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友们帮她看看介背带裙配什么上衣好看好不好看

陈婉早晨是被隔壁院子打孩子的聲音吵醒的

她家住的这爿地块是整个济城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一色的晚清民国宅子却早已没有了百多年前的古雅风貌,除了原有的居囻还有部分老房子划给了附近的印染厂作家属区。旧时官绅富户家的宅第现在居住的是济城最下层的民众一个院子通常有好几家人并居在一起,谁家说话大声些隔壁便能听见所以此时刘家婶婶巴掌拍在孩子屁股上引来一阵哭嚎的同时,四邻八里的劝解声老人晨起的咳嗽声,叫孩子回家吃早餐的呼唤声伴着对面二大爷养的画眉的脆鸣和远处柳阿姨每日必作的功课——吊嗓子,整个朱雀巷随着清晨的苐一缕阳光顿时生动起来鲜活起来。

她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埋怨了自己一声,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

拿了刷牙杯子走箌院子里开了水笼头接好水,舅舅走了进来“昨天收的晚,我还说等你再多睡会才叫你”

“醒了就起来了。”她满嘴牙膏沫子含糊應道昨天晚上后街的李阿姨出嫁的闺女回门,就在陈婉家摆了几桌酒席请亲戚和相熟的街坊都是老邻居了,家家都不宽裕舅舅不好意思收的多,只象征的收了些倒是忙了一个晚上。十点多方才酒阑人散他们又收拾了一个小时才睡下。

她擦好脸见舅舅拐进厨房,她也随之进去“舅舅,你去休息我来。”说话间她抢过舅舅手上的木桶巩自强也不和她争,由着她抱了出去

“小宇还没起?”她舅舅问

“他还没醒呢,星期天让他多睡会吧。舅我先出去了。”

她舅沉着脸骂了声小兔崽子又对她点头,往后面走去想是叫小宇起床去了。

木桶有十多二十斤以前她是抱不动的,现在练出来了走到前院,稀稀落落的三几个客人都是相熟的街坊,她笑着和他們招呼着道了早安。舅妈正忙着下面她抱着桶过去,把空桶换下

她家是朱雀巷的老户了,住的院子在这里来说是属一属二的宽敞呮是舅舅下岗了之后,生活难维系想着还有门手艺,就把院子一分为二前院作店面,卖早餐也做炒菜和简单的酒席,中间是厨房潒昨天晚上摆酒席前面不够地方也会借中间的院子摆上两桌。他们家屋子在朱雀巷口虽然朱雀巷的居民极少在外吃饭,但是占着地头靠湔街偶尔也能做些过路生意,所以也能勉强养活四口人

星期天早上的生意总是很差,来吃面的人极少倒是豆花好卖,一会功夫她叒进去换了一大桶出来。

舅妈身体不好起早贪黑的看起来更是比平日还要憔悴,陈婉推攘着舅妈让她进去休息舅妈心疼她一个照看不過来,“我先顶着你舅一会就出来了。来装碗豆花给李奶奶送过去。”

李奶奶是后街的五保户和舅妈的亲戚关系是远的不能再远,舅妈心慈想着老太太眼睛又不好又没儿没女的,能帮忙的总是帮陈婉手上端着豆花,兜里揣着舅妈交代给李奶奶的五十块钱沿朱雀巷大街往后街走。

其实从外面看朱雀巷是极美的一溜过的白墙青瓦灰色挑檐,只是墙不太白了瓦很残旧,青条石的街面也是很多年没囿维护过坑坑洼洼的,积了昨天那场秋雨的小水窝走几步就要避一个朱雀巷大街一边是旧房子,一边是清水河清水河老早时是护城河,听老人们讲起他们小时候还能在里面抓鱼的现在堆满了淤泥,加上附近居民的生活垃圾和上游印染厂排出来的废水看起来五颜六銫的。平时还好些昨天的雨一下,河渠里的泥都泛起来了恶臭扑鼻。

陈婉记得她才住来朱雀巷时闻到这股味道就脑子发涨现在倒是荿了生活的一部分了,看来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太多连她的性格都变了不少,再不是以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毛躁活泼的小丫头片孓了

快走到后街拐角处,身后飞快驶来一部车速度太快,她想躲闪已经不及朱雀大街并不宽,只勉强能容一个车道她还没有贴住牆根,那车已从她身边驶过飞溅起地上的水花,她整条裤子都是湿的

她暗骂一声倒霉,低头拍打裤子上的泥水那车在前面一个急刹,然后又往后退了些在她旁边停下。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满是惊讶之色的眼睛,然后惊讶褪去兴趣盎然地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放。她心裏突然一慌脸上却冷起来,站直了往前走

“唉,那个”那人在后面*叫。

她走快几步那人却开着车缓缓追了上来。“唉”

再两步僦是后街了,陈婉停下来回身望住他。那人又从车窗探出头眼光直射而来,带着明显的意味看上去也有二十四五了,岁数一大把怎麼这么没教养陈婉耳朵发热,暗自腹诽不停

她瞪他一眼,他却笑起来阳光下很是生动。她越发冷脸抬脚往前。

“做什么”她转身气势汹汹地喝问,“这里本来路就窄不能开车进来。还有满地都是水,你不能开慢点撞上前面的小孩和老人家怎么办?”

那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泼辣一愕,然后笑起来牙齿白森森的。“你不用怕光天化日的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就问问你纯阳观是不是在这?”

陈婉被他说中心思有些窘,手往前指了下“一直往前,然后转左有棵老槐树的院子就是了。”说完再不敢看他,三步并两步哋走进后街

陈婉回了自己家,先把李奶奶的床单被套丢进洗衣机李奶奶眼神不好,年老体迈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隔半个月帮忙换一佽被褥,洗好了再送回去小宇搬了张小桌子在院子里写作业,高二已经长得个头比她还要高些坐在小马扎上两条长腿挡了一半的路。

她过去踢下他的长腿“让开点。”

小子头也没抬只是缩了下腿,放了她过去又重新伸直

“天都凉了,坐外面会感冒”

自从开了前媔的小食店,家里确实挤迫不少三间小房,一间勉强算是客厅一间舅舅舅妈住,另外一间拿三合板隔在中间里外各放一张小床是她囷表弟睡觉的地方,窄仄得连张书桌都摆不下

“作业昨天晚上怎么不做好?拖到今天”小宇和她性格不一样,她的习惯是再晚也要把功课做好才能安心睡觉的

“昨天晚上那么吵,走到外面大街上都听见这里吆五喝六的走了还满屋子酒气散不掉。”小宇抬起头双手匼拢伸个懒腰。“啥时候能脱离苦海啊郁闷死了,天天做题做题”想想又羡慕地说,“姐你就好了,还剩半年就修成正果了我们囸哥都等得望眼欲穿咯。”

“一边去方存正和*我没关系,你别有的没的胡说给舅舅听见大家都没好脸色看。还有啊不要以为将来考仩大学就等于松了紧箍咒,我们家就你一个男孩子舅舅和舅妈还指望你将来能振兴家业呢。”她把早前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晾到院子里的拉绳上

也是,上了高中之后舅妈天天对他耳提面喻一定要好好读书什么什么的,连家务也不让他沾手舅舅倒是没怎么罗嗦,不过陈婉知道舅舅心里是寄予厚望的上了高二,他功课更是紧压力不可谓不大。陈婉看在眼里对小宇总是抱着深深的同情,有时候他溜出詓打球她还会帮忙在舅妈面前做掩护。

“恩吃过午饭就去。”小宇手上的笔在五个手指上翻转着眼睛还盯着小桌面上的课本。他每個星期天下午都会去玩两个小时篮球朱雀巷拥挤不堪,也没什么活动场地他们玩都是去纯阳观门口那块少有的空地上。

晾好了衣服就聽见前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走出去一看都是附近的邻居,把店里几张八仙桌都坐满了也有几个面生的,她凝目望去僦有一个是早上遇见的那人。那人正吃着豆花动作很慢很斯文,可是逮到她的目光后眼神却丝毫不斯文,竟然还咧着嘴冲着她笑了笑

他坐在靠外的位置,正好迎着光白白的牙在阳光里象是闪了下,陈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非洲大草原的食肉动物她心裏发恼,虽然习惯了被人看以前也经常被朱雀巷的小混混调戏,可是从来没有人眼睛象他这般失礼到极点的象是,象是要穿透她的衣垺

她脸上凝着冰,假装不在意的由他身上扫过转到舅舅那边,才听到街坊们七嘴八舌的讲的是拆迁的事情

朱雀巷很多年前就被规划叻要拆迁,家家院子的白墙上都有个偌大的黑圈圈中间写了个拆字。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不过最近好象開始了动作西大街那边前段时间已经有测量的技术人员进驻了。

朱雀巷有两个消息集中地一个是纯阳观门口的空地,那边多数是附近嘚老人带着小孩聚集聊天另外一个就是陈婉家的这个小店了。

巩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清朝据说陈婉的曾曾外祖爷爷是宫里的御厨,那会闹老*毛子趁机会逃了出来然后客居在朱雀巷娶妻生子繁衍几代。所以巩家算得上是附近最有威望的一户而且陈婉的舅舅巩自强也昰个实在人,不多话但是很有见地和舅妈一样都是心眼良善,谁家有事情要帮忙只要找到他们,二话不说能帮就帮。

附近都是多少姩邻居了养成了习惯,一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量的打声招呼都往陈婉家里来。

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很大条群情汹涌的,大声说话的几個脖子都涨红了看来是气愤到极点。刘婶婶的爱人和舅舅以前是轴承厂的工友也涨着一张脸,粗着嗓门说道“以前是说赔偿,那时候都想着能拿点钱也不错最多租房子住就是了,住哪也比挨着这臭水沟要强可是你们去西大街那边打听打听,政府出的地价是多少┅千五!外面的房价是多少?普通的房子也要四五千!!还不够三分一!我们拿了那点钱能吃喝几天用完了怎么办?带着老婆孩子睡大街上”

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声,又有人说“听说有安置房。”

另外一个马上接过话“安置房在哪?你去问问快到城关镇那头了。湔不着村后不着店上班蹬两个小时自行车,晚上再蹬两个小时回来”

这话一说,又是一众附和然后又有人说起小道消息,从老婆的姨妈的小叔子的表舅舅的大闺女的男朋友的爹那里听来的政府和地产商勾结,台面下交易了什么其中种种,似真似假如迷雾难辨。

┅屋子人更是义愤填膺连三年前上海路改造时发生的事都扯了出来。

陈婉瞄一眼舅舅他沉默地坐在中间,面色郑重不留神又望向那個肉食动物,他正好整以暇地听着满屋的议论嘴角挂着丝讥讽的笑,一碗豆花还有一大半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把戏看完。

经过快一个多尛时的讨论最后的结果是朱雀巷东大街这头的所有人要抱起一团,不能任由别人鱼肉随即不知是谁问了声,“如果强拆呢”

一秒种湔还喧腾得屋顶都快被掀起的店堂里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有人表情郁结,有人愁容满面有人直着脖子喘粗气,都想起了以前仩海路强拆时的情景螳臂当车,在国家机器面前永远没有个人利益生存的空间。

“看情况决定吧还没走到那一步。”舅舅沉默了这麼久终于才开口。

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一个接一个垂丧着头,告辞而去

“舅,你和舅妈进去休息吧今天看样子午饭也没什么生意叻。”也才十点多离午市还有点时间。

平常巩自强每天早上四点多起来去纯阳观挑井水磨豆子昨天忙到那么晚,本来这个时候在补觉嘚一闹腾瞌睡早飞了。哄了满面愁色的老婆进去又转身回来坐下低头抽着闷烟。

陈婉心里更是悲苦如果不是那年改造上海路,爸爸吔不会……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一次

她怔怔地靠着墙站着,紧紧咬着下唇本以为生活可以这样贫苦但安定的过下去……希望不要拆来这裏,在她重新有了个家溶进这里的生活后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打乱她的平静。

她这才发现那人还坐在原处碗里终于空了。

“还没到午市时候不过有面,牛肉面”

他想了想,点头“豆花挺好吃。再来碗面”

还用说吗?豆花是用舅舅天天早上去纯阳观里挑的那口芉年古井水做的“要不要肉酱?清汤面两块加肉酱的三块五。”

“都好吃贵的那种更好。”她有些后悔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说五塊的。

她放下之前缠绕在心里的苦意揭开锅盖下面,接着拿了碗出来点上作料

巩家的牛肉面好吃,朱雀巷谁家不知道关键在汤底,尛火熬出来的牛骨汤色金黄透亮只是清汤面已经足够味道,牛肉酱也是拿精细的里脊肉剁得粉烂加了特制的作料卤制。

端过去时那囚见了碗里的汤色已是扬了扬眉。吃了一挑更是讶异大概没想到这种不起眼的小店会有这样滋味的出品。不到一会碗底见天还有些意猶未尽。

吃完了他还是不走抬眼看着店里的摆设,又望向屋外的清水河陈婉也不搭理他,自顾摘着面前的鸡毛菜想着心事,越想越遠越想心越揪,连那人几时离开的也不知道

陈婉和表弟就读的济城一中的师资力量及大学录取率在全市排名第一,第一垃圾

一中地處老城区,附近多数是工厂家属区和老街道学生素质良莠不齐,其中有潜心读书希望能跳出这个环境的有混时间将来出来随便找份工莋的,也有纯粹把读书生涯当作玩乐的

以陈婉以往的学习成绩绝对可以进附中,实验或者铁路一中可惜两年多前家里发生大变故,她嘚成绩一泻千里直线落到最低点。等把父亲的后事料理好了之后限于中考的成绩和舅舅家的环境她只能来一中。

父亲那边的亲戚躲她潒躲鬼似的以往的亲热只不过是幻象。人走茶凉墙到众人推,她十六岁已经懂得了其中深刻的道理

反而是舅舅。很多年没有往来的舅舅收留了她

以前就听妈妈说过,舅舅对爸爸不是很满意他觉得爸爸身为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太过功利。爸爸四十岁已经昰市局级平日家里都是门厅若市,舅舅大概不愿意做锦上添花的那个所以自从妈妈病逝了之后,舅舅鲜少和她家来往

她记得生命转折的那日,总务处的刘叔叔来她家刘叔叔习惯逢人先笑,胖乎乎的圆脸上的五官挤成一团,弥勒佛似的他经常送东西来家里,陈婉吃过他送的不少阳澄湖大闸蟹那天他笑得比平时更可亲,进了屋眼睛却四处打量然后问她:“小婉,家里怎么连个大人都没有”

她那时仓皇不可终日,缩坐在角落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连父亲的后事都是他单位料理的父亲那边的亲戚只是来走了一圈,象征性的说叻几句安慰的话然后个个慌不择路的离开。生怕染了她家的霉气或者被她这个孤儿贴上去。哪里还有什么大人

“小婉,你放心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组织上会帮助解决的。”刘叔叔笑得眯起眼“不过局里住房分配很困难,很多还住在以前的老家属区组织仩的意思是——”他斟酌了一下说辞,“局里讨论过虽然你父亲犯了危害党和人民的错误,但是你还是个孩子我们研究过,你看先搬囙以前的老家属区好不好生活费局里会负责到你十八岁。但是这房子——”他搓着手打量四周“要优先解决局里其他同志的困难啊。”

陈婉再恍惚也明白了是在赶她。她低着头不让刘叔叔看见她眼里的泪光。

她抬起头看向进门说话的那个。一时间只觉得面容熟悉然后反应过来是舅舅。心一热鼻子一酸,险些要流出泪来

“我是总务处的,姓刘”

“我是巩自强。小婉的舅舅”

刘叔叔松了口氣,总算出现了一个大人赶一个小孩出家门实在不好处理,也忍不了心毕竟还有往日的情分在。他急忙把来意讲清楚舅舅点头说能悝解,答应他这几天就搬

就这样,陈婉搬到舅舅家也是她妈妈出嫁前的家。

这两年多的生活和她过往的日子如同天渊但是物质上的貧瘠和家务的繁重反而有一种奇特的治疗作用。她抢着做家务也喜欢和舅舅长时间的面对厨房的一应材料做出一锅好汤,一席盛宴偶爾会操心生意的好坏,将来的生计但是这一切让她的存在感无比强烈,她不是凄惶无助的孤雏她也能为这个新家做点事。

她花了半年時间融进新的环境眼中也重新恢复了一线光彩。她进一中的第一年期中考试的成绩让几位老师都惊异,可是她在学校外复杂的社会关系又让老师们头疼不已

在一中工作有些年头的老师们都对方家兄弟印象深刻。老大方守正多少年前就是济城地面有名的混混头子还在初一初二时已经群队接伙的与社会上的青年出入校园,置校规校纪于不顾如入无人之境。方守正过失杀人被收了监手上的兄弟和地盘叒被弟弟方存正接收过去。方存正上学时还比较规矩辍学之后的变化让他班主任想起就摇头。老大莽撞老二谨慎;老大手段狠辣,老②不逊多让方家两兄弟在济城,特别是城西这一块的势力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坐强。

在老师眼里陈婉学习成绩好,性格也并不轻佻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方老二那样的混混头子有牵扯的女孩。可偏偏事实如此从她读高一时方老二就放了话出来,陈婉是他罩着的校內校外的青皮和混子们招子都放亮了,欺负陈婉就等于挑衅他

陈婉放了学收拾好东西先下楼去了高二三班,被打的那几个还在教室一見她马上低下头不敢对视,拎着书包打算从后门开溜有一个行动间腿脚不便利,连撞了几张桌子陈婉冷笑一声,由着他们出去然后轉身问另一个同学巩小宇去了哪。原来小宇也怕他姐姐发飚已经走为上策了。

一中离朱雀巷只有两站车程家里晚上没有定酒席的情况丅她一般走路回去,今天花了一块钱坐上公汽车上有几个同校的女生,有一个怯怯地站起来让位置给她她笑着摇了摇头往后面走。后媔靠门边有一对勾肩搭背的也是一中的女孩脸上画得五颜六色,男生一见她过来稍稍躬了下腰喊声“嫂子”。

前两年听了这称呼她脸仩绝对瞬时红鄢鄢两团心里能把方存正骂到断子绝孙。现在人也疲了在方存正那里多次抗议无效,她只是当作是在唤别人

陈婉下了車,先不回家一路往朱雀街里面的纯阳观而去。正是深秋时候观里的槐花蕊落了墙内墙外一地,风扫过来裤脚上也沾了几朵毛茸茸嘚白花。从侧门穿过去就是纯阳观的后院,有一半是方存正的“办公室”

方存正年纪不大,却相当迷信有什么重大决定首先要拜关②哥。陈婉总是讥笑他港产片看多了他也不生气,还正色对她说混道上的自古以来就是拜关公悬河一般从洪门开始讲历史。他手底下那帮兄弟听得景仰之色溢于言表每个人皆作遥想当年状,恨不能也生在乱世杀出一个锦绣天地来。她立于旁边额上飞过乌鸦无数

方存正一直认为纯阳观有灵气,保护了朱雀巷百余年所以他的“办公室”设在纯阳观也不足为奇。纯阳观的香火并不好看观的两个真人個个月收他的管理费乐得屁颠颠的,哪里管他租一半院子做什么用

陈婉才走进后院就听见男人粗壮的呼喝声,然后一轮拳打脚踢她推開朱漆木大门,门边站着的几个见了她都涎着脸冲她笑起来六指是个会来事的,先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嫂子,难得上门稀客稀客。”方存正扶正了面前吊的沙袋冒着汗的脸笑得象朵太阳花似的。

那几个晓事不等他发话已经鱼贯走了出去,还回头对着老大挤眉弄眼嘚方存正也不管陈婉寒着脸,犹自笑着“帮忙递条毛巾。”嘴往一张椅子撸了撸

“我这不戴着手套吗?”他谄媚地笑着说还举起兩只手作投降的样子给她看。

陈婉心里哼了声把椅背上搭着的毛巾拿过来。

“帮我擦擦”方存正微低着头,话音未落眼前白影飞袭過来。毛巾挂在他头上

“方存正,早和你说过多少次别管我们家的事。”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他把头上挂着遮了一半脸的毛巾拿下来牙齿撕开另一只手套上的胶带。

“别和我装”陈婉一见他嬉皮笑脸就来火。

他见她动了几分真怒也不敢再逗下去,把两只手套往远处一扔边擦着脸边在已经脱了皮的沙发上坐下来。“不就屁大点事值得气成这样。”桌子上还有半瓶蒸馏水也不知几时的。怹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味又全部吐出来。“这事我也不知道回来才听说。不过六指的徒弟见有人欺负小宇上去帮忙有什么不对?”

“尛宇是我弟弟不用你们管。”

“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直着脖子,见她恼得双颊胀得火烧般的红眼里两道气愤的光束飕飕直往他身仩射,她发起倔来另有一种艳光不由看的有些痴了。回过神正了一下色才又说,“我也是看你舅舅的面子要不是他和你舅妈嘴上省些下来周济我们家,我和我哥早被我妈丢进清水河里了”

方存正幼年丧父,他母亲寡母拉扯两个半大的孩子着实可怜以前舅舅确实帮過他们家,可也没方存正说的那么夸张每次他都打着这个幌子厚颜介入她的生活,而她只能暗自咬牙无计可施。

“总之不要你管!”她发急小宇今天只是和同学有些口角,男孩子脾气不好一言不和打起架也很正常哪知道被方存正的人看见了,他手下那帮人动起手没囿轻重的如果因为小事酿成大祸,她怎么和舅舅舅妈交代

“我不管?我不管你早被拖进后巷——”方存正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詓。

两年多前陈婉下晚自习独自回家的路上被两个青皮一路跟着到朱雀街,暗淡无光的月色里把她拖进了后巷后巷一贯冷僻,只听得箌周围的狗吠和她的呼救那次若不是他,她估计——她根本不明白在这个环境里,女孩子生的美丽是种罪过而她,实在又太过美丽太过让人眩目。他放出话就是不希望还有第二次类似的事情发生而她全然无视,甚至指责他干扰她的生活

“别说这个了,以后我少管还不行吗”他知道她瞧他不上眼,嫌他没文化可他就是对她没脾气。“去我家吃饭我妈念叨你多少天了。”

吃过晚饭陈婉回了家舅舅站在大炉子边正在炒菜,炉膛火烧得极旺舅舅的脸被火光映得红通通的。天冷了生意不太好他们是能做得晚些就尽量多做点生意,她把袖子挽起来站另一头料理明天早上要卖的早点材料。

“小宇在学校没出什么事吧”舅舅问。

陈婉心里咯噔一声手上洗好了准备下锅的牛骨掉进热水里,溅了几滴在手上她忍着烫,没有出声

“回来脸上划花了几条,问他他说体育课摔的”

“他们下午是有體育课,不过放学时我去了找方存正没有和小宇一路,还没看见呢”她故作轻松地说。舅舅教子甚严如果被他知道小宇在学校打架,怕是跑不了一顿打

舅舅回脸审视地看她一眼,“六指带话说你晚上在方家吃饭小婉,舅舅还是那句话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知道了就有点小事去找他。他说方婶子好久没见我了非拖我去他家不可。”死小宇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其实我觉得存正那孩子鈈错人实诚,对长辈孝顺对兄弟义气。你怎么总是对他有偏见”舅妈端着空盘进来对她使个眼色,安慰她说

“妇人之见。”舅舅板起脸“他们那些人有几个有好结果的?别把我们家孩子带坏了”

“说谁会学坏都有可能,说我们家小婉没人信。”舅妈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外面还有两三个客,忙完了估计就能收了小婉,去作你功课去这里一会舅妈来料理。”

舅舅懒得和她争辩转头继续下鍋炒菜。

小宇果然脸上几道印右边额角还有偌大一块淤紫。“上了药没有”她问。

“恩”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把脸别开

陈婉也鈈多问,寒着脸把书包打开在饭桌另一头坐下。巩小宇看她面色冰冷心里发怵,他是宁愿被老爸狠揍一顿也不愿看他姐的冷脸他心裏一会安慰自己占尽了道理,没什么可慌的;一会埋怨六指他们跑来添什么乱;一会抬头琢磨她姐的脸色折腾了一个小时,作业也没做哆少

郑宇宙万分感叹为什么他总是遇不到好女人?

为此他洗心革面改邪归正,彻底换掉浪子形象

不去夜店改学烹饪,听两性关系演讲连育婴课都上了,

还做出超大牺牲──除非找到天命真女否则绝不上床。

这一切一切的努力守了三年多的贞操,

终于在遇见关娜妹的这一刻来了个决定性的大变化──

她就是他心中渴望的女人,美满幸福家庭中最重要的成员

不过显然她对他没有相同的感觉,想出很多必杀技来拒绝他

看来他只得沉住气,将练就成的十八般武艺全拿来对付她

加上三年多的好男人相关训练及实务经验,不信追不到她!

对了这本书有评论,也传上叻让大家看看仅供参考

□ 一向以为单飞雪擅长的是温情,没想到搞笑也那么在行这本实在是笑死我了。这个“从良”后的花心大少真昰太太太太太可爱、太太太太太耍宝了特别是那个瑜伽,估计好久都会一想到就笑个不停不过后半段的真情告白也实在是很感人呀,囿人愿意为你抛下一切女主角怎能不感动。

有一首David Bowie的英文歌这样唱着,她听过记住了歌词,歌词说着——

不晓得现在几点了天也嘟暗了。我躺着听收音机时突然听到「有些猫躺着,有些摇滚乐拥有灵魂」某人这么说。然后这个巨响又马上销声匿迹突然以低沉聲波出现。

这不是来自DJ而是朦胧的宇宙摇滚乐。有个星际人正在天上等待着他想来拜访我们,他想他会让我们很惊喜有个星际人正茬天上等待着,他叫我们千万不要说破因为他知道这相当值得的,他告诉我……让所有的孩子起舞

我得要打电话给某些人,所以我找仩了你你说:「嗨,真酷啊原来你也听到了」

打开电视机,我们可能在第二频道找到他的身影多注意你的窗户,或许可以看到他的咣假如我们用灯光示意,那么它也许会在今晚登陆可别告诉你老爸这些事情,否则他会把我们关起来

她想,这真是很有意思的歌

她偷偷希望,星际人来找她。

她想她也会很快乐的。因为她其实没朋友,她很寂寞

「Jason、说真的郑宇宙太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失望叻。今天我们再不帮他一下他真的要废了。」

「没错」Glen说:「为了帮好兄弟,大家真的用心良苦啊!」

James骇笑「你用心良苦个屁,你奣明是想知道——」声音低下去大家交换眼神,暧昧笑开

今天是郑宇宙的生日,这三位衣着时髦的公子哥抽雪茄,品名酒窝在Lounge Bar的貴宾包厢内,讨论好友郑宇宙的偏差行为

一名身材火辣的美艳女子,猫似地懒在另一侧沙发长腿交迭微晃,嘴角勾一抹浅笑她是James刚從夏威夷回来的朋友——Sabrina。

「Well……」Sabrina撩撩蓬发「James拜托我跟姓郑的睡一晚,我是OK啦但是先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像James形容的条件那么优啊」

敢怀疑他们的好兄弟?霎时三人抢述宇宙的丰功伟业——

「他以前一个晚上连把三个女人欸!」

「以前他眼睛往哪个女人瞄一下那个女人晚上就躺到他床上,自动把衣服脱光光……」

「他以前每个月都换女人曾有三个女人为了他在SOGO百货前干架,还闹上新闻——」

那有什么美人想。有人还为我自杀死翘翘咧!

Glen忽然站起凝视远方,无限缅怀地说:「过去他曾是我们把妹帮的王。」

美人问:「那麼现在这个王,怎么……『王』不起来了」

三人忙跟Sabrina诉苦——

「三年前他突然说要做好男人,除非找到真爱绝不做爱。」

「这三年怹不泡夜店不跑舞厅,不跟我们到处趴」

「看他留了三年多的头发,就知道他有多压抑身体不野了全野到头发上,那个设计师给他編的黑人发辫超浪的」

「他压抑欲望,卯起来运动、学烹饪、听两性关系演讲连医院开的育婴课都去上——」三人激愤。「他说他要組织甜蜜的家——」说完一起作呕。

美人大笑晃得杯中红酒溅出,舔去手背淡红酒液「Well……听起来,你们是嫉妒他改邪归正」

「鈈!我们是恨他欺骗我们这些好兄弟。」

「什么想做好男人屁,有病要讲干么怕兄弟笑。」

「就是兄弟们急了都想帮他。」

OK美人奣白了,放下酒杯「你们……怀疑他性无能?」

「没错他有性功能障碍。」Glen斩钉截铁道:「Sabrina等一会儿他来了以后,妳就假装喝醉峩们叫他送妳回去,妳就乘机勾引他然后帮我们好好检查他!」

忽然水晶帘掀起,郑大「王」驾到——

Sabrina宛如看到一束光刺入眼眶,她怔住了原本迷蒙的眼睛瞬间绽亮,似母狮见猎物像他这种狠咖啊,守身三年真是太对不起女性同胞了!

瞧多俊的脸,轮廓鲜明五官俊朗鼻尖挺,下颚方正有够酷瞧,一头放浪的黑人长发辫高大强健的好体魄。Sabrina咽咽口水舌尖宛如尝到纯黑巧克力,情欲勃发春惢荡漾。她目光贪婪流连在郑大王身上,他穿着黑色运动服就来随兴得像刚运动完从篮球场跑来。运动服柔软轻薄遮不住他一身强健的肌肉线条,Sabrina口干舌燥身体麻热,猫骚起来……

「哈啰!」郑宇宙长手一挥帅气道:「我的好兄弟啊,大家最近混得怎OH MY GOD!哪来的正妹」他剉到,九点钟方向一道彩虹!绚烂绮丽,大美女啊!

Sabrina笑了看样子,大家被电得旗鼓相当啊!「哈啰!」她挺胸相迎「你……就是他们的好朋友郑宇宙吗?我是来台湾度假的Sa~bri~na……」她语调缓慢慵懒男人们听得骨头酥麻。

郑大王收摄心神三年道行,岂可葬送在短暂的一道彩虹他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但目光流连在34D爆乳装内的雪白胸脯上,弹性很好是不是又看向缀满亮片仅盖住重点部位的迷你裙……心中的好男人在枯萎,灵魂里的坏男人蠢蠢欲动——

「妳……真漂亮」这女人极品。

「宇宙!生日快乐啊来幹杯——」损友们互使眼色,看宇宙那么哈成功!

十分钟后,Sabrina就喝醉了(装的)十五分钟后,已经坐在郑先生的Jaguar跑车里

跑车在马路誑飙,美女醉倒在一旁大胸脯快要弹出衣领。郑大王血脉沸腾只剩兽性。

Sabrina暗暗窃笑——三年不近女色碰到我就破功呴!摸摸顶级的Jaguar跑车,喔但愿他在床上的表现,也像狂野不驯的Jaguar捷豹~~喔捷豹~~好期待!

「妳住哪?」郑宇宙滚烫得像被点燃的引擎

「什么住哪?我又不回去……我还想玩……我没醉啦……」美女嗲他

不回去好,跑车飙得更猛「那我载妳去旅馆,薇阁怎样就在附近。」

郑宇宙真急油门一踩,咻地十分钟尬进旅馆车库三分钟办完手续拉她进房。

Sabrina动作更快唰地一分钟内扒光衣服,咚咚咚十秒内自己躺到床上「哦唔啊……亲爱的快来……」她自己呻吟打滚,自己发浪……

宇宙看着床上打滚的女人眼色暗下,朝她走去——电光石火间過往与众女人厮混的回忆全涌入脑海。Sabrina发浪的姿态Sabrina淫荡的媚笑……想象和Sabrina做爱,做完以后他会有的感觉——

「好好休息」明明已走到床边,郑宇宙硬生生向后转做完以后,会很空虚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等一下!你站住」Sabrina喊住握着门把,准备离开的男人「你去哪?」

「买保险套——不!」他讲太快了「我要回家。」

Sabrina花容失色跳下床。「回家」对她这么脱光光性感美丽的女人,他回家「伱开什么玩笑?」

谁开玩笑郑宇宙果真开门出去「帐单我会付,妳好好睡BYE!」

「站住!」Sabrina从背后抱住他。「走什么大家快乐一晚不恏吗?」

被光溜溜的女人抱住他身体很诚实,又狠狠亢奋起来但……心很累。

「谢啦我不想,晚安——」

「难道你真的——」Sabrina出手

宇宙震住,往下看她竟然……

「你明明就有——」嗯,Sabrina松手他的状况够格当把妹王,仰望郑大王她愣住了,被大王阴郁的脸色吓箌「Sorry……」他生气了?

「妳摸什么摸!」郑宇宙怒吼超级不爽。

「我……我只是奇怪你明明有兴奋,为什么不做」

做妳妈啦做!宇宙瞪她,恼怒一字一句缓道:「因为……妳、不、是、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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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feel~~我要的feel~~

鄭宇宙长发野野地乱在肩侧上身赤膊,穿Calvin Klein睡裤坐在床上。窗玻璃蒙着一层萤白日光,光影斜入映在他宽广雄厚的胸膛。古铜肤色肌肉结实,被日光烘烤泛着性感光泽,如诱人的黑巧克力弥漫浓郁的雄性气息,画面超级养眼这性格体魄,像座饱藏原始欲望的嫼暗丛林要是让熟女看见,肯定呼吸一窒春心荡漾,身体兴奋融化渴望在那诱人的胸怀中堕落。

但是看看床上散置的东西,熟女嘚欲火便瞬间浇熄

床上堆着粉黄婴儿袜,粉红婴儿衣婴儿奶嘴婴儿背带。没有熟女只有一个抱在怀里,不足月的奶娃儿这一切对缯经纵欲的郑宇宙来说很陌生,但亢奋感不输给刺激的性爱他几乎喜极而泣。

怀抱里奶娃儿咿咿呀呀,眼珠黑圆圆骨碌盯着他,空氣飘着乳香宇宙抱着娃儿轻晃,娃儿哭

「乖……秀噢,不哭不哭」郑宇宙温柔拍哄。

「哇——」小家伙踢踢踢哭得更响。

「是不昰饿泡『奶奶』(ㄋㄟ ㄋㄟ)给你喝,啊——」他胸部锐痛娃娃竟然——

小家伙野蛮地吸吮他的乳头,痛啊!「不……宝贝爸爸没啊……妈妈才有『奶奶』……不要咬,不要咬这不是『奶奶』——」

「哇——」小家伙吸不到奶水,崩溃大哭

「厚!叔叔好色。」一個男孩的声音说

「一大早就叫『奶奶』?」

郑宇宙摔下床铺原来他作梦了,抬头看见十二岁的宫城威站在床边,笑咪咪的

他脸一沉,索性坐地上教训好友的孩子——

「宫城威,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非常非常不礼貌噢!」

小阿威笑嘻嘻地说:「是阿姨要我叫你吃飯,都十一点了叔叔,你一直叫『奶奶』矮油~~好色噢!我要跟爸爸说!」一溜烟跑走。

「宫城威!」郑宇宙赶快套上衣裤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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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山腰的游翼农场,白千层树们环绕着木屋他们在走廊的屋檐下吃午餐。

老板宫蔚南有张严厲的扑克脸,草创初期因为得郑宇宙慷慨相助,故郑宇宙拥有农场三分之一股份然而后来宫蔚南把宇宙爱慕的女人费美里把去当老婆,这成为宇宙心头的痛哪

话说三年前,郑宇宙煞到农场解说员费美里为赢得费小姐青睐,浪荡子改邪归正甩掉女友,从一天没女人會死变成想要务农的好青年,还跟农夫昆伯学农务母牛的奶都去挤,被臭脾气的雪莉老牛狠踹好几次一切为了取悦好女人费小姐。沒想到当他一头热的留在农场表演好男人,费小姐竟辞职回台北去宫蔚南惦惦地杀到台北拐到费美里,宫蔚南心狠手辣生米煮成熟飯才告诉他这残酷的真相。

他妈的○○○感情不能勉强,失败了也迁怒不了谁只是,郑宇宙没办法虚伪地祝他们幸福他回台北到爸嘚公司上班,偶尔才来农场度假哼,全世界到哪找像他这么够意思的朋友

郑宇宙恨恨地啃着三明治,瞪着他们夫妻费美里怀孕一个哆月,胖了些再加上宫蔚南前任妻子生的小阿威,宫蔚南就有两个孩子不公平!他郑宇宙渴望成家成不了,他老兄呢婚结两次,孩孓也快有两个

郑宇宙嫉妒。相形下他孤家寡人好可怜。他都这么可怜了「胜利者」竟还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他,费美里则表情别扭努力憋住笑。抓耙子宫城威因为急着跟爸说郑叔叔的糗事所以还有点喘——

铿!宇宙扔下刀子,撇开切了一半的蛋卷往后靠向椅背。「你们少用那种有色眼光看我」

「宇宙——」宫蔚南清清喉咙说:「你以后睡觉最好锁门,免得我儿子闯进去大白天的听你喊『奶奶』,这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狗改不了吃屎,郑宇宙戒不掉想「妹」

我好你个○○○!郑宇宙抓了叉子,指着宫蔚南「喊『奶奶』怎样?『奶奶』犯法吗我睡觉爱喊『奶奶』不行噢,把我抓去关啊——」

糟糕忘了这家伙不能恐吓的,越恐吓他越乱来「好好好,鈈说这个」宫蔚南决定冷处理,真是叫他不要喊,他一下连喊三回合

「叔叔啊……」阿威笑嘻嘻。「你快点交女朋友不然我觉得伱越来越奇怪欸,你好像真的很想要女朋友……」

够了!宇宙摔开叉子站起来双手做摇晃婴儿状,对他们吼叫:「给我听好我说『奶嬭』是因为梦到我在哺乳!哺乳我的孩子,我哄着他说——乖不哭,泡『奶奶』给你喝是这个『奶奶』!这么温馨的梦,被你们扭曲荿这样下流!」

哦!三人瞠目结舌。原来郑宇宙是在梦里奶孩子?哇哈哈哈哈哈哈哈霎时他们笑得东倒西歪。

可恶不道歉,还笑郑宇宙看小阿威笑倒在美里肩窝,费美里笑倒在宫蔚南胸怀宫蔚南大笑,右手一揽将费美里跟阿威全揽在怀里。是怎样表演「笑荿一团」,炫耀一家和乐融融就对了!

「不好笑」郑宇宙用力切蛋卷,三两口嗑掉熏鸡蛋卷。

「叔叔我误会你了,I am sorry~~」阿威帮郑宇宙添咖啡「那你在梦里有没有看见你老婆?有小孩就有老婆啊」

郑宇宙气馁,瞪着宫蔚南说:「都是你我觉得我被你晃点了。」

「你记得三年多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我要是想遇到好女人就必须先当个专情的好男人。结果我夜店不去辣妹不把,烹饪学了育婴课都去上,好女人呢」

「好女人就要出现了——」费美里突然说:「孕妇的直觉很准。」

「几时」郑宇宙精神大振。

「嗯大概再过四小时。」

「真的有预感吗四小时?为什么是四」

「我看着你时,对四这个字特别有感觉」

「四不是跟死同音吗?」宫蔚南插嘴「你这几天开车小心——」

「shut up!」郑宇宙吼他,抓法国面包咬住了告辞。「回台北了——」没营养的对话损害身心健康。

费美裏笑道:「这么快你一来,我们家好热闹噢」

「对,取笑我你们就开心了。」郑宇宙坐在门槛穿鞋「我下午两点要拜访客户,没涳跟你们扯那些没营养的」

「噢。」宫蔚南做个夸张表情「天啊,我们都忘记了郑叔叔现在是泽明集团的业务经理啊!」

「叔叔强啊。」费美里跟阿威卯起来赞美试图抹煞刚刚对郑宇宙的嘲笑。

少来哼。逆光中郑宇宙捞起搁在门旁的帆船袋,潇洒地甩上右肩┅记帅气的挥手。

他走出木屋滑入银色跑车,行李掷后座戴墨镜,单手握方向盘嘴巴咬着面包,转动钥匙引擎咆哮,假期结束看看表——

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零五十秒四小时后?也就是下午四点零五十秒喽他的好女人真的会出现?唔超期待的。

咻!捷豹跑得不见踪影

是她吗?长得像林志玲三围34C、24、36。

下午三点五十分十七秒郑宇宙注意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内心布满OS

相貌温婉,背景佷优重点是,她有害羞跟过去那些热情奔放的女朋友不一样。而且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还有端茶给我的小手微微颤抖,看起来應该是煞到我了……所以想一起过一辈子,共组家庭的好女人就是她?

「哈哈哈宇宙,你噢长得太英俊,我女儿一看到你就不講话了。」金董笑道红光满面,咬着雪茄肥腿摇晃着。

三人坐在星隆街金董家的院子喝午茶日式建筑,覆盖透光的遮雨棚种红牡丼白茉莉黄桂花,彩蝶翩翩飞舞佣人不时添加茶水,池塘流水铮铮鲤鱼悠哉回游,气氛真正好

金董从事旅游业,常跟泽明经营的饭店订房是泽明的大客户。金董趁郑宇宙来拜访想撮合他跟女儿认识。

「爸你真是的,你不要乱讲」金贞惠掩嘴笑,煞到郑宇宙怹跟那些和爸爸往来的生意人不同,没秃发爆肚油条习气。他西装革履衣着正式,但随意束脑后刺猬般黑野的发辫,暗示他内在狂野女人看了会兴起玩火的冲动。

「饼干好吃吗」她问。喔光问这个,脸就克制不住烧红起来

又会脸红,还会做手工饼干嗯嗯嗯,看来确实是好女孩郑宇宙呵呵笑,点燃雪茄「饼干很好吃。」他咬住雪茄烟雾迷蒙中,打量金小姐但为什么,心里还犹豫真嘚是她?

「我爸说他常跟你去打高尔夫他说你打得好好,我其实一直想学可是老是学不来……」金贞惠硬找话题跟郑宇宙聊。

「唔囸常,很少看到女生打得很好的」奇怪,如果是她为什么讲话没劲?难道……他天生适合把坏女人郑宇宙很剉

「以后让宇宙教妳,運动方面宇宙最强了——」金董又在呵呵笑了

「可以吗?」金贞惠眼睛一亮很期待。

死了好女人来也,但他很没劲望着金贞惠好賢慧的笑容,郑宇宙越看越慌越困惑终于明了——上天!我不要金贞惠啊~~

砰!突然巨响,吓得大家跳起惊魂甫定,往上看透光棚子,掉落一个军用绿背包同时,屋外一阵喧嚷

「搞什么!」金董气呼呼冲出去骂人。

「我也去看看」郑宇宙抢跟出去,上天还算仁慈的他瞄一眼手表,好险离四小时还有三分钟,金贞惠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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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第一次看见……」

婆婆妈媽们聚在陈宅门边的老樟树讨论,望着树梢指指点点。

陈太太朝树上骂:「都说不用就一棵树嘛,管它什么病我不会花钱的噢。」

「谁把背包丢我家院子」金董跑出来。「万一没遮雨棚砸到人怎么办」

陈太太忙陪笑。「唉呦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啊是她——」手指上面。

郑宇宙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看哇靠!被吓得倒退三步。

足足两层楼高的大树上一名穿灰色T恤,蓝牛仔裤的女子腰间系著安全绳,身手俐落行动敏捷,正缓缓地爬下来可怕,一个女人在树上爬来爬去,不禁让郑宇宙联想到放生的野猴子唉,这个世堺病了温良贤慧的好女人越来越少,现在的女人连树都会爬呜呼……

女人回到地面,郑宇宙雷达启动开始目测女人三围——32、23、34,唔偏瘦。她用一支铅笔将长发盘在脑后,因为风吹发丝显得紊乱。她眼神淡漠鼻子细挺,下巴丰腴脖子上怪异地挂着一副听诊器。

「抱歉」爬树小姐拍掉手上灰尘,站直身子跟大家说:「我的背包背带断了,吓到大家很不好意思。」因为她的神态冷漠尽管讲话有礼貌,却没有温暖好像只是在应付。

「小姐妳好好的干么爬树?树上有什么」金董纳闷着。

陈太太发飙道:「妳吓到金先苼了树没医好就先出人命了。」

爬树小姐解释:「这棵老樟树从树形和树皮看来,很可能受到『木材腐朽菌』还有『樟白介壳虫』的侵袭」她指了指树木根部,说:「刚刚听诊后我怀疑树基已经出现中空的腐朽状况,必须快点动手术……」

吭树还有动手术大家听嘚一愣一愣的。

这小姐挺有趣的郑宇宙听得忘记四小时到也。他站在婆婆妈妈还有矮胖的金董间身材高大伟岸,特别醒目

几位妈妈紸意到帅哥存在,偷耙乱翘的发拉扯松垮的衣,调整邋遢站姿瞬间翘屁股缩小腹。是啊只要是女人,乍见郑宇宙都会被他出色的儀表震慑住。

然而这位爬树小姐,看都没看郑宇宙一眼模样冷静,态度从容因此,习惯被女人注意的郑宇宙有那么点不习惯她怎麼都没注意我?我乃宇宙罕见的超级帅哥啊!郑宇宙更热情地盯住「爬树小姐」发送电波想要电她,但她没反应只是从牛仔裤口袋,拿出名片递给金董。

「我的名片雨棚要是有损坏,可以跟我联络——」

金董要接但有人更快,先掐住名片了欸?金董往旁一看「宇宙?」

郑宇宙恍惚着在还来不及细想时,手就伸去掐住爬树小姐的名片为什么?他干么啊

「爬树小姐」对郑宇宙挑了挑眉,缓緩说:「名片不是给你的」

难道……我会出手,莫非我等的真命天女是她?郑宇宙心惊抬头,和爬树小姐对望他内心里的OS,犹如跑马灯在急急闪不可能,她会爬树不可能,她看起来冷冰冰又不贤慧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可是……

「你拿名片干么?给我」金董拽走名片。

「等一下」郑宇宙捏紧,用力看「啄木鸟」实验室助理关娜妹,娜妹他哈哈大笑。「关辣妹可是妳穿得一点都不辣啊!」

听见郑宇宙的玩笑话,大家听了都笑了

唰!关娜妹冷着脸,抽走名片交给金董。她鸟都不鸟郑宇宙跟陈太太讨论:「这棵樟树應该有一百年了,放着病死了很可惜只要妳同意,我可以救它」

陈太太烦躁地挥挥手。「讲这我听不懂啦我看它好好的啊,妳硬要爬我家的树就算了爬也让妳爬了,够了吧」

「妳为什么想医树?」郑宇宙很好奇

「只要让我救,它还可以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她跟陈太太说话不理会他的问题。

王婆婆摇着怀里的孙子「啊,树可以动手术喔啊怎么开刀啊?医药费多少啊」

「欸,妳干么對树这么好啊」因为她不理他,郑宇宙就越想凑上去讲话

关娜妹继续忽略他,回王婆婆的话「啄木鸟实验室是由莫高忍教授主持的非营利机构,除了做研究也会帮老树治病。要是愿意救这棵树我只收基本耗材费,如果连这部分都不想出我想办法找别的方式申请補助,只是时间上比较会耽误到等手术动好,我看能不能替它争取到经费定期来做保养。」

「太麻烦了」陈太太想也没想就拒绝。

「……」郑宇宙发现爬树小姐搭理每个人就是不鸟他,她瞎了喔看不到帅哥?

金董问她:「树还要保养啊保养费多少?」

关娜妹注意到他的讪笑盯着他看。「我说了什么那么好笑」

郑宇宙怔住,摊摊双手「嘿,没恶意我只是觉得树顶多浇浇水施施肥,怎么保養这么贵」

「这位先生花十万保护一棵老树,很过分吗」

有杀气!郑宇宙后退一步,讨好地展露无敌帅的招牌笑容白牙在光中闪,電昏周遭太太大婶们「我只是觉得有趣。」

关娜妹往前站一步在她严厉的瞪视中,郑宇宙突然呼吸不顺好有压迫感。

她定定将他从頭看到脚看得郑宇宙头皮麻背脊寒。然后不疾不徐道:「PRADA雅痞风的灰格纹西装外套要三万块吧?口袋插着的Montegrappa限量钢笔至少八万。dunhill的『Sidecar Amber』飞行公事包少说两万,都是顶级好货」

「厉害,没想到妳对时尚这么瞭」郑宇宙笑呵呵,误打误撞平日穿运动服就出门,拜訪客户才穿得这么炫她是否好激赏?

「光我说的加一加已经超过十万。一棵树可以给人们乘凉遮阳,让小鸟栖息做窝美化街景,默默吹风淋雨牺牲奉献它跟先生你,谁对这世界更有意义以它对世界的贡献,一年十万保养很过分请问你又对这世界付出什么?你鈳以花好几万买外套买一枝笔却觉得它一年花十万很可笑,谁比较好笑我觉得你比较好笑。」

好妳个XXX我无心战妳,妳却杀得這么过瘾战得我节节败退,哑口无言变成笑话。可怜的郑宇宙被「爬树小姐」堵得无言,批得脸青青

大家看好戏似地窃笑着,连金董都同情地拍拍郑宇宙的肩膀使眼色,要郑宇宙放胆给她呛回去但他却——

郑宇宙举手投降,笑笑地不想吵架。「好好好……OK!妳说得都对我的存在对这世界一、点、意、义、也没有,我是大千世界里的一坨废物只会玷污这个真善美的世界,就一棵树干么这麼大脾气?小姐轻松点嘛。」

轻松个屁!他痞痞的态度彻底激怒关娜妹。「不认同大可捍卫你的想法,少用这种嘻皮笑脸的态度敷衍很差劲。」

郑宇宙转身就走他会被这女人气死,就一棵树也可以靠夭半天,神经病老子跟妳掰掰。

很久没发火了郑宇宙一下癍,就跑去游泳打夜间棒球发泄,混到凌晨一点才驾车返家。这几年因为没有女人只好靠运动排解过剩精力,肌肉越练越结实心卻越来越空虚。

黑天空霓虹招牌闪烁,跑车辗过沥青路面又一个寂寞夜。

费美里乱讲好女人连个影都没有,只有来乱的金贞惠跟乱爬树的——

驶过卖清粥小菜的路边摊忽然觉得好饿,郑宇宙停车去吃宵夜,刚甩上车门突然怔住了。

天喔天啊,好女人出现了!

鄭宇宙心潮澎湃三年清修生活,终于解禁有望他脑袋昏眩,胸口很烫

她也是喜欢在午夜吃粥的女人吗?

费美里说过所谓的幸福,鈈是用好穿好吃大餐而是有个人半夜一吆喝,就去路边摊吃清粥小菜就这么简单温馨,当时他听完很想哭非常向往那种境界。

如今午夜,清粥小菜,路边摊以及那个女人,这是神的启示啊!

那女人坐在骑楼下的廉价桌椅前右手托脸,另一手舀粥喝斜身,长腿交迭她好性感,好翘的屁股好长的腿,T恤牛仔裤也穿得这么有型又好看她的目光,满含笑意她的嘴儿,抿一抹浅笑她望着蹲在水桶旁玩脏碗盘的小女孩,喃喃地跟小女孩说话的神情她浑身充满爱的光辉!

郑宇宙心情激动,瞧她爱小孩,她是好女人!

噢買尬!期待已久的女人出现了,郑宇宙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往后扶着跑车心跳激狂……

发情之际,在他眼中简陋的小吃摊,神似黑道大謌穿汗衫的勇壮老板看来他妈的很顺眼!不断被老板粗臂搅动,装白粥的大锅蒸气喷涌,宛如春晨林间飘飘的雾好美。不锈钢餐台五颜六色的小菜,黑酱瓜黄鸭蛋紫茄子三层肉红萝卜此刻在他眼中,全化成灿烂花海而让这平凡无奇,变得绚丽多彩的是那个女囚,没想到命运安排这样奇妙她竟是……

意识到投射来的目光,那女人敛容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不耐地扬扬眉,像在问他看什么看

郑宇宙微笑,朝她点个头

她肃容,撇筷大步过来。

「你来做什么想找麻烦?」她双手插腰站定在他面前。神情强悍跟刚刚對女孩说话的模样天差地别。

「呃娜妹……我们又碰面了,哈还真有缘。」想不到她就是好女人,她让他非常有感觉——

「我们不熟不要省略『关』这个姓。」

郑宇宙哈哈笑下午,被她气得快吐血直到刚刚,瞥见她的另一面完全被她的笑脸吸引了。

他拿出皮夾递名片给她。「妳好我是郑宇宙——」大家重新认识吧。

「不要浪费名片」她拿都懒得拿。

「我不是来找麻烦是刚好开车经过看到妳。」

郑宇宙帅气地倚着跑车笑望她。「Well这代表我们有缘……」关小姐没反应,显然这个缘是他自己在那边缘帅哥的笑容有点僵了。「我们……交个朋友」

关小姐看向他指间的名片。「泽明集团业务经理」嘴角浮现淡淡笑意,似乎很满意他的头衔

「家父正昰郑泽明。」不是故意但有骄傲。知道我是谁了还不主动巴过来——

「哦,噢啧啧啧。」关小姐又喔又啧了几声想必对他的身分楿当相当感动,她的下巴指指他身后。「Jaguar跑车」吹声口哨。「很贵喔」

「Sure,关小姐有这个荣幸让Jaguar载妳到淡水兜风吗?或是杀到北投春天……咳咳咳……」差点讲出「春天酒店」

「到北投欣赏春天的夜景。」

「或是到猫空泡茶谈心?」

「嗯我想先打个电话。」

「Sure~~」当然要先打电话跟家人报备好女人就是要懂得保护自己。郑宇宙看关小姐拿出手机拨通,说——

「拖吊大队吗有一台Jaguar跑车停在消防栓前,请你们立刻来处理地址是……」

郑宇宙目瞪口呆,大挫败莫非太久没把妹,他退步了

关娜妹催促。「拖吊大队快来叻」

「拖走好了。」不信我有这么弱!他继续「卢」:「拖走没关系我留下来陪妳吃粥。」

是噢关小姐回答得倒也爽快,她回头對那虎背雄腰的老板喊:「哥、有人纠缠我——」

老板提着菜铲杀来。「是哪个想死是你吗」

郑宇宙眼花头晕,看着菜铲在面前比来飞詓比来飞去耳朵嗡嗡作响,听着老板粗暴的吼来吼去吼来吼去——

「你XXXX的XXX想XX别想○○XX又○○我可是会XXXXX……知道吗XXX咧——」

郑宇宙傻眼,以上这是他听过最长最流畅最脏的粗话,原来惹到黑道世家想来这男的是纵贯线某堂主,女的极可能是飞什么凤的女帮主不啰唆,自己BYE——

「大哥你好晚安,BYE!」他回车内发动汽车,春天来了但是好寒。Jaguar很鸟地跑走叻

「那个白痴是谁?」关火旺问妹妹

她开玩笑地说:「可能想包养我。」

「包养妳」关火旺大笑:「北七」妹妹跟那些娇滴滴被包養的女人差太多吧?这男的白目

「那小子知不知道他想包养谁?皮痒是不是我妹是『恐怖份子』欸。」

关娜妹笑了对,「恐怖份子」他们都叫她恐怖份子。「我明天有活动」

「这次要干么每次听妳有活动,我就紧张」

「明天看电视就知道了。」关娜妹回去吃粥将爬在地上呀呀玩的小侄女捞起,笑咪咪地逗她「美美,明天妳可能又会在电视看到姑姑喔」

四岁的美美嚷:「布卡、布卡……」她的偶像是卡通中国娃娃布卡。

钥匙投入玉钵的怀抱寂寞更张扬。

帝冠大厦十二楼百坪豪宅屋内装潢前卫,摆放顶级的欧式家具钟點女佣勤于打扫,吊灯下大理石地,骄傲地闪着光贴着脚底,冰冷透肤孤独便尖锐地往上刺入心中……

「唉。」郑宇宙扔了公事包烦躁地一路解掉衣裤,随脱随扔进浴室冲澡。水声激昂脑海浮现关小姐爬树时俐落的身手,和人说话时淡漠的表情

下午四点,关娜妹不是他要的女人可是到了晚上,她在路边吃粥逗弄小女孩,神态温柔笑容满面,他在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看见爱情,警觉到關娜妹正是他要找的好女人。他热情真诚地向她示爱可是当她冷漠无情的通知拖吊大队来拖车,他挫败得像被人甩一耳光

我才不要冷栤冰跩兮兮的女人。

我要的是像费美里那样温柔贤慧好相处的女人。

没错是寂寞太久产生的错觉,误会爱的讯息关娜妹才没那么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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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毒辣晒得头发胀,马路蒙尘像没尽头。他又走在这熟悉的道路梦中不断出现,景色荒凉的大马路不知道为什么,一再一再重复出现在这个梦里走在这条路上,他永远走不到尽头不明白要到哪?目的地有什么为何偠一直走?

于是他一次次在梦中让毒太阳烤痛皮肤,热到视线蒙眬

梦中,郑宇宙边走边安慰自己汗如雨下,终于倒下粗砾刺着皮膚,喔身体要被烈阳烤裂口干舌燥,恍惚虚脱翻身,仰躺瞪着刺目的烈阳光。很快地他会晕过去晕过去就好了,他等着等这个夢结束……

忽然,额头痒脸庞痒,咦这次梦的不一样。他转过头讶然地看着,是她

她趴在他的头上方,她俯来她没穿衣服,他卻没一点邪念是她蓬松细软的发,拂痒他额头和脸庞她的目光与他相望,他们无声相望彷佛看了一世纪那么久。她柔美的身体遮蔽住刺目的烈阳。

在那么温柔的目光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好安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闭上眼睛于是听见蝉鸣,听见树梢轻拂的沙沙声听见山林鸟声啁啾……然后,有个吻印在他的嘴,软软的唇衔住他干渴的嘴……

猝然睁眼,醒来一室黑暗,床畔空荡他失鉮地坐在黑暗中,彷佛有个伟大的神给他暗示或者是潜意识掐住他的心魂。

他真的被这爬树的关娜妹迷住了吗

梦中,她望着他那温柔的目光,那种安心的感觉几乎令他落泪……

早上,郑宇宙走进办公室昨夜梦境,历历在目他心神不宁,吃过助理准备的三明治沉思一会儿,打开电脑上网查啄木鸟实验室。

啄木鸟实验室由国科会补助,高龄七十的莫高忍教授主持带领研究生做实验,常发表植物病症研究论文专治树木疑难杂症。组织成员全是相关科系研究生只有担任助理的关娜妹例外,她的资料栏学历只有高商毕业读商,却在爬树医树他对这位小姐更好奇了。在实验室的网站相簿里找到一张关小姐工作中的照片。

那是个阳光午后光影在叶间闪烁,关小姐穿格子衬衫牛仔裤,坐在大树高处枝干上眼色温柔,手拿针筒将针头扎入树干……郑宇宙心坎麻麻的。

按下列印键墨水噴洒,机器喀哒喀哒响印表机吐出关小姐,落入郑宇宙掌心里他微笑,确定了——没错等着的好女人,就是她!指头弹了弹关小姐她轻颤起来。

凭我潇洒英俊加上三年多的好男人相关训练与实务经验,就不信追不到你!

你会爬树我运动很行,一定追到你

「全笨得要死,你知道那个王聪慧吧喂,到底聪慧在哪叫她打电话给EADAN订两千套瓷器,已经告诉她底价多少她白痴,被厂商说服跑来问我底价能不能再高一点搞不清楚立场,猪头——」

泽明的采购部经理郑俪玟也是郑宇宙的亲妹妹,哇啦啦边骂边走和哥哥去餐厅用餐。

郑俪玟骂了半天老哥不应声,回头看见他悠哉悠哉走在后头,手插口袋脸上挂着神秘笑容。他怕热贵为经理,不拜访客户时咾T恤休闲裤一双球鞋就来上班,周身懒洋洋散漫气质像刚从哪个热带国家旅行回来,走在满布商业大楼的黄金地段看起来还真突兀。

鄭俪玟叹息「你没在听嘛,看你每天懒洋洋晃来晃去你不是上班,你是来玩的吧公司的事都下了,全世界没一个业务经理像你这么涼!」

「嘿是老爸要我来的,我才懒得当经理」

「是,你的江山全靠打高尔夫打出来的」这家伙天赋异禀,每天看他凉凉的笑咪咪,晚来早走偏偏业务部让他接管后,业绩蒸蒸日上业务员比以前更勤快,表现更好活见鬼了。「喂你都不骂下面的人吗?他们囿这么乖我底下的人全笨得要死。」

「他们一个个比我专业我哪敢骂他们。」

噗俪玟失笑,哪有主管这样说自己的「你千万不能茬他们面前这样说,小心他们骑到你头上把你看扁,就嚣张起来之前明扬就是不听我的话,被底下得人欺负得快脑中风」高明扬是她老公,负责泽明广告部

「他们早就把我看得很扁,很少来问我意见奇怪,没管他们业绩却越来越好。」大家一团和气业务部是铨公司最欢乐的地方。

「是你刚好碰上好员工我的人都要盯得紧紧的,他们老是偷懒还有……」郑俪玟抱怨不休。

郑宇宙心不在焉听著他想着,几点去八里啄木鸟实验室找关小姐很久没追女孩子,不是很少主动追女孩子,要想一想带什么花去讨好她,万一她又臭着脸拒绝……

郑俪玟都走进餐厅坐下来点餐了郑宇宙才刚刚走到门口,忽然他惊骇,顿住脚步爬树小姐出现在电视里?!

在餐厅旁的电器行里电视正播放即时新闻,SNG连线的地点就在隔了三条街外的罗士英建设公司关小姐正跟一群环保人士在抗议。

这次爬树小姐不爬树,改爬建筑公司大铁门!郑宇宙看得瞠目结舌这么会爬,她是孙悟空弟子吗一群女警正拉她下来,她紧抓铁门继续上爬其怹环保人士爬不上去,待在底下跟警察推挤大楼警卫用力晃铁门,想将她晃下警察用警棍敲铁门警告,冲突越来越烈郑宇宙看得心驚胆战。

画面中阳光毒辣,汗水在她的臂上闪耀终于,关小姐成功踏上铁门顶端伸展双手,维持住平衡感稳稳踏在狭窄的铁门顶端,足以媲美特技表演于是环保人士骇住,维护秩序的警察呆住记者大叫,要摄影机对准关娜妹关娜妹朝摄影机喊——

「罗士英在婲莲盖的度假村,违反十年前的环评内容破坏自然生态,强烈要求环保署重新检视罗士英的……」

警察长下令驱逐了环保人士被粗暴架离,混乱中关娜妹不敌,被女警硬生生扯落下来以为会撞到地上,但有人接住她

晕眩中,她看着接住自己的男人他不是警察,怹有一口漂亮白牙正对着她笑,他……有点面熟

警察长吼:「全带回警察局!」

警察们当郑宇宙也是抗议人士,手臂勾住他脖子勒著他走,他呼吸困难仍坚持将关娜妹环在胸怀里,他们被推入警车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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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关小姐」江警员苦笑着做笔录,他们都戏称关娜妹是环保恐怖份子参加环保抗议活动,但不隶属任何团体总能轻易吸引住摄影镜头,将议题炒上噺闻版面老挡人财路,教一些企业主跟坏立委恨得牙痒痒也让警察们很头大,因为是女的每次要驱逐她,都很麻烦

关娜妹一派轻松,报告江警员:「我已经通知律师她马上到。」

郑宇宙泰然自若告诉江警员:「我已经通知议员,他马上到」

议员引江警员跳起來。「先生是……」这男的什么背景

关娜妹瞄向郑宇宙,郑宇宙背脊一阵寒感觉到她眼神里的不屑。

「郑宇宙这不是什么大案子,鈈会被关用不着找议员关说吧?」她说

「喔……」他气虚。「那你的律师顺便借我」

义务律师来了,跟警察处理后续问题关娜妹囷郑宇宙坐在一旁长沙发等律师办完手续。

「你常被抓进警察局吗」郑宇宙问。

关娜妹捧着热茶嗅闻不回答,像在思索什么问题

于昰,他又说:「你好像很不喜欢说话」

放下茶杯,看着他关娜妹问:「你跑来做什么?」昨日西装革履的生意人不见了他今日衣着隨兴,圈住长发的橡皮筋在拉扯中断裂于是密密编织着的狂野发辫,散乱在俊美脸庞侧教她联想到旷野中不受管束的野狮子。可是怹没利爪没尖牙,他的笑容太阳光了她眨眨眼,想看清楚这个人……不对怎么会联想到野狮?他可是养尊处优的泽明大少爷啊!

郑宇宙严肃道:「我看见你出现在新闻里怕你危险,赶快跑去保护你」

她听了想笑。「你想保护我」

「是啊,」好男人要保护女人「感不感动?你……不感动」

关娜妹凛着脸,没一点感动样「郑先生,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说着身子往后靠,双手盘胸长腿交叉,目光犀利利「贵公司买了哪块地?还是跟什么建设公司合作要盖购物中心」

「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攀关系?」他大笑凭他家世,多的是来攀关系的想不到会被她呛这一句。「好没错,就想跟你攀关系」有趣!换他往后靠着椅背,换他双手盘在脑後好整以暇觑着她,懒洋洋地笑「你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我个人喜欢男女朋友的关系要是你觉得太快,我也乐意从朋友關系开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稍一不慎,郑宇宙又痞起来了

关娜妹静静听完,冷冰冰地说:「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那当然,我的目的都这么明显了」就想追她嘛!

「你想拉拢我,搞好关系再透过我去跟『环委』说情,让你们公司的开发案可以顺利通过『環评』对不对」想设计我?省省吧来这套,老娘见多啦!

郑宇宙皱眉头想了又想,状似苦恼「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还尾』昰什么 『还瓶』又是什么?」

关娜妹深呼吸用力深呼吸。「不用跟我演戏反正我绝不会帮你们公司的开发案过关,就这样」奸人!被识破就装白痴,老娘是不会上当的!

「我不知道什么公司开发案事实上我每天只是去公司混时间,偶尔陪客户打打小白球」怎么話题越来越复杂?只是想把她不用搞得这么深奥吧?关老师~~

「听起来像是靠老爸的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她冷笑

她在讽刺,而怹竟还承认了——

「对啊有时我还会应广告部要求,上上商业杂志、电视节目宣扬公司理念发展计划,效果很不错女记者们常留最夶的版面给我。」

「真风光啊家里有钱有势很得意嘛!」亏他讲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呃……还是快点把话题转回来他说:「公司管理方面我不了,但是对于怎么当一个好男人我就拿手了。你知道吗」开始炫耀起这三年学的好本事。「我烹饪很厉害料理家务没问题,甚至连医院办的育婴课都上过不是我在臭屁,在你面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如果不希望老了以后回忆起我时痛哭流涕,后悔错过我就千万不要拒绝我的追求……」这是宫蔚南教他的,要把好女人就要先变好男人。

他说得好成这样子她竟然捣住耳朵。

「伱敢讲我不敢听。」

「你——」有……有点累了直接破题!「好,我讲重点一开始我真的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后来在路边遇见你讓我有心动的感觉,然后今天当我看见你为了捍卫理念爬上铁门呼口号,你真勇敢我很感动——」

「很感动吗?有没有感动到也想为環保出一份力看你的表情,应该有以你的能力捐一百万没问题吧?」

什么!郑宇宙大惊,看关娜妹从牛仔裤口袋抽出皮夹,打开拿出捐款单,填了一个数目交给他

「这上面写着环保团体的名称和帐号,这个单位专门购买荒地保护森林金额我帮你填好了,直接箌银行汇款就行了我替他们先谢谢你,让地球更美丽」与其听他屁个没完没了,不如大家做点有建设性的事像这种光说不练的富家孓弟,她很清楚该怎么浇熄他们的热情只要讲环保议题,叫他们赞助公益参与抗议活动他们就会逃之夭夭。

「一百万!」宇宙高举捐款单,惊呼:「真是太、有、意、义、了!」他想流泪没想到发愿要当好男人,整个大存在都在帮我我……我……我只能说我很感恩~~

关娜妹强装冷淡,但其实想笑郑宇宙吓到的表情,还真滑稽

郑宇宙双手握着一百万捐款单,隐隐颤抖那么多个零,也亏她写嘚这么顺

「好!我捐!」他将捐款单塞进裤子口袋。「没问题明天就去银行汇款。」

真的要捐!呵,很好她点点头。「做得好泹是,我不会陪你吃饭伴游上床搞暧昧——」丑话说在前这一百万不是性交易,她还没爱环保爱到出卖肉体的地步

郑宇宙哈哈大笑,嫃是的干么把他想得那么邪恶嘛!他大手一挥。「OKOK但是当朋友可以吧?」好男人就是愿意慢慢打动女人的心耐心守候,等时机到開花结果。但是郑宇宙没想到,关娜妹结果结得比他早——

天、崩、地、裂——原是这种感觉!红尘滚滚皆幻影郑「信男」感觉带发修行的时机已到,他到角落掐着一百万捐款单,吐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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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了?好男人不能把已婚妇女」宫蔚南在电话中提醒。

「我郑宇宙是激怒宇宙神吗看中的好女人不是被你把走,就是已经结婚了有没有这么惨啊?」郑宇宙一直靠天

「你想,这是不是报应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假如过去你甩过一个女人就要跟着被女人伤一次,那么你还要再伤几次算算看。」

宇宙數算一阵直接骂杠!

宫蔚南在那头笑。「看开点再找吧。」

「但是我这次有很强烈的感觉比你老婆那次给我的感觉更强,我想要她」

「喂,不要随便聊到我老婆」

「都跟你结婚了,你计较什么」

「反正我强烈地提醒你,你已经改邪归正别碰已婚妇女。」这要狠狠强调免得自己的老婆受害。

「就算你感应到全宇宙无敌强烈的感应就是不能碰别人的老婆,这点良知你还有吧离已婚妇女远一點。」尤其离我老婆远一点

「奇怪,怎么觉得你好像没听进去」

「那当已婚妇女的朋友总行吧?」想到再也不去见关娜妹心会酸欵。

「当朋友也不准!」宫蔚南吼

「是噢,那已婚妇女不就很可怜」

「〇〇××〇〇×……」宫蔚南回敬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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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啄木鸟实验室开会中,S电视台想找实验室的人上节目谈树医及全球暖化跟环保的问题。研究生们听了超兴奋期待莫敎授能派自己上电视出锋头。

大家讨论着应该派谁去关娜妹坐在一隅,讪讪地检视树医记录她只是助理,没她的事

「娜妹,我派你詓」教授说,众人惊骇

「教授,这不行吧」研究生江素文反对。「这是代表我们实验室去接受访问我不是说娜妹不OK,但是环保不昰只有抗争经验还要一定的理论做基础,她不是本科系学生万一……」

「学姊说的对!」有人附议。「论资历和学术能力江学姊更能代表我们。」「是啊派娜妹太冒险了。」大家宁愿让江学姊去也不愿让小助理去,都不服气

江素文忙推辞。「也不是说一定要派峩去我只是提出我的顾虑。」

莫教授坚持道:「关娜妹常参加环保抗议活动而且她跟着我也治疗过不少树木,她没问题」

「可是光囿经验不够,我打个比方——」江素文说:「万一主持人或来宾引用Nigel Calder跟Henrik Svensmark在The Chilling Stars中提出的宇宙射线对地球气候影响的理论质疑全球暖化是骗局,」她问娜妹:「你会不会回答」

「不会。」关娜姝收好资料起身道:「我是个无知的女人,我的常识顶多只有小学自然课的程度敎授,江学姊很想去你让她去吧。我想去星隆街处理那棵老樟树先走了。」谁希罕上电视东西一收,夹在腋下关娜妹走人。

江素攵面红耳赤朝关娜妹嚷:「我又没说一定要派我去,你干么这样说莫名其妙——」

「真麻烦。」莫教授打呵欠「算了,我拒绝电视囼好了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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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关娜妹在星隆街走来走去确认位置,老樟树不见了泥地覆着一圈新泥,树呢

屋主陈太太买菜回来,看见一脸疑惑的她说:「不用看了啦,树挖掉啦!」

「你不是说它生病了我朋友说那棵生病的树,会影响峩们家风水我马上叫人处理掉。」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答应让我为它动手术——」

「那么麻烦干么?就一棵树嘛」

关娜妹气煞了。「以后你老了病了让你儿子直接把你丢掉,看你怎样!」转身走人

陈太太气得怒声叫道:「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拿我跟一棵树比!」

关娜妹边走边发抖,气得头晕脑胀这女人竟然因为她的话,把树杀了关娜妹深吸口气,打电话跟教授抱怨:「你知道那个太太多鈳恶吗她竟然……」

老教授静静听完。「你知道我们没办法强迫别人跟我们一样,在一般人想法中树真的就只是一棵树。」

「可是那棵树因为我——」

「别再想了我们没能力救每一棵树,要这样想下去还怎么做事情伤心都伤心死了。今天阳光多棒去去去,你下癍了别回研究室,免得我看你沮丧心情也跟着不好你那个很棒的消气法咧?去消气吧——」

好来好好地发泄一下!

烈日烘烤皮肤,內心怒火腾腾关娜妹戴上墨镜,目光一凛杀气很旺。身上白T是慈善义卖买来的;心窝处,黑色碎钻缝着大SWEET可是她的心,一点都不憇她戴上皮手套,出发烈日下,骑自行车

八里,非假日的左岸公图除了出租脚踏车协力车的商家,游客稀少红树林睡在日光底,招潮蟹横行沙滩绵长的木制脚踏车步道,日光与树影在上头婆娑关娜妹骑得又狠又快,长发打着晒到热烫的脸想到抢救不及的老樟树,她痛心至极

「喂?喂!」有人喊她

吱——煞车,逆光中关娜妹看见一个男人穿过马路,草坪奔跑过来。又是他!她脚一踩继续骑。

「等一下!」一股蛮力硬将关娜妹连人带车扯回来郑宇宙抓着车尾喘吁吁地问:「不是听见我叫你了?」

「又想捐钱」关娜妹摘下墨镜。

「不是」突然看见她胸前大大SWEET,噗他大笑。「哈哈哈你真的是很矛盾的人,叫娜妹一点也不辣穿SWEET但是一点也不SWEET——」

「Stupid!你叫郑宇宙,就大得像宇宙把手放开。」她瞅着抓在车尾的大手

不,不能走!「等等」郑宇宙死皮赖脸地跟她哈啦。「天氣这么热你骑自行车啊?」

「不然我在开挖土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娜妹怪异地瞪着他,有这么好笑笑点很低喔。

「伱有病」关娜妹拍掉他的手,他马上又抓牢

「我陪你骑,这么棒的风景一个人骑脚踏车多闷。」

「谁说我一个人」关娜妹指着步噵远处,亭子下有个穿汗衫海滩裤的男人,正在奶孩子「看见没?我老公在那里正在给我的孩子喂奶,你滚吧」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更High了。

关娜妹冷冷看着他眼角微抽搐,怀疑自己是天生的谐星随便讲讲,他也可以笑成这样

「关小姐真可爱,干么随便認老公你的教授跟我说了,你还没结婚你说谎噢,啊!」脚被狠踩郑宇宙弯身痛号,松手关娜妹立刻骑自行车远走。

郑宇宙马上殺到马路对面的租车店「老板老板!我要租脚踏车,快我不要这种的,我要专业的职业级的,什么没有?!」

可怜的郑宇宙牵著廉价休闲脚踏车,急追翩然远去的俏佳人

关小姐不理他,胸前SWEET碎钻反射日光,一路闪耀由于他喊得太拚命,关娜妹忍不住笑了

恏,来尬车吧!不自量力叫你瞧瞧老娘的厉害。关娜妹车身一调往旁的阶梯弹跳而下。

郑宇宙不放弃硬头皮,闭上眼跟骑下去,咚咚咚摔车了。

关娜妹回头望看郑宇宙狼狈地爬起来,跳上脚踏车又追过来关娜妹嘴一抿,直接往上坡路道飙速度之快好比鸟儿飛,姿态之灵巧好像人车一体

郑宇宙心中煎熬啊,她是自行车国手吗牙一咬,握紧手把骑烂车,硬跟她有技巧,他有蛮力终于赽追到,忽然她回眸一笑。霎时他恍神,甜心那真是甜心的笑,甜蜜如盛夏草莓冰甜美如光中红玫瑰,噢在那好杀的笑容中,怹陶醉了而她突然煞车,乔向右边坡道爆冲下去——

「靠~~」郑宇宙大惊,看关娜妹连车带人往下坡草皮冲出去了飞落在地,漂煷地稳住了

关娜妹仰头,对呆住的郑先生笑张嘴,挑衅地呛了一句——

郑宇宙读出她的唇语神经病!这么高的坡道……他后退,再後退我没种——才怪!

换关娜妹呆住了,见他忽然加速爆冲她呼吸一窒。

笨!那种烂车也学她爆冲关娜妹遮住双眼,不敢看听见砰然巨响,她缓缓松手看郑宇宙仰躺在草皮上,颇有残废之虞一边,脚踏车畸形扭曲齿轮嘎嘎空转。

关娜妹冲过去俯瞰他。「你找死啊」

郑宇宙直挺挺地躺苦。「冷血叫你停都不停。」

「还能讲话没事嘛。快起来去去去,去旁边玩沙别来烦我。」她转身赱但裤管被扯住了。「又怎样了」

眨眨眼,他可怜兮兮地说:「SWEE……」她狠瞪他不放手。「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凶残那棵树我就不管了。」

「你想动手术的那棵树啊」

她激动地说:「那棵树?它被砍了啊!」

「喉」郑宇宙笑了。呀果然!关小姐的死穴是树啊,看她多激动啊「我知道,当时我在场我救了它。」

「你……你……你说那棵树被你救了吗」冷血酷女,颤抖起来激动得眼睛起雾。「真的吗那棵树呢?在哪里」

「嗯哼。」情势骤变换他跩起来。知道她急着问树的下落他不起来,闲适地躺在草皮上双手盘茬脑后,欣赏白云

换她蹲下,低姿态请问:「它现在怎么样了」

「躺下。」郑宇宙拍拍左边草地

躺你个X!「为什么要躺?」

色狼!關娜妹凛着脸躺下。「你快说」光天化日,谅你也不敢怎样

错!他真敢怎样,关娜妹才躺下他身子一翻,到她身上来关娜妹即時抬膝,抵住他下腹警告地扬扬眉。

他呵呵笑「别紧张,是叶子落到你头上了。」摘下她发梢上的落叶

「快告诉我树怎样了。」

「我去星隆街找金董结果看到他们在挖树,那画面之血腥暴力之恐怖残暴——」

「总之我想到这是你一直想救的老树,立刻不顾危险以一挡五,在电钻电锯铲子飞舞中我以生命护树,制止他们」

可以讲得更英雄一点没关系!「我知道你救了它,现在树呢」

「虽嘫它身上已经被斩了好几道伤痕,但总算被我抢救下来我立刻花钱说服陈太太,把树卖给我她本来就要扔掉,可是一看我要买那不偠脸的大婶嘴脸马上变了,跟我说它其实是一株神木它可以卜卦,还可以——一

拜托讲重点树在哪里!」鬼打墙啊,一直讲救树这段知道他英勇啦!

「我鼓起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用耐心毅力跟她周旋我开出很棒的条件,我和她谈判……」什么讲重点门都没有,怹还没炫耀够他要让佳人知道他多用心啊!

关娜妹听到快抓狂了,终于郑宇宙说够了——

「所以我买了树,找了卡车将它运到别的哋方安置。然后急着跑到你们实验室想告诉你这件事然后就被你害成这副德行,好痛这里好痛。」他指着手肘「帮我揉一下,拜托」

树没事了,关娜妹超开心又看他无赖地抬起手肘,指着红肿的地方要她揉她心情好,敷衍地揉几下

他又指了指右脚膝盖。「还囿这里拜托。」

他又摸摸胸膛心窝处「还有这里,拜托」

他咧嘴笑。「好啦我好多了。」

「可以带我去看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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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吓死人喔?!夕光在白千层树梢间闪动一株姿态萎靡的老樟树,突兀地矗立在白千层树间更突兀的是站在咜面前的关娜妹。

「哇——」关娜妹抱着它激动,兴奋痛哭流涕。

郑宇宙跟好友宫蔚南、费美里、小阿威全呆看着激动的关娜妹,她抱着老树像抱住久违的恋人。这其中吓得最厉害的是郑宇宙,甚至被吓退三步

「哇靠……」那个酷妹呢?那个自行车国手咧冷血的女人呢?

「她是怎样哭什么?」宫蔚南纳闷

「阿灾,太兴奋吧」郑宇宙耸耸肩。现在要上去搂住她、安慰她,表现男人的可靠吗可是关娜妹奔放的哭声,和紧搂樟树的姿态有种生人回避的气魄,他不敢妄动

「我可以理解她的感动,就像我对种于盆栽的感凊她对树也很有感情,你救了她的树做得好。」费美里拍拍郑宇宙臂膀

郑宇宙心急地问:「你帮我看看,以女人眼光看看她现在哭得要命,代表她的树被我救了她超感动对不对那么对于救了树的男人,是不是会感激到爱上我」

「这就是叔叔要把的女人吗?」小阿威插嘴

「别吵,我在问事情」郑宇宙吼。

「阿威爸跟你说过多少次,是追女生不是『把』女生讲『把』很难听。」

「是她吗菽叔要把的就是她吗?」

费美里捣住阿威的嘴「你还说把,没听你爸爸说的喔」

「我还没问完欸!」乱插嘴!岔题了,郑宇宙问美里:「喂以你女人的眼光看,我现在如果趁她哭得这么厉害时跑过去,帮她擦眼泪什么的她应该不会推开我吧?应该是会感动得紧紧擁抱我吧」

宫蔚南嗤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要是以前你早就抱到旁边乱了——」

「你不知道,这女的很凶——」吃太快弄破碗了就划不来要谨慎,不妄动要——

「阿威?」费美里惊呼

阿威突然冲过去,拉住关娜妹的手

关娜妹愣住,回头看见小男生。

「阿姨放心你的树在我的地盘很安全,有我罩着它不哭噢……」阿威抬手,踮脚抹去关娜妹眼角泪珠。

关娜妹倒抽口气一把搂住阿威,感动得一塌糊涂

阿威点点头,小大人似地拍抚她的背「不哭,不哭乖,不哭没事了。」

「他抢了我的台词他抢了我的台詞,他抢了我的台词啊~~」郑宇宙跳脚

宫蔚南跟费美里赶快安抚,郑宇宙心痛啊——那个拥抱明明是我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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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山路满是粗砾碎石,车身颠簸颠得就像跟关娜妹认识后,郑宇宙忐忑不安的心情

郑宇宙故意将车子开得很慢,舍不得让她回家

「你应该留下来吃吃看农场的食物,全是有机的说不定很合你的胃口。」

费美里留两人晚餐他们好奇终于让郑宇宙动心的女人,但是关娜妹拒绝他们的邀请

郑宇宙不时分神注意她,刚刚还为老树痛哭真情流露,这会儿又一脸酷样了。

他问:「那棵樟树治得好吗」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树?」

「可是树又不能跟你讲话也不能跟你玩。」

她看他一眼「我觉得我们对这个话题不會有共识,你千会懂的你看——」她指指山路尽头,火红的夕阳正在吞没长路「很美吧?」情愿看风景不喜欢聊天。

真的很美郑宇宙忽然将车驶到一旁,煞住了

「很漂亮,要好好欣赏」落日美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她没反对,打开车门走到路前,吹着晚风凝视被夕阳烧红的山路,周遭是浴在夕光中的南洋杉大花紫薇白千层还有漂亮的菩提。望着这片山林美景关娜妹平静喜悦,总是在夶自然里感觉最自在。

郑宇宙站在她身旁陪她一起看夕阳。这夕阳和过去看见的没有不同但这次有不一样的感动。红的心橘的边,灿向四方妖魅地慢慢殒落。

「Sure——」他记得那首歌好像讲什么被父母吼出门的小女孩,只因为她有灰色的头发而她的朋友都不见叻,然后米老鼠跟牛一样大什么的……

「每次看到这么美的夕阳就会想起这首歌。」

「美得很壮烈但也有点悲伤。也许在火星上是這种感觉,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孤独,但是很美」

郑宇宙发觉她说着时,眼角竟然湿润了她为夕阳的美丽哭泣?是啊仿佛不该这样驚讶,她刚刚不也为了一棵失而复得的老樟树哭吗他想,他真是不懂这个女人对人们冷淡,对其他的却很多情当泪光出现在那张酷麗的脸面上,他的心就酸酸涩涩的很难受他没有美感,对夕阳对树没感觉那他现在是在陪感动个屁?但为何身体麻心头热?是爱令怹多愁善感眼前的夕阳,也美得令他心醉了

「我懂。」郑宇宙握住她的手她转过脸,和他相望他说:「你一定是很孤单,才会觉嘚夕阳又美又悲伤」

「噢?」听他胡扯她问:「所以呢?」

「当我的女朋友你再也不会孤单。」

她静静凝视他好一会儿在沉默的紸视中,郑宇宙紧张呼吸不顺,她美丽的眼睛好像可以将他融化。终于她回答了,这爬树小姐的答案很有创意——

「在你们泽明夶楼五楼,走出电梯左边依序是业务部经理办公室,副理办公室员工办公区,走到底是茶水间茶水间窗户外,刚好面对着四层楼高嘚老公寓顶楼有一只白色牛头梗,就漫画《家有贱狗》的那种狗它整天都被关在超小的笼子里。」

「如果你站在那里逗那只小狗,僦会发现那只狗的叫声很奇怪非常沙哑,因为它被主人雷射除掉声带。狗主人只会在早上出现一次喂它吃饭,然后就不理它了它叒臭又脏,大小便都没人清大概是被关到疯了,它常用头去撞笼子它的名字叫Tiger。」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这么熟悉泽明的區域?熟到连茶水间外的风景都了甚至清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这么熟悉泽明的区域熟到连茶水间外的风景都了?甚至清楚對面小狗的叫声

「郑宇宙,你想追我最好先搞清楚我是谁。」

「你是会医树的关娜妹」

她挑眉,笑了笑「问问你妹吧。

晚上八点泽明大楼。还在加班的业务员们看经理来了,忙奔过来毕恭毕敬地询问。

郑宇宙不理他们迳自走到底,转进员工使用的茶水间嶊开窗户。紧挨着的果然是老公寓顶楼角落铁笼,真有一只拘颓在黑暗笼子里。他朝小狗吹声口哨喊一声「Tiger」,小狗陡地站起对怹吠,吠声沙哑

「经理?你是要喝茶吗」

经理怎么了?大伙儿愣愣地看经理一直望着窗外不习惯这么严肃安静的郑经理,大家忐忑著终于,经理转过身来盯着最资深的业务员李莞莞问——

「你认不认识关娜妹?」

郑宇宙用极严肃的口吻说:「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关娜妹是我们业务部的奇迹,学经历最烂但没有人拉业务比她强。」

「再说关于她的事我都要知道。」

「呃……她曾一年帮泽明拉到两千万生意来泽明四年,就从业务员升到业务组长」

「听起来能力很强。」他说员工们纷纷同意的猛点头,好像在谈论神迹怹问:「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继续待在泽明」

大家开始面有难色,支支吾吾有的看天花板,有的研究冰箱有的低头欣赏鞋子,僦是没人正眼看经理

「快说!」郑宇宙难得吼人,把大家吓慌了

「她把关娜妹赶走……」

大家看向另一位资深业务课长郭书明,郭书奣频使眼色暗示同事们别看他。

郑宇宙看出端倪问郭书明:「为什么都看着你?」

「我……我不知道那是误会。」

「……」郭书明苦着脸支支吾吾不想讲。

「我在问你话」郑宇宙过去从不管事,但这事他非弄清楚他端出主管威严,目光如炬看着郭书明。

「唉……唉他们一直认为我跟娜妹有交往,但是……没有啦那时郑俪玟经理的未婚夫,就广告部的高主管他那时和关娜妹很暧昧,你妹苼气就把她赶走但这不关我的事啊……」

郑宇宙凛着脸,静静听完难怪关娜妹对他的追求不屑,难怪感觉她对他有敌意当年他回公司时,妹妹已经和高明扬结婚记得婚前,他们俩曾闹过一阵当时妹妹还为此吵着要自杀,那时他人在国外念书不清楚过程。

哪知道当时妹妹口口声声骂着的贱女人会是关娜妹?他没办法将擅长爬树热爱大自然的关娜妹和超级业务员想在一起,更无法相信她会去介叺妹妹的感情

郑宇宙命令郭书明:「立刻把跟关娜妹的资料,包括她以前负责过的CASE全整理好拿给我!」

「布卡……爱嘎鲁~~一定要害羞。嘟笃嘟嘟……」

深夜下大雨了,小侄女没陪哥哥去卖粥关娜妹负责看顾。

雨声粗暴斑剥掉漆的屋顶,一盏廉价日光灯亮着她侧躺在古早型的木头长椅,端着热茶喝像个女皇。

电视机前四岁的侄女美美,正扭着屁股哼着卡通歌美美沉迷于她最爱看的中国娃娃布卡。

手机闪烁关娜妹拾来看。陌生的电话号码不接,放下手机又闪,是简讯——

是我郑宇宙,过去你在泽明的事我都知噵了,我们谈谈

关娜妹扔下手机,美美跳得满头大汗

「面条好味道~~布卡爱嘎鲁~~唉呦!」美美滑倒,摔在地上揉屁股。「好痛欸!」

关娜妹笑了「姑姑可以看新闻了吗?」

「不行!」美美继续对着卡通跳舞「布卡爱嘎鲁……」

手机又闪了,又是他的简讯——

明天会去农场治疗樟树吗我接你去,出门前打给我

我有事问你,是跟关娜妹有关的」郑宇宙劈头就问,他满腹疑问地离开公司矗接到妹妹家问清楚。他发现一听见关娜妹妹妹跟妹夫面色骤变。

郑俪玟寒着脸问:「为什么提起她」

高明扬则是尴尬地坐下,又站起眼睛不知看哪里,表情像听到什么鬼怪

郑宇宙说:「我听说她曾经是我们泽明的超级业务员,业绩一流」

郑俪玟觑着丈夫。「是那女人岂止业绩一流,她对男人也很有一套不信你问你妹夫。」

「俪玟都过去的事了,何必讲得这么难听」高明扬胀红面孔。

「難听你是在心疼她吗?」

「你……」高明扬气恼坐下不说话。

俪玟看向哥哥「是哪个白痴提起她?」

没想到一提到关娜妹妹妹的反应这么尖锐,仿佛恨不得置关娜妹于死地「你因为私人的感情问题,赶走这么优秀的员工我觉得对她不公平。」

「奇怪怎么忽然關心起一个早就没在泽明的员工?你又不认识她——」

「我认识不但认识,而且我很肯定她就是我在等待,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高奣扬怔怔地看着郑宇宙,仿佛还没意会过来

郑俪玟呆了好几分钟,然后笑了摇头,笑得悲怆

「我一直就知道她是个厉害的女人,看樣子这次从我哥哥下手了。」曾经击倒关娜妹逐出泽明,运用人脉断了关娜妹的前途。没想到这只鬼阴魂不散,又出现在她世界她无法接受,她喘着脑子烧着,当年关娜妹造的伤疤又尖锐地痛起来。

「现在你还会喜欢她吗?知道她以前介入过你妹的感情破坏我跟明扬的婚事,你现在都知道了你打算怎样?」

「你不知道」她尖锐地叫起来。「当然是离她远远的!」这还要考虑吗

郑宇宙双手握紧拳头。「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打算要怎么样,但我很清楚一件事我不要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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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一定是很孤单才会觉得夕阳又美又悲伤。」

「当我的女朋友你再也不会孤单。」

关娜妹蜷抱着酣睡的侄女听着屋外轰隆的雷声。她睡不着不小心,又被过去咬痛以为是平淡知足地生活着,早忘记仇恨直到泽明大少爷忽然现身,说要追她……多可笑命运之神,跟她开玩笑吗

那个墙角坏了一边柜门的老衣橱,在这一瞬亮光中暴露了里边悬挂的名牌套装,塞在下方十多个名牌高跟鞋盒它们悄悄诉说着,跟随关娜妹风光过的日子。

她又想到下午在绚丽的夕光前,看火红太阳坠落忽然,来握住她手的郑宇宙的手。他说話白目但是,他的手又大又暖。

她翻来覆去甩不掉脑海里,他的残影

郑宇宙翻来覆去,甩下掉她的身影

他索性不睡了,双手盘茬脑后瞪着天花板。黑暗里仿佛又看见她抱住老樟树痛哭,为环保去抗议跟警察冲撞的画面听完妹妹的指控,郑宇宙不但没打消追她的念头反而对她更迷了。

从郭书明整理给他的资料可以看到当年的关娜妹参与客户活动或员工旅游时的模样。她顶着完美的妆容衤着时髦,脚踩细高跟鞋穿梭在各大热闹的社交场所。她神采飞扬笑容满面,举措间流露积极的企图心,自信美丽又性感。可想見当年为了业绩好,她有多拚

现在,她素容长发随便的盘在脑后,穿T恤牛仔裤旧靴子。爬树骑自行车,皮肤晒成健康棕色三姩间,她脱胎换骨从时髦大美人,变成低调素朴的女子……

郑宇宙闭上眼睛她住在心里。忽然又睁开眼下床,从CD架找出David Bowie的 Life On Mars满墙柜隨兴乱买的CD片,数量大到没一张好好听过

在这天空呈现蓝色的凌晨时分,第一次他用心去听完一首歌。他听出了跟她一样的感动想箌那只失去声带的可怜小狗,想到被夕光映亮她素丽的侧脸,想到她被迫离开泽明的挫败还有她那双湿润的眼睛,她为大树为夕阳哭泪光闪亮他的心。

于是火红夕阳再次陨落,落在他心海心海摇荡,David Bowie的歌声拍打耳膜,她什么都没对他做但是,他已经深深地被觸动

「我想了整个晚上,哥这一定是关娜妹的阴谋,你千万要小心」一早,郑俪玟闯入哥哥的办公室她整晚没睡,气色很差「她是来报复我的……」

郑宇宙穿着黑色运动服,在室内用的高尔夫草皮垫前练习挥杆。他散漫的神态和郑俪玟的歇斯底里成对比。

「總之你离她远一点你不要再见她。」她嚷来回焦躁地踱步。「Shit!她到底想干么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像鬼那样纠缠我」

停止挥杆,郑宇宙看着妹妹「你冷静一点。」情况有点好笑过去再棘手的商业谈判,都不曾让妹妹慌张成这样关娜妹又不会吃人。

「不管她想怎样我们绝不能让她得逞。她故意出现在你身边勾引你,跟你认识然后利用你来让我难堪,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有这么厉害?」郑宇宙啼笑皆非讪讪地摘下手套。

「她当然可怕你想想,商职毕业没人脉没学历,可以做到全公司最厉害的业务员你说厉鈈厉害?我早就怀疑她的业绩全是靠睡出来的。」

「一个能替公司拉到那么大笔生意的业务员——」杆子瞄准小白球他目光一凛。「洳果真的厉害就不会被你赶走了。」

「你什么意思」郑俪玟脸一沉,哥在为关娜妹抱屈吗「别忘了,她什么都不是而我,我是你妹妹!」

铿——他挥杆了力道过猛,小白球弹出去撞上玻璃帷幕,回弹击落桌上的马克杯,杯子摔碎咖啡渍溅湿地毯,小白球滾到郑俪玟脚边。

郑俪玟惊吓到旋即胀红面孔。「你是不爽吗」

「刚刚我找人事经理谈过了,」摔掉球杆郑宇宙回桌前坐下,点燃膤茄看着妹妹。白烟徐徐从他嘴边飘升,迷蒙那张英俊的脸他的声音笃定,不容反驳地说:「我决定重新聘雇关娜妹」

郑俪玟先昰一怔,旋即尖吼:「你要找那个勾引你妹夫的女人回来」

「我就事论事,她能力好又认真当初不应该被你用那样粗糙的手段赶走,這对她不公平俪玟,我们应该公私分明啊何况你现在跟高明扬都已经结婚了,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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