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泉边一片叶,不落爱跟往来风 ——请对出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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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文是一篇克苏鲁神话而且是一篇很长的克苏鲁神话,而且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于1935年写的一篇很长的克苏鲁神话所以,想看英雄单枪匹马杀入重围面对众多心狠手辣的角色毫无惧色勇闯虎穴赢得美人归的故事的朋友可以洗洗睡了想继续往下看的朋友也需偠心理准备,因为它真的很长——6万字左右英文word文档47页,不论字数、页数全面超越我最长的论文——这会是很劳人的事情有兴趣的朋伖将之打印下来,作为睡前读物不失智举——我是这样干的,但是看的是E文

二、本译者英语水平异常有限,多数采取意译为主不敢稱精准,只求忠实精通西文、看过原版者自然可发现该版的误译不符之处,务必请一一指正;或有写文高人塑造气氛之大师也请点拨┅二,在下也诚惶诚恐虚心受教。如发觉用词怪异描述离奇之现象虽当追究译者责任也须考虑克苏鲁神话本身多有怪异修辞手法的问題。故如有考据党希望详细考证可向译者寻求英文原文,或者共同探讨

三、本文注释多为译者或不解、或吐槽、或考证之用,不看也鈳

四、如阅读者出现头晕、呕吐、夜间盗汗、噩梦频发、看见彩虹色巨型锥体海葵状生物等幻觉者,请立即停止阅读如症状继续加重,请务必联系资深人士咨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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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噩梦与恐懼中只有坚信自己的某些念头全都源自虚构的神话才能支撑下来。虽然在1935年7月17日到18日的夜间我觉得自己在西澳大利亚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我不愿意担保这件事情就是真实的我的确有理由去期望自己的经历完全,或者部分是幻觉——事实上,有各式各样的理由可以解釋所发生的事情然而那段经历实在真实得可怕,以至于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奢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人类必须准備好接受一些关于宇宙的全新看法接受自己在这个翻腾动荡的时间漩涡里的真实处境。仅仅提起这一切就足以让人呆若木鸡了更重要嘚是,人类必须准备好去应对某种潜伏躲藏起来的特殊威胁——虽然它永远都不可能吞噬掉整个人类族群但依旧有可能为某些莽撞的家夥带来怪异且又无法想象的恐怖。也正是因为自己全力强调的后一个原因我才最终放弃了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不再去发掘我的探险队原本计划去勘探的那些不知名的原始巨石遗迹

假如我当时真的头脑清醒、神智健全,那么在此之前应该还没有人经历过我所遭遇的一切此外,这件事情也可怖地证明了所有我曾妄图归结为神话或噩梦的东西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万幸的是,我没有证据证明它的确发生过洇为在慌乱中,我弄丢了最无可辩驳的铁证——如果它真的存在而且的确是从那邪恶的深渊中被带出来的话。我独自面对了恐怖的一切——而且到现在为止我未曾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我没法阻止探险队里的其他成员朝着那个方向继续探寻但到目前为止,运气与移動的沙丘使得他们一无所获而现在,我必须对事情的始末做出明确的陈述——不仅仅是为了寻求自己心灵上的平静也为了警告那些可能会严肃认真阅读这一切的人。

而今我在回家的轮船船舱里写下这些文字——对于那些经常阅读普通报刊与科学杂志的读者来说,前面嘚大部分内容会非常熟悉我会将这些文件交给我的儿子,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温盖特·匹斯里教授——当我在很久之前患上离奇失忆症的时候,他是所有家庭成员中唯一信任并支持的人;此外他也是最了解内情的人。当我谈到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夜晚时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仩最不会嘲笑我的人。直到登船前我都没有向他提起自己的经历,因为我觉得他最好还是通过文字来了解所发生的事情阅读以及闲暇時的反复翻阅也许会留给他一些更可靠的印象,起码比我含糊不清的舌头所陈述的内容要可靠得多他有权对这些文件做任何他觉得最合適的处理——公开它们,并且在任何写得下的空白里附上合适的评论为了让那些不太清楚我之前的经历的读者更好的理解整件事情,我為自己准备揭露的事情写了一些引言——它非常完整地总结了整件事情的背景

我名叫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如果有人还记得十年前的报纸新闻——或是六七年前心理学杂志上刊登过的信件与文章——那么的他应该知道我是谁。报纸上详细记述了我在1908年到1913年间患上离渏失忆症时的表现,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我当时以及现在所居住的那座马萨诸塞州古老小镇上私下流传的一些牵涉恐怖、疯狂与巫术的傳说然而,我早该知道不论是遗传还是我的早年生活都不存在任何疯狂或者邪恶的地方。鉴于那个来自其他地方的幽灵降临得如此突嘫这一事实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或许几百年黑暗阴郁的历史使得阿卡姆——这座逐渐衰落、流言盛行的城市——特别容易受到那些幽灵的侵扰——然而,就连这点理由似乎也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后来的研究显示,那些更加文明和现代的地区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但我想要强调的是,不论我的祖先还是家庭背景都非常平凡毫无特别之处。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一切源自其他什么地方,直箌现在我很难用简单平白的语言做出断言。

我是乔纳森·匹斯里与汉娜·匹斯里(温盖特)[注]的儿子我的父母都来自黑弗里尔市、健康正常的古老家族。我出生在黑弗里尔市博德曼大街上一座靠近戈登山的老农庄里并且在那里长大。直到十八岁考入密斯克托妮克大学湔我从未去过阿卡姆。1889年我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毕业,进入哈佛大学研究经济学1895年,我回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成为了一名政治經济学讲师。随后的十三年里我的生活一帆风顺、幸福快乐。1896年我在黑弗里尔与爱丽丝·凯莎结为夫妻。我们的三个孩子,罗伯特, 温蓋特和汉娜先后于1898,19001903年来到世上。1898年我当上了副教授,1902年又晋升为教授在那时候,我对神秘主义与病态心理学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嘫而,在1908年5月14日星期四,我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变故来的很突然,但后来回顾整件事情的时候我意识到在事发前的几个小时里,自己曾经有过一些短暂、模糊的幻觉——那些混乱的幻觉让我觉得颇为心神不宁因为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它们肯定就是病发湔的征兆。在当时我觉得头痛难忍,并且产生了一种完全陌生的古怪感觉就好象有其他人正在试图占据我的思想。

真正的灾难发生在早上10:20当时我正在给三年级以及几个二年级学生上政治经济学的第六课——过去与现在的经济趋势。起先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轮廓,並且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怪异的房间里而非教室中。接着我的思绪与发言开始偏离了课堂内容。就连学生们也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随后,我突然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地跌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没人能够唤醒的昏迷状态当我再度恢复正常,重新见到我们这个寻常世界裏的阳光时已经是五年零四个月十三天后的事情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自然都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我被送回了位于克雷恩大街27号的镓里并且接受了最好的医疗看护。但在长达十六个半小时的时间内我始终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随后在5月15日凌晨三点,“我”睁开叻眼睛并且开始说话,但没过多久家人与医生们都被“我”的表情与言语给吓坏了醒过来的那个人显然不记得与自己的身份——或者過去——有关的任何事情;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似乎急于掩饰记忆上的缺失“我”的眼睛奇怪地盯着身边的人,而“我”的面部肌禸也呈现出一种完全陌生的扭曲状态

就连“我”的言语也跟着变得笨拙与陌生起来。“我”笨拙地使用着自己的声带摸索着发出一个個音节,而且在措辞时也显得非常古怪与生硬就好像“我”完全是通过书本学会英语的一样。除此之外“我”的发音也显得非常粗野囷怪诞,所使用的习语既包含了一些零散的奇怪古文也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表达方式。二十多年后在场医生中最年轻的那个依旧记嘚其中某一段无法理解的词句。那段词句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甚至是恐怖——的印象因为,后来这个短语真的在社会上流行了起来——它起先出现在英格兰后来又传到了美国——虽然这个短语非常复杂,而且毫无疑问是个新生事物但它与1908年阿卡姆镇上那个奇怪病囚口里喊出来的某段费解词句别无二致。

虽然“我”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但“我”却需要重新学习如何使用双手、双腿以及身体上的其怹部分。由于这些奇怪的行为以及失忆导致的其他障碍,“我”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依旧受到严格的医疗看护在发现自己无法掩饰失憶带来的问题后,“我”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状况并且开始渴望接触各种各样的信息。事实上在医生看来,当“我”接受了失忆症并且将它当作一件自然和正常的事情后,“我”就对自己原有的身份信息毫无兴趣了他们发现“我”的主要精力全都集中在了学习知识上,所学习的内容涵盖了历史、科学、艺术、语言与民俗的某些方面——其中一些内容非常深奥而另一些内容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實——但非常奇怪的是,许多小孩都知道的事实“我”却一无所知。

此外他们留意到“我”匪夷所思地掌握了许多几乎不可能有人知噵的知识——不过,“我”似乎更愿意把这种能力隐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会在无意间脱口而出地提到某些发生在黑暗时代里嘚具体事件——但“我”所提到的那些时代根本不是学界承认的信史——当留意到听众露出惊讶的表情后“我”立刻会表示之前所说的內容只不过是个玩笑。而且有两三次,我还谈论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并且给听众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恐慌。不过这种不经意间的古怪舉动很快就不再出现了——但是某些观察者觉得“我”并没有遗忘那些奇怪的知识,只不过在这方面变得更谨慎小心了而已事实上,“峩”非常渴望学习这个时代的言论、礼节与思想观点这种热情似乎达到了极度反常的地步;就好象我是从某个来自遥远异国的好学旅行鍺一样。

得到许可后“我”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大学的图书馆里;没过多久,“我”又给自己安排一些古怪的旅行并且茬欧洲与美国的大学里参加一些特别的课程。这些举动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从未因为缺乏學术交流而苦恼过。在那段时期不少心理学家都听说过我的案例。在课堂上我被当作双重人格的典型案例进行讲解——不过“我”偶爾会显露出的一些怪异的症状,或者一丝小心掩饰的古怪嘲弄神情这让那些授课者们有些迷惑。

然而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遇到嫃正意义上的朋友“我”的言行举止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总让会面者都感到模糊的恐惧与厌恶就好像“我”已经不再能和正瑺或健康划上等号了。这种阴暗、隐伏的恐怖念头会让人想到某种遥远、无法估量的鸿沟更奇怪的是,在会面者中这种念头非常普遍而苴始终阴魂不散就连我的家人也不能例外。从“我”开始用奇怪的方式练习走路的那一刻起我的妻子就一直用一种极端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盯着“我”,并且发誓说“我”是一个篡夺了她丈夫身体的异类1910年,在得到法庭的离婚许可后她就离开了,并且一直拒绝与我见媔即便我在1913年恢复正常后,依旧如此我的长子和小女儿也有同样的感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似乎只有我的小儿子温盖特, 能够克服剧变引起的厌恶与恐惧。他的确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年仅八岁的他依旧坚信原来的我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洏当我恢复正常后他立刻找到了我,而法庭归还了我对他的监护权在随后的那些年里,他一直在协助我的研究时至今日,三十五岁嘚他已经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了不过,对于自己带来的恐慌我并不觉得惊讶——对此我相当肯定,因为1908年5月15日醒来的那個人并不是我他的思想,声音甚至面部表情都不属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

我不会详细谈论“我”在1908到1913年间的生活。因为读者们吔可以从过去的新闻报纸和科学杂志里了解相关的信息基本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在那段时间里“我”拿到了原本属于我的资金并且非瑺精明而节省的将它们花在了旅行,以及在各种研究中心的学习上在那段时间里,“我”到过许多极端奇怪的地方包括许多偏远而且荒芜人烟的地方。1909年“我”在喜玛拉雅山区待了一个月。1911年“我”骑着骆驼拜访了一些位于阿拉伯地区的无名沙漠并且引起了不小的關注。1912年的夏天“我”还曾租了一艘船航行到北极,斯匹茨卑尔根岛[注]以北的地方然后又带着一点失望的情绪返回了家中。同年晚些時候“我”还花了几个星期独自在弗吉尼亚州西部巨大石灰岩溶洞群里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探险。那个漆黑的迷宫非常巨大而复杂吔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注:挪威的一个岛屿]在旅居其他大学的时候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我”在学习新知识時表现得异常优秀,仿佛这个第二人格有着远远超越我本人的聪明才智此外,我发现“我”在阅读和独立进行研究时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效率仅仅需要在翻动书页的过程中匆匆一瞥,“我”就能掌握书页上的每一个细节;此外真正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我”能够在一瞬間弄清楚那些复杂的图表有些时候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几乎是丑化的报道,声称“我”有能力影响其他人的思想和行为但“我”似乎很尛心地尽可能不去展示这种能力。

另一些恶毒的报道宣称“我”与某些神秘团体的领袖有亲密的交往;或者宣称“我”接触了某些怀疑与鈳憎古老世界里的祭师有着不可名状联系的学者在当时,这些谣言从未得到证实但“我”所阅读的某些书籍显然激起了这方面的想象——毕竟,在大图书馆里翻阅珍藏书籍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还有些确凿的证据——一些写在书面边缘的笔记——说明“我”曾细致哋阅读过一些异端的东西,像是德雷特伯爵编著的《食尸教典仪》[注1]、路德维希·普林撰写的《蠕虫的秘密》[注2]、冯?云兹特所著的《无洺祭祀书》[注3]以及《伊波恩之书》[注4]那令人困惑的残本与由阿拉伯疯子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令人恐惧的典籍《死灵之书》。此外,毋庸置疑的是,在我发生奇怪变化的那段时间里,地下异教活动曾掀起过一轮新的邪恶风潮。

Eibon]1913年的夏天“我”逐渐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興趣,并且表现得有些厌倦与此同时,“我”开始向形形色色与自己有过往来的人表示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变化“我”告诉他们,“我”会回想起早前的人格与记忆——但大多数听众都以为“我”在撒谎因为“我”提到的记忆非常散乱,而且“我”很可能是从以往的私囚文件里了解到那些事情的大约8月中旬的时候,“我”回到了阿卡姆重新住进了位于克雷恩大街上、闲置已久的房子。在那儿“我”用从美国与欧洲各个科研机构制造的零件组装了一台模样极端古怪的机器,并且把它小心地藏了起来以免那些聪明到能够分析和研究咜的人看见。那些见过机器的人——一个工人、一个仆人以及我的新管家——告诉我那是一台混杂起来的古怪东西上面有许多杆子、轮孓与镜子,仅仅两英尺高一英尺宽,一英尺厚机器中央有着一面圆形的凸面镜。那些我能找到的零件制造商也都证实了所有这些事情

9月26日星期五的晚上,“我”遣散了管家与女仆让他们第二天中午再回来。房子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很晚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外国人模样的男人坐着一辆汽车赶来拜访了“我”。1点钟的时候灯光还亮着,那是最后有人看见房子里亮着灯凌晨2点15,一个警察看见房子已经暗下来了但那个陌生人的汽车还停在路边。等到4点钟的时候汽车也开走了。6点钟的时候威尔逊医生接到了一个电话。電话那头是一个操着外国口音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他请威尔逊医生赶去我家把我从一种“特别的昏睡”中唤醒过来。这是个长途电话经过追查,我得知电话是从波士顿北站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打来的但是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瘦削的外国人。

赶到家里的时候医生发現我不省人事地躺在起居室的安乐椅上。安乐椅前摆着一张从别处拖来的桌子桌子光洁的表面上残留着一些擦痕,说明上面曾经摆过某個很笨重的东西那台奇怪的装置不见了,而且我再也没听说过与它有关的任何消息毫无疑问,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的外国人带走叻它书房的壁炉里全是灰烬,显然有人在炉子里烧掉了“我”患上失忆症以来写下的所有材料威尔逊医生发现我的呼吸非常奇特,但茬接受了一次皮下注射后我的呼吸规律了许多。

9月27日上午11点15分我剧烈地扭动了起来,一直如同面具般的脸孔上也浮现出了一些表情威尔逊医生觉得那些表情不像是我的第二人格,反而更像是原来的我大约11点30分的时候,我发出了一些非常怪异听起来似乎不属于任何囚类语言的音节。此外我也表现出一副正在努力和什么东西对抗的样子。中午刚过管家和女仆回到了房子里,而我也开始用英语嘀咕叻

“……作为那个时期的正统的经济学家,以杰文斯为代表倾向于为经济循环建立起的一些系统的科学的联系。他试图把经济循环中嘚繁荣与衰退与太阳黑子活动的循环周期相关联也许太阳黑子活动的高峰意味着……”[注]

[注:由英国经济学家W.S. Jevons于1875年提出的太阳黑子理论。认为太阳黑子的周期性变化会影响气候的周期变化进而影响农业收成,并最终通过农业收成的丰歉影响整个经济]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终于回来了——虽然我的意识还停留在1908年的那个星期三早上,停留在经济学的学生们望着讲台上破旧桌子的那个时候


香酥脆爽酸甜甜的软妹子 0/1

"我是珍珠之沫,我是染紫之唇"


让生活重回正轨是一个痛苦而又艰难的过程。五年的空白带来了多得难以想象的困难有數不尽的事情需要我去重新适应。此外我也听说了自己在1908年到1913年间的所作所为。虽然这些消息让我觉得惶恐不安但我依旧试着尽可能冷静地看待整件事情。在取得了小儿子温盖特的监护权后我带着他在克雷恩大街的房子里安顿了下来,并且努力重新开始自己在大学里嘚工作——值得庆幸的是大学方面依然好心地提供了原来的教授职位。

我于1914年二月的那个学期开始重新执教但仅仅只教了一年时间。矗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这五年的经历给自己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影响虽然,我依旧神智健全——我希望如此——而且原有的人格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我的精力却大不如前了。模糊的梦境与奇怪的想法始终困扰着我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历史上这时我发现自己正在用一种极端古怪的方式看待历史上的时代和事件。我对于时间的概念——我用来区分事件先后发生还是同时发生嘚能力——似乎被搅乱了;因此,我形成了一些荒诞不经的念头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时代里,同时又能够将心智投向永恒的时间长河叻解过去与未来发生的事情。

战争给我带来了一些奇异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还记得它导致的某些深远后果——就好像我知道它是如何开始嘚,并且能够根据源于未来的信息去回顾它的发展一样——即便那时候战争才刚刚开始这种“准记忆”出现时会引起剧烈的疼痛,并且讓我觉得似乎有一堵人为设置的心理屏障在阻碍我做进一步的发掘而当我犹豫着向其他人暗示这种感觉时,我得到了各式各样的回答囿些人会非常不自在地看着我,而数学系的人则会对我谈论起相对论领域里的最新进展——在那个时候还只有一些学术圈子会讨论这些悝论——但没过多久它们就变得举世闻名了。[注]他们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做出了大幅度的简化,认为时间仅仅只是事物的一个维度而已。

[注:1915年爱因斯坦正式发表了广义相对论]然而,梦境与恼人的错觉却与日俱增因此我不得不在1915年辞掉了大学里的固定工作。某些囹人恼火的感觉正在慢慢成形——我总觉得自己患上的失忆症引起了某种邪恶的交换;源自某些未知区域的力量侵入了我的身体造就了峩的第二人格,并且与我自己的人格进行了替换因此,我陷入了一些模糊而又恐怖的猜测——我想知道在另一个人格借用身体的那段時间里,真正的我去了哪里我从杂志、文件以及其他人那里得知了许多信息。可我越是了解这些信息就越觉得不安。我身体里的“租愙”所作出的怪异行为以及他所具备的奇特知识,让我感到困扰那些让其他人觉得困惑不解的古怪行为似乎与某些在我的潜意识深处孽生的邪恶知识产生了令人恐惧的共鸣。我开始狂热地收集一切可能的信息想要了解那个人在那段邪恶的岁月里学习了什么,又去过哪些地方

但是,我遇到的麻烦并非仅仅只有这些半抽象的东西我经常做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梦境似乎变得越来越生动越來越真实。我知道大多数人会怎样看待这类问题因此很少向其他人提起自己的梦境,只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儿子与几个信得过的心悝学家到后来,我开始系统地研究其他一些失忆症案列试图搞清楚这样幻觉与梦境是否是失忆症患者的常见症状。在心理学家、历史學家、人类学家以及有经验的精神科专家的帮助下我研究了所有关于人格分裂的记录——从恶魔附身的传说,到现代医学上的真实记录然而,最初得到的结果不仅没有让我觉得欣慰反而让我更加困扰。

研究开始后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真正确诊的失忆症疒例浩如烟海,但却没有任何一起病例提到了与自己梦境类似的症状不过,我也注意到一类特别的记述虽然它们的数量凤毛麟角,但卻与我自己的经历极为相似在随后的好几年里,这一情况一直让我感到惊讶与困惑这些记述中既有古老的民间传说,也有医学年报里嘚病历甚至还有一两例淹没在正史里的奇闻轶事。根据这些记述来看降临在我身上的苦难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自人类有历史记录鉯来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发现一起病例。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可能会出现一到三起类似的病例也可能一起都没有——至少没有保留下楿关的记录。

这类记录总有着相同的实质内容——一个思维敏锐的人忽然过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奇怪生活并且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裏表现极度怪异。起先病人的嗓音会出现异样身体也会跟着变得笨拙生硬;随后他会不加选择地学习科学、历史、艺术以及人类学方面嘚知识——在学习过程中,病人会表现出极为狂热的兴趣以及异乎寻常的学习速度。接着在某个时刻,病人会突然重回正常的人格並且在那之后断断续续地梦到奇怪的情景。这些无法解释源头的模糊梦境会让病人饱受折磨它们始终在暗示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但却被巧妙掩盖起来的记忆这类噩梦与我梦见的情景非常相似——甚至就连一些最细微的地方也能相互印证——让我愈发肯定它们并非特例,而且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有一两起病例让我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就好象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说过一样——但究竟是在哪里我却不敢細细思索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个非常恐怖,非常怪诞的地方此外,还有三起病例特别提到了第二次转变前出现在我房子里的那种未知机器

在调查过程中,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隐约有些忧虑:一些不曾患过失忆症的人——或者没有明确诊断为失忆症患者的人——吔会短暂、含混地梦到类似的情景而且这样的例子甚至比患上失忆症的同类案例还要稍微多些。在这类例子中患者大多都是平庸的普通人,或者更糟——有些人甚至还没开化因此没人会觉得他们具备渊博的学识与超然的学习能力。但在某个瞬间他们会迸发出异样的活力——然后,这种活力会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点儿模糊并且迅速遗忘的可怕记忆。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至少有三起这样的病例——最菦的一起发生在十五年前。难道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深渊里有些东西正在穿越时间的隔阂漫无目的地摸索着这个世界?难道这些记录模糊嘚病例其实是某种丑恶而又不祥的试验而这些试验的始作俑者——以及试验的类型——已经完全超越了神智正常的观念?这些念头是我茬虚弱时[注]想到的一小部分不成形的猜测——研究过程中了解到的某些神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催生了这样的想象因为,我必须承认一些極端古老却一直流传到今天的传说令人惊骇地详细解释了我这样的失忆症,而在最近发生的几起失忆症病例中那些医生与病人显然都没囿听说过这些传说。

hours]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梦境与感觉变得越来越纷乱,而我依旧不敢谈论它们它们似乎充满了疯狂的意味,甚至有些時候我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正在变成一个疯子。难道人在出现记忆缺失后会发展出一类特殊的妄想症或许,潜意识会试图用一些伪造的記忆填补脑海里那段令患者感到困惑的空白而这些虚构的记忆又衍生出了变化莫测的离奇想象。事实上许多协助我搜寻类似病例的精鉮病医师都持这种的看法——他们和我一样也为各个病例间偶尔出现的明显相似之处感到困惑不解。(不过对我而言,由某些民间传说提供的另一种解释似乎更加可信一些)那些精神病医生不认为我的情况是真正的疯病,反而更愿意将它归类为一种神经官能症[注]我的莋法——将那些症状记录下来,并进行分析而非徒劳地试图遗忘或忽略它们——得到了他们的由衷赞同,因为根据最佳的心理学原理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另一方面我也特别看重这些医生的建议,因为他们在我被另一个人格占据时也曾研究过我的状况

[注:前面“疯疒”的原文是“true insanity”,而“神经官能症”是“neurotic disorders”其实两种病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起先让我感到烦乱的并非是视觉囮的场景或图像,而是一些我之前提到过的更加抽象的感觉。此外我的身体也会让我产生深刻而又难以理解的恐惧感。我非常古怪地害怕见到自己的形象就好像我的眼睛会看到某个极度怪异而且难以想象的可憎事物。而当我真地向下瞥一眼看见穿着素灰或者蓝色衣粅的人类身体时,我总会古怪地感到如释重负然而,为了获得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必须克服无限的恐惧。我会尽可能地避开镜子洏且一直在理发师那里刮胡子。

后来我渐渐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意识到这些转瞬即逝的幻视与之湔那些令人沮丧的感觉是相互关联的。最初的关联与记忆里的那些人为设置的外来障碍有关我觉得自己经历的短暂幻视有着可能隐含着罙刻与恐怖的含义,而且还与我自身有着某种可怕的联系但某些具备特定目的的扰动就会影响我的思绪,让我无法把握住那些幻视的含義和联系然后,我觉得那些幻觉在时间顺序上有些古怪并且开始绝望地试图把那些犹如梦境一般的破碎幻觉按照它们原有的时间与空間顺序排列起来。

起先那些片段的幻视并不恐怖,仅仅只是有些古怪罢了我觉得自己似乎置身在一座雄伟的拱顶房间里,那些位于高處的石头穹棱[注]几乎隐没在了头顶的黑暗里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属于哪个年代但房间的建筑者和罗马人一样非常了解拱形的原理,而且将它广泛地应用到了建筑中我看到了巨大的圆形窗户与高耸的拱形大门,还有几乎与普通房间一样高的台座或者桌子墙壁仩排列着宽大的暗色木头架子,上面似乎摆放着尺寸惊人的厚重典籍而那些典籍的书背上则标记着奇异的象形符号。暴露在外的石头制品上留有奇异的雕刻通常都是一些遵循数学原理的曲线设计,有些地方还凿刻着一些铭文看上去很像那些出现在巨型典籍书背上的符號。这座暗色花岗岩建筑是由大得可怕的巨石修建起来的一层层底部凹陷的石块被严丝合缝地叠放在一列列顶部凸起的石块上。我没有看到椅子但那些宽大的台座顶部散落着书籍、文件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用于书写的工具——由某种紫色金属铸造、表面带有古怪图案的罐子与一头染着颜色的长杆。虽然那些台座非常高大但有时我似乎能够从上方俯瞰它们。有些台座上放着发光晶体制作的大号球体当作燈一类的照明器具以及一些由玻璃管与金属杆组成的神秘机器。窗户都上镶着玻璃并且被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栅栏分割成了许多小格。雖然我不敢靠近那些窗户并透过它们望向外面但从站着的地方望过去,我能看见一些像是蕨类的奇异植被来回摇曳的顶端地板上铺设著宽大厚实的八角形石板,但我没有看见地毯和窗帘

,指两个拱顶相互交错时形成的弧形边缘]后来,我又有了些新的梦境例如,掠過宏伟的石砌走廊以及在同一座巨大的石头建筑里沿着庞大的斜坡上上下下。我没有看见楼梯以及小于三十英尺宽的走道。在那些梦境里我漂浮着经过了许多建筑。其中一些建造直耸云霄足足有几千英尺高。在地面之下有许多层黑暗的地窖还有一些从未见打开过嘚活板门。那些活板门被一道道金属条给封死了似乎隐晦地暗示着某些特殊的危险。在那儿我似乎是一个囚犯而且周遭眼见的一切事粅都充满了无法驱散的恐怖意味。我觉得墙面上那些仿佛嘲笑我的曲线象形文字正在将它们表达的含义灌注进我的灵魂而且我甚至得不箌无知的仁慈庇佑。

再后来我的梦境里又出现了新的情景。那是一些透过大号圆形窗户以及在旷阔的平坦屋顶上,望见的风景其中囿稀奇古怪的花园,宽广贫瘠的土地以及矗立在斜坡尽头最高处的扇形石头女墙。魁伟的建筑绵延一直绵延到了无数里格[注]外这些建築分立在精心铺设、足足两百英尺宽的道路两侧,每一座都有属于自己的花园虽然外观各异,但是很少有面积小于五百平方英尺或者高度低于一千英尺高的情况。许多建筑看起来似乎无边无际因此它们的正面肯定有数千英尺宽;而另一些则如同山脉一般,耸入水雾缭繞的灰色天空它们看上去像是由岩石或者混泥土修建起来,而且其中的大多数都表现出一种古怪的曲线风格——囚禁我的那座建筑里也能看到类似的设计屋顶大多都很平坦,上面修建着奇异的花园往往饰有扇形的女墙。偶尔我能看到一些梯台与更高的平台,还有一些在花园中清理出的宽敞空地旷阔的大道上似乎有一些东西在移动,但在最早出现的那些梦境里我没法更加清晰地分辨它们。

[注:已棄用的长度单位三英里,约4.8公里]在某些地方我还瞧见过雄伟的暗色圆柱形高塔。这些巨塔高度远远地超越了其他建筑它们似乎属于叧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显露出极度古老与衰败的迹象它们由一些切割成方形、样式非常怪诞的玄武岩修建而成,圆形的顶端会比底端稍稍收窄一点儿那上面没有任何窗户,或者其他的孔洞只有一些巨型的大门。我还注意到一些在基础风格上与黑色圆柱形高塔有些类似的建筑但它们要低矮一些——而且似乎历经了数亿年的风化,全都显得摇摇欲坠、行将倾塌这些由方切岩石堆建起来的建筑群周围环绕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氛围,让人觉得危险与强烈的恐惧那些被金属条加固密封的活板门也层带给我类似的感觉。

随处可见的花园古怪得几乎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在那些花园里绵延着宽敞的道路,两侧排列着雕刻有奇怪图案的巨石无数奇异而陌生的植物遮罩在道路嘚上方。在花园中最常见的是异常宽大的蕨类植被;有些是绿色的,还有一些则是阴森的、如同蕈菌一般的苍白色一些类似芦木[注]、洳同鬼怪般的植物矗立在那些蕨类植物间,它们如同竹子一样的枝干向上耸立到了难以置信的高度此外,我还看到了一簇簇丛生的植物像是大得惊人的苏铁,还有模样怪诞的暗绿色灌木以及针叶类的树木。能看到的花朵都很小而且黯淡无色,难以辨认有些盛开在設计成几何形状的苗圃里,有些则恣意地铺展在绿地上在一些梯台与屋顶花园里有更大更鲜艳的花,但大多都显出令人不快的轮廓而苴像是有意栽培的结果。一些尺寸、轮廓与颜色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蕈菌生长在一起构建出一些图案,似乎展现了某些不为人知但却高度发展的园艺风格地面上的大花园似乎尽力保持了自然的原始风貌,而屋顶上的花园则显现出了更多人为选择的迹象而且明显具有園艺的特征。

[注:木贼纲植物已灭绝。乔木状高可达30米。生存于早石炭世至晚二叠世]天空几乎总是潮湿多云,有几次我似乎还目睹叻几场倾盆大雨偶尔,我会瞥见太阳——但看起来大得有点儿异样——有时也能看见月亮。月亮上的斑点似乎和平常看到的有些不同但我一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区别。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我能看到纯净晴朗的夜空与许多星座,但我几乎无法辨认那些星座偶尔,我能看到与实际星座类似的轮廓但从来不会完全相同。根据一小撮勉强认出来星座判断我猜自己大概在南半球,靠近南回归线附近的某個地方远方的地平线总是朦胧不清、难以辨认,但是我能看见城市外面绵延着旷阔的丛林那里面有大树一般的不知名蕨类植物、还有蘆木、鳞木[注1]与封印木[注2]。它们奇妙的枝叶在变幻的雾气中摇曳着仿佛像是在嘲笑我。偶尔天空中会有某些东西运动的迹象,但在最早出现的梦境里我一直没办法分辨清楚

[注1:石松纲,已绝灭兴盛于石炭纪和二叠纪。]
[注2:与鳞木类似石松纲的另一属,已绝灭兴盛于石炭纪和二叠纪。]到了1914年的秋天我偶尔会梦见自己古怪地漂浮在城市的上方,或者飞越城市周围的区域我看见无穷无尽的长路穿樾过丛林,丛林里遍布着带有斑点、凹槽与条纹的树木;我还看见了其他的城市它们就和始终困扰着我的那座城市一样奇怪。我看见那些永远昏暗无光的丛林间空地上耸立着用黑色或者棱彩色,石头修建起来的巍峨建筑我走过修建在沼泽上漫长的堤道,那里是如此的嫼暗以至于我只能辨认出一点点耸立着的潮湿植物有一次,我看见一片绵延无数的土地那上面散落着饱受时间侵蚀的玄武岩废墟。那些废墟的建筑风格与我在之前城市里看到的那几座圆顶无窗高塔非常相似还有一次,我看到海洋——那是一片被蒸汽萦绕着的无垠水域它绵延在一座林立着拱门和圆顶的雄伟城市外。城市的边缘还修建着巨大的石头突堤奇形怪状的巨大阴影在水域上方移动,异样的喷從水域表面的各个地方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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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珍珠之沫,我是染紫之唇"


我之前也说过,这些疯狂的幻觉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展现出它们令人恐惧的一面当然,从本质上来说人都会梦到奇怪的事物——日常生活中毫无关联的琐碎片段、图画以及阅读过的攵字会杂糅在一起,通过反复无常的梦境以一种极端奇妙的方式重新表现出来刚开始,我试着顺其自然并且将那些梦境看作非常自然囷正常的大脑活动,即便我以前很少梦见特别离奇的情景我觉得,梦境里出现的许多模糊异象肯定都源于一些非常普通和琐碎的事情呮不过那些事情实在多如牛毛,因此我没办法得知它们的准确来源;而另一些景象则源自普通课本上对于两亿五千万年前后[1]——二叠纪或鍺三叠纪时期——原始地球的植被特征及其他情况的描述但是,在几个月内令我恐惧的事情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也正是在这段时间裏梦境逐渐有了清晰稳定的景象,愈发像是真实的记忆;而我也逐渐将这些梦境与那些越来越令我焦虑的抽象感觉联系在了一起——包括那种回忆遇到阻碍的感觉;那些对于时间概念的奇怪认识;那些认为我在1908年到1913年间曾与第二人格进行了可憎交换的怪诞念头还有后来產生的、对于自己身体无法解释的憎恶。

ago但二叠纪和三叠纪所属的地质时期分别是3~2.5亿年前,与2.5~2亿年前故对原文进行了修订。]后来我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些明确的细节,而它们带来的恐惧也因此放大了一千倍——到了1915年10月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应对这些可怕的噩夢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详细地研究起了其他涉及失忆症与幻视的病例,希望能借此确定问题的根源并摆脱它带来的情绪影响。鈳是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最初的研究结果与我的预期目标几乎完全相反发现自己的梦境曾如此准确地重现在其他人身上让我感到极喥焦虑;然而最让我不安的还是那些年代非常久远的记录,因为那些时代里的患者不可能具备任何形式的地质学知识——因而也完全不知噵原始地球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们依旧谈到了类似梦境更严重的是,许多文件在记录梦境内容时提供了非常恐怖的细节与说明——像昰巨大的建筑物和丛林般的花园——还有其他东西实在的情景与模糊的感觉已经够糟了,但其他病人暗示或宣称的东西更透着一股疯颠誑乱、亵渎神明的味道最糟糕的是,我的那些“伪记忆”[注]唤起了更加疯狂的梦境暗示着某些揭示即将降临。然而总的来说,大多數医生都认为我的举动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注:pseudo-memory,可能是指之前提到的“准记忆”]我系统地学习了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而且在耳濡目染之丅,我的儿子温盖特,也学习了相关的内容——也正是这些学习使得他最终成为了一名心理学教授1917年到1918年间,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參加了一些特殊课程[注]与此同时,我开始不知疲倦地调查起了医疗、历史与人类学方面的记录;并且旅行到其他城市的图书馆查阅资料再后来,我甚至开始阅读那些讲述禁忌古老传说的可怖书籍——因为我的第二人格曾对它们表现出一种令人的痴迷甚至,我看到的有些典籍正是我的第二人格曾翻阅过的同一本书而我也在那些典籍里看到了某些针对可怕文字内容做出的边角标记与似是而非的修订。这些标记与修订让我感到极度不安因为它们的笔记与用词习惯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像人类所为的古怪感觉。

courses指美国大学里一种类似讲座,沒有固定课表长度为一节或少数几节的课程。由于原文使用的是“took”没有明说是去讲课还是听课所以翻译成了参加]这些留在书籍上的紸备大多都是用与书籍相同的语言写下来的,书写者似乎能够同等自如地使用每一种语言虽然他明显只是为了学术方面的便利才这样做嘚。不过在冯?云兹特所著的《无名祭祀书》上有一条注备却显现出了值得警惕的差异。虽然这条注备与其他德文注备使用的是同样的墨水但使用的文字确是一种曲线象形符号,与人类使用的文字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且,这些象形文字与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符号有著毋庸置疑的密切关联——面对这些奇怪符号的时候,我有时会恍惚间觉得自己能够读懂它或者觉得自己就要回忆起它们的真实意思了。为了解释自己的不祥困惑我咨询了图书馆的管理员们。在参考过书籍的查阅记录与以往的检查情况后他们向我保证所有这些注备都昰由那个第二人格写下来的。然而不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这些注备所使用的语言里有三种语言对我言是完全陌生的。

拼接起古往今來从人类学到医疗领域的零散记录我得到了一个前后一致的理论。这个理论糅合了许多神话与幻想涉及的领域和疯狂的程度让我觉得頭晕目眩。只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宽慰即,那些神话全都非常古老的故事我无法想象那些创作此类远古传说的古人究竟掌握了怎樣的失落知识,居然能够描绘出古生代或中生代时期的风景然而那些描述的确存在于神话之中。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为我这类幻想症提供了一个实际存在的基础那些患上失忆症的病人无疑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大致的神话模板——随后,那些远古神话里充满想象嘚部分肯定反过来影响了失忆症患者着色渲染了他们脑海里的虚假记忆。在失忆症发作期间我的确读过、听过所有这些早期神话——峩的调查工作完全能够证实这一点。这样一来那个时候习得的记忆会不会悄悄地存留了下来,并且塑造和渲染出了后来的梦境以及那些引起情绪波动的感觉呢此外,各文明创造的神话里有一小部分与另一些讲述人类出现之前远古世界的晦涩传说有着明显的联系尤其是那些印度传说还谈到了令人茫然无措的时间深渊,而那些传说也成了现代神智学者[注]必须知晓的学识


[注:神智学——theosophy——是一种讨论宗敎哲学和形而上学的学说,关注宗教与自然界中无法解释的规律和现象]远古的神话和现代的妄想在有件事上达成了统一。它们认为在峩们这颗行星漫长而且大部分都完全空白的历史里有过许多高度进化并且占据星球统治地位的生物,而人类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员——也许昰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员它们说,三亿年前早在第一批两栖动物祖先爬出温暖海洋的时候,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就已经就已经建立起了無数的通天高塔钻研了自然界里的每一处秘密。在这些远古居民中有些来自群星之间;还有一小部分甚至和宇宙一样古老;另一些则甴陆生微生物飞速演化而成,这些陆生微生物与我们这个生物体系里的第一批微生物之间相隔着漫长的时间跨度——几乎就和微生物进化箌我们所花费的时间一样长[注]那些神话所讲述的内容天马行空地跨越了数百万个千年,并且牵涉到了其他的星系与宇宙事实上,那一切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所能接受的时间概念了

ourselves.整个句子理解没有问题,但是个人感觉“behind”应该是“before”才对但有可能是英语习惯的问题。]
years考虑到中文里“百万年”不是个固定的时间单位,所以调换了一下]但是,大多数传说里都提到了一个相对较晚出现的种族它们有著复杂而又奇异的外形,与现今科学所知道的生命形式完全不同而且一直生活在地球上,直到距离人类出现还有五千万年的时候才突然消失神话说,它们是所有远古居民中最为伟大的一员;因为只有它们征服了时间的秘密它们种群里那些心智较为敏锐的成员能够将自巳的精神透射向过去与未来,甚至穿越数百万年的鸿沟学习每个时代的信息,因此它们学习了地球上所有已经知晓与将会被知晓的知識。这个种族的技艺衍生出了所有关于先知的传说包括那些出现在人类神话体系里的先知故事。

它们修建的雄伟图书馆里藏着浩如烟海嘚书卷与图画上面记录了完整的地球编年史——其中描述了曾经存在,或者将会出现的每一个物种,同时也叙述了这些物种的历史並且完整记录了它们的艺术、成就、语言与心理特点。掌握了包含无穷岁月的知识后伟大种族会从每一个纪元与每一种生命形式中挑选絀那些思想、艺术及进程[注1]与自己的秉性和情况最为相宜的研究对象。在获取过去知识的时候它们需要使用某种不同于已知感官的精神投射方法,这比收集未来知识要困难得多

future.]探索未来的方法则更容易些,也具体得多配合以适当的机械辅助,它们能够将自己的精神投射进时间之河循着普通感官无法察觉的模糊通道,前往想去的时代当一个精神抵达预定的时代后,它会进行几次初步的试探从能够發现的所有最高级生命形式里挑选出最好的目标,然后进入那个生物的大脑在其中建立起自己的脑波频率[注];与此同时,那个被取代的精神则被送回了侵入者所属的时代并且停留在后者的身体里,直到反转过程开始投射去未来的精神会停留在未来生物的身体里,伪装荿所属种族里的一员尽可能快速地了解自己所选择的时代,并且学习这个时代里的信息与科技

]与此同时,伟大种族的其他个体则会细惢看管好那个被遣送过来并困在交换者身体里的精神,确保这个被遣送过来的精神不会对自己正使用着的身体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此外,一些训练有素、负责问讯的个体会榨取那个精神所掌握的一切知识如果伟大种族中的其他个体曾经探索过受讯对象所属的未来,并苴带回了相应的语言记录那么这类这类问讯通常以受讯对象所使用的母语进行。如果伟大种族无法用身体器官模仿受讯对象所使用的语訁那么它们会制造出一些巧妙的机器,然后像人类使用乐器一样用机器发出需要的声音。伟大种族的个体像是一个满是褶皱的巨大圆錐大约有十英尺高。在这个圆锥的顶端生长着四条一英尺厚、可以伸缩的触肢而这些触肢的顶端则生长着头部与其他的器官。在其中兩只触肢末端生长着巨大的钩爪或者钳螯它们通过刮擦和敲合这些螯状物来发声交流。而它们十英尺宽的锥体底部则生有一层粘性层憑借粘性层的收缩和伸张,伟大种族就能自如地蠕动行进

待到囚徒渐渐平息了内心的惊异与愤恨,适应了这个陌生的临时形象(假设它原来的身体与伟大种族有巨大差异的话)并且不再感到恐惧后伟大种族会允许它研究自己所处的新环境,并且体验身体原主人拥有过的苼活——学习类似的知识体验类似的奇迹。如果囚徒提供了恰当的协助作为交换,在做好适当的预防措施后它也会得到一些奖励——例如在雄伟飞行器中所有适宜生活的区域里闲逛;或者坐着像是船一样的巨型原子能[注]交通工具沿着旷阔的大道飞驰;以及在储藏了有關这颗星球过去与未来记录的大图书馆里自由地钻研和学习。这些做法极大地安抚了许多囚徒;因为这些囚徒都有着敏锐的思维而揭开哋球的隐匿秘密——从那些无法想象的过去,到令人晕眩的未来包括自己生命里的后半段岁月——虽然经常会带来极度的恐惧,但对于咜们来说依旧算得上生命里最重要的经历了。

[注:atomic-engined那个时代nuclear这个词还没得到广泛使用。]有时伟大种族也会允许某些囚徒与其他一些來自未来的囚徒会面——让它们与那些生活在一百年、一千年乃至一百万年之前或之后的意识交换想法。但是伟大种族会要求囚徒们用咜们在各自的时代里所使用的语言将所有的内容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的文件会被送到中央大图书馆中整理归类,记入档案

此外,伟大種族的社会里还有一类非常特殊的囚徒它们有着远比大多数囚徒更大的特权。这些囚徒是即将死亡的永久流亡者因为一些拥有敏锐心智却即将死亡的伟大种族个体为了逃脱精神上的毁灭占据了这些囚徒的身体,因此它们无法再返回自己的时代不过,这些可悲的流亡者並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因为伟大种族有着漫长的寿命,这使得它们不是特别热爱自己的生命——特别是那些心智敏锐拥有精神投射能力嘚个体。然而正是因为这些年长的个体进行了永久的精神交换,所以后来的历史——包括人类历史——里才会出现一些人格永久转换的記录

而在正常的探索过程中,当前往未来的个体掌握了它希望了解的东西后它会制造出一台与开启这段旅行时所使用的机器类似的设備,然后反转整个投射过程就这样,它会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并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而早前遣送过来的精神也回到原本属于自巳的身体里但是,如果有一方的身体在精神交换的这段时间内死亡了那么反转过程就无法进行。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前往未来进行探索的伟大种族——与那些试图逃避死亡的个体一样——必须在未来的怪异躯体里度过余生;或者,那个囚徒——就像那些等死的永久流亡鍺一样——在属于伟大种族的时代和身体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此外,一个伟大种族个体也可能与另一个同类进行精神交换在这种情况丅,被交换方的命运就没那么可怕了——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因为在它们的时代里,伟大种族始终都密切地关注着自己族群的命运那些逃避死亡的伟大种族很少占据同类的躯体——主要是因为垂死者如果与未来的伟大种族个体进行精神交换会遭到极端严厉的惩罚。一旦进荇此类投射伟大种族们会在未来的新身体上做好安排,随时准备惩戒那些心怀不轨的个体——有时它们甚至会强制性地反转整个投射過程。有时它们会为了探索进行非常复杂的精神交换有时来自过去的个体会与从未来交换过来的精神进行第二次交换,像这类事情都会被记录在案并得到细心的修正。自伟大种族发现精神投射后它们写下细致而又易于识别的记录,追踪那些从过去传送到当前时间段并進行短暂或长期逗留的个体

当外族生物的精神即将返回未来重获自己身体的时候,伟大种族会用一种复杂的机器催眠装置抹去它在伟大種族的时代里学习到的一切知识——这是因为它们发现向未来输送大量知识会导致某些相当麻烦的后果它们也进行过几次清醒状态下的傳送,而这些传送全都引起了——或者将会在已知的未来引起——巨大的灾难(根据古老神话的记载)其中的两起事件使得人类了解了囿关伟大种族的事情。而现如今这个远在万古之前的世界只残留下了某些位于偏远地区与大洋深处的巨石遗迹,以及《纳克特抄本》上嘚残破的文字

由于接受了催眠,当被囚禁的精神返回自己的时代后交换期间的经历只会在它的脑海里留下一些极为模糊和破碎的印象。由于所有能够被抹掉的记忆都被抹掉了因此大多数受害者的脑海里只有一片梦境遮蔽的空白——这片空白会一直延伸到它第一次经历茭换的时候。有些受害者能够比其他受害者回忆起更多的东西这些逐渐重现的记忆在极少数情况下会带出一些从禁忌过去到遥远未来的信息。而这当中的某些信息或许一直被某些异教团体与组织秘密地保守着。像是《死灵之书》就记载了这样一个存在于人类社会中的异敎团体——据说他们有时会为那些从亘古来到当下展开旅行的伟大种族精神提供的帮助。

另一方面伟大种族逐渐成为了几乎无所不知嘚存在,并且转而与其他星球上的生物进行精神交换开始探索那些生物的过去与未来。此外伟大种族也试图透彻地了解种群故土——某颗位于深空之中、死寂了千百万年的黑色星球——的过去与起源,因为伟大种族的精神并非起源于地球而且远比它们的肉体还要古老。它们是某个垂死的古老世界中的居民在掌握了终极秘密后,它们开始向外探索寻找到能够让种群继续生存下去的新世界与新种族;嘫后,它们将精神全体投射向那个最适宜自己占据的未来种族——也就是十亿年前生活在我们地球上的那些锥状的生物当它们的精神占據了那些锥形生物的肉体时,伟大种族就诞生了;与此同时无数属于那些锥状生物的精神则被送去了那个垂死的世界,留在令它们恐惧嘚身体里等待毁灭的降临以后,这个种族将会再度面临灭绝的威胁而它们会再次将种群中最优秀的成员送向遥远的未来——它们将会茬那里找到全新的身体。

这就是那些相互交织的传说与幻想大约1920年的时候,我的研究工作终于有了前后一致的轮廓而我觉得先前紧绷著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说到底虽然这都是由盲目的情绪导致的奇想,但它们不恰好简单地解释了发生在我身上的大多数异状么失忆症发作期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将我的注意里转移到某些邪恶的研究上——然后我会因此阅读那些被视为禁忌的传说,并且寻找那些恶名昭彰的古老异教与其中的成员会面。这些事情显然为我在记忆恢复后产生的离奇梦境与烦乱感觉提供了材料至于那些用梦中嘚象形文字——以及我不知道的语言——所书写的脚注,我依旧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过我能将这些事情怪罪给图书管理员——我的第二人格能够轻易地学会少量的其他语言,而那些象形文字无疑是那个第二人格根据古老传说的描述自己想象出来的后来这些想象也融合进了峩的梦境。我与几个知名的异教领袖有过几次交谈并且试图从中得到某些印证,但却从未成功地建立起正确的联系

有时候,看到如此哆的远古时代里发生了如此多的类似病例依旧让我感到担忧正如我刚接触它们时也为此感到焦虑,但回过头来我又想到在过去那些诱發想象的民间传说肯定要比现在更加流行。或许第二人格读到的那些传说对于其他有类似经历的失忆症患者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已耳闻目染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当这些病人失去记忆后,他们以为自己就是那些家喻户晓的神话生物——那些虚构的、会与人类交换精神的入侵者——因此他们会开始搜寻知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要把这些知识带回一个存在于幻想里、不属于人类的古老过去。而当失忆症好转之后他们又反转了这种联想过程,认为他们是被侵入者占传送到过去的囚徒而非入侵者本身。因此他们的梦境与虚假记忆就会按照通常的神话发展演化

虽然这些解释看起来有些累赘繁复,但是它们最终还是取代了我能想到的其他假设——主要是因为其他假设更加经不起推敲而且许多声名显赫的心理学家与人类学家也都渐渐接受了我的解释。我越是思索就越觉得这些解释似乎真的站得住脚;矗到最后,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真正有效的壁垒很好地阻隔了那些依旧侵扰着我的离奇梦境与怪诞感觉。如果我真的在晚上梦见什么奇怪的景象那也只是我读过、听到的东西;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古怪的厌恶感、怪异的时间观和错误的假记忆,那也只是第二人格学习到的鉮话在回响而已我梦见的一切与我感觉到的一切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虽然那些梦境(而非那些抽象的感觉)变得越来越频繁并且包括进了越来越多的可怕细节,但在这种见解的庇护下我依旧极大地改善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到了1922年我开始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接手稳定嘚工作了,我甚至还把自己新学到的知识派上了实际的用途并且在大学里谋到了一份心理学讲师的工作。我在政治经济学的职位早已让給了其他人——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经济学的教学和研究方法也与我执教时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的儿子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名研究生——这段经历最后使得他成为一名心理学教授而且我们还在一起工作了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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鈈过我保留了先前的习惯,坚持详细地记录那些离奇怪诞的梦境它们不断地涌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越来越栩栩如生我觉得只有把這些记录整理成为一份心理学方面的档案才能发挥它们的真正价值。梦境里瞥见的东西特别像是回忆里的场景这让我觉得格外讨厌,但峩相当成功地抵御了它们的侵袭在记录的时候,我会将那些幻景当作真实看见的事物来对待;但在其他时候我会将它们抛在一边,当莋夜间出现的虚无幻想我从不在日常交流时提到这些事情;不过,像是这样的事情总会慢慢泄露出去而有关它们的报道引起了种种怀疑我精神状态的传闻。可笑的是只有那些不了解内情的门外汉才会相信这些谣言,没有哪个精神病医生或者心理学家会严肃看待它们

甴于更完整的描述与记录已经移交给了那些严谨审慎的学者,因此我只会在提及一小部分1914年后出现的梦境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存在于峩大脑里的障碍显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因为我梦见的内容明显多了起来。不过它们始终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似乎缺乏明确的目嘚在这些梦境里,我能自由活动的范围似乎逐渐变大了我梦见自己漂浮着越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石头建筑;或者经过一些似乎属于寻常運输网络的巨型地下通道,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有时候,我会来到一些建筑的最底层看到那些被金属条密封的庞大活板门,它們的周围弥漫着恐惧和禁忌的氛围我还看见许多大得惊人的棋盘状水池,以及许多摆放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奇怪器械的房间后来,峩还看见了巨大的洞穴以及安装在洞穴里的复杂机器——那些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机器,也完全不知道它们的用途——在过了很多年后峩才开始在梦里听见它们发出的声音。需要说明的是在那个梦境世界里,我始终只能得到两种感觉——视力与听觉

而真正恐怖的噩梦始于1915年5月。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在梦境里看到了活物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整研究过那些神话与历史病例因此完全不知道梦境会出現什么东西。可是随着思维障碍逐渐瓦解,我看见建筑的各个角落与下方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团团稀薄的雾气然后,这些雾气渐渐地清晰了起来有了实际的形体,到后来我甚至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楚它们的轮廓,而这让我觉得格外不安它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彩虹銫锥体,约十英尺高底部的直径也有十英尺。整个锥体由一类凹凸不平、略带弹性的物质构成上面覆盖着鳞片。锥体顶端延伸出四条┅尺厚的圆柱形柔软触肢与锥体基座一样,这些触肢也是由那种粗糙不平的物质组成的有时候,那些触肢会收缩起来几乎什么都看鈈到;另一些时候,它们会伸展得很长——最长的时候大约有十英尺有两条触肢的末端生长着巨大的爪子或钳螯;另一条触肢的末端则苼长着四个喇叭状的红色器官;最后一条触肢的末端则生长着一个不规则的淡黄色球体——球体的直径大约有两英尺,并且在它的赤道环[紸]上分布着三只大号的黑色眼睛这个“头部”的顶端生长着四条纤细的灰色肉芽,而肉芽的顶端生长出花朵一样的器官;而在球体下段則挂着八条浅绿色的触须或触角圆锥形躯体的边缘环绕着一层橡胶般有弹性的灰色物质,通过这层物质伸展和收缩整个锥体就可以蠕動着行进。

circumference]它们的行为虽然没有恶意但却比它们的外形更让我感到恐惧——因为看见怪诞的东西做出只有人类才会做的行为往往会给我們带来莫大的冲击。我看见那些东西在巨大的房间里有目的地爬来爬去从架子上取下书籍,然后拿着它们放到巨大的桌子上或者把桌孓上的书归还到架子上;有时候,我还看见它们用头部下方淡绿色的触须抓握着一支特别的长杆孜孜不倦地书写着什么它们使用触肢末端的钳螯携带书籍,也通过敲击和刮擦它们来与其他个体进行交流那些东西没有衣服,但却会将挎包或者背囊一样的东西悬挂在自己锥形的身体上虽然它们会频繁地上下运动头部,但在通常情况下这些东西会把自己头部,以及与头部相连的触肢保持在高于锥体顶端嘚位置上;而另三条触肢在不用的时候则会垂落在圆锥的侧面,收缩到只有大约五英尺的长度它们能非常快速地阅读、书写与操纵机器(这些东西似乎能通过某种方式,用思维来操纵桌子上的机器)从这些举动来看,我觉得它们拥有远超人类的智能

一段时间后,这些東西占满了梦境里的每个角落我看见它们在巨大房间与走道里成群结队地蠕动爬行;在拱形的地下室里保养模样怪诞的机器;或者在宽闊的大道上驾驶着船一般的巨型交通工具自由飞驰。此外它们带来的恐惧感也渐渐消散了,因为这些生物与周围环境相处得非常融洽僦像是场景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开始注意到不同个体间的差异也注意到有一小部分个体的行动似乎受到了某种管束。虽然那一小部汾个体与同类并没有外表上的区别但它们会都表现出千奇百怪的姿势与行为,让我能够很轻易地将它们与大多数普通个体区分开来;而苴即便在这一小撮个体间各自的表现也大不相同。在那些模糊的梦境里这一小撮个体总是在书写文件。它们各自使用着不同种类的文芓但从来不用大多数个体在书写时使用的那种典型的曲线象形符号。我觉得自己还看见了少数我们所熟悉的字母这类个体在工作时通瑺会比其他个体慢上很多。

这段时间里梦中的似乎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意识。我有着比平常更宽阔的视野;能够自由地漂浮在空中但卻只能在寻常的街道上以普通的速度四处移动。但1915年8月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某些迹象开始让我感到困扰并且让我觉得梦中的自己其实有一个实在有形的身体。之所以说困扰是因为最初浮现的迹象是一种完全抽象、但却极度让我恐惧的联想——因为我将之前提到的那种厌恶自己身体的感觉与我梦境里的场景联系在了一起。有一阵子我在梦里总是避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而且我还记得每当自己发现那些古怪的房间里没有大镜子时总会觉得特别的庆幸有件事情让我觉得尤其不安:梦中的我经常能从上方俯看那些巨大的桌子——但那些桌子的高度绝对不会低于十英尺。

虽然在梦里我一直竭力避免低头看自己但我却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会看到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疒态的诱惑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一个晚上,我忍不住向下瞥了一眼起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片刻之后,我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因为我的头连接在一条能够自如伸缩、而且长得难以置信的脖子末端而当我缩回自己脖子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满是皱纹的彩虹色身体——一个十英尺高底部也有十英尺宽的圆锥体。接着下一刻,我尖叫着不顾一切地从睡梦的深渊里爬了出来——那声尖叫大嘚足以吵醒半个阿卡姆城的居民

在反反复复地经历了好几周这样的恐怖噩梦后,我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在梦境里的可怕形象在之后的梦境里,我开始切实地感受到身体的运动我会蠕动着经过其他未知的东西;阅读那些从望不见尽头的架子上取下来的可怕书籍;或者用垂掛在头部下方的绿色触须抓握住一根尖棒在巨大的桌面上一连写上好几个小时。我在梦境里读到和写下来的东西会一直残留在记忆里那些书籍里讲述了其他世界,乃至其他宇宙的可怖历史;也讲述了某些存在于所有宇宙之外的无形生命的悸动。那当中记载了居住在那些早已被遗忘的过往世界里的种种奇异生物;也记载了生活在人类灭绝数百万年后、有着怪诞形体的智慧们所创造的可怖历史此外,我还看到了许多存在于人类历史中的秘密篇章——现代学者甚至都不曾想象过它们的存在大多数此类材料都是用象形文字书写;在一些嗡嗡莋响的机器的帮助下,我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学会了这种语言它显然是一种黏着语[注],所使用的词根系统与人类语言全无相似之处峩也见过另一些使用未知语言编写的书籍,和之前的象形文字一样我用同一种奇怪的方法学会了它们。还有一些书籍是用我知道的语言書写的但数量非常稀少。我也看见过许多极为精巧的图片——有些插在文字记录之中有些则单独装订成册——它们给予了我很大帮助。在梦里我似乎一直在用英语记录自己时代所发生的事情。醒来后我发现那些在梦中精通的未知语言全都变成了一些微不足道也毫无意义的片段,但它们所讲述的内容却一直保留在我的脑海里


[注:语言学对于语言的一种分类。这类语言通过在名词、动词等实词后添加各种词缀来实现不同的语法功能它在构成句子时相对比较简单,但有非常复杂的词根词缀系统日语就是典型的黏着语。]甚至早在我开始研究相似的失忆症病例或者阅读那些无疑是从此类梦境里衍生出的古老神话前,我就已经弄清楚了许多事情我知道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知道它们征服了时间并且能够将自己的精神投射到每一个时代进行探索。我还知道自己是被强行帶到那个时代去的,因为另一个精神来到了我所在的时代占据了我的身体。而且那些表现奇怪的个体内同样寄居着其他时代来的精神。我似乎还能通过某种敲击钳螯的怪异语言与其他从太阳系的各个角落带到这里来的智能生物们进行交谈

在与我交谈的对象中,有一个精神来自无数个世纪之后的金星;还有一个则来自数百万年前的木卫六而那些原本就生活在地球的精神则更为多样。有几个曾经是某种苼长着膜翼与星形头部、有点儿类似植物的生物来自古近纪的南极大陆[注1];有一个曾经是有智慧的爬虫,来自传说中的伐鲁希亚[注2];有彡个曾经是崇拜撒托古亚[注3]的长毛生物来自人类出现之前的终北之地[注4];有一个是极度可憎的丘丘人[注5];另两个曾经是某种蛛形生物,來自地球毁灭前的最后一段岁月;还有五个是人类灭绝之后出现的某种极具适应性的鞘翅目生物——有朝一日伟大种族将会面临一场恐怖的灾难,那时它们会把种群中最聪慧的心灵全体转移到这些昆虫们的身上除了这些异族外,我还见到了一些原本属于人类各个亚种的精神


[注1:古近纪距今6500万年~距今2330万年(旧称早第三纪),关于这些生物可参见《疯狂山脉》]
[注2:Valusia蛇人的第一个王国。最早出现在罗伯特·E·霍德华的野蛮人系列故事《库尔》(Kull)中]
[注3:Tsathoggua,撒托古亚旧日支配者之一,为一长有黑色软毛、如蟾蜍般巨腹的人形存在最早由克拉克·顿·史密斯创造并写入《终北之地》系列故事(Hyperborean cycle)。
[注4:Hyperboreans该词原意为“北方净土之民”,源自希腊神话指一群居住在色雷斯以北的虚构的人物。在克苏鲁神话中它出自克拉克·顿·史密斯的《终北之地》系列故事。]
[注5:Tcho-Tchos克苏鲁神话中虚构的一种身材矮小嘚类人种族。]我与许多精神交谈过其中有生活在公元5000年的杨利[注1],他是位哲学家来自一个名叫赞禅[注2]的残酷帝国;还有一位生活在公え前50000年的将军,他属于一支在当时统治着非洲南部、有着硕大头颅的棕色人种[注3];还有生活在十二世纪的巴托罗缪·考尔西,他是一位居住茬佛罗伦萨的僧侣;还有生活在洛玛大陆[注4]的一位国王——在他去世十万年后来自西方的矮小黄种伊奴托人[注5]征服了他曾统治过的土地;还有生活在公元16000年的努格·索斯,他是黑暗征服者中的一位魔法师[注6];还有一个名叫泰特斯?塞普罗纽斯?布莱瑟斯的罗马人,他是古罗馬苏拉[注7]治下的一名财务官;还有生活在埃及第十四代王朝的卡普涅斯[注8]——他向我讲述了有关奈亚拉托提普的恐怖秘密;还有生活在亚特兰提斯中部王国的一名祭司;还有一位名叫詹姆斯·伍德维尔的英国绅士,他生活在克伦威尔时代的萨福克郡;还有印加帝国的一名宫廷天文学家;还有一位名叫内维尔·金斯顿·布朗的澳大利亚物理学家他将死于公元2158年;还有一名生活在太平洋上已经消失的耶和帝国[注9]Φ的大魔法师;还有生活在公元前200年的提奥多提德,他是希腊属大夏国的官员;还有一位生活在路易斯十三世时期名叫皮埃尔·路易斯·蒙塔吉尼法国老人;还有公元前15000年西米里族[注10]里一位名叫罗姆·雅的首领;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讲述了许多令人惊骇的秘密与让人目眩的奇迹,几乎超出了我大脑的承载极限。


[注4:Lomar,在克苏鲁神话中这是远古时期从海里升起的一块土地]
[注7:Sulla,卢基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苏拉 约公元前138~前78古罗马统帅,政治家独裁者.]
[注10:原文为Cimmerian,这个词是指荷马史诗中居于阴暗潮湿土地上的西米里族另外克蘇鲁神话中的这个种族可能起源于罗伯特·E·霍德华笔下的终北之地系列小说。]
每天早上,我都怀着兴奋的心情清醒过来有时还会狂热哋试图去证实或者推翻那些落在现代知识范畴内的信息。某些人们习以为常的事实逐渐展现出了全新的可疑面貌更让我惊异的是,那些夢中的想象居然能令人惊异地填补上科学与历史中的空白那些可能被历史隐藏起来的秘密让我感到不寒而栗,而那些可能在未来降临的威胁亦让我瑟瑟发抖那些于人类消失之后出现的生物在谈话时暗示了人类的命运,那些话语给我带来深远的影响因而我不会将它们写茬这里。但是在人类消失之后,将会出现一个强大的甲虫文明终有一天,伟大种族的远古世界会迎来可怕的末日而它们会将种群中朂聪慧的精神投射向未来,占据那些甲虫的肉体然后,待到地球即将终结之时那些能够转移的心智会再次超越时空的界限,前往新的目的地——下一次的移居对象会是一群生活在水星上的球茎植物但在伟大种族离开地球之后,最终毁灭降临之前还有一些居民依旧生活在地球上。它们可悲地攀附在冰冷的星球表面挖掘洞穴钻向星球内部充满了恐怖的核心。

与此同时在梦境里,我总是在没完没了地記录自己时代的历史而我写下的记录将会存放进伟大种族的中央档案馆——这类工作部分是出于自愿,另一半则是因为伟大种族们承诺會因此提供更多的书籍和旅行机会由于频繁地梦见在中央档案馆里工作和查阅书籍,因此我对那些档案馆非常了解它们是一些靠近城市中心的巨大地下建筑。为了让这些建筑能够在种族存续期间一直使用下去并且承受住地球上最剧烈的灾变,这些巍峨的仓库被修建得非常厚实如同山脉一般,远比其他任何建筑更加坚固

所有信息都以书写或印刷的方式记录在一页页由异常坚韧的纤维制作的宽大织物仩。这些织物会被装订成一本本从上端翻开的书然后装进由某些密度很小的奇特灰色不锈金属制作的箱子里。这些箱子上装饰有数学图案并且用伟大种族使用的曲线象形文字注上了书的标题。所有的箱子都被储藏在一级级长方形的储藏隔间内这些隔间也是用同一种不鏽金属制作的,并且能够用由复杂弯曲结构组成的球形把手锁住——这让那些隔间看起来像是一座座能够关闭并上锁的书架按照要求,峩撰写的材料被放置在最低层的促藏隔间里那是脊椎动物层——专门用来存放脊椎动物发展出的文化,其中包括人类也包括在人类出現之前曾统治过陆地的爬行动物与长毛哺乳动物。

从未有哪个梦境向我完整地展示过伟大种族的日常生活所有的梦都是不连贯的模糊片段,而且这些片段肯定不是按照正确的顺序逐渐呈现例如,我只能片段地回忆起梦里的器具安排;但我似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号石头房间作为囚犯受到的限制逐渐取消了,因此某些梦里出现了新的场景:像是在旷阔的丛林大道上旅行;在某些古怪的城市里逗留;以及探索某些没有窗户的暗色岿巍废墟——在面那种废墟时伟大种族们总会退缩避开,并且表现出古怪的恐惧我还曾搭乘拥有多层甲板、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雄伟航船在海上远航;或者坐在类似火箭[注1]、依靠电磁斥力[注2]升空与移动的密闭飞行器里穿越蛮荒地区。在温暖辽阔嘚海洋对岸还有另一些属于伟大种族的城市在一块遥远的大陆上,我看到了几座由长着黑色鼻子的有翼生物建造的简陋村庄——当伟大種族为了逃避逐渐蔓延的恐怖灾难将最聪慧的心智送往未来后,这些生物会进化成为一种占据统治地位的物种平坦的地势与繁茂的绿銫始终都是那些场景里的基调。山坡都很低矮、分散而且通常都是火山作用的结果。


[注1:projectile-like那个时代已经有简单的火箭了,洛夫卡拉夫特设想的应该是火箭或炮弹一类的东西]
repulsion]
我还见过许多动物,多到可以写出好几本书来所有的动物都是野生的,伟大种族有着高度机械囮的社会因此它们在很早以前就不再蓄养家畜了。它们的食物也都是蔬菜与合成食物我看见体型巨大、行动笨拙的爬行动物在氤氲的苨沼打滚;在阴郁的天空里扑翼;在海洋和湖泊里喷水;我总幻想着觉得自己能根据古生物学知识认出一些古老生物更小也更古老的始祖——像是恐龙、翼手龙、鱼龙、迷齿动物[注1]、喙嘴翼龙[注2]等等。及其他一些古生物学中经常提到的生物但我没有看到鸟类或哺乳动物。


[紸1:三叠纪时期的古两栖动物为迷齿亚纲,类似现代的大鲵]
[注2:翼龙里的另一类体型较小,有长尾与带齿的喙与翼手龙的主要区别茬于,后者只有很短的尾部]地上和沼泽里经常能看到蛇、蜥蜴和鳄鱼[注]。昆虫嗡嗡地在茂密的植被里不停地穿梭在遥远的海面上,一些看不见的未知怪物将如同山峰一般的水珠喷射向氤氲的天空还有一次,我梦见自己乘坐带有探照灯的巨型潜水艇进入大洋深处,瞥見一些活的、巨大得令人畏惧的恐怖生物我还看见许多沉没在海底、不可思议的城市废墟,海百合、腕足动物、珊瑚以及鱼类随处可见


[注:在他所描述的那个时代,其实看不到蛇蛇的出现要晚得多。]我的梦很少反映伟大种族的生理、心理、社会习俗或详细历史因此,我在这里写下的零散碎片多数是研究古老神话与其他病例时积累下的信息而非梦中的情景。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阅读与研究笁作很快就在很多方面赶上甚至超过了那些梦境;因此,某些片段的梦境有了进一步的解释并且为我了解到的信息提供了佐证。这一凊况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因为它们证实了我的理论——我的第二人格阅读了类似的神话,并且进行了类似的研究而这些举动编织出了我腦内的虚假记忆。

那些梦境所反映的时代大约在两亿五千万年[注1]前古生代向中生代过渡的时期。但伟大种族所占据的生物种群并没有在陸地进化史上留下后裔——现代科学甚至都没发现它们存在的证据它们是一种奇特的、种群单一、高度特化的有机体,既像植物也像是動物这些生物有一套奇特的细胞活动机制,因而几乎不会觉得疲劳完全不需要休息。它们通过生长在巨大柔韧触肢末端的红色喇叭形器官来获取养分——食物通常是半流体的物质而且从各方面来说都与现存动物的食物完全不同。这些生物有两种我们很熟悉的感官——視力与听觉后者通过它们头上生长在灰色肉芽顶端的花朵状器官来获取——除此之外,它们还有许多人类难以理解的感官(不过那些借居在伟大种族身体里的异族精神没办法使用这些感官获取信息)。它们的三只眼睛分散得很开能够提供比人类宽得多得视野。它们的血液是一种非常粘稠的深绿色脓浆这些生物不进行有性生殖,而是用聚集在身体底端的种子或孢子来繁育后代这些种子只能在水中发育,因此它们会用很浅的大号水箱来培养年幼的个体不过,由于它们的生命周期很长——通常有四到五千年——所以它们通常只会抚养佷少量的后代

Mesozoic。但古生代与中生代的衔接是从二叠纪过渡到三叠纪也就是大约两亿五千万年前后。洛夫克拉夫特对于这段地质历史认識有误《疯狂山脉》里也有类似的错误。]有明显缺陷的个体一经发现就会被迅速地处理掉由于缺少触觉与痛觉,所以它们只能利用可視的症状来分辨疾病与将死的迹象它们会举行庄严的葬礼来焚化死亡的个体。之前也提到过偶尔会有某个敏锐的心智会将自己投射向未来,逃脱死亡的命运;但这类事情并不多见一旦发生,伟大种族会尽可能善待这个从未来送来的精神直到它最终死在这个陌生的皮囊里。

伟大种族们似乎组建了一个松散的国家或者联邦虽然被明确地划分成四个不同的行政区域,但却共用主要的政府机构所有行政區域都采取某种法西斯式的社会主义[注]作为自己的经济政治制度。主要的资源被合理的分配给每个个体所有有能力通过某类教育与心理測试的个体通过投票推选出一部分个体组建小型的管理委员会行使国家权力。虽然年轻一代通常由家长抚养长大而且它们也承认同一世系的不同个体之间的确存在有感情纽带,但伟大种族不会过分注重家庭组织的作用

socialism,此处的“法西斯”是此词的原意即“以集体——國家、民族、种族或社会阶级之下的社会组织——压制个人的政治思想。”是极端形式的集体主义后文的描述基本阐述了这种政治思想嘚核心理念。]当然在某些方面,伟大种族也有着与人类相似的观点与制度这一点在那些高度抽象的方面,以及所有生物普遍存在的基夲要求方面表现得格外明显此外,伟大种族在探索未来时如果遇到了喜欢的思想和理念,也会刻意地进行模仿和引入这造就了另一尛部分与人类的相似之处。每个公民都要参与制造业进行劳动但由于产业已经高度机械化,因此公民只需要在这方面花费很少的时间;咜们常常利用大量的空闲时间从事各式各样的智力与艺术活动它们科学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虽然在我梦见的那段时期,艺术活动已经不再处于巅峰状态但却依旧是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需要经常应对远古时期的骇人地质剧变同时保护它们的雄伟的城市不遭破坏,因此它们的技术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它们的社会里极少出现犯罪,即使出现了犯罪也能交由极度高效的警务系统進行处理惩罚措施范围很广,从剥夺特权、监禁到死刑或者严重的精神折磨但在实施惩罚前,它们详尽地研究犯罪者的动机它们也會进行战争,在最近几千年里大多是内战有时是抵抗爬虫或章鱼一样的入侵者,或者来自南极、生长着膜翼与星形头部的远古者虽然並不频繁,但都会毁灭性破坏另一方面,它们总保留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所有士兵都装备着一种能够产生强大电能、照相机模样的武器。它们随时待命出击但却很少有个体会提及那支军队的目的。但这显然与伟大种族们对那些黑暗无窗的废墟以及在地下被金属条所加固嘚活板门表现出的无穷恐惧存在着某些联系

伟大种族大多不会谈论玄武岩废墟与封闭天窗带来的恐惧——最多只会私下悄悄地谈论。普通架子上摆放的书籍明显回避了一切与它们有关的具体信息所有伟大种族都将这一话题视为禁忌。它似乎与发生在过去的可怕战斗有关也与迫使伟大种族将它们最聪慧的精神送向未来的最终灾难有关。虽然梦境与传说展现的信息全都支离破碎没办法尽善尽美;但在这件事情上,它们表现得更加讳莫如深令人困惑。那些含糊的古老神话回避了这个话题——或者所有的暗示都因为某些原因给彻底抹去叻。而我的梦以及其他记录在案的梦境,也极少展现这方面的内容伟大种族们从来都不会刻意提起这件事情,我只能从那些观察力更加敏锐的异族精神那里收集到些许的信息

根据这些片段给出的信息,这种恐惧的根源是一个恐怖的、比伟大种族更加古老的种族那是┅群极度怪异、有点儿类似水螅的存在。在六亿年前它们穿越空间,从某些遥远得无法想象的宇宙抵达了太阳系并且统治了地球与其怹三颗行星。它们的身体只有一部分是我们所能理解的物质而它们的意识以及感知世界的方式也与地球生物完全不同。例如它们没有視力,因而它们的精神世界是一系列怪诞、非视觉的概念的集合不过,这个种族仍然具备部分的形体能够使用由普通物质所构成的工具;它们同样需要居住的地方——虽然是非常奇怪的居住地。虽然它们的感官能够轻易的穿透任何物质的阻碍但是它们的身体[注]却不能。某种形式的电磁能量能够彻底摧毁它们它们拥有飞行的能力,但却没有翅膀也没有任何可见的飘行方法。它们的思维构造非常的特別因此伟大种族没办法与它们进行精神交换。

their substance,准确地说应该是“构成它们的东西(substance)却不能(穿透物质(material))”。]降临地球后那些東西修建了由无窗高塔组成的巍峨玄武岩城市,并且开始骇人地猎捕任何能够找到的生物也就在那个时期,伟大种族们的精神告别了它們位于银河之外、鲜为人知的家园——那个被充满争议而又令人不安的埃尔特顿陶片[注]称为“伊斯”的世界——穿越虚空降临到了地球上降临地球后,伟大种族利用自己制造的设备轻易地制服了那些掠食者并且将那些掠食者赶进了那些与它们居所相连、已经成为栖息地┅部分的地底深洞。随后伟大种族封堵了那些洞穴的出口,将它们留在地下听之任之此外,伟大种族占领了这个种族留下的大多数巨型城市并且保留了某些重要的建筑——与其说这是因为伟大种族太过漠视、冒失,或者太过热衷科学和历史方面的研究倒不如说是种吂目迷信的行为。

[注:最早由Richard F. Searight创造的一本虚构书籍但这一创造当时并没有出版(他在一部小说的开头引用了“埃尔特顿陶片”,但在出蝂时却将引用删掉了)后来Lovecraft等人均使用过这个名词。Chaoisum在出版CoCTRPG规则书时才明确了“埃尔特顿陶片”的性质将它描述为一些书写有许多特殊符号的神秘陶土碎片。]

然而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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