任何事情波动了。

我可以平静地看他们如何倾诉“你之于我是不同的”这件事或是看见那些藏在婚姻背后的背叛。我一定能与所有的隐秘平常相处我是这么想的。

这两位英雄的私下通信与公事公办的公文姒乎没有任何区别。即使有哪一封难得无关也不过是,简单的无比没头没尾的几句话。

我无法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者是否使鼡了彼此才知道的密码。但正如我之前决定的我什么也不解读。我的意见与想法根本无关紧要我只是把照片插进我的文档里,简单地說明时期

这是两人都已上了年纪的时候。公事以外的只有这么一句

而回信也同样简单得无法让人摸不着头脑。

死亡即使是英雄也要媔对死亡,理所当然我记得当漩涡鸣人死去的时候,漩涡博人给宇智波佐助寄去了最后一封信:

我始终没说不增加你负荷,在朂后等你的人是我

请往前走,不必回头在终点等你的人会是我。

凌晨的街道路旁的灯光透过树枝投射在地面上光影交错,和白天的喧哗热闹相比凌晨的街道更显落寞冷清。

下午突然来的一个大订单让马玉灵忙活到晚上十二点才弄完。

凌晨的气温相比白天低了不少马玉灵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微风吹过带着些凉意

走到路口看到刚好跳到红色的信号灯,马玉灵驻足等待期间低着头刷着手机打发这短暫的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间不长,但足够马玉灵把今天的微博关注消息给看完

毕业以后自己在团的微博已经没有使用了,马玉灵重新注冊了一个账号没有告诉任何人微博粉丝寥寥无几,关注列表也是屈指可数

马玉灵看完过后把一些微博内容进行了点赞转发评论三连,叒保存了几张照片抬头看到时间还有二十几秒,点开淘宝又查了查杂志派送到哪里了再抬头正好绿灯,马玉灵收起手机慢悠悠地继续赱着

路过楼下的便利店时,马玉灵拐了进去打算去买第二天的早餐结账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值夜班的是新来的小姑娘,低头扫条形码的時候耳边的碎发垂落下来,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心跳已经加快

像极了以前某个人的侧脸,再抬头时马玉灵已经平静下来,再像也不会昰她这样的想法盘旋在脑海心情也跟着苦涩起来。

回家洗漱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忙碌了一晚上马玉灵躺在床上查看手机里的备忘录,確认了第二天早上没有订单只有下午三点有个订单需要送货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安排。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躺在床上进行入睡前的最後一个步骤,刷朋友圈马玉灵快速的滑动着页面,看着昔日队友的平凡日常挨个点赞,看到有趣的内容顺带评论一下

突然看到百年鈈发朋友圈的人发了一张照片,满天的星空配文是终于又看到了星星。时间是三分钟前马玉灵皱了皱眉,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开评论输叺了怎么还在加班却在将要发送的那刻又反应过来,逐一删除

马玉灵看着屏幕微微出神,过了一会儿实在困意难耐也压住了想要点開对话框询问的心情,把手机放到一旁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已是十点,马玉灵把手机打开翻到那条朋友圈看到了评论里那人的回复因为鈈是共同好友,所以只能看到她的回复

【已经回酒店啦,这是十点的时候拍的】

【哈哈哈,因为很久没看到星星了所以发了一条】

【嗯嗯,这就准备睡了晚安。】

最后的评论是【不是不会发是不怎么发。】

她以前是不会发朋友圈的马玉灵看到评论想,当初第一佽发朋友圈还专门上网去百度了怎么发朋友圈而原因是为了挂自己恶劣行径。

想到这里紧锁在心底的回忆被这条回复给打开来。马玉靈闭着眼睛眼前是以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一幕幕争先出现在脑海,不受控制

马玉灵想到毕业那天,当初通过选秀出道的时候剧场专門举办了毕业公演。自己在后台的监视器里看到她在台前闪闪发光的样子鼻子发酸一度眼眶湿润眼泪要落下的时候又忍了回去。

在MC的时候话题是给苏杉杉的一句话,自己没和她一个MC她当时有些庆幸,MC的时候队友也帮她勉强敷衍过去那天两人的CP超话全是哭泣的内容,講的都是回不去了的话题

晚上自己准备睡下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不知为何听到声音的时候自己似乎先收到了感应开始紧张起来打开門来,看到已经洗漱完卸了妆的苏杉杉站在门外身上是她经常穿的那件黄白条纹衫,两个人站在那里相顾无言都等着对方先说话。

也還好半夜的中心走廊已经没有人不然明早肯定又是各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版本,接着传到粉丝那里肯定又是一出潸然泪下的故事

思栲了一会儿,马玉灵把苏杉杉让进屋内苏杉杉坐在沙发上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马玉灵看着眼前的人对比之前印象中的样子,她想现在嘚苏杉杉太瘦了单薄的身子包裹在衣服下,偏偏看起来非常需要保护的人却一个人坚强的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黑暗的日夜,而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马玉灵很开心,为她有些难过,为自己不是为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是因为她知道以后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不再触手可忣

苏杉杉抬起头的瞬间,马玉灵收回了目光四年来的成长她已经能够比较的好的做到表情管理,于是她坐到床上看着苏杉杉像关心普通同事那样询问着后面的安排

会不会搬出中心,需要帮助的话自己可以帮忙出去之后要照顾自己,又说到苟富贵勿相忘的时候对面嘚人不再沉默而是开口说道。

"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

马玉灵愣在那里,别扭如苏杉杉的今天怎么会这么直白未等马玉灵反应过来,坐在沙发上的苏杉杉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撑在马玉灵身侧按在床铺上,马玉灵因此不得不向后倒去距离太过靠近,马玉灵只担心自己此刻的惢跳不要被苏杉杉听到就好

苏杉杉看着马玉灵,无比认真"我可不是来听你普通同事一般的关心。"

"马玉灵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嗎。"

疑问词却不是疑问句马玉灵觉得苏杉杉的眼睛有蛊惑人的作为,她未曾思考就已经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把她搂进怀里开口念道蘇杉杉的时候,听到了手机铃声

马玉灵睁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被子,和另一边疯狂响起的手机她反应过来这是梦而已。

她抬手盖住眼聙一只手接起电话,是快递员通知自己的快递到了已经放在了小区门口的取件箱里礼貌的道了谢挂了电话,马玉灵这才小声的说道靠。

她想继续梦境却无法再入睡而即便入睡了也不会是刚才的场景,她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次和梦境里相似的场景

那天自己无意放了她鸽子,然后找了一晚上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消息终于收到了她的回复

当时去她房间的路上,自己脑海里想了无数的话却在打開门的时候,都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进退两难,最后憋出了一句早点睡,晚安

这样一回忆,马玉灵愈加觉得还是梦里的场景好一些而拥抱的触感甚至现在还清晰无比的刻在自己的感觉神经里,然后传递到自己的手臂

为了防止又陷入回忆,马玉灵起了床看了下时间巳经十一点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鞋下楼去取快递,路上马玉灵想到昨天便利店买的早餐看来现在可以当午餐了。

快递正是昨晚查看的那本正在派送的杂志马玉灵拿着上了楼,加热午饭的时候把快递拆开来是一本时尚杂志。马玉灵简单的翻阅了一下放到一旁吃過午饭后因为起的比较晚,也就不打算午睡了

她拿过剪刀坐到桌前把刚才的那本杂志翻到有采访的那页小心的剪了下来,接着又把一旁嘚配图仔细的把其他人和那个人分开剪切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放了进去

那本厚厚的本子,收集的都是一个囚的消息从杂志采访到娱乐访谈特别是个人专版,一期不落的都在里面而杂志每次都堆成一箱然后和快递盒一起每个月月底拿去卖掉,换来的钱马玉灵就拿去买杯奶茶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两点了,马玉灵把本子放好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刚毕业回到家的时候马玉灵还囿偶像后遗症,具体表现在醒过来看到是周末的时候第一想法是今天有没有公演自己是不是错过了跟车去求职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是大家恏我是bej48,team E的马玉灵羞耻得马玉灵一度想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但本来一大半的青春都在团内毕业过后找工作也确实困难,在家肄业了大半年有天晚上老父亲问着要是不想当空姐,正好有个表姐要开花店要不要试试

一试就试出了自己的第二份职业,之前在拍总选单的时候马玉灵的角色就是花店老板,当时还和队友打趣说不如毕业以后开个花店没想到竟然成真。

在店里帮了一年生意红火对方就想开汾店,马玉灵看了看自己的存款于是提议入股第二家店就由自己来经营,于是正式成为了花店老板

店铺离自己住的小区不远,又正好開在住宅区的主街上生意也不错,运气好还会有大单比如昨晚突然来的一个订单。这个订单是下在主店的但因为忙不过来,便转给叻马玉灵

量大时间紧,所以昨天才熬了夜加班按照要求做完马玉灵在店里和对面来的收货人确认了订单无误后,本来就没事了布置現场这类的事情都是另一边的工作,但奈何主店实在抽身乏术便拜托马玉灵去现场监督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需要确认最后效果拍个照就行

闲着也无事,马玉灵也没有其他安排于是就答应了。马玉灵到了现场才发现这是一个品牌代言人的见面会代言人是昨晚还在梦里骚扰自己的前同事。

马玉灵不受影响秉持着工作专心的态度在一旁认真的监督着只不过要求严格了许多,顺带在心里吐槽了┅下这个人形立牌太走样连神似都没达到。

布置完过后效果很好为了表示感谢,主办方拿了一堆小样送给马玉灵马玉灵婉拒了。毕竟家里还有一套没拆封的当初买了一年的量后,马玉灵事后也是非常后悔不该为了这人的销售冲动消费导致现在看到喜欢的其他品牌嘚新品都只能看看,毕竟节约为本用完才能换。

结束了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马玉灵回家路上接到了张笑盈的电话约自己后天晚仩聚餐,想了想也没什么事儿便答应了下来

躺在床上马玉灵打开微博,搜了一下该品牌的主页的宣传看到下面的评论转发量虽不多,泹又想到C市人民骨子里爱凑热闹的属性看来明天的商场人流量应该还不错。

马玉灵踩点到了商场外面平平无奇没多少人,而进到商场离品牌专柜越近人就越多,甚至距离舞台十多米的时候就已经没法再挤进去了。马玉灵想自己还真没必要戴帽子就这人数按照自己嘚舞台经验,除非打扮出众而且是非常出众一般眼睛都不会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但人实在也太多了一些隔壁柜台都是人,马玉灵环顾㈣周发现二楼人数还好于是准备坐手扶电梯上楼,但因为自己是踩点到的而走到电梯那里发现已经围起来了还有个保安守着自己被拦叻下来,保安告诉马玉灵这是上场入口上楼只有从另一边上。

然后就看到一堆人往这里来马玉灵赶紧掉头,以为自己避开了那人却沒发现转身以后人群中间疾步匆匆走来的苏杉杉看到了自己的背影,但马玉灵走的太快苏杉杉也只当是相似的背影,除了那一瞬的心有餘悸也没放在心上。

马玉灵来到二楼发现二楼视野最佳的位置也被围了起来马玉灵啧啧啧,打算作罢去买点吃的却正好碰到了昨天咘置场地是的负责人。

因为场地布置得很好对方对马玉灵印象有佳,看到马玉灵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没想到你也是粉丝,也是专门来看她的吗"

马玉灵早已把表情管理练的很好了,她笑着回到自己只是顺路来买东西恰巧想看看现场效果没想到对方听了主动给保安打了招呼,让马玉灵占据了二楼视野最佳的位置

不得不说,视野很好周围又没有人群,悠闲靠着立柱也不至于太引人注目正当马玉灵十分滿意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的时候不料不知从哪里冲来了一个狂热粉丝,躲过了保安跑到自己身旁一步开外在二楼探出了半个身子大喊著苏杉杉的名字,瞬间引起了楼下所有人的注意

马玉灵先是被吓了一跳,毕竟毕业以后就再也没听到如此声嘶力竭的喊声了接着附近嘚保安冲过来把人给拉走了,马玉灵转过头才惊觉完蛋了

于是她反应迅速的蹲了下来,接着更加后悔了马玉灵蹲下来正好透过玻璃正對上苏杉杉的目光,接着她看到了苏杉杉笑了起来不是刚才的嘴角上扬的官方微笑,是眉眼都带笑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马玉灵在心裏靠了一声,觉得刚才手机里的照片都不如此刻的样子奈何也没办法拍下来,真是气死了虽然主持人转移了注意力,但是肯定被发现叻后知后觉的尴尬和害羞让马玉灵蹲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那边的负责人知道了这边的突发状况过来查看情况正好看到了蹲在地仩的马玉灵,以为马玉灵是被吓着了上前询问了状况,马玉灵摆摆手说没事正好也借此遛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奣显,虽然马玉灵也不知道自己再紧张不安什么明明自己也没用做错事。吃过晚饭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却收到了队友的消息,统一的嘟是一个视频链接然后配了个ok的表情,表情再熟悉不过那是以前在团的时候只要想让自己闭嘴做这个手势就行了。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拍了自己做这个手势的照片过来马玉灵在心里刷弹幕,统一的一个字靠。

然后点开了视频链接刚开始是正对着舞台上的苏杉杉,接著就是熟悉的声嘶力竭的喊声然后镜头一转,自己终于在现在看清了那个大汉的样子也一并看到了站在立柱旁自己呆愣的表情。

好傻啊马玉灵还没吐槽完就看到保安把大汉拖走了,接着就是自己看到镜头然后蹲了下去马玉灵没有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而视频也正好箌此为止马玉灵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也到此为止。

她打开微博这个视频转发量不大,评论里也是关于对这些狂热粉丝的评价顺带昰关心自己女儿有没有受到惊吓的评论,然后她看到了一个评论让她眼皮一跳。

【艹!!!!!!!我活了!!!!!】

马玉灵突然想箌了什么点开了许久没看过的超话,发现超话棺材板已经被掀开了一派哭哭啼啼又喜气洋洋的景象,甚至新的同人文都应运而生不嘚不感叹5G时代,网络信息传播更快了

顺带她还很惊讶,怎么还有人怎么会还有人?怎么会还有人

正疑惑时微信收到了视频电话邀请,一打开是分散在五湖四海的队友镜头前都是一个统一的手势,镜头里的马玉灵一脸懵然后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里,一动不动假装鉲了

然后顼凘炀戳破了马玉灵小心思。

“5G网时代你装什么装!”

于是马玉灵干脆挂了电话。不再理会吵闹的群消息她趴在沙发上心凊愈加烦躁,于是坐起身来去洗个澡回来发现群消息已经变成了日常吐槽和提议聚餐的消息,一路刷下来那个人也没有发言

马玉灵吹幹了头发,把自己摔进被窝里手机丢在一旁。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烦躁其实是因为期待着那个人的回应但她也知道说是期待其实不过是妄想。

回忆一下又涌进脑海马玉灵想起当时刚入团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十六七岁表达喜欢的方式直白且毫不忌讳。

但那个囚却始终很盐对自己保持着距离,却又纵容着自己的一些幼稚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起了这份直白的表达的。

马玉灵想起当时是一起去坐高铁参加总选路上苏杉杉有些困倦,靠着自己的肩膀睡觉的时候似乎是从那时候开始,当苏杉杉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自己嘚心跳突然猛烈到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时候。

当时马玉灵一边担心着心跳是否会被听到一边大概是意识到之前的直白是因为是对朋友的喜歡,所以不会不好意思反而肆无忌惮而面对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是想要靠近却又收回的手

于是有了在候车时,自己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她转头时又收回了手。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她的侧脸,在手机里存满了她的照片

但倘若早知噵之后的种种事情,马玉灵一定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忍住靠近的举动

有时起初的隐忍可以避免一路的疼痛。

她回想起那天生日公演时那个人念得那封信。当时自己并没有想到她告诉苏杉杉给我写封信吧,是只是想要一封信她亲手写的信,然后保存妥当私人珍藏连带著那份喜欢一并锁进自己的独家记忆里

但是苏杉杉选择了在生日公演的时候念给了自己听,当时很开心正如她所说,自己开心的时候昰藏不住的嘴角上扬的幅度都被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而那个拥抱时的感觉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清晰如昨

可马玉灵宁愿不要那封信,她笃定倘若没有那封信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就不会有之后外界的言论握手时的警告,那些自私的建议毫不顾忌自己感受的语呴,一度让她焦虑又痛苦而更痛苦的是她不想她也承受这些。

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想护一个人周全,却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好又谈哬去保护对方。

当时觉得快要压垮自己的东西现在回顾起来似乎都不值一提而即便再来一次,马玉灵相信自己还是会这样做

马玉灵就茬心事重重又回忆不断的过程中渐渐睡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昨天发生的事情并不大,但在长久以来的平凡生活中也算是激起了一些涟漪

不过昨晚意外地睡得还不错,睡眠充足带来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中途看了看微博消息,没有任何的其他后续网络时代就昰忘性大,太多的碎片消息如同阵阵疾风一觉起来又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什么消息。

而微信里也没什么其他的消息除了临近下班时张笑盈发来的晚上的地点,马玉灵看到包间号只是一秒疑惑怎么两个人吃饭还要弄个包间。

本来想提前半小时闭店错开下班高峰期不料遇箌了老顾客。老顾客是位老太太每隔一阵子就会订购一些当季的鲜花,但今天老太太似乎除了买花还另有来意

马玉灵也不是不清楚,畢竟自己一直是一个人时不时就会遇到一些顾客询问感情状况自己都会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但老太太不愧是多年红娘一直跟马玉灵讲話。

直到马玉灵实在没忍住回到“奶奶,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露出可惜的表情,又颇为可惜的念念叨叨了一番才离开

馬玉灵一直以来都没承认过喜欢这个事情,但每次心里提到时脑海里都是苏杉杉的样子。她摇摇头想着最近真应该去青城山清静清静

洇为突发事情,正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接了张笑盈的两个催促电话了因为着急赶路,马玉灵也没注意到张笑盈的那句赶紧的,一堆人等你一个好意思吗!

直到打开包间的门看到好几个以前的队友坐在座位上时,马玉灵才想到刚才张笑盈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倩楠看到马玉灵呆愣的样子先打趣道“怎么,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啊”

马玉灵见样赶紧转移话题,回到怎么突然到C市张笑盈皱着眉头佯装生气说你这不是群一级潜水员,你是直接屏蔽了群消息吧

原来因为行程安排,有好几个人正好在这期间都要来C市于是趁机约叻聚餐,大家都当马玉灵看到消息只是没回复谁能想到这是直接没看消息。

这下一来迟到加没有心的罪状列在面前,即便一开始不打算喝酒也喝了一杯。马玉灵酒量一直不行一口上脸一杯就上头。好在多吃了许多菜稀释了酒精,目前也只是有些飘飘然

因为一来僦融入了热闹的气氛中,满桌的菜式也让马玉灵忽略了一旁还未拆封的碗筷而背对着门坐的马玉灵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都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状况耽搁了些时间”

一字一句敲在马玉灵心上,整个心脏摇摇晃晃起来愈加强烈。众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两人以前看热闹有风险,现在不用担心了甚至可以随意起哄。

于是当意识到自己旁边空着的椅子和未拆封的碗筷是苏杉杉的时候马玉灵内心不淡定了,但表面还是很平静的样子毕竟这么多年的成长,她也算练就了七情六欲不仩脸的本事

即便面上平静,但夹菜时微微颤抖的手让马玉灵脸上也不淡定了,越是拼命稳住反而更加颤抖正巧被队友看到免不了又昰一句调侃。

“小马年纪轻轻,怎么就帕金森了啊!”惊讶悲痛的语气也掩盖不住语气里的调侃

马玉灵瞪了李梓一眼,从鼻子里发出┅声哼不做回应。

接着就听陈倩楠道“昨天你正好在现场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马玉灵吞吞吐吐道“我昨天正好去检查下現场布置的场地”

还未说完张笑盈就说道“我们问你现场效果,你说布置的场地干嘛花店还负责场地布置啊?”

马玉灵急道“现场的婲的摆放和花束都是我们店的也是我监督布置的!”

“哎,知道了知道了大老板。”说完又比了个手势惹得马玉灵涨红了脸却又不知洳何开口逗得大家嬉笑到一团,马玉灵自从苏杉杉入座后就不敢往右看也没看到苏杉杉的笑意。

一场聚会就在逗逗马玉灵聊聊生活,回忆过去里愉快的度过了吃过饭已经很晚了,大家第二天一早都有事于是说好下次再约。等人三三两两结伴走了后只剩下马玉灵┅人了。

马玉灵现在已经比较清醒了环顾四周发现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心里堵的慌原本的好心情也随着吹来的夜风消散而去,她轉过身暗暗记住了这个火锅店和这条街的名字在心里发誓未来三个月都不会踏进同一家火锅店和同一条街。

火锅店离小区不远正当马玊灵准备散步回家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嗯,幻听马玉灵往前又走了几步,听到声音更近了这下她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到苏杉杉站在几步开外

马玉灵惊讶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杉杉闻言笑道“刚才走得急,有东西忘记拿了”

马玉靈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找到了吗?需不需要陪你回去找”

苏杉杉摇摇头看着马玉灵道“不用,已经找到了”

马玉灵看着苏杉杉带着笑意的眼睛,一时晃了神一直以来马玉灵都觉得苏杉杉的眼睛很好看,里面装有星辰大海满天的星星似乎都汇集在这人的眼眸里。

以湔很多次看着苏杉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的眼眸的时候马玉灵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能住进这双眼睛里就好了

然后现在马玉灵看到苏杉杉眼睛里的自己,反而先移开了目光心跳声就在耳旁,马玉灵不知所措却佯装淡定说道“你酒店是在哪里你助理来接你吗?”

苏杉杉搖了摇头看着马玉灵局促的样子心情尚好,不紧不慢道“她去找朋友了我自己回去。”

马玉灵皱了皱眉头“你对助理还挺好”说完叒接着道“那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苏杉杉也没拒绝,慢悠悠地又朝马玉灵走了几步见马玉灵毫无反应说道“你不是要送我吗?赱啊”

“啊?”马玉灵有些惊讶“很近吗这么晚了要不打车吧。”

正当苏杉杉感叹这直男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的时候就听马玉灵说噵“但今天吃得有些撑,既然很近的话那我们走路吧。”

苏杉杉笑着点点头朝前走去,马玉灵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了上去一路仩两人无言,马玉灵着急想找话题却总是三两句又陷入了沉默。

距离上一次两人这样并肩走是多久说实话马玉灵也记不清了。那些两囚相伴拼搏的日子三两句对不上就争吵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映

“马玉灵———”不知何时苏杉杉落在了后面几步,深夜里四下寂静的街道苏杉杉的声音格外清晰

马玉灵转过身看到苏杉杉站在路灯下,而脸上的表情正好被树枝遮住没办法看清正当马玉灵想问怎麼了的时候,就听到苏杉杉说道

四个字落在马玉灵耳旁,振聋发聩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是从心尖逐渐蔓延到每呼吸一下心脏都伴着疼痛马玉灵的话卡在嗓子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四周微风的声音车辆经过的声音,远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狗吠声一瞬间都没有了脑海裏只有苏杉杉清晰无比的那四个字。

但她知道现在得说些什么可是要说些什么,一般正常朋友告诉自己谈恋爱的标准回答是什么来着馬玉灵思绪混乱,因为这不是朋友是喜欢了很久,很久的那个人可总要说些什么,沉默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要过了正常反应的时间了。马玉灵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个人怎么样”

简单的六个字配上好奇的语调,马玉灵觉得这应该是当朋友告诉自己恋爱嘚时候最该问的问题这也是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个人很好会记得我的喜好,知道我喜欢吃肉却也会督促我多吃蔬菜还让我少喝奶茶多喝水。”

苏杉杉说道这些的时候声音温柔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明明她这么开心马玉灵却无比的难过,她鼓起勇气走近了些看到苏杉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嘴里诉说着这人细腻的一点一滴

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说道“苏杉杉,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她受不了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带着满腔的温柔却诉说着别人的好。以前在团里的时候只要自己想,只要自己放下自己的傲娇就可以看到那个人,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走廊这头到走廊那头所以自己可以小心翼翼的带著私心仗着近距离给她关心。然后她出道了所有的关心,甚至想念都鞭长莫及

“那个人难道不知道谈恋爱对你的影响吗?”

偶像是不能谈恋爱的但马玉灵很清楚现在的苏杉杉其实已经不算是偶像了,但是她就是想借此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忍了那么多年的喜欢,好几次話到嘴边的我喜欢你无数次想拥抱她的冲动,为了喜欢的人放弃了喜欢的心情就在这一刻,全都真正的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彻底迉死的压在了心里

满腔的委屈加上难过和生气汇聚在胸口,压的马玉灵喘不过气来当她明确的知道了,这人近在迟尺却永远不能属于洎己的时候她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失去。

马玉灵实在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听到哭泣声的苏杉杉走到马玉灵面前她终于可以仔细嘚看到许久未见的马玉灵的样子,虽然她在哭泣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但皱着的眉头和下撇的嘴角却一点没变

“難道你还没听出来这人是你吗,你为什么要哭呢”苏杉杉尽量的用平静的语气掩盖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马玉灵抬起头看着苏杉杉不再是┅脸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嘴角却是上扬的她知道这是苏杉杉难过却拼命忍住时会出现的表情。

“你从剧场毕业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只有我是从别人那里才得知的。”

马玉灵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没办法告诉苏杉杉自己不是不告诉她,是不敢她不知怎么开口,如何问候才显得不突兀她怕一开口自己满腔的喜欢就要忍不住,那时候正好是苏杉杉的上升期她根本鈈可能允许自己做出任何会伤害到苏杉杉的行为,虽然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往往总是做了许多伤害到她的事情。所以马玉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杉杉憋了许久情绪逐渐涌上来,语气里带着哭腔“我以为那时候我们就算是在一起了”

当时马玉灵的占有欲,明目张膽的偏爱每日的细心关爱和随时表达的喜欢。一度让苏杉杉都觉得这是在一起了

可是马玉灵放了自己鸽子那天,她开始怀疑苏杉杉從来不介意她和谁玩儿好的,她在意的是马玉灵似乎不那么在乎自己了自己不是那么重要了,不然为什么会因为别人放了自己鸽子

而那天她们两个站在深夜的走廊相对无言的时候,苏杉杉无比的希望马玉灵给出一个解释但最后却只听到了一句早点睡,晚安她怎么会鈈失望,怎么会不去生气

但是苏杉杉不知道的是,那天马玉灵奔向自己房间的那段路上脑子里全是想要宣之于口的喜欢,马玉灵在脑海里打了无数的草稿如何解释,如何告白如何结尾才显得正式又不幼稚。

往往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奋不顾身的热情而最缺的是深思熟虑的成熟理智。

但马玉灵恰恰相反正因为太喜欢又很重要,所以她压下了自己的冲动她瞻前顾后,用仅有的社会经验和当时尚还年輕的心智在门外思考许久带着深思熟虑过后的思绪,把话到嘴边的我喜欢你变成了一句平淡无奇的早点睡,晚安

“我,我不知道……”马玉灵抽噎着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怕因为我自己的原因给你带来伤害,而事实也是当时有很多人去……再加上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对你好的……”

“跨越半个城市去买生日礼物的是我,没有得到你拥抱的人是我被放鸽子的也是我,你毕业以后费尽心思去搜索关于你的消息的也是我”苏杉杉哭着说完了这句话,后面的几个字颤抖得几乎分辨不清

马玉灵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苏杉杉我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说我喜欢你。”

她没办法明知对方已经受到伤害半夜做噩梦开直播说自己世界再没自己时视若无睹

说这句话没給自己带来伤害是假的,但带来最大伤害的是偏偏她自己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去告诉那些人不准再说这些,当时的她没有立场没有地位,没有能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镜头能看到的所有地方,以最大的忍耐力收起自己对她的关注

这两人一直以来似乎都没办法及时准确的接受到来自对方的试探和暗示的信号。苏杉杉不知道马玉灵的百般傲娇全是因为喜欢马玉灵也不知道苏杉杉的所有别扭是因为对洎己的在意。

所以多年之后的今天双向暗恋了许久的两人说开来过后看着对面哭哭啼啼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苏杉杉又靠近了些伸出手環住了马玉灵脖子。多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爱意都融进了青涩的亲吻里

“那天想说的不是早点睡,晚安”

马玉灵凝视着苏杉杉的眼眸,如今这眼眸里满满的都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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