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修炼魔功修炼方法,复仇让那些人类不得好死谁能帮我,请有缘之尊授我魔功修炼方法。

《宝王三昧论》乃佛门修行要訣,为《

》所收录系明代高僧妙叶所集。类似格言警句尽显辩证妙理,非仅利于佛子修行实有助于一切众生。 世人谁不希冀易成、益吾、顺适、无病、无难、无障而现实情况则常是难成、损我、逆忤、多病、多难、多障。然以辩证观点审视之前者并非完美无缺,後者亦非一无是处 或曰恰然相反, 穷则思变困乃图起,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舒适使人骄奢怠惰磨难催人奋进成功。此道理并非深奥难懂然要运用自如、现时得益,则须反复琢磨、不断尝试、屡试屡败、屡败屡试尤其要将此至理妙论熟记在心,无论顺境逆境时常心中默念,及时汲取营养以弥补意志之薄弱、毅力之欠缺。待到克服重重困难取得丰硕成果之日,将会深刻认识到此“宝王彡昧”货真价实,决无半点虚言、戏论也

一念身不求无病,身无病则贪欲易生

二处世不求无难,世无难则骄奢必起

三究心不求无障,心无障则所学躐等

四立行不求无魔,行无魔则誓愿不坚

五谋事不求易成,事易成则志存轻慢

六交情不求益吾,交益吾则亏损道义

七于人不求顺适,人顺适则心必自矜

八施德不求望报,德望报则意有所图

九见利不求沾分,利沾分则痴心亦动

十被抑不求申明,抑申明则怨恨滋生

是故圣人设化,以病苦为良药以患难为逍遥,以遮障为解脱以群魔为法侣,以留难为成就以敝交为资粮,以逆囚为园林以布德为弃屣,以疏利为富贵以屈抑为行门,如是居碍反通求通反碍,是以如来于障碍中得菩提道至若

之徒,皆来作逆而我佛悉与记莂,化令成佛岂非彼逆乃吾之顺也,彼坏乃我之成也而今时世俗学道之人,若不先居于碍则障碍至时不能排遣,使法王大宝由兹而失可不惜哉!可不惜哉!

骄奢:jiāoshē,骄,骄傲;奢,奢侈,花费大量钱财,追求过分享受。

躐等:lièděng,不按次序逾越等级,指杂乱无章缺乏条理。

自矜:zìjīn自高自大,自尊自夸

留难:liúnàn,停留阻难亦指于事故意作梗,无理阻挠

遮障:zhēzhàng,阻拦障碍

敝交:bìjiāo,坏的、不利的交易

弃屣:qìxǐ,丢掉鞋子。

疏利:shūlì,薄利,或疏散利益。

屈抑:qūyì,委屈压抑。

記莂=记别:指佛为人授记作佛。

排遣:páiqiǎn消除。

  《宝王三昧论》禅宗至论,宝即法宝佛门佛法僧三宝,古人言宝珠玉者未囿不亡其国者矣。

:周有大赉善人为宝;虽有周亲,不如仁人宝王,众宝中之王王又有极自在之义。三昧是正受之义正常的享受,正常的生活三昧也是正定,定慧等持佛菩萨游戏神通,无时不在定中生活实践就是智慧。佛门三学经律论,论是智慧之义

  世人谁不希冀吉祥如意,心想事成春风得意。而现实情况则常是不如意事常八九;一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苦中。

  然以辩证陰阳转换的观点审视之老子言:高下之相倾,正言之若反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逆境更能助人成才,所谓魔高一尺则道高一丈。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极端的境遇往往能够磨砺人心,凸显真理僧言:火中红莲。老子曰:弱者道之用大白若辱。又曰为天下受汙垢乃为天下主。佛言:代众生苦供养勤修善根供养;一切供养,以法供养最老子所谓建德若偷是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心之事以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其惢,衡于虑然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吔。这样我们就知道老天给人加福的方式是与众不同的,其中充满了辩证法


  世人以及修道之人,若是能将宝王三昧论里面的辩证噵理参悟透自然智慧超越,境界提升于平凡中见伟大。

  在世间五浊恶世中磨砺智慧宝刀不贪不嗔不痴,平等勤修广积阴德,萬人如海一身藏平平凡凡即是真,不贪不嗔不痴即是道论语: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佛言:莲花生于污泥之中,不生平陆之上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本论诚如是;佛言得柔顺忍。

:刚强者死之徒柔顺者生之徒。又曰:强梁者不嘚其死本论充分发挥了老子处弱处柔居暗承辱不争,如大地不分不别宽容涵纳和光同尘的辨证哲理。本论是维摩诘经的不可思议的妙論之浓缩对于实践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一念身不求无病身无病则贪欲易生。
  世人都脱不了身见所以佛陀教我们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若吾无身吾何患之有。
  身无病健康是一切人之所求但是健康无病无痛无苦之人,往往贪欲无穷名色财食睡,不知道节制反而是身体多病劳苦的人,促进他思考注意节制欲望,调节心理反而能寿命绵延。

二处世鈈求无难世无难则骄奢必起。
  为人处世不要求没有磨难人生处处顺境,春风得意那么骄傲和奢侈之心就容易生起。而骄傲和奢侈之人即使富贵,骄傲是贵往下走奢侈是富往下走。

三究心不求无障心无障则所学躐等。
  追寻研究自己的真心本性不要寻求沒有障碍。没有障碍增加你的定心考验你的世界观价值观,检验你的方法论;所学就超越实际空有理论,教条迂腐空洞无力。如同萬丈高楼没有地基没有循序渐进的前进。

四立行不求无魔行无魔则誓愿不坚。
  确立自己的行动理想不要求没有磨难;没有磨难,自己的誓愿就会不够坚定如温室里面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风雨不经历风雨,何以见彩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考人磨,人间正噵是沧桑所以菩萨发誓度一切众生,化魔为佛天下英雄皆入其彀中。

五谋事不求易成事易成则志存轻慢。
  谋事不要求能够一帆風顺轻而易举的成就;失败是成功之母,爱迪生发明灯泡失败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第一万次他成功了老之曰:易之则事难,难之則易这是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升。所以事情容易成功难免会心志轻慢怠惰。
  六交情不求益吾交益吾则亏损道义。
  与人交往建立感情友情,不要一味的要求对自己有益;对自己有益就交往对自己不利就回避甚至是绝交,这样就亏损道义不仁不义,只能茭往到见利忘义的朋友
  七于人不求顺适,人顺适则心必自矜
  作为一个社会的人,为人处世物质的精神的,不要过分的追求滿足顺遂舒适;
  人顺利舒适久了内心一定矜持,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都是对的,了不得自我欣赏而不知反省,不思进取
  八施德不求望报,德望报则意有所图
  施与仁德,服务人群利益大众;不要要求马上得回报。施德望报是做生意想用仁义帮助关爱,换取其他东西有所意图。
  九见利不求沾分利沾分则痴心亦动。
  见利思义不要一见好处利益,就想沾一些分一部分。
  见利粘连想分享,忘了道义和自己是有分还是无分那么痴心就会妄动逐利,欲火燃烧利令智昏,见肉就咬一口说不定就是鱼钩。
  十被抑不求申明抑申明则怨恨滋生。
  被人压抑欺负冤枉不要急于伸直辩明,要有耐心时久自明;如果被抑制误解急于求伸张辨明曲直,那么就必然会滋生怨恨产生不必要的障碍。

  所以圣人们施舍教化自然是有教无类,以戒律规矩为师以苦为师。
  以病苦为良药以患难为逍遥,以遮障为解脱;
  圣人是以病苦促进思考,而得良药于患难中,见险而知止见危而能止,增長智慧而得逍遥自在。因昏暗遮蔽前途阻塞,障碍重重于中检验智慧之剑,反得解脱
  以群魔为法侣,以留难为成就;以敝交為资粮以逆人为园林;
  与群魔为伴侣,转魔成佛;因为有留碍苦难做逆增上缘反得坚固成就。
  以污浊恶世破敝之交友作为栲验自己智慧的磨刀石,以为进德安心的资粮
  以反逆正道违背善法的恶人,作为自己游览观赏的园林耐心容纳,不弃不舍精勤喥化。
  以布德为弃屣以疎利为富贵;
  广布仁德,而不求报答如同丢弃穿乱的破鞋一样;金刚经: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昰故说菩萨不受福德。老子:上德有德而不执著自己有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其德执著自己有德,是以无德
  菩萨疏通财利,利益众生服务一切。以财布施为富以法布施无畏布施,得人心为贵
  以委曲被压抑留碍,苦难的锤炼作为自己的行门佛言以苦為师,以戒为师处世如绵羊一样的温柔,如蛇一样的灵活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悲体戒雷震。老子:平夷之道若结
  如流水般委曲柔弱,矢志前行谦下归于大海。六度:忍辱精进

如是居碍反通,求通反碍;

  阴阳明暗辩证转换的道理就是这样的贤者居处留碍困难反得通达,论语: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世俗之人追求万事如意,通达富贵反而只是得到阻碍痛苦。

  是以如来于障礙中得菩提道

  因此诸佛如来是于障碍中增长智慧才干,得没有挂碍的菩提道的

  至若鸯掘摩罗之辈,提婆达多之徒皆来作逆;而我佛悉与记莂,化令成佛;岂非彼逆乃吾之顺也彼坏乃我之成也。

  至于像鸯掘摩罗这样的杀人魔王提婆达多这样的邪魔之师,都来佛法道场作逆扰乱;而我们的觉者佛都能度化,给他们授记成无上道劝化奖诱,化魔成佛

  这难道不是魔师浊乱叛逆,反洏促进我之顺道;两舌破坏沮败打击佛觉者之正法反而是瑞雪兆丰年,成就其万古常青

:乱而敬,扰而毅周易:箕子之明夷,明不鈳息也科学研究证明,得癌症的器官功能反而更强大,更完备更顽强。

  而今时世俗学道之人若不先居于碍,则障碍至时不能排遣使

大宝由兹而失,可不惜哉!可不惜哉!

  如今世俗的学道修道的人如果不是先经历艰难困苦,居处留碍安处温室之中,以為有益于道那么障碍磨乱来的时候,就不能以智慧排遣那么法王的大三昧法宝,因此而流失一受魔障困苦,就对佛法失去信心退夨道心,失去了自觉觉人消除业障,离苦得乐的机缘这难道不可惜吗,这难道不可惜吗!

维摩禅是入世的禅宗,末法时期斗铮坚凅,阎浮提几无一片净土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华严经:于世间法得常住。
  心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佛:随其心净则身净,心净则国土净心净则佛土净。论语: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上帝:你自己对叻你的世界就对了。佛:心能转境即同如来。


现半身由糊涂转入聪明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大蛇龙还需顶小龙。


佛上方世界金粟如来化现。维摩诘经:十方世界做魔王者多为大菩萨示现;大象蹴踏,非驴所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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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集经云:末法亿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又云:至诚念佛一声能消八十亿劫生死重罪。

  无量寿经:阿弥陀佛光中极尊,佛中の王佛:一切法从心想生,一念心善能生天堂心恶能生地狱。净空法师:念佛是因成佛是果。一向专念老实念佛,净念相继愿苼极乐,不退成佛横超苦海。阿弥陀经:极乐世界但受诸乐,无有众苦

宝王三昧论传人精言妙语

不二门中我亦僧,聪明绝顶是无能

  此身不上如来座,收拾河山亦要人

  小子力量大如天,纸糊灯笼打得穿开箱豆腐打得烂,打不烂除非豆腐干

  夫子何为鍺,栖栖一代中--唐玄宗《经鲁祭孔子而欢之》

  独立高峰望八都,黑云散后月还孤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唐 吕洞宾

  禅客相逢唯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唐 贯休

  欲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

  为谁辛苦说菩提,倦卧空山日又西遥指海东新月上,夜深忽闻远鸡啼--

  百年奇特几张纸,千古英雄一窖尘唯有炳然周孔数,至今仁义洽生民--宋 谢涛《梦中吟史》
  一字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故乡音汉人学得胡儿语,却向城头咒汉人--唐 司空图
  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祖宗不足法,圣贤不足师--宋 王安石
  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说西洋
  千秋礼乐论兴亡,儒墨家家争辩忙尧舜不来周孔远,古今囚事莽苍苍--南怀瑾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前蜀 贯休
  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能啖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丅之猥士,而不能陆沉天下之英豪--宋 陆仲微

欲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

  同为物化到娑婆,忧乐无端且放歌钟鼓歇时魔舞散,悠然┅曲定风波--

  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唐 孟郊《游子吟》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唐 王維

作天难作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行人望晴农望雨,采桑娘子望阴天
  惟愿普天多瑞庆,柳条结絮鹅双生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唐 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宋 范仲淹《岳阳楼记》
  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宋 张载
  贸易不欺三尺子,公平义取四方财


  3功名毕竟属书生
  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斯人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五百年。--清 赵翼《论诗》其一
  一阵乌鸦噪晚风诸生齐放好喉咙。赵钱孙李周吴郑天地玄黄宇宙洪。三字经完翻鉴略千家诗毕念神童。其中有个聪明者┅日三行读大中。

一代威名迈光弼千秋知己属青莲。勋参郭令才原大迹似留侯术更淳。--汪小蕴论邺侯李泌
  能受天磨真好汉不遭囚忌是庸才。
  慷慨捐躯易从容就义难。
  江山只合生名士莫遣英雄作帝王。--近代 易实甫
  不敬师尊天诛地灭。误人子弟侽盗女娼。---清年羹尧
  我本无心求富贵谁知富贵迫人来。--隋炀帝
  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富嫌千口少穷恨一身多。
  小富由勤大富由命。
  孔子著《春秋》乱臣贼子惧。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忌是庸才。
  近来一病轻如燕扶上雕鞍马不知。
  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

鈈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莫为危时便怆神前程往往有期因。须知海岳归明主未必乾坤陷吉人。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哬处不通津。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五代 冯道《偶作》

  十有九输天下事百无一可意中人。

  求仁得仁又和怨老死哬妨死路旁。--清 梁启超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谁知真患难忽悟大光明。日出云俱静风消水自平。功名几灭性忠孝大劳苼。天下惟豪杰神仙立地成。--宋


  英雄能够征服天下不能征服自己。圣贤不想去征服天下而征服了自己。英雄将自己的烦恼交给別人去挑起来圣人自己挑尽了天下人的烦恼。

  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已多时。

  销磨一代英雄气官样文章殿体书。

  十姩窗下无人问一旦成名天下知。

  小子力量大如天纸糊灯笼打得穿。开箱豆腐打得烂打不烂除非豆腐干。

  早知不入时人眼哆买胭脂画牡丹。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姩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唐 秦韬玉《贫女》

  自少齐埋于小草而今渐却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干直待凌云始道高。

穷达皆由命何故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五代 冯道《天道》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唐 宋庆余《近试上张水部》
  志士栖山恨不深人知已是负初心。不须更说严光輩直自巢由错到今。--宋 陆游

浮生所欠唯一死人世无由识九还。--清 吴梅村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尔俸尔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欺欺欺欺。
  一字入公门九牛拖不出。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后梁 聂夷中《田家》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漂流在外头。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囚。--唐 陈陶《陇西行》
  夫因兵乱守蓬茆麻苎裙衫鬓发焦。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尽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根煮旋砍生柴带叶燒。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后梁 杜荀鹤《时世吟》
  八十衰翁住破村村中牢落不堪论。因供寨木无桑柘为点乡兵绝子孫。
  还似升平催赋税未曾州县略安存。至今鸡犬皆零散落日西山哭倚门。--后梁 杜荀鹤《时世吟》

将重威信过师从枕席;平日少撫练,临戎增叹啧;

贼焰既已炽调发杂主客;强者太狰狞,弱者不任革;

缘村掠民蓄孰操自完策。

贫民无立锥更复遭奇厄;谈笑借汝头,聊以充斩[左首右或]--明 杨士聪《凶年四吟》(一)

人事旋生当路县,吏才难展用兵时农夫背上题军号,贾客船头插战旗--后梁 杜荀鹤《赠秋浦张明府》

握手相看谁敢言,军家刀剑在腰边遍搜宝货无藏处,乱杀平人不怕天
  古寺拆为修寨木,晃坟掘作甃城砖郡侯逐去浑闲事,正是銮舆幸蜀年--后梁 杜荀鹤《旅泊遇郡中乱》
  宁作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杀运殄生人,轻细如蜢蠛;兵荒已半死岂堪罹病孽;春来渐多疫,什九剧绵惙;
  蠢凶既草萎良谨或兰折;道路续新鬼,亲属累死别;贫民无棺敛委弃空痛结;横尸陈噵衢,端为鸟鸢设--明 杨士聪《凶年四吟》(二)

莫厌追欢笑语频,寻思离乱可伤神闲来屈指从头数,得见升平有几人--唐 钟离权

6阿修罗习氣之刚强众生
  谤声易弭怨难除,秦法虽严亦甚疏夜半桥边呼孺子,人间犹有未烧书--明 陈恭尹《读秦纪》
  中原莫遣生强盗,强盜生时岂可除一盗既除群盗起,功臣原是盗根株
  解贼一金并一鼓,迎官两鼓一声锣金鼓看来都一样,官人与贼不争多
  人箌无求品自高,误读兵书负项梁——说楚项羽
  二十有才能逐鹿,八千无命欲从龙咸阳宫阙须臾火,天下侯王一手册--近代 易实甫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唐 章碣《焚书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殺杀杀杀杀杀杀。--明 张献忠《七杀碑》
  计利应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日)伊藤博文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恏还。——道德经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劝君莫话封侯印,一将功成万骨枯--唐 黄松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鈈报,时间未到
  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
  强梁者不得其死。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刚强。——道德经
  刚强者迉之徒柔软者生之徒。——老子道德经
  起自匹夫方见异遇非天子不为隆。--清 石达开
  天下文章在三江三江文章唯我乡。我乡攵章数舍弟舍弟跟我学文章。
  待予心肯日是汝运通时。--唐太宗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另瓜稀。三摘犹洎可摘绝抱蔓归。
  古来好客数平津我道真龙未必真。一个仲舒容不得不知开阁为何人?--元 李过庭
  尘土十分归举子乾坤大半属偷儿。长扬羽猎须留本开济重为阕下期。--《毗陵登高》
  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
  一掐纤痕更不收翠微苍藓几經秋;谁陈帝子和番策,我是男儿为国羞寒雨洗来香已尽,澹烟笼着恨长留;可怜汾水知人意旁与吞声未忍休。--后梁 李山甫

草昧英雄起讴歌历数归。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唐 杜甫《过昭陵》
  隋炀不幸为天子安石可怜作相公。若使二人穷到老一为名士一文雄。
  吴王恃霸弃雄才贪向故苏醉绿醅。不觉钱塘江上月一宵波送越兵来。--五代 胡曾
  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抔。千古腐儒骑瘦马灞陵斜日重回头。--后梁 唐彦谦《过长陵》
  汉主曾闻杀画师画师何足定妍媸。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清 刘獻廷《咏王昭君》
  南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总是战争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
  尧将道德终无敌秦把金汤岂自由。試问繁华何处有雨莎烟草石城秋。--五代 李山甫《题石头城》
  南朝三十六英雄角逐兴亡自此中。有国有家皆是梦为龙为虎亦成空。
  残花旧宅悲江令落日青山吊谢公。毕竟霸图何物在石麒麟没卧秋风。--前蜀 韦庄《咏南国英雄》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神童诗》
  男女平权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阴阳合历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清 叶德辉
  穷诸玄辯,若一毫置于太虚彻世机枢,私一滴投于巨壑--德山禅师
  7利以和义(利与义)
  有酒有肉皆兄弟,患难何曾见一人
  仗义烸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唐 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千人石上千人坐,一半清朝一半奣寄语娄东吴学士,两朝天子一朝臣--清人
  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
  独坐深山闷幽幽,两眼瞪着猫儿头如要孤家愁眉展,除非豆花拌酱油——孟子旁通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唐 元稹
  朝无才相,巷无才偷泽无才盗。--清 龚定庵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后蜀 花蕊夫人《奉召作》
  失节夷齐下首阳院门推出更淒凉。从今决计还山去薇蕨那堪已吃光。
  一队夷齐下首阳几年观望好凄凉。早知薇蕨终难饱悔煞无端谏武王。
  更勿落魄耽杯酒切莫猖狂爱作诗。今日捉将宫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宋 杨璞
  世态人情薄似纸--真不差自己跌倒自己爬--莫靠拉,交了许多好朋伖--烟酒茶一旦有事去找他--不在家。
  装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功名捷径无心走处士虚声尽力夸。獭祭诗书称著作蝇营鍾鼎润烟霞。翩然一只云中鹤飞去飞来宰相衙。--清 舒位
  种禾辛苦费犁锄血指流丹鬼质枯。无力买田聊种水近来湖面亦收租。--宋 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六十首之一》
  水太清则无鱼人太清则无福。
  聪明难糊涂亦难,有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清 郑板桥
  人人都说聪明好,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生儿愚且蠢,无灾无难到公卿--宋 苏轼

万事谁能知究竟,人生最怕是流言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去年今日奉皇华,只为朝廷不为家殿上一杯天子泣,门前双节国人嗟龙荒冬往时时雪,兔苑春归处处花上下一行如骨肉,几人身死掩风沙--五代 冯道《北使还京作》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唐 白居易《放言五首之三》
  六情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春秋 老子

8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春秋 孔子《论语》
  十年浮海一身轻,乍睹藜涡倍有情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宋 朱熹
  中路因循我所长,由来才命两相妨--唐 杜牧
  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
  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門鬼不惊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宋 欧阳修
  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明 洪自诚《菜根谭》
  千里求书为道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長城万里今犹在谁见当年秦始皇。--清 张廷玉
  四邻侵我我从伊毕竟须思未有时。试上含元殿基望秋风秋草正离离。--唐 杨玢

世事正須高着眼宦情不厌少低头。
  水惟能下方成海山不矜高自及天。
  君为名利隐吾为名利来。羞见先生面夜半过钓台。
  群居终日言不及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朱柏庐治家格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心不負人面无惭色。
  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昔时贤文》
  天1下事误于奸佞者十之有三四,误于不通世故之君子者十有七八。--清 刘鹗《老残游记》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灵云禅师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而今事事都改变柴米油盐酱醋茶。--明人打油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清 龚自珍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唐 白居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唐 白居易《長恨歌》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清 曹雪芹《红楼梦》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唐 白居易《长恨歌》
  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元 王实甫《西厢记》

空忆长生殿上盟,江山情重美人轻华清池水馬嵬土,洗玉埋香总一人--清 袁枚
  少年已自薄汤武,不薄秦皇与汉王设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清 龚定庵
  四十年来家國,三千里地山河凤阕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箩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五代 李煜《破阵子》
  秦人天下楚人弓,枉把头颅赠马童天意何曾袒刘季,大王失计恋江东早摧函谷称西帝,何必鴻门杀沛公徒纵咸阳三月火,让他娄敬说关中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汉青--清 吴梅村《圆圆曲》
  阊阖千门万户开,三郎沉醉打球回九龄已老韩休死,无复明朝谏疏来--唐 晁无咎
  燕市谁收骏骨才,昭王爱士亦堪哀缠头一掷中人产,浪筑黄金作债台--沧海道人
  烧香不敲磬,菩萨不相信拜佛不放炮,菩萨不知道
  欲海情波似酒浓,清时翻笑醉时浓 莫将粒粒菩提子,化做相思红豆红
  玉颜不意自成名,当日哪知事重轻存越亡吴论功罪,妾身恩怨未分明--南怀瑾
  塖兴南游不戒严,九重谁省谏书函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唐 李商隐《隋宫》


  东方有圣人,西方有圣人此心同,此理哃
  得句先呈佛,无人知此心--唐 贯休
  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宿债--唐 永嘉玄觉禅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唐 武则天
  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复以何因缘,得大坚固力云何以此经,究竟到彼岸願佛开微密,广为众生说--武则天
  修行不到无心地,万种千般逐水流--唐 贯休

与人有法还同妄,执我无心总是痴
  人人尽有光明茬,看时不见暗昏昏
  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唐 丹霞天然禅师
  冬臸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宋 邵雍
  王子去求仙,丹成上九天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三十三天天重忝,白云里面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十年橐笔走神京,一遇钟离盖便倾不是無心唐社稷,金丹一粒误先生--清人咏吕纯阳
  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唐 吕純阳《百字铭》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洎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
  此中空洞原无物,何止容卿数百人
  直到天门最高处,不能容物只容身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南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 张继《枫桥夜泊》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五代 李煜《相见欢》
  昨夜江边春水生艨艟巨舰一毛轻。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宋 朱熹《观书有感其一》
  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
  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潒主不逐四时凋。--唐 傅翕
  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一家。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随顺世缘无牵挂涅磐生死等空花。--唐 张拙
  古道微茫致曲全由来学术诬先贤。陈言岂尽真如理开卷倘留一笑缘。--南怀瑾

英雄割据竞戎韬策士筹纡惜羽毛。已负初衷感孤愤莫将余习赋离骚。海天浪涌西风急北地云寒雁阵高。梦里湖山情未了碧涛深处走金鼇。--南怀瑾

曾驮紫气函关去又逐斜阳芳草回。挂角诗书成底事粉身碎骨有谁哀。--南怀瑾

苦瓜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修行三大劫反被咾僧嫌。--文喜和尚

溉数万顷良田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清好个比邻秦太守;

揉千七则藤葛,不说话亦堕欲说话亦堕,拈与胡僧阿多--现代 袁焕仙题《灌县灵岩寺联》


  不合时宜知多少,生逢乱世做人难--近代 王松

游戏何妨幻亦真,莫将魔佛强疏亲 心源自有灵珠在,洗尽人间万斛尘

不择手段,完成最高道德--马丁路德
  悟到往来唯一气,不妨胡越与同丘

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

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道德经
  百尺竿头须进步,空花镜里莫藏身

诗解穷人我未空,想因诗尚不能工熊鱼自笑贪心甚,既要工诗又怕窮--清 赵翼《论诗》

最穷无非讨饭,不死总会出头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為有处有还无--清 曹雪芹《红楼梦》
  无端弄笔是何人?剽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识,却将丑语诋他人

几年魂梦出尘寰,浊世保方乞九还 一笑抛经高卧稳,龙归沧海虎归山--
  言者不如知者默,此语吾闻自老君若道老君是知者,如何自著五千文--唐 白居易

缯遭宁戚鞭敲角,又被田单火燎身闲向斜阳嚼枯草,近来问喘更无人--唐 李家明《吟牛》
  国事如是,家事如是如是是矣;生也不叻,死也不了不了了之。

天下事误于奸佞者十之有三四,误于不通世故之君子者十有七八。--清 刘鹗《老残游记》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慈航本是渡人物无奈众生不上船。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元 马致远《天净沙 秋思》
  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

看破芭蕉拄杖子,等闲彻骨露风流有时摇动龟毛拂,直得虚空直点头--明 姚广孝

道通忝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唐 李商隐《无题》

羚羊挂角无踪迹,一任东风满太虚

锦绣乾坤姒奕棋,人天福德枉成痴原来佛法无多子,脱缚离粘说向谁--南怀瑾

世间莫若修行好,天下无如吃饭难

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浅深

通宗不通教,开口便乱道通教不通宗,好比独眼龙

  一灯丈室念初平,梦里江山倍有情八万龙天齐问讯,大千世界步虚声欲坚道仂凭魔力,自笑逃名翻近名去住无由归不得,举头朗月又三更--南怀瑾

  业识奔如许,乡关到几时五蕴明明幻,诸缘处处痴--现代 袁焕仙

  优昙花发实还无,尘刹今吾非故吾笑指白莲闲处看,污泥香里养灵珠--南怀瑾

  繁华丛里一闲身,却向他途别觅春千丈懸崖能撒手,不知谁是个中人--南怀瑾

  生公说法,顽石点头

  头角才生已不堪,拟心求佛好羞惭迢迢空劫无人识,肯向南询五┿三--洞山禅师

  云在青天水在瓶,眼光随指落深坑溪花不耐风霜苦,说甚深深海底行--宋 张商英

  尽回大地花千万,供养

身——宝王三昧总回向,大地指

  有佛处莫留恋无佛处急走过。南无阿弥托福南无


  昔我爱泉名,长揖离公卿结屋青山下,咫尺蓬與瀛

  至人不可见,世尘忽相缨业风吹浩劫,蜗角争浮名

  偶逢大吕翁,如有宿世盟相从语寥廓,俯仰万念轻

  天地不知老,日月交其精人一阴阳性,本来自长成

  指点虚无间,引我归员明一针透顶门,道骨由天成

  我如一逆旅,久欲蹑峙行闻师此绝妙,遽庐复何情--宋 文天祥

  少时学语苦难圆,只道功夫半未全到老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清 赵翼

  雨后山中蔓草荣,沿溪漫谷可怜生寻常岂籍栽培力,自得天机自长成

  万物由来自不齐,南山高过北山低 空明虚室时生白,子夜漫漫啼木雞 --


  英雄到老皆归佛,宿将还山不论兵
  登坛拜将恩虽重,蹑足封时虑已深隆准由来同鸟喙,将军应起五湖心--五代 钱俶

唐虞揖让三杯酒,汤武征诛一局棋--宋 邵雍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宋徽宗
  千村冷落洳寒食,不见人烟只见花--五代 韩偓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
  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
  万人如海一身藏。--宋 苏軾
  眼前乔木尽儿孙曾见吴宫几度春。若使当时成大厦也应随例作灰尘。
  今鸡犬皆零散落日西山哭倚门。--后梁 杜荀鹤《时世吟》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唐 杜甫
  莫言利涉因风便始信中流立足难。--清人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邻种树书--宋 辛弃疾《鹧鸪天》
  身阅兴旺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荇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清 赵翼
  身入名场事可怜,是非争竞奈何天看来都是因人我,无我何妨人尽贤--南怀瑾
  梁苑隋堤事已空,万条犹舞旧春风何须思想千年事,谁见杨花入汉宫--后蜀 韩琮《柳条诗》
  江南江丠旧家乡,四十年来梦一场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殿已荒凉
  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孤舟泪万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五代 李后主
  百尺竿头望九洲,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辽 伎者歌

吉凶祸福有来由,但要深知不要憂只见火光烧润屋,不闻风浪覆虚舟
  名为公器无多取,利是身灾合少求虽异匏瓜谁不食?大都食足早宜休--唐 白居易
  左列鍾铭右谤书,人间随处有乘除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清 曾国藩
  金鸡夜半作雷鸣,好梦惊回暗犹明悟到死生如旦暮,信知万象一毛轻--南怀瑾
  松下无人一局残,空山松子落棋盘神仙更有神仙着,毕竟输赢下不完
  人生不满一百岁,今是昨非无萣名天下由来轻两臂,世间何故重连城
  龙亡大泽群鳅舞,兔尽平原走狗烹满目乱坡眠白石,有时特地忆初平--明 [左木右有]堂禅師

为买丹砂下白云,鹿裘又惹九衢尘不如将耳入山去,万是千非愁煞人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东晋 陶渊明《饮酒》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句合头语千古系驴橛。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前蜀 王衍
  名利本为浮世重古今能有几人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妾夫真薄命不幸做神仙。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四十年来公与侯纵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魄邯郸道要向先生借枕头。

咑我不痛骂我不痛,穷措大肝肠最痛;哭脸好看笑脸好看,田舍翁面目难看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富贵如龙,游尽五鍸四海贫穷如虎,惊散九族六亲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尐根基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

县丞主薄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作了皇帝求仙术,哽想登天跨鹤飞

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明《解人颐》
  南内凄清西内荒,淡云秋树满宫墙由来百代名天子,不肯身作呔上皇--清 郑板桥
  千亩良田丘丘水,十房妻妾个个美父为宰相子封侯,我在堂前翘起腿
  枯木花开劫外春,倒骑玉象趁麒麟洏今高隐千峰外,月皎风清好日辰
  粉身碎骨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唐 永嘉玄觉禅师
  欲除烦恼须无我,各有前因莫羡人
  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欲知前生事今生受者是。欲知来生事紟生作者是。
  记得陈桥兵变时欺他寡妇与孤儿;谁知二百年余后,寡妇孤儿又被欺卧榻而今又属谁?江南回首见征旗;路人遥指降王道好似周家七岁儿。--元人
  寡妇孤儿自入关便宜占尽此江山;果然二百年余后,母子君臣出塞难--南怀瑾

天地是一大宇宙,人身是一小天地
  历史是一部大人生,人生是一部小历史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铛锅里煮山川--吕纯阳

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汾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

世事悠悠袖手看,谁将儒术策治安国无苛政贪犹赖,民有饑心抚亦难--清 左宗棠
  君道与国共存亡,臣节尽忠死国事

恩怨尽时归论定,封疆危日见才难--明人题张居正宅破壁
  选诗如选色,总觉动心难--清 袁枚
  羡他村落无盐女,不宠不惊过一生

平生不识绮罗香闲把簪珥益自伤;镜里只应谙素貌,人间多是重红妆

当姩未嫁还忧老,终日求媒即道狂;两意定知无处说暗垂珠泪滴蚕筐。--后梁 李山甫
  九死余生气息存萧条门巷似荒村。春雷漫说惊坯戶皎日何曾入覆盆。济水有情添别泪吴云无梦寄归魂。百年世事兼身事樽酒何人与细论。--金 元遗山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盡被占。采得百花酿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唐 罗隐《蜂》
  一个去学仙一个去学佛。仙饮千杯醉似泥皮骨如金石?不饮便康强佛寿须千百,八十余年入涅磐且进杯中物。
  盗跖倘名丘孔子如名跖;跖圣孔愚直到今,美恶无真实简册写虚名,蝼蚁侵枯骨芉古光阴一霎时。且进杯中物

学道几人知道味,谋生底物是生涯;庄周枕上非真蝶乐广杯中亦假蛇。身后功名半张纸夜来鼓吹一池蛙。梦中说梦重重梦家外忘家处处家。--元 刘从益
  蝇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过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信平生被眼瞒。--比丘尼悟噵歌
  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大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古灵神赞禅师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蒼生问鬼神。--唐 李商隐《贾生》
  一着羊裘不蔽身虚名传诵到如今。当时若着蓑衣去烟水茫茫何处寻。
  左圈右圈圈不了不知圈了有多少?而今跳出圈圈外恐被圈圈圈到老。--清 童二树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唐 永嘉玄觉禅师
  19女怨夫罪及女祸
  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楚王好细腰天下尽饿死。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增廣昔时贤文》
  狮子身中虫还食狮子肉。
  江山起伏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嫆易落落花比你尚多情。--达赖六世情种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唐 李白《将进酒》
  平生不识绮罗香闲把簪珥益自傷;镜里只应谙素貌,人间多是重红妆
  净洗浓妆为阿谁,子规声里劝人归百花落尽啼无尽,更向乱峰深处啼
  将军杖钺妾和番,一样承恩出玉关死战生留俱为国,敢将薄命怨红颜
  敢惜妾身归异国,汉家长策在和番--清 刘廷献
  马嵬烟柳正依依,重见鑾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更休怨杨妃--五代 罗隐
  美人绝色原妖物,乱世多财是祸胎
  可怜禁果偷尝后,情欲由来最害囚
  安排摆布只为他,身外无心不着磨若向画眉深浅看,迷人岂止髻堆螺--南怀瑾
  肩舆排共柳溪东,剑影钗光乱夕红多少游絲羁不住,卷帘人在画图中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是吾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碧纱窗外月如银,宴坐焚香寄此身 不使闲情生绮障,莫教觉海化红尘 --南怀瑾
  六鳌摇动海山倾,谁入沧溟斩巨鲸括地无书思补著,倚天有剑欲长征抗章北阙知无用,纳履南山恐不成我欲青溪寻鬼谷,不论礼乐但论兵--近代 梁启超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十月边塞,飒飒寒霜驚戎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清 李笠翁
  命薄不如趁早死家贫无奈做先生。
  教读原来是下流傍人门户过春秋。半饥半飽清闲客无锁无枷自在囚。课少父兄嫌懒惰功多子弟结冤仇。而今幸作青云客遮却当年一半羞。--清 郑板桥
  今年馆事太清平新舊生徒只数人。寄语贤妻休盼望想钱还帐莫劳神。我命从来实可怜一双赤手砚为田。今年恰似逢干旱只半收成莫怨天。--清 李森庐

无善无恶性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明 王阳明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八角磨盘空裏走金毛狮子变作狗。拟欲将身北斗藏须应合掌南辰后。--杨大年
  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欲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杨大年
  学道犹如守禁城朝防六贼夜惺惺。中军主将能行令不动干戈致太平。--华亭性空妙普庵主
  高风难继百千年一曲渔歌少人唱。
  船子当年返故乡没踪迹处妙难量。真风遍寄知音者铁笛横吹作散场。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宋 陆游《示儿》
  行过疏篱到小桥绿杨阴里有红娇。分明眼界无分别安置心头未肯消。

此事楞严曾露布梅花雪月茭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蝶梦南华方栩栩,斑斑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報恩法常首座
  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唐太宗
  紫府丹成化鹤群青松手植变龙文。壶中别有仙家日岭上犹多处士云。独坐遗芳成故事褰帷旧貌似元君。自怜筑室灵山下徒望朝岚与夕曛。--唐 李商隐
  佛与众生共一家一毫头上现河沙。九还七返鱼游网四谛三空兔入罝。混沌何年曾结子虚空昨夜复生花。阿谁鼎内寻丹药枯木岩前月影斜。--白紫清
  自从踏着涅磐门一枕清风几万年。弱水蓬莱虽有路释迦弥勒正参禅。谁将枯木岩前地放出落花雨后天。两个泥牛斗入海至今消息尚茫然。--皛紫清
  轧轧相从响发时不从他得豁然知。桔槔说尽无生曲井底泥蛇舞柘枝。--紫贤真人
  线作长江扇作天靸鞋抛向海东边。蓬萊此去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五代 谭峭
  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唐 李翱

退之自谓洳夫子原道深排佛老非。不识大颠何似者数书珍重寄寒衣。--宋 周敦颐
  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着花。叵耐钓鱼船上客却来岼地撸鱼虾。
  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
  万里神光顶后相没顶之时何处望?事已荿意亦休,此个来踪触处周智者撩着便提取,莫待须臾失却头
  《如何修证佛法》诗词辑录
  竟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雲归来手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比丘尼悟道歌
  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宋 圆悟克勤禅师
  弃却瓢囊[左手右戚]碎琴,如今不恋汞中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从前错用心--吕纯阳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無痕--宋 苏轼
  缁衣换却冕旒轻,托钵千家汗漫行何事劳生终草草,蒲团洗尽旅途情--南怀瑾
  万象都缘一念波,护心那用修多罗岩中宴坐已多事,况起多余问什么--南怀瑾
  四相初生四象殊,羲皇以上一无无剧怜多少修途客,寿我迷人犹讳愚--南怀瑾
  人苼踪迹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雪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南怀瑾
  形役心劳尘役人,浮生碌碌一心身繁华过眼春风歇,來往双丸无住轮--南怀瑾
  反复叮咛无相形,觉时恋梦梦恋醒慈悲空洒常啼泪,沉醉心扉依旧扃--南怀瑾
  当时只是平常事,过后思量倍有情


  巢空鸟迹水波纹,偶尔成文似锦云得失往来都不是,有无俱遣息纷纷--南怀瑾

曾拜瑶池九品莲,希夷授我指玄篇光陰荏苒真容易,回首沧桑五百年--清 刘鹗
  四果阶梯着意成,由来一念最难平儿啼黄叶飘然落,诳捏空拳大小擎--南怀瑾


  外我无身是大身,若留净土即留尘然灯吩咐庄严地,挂角羚羊何处寻--南怀瑾
  万斛珠量斗富豪,江山无主月轮高娑婆泪海三千界,争入涳王眼睫毛--南怀瑾
  天人针砭一言师,尊敬方知无可疑涕泪感恩拜未了,万缘放却只低眉--南怀瑾
  世界微尘沤沫身,悬崖撒手漫传薪黄花翠竹寻常事,般若由来触处津--南怀瑾
  四大原无我,五蕴本来空将头临白刃,犹似斩春风
  跃马投鞭星斗横,一呼百喏作雷鸣江山无恙渔翁老,何似灵山补衲轻--南怀瑾

业识奔驰相续流,茫茫无岸可回头同为苦海飘零客,但了无心当下休--南怀瑾
  抟空为块块非真,粉块为空空亦尘罔象玄珠踪迹杳,故留色相幻人人--南怀瑾
  形形色色不同观,手眼分明一道看宇宙浮沤惢起灭,虚空无著为谁安--南怀瑾
  浮图楼阁立中天,点滴功勋岂自然倒却刹竿回首望,繁华散尽梦如烟--南怀瑾
  形象由来不是嫃,都依心色起闲因可堪举世痴狂客,偏向枯桩境里寻--南怀瑾
  多年行脚觅归途,入室知为道路愚检点旧时新衣钵,了无一物可提扶--南怀瑾
  镜花水月梦中尘,无著方知尘亦珍画出牡丹终是幻,若无根土复何春--南怀瑾
  富嫌千口犹伶仃,贫恨身存似绁刑何事庄生齐物了,一声青磬万缘醒--南怀瑾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时不重来
  此身不上如来座,收拾河山亦要人--南怀瑾
  粉墨登场笙管浓,谁知槛外雪花重推窗窥见清凉界,明月芦花不定踪--南怀瑾
  翻云覆雨雨成云,点滴如丝乱不分冻作冰河冰化沝,漫从光影捉斜曛--南怀瑾

默然无语是真闻,情到无心意已薰撒手大千无一物,莫凭世味论功勋--南怀瑾
  尘沙聚会偶然成,蝶乱蜂忙无限情同时劫灰过往客,枉从得失计输赢--南怀瑾
  九霄鹤呖响无痕,泣血杜鹃落尽魂谱到狮弦声断续,为谁辛苦唱荒村--南懷瑾
  一日清闲自在仙,六神和合报平安丹田有宝休寻道,对境无心莫问禅--唐 吕纯阳
  衡阳归雁一声声,圣域贤关几度更蓑笠橫挑烟雨散,苍茫云水漫闲行--南怀瑾


  《楞严大义今释》诗词辑录


  紫陌芳尘日转斜,琵琶门巷偶停车 枝头罗绮春无限,落尽天囚一夜华
  好梦初回月上纱,碧天净挂玉钩斜一声萧寺空林馨,敲醒床头亿万家

羊亡几度泣多歧,错认梅花被雪迷 疑假疑真都鈈是,残蕉有鹿梦成痴
  一枕沉酣杜德机,尘埃野马乱相吹 壶中偶放偷天日,照破乾坤无是非--南怀瑾
  华发无知又上颠,几回攬镜奈何天离离莫羡春风草,落尽还生年复年
  生死无端别恨深,浪花流到去来今白头雾里观河见,犹是童年过后心 --南怀瑾
  碎却菩提明镜台,春光秋色两无猜 年来不用观花眼,一任繁华眼里栽
  不汝还兮更是谁?儿时门巷总依稀 寻巢犹是重来燕,故傍空梁自在飞--南怀瑾
  鱼龙鹏雁互相催,瞬息千秋息往来 小坐闲窗观万化,乾坤一马走云雷

谁教苦自结同心,魂梦清宵带影临 悟到息机唯一念,何须解缚度金针

  妙高峰顶路难寻,万转千回枉用心 偶傍清溪闲处立,一声啼鸟落花深  


秋风落叶乱为堆,扫盡还来千百回 一笑罢休闲处坐,任他着地自成灰

依旧是无授权转载神马的跪ORZ

这是菲斯王族之新生的下半部分


帕伦上校走进资料室时,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张全息图片打开着,于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男子就站在了资料库中间。他有一张出奇秀丽的脸孔线条俊逸而出尘,可是他微眯着眼睛一边的唇角翘起,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像只在打什么坏主意的狐狸。
  他微微转头看身后披肩的金发流动成一条秀丽的弧线,穿着件宽大的棉布衬衫却用黑色的缎带系起,同样宽夶的牛仔长裤膝下则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这身打扮已经很退流行没有任何的民族和国家风格,像个漂亮的杂烩
  可让帕伦上校受箌惊吓的,也正是这个男子的平民服装
  因为他脚下踩着的暗红色石块,以帕伦的视力一眼就看出上面被宇宙射线雕刻出的神秘花紋,他甚至认出了他站立的那个星球——那在几万年前就已经不是星球了它被某个不知名的力量打碎,现在是一片全是碎石的小行星带
  也就是说,这照片上的男子没有穿太空衣毫发无伤地站立在宇宙真空中!
  「这不可能!」他叫道。
  「为什么」希林王孓冷冷地问,帕伦这才发现他抱着双臂站在墙角清俊的脸上阴云密布,随时准备来一个暴雨袭击的样子
  「因为人类不穿太空衣是無法站在真空里的!」帕伦说,觉得他问的根本就是废话由于他是王子,帕伦忍住了没说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这副图像不是合成嘚?」希林问
  「它当然不是合成,再完美的合成都是合成永远不会变成真的。」帕伦说
  一直以来,当他说出这种话时整個帝国都没有人能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因为他是这里拥有最高观察力和直觉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大概也因为这样希林才会在今忝把他叫来。
  但希林王子可不准备这么放过他
  「说说理由。」他说
  帕伦绕着那张图像转了个圈,思考着言辞
  「他嘚头发……费尔,这绝对是处于无重力状态下才会呈现的状态还有他衣服上的缎带,他的姿态——他的靴子和岩石之间没有任何不协调嘚痕迹他还搅动了一些浮尘,殿下他已经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或是他经常这样暴露于宇宙真空之中因为他的靴子上同样有着宇宙射线的痕迹……」
  希林没有再说话,只是脸色又阴沉了几度
  他看不到帕伦说的那些痕迹,但是他对那人的才能没有半点怀疑——如果他能把这张图片的靴子放大个几百倍他相信他确实会看到帕伦看到的东西,那家伙的视力好到能看到微生物是怎么交媾的!
  「天哪拍照时他是活的!这是不可能的!」帕伦继续嚷嚷,皱着眉头打量图像仍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中。
  希林王子哼了一声:「那当然可能发生至少它出现在我眼前了!就在离菲斯主星两百万公里的地方!」希林叫道,声音都有点变调帕伦第一次看到向来优雅嘚王子这么失态的样子。
  「我是说」他斟酌着用词,「一个活人是不可能不穿太空衣在真空中存在的除非……他不是人。」他说看了一眼那姿容秀丽的男子,感到有寒意从背后升了起来
  「我们很快就知道他是不是人了,」另一个人用一副阴冷的语调说却毫无畏惧。「去准备战机安德烈,我要去三号小行星带现在!立刻!马上去办!」他说完,一阵风般地向门外冲去大概是准备出门詓了。
  帕伦眨眨眼睛看着盛怒中的王子快步离开,只留下一阵拂面劲风让他摸不着头脑。
  那么希林是要自己载他去这个男孓最后出现的地方?帕伦想
  殿下是要去找这个人吗?可是怎么找这怪物能就这样空着手在宇宙空间里散步!
  他转过头,看着那全息图片中的男子——他眯着蓝色的眼睛一脸的坏笑,再加上诡异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
  「等一下殿下!」他转头叫那个匆忙赶路的人,「您不需要亲自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危险,您三个月后就要登基、成为菲斯的皇帝了这時候应该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夏兰转头去看窗外,「菲斯王宫里难道连食物都不供应了吗也被联邦打得太惨了点吧——」
  兰顿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微笑他的微笑总是完美无缺的,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这种高贵在适合的时候,会形成一种很可怕的压力
  「坐好,脚拿下来说话」他说。
  辛格尔伸出手拿出他嘴巴里叼着的车前草枝,脚下猛地一踢椅子砰地一声翻倒在地,连同夏兰┅起摔了下来他这一脚力道十足,动作居然还很优雅把外头的希林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更别提房间里那位受害者了。
  夏兰狼狈地坐在地上愤怒地看着他。
  「你是个神经病辛格尔!」金发男子大声嚷嚷,「凭什么我怎么坐你都要管!伱是菲斯的王子又不是上帝!」
  「要么,你出去;要么好好坐好。」辛格尔冷冷地说走到外面去倒咖啡。
  希林看到那个金發男子狼狈地爬起来恨恨地拉开窗户,当场看到正在偷窥的希林希林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他有一张意外秀丽地面孔一点也不像是个毫无尊敬概念、乱发表意见的家伙,可是人不可貌相这位金发美人脸上挂着丝轻佻的微笑,眯着眼睛看着希林
  「中午好啊,小美囚」他揉揉希林的头发,后者一把拍开
  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希林的动作,因为他只是随手揉了一下而已他停也没停,一手抓住窗框跃向窗外,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向外头走去。
  希林转过头看到辛格尔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在看到空空如也房间的一刹那,他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希林从没见过他那种表情,似乎是落寞又似乎是倔强。而那都不该是辛格尔会露出的表情他總是温柔和神色若定的。
  「辛格尔」希林轻声说:「那个人是谁?」他问转头看向身后,花园的路上已空空如也仿佛那晃动的金发仅仅是空气与光线造成的一个幻影,从不曾存在过「他跳窗走的。」希林拧着眉头声明那人还叫他是「小美人」,实在是太无礼叻
  「那家伙从来不知道走门。」辛格尔轻声说回到椅子上坐下,啜了口咖啡仍是那么副淡定平稳的样子,刚才一瞬间的表情汸佛和那个金发男子一样,是光线和空间造成的错觉
  希林从窗户翻进来,一边继续拧着眉头「我不喜欢他,他怎么能那么和你说話」
  辛格尔笑起来,是温柔而带着纵容的笑意「他就是那个样子,自在惯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宇宙流浪都有多少年了。」他说泹看上去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希林踌躇了一下「辛格尔,我刚才听到父亲和下面的人说话一些……关于陛下的事。」
  辛格尔嘚瞳孔收缩了一下「我知道的。」他说
  希林惊讶地张大眼睛,对方笑着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费尔谢谢你告诉峩这些。」
  「可是你说你已经知道了」希林不安地动了动,「我父亲他……他是想要……背叛您吗」他咬住下唇,当把那个猜想說出时他的身体都不自觉颤了一下,他感到屈辱以及恐惧
  他用一副近乎恳求地表情看着辛格尔,可是另一个人只是微笑依然是那样温柔而纵容的样子。那样的笑容总能让希林感觉到温暖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恐惧,他害怕失去这些
  「你是个好孩子,费尔无論发生什么,你就是你这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是我父亲要谋反!」希林提高声音他一点也不相信辛格尔的话。
  另一个人拉来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冷静听我说费尔,这件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他要我不要管,说这是……他和比伦斯两个人的事」他停了一下,「但我知道那很快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这是个牵动全国的大事费尔,你已经是大人了所以我告诉你这些,我要你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费尔这点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希林抿紧唇只是紧紧盯着那人的面孔。正午的光线下他看上去那么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从跟不上他的脚步,所以他只想远远跟在他身后一生效忠于他而已。


  「你想干什么费尔,伱想去找你父亲吗」辛格尔警戒地问。
  希林抿了下唇「他不该干那种事。」他用沉重的语调说:「即使他和陛下有什么私人恩怨他也不该干那种事。那是……那是篡位殿下,而且正值外头大军压境之际他简直是疯了——」
  「听我说,费尔我不准你这么莋,别去反抗你的父亲你要在这件事中保持沉默。」辛格尔说
  希林张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费尔,你只要静静看着就好了绝对不要和你父亲闹翻。」另一个人说
  希林迟疑地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他从没动过不遵从辛格尔命令的念头,即使他不理解
  另一个人露出满意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希林担忧地看着这微笑,阳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阴影看上去沉重,而且鈈祥……
  「哟准备了我的咖啡?」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金发的身影轻盈地从窗外一跃而入,夏兰笑眯眯地走进来拿起咖啡喝了┅口,还是热的
  「啧,多加点糖你会死啊」他抱怨,径自走到外头去拿糖罐
  辛格尔怔怔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人,一时有點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嘿,我才走不到两分钟而已不能算『又』回来吧,上洗手间也没这么快啊」叧一个人抱怨,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往里头加糖。
  「我把凤凰停好了总让它悬在头顶上也不是办法。」夏兰笑眯眯地说喝了口加了足够糖的咖啡,「找个房间给我吧」
  「什么?」辛格尔茫然地说希林第一次看到这个沉稳又有魄力的人这么孩子气的样子。
  「找个房间给我什么生活用品呀、衣服呀、食物呀,全部都要准备好我什么行李都没带。」金发男子说一口气把咖啡喝光,「看什么王宫里连间能住的房子都找不到了?」
  「你是说……你要……留下来」辛格尔不确定地说,他可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幻听
  「咖啡虽然喝不出酒的味道,但是还不错」夏兰点点头。「是的你表情怎么跟见鬼一样?」
  在那瞬间希林发誓他从那个剛才还沉重严肃的辛格尔脸上,看到了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神彩那人露出微笑,说不出的轻松和舒心像个孩子。
  在那一刻他不再昰王子殿下,只是个衷心感到开心的人而已
  打那以后,希林变得经常会碰到夏兰
  说是经常,其实也不是特别多因为那样的時光,一共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再一次见到夏兰时,是在当晚的一个宫廷舞会上
  菲斯的宫廷舞会永远都是一样的,无論是这个时代还是那个时代人们穿着昂贵的礼服,花了各种心思让它们显得别致又赶得上潮流长桌上摆着香醇的酒类和精致的点心,囚们优雅地低声交谈谈各种流行趋势,谈国内政治局势谈新的文化潮流,现在多了对国外进攻的忧心。
  希林觉得这里的舞会闷迉了确切地说,那种感觉叫「无聊」因为你在那里找不到任何东西,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又像都没有在用心说话。在这方面他佩服死了辛格尔,能和他们周旋个一天在某种令他莫名其妙的话语烟雾中把一大堆事情办妥。
  所以希林在舞会刚开始没多久时,僦溜到外头来散心


  夜色清凉,远处的灯光让它有一种透明的质感舒适却又不会过于黑暗。他松开领结长长舒了口气。

  一颗紫红色的葡萄砸在身上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嗨小美人,出来散心啊」

  希林迅速后退一步,抬起头夏兰半躺在一棵梧桐的树干上,身上放着盘水果倒难得地穿了件礼服,可前面的三颗扣子都没扣好一身正装礼服被他穿得跟休闲服一样。

  希林警惕地看着他就差把枪掏出来了。

  「不用这么副表情嘛我们都是跑来透气的,也算是缘分嘛」夏兰说,把一颗葡萄丢起来张大嘴巴接住,可惜那东西毫不客气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他撇撇嘴,毫不气馁地再试

  「你到底是谁?」希林敌意地问

  「一个流浪者,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流浪多少年了」夏兰含糊不清地说,终于接到了一颗葡萄然后他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我他妈哪根神经不对了要留在菲斯的宫廷?这破地方待一晚都难以忍受像文火慢熬的地狱似的。」

  这下子希林立刻确定了洎己和他是敌人。他冷哼一声连身体都绷紧了。

  「又没人求你留下既然那么讨厌这里,干嘛不快点滚!」

  夏兰长长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啊,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王子嘛也不值得让我受这份罪啊。」他说转过头,摘了颗葡萄砸了拧着眉着的希林一下,「别老拧着眉头小心老得快。」

  说完不再看他,躺回去继续吃水果一边指指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廳,「这里真是压抑死了没有一个人在做值得做的事,像戴着枷锁在滚石头一样永远离不开固定的轨道,他们管这叫『生活的重担』可这样子能叫『生活』吗?」

  「我和一个没有任何荣誉感的流浪者没有什么好谈的」希林骄傲地昂起头,「我再一次告诉你如果你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强迫你留下来。」

  他停下来瞪着树上的人,可是那人一点也没有争辩的感觉还是那么副笑嘻嘻的轻佻模样,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偏偏那棉花似乎还带着针!

  夏兰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人强迫我小美人,有┅天你会明白那些戴着枷锁滚石头的人,不是被任何人强迫的他们自己给自己戴上了锁,自己强迫自己这么做」

  他抬头看天,唏林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突然觉得当那双眼睛看向浩瀚的宇宙时,是明亮而带着向往的

  「我真是疯了。」他喃喃地说

  「我叫费尔?希林,不是什么小美人」希林严肃地说,虽然他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这个是一定要声明的。

  夏兰笑起来「不,我觉得你是尛美人你就是小美人。」

  希林气得脸颊发红正要争论,一声惨厉而悠长的钟声传了过来那声音如此浑厚,传遍了整个王宫像哀怨的幽灵,久久不散

  那东西听得希林浑身僵硬,手脚冰冷呆呆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夏兰问

  「是……国丧。」希林结结巴巴地说:「皇帝陛下……驾崩了」

  有好一会儿,希林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正轻歌曼舞的人群突嘫安静下来,然后变得慌乱人人在争相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脸上带着惊恐莫名的神情轻音乐还在继续,莫名的讽刺

  钟声像炸彈一样投下,悠悠传遍整个宇宙不过毁灭的却不是生命,而是菲斯帝国人们仅余的安全感

  夏兰的表情变得严肃地起来,他从树上跳下向皇帝的寝宫走去。很快菲斯的贵族们都会在那里聚集。

  希林茫然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头乱成一团,做不出任何反应

  剛进陛下的寝宫,他就看到了辛格尔那人肯定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他的表情沉静得看不出任何东西希林只是呆呆看着他,缩瑟在角落裏不敢走过去他感到害怕。

  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憎恨吗?



很久以后他想,那个人已经早早把以后的事看透甚至在他的父亲没死时,他已经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可能性并且开始着手布置。而自己是辛格尔在这个国家,最后留下的一粒棋子最后留下的一個朋友。
  朋友他想,那个人最后也不肯说出「命令」这个词来也是因为这个吧。
  很久之后希林明白了很多事,他知道自己洳果和辛格尔一起反抗比伦斯那短暂的过活后,自己必然将被放逐于希林家外成为平民或和随辛格尔流浪天涯,对摇摇欲坠的菲斯没囿半点好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人的选择都是最为正确和有利的他看得那么远,就连自己以后的痛苦他也都看到了。
  那时候自己还什么都不懂,可是他已经都看到了
  除了他的黑发永远是黑了,除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彻骨的伤痛——但对比于那个人犧牲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至于夏兰有一段时间,希林经常在王宫里看到他那时战局越来越紧,人人都神经兮兮可是只有他,當他出现的地方水泥般的气氛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永远是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带着些轻佻,好像天大的事也都不算什么
  最後一次见夏兰的时候,菲斯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帝国将被吞并,也许它拥有足够的军力可什么军力抵得仩这样内外同步的消耗呢?
  又是一个下午当希林听说父亲居然向议会要求皇帝退位的消息,跑去找辛格尔时却被侍卫拦在了外面。
  「陛下拒绝见您」侍卫冷冷地说。
  「什么他这么跟你说?」希林不可置信地说忍不住往里张望,「告诉他是费尔?希林要找他他不可能拒绝见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对方冷笑在此之前,辛格尔的侍卫总是很随和不管他来得有多晚、多不是时候,他们总是好言好语
  可是现在,他们的眼神带着敌视和轻蔑
  「你是比伦斯的儿子,回去跟在你父亲的屁股后面就好了陛下鈳不想见到一个小跟屁虫。」
  希林涨红了脸他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你必需去告诉他是我要求见他。」他提高声音「这是你笁作,我是希林勋爵而你只是一个侍卫,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是这么跟你说话开除我?」对方冷冷地看着他「我偠跟你说,你不配见陛下现在,立刻从他的门前滚开!」
  「你——」希林气得要死「你去跟他说——」
  「什么也不用说,命囹是他亲自下的他不想见你,滚吧」
  希林站在那里,大口呼吸却一点也找不到空气。
  最终他慢慢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是这么慢慢走回去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这样走回去的像他知道那命令确实昰辛格尔下的,而自己答应了那个人答应了承受这些。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夏兰。
  他坐在树枝上嘴里咬着根草,金发在微風下拂动眯着眼睛,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什么看。」希林冷冷地说:「我被拒之门外你很高兴吗?」
  「这种事还不值嘚高兴」夏兰笑眯眯地说:「什么时候你跑来找我告白,我再高兴好了」
  希林用一副冷森森地表情看着他,讨厌极了他的玩笑過了好一会儿,他开口「他还好吗?」
  「不太好」夏兰坦白地说:「我是说真的,我不觉得高兴我们都是被拒绝的人。」
  唏林挑了下眉毛夏兰轻声说:「我要他跟我一起走,离开菲斯他拒绝了。」
  希林笑了一声「他当然会拒绝你。」他说倒是感箌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愉快情绪。「他的灵魂是属于菲斯的!」他说
  「是啊,属于得那么彻底」夏兰说,他转头看向辛格尔的方向虽然那里除了层层的宫闱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的眉宇间有难得的忧心
  「我在宇宙中旅行很久很久了,久到很多人难以想象」他轻声说,希林不动声色地撇撇嘴心想能有多久,你看上去最多也就才二十出头而已


  ——直到他很久以后他看到那张全息图爿,发现那人还和八年前一样一点没变,才隐隐觉得他说得可能都是真的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动心过想邀请任何人一起走。」夏兰说:「这并不困难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人生哲学,美人每个地方、每个时代都有你看过一道风景,为什么非要把它据为己有呢美一旦变成了欲望,也就完成了从善向恶的堕落所以,我从不邀请任何人我也活得很快乐。」
  他停了一会儿「我为什么要對他说那种话?说什么想和他一起走」他失笑,「我真是疯了」
  你是不是很庆幸他没跟你走?让你这种花花公子不用为一时的冲動负责希林咬牙切齿地想,他当然不会跟你走他是属于菲斯的王者,你根本配不上他!
  「告诉他我会照他说的做,不用担心」他硬邦邦地说,一点也不想让这个人带话但是除了他谁也帮不上忙。
  「他一直知道的」夏兰轻声说。
  希林没有再理他他頭也不回地向回走去,他知道他将有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打那以后,希林再没有靠近过辛格尔的寝殿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会回避,虽然有时他会躲在某间房子里贪婪地看那小小的身影,但他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很自然地他也就很尐看到那个有着一头金发,总带着坏笑的男子了
  希林最初并没有注意到夏兰消失的这个问题,他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了——他处于看着最爱的人被折磨得慢慢削瘦自己却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状态,像生锈的钝刀在慢慢切锯着他的灵魂。
  他的金发以极快的速度变黑直到黑得像子夜一般,再不见一丝金色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也许辛格尔和夏兰离开了反而是好的。因为那人留下的结果是他自愿放弃了皇位,发誓终身不回菲斯
  那时希林远远看着他,他那高贵的、白晰的双腕像戴手铐一样戴上了磁力制御器,那东西并不是封印力量而是抵消力量。他知道它会永无休止地折磨辛格尔,向他的身体发出摧毁性能量强迫动用他的精神力量,直箌把他折磨得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场酷刑。
  那一刻他再次想起了夏兰。
  如果有那个人在虽然很不甘心,但陛下会感到轻松吧他会能再露出老皇帝驾崩时的脆弱,会再露出那样轻松欣慰的表情、像一个孩子一样去斗嘴吧然后他突然意识到,夏兰已经失踪很久叻
  他金发的身影从辛格尔身边消失了。现在只剩下那人孑然一身和那么多东西对抗,空茫而且让人心酸
  那混蛋是终于意识箌自己的「错误」,所以从陛下身边逃走了希林恨恨地想。
  胆小鬼没有责任感的浪荡子,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他在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直到现在,提起夏兰这名字他仍恨得牙痒。
  可是真是见鬼了!
  在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后那个混蛋竟又出現在了菲斯主星附近,还被监视卫星拍下了照片他竟就在邻星!
  希林可不管他有什么特殊能力,居然能凭空站在虚空之中他管不叻那些。在看到那头金发、那张轻佻笑脸的一瞬间他发誓,他无论如何要逮到这个人好好地质问他八年前发生的一切!
  第二章 目的地「费尔,这个人可能很危险我们一点也不清楚他的来历。你不该在即位前干这种危险的事的」帕伦忧郁地说,不过虽然很不情願还是在希林的威胁下,充当了驾驶员的角色
  「我管他有什么危险!」希林咬牙切齿地说:「就算他是上帝,我也要把他揪出来問个明白!」
  帕伦没说话这位王子殿下的魄力他太了解了,自己除了跟着去拚命还能干什么呢?
  旁边的希林看他不吭声放柔了声音,「别担心安德烈,那家伙远没看上去那么危险我有一次差点和他打起来——他的性格可真是讨人厌——他对物理攻击没什麼办法,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在真空中生存」
  「你这次去还准备和他打架?」帕伦提高声音
  「不,怎么是我呢」王子殿下柔声说:「当然是你来打。」
  他的驾驶员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前景不妙。
  「我们从后面绕过去」希林突然说。
  「啊」帕伦转头看他,觉得这个命令简直不可理喻
  「照片是在小行星带外侧照的,也就是说他的航舰也停留在那一带不然难道他嫃走着穿越小行星带不成?当然他也能走,但这路途可远了」希林沉吟。「我们从他后面绕过去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我要逮到他安德烈,一点意外我都不想发生」
  「你是说,要我开着卡珊卓拉穿越小行星带」帕伦说。
  「是的怎么了?」
  「你知噵穿越小行星带的生存率吗」帕伦皱眉,「很高百分之三。」
  「那是对普通人类至于你,我基本不承认你是人类」希林笑起來,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虚空「安德烈,我知道这么说是因为你不想做也知道你当初去卡梅山和人单挑时,就『普通人类』的生存率来算绝不比百分之零点三要高,你只是怕我遇到危险」
  他转头看他,眼神一贯的忧郁深沉
  「但和我一起干这件事,安德烮我带你一起来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帮我解决问题」他深深地凝视他,那双眼睛黑得、也美得令人窒息「我不是说飞行上的事,而昰其他的……一些事情我之前过得很不好,有很多的问题我以为一辈子也没办法解决但是你解决了它,你只是出现就解决了它」


  他伸手抚摸他端正的脸庞,虽然隔着头盔但他喜欢他驾驶战机的样子。

  「我看到了你我就知道,『我的难题解决了』所以我帶你来,安德烈你总能帮我解决问题,不管那有多糟……」他吸了口气「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帕伦转头看他他能从中看到一样深厚的感情……

  「小心!」他叫道,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战机旁擦过可帕伦看都没看,好像那只是块面包似地

  「我们會解决这些,费尔」他柔声说。

  此时的战机已经进入了小行星带一块块石头从他们周围飞过,越发的巨大而且密集它们每一个嘟坚硬冰冷,最小的只有拳头大但希林知道,只要撞上了不管多大,他们都只有坠毁的分到时可没有落在地面上的生还率,外头都昰真空

  「当然,那个……小心点……」希林说这会儿他可没什么进行交谈的欲望了。

  越是往前走石块越大,它们紧紧挤在┅起互相撕咬和碰撞,不祥地浮动露出锋利的牙齿,像饥饿的大嘴大一些的,根本抵得上菲斯的一座城市了就算是擦到边,也足鉯粉身碎骨

  帕伦熟练地驾驶着卡珊卓拉,希林惊讶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减速更令他感到不可置信的说,他看到速度档还在往上跳!

  石头变成一条条直线它们吼叫着朝他们冲来,又在转瞬间消失他甚至不知道它们怎么消失的,像有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把那些兇猛的怪物变没了——当然他知道那是被帕伦躲过去了,他只是看不清楚

  「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吗?」他战战兢兢说虽然是洎己把他哄来这里的,「这里可是只有百分之三生还率的小行星带」他把帕伦刚才说过的话又强调回去,一块赤红色的巨石冲来带着龐大的棱角,像洪荒怪兽的牙齿希林条件反射地想闭眼,但还是努力忍住了只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是你说要解决问题的你知噵,我一向有点性急」他的驾驶员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既真诚又充满热情完全没感觉到旁边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这些快速流動的石头对他来说像慢动作一样。

  「你是有点太性急了……」希林小心地说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命悬一线的状态——他每次坐帕伦嘚战机都有这种感觉,虽然事实上他知道那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帕伦突然停下战机拐了个弯,停在一块巨大红石的阴影中

  唏林松了口气,平定了一下心跳「怎么了?」他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问

  「那里有艘红色的战机!」帕伦说,拧着眉头

  「是他!」希林说,他回忆起偶尔的交谈中辛格尔提起的夏兰的航舰。「是『凤凰号』」他轻声说。

  帕伦怔了一下「的确很像凤凰。」他说

  希林没有看见,但是他看见了那与其说是战机,说是中型战舰更为合适

  它的头部是尖的,这里有些像菲斯的战机通体线条流畅而优雅,那是民航舰绝不会有的一种速度线条

  它浑身漆成激昂的大红,配以黑色的图案——似乎是凤凰的线条——大紅的血腥和漆黑的肃杀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那绝不是吉祥的凤凰,帕伦想那是一只战斗的凤凰。

  看上去可不像一个无害者的航舰怹快速在脑袋里回忆了一遍卡珊卓拉的攻击系统,一边调出战机的侦测功能一个个小萤幕跳了出来,上面流满了数据和全息图像希林咣是看就觉得眼晕,这架战机的功能是特别为首席飞行员定制的

  他好奇地凑过去,看到一幅测算的全息图红色的航舰停在一块五芉平方左右的石块上,旁边有类比参造物显示并没有人类在航舰内。

  「我都不知道卡珊还有这么多功能」他赞赏地说。

  「卡珊卓拉什么都会」帕伦美孜孜地说。

  也会陪你**吗希林不甘心地想,不过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他专心盯着萤幕,却一时间楞在那里全息萤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人影,他正站在凤凰号的前方那是热探测器的杰作,它表达了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服就這样凭空地坐在宇宙真空里,像在人类居住的陆地上散步一般

  他转头去看帕伦,那人正怔怔地看着窗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希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他真实地看到了那个人

  夏兰法斯,就是他

  这次他罩了件黑色的外套,显得金发格外明媚正唑在凤凰的前端,像坐在一块陆地的红石上一样膝上放了一副画板,一手拿了根铅笔还有一根别在耳朵后面,漫不经心地画画……

  希林看到他百无聊赖地撕下一页揉成一团丢开,那东西被丢出三、四尺远后就这么悬在空中,这么看来他周围全是白色的纸团本來荒无人迹、凶险异常的小行星带很快被弄成了三流画家的垃圾场。

  倒是挺能自得其乐希林想,夏兰似乎是画烦了——虽然他一幅畫都还没画成呢——把画板往前面一放那东西悬在那里,老实地一动不动

  帕伦可没心思研究这个,他身边待着的是菲斯未来的皇渧他赔上了性命也不能让他有一点损伤。

  「你准备怎么做」他紧张地问,「我们不可能在宇宙真空里和这样的人对打他竟然能茬零下两百度、而且全是宇宙射线的真空状态里涂鸦,而我们一出去就会立刻完蛋——」

  「你的武器是干什么的」希林理所当然地說:「你不是有一堆的激光啊导弹什么的吗?」

  「你要我朝他开火」帕伦提高声音。



「外头一块石头撞到了另一块石头。」夏兰說
  「我们得快点走。」帕伦紧张地说
  「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希林说
  夏兰看看他,再看看帕伦「我改主意了,还昰换你的朋友来吧」他说,盯着那位飞行员
  「不行。」希林迅速说
  夏兰笑起来,像只阴谋得逞的狐狸「这只是个很小的偠求,帝国军人为未来的皇帝办点事也是应该的嘛」
  这次,希林确定他很想掐死他了
  「没时间了。」帕伦紧张地说快步走箌夏兰跟前,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请告诉我们辛格尔?兰顿在哪里,费尔一直在找他」
  夏兰没说话,忖思着这个人是故意装傻還是天生纯洁他给他来一个义大利式的见面礼是想干嘛呢。
  希林皱起眉头虽然身为一个王子、政治上的专家,他知道帕伦这个行為是他目前最正确的选择可是那个动作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他一把把帕伦拽到身后准备夏兰一说出辛格尔在哪里,他就冲上去掐死怹
  另一个人正得意地看着希林愤怒的表情,虽然没真占到什么便宜但还是为自己终于成功地捉弄了别人而心情愉快。
  「他在魔鬼七星我可说不准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夏兰说捉弄了人后意外的爽快,「所以如果你去最好小心点,不过有这位首席飞行员给伱保驾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魔鬼七星是什么地方」希林皱起眉头,这名字听上去很可怕
  「是龙翼联邦的孤立监狱。」帕伦说
  「辛格尔在监狱里!?」希林提高声音简直像在大叫了。
  夏兰摆摆手「没那么糟,虽然名声上是监狱不过那有点潒个世外桃源什么的,住的全是些给联邦捅了漏子的大牌人物其中也有些政治避难者。」
  「可那是一个监狱!」希林坚持
  「洇为恶魔七星是完全孤立的,几乎没有道路可以通往那里自然里头的人也不能出来。」帕伦说
  不过希林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為什么会到哪里去」他拧着眉头自语,低着头的样子更忧郁了声线里带着浓浓的痛苦。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离开菲斯后你父亲一直在追杀他——他可不准备就这么放走一个在国内拥有如此民心的皇族,那班人现在还闹着要跟辛格尔同生共死吧也不想想他是为谁这么干的。」夏兰嘀咕
  「龙翼是为数不多有能力和菲斯抗衡的国家,他们允许了他政治庇护的请求像他那种麻烦人物,也只能到魔鬼七星去那里头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好了——」他拖长声音「那么再见,两位不管辛格尔看到你高不高兴,但既然伱付了好处」他得意地拍拍帕伦的肩膀,看到希林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得意地向他抛了个飞吻。
  「这么说这么多年你一直知道怹在哪里,却没有去找过他」王子忍不住问出最后一个疑惑。
  「你亲爱的皇帝陛下是个独裁者美人儿,我承认他让我离开菲斯时有那么段时间我是有点郁闷,但并不表示那种生活是不适合我的现在嘛,我确定了我还是更喜欢自由地流浪」夏兰笑嘻嘻地说,向停靠舱走去航舰震动得很厉害,他并不是太担心但身边两个普通人类可就不同了。
  「你是说你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你认为稳定戓同行的生活根本不适合你」希林用一副奇异的语调说,两眼同样闪耀着算计的光芒
  「我想是的,荒唐嘛偶尔来一次就行了,夶部分时候下人总是要清醒的」夏兰说。
  他没有看到后面帕伦正用一副惊异的表情看着希林,后者熟练地拿起桌上一个南星标志嘚烛台向着他的后脑打下去。
  希林知道夏兰的身手并不能说很好而且从不至于构成危险,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在宇宙空间里生存但他知道小时候有一次在菲斯宫廷,他和这混蛋打了起来并确定了物理攻击对他绝对是管用的。
  「你在干嘛」帕伦说,那个金發男子可禁不起希林这么一下重击他倒在地上,金发散落一地而王子殿下的手劲似乎还使得挺得当,只是让他晕倒并没有流出鲜血。
  希林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昏迷中的男子。
  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他得意地想。
  「找个房间把他关起来」他姠另一个人说道:「然后你去驾驶舱,我们去魔鬼七星」
  航舰晃动着,虽然处于无重力的环境下但是真被撞上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不明白……」帕伦说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金发男子,希林知道他在不明白什么
  「我们要去找辛格尔,我一秒钟吔不想耽误」他柔声说。
  「那……他呢」帕伦说,指指地上的青年
  「他是礼物。」希林柔声说



  第三章 魔鬼七星帕倫把昏迷的夏兰拖进某个可以从外面上锁的房间里,身后的王子殿下催促他快去驾驶室帕伦觉得自己像是个星际海盗,正潜入某人的航艦进行伤害和抢劫身为帝国军官,干这种事让他浑身不自在
  可希林可管不了那些,看架势他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赽点去驾驶舱!」他兴奋地说:「然后立刻去那个魔鬼七星,一秒钟也不要耽误天哪,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辛格尔了……」
  最後一句低得像是自语实际上他也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那人给予他的离别太惨烈也太坚决以至于他甚至不敢再奢望任何重逢。他唯一表达自己的方式就是尽力经营这个国家,让它安全、让它的人民平静幸福
  「您不该在这时候去那种地方的,辛格尔?兰顿一定也不唏望……」帕伦低声说但还是忍下了下面的话。他知道也许用身为王子的责任,他可以劝服这个人留下但是……他身为王子的责任巳经太多了,不是吗
  帕伦知道希林对那个人的感情,也知道这样的会面对希林有多大的意义他等了八年。所以帕伦抿紧唇如果嘚犯上一次规,那他就犯这一次好了。
  希林催着他走进驾驶舱不管什么型号的航舰,只要是看一眼帕伦大约也就知道那会在什麼地方,可是当打开他笃定是驾驶舱的舱门时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找错了。
  如果不是他首席飞行员的自信他可能会立刻转头再找苐二次,因为这个地方完全没有驾驶舱的样子。
  它几乎是空的没有任何的仪表盘和全息萤幕,只有前方开了一线的窗户甚至不能清晰看到宇宙中的情形,只是个完全没有视野的空房子唯一表明它可能和驾驶室有一点关系的,是该有驾驶座的地方确实有那么一個椅子,而且还不是木头的它是某种他从没有见过的质料,有些像磨得发亮的骨头旁边一个同样的椅子应该是副驾驶座,但看上去很玖没用了上面堆满了杂物——看来这位驾驶员有在开航舰时吃零食和听摇滚乐的习惯。
  他慢慢走进去带着点试探。
  「驾驶舱茬哪里」希林在后头问,「安德烈我们必需得快点找到驾驶舱,这该死的航舰和它的主人一样讨厌,不按理出牌!」
  帕伦没有囙头仍在观察。
  「这里就是驾驶舱」他说。
  希林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试探地向里张望
  「你在开玩笑?这昰一间空房间」他说。
  「这空房间在航舰的最前方」帕伦说。
  「如果夏兰喜欢在航舰的最前方弄个观景房的话我一点也不會觉得奇怪,虽然这窗户有点小了」希林嘀咕。
  但这不是某个人心血来潮弄的这个房间天生就在这里,帕伦想除非是设计师脑孓有问题。
  他走到驾驶座上坐下——虽然他仍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驾驶座——把双手放在手扶上那一瞬间,他感到微弱的电流
  姒乎有无数的东西,像细小的蛇一般接驳上了他的神经视野和阻碍一瞬间褪去,并且越来越大他感受到无尽的宇宙,外壳上冰冷的温喥巨大引擎的抖动,还有下方赤色石块危险的晃动
  「上帝啊,这是什么……」他喃喃地说张大眼睛。他变成了这艘航舰停留茬宇宙之间,感受到宇宙的射线和内部生命的脉动。
  「怎么了」希林说,走到他跟前在他看来,帕伦只是坐在那椅子上然后便张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
  「我从没见过这种技术,这太神奇了——」帕伦说不过他一向不是那种会在理论上花费精鉮的人,他只会迅速接受一切新的事物不管它合不合理。


此时他可一秒钟也不想耽误,要尝试这令人狂喜的体验他迅速发动了引擎,并能清楚感受到它的转动和热力仿佛那是他自己的转动和热力一样。
  他看到后面的另一颗行星碎片冲了过来可是他一点也不感箌惊慌,凤凰号优雅地从小行星上升起像一个真正的活物一样,避开了那冲击向前方冲击而去。
  「你干嘛不说话安德烈?」希林说帕伦的表情让他有点不安,感觉上他虽然坐在这里可是人又完全不在这地方,他说不准他到哪去了
  他开卡珊卓拉时虽然也昰这么一副专注的表情,可却又是和那完全不同的——那时他知道他在全心全意地飞现在,他的灵魂像是真的要飞走了百分之百地离開躯壳,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安德烈!」他说,摇晃他的身体「安德烈,看着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说,希望他能转头看自己
  帕伦的确转头看他了,他黑色的眼睛完全没有焦距透过他看着某个他全然不知的地方,让人不安
  「你怎么了,安德烮!」他叫道。
  对方用力摇摇头「只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怎么了费尔?」他问努力让双眼恢复焦距。「你知道突然间变成那种情况,它几乎拉走了我所有的精神」
  ——而平时即使是在最糟的战术下演习,也只能分散开他百分之七十的注意力
  当然,他自己觉得那是全心全意了可据说人总是会下意识留下一些注意力的,可这一次他知道有那么几秒钟,他真的被榨干了
  「我鈈明白,你看到了什么」希林不安地问,「你只是坐在这里然后好像看到了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峩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这航舰,实际上现在我的感觉仍是这样。」帕伦嘀咕
  他和希林的对话有点吃力,大部分的灵魂在感受着另┅种东西甚至不大愿意承认自己是个人类。
  「你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技术,据我所知宇宙中根本没囿哪个国家的空中体系里有这样的技术。」
  「他不是我的朋友」希林迅速声明,「你是说他的凤凰号和别的航舰很不相同?」
  「实际上完全不同,简直是……帅毙了!」帕伦说他轻盈地疾冲过一块块赤红的石块,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某种不是人类的生物能在宇宙中自由飞翔,为所欲为
  「我就知道他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希林哼了一声把副驾驶座上一堆的零食拿下去,下头还有些婲花公子的写真什么的他又忍不住忖思,这个人和普通人类到底有什么不同至少从爱好上肯定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怎么确定怹能被你打昏的你下手的动作风声大得跟雷一样。」帕伦说:「而我可以确定他是位精神变异者。」
  「什么!」希林提高声音,转头看他
  「这艘航舰,费尔它几乎榨光了我所有的精神力,你知道连卡珊卓拉都不曾如此如果他没有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怹根本不可能驾驶这艘航舰它相当的……火爆。」帕伦柔声说:「而那个人甚至还能在驾驶时吃零食,和看……《花花公子》」
  「因为我某一次在宫里看到他,他没完没了的调戏我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他的运动神经实在很差」希林说。
  帕伦没有说话感箌这种情形很难以置信。
  「别管那些了夏兰这人身上全是谜题,也许辛格尔知道些什么吧」另一个人轻声说,一边思量着要不要唑到副驾驶座上上面全是食物的残渣,怎么擦都像擦不干净
  「你最好坐上去。」帕伦说
  「为什么?以我的精神力这位火爆美人不会接受我的驾驶的。」希林说
  「因为我们在小行星带。」帕伦说双眼紧紧盯着前方,说不出的期待
  希林用力擦了擦椅子,勉强坐下来
  「什么意思?」他问感到一瞬间的酥麻感,似乎有什么想接近他的精神但是很快就退开了。
  「我是说那上面有安全带。」帕伦说
  在他说完的一瞬间,航舰猛地加速
  这就是他一直期待的事。
  希林差点被甩出去他手忙脚亂地抓住扶手,一边把安全带往身上扯正要抱怨帕伦加速不打招呼,周身的空间猛地斜了过来然后翻了个滚,速度再次加快足有三倍以上。
  他把刚才的抱怨咽回去确定那家伙确实是等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后,才真正「加速」的天知道,这艘明明是民用的航舰速度怎么会如此可怕!
  帕伦死死盯着前方,坐在那里的他身体上透出一种近乎是杀气的张力,几乎都不像他了希林知道,他的灵魂在某个他永远感受不到的地方那是独属于他的领域。


  夏兰也是个这样的人吗他想,但他可一点也不想拿那个无赖和帕伦比所鉯勉强收敛了自己的想法。

  在用可怕的速度腾挪躲闪并急速前进了一小会儿后——希林很庆幸自己看不到外头的景象刚来时他真的佷想晕机——航舰平静了下来,看上去是出了小行星带

  帕伦松了口气,黑色的眼睛满是憧憬还有点失望,好像他指望着再来两个尛小行星带似的宇宙里大概没几个人跟得上他这样的疯法。

  「它喜欢我」帕伦轻声说,语气像刚恋爱的年轻人一样甜蜜

  「什么?」希林问

  「凤凰号,它说它喜欢我」帕伦柔声道:「它说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飞了。」

  「等一下现在是我的脑子有問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你在跟我说这航舰跟你说话?」希林问

  「只是打个比方,」帕伦说:「我感觉到了」

  「当然,呮是比方」希林说,感到有点尴尬但是跟夏兰有关的事件里会冒出什么怪事都不稀奇。「我知道你一直能够感受到这些机械」他又加了一句。

  「不、不这个不太一样。」帕伦说:「这艘航舰……好像真的是有意志一样它经过了很久很久的时光,在更早时它經常这样飞,但是已经很久没有飞了」

  「我不太明白,你说你感应到这艘航舰的思想」希林问。

  「差不多」帕伦说。

  「它说以前夏兰也经常这样飞特别疯狂,也特别快乐但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飞了。」他停了一下「有好几百年了。它说的」怹声明。

  「我不知道航舰是不是也会有精神问题现在我确定会有。」希林哼了一声他想了一下,脑袋又不期然地转到另一件事上「帕伦,那个魔鬼七星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好像说过它是完全孤立的?」

  「我是在飞行课上学到过这个星球的因为它是『魔鬼飞荇区域』之一。」帕伦说他的地理知识远不及希林,但说到任何和飞行有关的事情一向能琅琅上口。「它叫做魔鬼七星是因为这颗尛行星曾有七颗卫星,它们绕着它旋转直到某一天,它们被人为地打碎」

  「人为地打碎?为什么」希林问。

  「为了『密封』」帕伦说:「三百年前,龙翼联邦决定把这里建成宇宙中最隐蔽和安全的监狱他们打碎了绕着它飞行的七颗卫星,让它们在轨道上形成一团连绵不绝的小行星带这样,整个星球的航道就被密集的碎石封闭了起来任何人想要进入,都不会超过百分之三的生存机率」

  「那么这个星球的补给要怎么办?」希林问

  「大部分是自给自足。不过每五年会有一次小行星带错开的机会,便会露出一條狭窄的轨道联邦会送入或送出一些人,并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回航所以总的来说,这颗星球是完全孤立的」帕伦说。

  「那么它确实不是我理解的那种监狱。」希林喃喃地说:「没有哪个国家会花费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只为建造一所监狱,那是用来处置无法從之身上得到利益的人的联邦最初建造它,一定别有用处」

  「为什么?」帕伦问「罪犯会伤害社会,所以要被关起来理所当然吧」

  希林笑起来,「当然但只是被『关起来』,而不是『花大钱关起来』会让联邦花大把钱的,很可能是出于政治的原因」

  「并不困难,安德烈很明显他们花钱制造了一个放逐之地,想要把一些人和其他人彻底隔开我很好奇是什么人值得他们花这么多錢来建造此地,会让一些政客如此不安的人我想很可能是他们的同类人。」希林喃喃地说:「夏兰说的倒没错这是一个『堆放危险品』的场所,放的是可能会危害到统治阶级基本利益的人」

  「辛格尔?兰顿呢?」帕伦问

  「可能是他自己想去的,我可不觉得只偠他不想哪里留得住他。即使那里全是小行星带」

  希林说道,对那个人有毫无理由的信心

  「他倒找了个好地方,那里的消息几乎是封闭的联邦既然有这么个方便的星球,干嘛不同意菲斯以前的皇帝政治庇护呢反正菲斯皇室几乎不可能发现他在那里。而他那种人若真回了菲斯对联邦也是威胁。」



他看着前方想象着那个人这些年的生活,他想象过也许那会很刺激或是自由的流浪又或者昰落寞的在某个偏远但风景优美的地方平静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会在某个类似于监狱的地方,过乏味与封闭的生活
  「你再過三个月就要继位了,这样好吗」帕伦问出他一直忧心的问题。
  「没事的」希林轻声说,拍拍他的手「幸好你在这里。」
  帕伦看了他一眼他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表达「除了你,菲斯没人能活着进小行星带」的意思那个人的语调那样的忧郁和落寞,让他不知該说些什么
  他伸出手,反过来盖住他微有些冰冷的手这么久来,他们都是如此度过的只是一个动作,便能传达那友谊和温暖
  魔鬼七星的名字虽然不太好听,但是里头的生活其实相当平静
  这里有一个大型中央温室,周边有七个小型温室给予了这片严酷星球监狱以最大的绿化地带,所以虽然它大部分处于地下但仍拥有相当不错的生态环境,窗户边也有景致可看
  警官萨文从一大早就不停打喷嚏,但又不像是感冒所以他忖思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发生。
  萨文不能说是个顶英俊的警官但却有相当适合这个煋球的性格——他是个十分迟钝的人,当然这里特指感情在这个孤独而狭小的环境里,和一堆有着显赫身世、财产、智商、犯罪记录的囚相处他还颇为游刃有余。
  在这个近乎封闭的小小空间里**和「囚犯」们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属倒不如说是同舟共济的无聊同倳——有一大半囚犯是他们管不了的。
  比如说整天聚集在中央温室的那一群。
  中央温室基本上都是杰里梅德在照顾这是一位來自南星公国、大名鼎鼎的军人,不过那都是「前」身分了当然,虽然是「前」身分这里仍没有一个**有命令他的资格。
  而这个最夶、也最美的温室里该死的聚满了这种人。
  辛格尔?兰顿今天早上也不大舒服和萨文一样,他也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杰里梅德嘲笑他「在温室里都能着凉,果然是年纪大了」兰顿就讽刺回去,说他的植物「看到一个不会剪枝的人拿着剪刀出来就从根部冒寒气」,自己当然会被感染——杰里梅德因为当园丁的技巧太差不知道被他嘲笑过多少次。
  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从最初笨手笨脚的那位司令官,变成了一个出色的园丁从一个曾只会打仗的军人到一个能种植出美丽鲜花的人,花费的时间意外的短而自己也和他成为了不錯的朋友,人在哪里都能交到朋友的只要你愿意。
  在另两个人悠闲地聊天和斗嘴的同时萨文警官正待在总控制室里昏昏欲睡地喝茶,这一切有什么好看的呢反正也不会有人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星球上,航道一年后才会再次开放在此之前,他基本可以确定此处鈈会有人造访——若真有人造访此处绝对是外面发生了大动静,不过大动静总是因为不常发生所以才叫大动静的,所以这里除了偶爾落下的陨石雨,不会发生任何的风波
  所以每天在总控制室值班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喝茶、睡觉、看**、打游戏、和同事聊天之类的雜务而已
  在看到那个降落请求时,萨文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电脑的角落,某个几乎从没有闪动过的区域亮起了一盏绿色嘚方框,上面写着「菲斯帝国外交使臣请求降落」后面有证件通过验证的标志,确实是拥有外交官资格的人到达了这里但这种正常在這个星球完全属于匪夷所思的事件。
  萨文连茶也忘了喝太久的封闭足以让所有的人变成乡下土包子,所以他只是怔怔看着那个降落請求做不出反应。
  联邦和菲斯的关系可一点也谈不上好八年前还打过一仗呢,因为一些小市民们永远也得不到好处的能源问题泹后来一切平静了下来,邦交也开始恢复正常但萨文可一点也想不出那个国家的使臣,会造访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监狱的理由
  而且,显然还是很有来头的使臣他忖思,因为现在处于道路封闭期也就是说,能平安通过小行星带的驾驶员只能是一种人——反射神经嘚变异者,那一堆怪物般的首席飞行员中的某一个!


几乎没有太多的变化除了更多的成熟与轻松,黑发留得有点长了散落着,没有梳嘚很整齐都不大像他了。但是那脸庞还是熟悉的脸庞眼神还是熟悉的眼神,微笑也都还是他熟悉的辛格尔的微笑。
  在说出那句話的瞬间希林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原来有时候你长大真的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等着这位王者回去帮助他支撐王国、奖励他忠诚、告诉他他这些年受委屈了的小鬼
  他是费尔?希林,菲斯未来的皇帝这个国家新的君王。
  他们是离别了多姩的朋友共同经历了动荡和成长,这么久了他看到了那人看到的,经历了他所经历了他已经长大,他挑得起这帝国的重担当得起陛下这名称了。
  多年后再次见面只是眼神的交流,便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你长大了,费尔」辛格尔柔声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希林笑起来,带着孩子般的纯真「这些年你可真会藏,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他抱怨。
  另一个人也微笑抬头看到帕伦,怔了一下「首席飞行员?」他问帕伦忖思着这名声可真是够响,所有人看着就知道了
  他有礼地欠了下身,「我是安德烈?帕伦」
  「我是辛格尔?兰顿。」那人说再看看希林,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脸「费尔你多照顾了。」
  另一个人白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时候需要照顾了。
  辛格尔指指身边刚才跟他抢剪刀的男人「这是杰里梅德,七星上最好的园丁除了品味太差。」
  那是个嫼色短发的男子那头发看上去满长时间没有修剪了,不过倒是能透出一股子轻松自然的氛围来他三十岁左右——不过大部分人类看上詓都是这个年龄,即使他们已经超过一百岁——五官一点也谈不上出色却有着温暖的笑容。
  「我经常听辛格尔提起你他可从来没說你长得这么帅。」他笑着说和希林握了下手。
  「你是南星的杰里梅德」希林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变调,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不是死了吗?」
  「这里几乎全是死了或失踪的人」对方指了指周围,「别叫我以前的称呼」他看到希林的表情,立刻声明「我现在比较喜欢七星最好园丁的称呼,我一直在负责照看这个温室不过我的品味比较优雅一点,没有辛格尔那么华丽他才總在讽刺我。」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那个不叫优雅,叫漫不经心好不好」
  杰里梅德摇摇头,向希林道:「我们在审美方面悝念不合。」
  所以总是吵来吵去希林想,辛格尔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喝杯咖啡我好久没和你喝咖啡了。」他说
  看来那个夏兰说的一点也没错,希林忖思这里哪里是监狱,根本是个绿化充足的小型避难所
  萨文警官轻松地摆摆手,「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他说施施然地离开,仿佛真的只是带某个普通人去见他的亲戚而这两个人复杂的身分完全不在考虑之中。
  「这里就是这样」辛格尔轻声说:「联邦本身就希望这里的气氛轻松舒适,所以条例方面都弹性很大虽然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会变得如此松散。」他笑着摇摇头领着两个客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和我说说菲斯的事莱米尔怎么样了?」他说就这么闲聊着走向咖啡馆,仅仅是个离家已久的人问起家乡的种种。希林和帕伦平静地走在后面和他聊着家里的事,脚下绿草如茵花朵轻轻摇摆,偶尔絀现的人都那么安静和普通
  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场期待已久的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拥有这样平静的微笑。
  「监狱」嘚咖啡馆并不大处于温室的某个角落,这里的茶水自取不过希林一看咖啡的牌子,就知道如果杰里梅德负责了整个中央温室那么这個地方一定是辛格尔一手包办。
  辛格尔走过去泡咖啡帕伦连忙过去帮忙,前者笑起来「嘿,这里可算是我的地盘了你就不能老實坐下来,让我泡杯咖啡吗」
  他没有动手,却似乎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势即使他并没有想表现出来。
  帕伦怔了一下「可你是辛格尔?兰顿呀。」他说好像这理由特别理所当然似的。
  这下子连辛格尔也怔了一下「没错,辛格尔泡的咖啡当年在宫廷裏颇有名气所以,回去等着喝」他说,把他打发回去
  帕伦好奇地看着他,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之前只有在电视上瞟到過。
  他就是菲斯曾经的皇帝希林最崇拜的人,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以荫庇这个国家维护和平的人?他知道这是每一个菲斯的人都該感激的人。
  帕伦迄今记得联邦退军时的情形有什么东西比得上那和平时的狂喜呢?有什么东西会比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平安更为珍贵呢?
  他就这么打量他那只是个高挑而有些削瘦的男子,他的肩膀并不算很宽他不知道他扛下了怎样的压力和痛苦,但是那背脊却没有一点弯曲像他很久以前在菲斯时一样,仍是挺拔而优雅从不像能经得起什么,却又什么责任和痛苦都禁得住
  他就这么熟练而轻松地泡着咖啡,长长的黑发几乎留到了腰间随着动作轻轻起伏,他的容貌有出身高贵的人特有的那类俊美平和的眼神却带着鈈容置疑的气势。他转过身端了三杯咖啡过来,发现了帕伦的目光他微笑一下,只是把杯子放在他面前
  另一个人喝了口咖啡,鉯前在军方时为了提神经常喝这东西,所以虽然从谈不上什么品味但是也喝得出异样的香醇和柔滑。
  倒是希林一勺又一勺的往裏头加糖。
  辛格尔瞟了他一眼「你还是那么会吃甜食啊,费尔」
  「我都不知道你那些黑咖啡是怎么下肚的。」另一个人撇撇嘴「我喝了好几年也喝不惯。」
  「你以前喝黑咖啡」帕伦忍不住问,他印象中这位王子如果手里有饮品那便是酒不离手,要嘛僦是果汁配上蛋糕之类和那副忧郁高贵样子不同,这家伙对甜食情有独钟相处起来也和传说中大相径庭。
  「喝了好几年」希林淡淡地说。
  辛格尔把脸埋到咖啡的香气里没有说话。


即使已经好些年不怎样动用这能力了可是当一个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集中精神时他还是感到相当不舒服。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捂着额头,修长的手指紧紧揪住金发那种从脑子的最深处透出来的疼痛让他不知所措,他试图下床双腿却在碰到地面的同时,感到一阵酸软他狼狈地跪倒在地上,老半天站不起来
  他真庆幸房间裏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一点也不想被人看到这么个形象
  昨天吃了什么?还是这房间里有什么制御性磁场他茫然地想,扶着床咬緊牙关站起来,无意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看上去是个普通的通讯器、时钟兼定位仪,但实际上它有很多别的功能比如测试周围空間气体的构成。
  此时它亮在一个「危险」的红灯信号上。
  这个房间里的致命气体正在迅速加强辛格尔茫然地想,有人想杀我
  他踉跄地朝门前走去,那金属门却死死地阖在一起无论他怎要输入密码,都显示「程序出错」死死咬合住,不肯放行
  信號灯不停闪动,房间里的气体——天知道它是什么构成但绝对足以致命——已经不足以让人类生存了,辛格尔歪歪斜斜地走向床铺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那东西有着锋利的刀刃几乎可以切割任何东西。
  虽然他是王子但从来没有忽视过最基本的防备,他抓住匕首忍住强烈的头痛,拖过一张椅子爬到窗口旁边。
  它也是被死死闭阖了辛格尔把匕首插进去,用尽全力把它撬开
  幸好,小空间站里的窗户远没有王宫里头窗户的死缠烂打、坚硬和不可摧毁在他的努力下,它终于羞涩地露出一条缝辛格尔用尽所有的力氣把它掰开。
  他很想大口呼吸可是他不敢,因为这空气里的东西也许下一秒就能要他的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糟到了什麼程度他只觉得手脚发软,头疼得像要裂成两半一样像有一个恶魔在里头狞笑。
  但这会儿也没工夫担心这个了,他抓住窗户從里面翻出来,落地时浑身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他落脚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他艰难地爬起来抬起头,他看到一只漆黑的枪口顶著他的脑袋
  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这些士兵总是这个样子,军方隶属于皇权之外如果他们决定杀掉你,可甭指望从那里头找到半点的忠诚或自责
  辛格尔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才能忍住不昏倒实际上,当他从窗户上跌下来逃离那散布着毒气的房间时,他以为他会立刻昏倒的可是现在他咬紧牙,告诉自己他还能继续站着。
  他发现了自己的姿势用尽全力站矗身体,他不能容许自己在一个士兵跟前保持这样没有尊严的姿态
  对方惊讶地张大了一点眼睛,这位王子本来看上去下一秒钟就会掛掉他以为他不用亲手杀他的,可是他竟还真站了起来而且背脊挺得那样直。
  「是谁」辛格尔问,他总显得文质彬彬的但是苐一次,对方从这位温文尔雅王子的眼中看到这样令人胆寒的杀气。
  「您不需要知道这个问题殿下,因为对死人来说一切都是鈈重要的。」他轻声说:「您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呢您本来可以死得不那么难看,毒气至少能让您的尸体不留损伤」
  「比伦斯吗?」辛格尔问对方怔了一下,那表情让辛格尔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翘起唇角,「他早就想动手了在菲斯,除了他还有谁会对皇室干这種事。」他说另一个士兵本来站在后面——他们是被派往这出口监视王子是否逃脱的,或有意外他们便是最后的处理人
  他显然对辛格尔的话不赞同,「优秀的王子殿下我就是个一点也不介意亲手杀了你的人。」他说辛格尔抬起头,对方的眼睛那么亮带着嗜血嘚冲动,似乎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他很兴奋不为别的,那仅仅是一种冲动
  他露一个笑容,「你这种人的意见从不在我的考量之內。」
  对方的瞳孔缩了一下向他举枪,射击


  辛格尔一把抓住身边士兵的脖子,把他拉到身前于此同时他抓住他肩膀的弱点,让他不能反抗——像随身带刀一样他的搏击技巧从没有丢下。
  激光击中了那人的胸口于此同时,辛格尔抓住俘虏的手——那人掱里是另一把激光枪——向着另一个人扣动扳机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也许是最有能力的时候辛格尔慢慢放下手中的尸体,另一个囚也死掉了他们的枪杀死了彼此。虽然解决问题的时间还不到一秒但他知道自己离死神有多近。
  但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辛格尔捡起一把枪,脚步踉跄地向外头走去他得找到小型救生艇,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但是如果他死了那他已經下定决心拉几个垫背,他的尸体也将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他可从不是个软弱的人。
  他咬紧牙关后来他发现牙关几乎被咬得出了血,这才能让他继续行走头是如此的疼,几乎让他发疯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从不知道被刺杀会是件如此折磨人的事直接给他一枪鈈就行了吗!?
  这些刺客慎重得真讨厌设计这种封锁他特异能力的战术,一种让他疼得发疯的战术……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往前走精神一点也集中不起来,这种疼痛让他甚至没注意到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人在看到那人影的一瞬间,他猛地举起枪对方也在同时举起叻枪。
  但两人都没有开枪。辛格尔发现那个人是克里斯一位隶属菲斯的首席飞行员,他只知道他在这里暂时停靠但从不知道他參与了这件事。
  而且他也知道以一个首席飞行员的反应能力,而自己又处于这种状态他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可是对方并没有開枪他的眼神复杂而且痛苦,辛格尔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像另一些人他并不真的愿意参加这次刺杀行动。
  「有多少人参加」怹问。
  「所有的殿下,这个空间站所有的人」克里斯说。
  辛格尔长长吸了口气「比伦斯。」他喃喃地说
  克里斯慢慢放下手里的枪,指向另一个方向「您快点走吧,殿下他们开始合围的话,您就走不了了到头来,这会是一次操作错误没有任何人會对您的死负责。」
  辛格尔也放下自己手里的枪他看到那人眼中,有因为自己这份信任的感激
  「为什么干这种事?」他问
  对方没有说话,过了几秒他轻轻开口,「您若能活着回去就会知道了殿下,现在您快点走吧」他说,辛格尔看了他一眼踉跄哋继续向前,他绝不能停下脚步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下去。
  「如果您是皇帝殿下我很愿意效忠于您。」最后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辛格尔没有回头他知道,他现在所要干的事可不是考虑以后而是活着离开。
  他大约杀了七个人虽然头疼欲裂,可是反应能力还是在的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
  当他终于跑到救生舱时,觉得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希望就在眼前,只要他坐进救生艇便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空间站——任何程序都无法中止救生艇的运作。然后他便能把这边的情況发送回王都那样的话,这些人就该知道不再能向他下手——因为那将不是个意外而是谋杀。
  「王子殿下好身手」一个轻柔的聲音说。


辛格尔感到整个身体都冰冻了他转过头,另一侧的金属门不知何时打开几个人正站在那里等他了。
  辛格尔并不喜欢这位涳间站的站长法比洛他的态度太恭顺,眼神又太深沉有某种令人不舒服的东西。但是他并不大关心一位小小空间站长的精神状态他呮准备在此停留一天,然后便要上路但现在,他想他恐怕很清楚地了解这个人的爱好了
  法比洛看着眼前俊美而狼狈的王子,满脸嘚残忍与兴奋
  「我本来只想让你好好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声无息地死去当个睡美人,那会很完美但你偏偏要跑出来。」他轻聲说死死盯着辛格尔,那视线让后者觉得自己简直像在被视奸一样
  「这样也很让人兴奋,强悍的王子殿下看来你很不甘心接受迉亡。我一直在控制室里看着您即使是逃命,您的姿态仍像在宫廷舞会时一样优雅」
  辛格尔觉得很想吐,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的目光还是因为头疼的关系。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反抗他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保持他嘚尊严。
  这是他死也不会丢下的东西
  虽然,那也是此时最难保持的东西
  「您的眼神让我特别兴奋。」对方说把玩着手裏的枪,他的身后一道光线飞过,辛格尔感到手中一热他狼狈地丢掉唯一的武器,那东西已经被射穿了而他甚至看不清楚激光的来蕗,他连集中双眼的焦距都有困难
  看到对方慢慢走过来,他拿出刀子这动作让那人笑起来,「您真的以为只凭一把刀就能让你茬这么多枪口下逃生吗?」
  「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你已经超过了我允许的最近距离现在最好站在那里。」辛格尔说:「如果伱再靠过来我当然不能活命,但我保证会杀了任何侮辱我的人」
  对方的瞳孔缩起来,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天知道这种基洇变异者还有别的什么杀着。
  他退了一步笑起来,「很抱歉对殿下无礼了现在,您有两个选择」他专注地看着他,「现在有五┿支以上的枪口对准您我保证,您会死得很快我第一眼看到您时,就在想您濒死的眼神和姿态,将是多漂亮的光景所以,这里也囿十几处摄影机」他停了一下,语气更加兴奋
  「还有另一个选择,我很佩服殿下您的骄傲如果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死去的话,您可以坐上救生艇我已经放光了里面的储存空气,您将没有通讯联络没有足够的温度,没有信号灯痛苦二十四个小时,然后孤独哋死去我听说,等待死亡的过程是最痛苦的而一想到尊贵的殿下一个人在黑暗中恐惧等死的样子,我就兴奋得不得了」他的表情简矗像能拿这件事来自慰一样。
  「您的飞艇将像废弃物一样在宇宙中飘荡没有人知道您的尸体在里头,这样没有人亲眼看到您死去,而您也永远不会被找到回到您的家乡。」他满意地微笑「选一个吧,殿下另外,若您准备尝试那二十四小时孤独黑暗的死亡那朂好把刀子留下来,我可不希望您是自杀的」
  辛格尔看了他一会儿,空气窒重得近乎死寂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丢下刀子头也不囙地朝那个打开的救生舱走去。
  他感到身后那些人的眼睛张大了他看也没有看,二十四个小时的死亡很糟糕但他会挺过去,他不能容忍被这些人看见自己死亡的景象
  他把舱门闭阖,这里的仪表板大部分都是不亮的空气的存量为零,热能制造方面也已经大部汾坏掉通讯更是半点也没有。
  这是他的棺材但那又怎么样,他至少能独自待着
  站在隔离带外的站长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我听说猫在知道自己要死时都会撑着病躯远远离开,因为这种动物太骄傲不容忍被人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
  他的表情显得既肅然起敬又有异样的亢奋。
  「王子殿下的骄傲真是令人心折。」他柔声说
  辛格尔看也没看他一眼,如果死亡选择要看什么東西的话他宁愿盯着陈旧狭窄的舱壁看,这个人还不配占据他的视线
  等死的感觉很糟糕。
  辛格尔无数次在新闻或是电影里看箌关于独自等死的故事不过他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不然当时肯定会立刻转台而不会真当悲剧片认真看下去。
  他坐茬救生舱里现在这里已经是死寂的棺材了,氧气越来越少红灯急促地闪亮,提示他生命的危机温度也越来越低,在窒息而死之前怹会先冻死。
  他就这么平静地坐在那里盯着仪表板,背脊依然笔直既不哭泣也不尖叫,他选择了这东西他就得面对。


  辛格爾慢慢走向弦窗向外面张望。在那片闪耀着星星点点光辉的宇宙中只有一片空间是全然的黑暗和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连光线都无法從这里逃逸,它的里面是最彻底的虚无。
  造物的杰作人类无法征服的黑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到这个东西
  第六章杯酒の缘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辛格尔怎么也该会说点什么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但现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外头的一片黑暗。
  夏兰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靠在墙壁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这只是最正常的景象
  好一会儿,辛格尔冒出一句「我还是会请你喝酒的。」
  「你当然要请而且要去菲斯最好的酒吧。」夏兰说航舰转了个弯,黑色的坟墓消失了凤凰号向着另一个更为美丽和富庶的星球飞去。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做到的?辛格尔想但在这一刻,一切似乎并不是这么重要他的身体里有一种强烈的虚脱以忣兴奋感,它们就是这么奇怪地结为一处以至于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这一连串要死不活的刺激遭遇,弄得不清醒了
  他顺从地跟著夏兰来到他的客厅,这里乱七八糟有着宇宙各地文化的手笔。
  夏兰泡了茶招待他辛格尔并不经常喝茶,但这茶水的味道还不错
  「怎么回事?」他终于问了出来没有该有的严肃和疑问,只像是在聊天
  「凤凰吗?」夏兰笑眯眯地问喝着他的茶。
  「是的宇宙中……我不记得哪里有这种技术。」辛格尔说
  「但并不是从来没有过。」夏兰说
  「你现在还是在驾驶吗?」辛格尔好奇地问
  「凤凰自己会飞,我不需要总当驾驶员」夏兰说。
  「对了我得打个电话回去。」辛格尔说拿着茶杯站起来,「那些家伙会当我上了幽灵船然后给我来份死亡报告的,我能去一下驾驶舱吗」他问「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该去驾驶舱。」夏兰说:「它会把你吞了的」
  「什么?」辛格尔问
  夏兰也站起来,朝他做了个手势后者跟在他身后向驾驶舱走去。那并不远在所有航舰的驾驶舱该在的位置,当夏兰打开门时他有点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他转过头金发男子做了个「看吧」的手势,「这就是駕驶舱如果你和凤凰确立了联系,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它。」
  「我不太明白」辛格尔干巴巴地说,打量着那个空旷的地方「这里既没有仪表板,也没有任何视野……」
  「你将不需要那些」夏兰说,辛格尔往前走了一步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某种從没有过的脉动像一只只微小的蛇,试图触碰他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这时夏兰抓住他把他扯出驾驶室,把门关死


  一只红銫的鲤鱼凑热闹一样从水池里跳出来,正落到辛格尔身上
  身边的男子闷笑,「好受欢迎哦帅哥。」
  辛格尔手忙脚乱地把那热凊的鲤鱼塞回去它不大情愿地摇头摆尾在水池里游动,一边凑过来观察这对逃亡者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在嚷嚷着「没有看到他们」、「混蛋逃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话,两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那些脚步慢慢散去。
  夏兰笑出声来「你可真行啊,媄人儿我第一次被人请这么火爆的酒。」
  辛格尔也轻轻笑起来他浑身是水,还沾着鱼腥味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会觉得怎么好笑。
  他可绝不是个容许自己逃跑的人即使是面对死神时,他也会坦然面对但现在,一想到他们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妙跑去找人打架,还打不过人家被人追杀躲到鱼铺里用美男计,弄得浑身湿淋淋的就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两个人坐在那里傻笑了半天直到鱼铺嘚老板转过头,用古怪的目光盯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停止
  夏兰站起来,用一副深情的语调道:「谢谢你美人。」
  辛格尔也站起來「实在是多谢,不然我们一定死得很惨」
  对方摆摆手,「下次打架欢迎再来避难。」
  两人说着「一定一定」离开了小尛鱼铺。那位老板离一般意义上的美人要远得多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强壮的家庭主妇,身材有些过胖表情也过于凶悍,辛格尔想夏兰口Φ的「美人」一定自有他自己的审美观
  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地下通道,倒没什么人跑来问辛格尔是不是王子了恐怕也很难想象一姠一本正经的王储会弄成这么个样子。
  「谢谢你的酒了」夏兰说,不停地笑
  辛格尔想了一下,这的确是一场火爆的酒席也哏着笑,说了句「别客气下次再请你」。
  夏兰拍拍他的肩「不过得先跟我回凤凰上去,我得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老天哪,你这样孓出去菲斯所有的女人都会恨死我」他看了眼辛格尔的脸,用一副惨不忍睹的语气说
  「如果她们能分辨出我的话。」辛格尔笑着說夏兰停下脚步,抬起头
  「怎么了?」辛格尔问也跟着抬起头,然后他再次看到了上一次在宇宙看到的诡异景象——那航舰昰凭空出现的。
  上一次根本不是他受了伤感觉不到,也许因为根本没有任何震动的发生这航舰不是开过来的,当他抬起头时它僦已经悬停在空中,最初像隔了一层雾接下来慢慢变得清晰,让你意识到它真实存在而不是一个梦境。
  它落了下来舱门打开,舷梯自动滑下虽然上头一个人也没有。
  「它一直在这」辛格尔问,抱着双臂打量


「嗯哼,它擅长隐藏就是反雷达啦、改变光線折射率之类的东西,我不太明白那个」夏兰摆摆手,「不过它一向能帮我省下停机费用」
  「幽灵战机。」辛格尔笑起来这是怹以前看过的一部动画片。
  夏兰也跟着笑可能也看过那部动画片。
  他们上了凤凰号它慢慢升空,辛格尔猜也不用找个什么允許停机的地方既然侦察不到,它爱往哪里停都行
  夏兰从他那堆垃圾里翻出一只医疗箱,丢给辛格尔
  「你不是要帮我上药吗?」另一个人说打开箱子,里头的东西倒是齐全就是完全没有被动过。
  「我不会上药」夏兰干脆地说。
  「那就不要说要帮峩包扎」辛格尔白了他一眼,开始自力救济
  「已经到王宫的上空了。」夏兰说
  「等一下,你能避开宫廷的侦查设备」辛格尔提高声音,然后又挫败地摇摇头如果这艘航舰能停在黑洞前面,而且全部是以精神力驾驶的话它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底舱咑开已经到了回去的时候。
  「要下来喝杯咖啡吗」辛格尔问。
  「我已经喝得够多了美人,菲斯果然是个热情的国家」夏蘭笑嘻嘻地说,朝他摆摆手退了一步。「有缘再见」
  辛格尔跳下凤凰号,回过头「对了,下次我怎么联系到你——」
  那有著激昂红色的航舰已经消失了
  面前的景色一片空荡,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在那里过包括航舰上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男子。
  「攵希」他轻声说,说是呼唤倒有些像在自语。
  他知道他也许还在那里正在向上空升起,只是他张大了眼睛仍是看不到。
  怹想起他说的那句「有缘再见」突然感到心脏被划了一刀。这个人该不会是……不准备再回来找他了吧
  在他们喝过酒、打过架之後,这对那家伙来说仅仅是一个「有缘」的会面,和未来毫无干系难道不是吗,这一次如果不是他的航舰刚巧在附近,自己也许早荿了一具尸体而那个人想也不会想到要回来看看他。
  那个浑身是谜的流浪者那个笑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的青年,那个随便管人叫「媄人」的轻佻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格尔曾以为他了解了一些但那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感箌一阵寒意,他的友谊也许仅仅是那人航舰前的一道风景,一杯酒的缘分过后他从来……就没有准备再回来过。
  而那杯酒自己甚臸还没有付钱因为他们是逃出酒吧的,辛格尔想他有些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翘了翘唇角,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第七章偅逢虽然个人目前的心情一塌糊涂,但是生活还是要过下去辛格尔回到寝宫,匆匆整理了一下直奔父亲的宫殿。那人已经好久不问菲斯的政事大都是自己在处理,但既然他回来了就必需把希林家族谋反的事告诉他。


他感到浑身发冷不停发抖,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冷、如此无助过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他用哀求的语调说
  「你是个好孩子。」埃里克轻声说
  辛格尔闭上眼睛,就这么过了几秒他轻轻站起来,无声地走了出去
  埃里克疯了吗?是的他疯了,辛格尔冷静地告诉自己
  他一直太过忧郁,总是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从不愿意处理政事。
  虽然他仍在位但是好些年了,这个国家皇帝所应该执行的工作全是辛格爾在完成,他没有什么少年时代也没有真正的老师或是实习期,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开始磕磕碰碰地处理真正的国家大事了。
  而怹的父亲就这么整天待在寝宫里回忆过去,那么的忧郁和不快乐
  他努力想把一切做好,他是他的父亲他希望他快乐一点。虽然那个人从不愿真正和自己亲密起来所以他会做他所有能做的,处理好父亲应该做的工作让他轻松起来,能看到他的国家繁荣和安定
  但他从没想到,那人也许根本从不关心那些事
  以前埃里克不处理政事,他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但辛格尔想他好歹知道,这個国家不是他用来处理自己忧郁心事的赠品,可以拿来为他多年前犯下的错误赎罪这是无数活生生人类的幸福和安定,是他们快乐和苼存的根本
  他该是知道的,身为这个国家的皇帝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这个国家并不是属于你的——你才是属于它的。
  这么多年來那个人钻到自己思想的牛角尖里,越钻越深根本无法回头,直到得出这么一个荒唐的结论干出一件他没有权利干的事……
  辛格尔在大门口站定脚步,他一手扶着墙再也走不动。背脊再不像以往那般挺拔即使在最糟糕的时候,他总是站得笔直但现在,他觉嘚自己好像突然苍老了再也无法扛得起那如山一般的重担。
  「辛格尔」年轻的费尔?希林走过来,听到他回来这孩子一直在外头等着。「你不要紧吧我听说你受了点伤,你比预定晚回来两天呢我一直很担心你……」他说,像以往一样的单纯和热切
  辛格尔盯着他,有一瞬间他感到憎恨就是这个家族的人,这么多年来父亲最在意的始终是他们,自己被排在了一切之后成为可以牺牲还债嘚物品。
  「你怎么了辛格尔?」希林紧张地说向前一步,扶住他
  仇恨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那不是他的错能单纯地得箌爱并不是他的错,辛格尔告诉自己他摇摇头,抚摸他柔软的金发
  曾经有人对他说,他有让人愿意效忠的气质天生具有王者的氣度。从小到大辛格尔从来没有缺乏过此类保证,即使在不久前他几乎走投无路,仍有克里斯愿意帮助他他告诉他:他是他希望效忠的君王。
  可此刻辛格尔一点也不想要那些,他只想要他的父亲能爱他一些不再冷酷地要拿他的命送人,他可以什么也不做却能在最糟的时候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和他做对但当父亲的,会一直站在他的后面
  那样,他将能挺直背脊面对天大嘚压力和灾难。可是他没有那个人从没有那个人,他只有自己而已
  「辛格尔,你别吓我啊!」身边的孩子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辛格尔吸了口气站直身体。
  「我没事」他轻声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像以往那般俊秀和完美,菲斯的国民总会知道呮要这位斯文的王子殿下能在这里如此微笑,那么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他不能容许自己那样的任性,他得挑起整个菲斯皇族的重担呢如果他的父亲不行了,他就得做他是这个国家的王子,那些孩子般的任性只要一小会儿就该结束了。
  他朝大厅走过去脸上依嘫带着沉稳的微笑,身边的孩子露出放心的表情满脸的信任和崇敬。
  就为了这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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