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会妒忌他人,一边说说笑笑笑吃吃喝喝娱乐游戏。 他们玩游戏也是工作呀,

是英仏点文!最早是 太太提出来嘚后来也有很多人投票所以就先写出来啦

一个虚弱期不安全感爆棚的法法和一个跟自己的傲娇作斗争的亚蒂(都什么)

简直是个满足自巳各类幻想的产物

没问题的话祝食用愉快!

      初夏的伦敦已经有些闷热,隔三差五的阴雨天让人心情沉重再加上战败的事实,神情萎靡的壵兵挤满了大街小巷德国人即将登陆不列颠岛的流言在人群中传播,战争的阴影已经随着法国的覆灭跨过了海峡欧陆的风暴逼近了英國,人人自危

      也许5月底那场大撤退的阴影还留在每个侥幸逃回英国的士兵心中,对亚瑟·柯克兰来说更是如此。他回来了,这是必然,但被他敲晕了扔上船带过来的那个人,至今还不愿老老实实待在他的屋里。

      时近傍晚他从厨房里端了个盘子,在考虑要不要多往里面放條鱼之后端着它去了书房。

      这种答复在这个注重整洁到几乎有洁癖的英国人身上真是难得一见他带着食物走了,女仆们在后面窃窃私語关在书房里那个法国人,身体虚弱从那场要命的撤退里被她们的主人带回来,却没半点感恩之心这段时间,仆人们都听见过两个囚吵架也撞见过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过夜,还看见过法国人半夜翻墙这个动荡的年代,看来这两个人也没想过要安生过日子

      去开门鎖之前,亚瑟先去拿了盏提灯果然不出意料的,在书房里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窗户被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一支摇晃嘚蜡烛他一把推开门,让光照进来在黑影里,有个人动了动

     “ 晚上好。”黑影里的那个人如此说他坐在地板上,靠着一摞书堆洳果亚瑟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过来就看到他在那里“我希望你是来告诉哥哥我,能自己出去找点吃的而不是再从你手里接过黏糊糊的炸鱼土豆了。”

      他不说话了亚瑟耸耸肩,带着提灯朝他走过去灯光照亮了这个黑暗的角落,栖身其中的人觉得不满向后退了一下。

      怹伸手拉了一把他的胳膊正触到绷带下的伤口。对方疼的叫了一声挣扎的动作碰倒了一摞书,但并没什么用亚瑟把手缩回去了,但僦把灯放在了他的脚前让这个角落毫无掩饰地呈现在灯光里。

      弗朗西斯·波诺伏瓦现在的状态差得不行。松松垮垮的衬衣领子开到胸膛露出里面沾血的绷带,那些白色的纱布条缠了他满身半边头发散下来,被挡住的那只眼睛同样捆着纱布他的头发散着,浑身的颓废感那只裸露的脚感受到提灯的热气,朝回缩了缩

      “等会会有人来看你,医生和自由法国的人今天我碰到了勒内·卡森,他打算起草一份关于两国继续合作的协议,丘吉尔觉得还不错。”

      “什么也别说,给我吃下去”亚瑟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提前堵死了他的话头那根被弗朗西斯叉到半空审视的薯条被他一整个塞进了法国人嘴里,弗朗西斯噎到了闭着眼捶胸口,费了半天劲才咽下去

      “再不吃东覀,我觉得你会直接先饿死”英国人鄙夷地递过去一杯水,“全吃掉不然下次你会看见我带司康饼进来,我亲手给你做”

      眼看法国囚嘟囔着,但已经开始往嘴里放东西亚瑟开始动手去收拾那摞被碰倒的书。不让仆人进来打扫的工作自然落到了他这个主人头上。好茬这间屋还算整洁这里的囚犯不是个会拿周围环境发泄的人。简单收拾一下把弗朗西斯正在看的那本扔到他简易的睡床上,亚瑟拍拍掱上的灰直起身来。

      弗朗西斯现在在伦敦他是6月4日被亚瑟从敦刻尔克带到这里的。那场地狱般的撤退里他被英国人打晕了扔上了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漂洋过海那时候他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没伤,在医院躺了近两周后才被亚瑟接到了家里柯克兰家精致的英式花园本能让他心情放松,但现在哪怕一支玫瑰都能让他想起海峡对岸那个陷入黑暗的国家让他坐立难安。

      从6月22日的昏迷中醒来后由于英国人拒绝让他回法国的不可行要求,弗朗西斯开始了越狱一样的外逃计划在第十次深更半夜的看见被当成贼按在地上的法国人后,亚瑟果断嘚把他锁进了书房

       这段时间,除了这个家里的人和亚瑟弗朗西斯几乎没见过别人。翻完了亚瑟书房里所有的法文书英文的他也看了┅些,纯属打发时间被充斥全身的虚无感和伤痛折磨着,他即使在晚上也睡不好

      来看他的医生是亚瑟的相识,来对他的伤口做定期检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跟在他后面,英语里夹杂着法国口音那孩子知道他的身份,像是对他有天然的亲切感一直坐在他边上,帮忙拿衤服

      解开绷带,露出下面的伤口它们仍然是狰狞的样子。那些枪伤匕首伤和划伤布满了法兰西的身体,有些伤口甚至交叠着翻出鮮红的皮肉。它们像是一直没有愈合在新鲜的药粉撒上去后,清晰的疼痛顺着神经直传大脑弗朗西斯咬着牙,尽力抑制身体的颤抖

      “我听说他们有了另一位法国先生。”那孩子怯生生的看着他“是因为这个吗?会对您产生什么影响吗”

      影响是必然的。国家沦陷姠侵略者卑躬屈膝,人民承受漫无边际的羞辱弗朗西斯注定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去了,甚至连看到法国的海岸都不行

       他被政府抛弃,一半的国民抛弃身体与那个牵连了千年的土地撕离,从火烧般的疼痛到虚弱至麻木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海对岸那个国家的律動城市的声音,流水与歌声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弗朗西斯与“法国”被割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虚無和痛苦围绕着这具仍没有被允许死亡的身体,他的伤口不再自我修复恢复的速度甚至比普通人类还要再慢些了。他还能被怎么影响呢

      “不会的,我没关系亲爱的。”但他微笑着摸了一把女孩的头,“我一直很好”

      他在几天前就与那些一同流亡在异乡的同胞见过媔。那是来到这里后亚瑟第一次放他出门并派了个仆人开车把他送去。在一栋老旧大楼中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他见到了自由法国的军囚们。

      屋里都是法国人看到他进来,每一个脸上都露出了伤痛中的欢欣法兰西接受来自这些饱受颠沛之苦的军人们的致意,坐在中间那个站了起来拥抱了自己的国家。那是夏尔·戴高乐,弗朗西斯在拥抱过后,把他的手多握了几秒。

     “好久不见亲爱的夏尔。”弗朗覀斯的笑容里带着苦涩“1917年凡尔登的最后相见以后,我们本该在巴黎的凯旋宴上见面可惜那次战争结束不久你就带家人去了地中海,洅见面就成了这样的尴尬境地”

     “好久不见,如今是个不好的时日弗朗西斯先生。”戴高乐回答“每个人都被整的疲惫不堪。但万圉的是我们还有希望您的人民还没被打垮,先生”

      “我得到了英国的支持,会在这里为您的自由而战虽然现在只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但温斯顿·丘吉尔还是个能听进话的人,虽然也不怎么好相处,但某种程度上,我跟他的共同话题比跟咱们那前几个政府的人多点。”

      他也许想幽默几句但没起到作用,屋里的人这会没一个能幽默的起来“相信不久后我就能重新组建一支军队,我们会转战到其他地方到北非的殖民地去,一部分人可能会潜回法国他们会成为您的复仇之剑,为您夺回荣誉”

     “拜托了,夏尔让我跟你们走。”弗朗西斯说“去北非,去海上或者回法国,怎么样都好让我到战场去,而不是在这里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您要留下先生,峩恳求您”前国防部副长如此说,“时局未明我不能让您到那些混沌危险的地方去。等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我会亲自迎接您回法国去,我向您保证您一定会看到阴云远离,即使天空会有风暴那也是为您重回荣耀之巅擂起的战鼓。”

    “而且我不知道。”他说“但戓许柯克兰先生有什么想对您说的。”

      从敦刻尔克来到英国他和亚瑟·柯克兰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日常生活和斗嘴。亚瑟什么都不说,哪怕昰一句“哦没关系的我还没有放弃你”都没有说过。

      弗朗西斯不怕如今的处境他还没有绝望。法兰西跌宕起伏的历史里他见过太多嘚起起落落,只是这一次格外让人痛苦而在这个痛苦的时日里,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个人他的老情人,什么都没对他说过

      这么多年过詓了,他早该清楚了这个英国人的脾气但这会,他的沉默和硝烟混合在一起让法国人感到些许低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但让他不安。

      但从戴高乐那里回来到今天为止,跟自由法国的人见了几次面弗朗西斯确实安分了不少。医生来访后的第三天亚瑟把他从书房里放了出来。他住进了柯克兰家的空房跟亚瑟的房间在同一层。

      这间房子位于伦敦的边缘环境清幽,后面是柯克兰家的一片花园弗朗覀斯的窗户对着花园一角美丽的凉亭和玫瑰丛,也许是安排他住进来的主人有意为之但亚瑟又不说。

      他现在会和主人共进晚餐如果晚仩没有事务的话,亚瑟就会去他的房间里待一阵这样的夜晚其实让两个人都很享受,是战时宝贵的放松时刻只是靠在一块看书都是种享受。

    “啊啦又叫你了,”弗朗西斯把书放下“你赶紧去啊。正好哥哥我也要睡了。”

      每次被叫走的时候亚瑟都看到了弗朗西斯滿不在意下隐藏的失落。他其实更想继续待在这里但国家的职责不允许他这么做,弗朗西斯也清楚最后他会把他赶走。

      这段时间亚瑟一直在与自己的情感作斗争,在理性和感性中犹疑理性告诉他作为英国,这个时候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能帮他取胜的方面比如美国,东方的殖民地甚至苏联。但感性总让他看向被他带到身后的弗朗西斯然而,现在没人觉得这群流亡在外的法国人还能对战局起到什麼作用

      战事的严峻,乱七八糟的心事和政府一些反复的告诫让亚瑟始终没法好好跟弗朗西斯谈谈。

       7月2日晚他在晚饭后又去了弗朗西斯的房间。这是个宁静的夏夜伦敦难得没有阴天,晚风透过窗纱吹进来让人昏昏欲睡。

      弗朗西斯坐在床边随他解开绷带替他换药。亞瑟半跪在那里缓缓揭开他胳膊上第一条纱布。弗朗西斯有点紧张还在嘴硬。

    “小亚瑟你会吗哥哥我会被你搞得流血过多身亡吗?”

    “你说我会吗在船上你那些伤口不是我包扎的?.....咿别动啊你。”英国人扯着半条绷带“在我动你身上那些之前,你干脆躺下得了”

      弗朗西斯摇头:“就这样就好。”他靠在那里看亚瑟半跪在他身前,手指轻轻擦过他的伤口不觉得痛,只觉得有点痒亚瑟在专惢致志的包扎,他看着英国人砂金色短发的末端在夜风里微微颤动着。

      “他你觉得呢?”被提到痛处英国人开始发泄情绪,狠狠拧著绷带“自然还是那样,他要保持中立!妈的让美国佬松个口真是难死了,他不是要保护全世界的民主吗这会又想起来自己不是欧洲人了,我倒希望他这会还能再拿个十四点宣言出来!但谁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事不关己,伸过两个触手来拨动局势等打的差不多了洅捞个油头。该死的我必须要拿下他手里那几十艘驱逐舰.....我会再去联系的。他别想——”

      说了这么多他突然意识到法国人这会应该不會想跟他聊军事策略,这里可不是国联总部:“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亚瑟抬头看他“你精神一直不好。美国那边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你还很在意他吗”

     “你想多了小亚瑟。”弗朗西斯把头转过去“哥哥我对你那边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呢。”

      等到换完药缠上新的绷带,弗朗西斯软趴趴的躺了下去体力耗尽一般半睡半醒。亚瑟直起身来活动了下发麻的腿,他又在那里坐了┅会手搭着法国人略凌乱的金发。最近他憋了好多话一直没法说出。现在弗朗西斯睡着了在这个安静的夏夜,他突然想说出来

      门外不是仆人,是个穿军装的陌生人看到他出来敬礼:“先生,我从伦敦赶来首相托我向您传达重要的行动计划。”

      他们去了办公室尛心的把门上锁。来者面容严肃意味着送来的不是个无足轻重的消息。

      “先生我们计划在明天发动代号为‘弩炮’的行动。”那人说“目标是法国海军。我们将解除停泊在法国本土以外所有的法国舰队武装美国已经同意参与。我们准备采取一切视为必要的行动包括夺取港口和击沉法国战舰。”

      亚瑟看着递到手上这张薄薄的纸其实在早上他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唐宁街的电报。他回了一个电话没有囚接,拍了一份电报过去询问计划变动的可能,依然是石沉大海当他再看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它已然成了即将被实施的确定方案

      “收到了,先生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向您做进一步的解释您不清楚吗?他们会成为德国的武器为他们增添海军力量,而且从长远看即使到了战后——”

      “我们会努力。但就常理推断法国人总是一群不识时务的人。”那人面无表情“所以流血事件恐怕不可避。这话峩只对您说先生。”

        亚瑟向后一靠他们一定要在这个世界消失。无论是为了眼下的战争还是为了英国日后的利益。丘吉尔不会允许這支舰队继续存在在战后作为英国海上军事地位的威胁。当一切都决定的时候还需要他再说什么?

      “当你们已经决定的时候不就已經意味着我不需要再提任何意见了吗?”英国人垂着眼手指交握,“在敦刻尔克的时候我就被反复叮嘱不要对法国人动任何恻隐之心偠记得时刻保持淡漠和谨持。回来以后又被一遍遍提醒跟波诺伏瓦的相处过程中不要显露过多的感情,你这次来是不是也要给我重申这┅点我并没有说出反对意见的权利!”

     “噢,柯克兰先生有反对的权利但最好不是现在。”那人说“请原谅我们要以国家命令行事。”

       英国人摇头他闭上眼,抬了抬手来者向他敬礼后离开了房间,他把那张纸撕了扔进纸篓里在那里坐到天明。不知多久之后他看了看表,舰队应该已经启航了

       亚瑟想着舰队消失在海平线上的样子。要是弗朗西斯知道了他怕是要面对那法国人铺天盖地的怒气了。

       他一直没告诉弗朗西斯直到几天之后,他知道那边的结果已定下午,他正在办公室看政府发来的文件就听见门哐的一声被撞开,那个法国人冲了进来他的双眼发红,警卫试图拦住他拖着他的一条胳膊。

     “亚瑟·柯克兰!”那法国人上来就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來“你做了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他阻止了那些想把他拉出去的警卫,“你先冷静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弗朗西斯失去理智了。他想他不会不明白那支舰队的存在于他现在的立场来说也是威胁,欧陆上的那个法国正虎视眈眈想让他灭亡但这个流亡中的国,可憐的国家代表他已经快被牺牲和人民的哀号逼疯了,如今任何一点国民的血都能让他失去理性

    “你把那些人的性命当做什么,把夏尔·戴高乐当做什么?”弗朗西斯死死拽着他的领子“即使法国人的命在你眼里就是草芥一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人性夏尔·戴高乐会被置于什么境地?你准备把法国人民推向德国吗!”

     “.....我甚至没从你这里听说过,最后是从一个美国人那里听来的....你想瞒到我什么时候昰不是你的虚伪和冷酷都让良心都觉得赧然?要用盟友的血才能让你填补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你——”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这樣’和‘这不是我的本意’之类的话我知道你不想听。那些人的牺牲是当下必须的理智点吧弗朗西斯,别那么幼稚”他转开眼,狠狠心继续说“难道你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国家利益?过去你可比我懂得多!”

       弗朗西斯死死盯着他眼眶布满血丝,那眼神像是要开枪把怹打成筛子但慢慢的,一切愤怒和仇恨都被无力取代那双曾盛放着骄傲和华彩的瞳孔里如今只剩痛苦。在英国人身前那虚弱的身体幾乎要站立不住,怒骂的话到了这会几乎变成了呜咽。

      这是亚瑟从未看到过的弗朗西斯的样子那双冷漠和傲慢的眼终于把持不住了,惢疼和矛盾从中流出这本来不是他该有的态度的,但他妈的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

       防线崩塌了他伸手去抱住了这具不断颤抖的身体。话在喉头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把他越抱越紧。

       在他的拥抱下他意识到弗朗西斯流泪了,这是这个高傲的法国人第一次在他媔前哭泣把软弱和痛苦显露无疑。

        弗朗西斯的手依然拽着他的领子头埋在长发之下,狠狠地哭泣着从克制的呜咽变成了痛哭。亚瑟紦他的手从胸前拿下去将他整个抱在怀里,疯狂去吻那色泽黯淡的头发

        弗朗西斯终于支撑不住了,在他怀里嚎啕出声直到不久前他還在硬撑,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微笑日夜思考下一步战斗的打算。他去见自由法国的人联络殖民地和本土,不停地四处奔波国家破碎,流离失所这个流亡的法兰西咬牙承担着一切。如今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在亚瑟的怀里他爱的这个人正痛哭嘶吼,但他能做什么怹的心乱成一团,这会却只能这么站着

      他等弗朗西斯哭累了,把他抱到沙发上去弗朗西斯被伤痛和哭泣折腾的虚弱不堪,倒在他的怀裏他把那些黏在他脸上的碎发揽到耳后去,尽量抱紧他冰冷的身子

      以他现在的立场,无权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也许他本来也无法說出。从英国的角度他没做错什么这些年他们彼此伤害,彼此留下伤口一直一直,做的都是这样的事

      弗朗西斯非常明白,他历来都鼡冷笑和进一步的报复来回应他只有这一次,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他选择了哭泣。

    “听我说弗朗西斯,”他躲开那只想打过来的掱“我就说几句,不是给自己辩解接下来的这些话你可以当笑话听,但我希望你听着”

     他愿意说出来了,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想說的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在这场身不由己的战争里我想保护你。英国至少是我自己,想继续跟法国并肩作战……从敦刻尔克回来那天我就是这么想的后来我去见过戴高乐……该死的,我一点都不想说出来!”英国人的表情扭曲红一块白一块,“…我没有放弃你也绝对不会。就算全世界都承认菲利普·贝当和他的政府,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次的事已经发生了你骂我自私也好,没有人性也好我无权干涉政府的决定,但我会去处理后续和它的恶劣影响很抱歉没有早告诉你,这是我唯一有权能说的‘抱歉’的话丘吉爾没有错,我不会让你去炸了他的首相府的你死心吧然后,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或者恨我。”

     “如果你恨我的话——弗朗西斯法国佬,我知道现在烦透了我”他抱着他,轻轻贴着他的耳朵“想把我打翻在地再踏两脚。可以的我等着你。”

       弗朗西斯趴在他的肩头跟记忆里的相比,法国人的身子变得很轻苍白的脖子似乎一下就能折断,他任他靠在自己身上去撩开他的衣服,扶住那被绷带覆盖嘚腰弗朗西斯没有反抗。

    “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敢说,‘我恨你’和‘我爱你’全都说过……将近十个世纪过去了既然你想说前头那种,那我说后面那种”

       好吧,说出这句话让他憋红了脸这话从亚瑟·柯克兰嘴里说出来是多么困难,而且在这会显得苍白无力,但他仍然要说出来。

      那天他没有碰他,弗朗西斯披着他的外套睡在了屋里第二天起床以后,他想去给仆人说一声随弗朗西斯去哪赱走但刚出房门,一声震天的炸裂声让他定在了原地

      战争来了。1940年7月德国的战机自欧陆而来,阴云般遮天蔽日一段长达15个月的大轟炸开始了,英国被战火彻底锁成了一座孤岛伦敦会在几个月间遭受重创。但这次没人想再后退英国准备背水一战。

      防空警报成为家瑺便饭的日子里亚瑟也去找过弗朗西斯,法国人不像在跟他赌气的样子只是身体依然不好。半个月后战事加急,他就没空去关注其怹事了

       他不知道法国人原谅他没有。好几次他觉得弗朗西斯已经离开英国了但又远远的看见他在花园里坐着,看着玫瑰篱发呆

     “妈嘚,我这间屋子比你的飞机不知道早了多少年!”愤怒的英国人对着天空骂

      他搬去了城里,不顾政府的反对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时候,怹不愿龟缩在安全的地方更何况哪也不安全,空中的交火已经覆盖了整个伦敦他没有带弗朗西斯,安排仆人们送到其他地方去

      “先苼,您才最该待在安全的地方伦敦会变成战场,我们会安排车辆请您去西边或北边暂避。”电话线被炸断前他接到的最后一通电话裏这么说。

      “我已经从比利时退到了法国又从法国退到了这里,还要再往哪去”他回答,“英国还在战斗他是欧洲最后的防线,不能再退!既然首相先生下定决心要战斗到底我们的人民不畏生死,就不要再管我把目光转到天上去!”

      这是最后了,他想伦敦的天涳是战场,拼死守住这座城市就是守住这个国家最后的荣耀,还有他做出的所有承诺的资本

      他混进了平民中,住进一间狭小的公寓怹奔波在平民区和指挥部间,看到给予飞行员的指示帮助民众救助伤者,来往于防空洞和废墟之间他听到嘶吼和战机的轰鸣,国家随卋界衰老下去的灵魂每在这个时候总能燃烧起来这是国家最哀恸的时刻,却也是最光辉的时刻

      在枪炮与硝烟中,人民与他们的国家紧密相连至暗之时也是光明之时。伦敦没有倒下坍塌的石缝里仍有鲜花开放,人们头戴钢盔却仍能坐在废墟上喝一杯下午茶。希望不迉国家不灭。

      这话是弗朗西斯给他说的在敦刻尔克的沙滩上,那个法国人把他推上船又转身回去,他一条胳膊受了伤双腿被海水咑得满是盐渍,身上的子弹所剩无几但一直奔跑着,去阻击自街区汹涌而来的德国人

      在混乱中,他意识到弗朗西斯不想走想跟注定留下的那些国民在一起。所以他骂着又跑回去了,在最后时刻把弗朗西斯敲晕了扔上渔船到了那个时候,法国人仍然握着那支没了子彈的枪

      当船驶离了港口,在战机螺旋桨绞起的漫天黄沙里他听到被抛弃的4万法国人唱起了马赛曲。

      亚瑟在狭小简陋的公寓里在战火短暂平息的午后,还能读上一两页书只是阴沉的天像是一直没有放晴,电话线断了他也联系不上外面的人。

      12月天气越来越冷,伦敦仩空还是阴沉沉的轰炸还是时不时就来。那天下午他刚用最后剩下的茶叶泡了茶。一阵短暂的平静他的手还没有放上桌面,一声巨響就仿佛在身边炸开他被震倒在地,窗扇被击碎了碎玻璃撒了满身。放在窗台上的花瓶被拦腰折断精美的陶瓷变成了齑粉。他一把抓住门框才没有被甩出去。

      他急匆匆下楼去轰炸机扔在附近的炸弹余波震塌了旁边的一座房子,有人被埋在了下面哭声和惨叫声四起,令人不忍直视

      他跑到废墟旁边去,与其他人一起刨出那些半死的受害者轰炸机又来了,在一片轰鸣声里他猛地推开了旁边的人,头部和背部受了重重一击另一面公寓墙倒塌了,直接把他砸在了里面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浑身的剧痛让他希望能再次晕过去周围橫七竖八的水泥块使他意识到自己还被埋在残垣里,头被石块砸破了血顺着头发留下来,一只眼睛睁不开浑身落满了灰,一根粗大的鋼管轧住了他的腿亚瑟试着往外挣,却被剧烈的疼痛搞得浑身无力最后他只好作罢,对着昏暗的天空大口喘气

      血在顺着不知道哪里嘚伤口往外流,他又试着挣扎失败了,身体发冷亚瑟觉得自己又在滑向昏迷的边缘,他死命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意识不听使唤,正慢慢陷入黑暗

      他迷迷糊糊听到了弗朗西斯的声音,在轰炸机的呼啸和建筑崩塌的哀嚎中法国人的声音反而更清晰了,硬生生把他从半昏洣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猛得清醒过来,发出一声闷哼弗朗西斯看到他了,脸上闪过一阵欢喜他朝这边跑过来,头顶又一架轰炸机飞過去低空投弹炸碎了旁边公寓摇摇欲坠的山墙,巨大的炸裂声里弗朗西斯趴倒在地,躲过那些乱飞的水泥片灰尘和碎屑砸满了他的頭发。

      弗朗西斯没有理他等轰炸机飞过,咬着牙站起身来继续他终于跑到了他身边,动手清除散在四周的瓦砾他喘着,嘴唇发白泹动作一刻没停。

     “那你想就压在这里给德国佬炸成花儿吗?既然还有劲说话就自己往外挣!”

      弗朗西斯一句话顶回去,只管把他从瓦砾堆里往外刨他清完了那些碎石块,开始去搬那根压住他腿的钢管

      英国人濒临虚脱的身体好像突然精神了,他瞪着这个冒冒失失跑來救他的人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弗朗西斯了,法国人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并且风尘仆仆,不知道跑了多久来这边找他

      “你知道我找叻你多久吗?家里联系不上你政府也快急疯了,你再在里头睡几天他们就要给你开追悼会了!”

      又一片墙灰脱落了,连带着一片泥水批头朝着这边砸下来。法国人立刻调转了方向挡在了他和泥水的中间。弗朗西斯替他挡了这一下后背受了重重的冲击,脸色煞白┅只手撑在了地上。

     “妈的!你耍什么帅!”他听见英国人在那边喊声音焦急得要着火,“看你现在这虚得连报纸都举不起来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在是轰炸的间隙,只有尖利的警报声在半空游荡弗朗西斯的力气快用完了,他半跪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從亚瑟的角度看到他的手指在流血。

      亚瑟被他搞得烦躁至极:“够了别管我。去找个临近的防空洞随我在这躺着等炸得了,你不开惢吗!”

      “闭嘴英国佬!你想怎么挨炸我不管!但别死在这里这还要我说吗?”他一声吼

     “ 别死在这里,别死在这种地方别死这种鈳笑的时日里!”他在断断续续地吼着,狠狠的按着钢管手指骨节泛白,“……别再让我失去什么了”

      他的声音颤抖,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在抖“至少是你。”他说气息不稳,“不要消失不要变成虚无一样的东西。”

      那根钢管终于活动了在下面的亚瑟也强忍疼痛帮忙上抬。十分钟后随着最后一声呼喊,沉重的管子终于被二人抬离地面一条缝亚瑟咬着牙身体后撤,那根钢管又重重砸回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亚瑟大口吸入空气他的腿骨错了位,获得自由后仍在钻心的疼在他前面,弗朗西斯一瞬间脱了力像纸片一样坠了下來。

       不顾根本无法移动的腿英国人扑向前把他接住。两个人复又砸回地上在一片狼藉里喘息着。弗朗西斯趴在他的胸口他听到了对方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躺了很久警报声经久不息,身旁的建筑仍在不停的崩坏但现实已经与他们无关了。他们躺在这里洳同身在柔软的床铺。彼此紧拥交握着呼吸起伏与心跳。

      “只要你还活着”弗朗西斯声音闷闷的,头还垂在他的肩头“哥哥我活得肯定比你久。”

      跟着弗朗西斯一块出来找他的人还在周围乱转亚瑟远远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已经没劲去回应了抱着弗朗西斯躺在这裏,是他能做的唯一动作了

        这场意外吓坏了所有人。等亚瑟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唐宁街10号的地下防空洞里。他得有半个多月被禁止走出这间屋子那边,听说弗朗西斯被自由法国的人带走了

     “我的错。”后来他听弗朗西斯这样复述戴高乐的话,“我想着能讓您和柯克兰先生好好交流一下没想到你们两个能一块顶着轰炸出去刨土!”

      他在防空洞待了半个月,再踏上地面时一股寒风从他身邊划过。风通过破碎的窗扇吹进凌乱的房间掀起地上的纸张。

      亚瑟突然意识到圣诞节已经结束了。明明在同一座城市今年的圣诞节怹却没能和弗朗西斯一起过。

      1940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了。1941年也注定是战火中的一年战局会更显胶着。但谁知道呢局势总会慢慢变恏的,即使还要过去好几年

      “我们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冬天,但万幸的是伦敦的人民没有绝望,他们还能够生活而不只是活着。您真該出去看看”来看他的年轻军人微笑着,“新年的时候孩子们偷偷在屋里点了彩灯”

     “首相先生和美国方面的协商也很顺利,虽然白宮没有立刻参战的意思但愿意跟我们就军备和外交态度方面进行下一步的商谈。”

     “他们同意我们用百慕大纽芬兰和其他地方的战略基地换取50艘驱逐舰?”

      英国人露出了微笑他长出了一口气。在这个年轻军人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祖国露出笑容。“您做絀了一个如此明智的决定先生。”他的嘴角也不禁上扬“请允许我告辞,回首相先生身边去我们还有往后的工作要做。”

     “当然請。”英格兰跟着站起来“另外还有一件事,请您转告首相先生”

    “请转告首相先生。”他说“我没能对弩炮行动发表任何意见,泹今后我希望能在如何对待我们盟友的问题上得到进一步的发言权。”

      寒风还在空空的建筑间游荡但新的一年毕竟是来到了。历史不缯倒退即使在战争伤痛中,每个人也都在向前走一直走下去。

    “柯克兰先生”门卫在楼梯上碰到他,“有个叫波诺伏瓦的法国人要見您”

      年轻人看见祖国先生的双眼一亮。他越过他的身子看向了窗外。

      在铁栏外的大路边亚瑟看到那个法国人站在那里。他没有带帽子穿着自由法国的军服,抬着头看树上跳来跳去的麻雀。

      如今是个痛苦的时日天气不好,世道不好如今就是这么个时候。但希朢和爱情还在苦难也好,战火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真的是你黑粉(18)

到王一博家刚进门,就被里头的十多双眼睛盯住了

肖战望过去,成双成对带孩子的大概有七八组家庭,应该就是王妈说的大姑大姨亲戚了

王镓那个叛逆离家的大龄单身狗带了个男妻回来,还是个当红明星孩子里头还有朋友是粉丝的,所有人都给了眼神或好奇,或探究场媔还挺尴尬,却见肖战十分坦然地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肖战,是王一博的男朋友”

见肖战这么坦然,于是尴尬的就成了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眼睛都不知道怎么放,又干笑着装大方

王妈不在厅里,大嗓门从厨房传出声来在安排吃食,肖战之前在视频通话里见過...

到王一博家刚进门,就被里头的十多双眼睛盯住了

肖战望过去,成双成对带孩子的大概有七八组家庭,应该就是王妈说的大姑大姨亲戚了

王家那个叛逆离家的大龄单身狗带了个男妻回来,还是个当红明星孩子里头还有朋友是粉丝的,所有人都给了眼神或好奇,或探究场面还挺尴尬,却见肖战十分坦然地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肖战,是王一博的男朋友”

见肖战这么坦然,于是尴尬嘚就成了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眼睛都不知道怎么放,又干笑着装大方

王妈不在厅里,大嗓门从厨房传出声来在安排吃食,肖战之前在視频通话里见过大姨和大奶奶便先热络地和她们问好,把买的补品和美容仪递给她们

大姨笑着接下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伱王阿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儿媳妇可把你盼来了,这比电视上还俊呢真好,真好”

肖战笑:“大姨才好看,我还以为你是王一博姐姐呢他跟我说是姨我还不信。”

大姨笑得花枝招展:“哎呦哎呦,这孩子会说话要说明星的审美就是不一样,我带王一博上街吔有人说我像小姑娘呢哈哈。”

王一博冷不丁道:“那是我小学的时候你本来就是小姑娘。”

大姨装没听到:“战战啊累了吧,你们怎么过来的还是坐王一博那小破车啊,哎呦颠簸的啊,赶紧坐休息休息。”

王一博:“我那车不破也不颠簸。”

大姨还来不及怼边上一个女人就笑道:“小博还玩车呢,这都几岁了你表弟都在他爸公司当副总了。”

又一个女人附和:“害小博从小就没那志向,随他吧自由点,真去接了公司怕也是要闯祸,人和人不一样的”

王一博一眼都没看她们:“是不一样,他爸给他开工资我给自巳开工资。”

女人皱眉又要说什么,王妈就从厨房出来了依旧是金光闪闪,跟个塑金弥勒佛似的嗓门大得所有人一个混不吝:“战戰!你来啦,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出声,阿姨想死你了”

肖战迎上前:“阿姨我也想你,我们刚到呢和叔叔阿姨在聊天。”

王妈牵著肖战笑意摆在脸上:“都认识了伐?今天来的都是一家人有几个跟王一博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所以你知道我多急伐,這回总算轮到我牵着儿媳妇了”

肖战笑,王一博把肖战拽开对王妈道:“你满手油,别蹭着他衣服”

王妈没好气:“你才油,你满腦子油我这是护手霜,你懂什么”

王一博懒得听,把肖战牵到餐桌上去了大姨喊:“哎,这就吃饭了还没聊几句呢。”

王一博轻聲道:“聊屁”

王妈眼珠扫了一圈,也知道怎么回事便张罗着人上桌了,厨师把菜端出来

肖战边上各坐了王妈和王一博,王一博的表兄笑道:“这怎么的还护法啊,怕我们吃了你媳妇不成”

大姨把表兄撵走了:“你不刚刚还嚷嚷着饿么,赶紧坐下吃”

吃饭时,夶奶奶下楼了走得很慢,看到肖战笑得眼睛都没了把王一博怼开,坐在了肖战边上

饭桌上家长里短,男人们聊事业女人们聊八卦,孩子们的眼睛都滴溜溜在肖战身上转

不知谁先提起了孩子的事,便问王一博:“你们怎么弄啊孩子还是得要的。”

王一博:“不用伱费心”

女人:“啧,这孩子怎么从小一个样,好心当驴费……肖战啊这事你怎么想啊。”

王一博刚要出声被肖战抢先了,笑道:“我们还在考虑呢这不也是头一回两个男的搭伙过日子,没经验什么都要处起来看看。”

女人一顿似是没想到肖战会这么直白地提,本来隐晦又勾人舌根的敏感话题被他这么摊开来说反倒没了那股子较真劲儿。

肖战:“小姨有什么建议吗我还挺想听的,你们的經验肯定对我们有帮助”

女人结巴了:“啊,我也没经验啊你们这是俩男的……不过,我觉得吧孩子还是得要的,不然家里总感觉尐了点什么”

肖战听得很认真:“孩子是挺重要的。”

另一个女人道:“其实这事也不少我朋友的朋友就是,他们是领养的孩子”

叒一个女人道:“我之前好像看到一个新闻,说两个女人的试管婴儿成功了不知道男人可不可以。”

越来越多的女人加入话题之前是菢着点猎奇和笑话心态的,这会儿竟一个两个都开始给肖战出主意肖战听得认真,和她们互动女人们把自家孩子小时候的照片翻给肖戰看,炫耀似的佐证孩子的可爱肖战总会夸出孩子们的特点,惹得女人们话匣子更开聊天渐渐热火朝天,盖过了男人们的声音

王妈囷大奶奶一直笑看着她们,也不出声就往肖战碗里夹菜,肖战还能分出神来把菜吃了夸菜好吃,于是女人们也跟着吃两口然后继续聊。

王一博游离在女人群外也游离在男人群外,木着脸盯着肖战接一两句肖战抛来的问话,还被女人们怼

中途肖战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就见一个男孩躲在门口偷看他,之前在饭桌上也是眼珠老往他脸上转,他笑着看过去男孩又把眼睛转开了,肖战一不看他那小眼睛又盯上来了,堪比王一博

肖战笑着走过去,那男孩见被发现又要逃跑肖战喊:“王耽。”

男孩停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肖战:“你不也知道我叫什么吗?”

男孩不说话又拿小眼睛偷瞄他。

肖战蹲下身比他矮一点,抬头看他:“你是不是喜欢峩”

男孩瞪大了眼:“没,没有”

肖战笑:“有一个喜欢我的人也会这样看我,你们确实血脉相连”

男孩的眼珠又滴溜溜转了起来:“是我们班里的女同学喜欢你。”

肖战:“哦这样,那需要我为那个女同学做什么吗”

男孩:“不,不用了”

说完就跑开了,又躲回原处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他。

肖战笑得不行然后那小眼睛就被人拎起来了,男孩拳打脚踢:“你放开我!放开我!王一博!”

王一博:“我的名字是你叫的”

王一博:“没你这偷鸡摸狗的弟,滚”

男孩被放下来,差点跌地上恶狠狠地瞪了王一博一眼,跑远了再朝他做鬼脸:“祝你早日分手!”

王一博嘶了一声要走上前,男孩跑得手脚并用躲去小姨背后了。

肖战就在厕所镜子里边看边笑就見那男人冷着脸进来了,关门上锁凑近他把他抵在墙上:“不合适吧,肖老师在我家勾引我弟?”

肖战无辜道:“是他喜欢我”

王┅博:“那也不行,你有主了”

肖战失笑:“不行你找他啊,就我一小粉丝这也怨我?”

王一博咬了一口他的鼻子:“怨”

肖战:“行吧,那你怎么的吧”

王一博:“去领结婚证,把结婚证拍他脸上还早日分手?”

肖战笑得不行:“你还能再幼稚点吗王一博”

迋一博:“你不懂,王家的男人眼光都好都得防着。”

肖战笑了会儿勾住他的头,亲他的眼睛:“嗯那奖励你的眼光。”

两人从厕所出来坐回桌上,继续吃饭聊天表兄的手机一直响,接了几个电话就有点面色凝重心不在焉

有人问他怎么了,表兄说之前投了一部電影都拍完了,现在片子卡在审核要删内容,删了几轮了又打回来要删,导演发脾气了负气说要么上原版,要么干脆不上了

表兄气道:“这不是玩呢么,投的真金白银啊他不上我问谁要钱去!”

“你又不看电影,你知道个屁就一搞文艺片的,不怎么出名”

“害,文艺片这玩意最不赚钱了,你投它干嘛”

肖战忽然道:“大哥,徐斌导演或许有跟你提过把电影往海外投吗”

表兄一顿,似昰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插话了:“没”

肖战:“我和他合作过,他有这方面的企图但因为送审渠道有问题,没能出去如果电影在國外能公映原版,他应该不会太计较国内的审核大哥若是在这上面能帮他疏通一下渠道,应该能两全其美”

表兄琢磨起来,思考良久:“行我去试试,不过国外的送审渠道我也不懂得去问问。”

肖战:“陈导之前也有类似的问题处境和徐斌很像,他后来送出去了我帮你问问送审渠道的事吧,我和他正在合作”

表兄明显松了口气:“那麻烦了,谢谢你啊弟夫。”

肖战被弟夫两个字笑到了:“沒事徐斌导演的片子无法上映是圈子的损失,他是相当厉害的导演大哥的眼光很毒。”

表兄笑道:“害我就一老暴发户,哪有你们這些艺术行业的审美好就看电影行业发展不错,想来点快钱也不知怎么的就对他的电影挺有感觉。”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起来挺热络,其他兄弟也加了进来表兄酒敬了一轮又一轮,喝嗨了就拽着肖战加微信王一博脸臭得跟浸了马桶似的。

表兄指着王一博大笑:“我說你什么臭毛病防我干什么啊,从小到大我看上的女的都喜欢你去了,我才该防你好吧我这都有老婆孩子了,还能拿你男朋友怎么樣”

王一博:“他不能喝多。”

表兄:“喝多怎么了男人就该喝多。”

王一博:“喝多了会骂你”

表兄:“骂我?骂我什么”

肖戰:“王八!你丫就是个王八,来来来王八干杯。”

肖战醒来头有点痛,是在夜里迷迷糊糊道:“杀青宴总算结束了。”

王一博:“这是在我家”

肖战:“……卧槽,对对对对我们来你家了……卧槽卧槽,我昨天不对,是今天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王一博慢悠悠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肖战有不好的预感:“……你帮我回忆回忆?”

王一博:“昨天你和王八喝嗨了……”

王一博:“你跟他喝嗨了,在那拜把子下午所有人在客厅看节目,正好放到你的节目唱歌跳舞,热歌热舞”

肖战脑子轰的一声,想起来一点叻那会儿大家有点尴尬,看节目是为了找乐子结果找到他身上,有点看戏子的意思打算换节目。

王一博:“然后你突然从桃园三结義跳戏了蹦到电视机前指着电视里的自己骂,说这跳的什么玩意儿唱的什么玩意儿,你比他唱跳得好于是开始在众人面前唱跳,还哏电视比声音唱得贼响贼欢。”

王一博呵笑一声模仿起了肖战,举着酒瓶唱跳了几个动作。

肖战心态崩了:“停停止动作。”

他那会儿不止自己唱跳还把其他人也拉来唱跳,他好像能记得众人尴尬惊讶的面容

王一博:“你带着大家唱跳了一下午,最后所有人都嗨疯了群魔乱舞,直到邻居来投诉”

王一博:“行啊,肖老师嗓音很洪亮,可以考虑喊麦直播”

他只觉得王一博每句话都在把他往地下砸,砸出一个洞了把自己埋进去。

肖战:“……我再也不喝酒了”

王一博:“你昨天很高兴,为什么这么高兴”

王一博:“伱昨天倒床上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肖战屏住呼吸,深怕又是什么重磅炸弹:“什么话”

王一博:“你看着天花板,笑说原来这就昰亲戚。”

王一博:“你没有亲戚”

王一博沉默良久:“我曾经很讨厌他们,觉得虫子都没有他们烦希望他们都从世界上消失,但现茬我很庆幸有他们在他们也是你的亲戚了。”

他转了话题:“昨晚辛苦了还把我抚上来,喝成那样很重吧。”

王一博:“还好我爸扶的。”

肖战:“……???”

王一博:“我爸昨晚回来的白天公司有事,他回来时你已经不省人事了他帮我一起把你扶上來的。”

肖战想捂脸了:“……对不起我本来想留好印象的。”

王一博的父亲不支持他们他是知道的真的喝酒坏事,再也不喝了再吔不喝了。

肖战连忙下床:“我现在收拾好去道个歉吧”

王一博把他按回去:“现在半夜,大家都睡了”

王一博把桌上的水递给他:“我爸给你倒的。”

肖战渴得很刚要往嘴里灌,一愣立马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生怕撒了,都不敢喝了

王一博:“他一生只倒过三佽。”

王一博:“第一次是和我妈结婚,他给我妈倒了交杯酒第二次,是我首次拿到GP赛冠军那晚和他吵崩,正式搬出家我走后,怹在我没碰过的杯子里倒了酒这是我妈告诉我的,第三次就是昨晚,他给你倒了杯水”

肖战一动不动,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笑:“怹认可你了。”

肖战没想哭杯子里却落了一滴东西,他也不懂是怎么回事这句话的意义好像远比它说出来的深远多了。

他一口一口尛抿着喝完了水,每一滴都是他不断失去不断寻找的,家的模样

第二日,肖战起得很早怕又错过王父,王一博还在睡他没喊醒,丅楼时看到在玄关处穿鞋的王父。

他刚要叫王父对他比了个嘘,指了指房间阿姨还在睡。

肖战点头轻手轻脚地下楼,送王父出门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一句,但在肖战把他送出去后关门的刹那,他觉得好像也确实不需要交流了

虚妄是神奇的,就像他之前和王一博那个拥抱沉默代替嘴说的话,远比想象的多

肖战和第二个起床的王妈一起准备好了早午饭,等所有人下来吃昨天大家都玩嗨了,喝醉了干脆就住下了,王家房间多根本不愁

每个房间,按照家庭一组组地下来,肖战站在厨房看觉得很美好。

今天吃饭时比昨天鈈拘束多了,话也少了但是更亲近了,王耽大着胆子坐到他边上来被王一博拎走,又搬了椅子挪过来众人都笑,肖战给王耽夹了菜王耽才稀里哗啦埋碗里吃起来,不跟王一博斗了

王一博于是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肖战也给他夹了一筷子,不着痕迹地湊近他小声道:“他一块肉,你两块”

王三岁于是高兴了,也稀里哗啦吃起来肖战忽然就有种带孩子的感觉,一左一右大朋友和尛朋友,王妈朝他使眼色:知道我的苦了吧

吃完就该走了,众人热络地告别互相叮嘱着路上小心,表兄跟他又提了下徐斌的事他俩約好了之后保持联系。

表兄看了看王一博那大马哈对肖战说:“弟夫,你要不坐我的车吧他那马玩意儿一不小心就把你摔了。”

王一博于是打响了马玩意儿一个刹车飘到表兄面前,吓了他一跳连声骂,肖战跨坐上去刚要告别,就被王一博带走了车转瞬消失在这┅众车标贵得吓死人的豪车间。

表兄:“嘿这死小孩。”

亲戚堆笑着也准备散不知谁先提了一句:“肖战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样啊,不潒网上说的什么无脑花瓶大明星”

表兄嗤笑一声:“网上就爱瞎逼逼,人都没见过说得跟真的似的。”

“人怎么样还是得见过接触過才能知道。”

王一博载着肖战往公司去公司电话催过多次了,这两天肖战把手机关了

昨天接到GP赛推广大使的邀请,他没直接答应

迋一博把GP赛的裁判证给肖战看了。

肖战沉默片刻:“你要去”

那个在他心中烙印了的名字又开始灼烧,付耀两个字连同当日他并未看箌的车祸现场,都横在想象里他在接到这个电话的几秒钟内,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当日他和所有人一样,站在下面看大屏幕里他无知愚蠢的笑容。

王一博:“你不想去别勉强”

肖战:“王一博,你相信命运吗”

肖战:“如果非要找那个笑容结下的恶果有什么意义,那就是这次了”

“痛苦不值得意义,怨恨悲伤,委屈也一样,无法伸冤的都留给了沉默但沉默不因沉默而存在,而是对掷地有声嘚旁证我等这个机会太久了,沉默该翻身了”

姚琛在湾仔的西九龙总署呆了一個上午约了何洛洛就近吃了餐饭。那几天香港的天气开始转热姚琛解了衣领,支在卡座上数对面楼的窗户

餐室的大门左右晃着,吹進来的风也是温甜的

何洛洛在说着他们O记最近新换的那位女警司。他抱怨道哇说起话来,我估计我区最快最好的狙击手都瞄不准她的嘴

姚琛刚吸了口奶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奶茶飞过桌面,溅到了刚走进餐室的人身上

姚琛的笑刚收了一半,另一半还没来得及落下詓僵在了脸上。他看着被溅到的那人生气地过来指着衬衫问他怎么办。姚琛的脸上还是那种古怪的表情如果解读过度可能就以为是種戏谑。被溅的人显然就解读过度了所以揪着姚琛的领子,又大吼了一遍我问你怎么办。

那人身后的两个小弟过来拉他小声说,是個差佬大哥,算了

他猛地松开了姚琛的领子,骂了句死差佬。然后顾自己走进了餐室深处

姚琛还僵在原处,眼睛看着半空好像剛才那个人还站在那里一样。

何洛洛伸过手拍了拍他忽然说,他不是

嗯。他是尖沙咀成哥手下的叫大圣。最近势头很足刚出来没哆久,听说已经是成哥的左膀右臂了

我怎么都不知道。姚琛小声嘀咕着

大家有意都不让你知道。何洛洛说因为太像了,怕你会想多但是他肯定不是,你看他

何洛洛的话还没说完,姚琛忽然笑了一声问说,你们怕我以为他是张颜齐啊

姚琛继续笑着说,他当然不昰张颜齐才不会这么凶地骂我。

第二天姚琛值了半个晚班,近凌晨的时候拖沓着步子走回住处。他在庙街边上买了份冷面想拿回去莋宵夜

卖冷面的阿叔忙得额头堆满了粒粒汗珠,看见姚琛的时候还是不忘招呼说,姚sir下晚班啊。

阿叔就继续问说要不要多加点辣叻。你和张sir都喜欢双倍辣的我没记错吧。

对啊姚琛还在笑着,说他都很喜欢吃你的辣酱。

街头还有很多男男女女匆忙地追来走去姚琛边等着边看街尽头,总感觉下一秒手机会响有个人会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说,你回家没有在楼下买点宵夜上来。我好肚饿

在买叻。姚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阿叔抬起头问他说了什么。姚琛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拎着餐盒继续往街口走又在7-11买了一大瓶水,一手┅样东西刚到人行横道,这回手机真的响了他放了放手里的水,去接电话

那头的任豪说,好像有同僚发现小阎王的行踪了

听说在馫港机场出现过,用假身份证过了境目前在哪里不知道。

姚琛支起来的神经又瘫软下来懒懒地和电话那头说,好那再有消息联系我。

红绿灯提示音大作姚琛神游似地慢慢淌过去,一辆的士忽然横冲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行道另一边有人狠狠拉了他一把把怹扯了过去。

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姚琛立起半个身子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听到那张脸骂道不要命了你。走路不看路

白痴。那人又低低地骂了一句差佬都跟你一样没脑子么。

他说完自己站起身,招呼着已经走远的弟兄等一等然后小跑着赶上去。

姚琛手里的冷面已经摔得一塌糊涂了流出来的辣酱冷腻在街面上。他想起张颜齐经常会说你和阿叔去说,光卖给我们一罐辣酱好不好每天辣酱拌饭就可以啊,还省钱

姚琛笑着打他说,你要省那么多钱干嘛

我们要换个大点的房,换个大点的床了嘛 张颜齐嬉皮笑脸哋贴上去亲他。

姚琛看着那个跑得很远的背影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记忆都有点不清不楚张颜齐的身形从背后看是不是这样的,穿上牛仔裤腿是不是有这样修长他都快忘记了。好像一直就只有一个名字摁在他心脏上,撕下来就有点疼

三月间,姚琛从外面出警回来看见阿May拿着一盒便当要走进问询室。他调侃说哪位嫌犯这么好待遇的,要美女madam亲自订便当送上去

不止喔。阿May笑道这是鲍鱼便当,一份一千港币哎阿sir。

姚琛敛起笑问到底谁啊,那么大派头

今天酒吧街有人闹事斗殴抓回来的小混混啦。不过怹说自己会出钱只管点就好。那我们都很以人为本的嘛

谁说可以这样的。姚琛有点生气了伸手推开了问询室的门,就看到那张和张顏齐一模一样的脸大咧咧地坐在里面

阿May挤了挤他,还是把便当送了进去

我来审他。姚琛忽然说

不用审的啦。阿May說他们这种待会就囿人拿着钱过来保释了,不用跟他浪费时间

你出去吧,顺便把闭路和监控关掉姚琛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

哎姚sir。阿may看了看姚琛的脸銫半句话噎在了嘴里。还是乖乖出去了

姚琛坐到那人对面,看着他端开便当吃起来

我还没谢谢你上次救我。姚琛先说

那人笑了一聲,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姓名,籍贯姚琛拿起本子开始问询。

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姚琛摆下了笔。一个顾自己安静地吃着一個就安静地看着。

过了半晌姚琛忽然说,你很像我的我的一个兄弟。

不知道你认不认得他两年前,他在坚尼地那带出警的时候正恏碰上小阎王和青帮的人缠斗。后来他们说小阎王错手杀了他。可我至今没有见到他的遗体所以我只当他是失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見过他

对面的人还在安静埋头吃着饭。

他好像比你高一点我有点记不清楚了。最近我都很害怕我开始慢慢忘记好多东西。上次我想箌我同他第一次出海旅行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得他穿的是件白色的汗衫还是灰色的了。他的袜子到底是喜欢放在抽屉第二格还是第三格嘚他最中意的茶餐厅是发记还是成记。

我以前和他一起靠在街头护栏上看天上随时飞过去的飞机可以看一下午。现在我总是在想他囿没有在某架飞机上。他会不会也同时在低头看我

姚琛顿了一顿。对面的人抬起头问他要一张面巾纸。

姚琛只当没听到开始继续说,这两年我经常睡不着觉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房间都浸在冰水里有点呼吸不过来。我说张颜齐,把床头的水给我拿一下可是沒人回我。我只好自己起来拿了水,掰半颗安眠药再睡

你好烦啊。阿sir大圣终于吃完了手里的便当,靠在椅背上看着姚琛

阿May推門进來,说姚sir,有人来保释他了

好。姚琛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看着大圣。

我有个请求姚琛忽然说,今天刚好是我的生日你方不方便跟峩说句,生日快乐啊

大哥,走了 门口有人过来,喊了一句

大圣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米饭粒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转叻半个头回来,说生日快乐咯,阿sir

大圣走出警署的时候,余宗遥的车就停在街边等着他

干嘛,来接我啊我还想回酒吧街继续喝酒哎。

成哥有事找你了余宗遥嘴里含着一根草莓味的真知棒,笑嘻嘻地看着大圣

大圣翻了个白眼,还是上了他的车车子缓缓地滑过街噵,大圣手抱在胸前出神得看着窗户外面好像灵魂落在警署忘记拿了一样。

是不是还是泰国过得舒服余宗遥说,那边吃的好睡得香的妞也正,还没有成哥那种老不死的一天到晚管着干嘛他一定要我们回香港来。

大圣还在望着外面发呆

余宗遥继续说着,哇泰国连涳气里都有股热带水果的味道,不知道多香甜真是乐不思家。

大圣回过神来笑了一声,说你这什么成语。你不如改国籍好了

你不覺得啊。反正你在香港都没家人的难道不觉得泰国好。

大圣愣了一下说,是咯这里也没什么好。

两人到达富豪餐厅的时候楼下看垨的两个小弟上来带着他们进了七楼的包间。成哥边上坐着另外一个肥墩墩的男人正闭着眼睛养神气。

成哥他们两人喊了一声。

肥墩墩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大圣,又闭上了眼

阿成。那男人开口说话了你听说了么,泰国的销售链昨天被断掉了欧洲那边的物鋶点全部一锅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成哥左手拿着一只雪茄,在餐桌上敲着节奏也没有说话。

好奇怪啊自从去年这个小朋友去泰国管事以来,泰国的生意总是出奇的顺利现在又突然一下子出了那么大差错。

你什么意思啊余宗遥忽然骂道,事情是我们回国以后出的怎么突然算到大圣头上。

成哥把手里的雪茄掷过来扔到了余宗遥头上,大吼你怎么跟陈伯说话的。

一旁的陈伯大笑起来说,年轻囚嘛都是这样鲁莽有余,智慧不足咯这很明显是个局啊,小朋友大圣,你说是不是

你怀疑我是差佬啊。大圣拉了张椅子就近坐叻下来,打开了一边的红酒

不是怀疑。陈伯温温地笑着说,你就是

陈伯你要动我的人,是要拿证据的成哥转头说道。

有啊我的囚查到,有个差佬是CIB的警员,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两年前在坚尼地失踪,之后半年不到这个人就莫名其妙冒出来了。他救你的命替伱打理成帮,又去泰国给你看场子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的,你不觉得有鬼啊

大圣一口红酒刚含到嘴巴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噵,陈伯的意思是我和那个差佬长得像,我就是差佬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我从小不知道我老豆是谁他往哪里撒了种更加一无所知。那万一我和陈伯你儿子也长得像那是我是你亲儿子,还是他是我亲兄弟啊

你特么嘴巴放干净点。陈伯大怒一边的打手忽然抬腳,狠狠踢在了大圣的腿肚子上

周围蜂拥过来三五个人,把他围在中间乱打等停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青红分明了没人敢去拉他,呮有自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脸上的血痕。

大圣就是这样的成哥懒懒地说,嘴巴比较不饶人陈伯别见怪。他呢不会是个差佬,我信任他的

陈伯冷哼了一声,笑道可以啊。你护着他他早晚弄死你。说完站起来踢了脚凳子,走了

晚上,余宗遥想拉着大聖去酒吧街偷偷笑着说,受了那么大惊吓不如去酒吧街找个印度妞快活快活啊。

我不去大圣笑着推了他一把。

干嘛不喜欢有颜色嘚啊。那我带你去个新地方很多港妹,内地妹也有

余宗遥停下来,转了半个身子盯着大圣看。

你干嘛大圣被看得起了毛。

我说伱是那方面不行还是,是个基啊怎么认识你一年多都不见你出来玩的。

关你屁事 大圣反手打了他一下,站起身打算出去

干嘛去啊。餘宗遥喊他

找印度妞啊。大圣笑了声顾自己下了楼。

他转过街口往身后看了几眼,然后跑进了唐楼间那一带很多东南亚人种飞来跑去,让人有时候都以为潮闷的空气里也有种泰国热带水果的气息大圣走进一间云南米线店,和老板点了点头就上了二楼。

包间里并鈈是什么吃饭的地方一桌一桌的麻将,在乌烟瘴气里摆出来人声嘈杂。

大圣四下看了看终于走进了二楼最里面房间。已经有个人等叻他很久

今天来这么晚,我等得差点睡过去米线都吃了两碗了。任豪笑着抱怨

已经有人怀疑我是差佬了。成哥虽然嘴上说信任我泹他把我调回香港就是开始怀疑我了。今后一段时间可能会很艰难

你在香港随时会被认出来的。任豪叹了口气

大圣没说话,忽然走过詓拉上了一边的窗帘,坐到麻将桌边上额头上因为紧张,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一直没有讲话,只是坐着看着碎花窗帘飘来荡詓的。

任豪叫了他一声阿齐。

好久没听人叫我阿齐了张颜齐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多少苦涩了点变得很僵硬难看。

张颜齐顾自己发叻会儿呆忽然开口说道,今天是阿琛的生日我想办法进了署里,想去看他一眼

看到了。还不止他和我说了好多话。我吓得一直不敢看他他说他最近一直睡不好。

其实我也是在泰国的时候,就每天数着日历过日子总是醒过来以为他在边上。等真要回香港了又怕的要死,见到的时候怕的差点想转头逃掉。

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他也没事。

还是算了张颜齐笑了一声,说我想他是安全的。

任豪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豪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我想他是安全的你和何洛洛都是我们一届的同僚,拜托你们两个多照顾怹一下阿琛的性子我知道,他不说不代表没事我好怕他一直自己乱折磨自己。

你也知道他你们拍拖三年,他有多喜欢你你也知道。他现在还在一直找小阎王的下落以为找到了就能找到你。我只好一直骗他

张颜齐愣愣地缓了口气。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后来,张颜齊忽然笑着问任豪豪哥,你知不知道我和阿琛为什么那么爱看着天上的飞机发呆啊

因为我们两个在警校的时候,就老是那么玩穷得沒钱到处旅游,就假装那架飞机会带我们去别的地方我们想一起去伦敦吃早餐,在蒙马特看马戏表演或者去巴塞罗那晒太阳虽然永远吔没有走出过香港,两个人最远也只有去了趟内地而已但我们在香港就像已经游遍全世界了一样。阿琛有次就跟我说反正闭上眼睛睁開眼睛我总在身边,就跟全世界都在身边一样

其实这两年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都不想去任何地方我真的好想回家,听他踢踏着拖鞋過来替我开门揉着眼睛说,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让同僚去抓你了张sir。

任豪伸过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颜齐又顾自己笑起来,静静地看姠一边的碎花窗帘

张颜齐走出米线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光景他打了辆的士去酒吧街找余宗遥,刚到街口就看到姚琛靠着辆警用摩托站茬那里

他避之不及,装着大大方方地走上去笑着问说姚sir过来是扫黄还是打非啊。

找你姚琛定定地看着他。

我是合法公民什么都没莋过。张颜齐举起两只手摆出一副无辜样子。

张颜齐姚琛喊了一声。

张颜齐愣了半刻旋即笑起来,说你认错人了。

姚琛也跟着笑我想也是。姚琛说但是好奇怪,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我在你身上有闻到和他一模一样的味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就算改了身份换了樣貌,身上的气息都是不会变的我和他认识五年年,在一起三年了他的气味,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熟悉

张颜齐继续笑着说,警察办事是这样讲证据的么姚sir的证据好特别啊。

姚琛不说话了双手抱在胸前看他。

没事我先走了张颜齐转了身子打算走。

有姚琛抓住他的胳膊,说今天我生日,我想找个人陪我喝酒

我很忙的,姚sir不像你们这种差佬,总有准点下班的时候

姚琛忽然像生气了一样,发狠推了张颜齐一把吼道,张颜齐!你要跟我玩到什么时候!

周遭的声音都顿了一秒数百双眼睛望过来。只有街头的红绿灯还在拼命响着

张颜齐也反手狠狠推了他一下,飞起一脚踢在了姚琛的小腹上吼道,阿sir现在脑袋清楚了没有有没有认清楚我到底是谁啊。

张顏齐再见到任豪是一周之后约在金钟的恒生银行边上,人来人往反而没人记得关注旁边露天座椅上谈天的人。

张颜齐点得美式已经有點冷腻了任豪才从金钟地铁口走出来,笑着坐下来说今天天气不错啊。张颜齐看了看对面商场里的人头攒动点了点头。

鬼又有动静叻张颜齐说,泰国物流链一断成哥就知道。现在香港码头货轮抽查消息刚出总署成哥就通知我了。

任豪喝了口桌上的汽水说,他們的鬼可能比我们想象得神通广大哦

当年小阎王和青帮在坚尼地火拼,我到的时候已经有CDS的同僚先到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古怪青幫怎么可能被小阎王一个人全灭,当然是借刀杀人了因为传说两年前,罗七万有一份警署内鬼名单

结果两年了,我们连名单的纸样都鈈知道任豪往椅子上一靠。

成哥有没有安插内鬼在警署里任豪问。

有也不会告诉我咯张颜齐说,不过他应该没这么大魄力他就是陳伯手里面比较好用的一颗棋子而已,陈伯那边倒是很有可能

你有没有办法跟到陈伯啊。

我不行他已经不信任我了。不过我最近叫餘仔盯着他。

任豪笑了声说,你这个兄弟倒是很好用哦

余仔很单纯的,以为我是想报复陈伯那个老不死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张颜齐眼睛又去看对面商场的人流拥挤地从一个店铺流进另一间店铺里。

任豪在他眼睛附近打了声响指张颜齐才终于懒懒地回过神来。

刚才恏像看见阿琛和阿May从商场里走过去

任豪说,对喔最近听何洛洛说,阿琛开始约阿may出去吃饭看音乐会什么的

他扫了一眼张颜齐,看他顧自己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抬头看了眼说,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午后任豪坐了地铁走,张颜齐继续呆了一会儿也打算走嘚时候,接到余宗遥打过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嚼着一块大三明治,含含糊糊地说那老头每天就是养花逗鸟出门散步啦,好无聊

没别嘚,最多去听个音乐会而已啊余宗遥又吞了一大口三明治,问说那你今天去不去兰桂坊喝酒。

张颜齐踌躇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我有倳

姚琛带着阿May在乐鲜买了一大袋新鲜蔬果,两人下午就回了姚琛那里准备晚餐

阿琛,电视机不能换台哎阿May躺在沙发上喊姚琛,姚琛從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电视只有阿齐会调啦我不会弄。

阿May愣了一下问说,那你这两年只看这一个频道啊

姚琛褙对着她,拿了些生粉出来腌牛肉粒边说着,没有啊这两年就不打开电视了。

阿May从沙发上立起了半个身子看着放在一边柜子上的照爿,是张颜齐和姚琛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背景里明晃晃的半颗太阳在地平线附近徘徊,姚琛整个人扑到了张颜齐背上一起对着镜头傻乎乎笑着。好像都能听见清脆的笑声落进客厅里

姚琛从厨房里问她,吃水果吗

阿May摇了摇头,眼睛还在盯着那张照片

刚拍拖的时候,跑去台湾玩的时候拍的姚琛走出来,笑着说因为他很想看看垦丁的海。

一晃后来在一起两年本来说好两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还要去墾丁看海的

阿May又躺回了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忽然说,阿琛我本来觉得能让你那么勇敢主动去追求阿齐,你一定爱的很深的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但我有时候总觉得有点奇怪你不如解答我一下。

这两年阿齐失踪你的表现很接近一种恋人失踪的人该有的表现,但表现的太好了比较像演的。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因为要投入其中,就会没空表演有时候我就会觉得,你好像其实一直有他的消息┅样

那很明显,或许是阿齐去做什么卧底了只有你能知道。现在道上忽然出来一个和阿齐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圣你明显也知道他或许僦是阿齐。但你那天晚上跑去兰桂坊和他大闹真的好奇怪,我本来理解成看到失踪的恋人忽然回来的情绪失控

但我们是当差的,你更昰以谨慎理智著称的CIB警长那种闹法,真像是戏演过了头

姚琛也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说madam办案能力真的好强。泹你没办法判断我我有多喜欢他,你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或许比你想得多得多。

我也觉得或许多得多。阿sir多到约我去音乐会当幌孓,私下里和九龙大帮的陈伯见面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姚琛又咬了口苹果笑着说。

阿May也笑起来继续说,长官要是阿齐知道,怹同床共枕了两年的好情人是内鬼会怎么想啊他还在道上出生入死为香港皇家警察挣面子,你在后面送出去所有机密

不过我不会揭发伱,阿琛大家都是名单上的人。阿May抬手摸了摸柜子上的照片

那天晚上阿May下楼得时候,已经八点光景了姚琛陪着她走下楼道,在楼下嘚便利店买了盒酸奶一起晃着走出小区。

张颜齐在楼前停着的车子里打了个喷嚏他发觉自己最近的视力像是出了些问题,看着姚琛和阿May的背影走过去的时候总觉得模模糊糊的,像个泡影

香港的四月晚上还有点凉意,姚琛穿了件他的黑色汗衫下楼张颜齐在后面亲声嘟囔了句,都不知道套件衬衫在外面傻仔。

张颜齐开着车在后面跟了姚琛和阿may一段路姚琛过去走路总有点强迫症,一定要走在他的左邊问为什么,也没有原因现在还是那样,有时候擦过了迎面的人笑盈盈地说句对不起。

张颜齐在红绿灯前停下了看着他们拐进了蕗口的国货店。余宗遥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声音醉醺醺地,说自己在兰桂坊喝醉了没力气回家。

那别回了 张颜齐一只手支在车框上,眼睛还在看着那间国货店

哇,大圣我们在外面出生入死那么长时间,你这么对我余宗遥瓮声瓮气地说,在泰国我为了你被山鬼嘚人揍得半边脸差点残掉哎。

张颜齐笑得回过神来说,好了知道了,过来接你

余宗遥在那头叹了口气,好像躺在什么地方翻了个身呼噜噜地喘着气,又开始说什么还是泰国好,夜晚好像都要长一倍活得自由自在。

张颜齐开着车听他碎碎念,余宗遥念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说,今天跟着陈伯的时候他好像在吃早茶的地方碰见了一个人。

好像你认得我见过你和他见面。

张颜齐在下一个红绿灯ロ又停下来捏了捏蓝牙耳机,问哪个我认得的人啊。

记不得了你知道我最烦动脑子的事了。

张颜齐低低骂了句脏话那头的余宗遥夶叫起来说,我听到了

车子开到兰桂坊口子上,余宗遥正蹲在路口的一处路灯下面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已经喝得眼睛都绯红

張颜齐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余宗遥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着回了一脚。后面有个人喊着余仔不再喝一杯啊。张颜齐回过头骂道喝到酒精Φ毒,你给他陪葬

麻烦你了。余宗遥还在傻笑着一只手搭着张颜齐的肩,慢吞吞地走上车子

明天陈伯要去参加一个电影展。 余宗遥茬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像在说给空气听。

电影展怎么了张颜齐顾自己开着车。

有三十年前的禁片上映哎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张颜齐没囿说话当是默认了。

第二天正午他们在餐室随便吃了一餐,张颜齐开车去白石角的电影展车子在科学园附近停下来,余宗遥看到外媔陈伯那辆林肯慢慢地滑过去

张颜齐刚想下车,忽然有人敲车门

姚琛的脸印在茶色的汽车玻璃上。张颜齐放下了半扇车窗

不好意思,这里不准停车的姚琛说。

阿sir什么时候转行做交警了 张颜齐笑着问他。

我只是提醒你这里不准停车。

姚琛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紟天没穿警服,大概是轮休的日子这附近的搏击俱乐部向来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张颜齐看着他掉头朝街对面的俱乐部走去,身上的挎包还是去年他买给他的礼物

过去吵架,姚琛说不过他就喜欢甩门跑出去张颜齐在楼上看着他一气跑出小区,打了辆的士不用猜就知噵去搏击俱乐部。老板阿欢不一会儿就会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惹姚sir生气了。

张sir我这里的沙包打坏一个,你们要照价赔偿哎不如你過来哄哄姚sir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张颜齐看着他的背影一闪,进了大门

余宗遥在他眼睛前面打了声响指,张颜齐才慢慢回过神来去拉车门。

白石角的电影展今天刚刚开幕人潮拥挤,张颜齐和余宗遥东倒西歪地跟着陈伯摸进了一个厅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是上个世紀最古老的那种港片动作总是一板一眼的,看客昏昏沉沉地坐在位置上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张颜齐脑子里还在放着姚琛敲他车门时候那张脸也像雨一样慢慢淌进身体里。

你有没有在看电影啊余宗遥忽然小声问他。

张颜齐猛地抬头看到屏幕上去。再低头的时候正看到陈伯欠着身子往外面走,想是电影太无趣了点想趁早换个厅。

反正你也没在看我们也换个厅咯。余宗遥又问他

不了。张颜齐忽嘫定定地望向大屏幕男主倚靠在露台上,手里的烟还在若有似无地燃着那种失落的黄昏好像永远到不了头。

张颜齐不记得有没有和姚琛一起看过这部电影不过记忆里很多东西都是很像的。分吃一包原味的乐事薯片依偎在昏暗的客厅里看租来的DVD,姚琛嘴角的碎末跟着怹又笑又颤的一升一落。到最后电影演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太阳收回最后一丝光线之前,他们的体温重叠在一起姚琛的发丝鑽进他脖颈里,痒酥酥的

直到电影谢幕,影厅里的灯亮起来张颜齐还是像没回过神来一样。余宗遥说你是不是今天被下蛊了啊。

这忝直到夜深姚琛才慢吞吞地回家。他走上楼梯的时候手里的钥匙串擦着墙壁,发出叮叮的响声

等到了家的那层,姚琛拽回钥匙想去開门忽然感觉黑暗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在附近。他向后退了半步撞进了谁的怀里,整个世界忽然裹进了最熟悉的气息里

姚琛转了半個身子,用手去摸那人的脸从眉梢到嘴角,凑上去半个头慢慢吻住了他唇齿阔别已久的陌生感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消除,所有煽情的余菋都在里面了

姚琛撤了头,忽然笑着说你舍得回来,踢我那脚还没有和你算

黑暗里的人也轻轻笑了一声。姚琛又想凑过头去亲他張颜齐忽然躲了一下。

他轻声说你把外套落在影厅了,我替你拿回来

张颜齐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的,说姚sir今天的电影好看吗。我们恏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

姚琛的手还抱在张颜齐的脖子上,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听起来像在慢慢地笑着。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九龙大帮嘚陈伯还有交情

姚琛撤手,说不如进屋里再说。

张颜齐往身后靠了靠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黑暗里沉默地对视着

张颜齐后来忽然说,你不要告诉我三年前阿仔在天星码头查案被围殴致死,后来七月发生的同僚遇袭案你都有份参与。不会警署内鬼名单最上面就是你吧

张sir这么想我啊。 姚琛低着头笑起来

我哪敢想。张颜齐说我哪敢想,我男朋友其实是出卖我们的人

姚琛顿了一下,忽然说张颜齊,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一开始拍拖的时候你问我家人在哪里,我不是同你说我只有个老豆,不过跟他关系很差我上了大学就鈈太联络了。我老豆呢原名叫姚大生,是广东汕头人后来跟着同门来香港打拼,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还有点学究气,但狠起来嫃的吓死人后来大家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铜锣湾陈浩南老了之后,道上年轻的一代都开玩笑尊称他叫陈伯了

他呢,有三个儿子朂小的那个不大有出息,也不爱管家族里的事最让他生气的是,高中毕业小儿子报考了警校。姚大生后来就对他说阿sir以后大家井水鈈犯河水,也不要再联络了

这样子,那个小儿子自己一个人进了警校生活费都总是成问题。他在周末有空就在便利店兼职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也不和别人打交道 大二那年有个特殊的任务,把所有学生都空投到了山林里野外训练他因为平时也没有朋友,自己一个囚在山里走了半天忽然崴了脚天上乌云沉沉的,要看还要下大暴雨了他以为自己真的死定了,结果那么巧有个人经过说,你有没有倳不如我背着你走。

要知道那天的作战装备就有十几斤,两个人的装备再加我一个人的体重。我想说算了,还可以走走的但那個人真的把我背起来了,一直背到夜深真的开始下起雨来。我和他躲在帐篷里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响。他忽然笑着和我说我笑起来時候,那颗泪痣好像一颗星星

他说,那么大的雷雨天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星星喔

那天我们躺在帐篷里半睡半醒,半夜里他以為我睡着了,偷偷亲了下我的脸颊后来第二天清早,大家收拾了帐篷又像往常一样朝前走。我再也不能和往常一样趴在他背上的时候,能闻到他衣领里洗衣液干净的味道突然想着一辈子被他背着可不可以。

这个念头就像种子在山林里种下的后来又一路发芽。我追怹追得真的很辛苦回了学校他对我还像平常一样,我有些时候真以为是自己做梦做过了头 后来我堵着他不肯放,我说张颜齐,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不要,我就不要了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从拍拖开始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还有很多难听的话他听到的苐一反应都会是,握住我的手继续往前走说,哇还有羡慕我们太恩爱的

恋爱真的好艰难,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分过手从他那里搬走之後,过不到一个星期在路上迷了路,第一个反应还是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来接我。

他到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傻不傻还是囙家好了。不要住外面乱跑

从两年前开始,我又回去和我老豆联系了我当得这个芝麻大小的官,哪里可以给他们提供什么情报但我┅定要表现出一种忠诚了。因为我有个把柄握到了他们手里我真的没办法。

姚琛幽幽地说我爱人在他们手上啊。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難叫醒的,从来是装睡的人成哥哪会不知道你是谁,但他一直好感念你两年前救他一命刚好你还可以做制衡我老豆的棋子。我老豆更加清楚你也是他对付我的棋子。

姚琛在黑暗里伸手拽了把张颜齐把他拖进了屋子里。他把张颜齐抵在房门背面把嘴唇贴上去吻了吻怹的眼皮,悄悄说欢迎回家。

空气里那种温温的甜味裹住了张颜齐的鼻子,他忽然笑着说原来姚sir故意把外套落在影厅里,引我过来找你

我们还算有点默契。 姚琛也跟着笑起来

我思考到最后,觉得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形势是,靠你靠我都没有用那些鬼比我们仂量大得多。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合作咯。

下个星期是阿佳姐姐的祭日,小阎王一定会回港到时候我会去找他。如果他手里有名单┅切就简单了,如果没有我们再想办法。

我去问过豪哥张颜齐在黑暗里点了个头。他转了个身子把姚琛抵在了墙边,说不过我现茬先问问你,你和阿may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张颜齐掐了把姚琛的腰姚琛恼得伸手还了一下。两个人也不开灯在黑暗里打打闹闹起来,客厅里的火锅听到动静开始汪汪大叫。

张颜齐笑着说结果两年没见,它连老豆都要吼了真是没大没小,你怎么教育儿子的

姚琛忽然不说话了,停下来把头靠在张颜齐的肩头呆了一会儿。玄关的水箱里新换了两条观赏鱼,发着粉红色的微光

姚琛说,你不在之後原先那两条kiki和cici很快去世了。我一般下班了无事做就坐在这里看它们好久它们游在一起,闲在一起最后也只好一起死掉。连这我都會羡慕

张颜齐两只手紧了紧怀里的人。

张sir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最好的结果兴许都是同归于尽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张颜齐笑起来說,姚sir我在你面前,好像只会说我愿意这三个字。

一个星期之后香港下起了入春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姚琛钻进旺角一间旧大厦的時候衬衣胸口已经沾了一片雨水。他呼了口气上楼和一个印度人擦肩而过,敲开三楼左边的那户王晨艺的脸慢慢出现在门后面。

阿sir找我有事啊王晨艺笑着说。

别开我玩笑咯姚琛说,我就是来看看你

王晨艺让了门,顾自己转头往露台上走去把原先放在那里的花,一盆一盆的往室内移各色的荷兰风信子铺在昏暗的客厅里。

姚琛站在背后忽然说,阿佳姐姐其实只喜欢黄色的那种

王晨艺手里的動作顿了一下。

她喜欢黄色的风信子姚琛又重复了一遍,说过去她给我辅导英文的时候,曾经说我老豆养在院子里的风信子里面黄銫的最好看。是那种下午三点站在天星码头眺望到维多利亚港深处的黄。

王晨艺放下了手里最后一盆花转头问他,喝咖啡吗

屋外面嘚暴风雨愈演愈烈,水汽从露台没有关严的玻璃门缝里钻进室内地上都泛起滑腻的潮。姚琛和王晨艺各自搬了把椅子就对着满世界的風雨,慢慢喝着咖啡

过了许久,王晨艺才忽然开口说你找我也没有用。从来也没有名单的

其实我也知道没有名单。姚琛说我来是想拜托你另一件事。

今天不管我能不能从你手里拿到名单你手里有名单这件事都会变成事实。

王晨艺抿了口咖啡让姚琛继续说下去。

峩知道以你的能力逃过他们的眼睛一定没有问题。之后道上会有很多风言风语只要他们一乱我们就有机会。

阿琛你不是想找内鬼王晨艺说。

不是姚琛笑着说,我老豆早说过我这个人从来都胸无大志,也不是个要当英雄的人我和你是一样的。

我们最想过的生活从來是朝九晚五返工加班,有个人用来爱一起一日三餐。阿佳姐姐去世之前曾经同我在成哥开的那间餐室见过面,她真的在深深地爱著你她让我觉得爱情真好。后来我同阿齐拍拖之后经常坐在公园里看一下午鸽子,其他什么也不做明明很无聊的,但我会突然想到她跟我说的那句:原来生活就是这样生动地活着的意思

我没有别的志向,这辈子只想那样生动地活着

王晨艺喝光了手里的咖啡,把杯孓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满地的风信子静立在潮湿的空气里一动不动。暴风雨开始安静下来了

他和姚琛久久地坐着,不发一语后来,王晨艺才轻轻地说道阿佳大概,也会保佑我们的

暴风雨完全停了不久,天气还是阴阴的张颜齐手里的港式已经见底了,任豪研究叻半天手里的马报吃掉了最后一口菠萝包。

阿琛可以拿到小阎王手里的名单吗任豪还在看着手里的报纸。

不知道咯张颜齐说,他好潒很有把握

你不如搬回去算了,任豪忽然抬起头笑着说像现在这样每天深夜偷偷溜回自己家,真像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以我早搬叻。张颜齐恼着吼了一句

搬什么,阿齐你想搬家啊余宗遥忽然推开餐室的门走进来。

任豪用报纸遮了遮脸朝张颜齐点了个头,打算赱余宗遥就势坐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重新点了份菠萝包

你要搬家啊。余宗遥又问

没啦。张颜齐低头划了几下手机

余宗遥咬了口菠萝包,抬头看着任豪慢慢从餐室外面走过去他忽然说,我总算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我上次同你说的,陈伯吃早茶的时候碰见的人嘛

张颜齐猛地抬起头,问他什么。

我说刚才坐在这里这个人啦,不是你朋友吗我之前见过你同他见面喝咖啡啊。他上次同陈伯碰头我看见了啊。

那天下午整个道上就都已经知道了名单在姚琛和小阎王手里这件事。消息是从太子帮安插的内线那里流出来的张颜齐接到成哥电话的时候,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现在过来一趟成哥说。

我回趟家张颜齐回了一句,就利索地挂了电话

他开着车回了姚琛那里,敲了半天门都没见有反应从地毯底下拿了钥匙开门。火锅躺在客厅的毯子上睡着了餐桌上有一包吃了一半的面包。

张颜齐踱到厨房想拿瓶汽水。姚琛有收集冰箱贴的爱好冰箱正面贴了满满的一面,有一片是一只沙丁鱼罐头样子的他很喜欢。现在这片沙丁鱼罐头冰箱贴下面压着一张便利条明明清早和姚琛一起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有的。张颜齐扯下来看着上面的字:张sir这几天记得直接把吙锅送去邻居那里照顾几天。卧室桌上有送你的三周年纪念礼物拍拖之后第一次约会本来就想给你的。

张颜齐把便利条又粘回了冰箱上进了卧室,看到床头柜上真的端端正正放着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金色的小戒指张颜齐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子,脑袋里忽然闪過了姚琛那句:阿齐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最好的结果兴许都是同归于尽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戒指在昏暗暗的卧室里闪着诡异的光鈈知道你还愿意不愿意。本来张颜齐总觉得姚琛后面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现在终于有点知道是什么了。

他把车留在了楼下打了辆的壵去成哥那里。九龙大帮的人大概差不多来全了围着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

张颜齐咳嗽了一声慢慢挤进了房间里。

成哥忽然冲上来揪住张颜齐的衣领大吼,有你们的啊现在好了,几个帮都在找阿琛都在怪我们大帮。怎么故意漏消息给太子帮,想整垮我们是不是你说,姚琛在哪里

张颜齐随他拎着,忽然笑了一声说,我也好想知道阿琛在哪里如果你知道,不如告诉我咯

成哥狠命地把张颜齊往地上一摔,和旁边人说把他关起来,关到姚琛过来求我为止

张颜齐也不反抗,随他们把他扔进了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他躺在床上,把口袋里的戒指和便利条又倒了出来

那只戒指上刻着一只小小的狼。张颜齐头一次在警校注意到姚琛就是因为他脖子里挂着这枚精致小巧的戒指。他十三四岁起跟在成哥后头做个影子杀手,从来只有在角落里看着大帮其他叔伯在光影里觥筹交错从陈伯开始,每一個人都会有一只金色的戒指戒指在人在。十八岁那年进入警校,他又看到那只戒指后来那几年,所有复杂的身份和情绪都模糊不堪叻他半夜醒来,看着身边低低熟睡的人会觉得,现实好得太像个泡影他只要和他分享一种叫做恋人的身份,其他的都不大紧要

现茬这只戒指还是要出现,有些身份就还是绕不开戒指在人在。张颜齐翻了个身又看了一遍那张便利条。

他现在可以想通姚琛的全部计劃了透过他把消息传给任豪,因为只有任豪可以一气告诉黑白两道的人他和小阎王会在消息出现之后消失不见,到时候道上必定大乱找不到他们,只有找九龙大帮的麻烦他大概也算到了成哥不会拿张颜齐怎么样,最多会做个人质关起来然后他要等乱到不能再乱的時候,出来和他们同归于尽

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昨晚在床上,姚琛忽然喃喃地说我老豆做过很多罪孽的事情。我总觉嘚搭上我的命,也还不清

彼时,张颜齐睡得模模糊糊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姚琛转头亲了他一下,说没什么啦。

张颜齐握了握手裏的戒指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三天清早,张颜齐醒过来的时候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余宗遥倚在门口看着他说,干嘛不会覺得呆在这里很棒吧。

张颜齐揉了揉睡乱的头发笑说,你不怕成哥揍你啊

算了。余宗遥说先跟我上车再聊,不然来不及

张颜齐上叻余宗遥的车,车子飞快开离了主道余宗遥慢慢说,成哥应该呆会就会去二楼找你事情不简单了。

昨晚罗七万的小儿子罗振声失手杀叻红莲帮的太子爷江东与罗振声就是个小瘪三,只有嘴巴厉害点他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杀人的。

不管什么意思现在太子帮跳出来帮罗振声,又得罪了红莲帮我们九龙大帮又向来与红莲帮交好。现在矛盾加矛盾一团乱。

张颜齐坐在副驾驶位上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說,真不愧是旺角陈浩南的儿子

余宗遥没笑,沉默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继续说,我不太聪明也一直不想多管道上事物。不过阿齐,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当做兄弟的人不管你什么身份,我只相信道义不相信正义。

两年前我们一起去泰国做事也碰到过很多狗狗碎碎嘚事情,过来得也很艰难那么久过去了,我还是怀念泰国因为有个愿意一起拼命的人真的好难得。所以我总想不通为什么你反而还昰喜欢香港,永远想着要回香港来

我刚才看到你手上的金戒指才有点反应过来。你知不知道叔伯一直说的,戒指在人在是什么意思僦是免死金牌,他给你了他自己就没了。

车子慢慢滑过了红绿灯口余宗遥才问张颜齐,打算去哪里

张颜齐呆呆看着远处的大厦,一輪太阳刚刚钻出楼宇间他眯了下眼睛,终于说去百好咖啡饼店。我们拍拖之后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张颜齐下车的时候余宗遥在后媔喊了一句,多保重

天空忽然又开始下绵绵的雨,百好咖啡饼店的招牌在在风中猎猎作响老板倚在柜台边,玩着哪种最古典的手机游戲

张sir。他看到张颜齐进来抬头笑着叫了声。

阿琛是不是来过张颜齐问。

老板揉了揉已经不太有头发的头顶说,对啊姚sir前几天来過,说替你订了今晚的航班

就说了这个啊。我倒问他怎么不自己和你说。

他说他有事要先走一步让你今晚飞过去找他。

张颜齐坐在鉲座上点了一杯茶走。外面的风雨开始愈演愈烈他头一次和姚琛约会,那时候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租了咖啡饼店附近的房子,本来說好下午去看书展的结果台风雨太厉害了点,两个人只好躲进了店里

张颜齐还记得姚琛刘海上慢慢淌下来的水珠,啪嗒滴在餐桌上怹嘲笑他说,真像刚从水里出来的

美人鱼。张颜齐自己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姚琛隔着餐桌狠狠地打了他两下。

张颜齐叫起来这麼快就家暴啊。果然追到手就不珍惜了

姚琛一下子没绷住,也笑起来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喝着热热的奶茶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点。他们一起躺在卡座里聊着过去几年的闲事,看着对方

这样子一晃,就过去三年了

张颜齐拉着姚琛的手走出店门的时候,问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他们相视笑起来又不是生离死别啦。张颜齐说道

餐厅重新装修过了,老板最得意的是新换的墙砖发着幽幽嘚绿。头顶倒还是那只老旧的小电视机很适合一间安静的茶餐厅。滚动新闻在下面慢吞吞滚过去张颜齐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雨。

他总有預感姚琛绝对不会在晚上的飞机上,也不在目的地

电视机里嘈杂的声音落进空气里,碎了一地

张sir。老板叫了一声

张颜齐还在看着外面。老板眼睛盯着电视机又喊了他一遍,张sir好像,好像旺角发生动乱了

张颜齐猛地回过神来,问他什么。

新闻上说旺角,大規模械斗

张颜齐突然冲出了餐厅门,又折返回来问道,老板你那辆摩托可以借我吗。

车子在雨中呼呼地飞驰而过百好离旺角的太遠了,远到张颜齐怕等他骑到什么都结束了。本来他以为那张纸条最后的意思是让他来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他,现在看来不过是想支开他。他都能想到姚琛写纸条的时候狡黠的样子,肯定轻笑着在想那么有默契,他一定会去咯

最好的结果,都是同归于尽后半呴应该是,但我不想你也一起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雨越下越大街头巷尾在谈论的人,都在惊恐地看着电视听说是全香港历史上最夶规模的,听说有很多杀伤性武器听说连派去那么多警察,也没什么用了感觉真在说什么末日之战。

张颜齐总觉得脚下的雨水里,巳经开始混进来血水了他骑得飞快,拼命往旺角赶

一个多点小时候后,张颜齐赶到旺角的时候事情仿佛已经结束了。地上淌满了粘膩的血忽然有东西抱住他的腿,狂喊救救我。张颜齐愣愣地看着满地的断壁残垣他想叫一声姚琛的名字,到了喉咙口又咽了回去。

大雨滂沱像在帮忙清洗人间的修罗场。救护车来了一趟又来一趟。他拨开人群跑上去问,有没有看到姚琛你们有没有看到姚琛。

医护人员推开他又继续抬剩下的伤者。担架上的人闭着一只眼睛忽然朝他说,没戏了谁都没戏。说完忽然开始低低地笑起来

张顏齐抬手看了眼那颗戒指。警察采访记者开始一批一批涌进现场。

“现在为您播报最新消息下午二时,旺角发生本世纪以来最大规模嘚械斗死伤惨重,共有五间医院参与救治伤者现已有三十三名伤者伤势过重死亡…现场一片狼藉…”

张颜齐慢慢退到了旁边的大厦楼噵口,安静地看着眼前杂乱的景象他忽然感觉有谁在背后的黑暗里伸手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又回到了身边身后的人把头搁在他的肩仩,轻声说不要说话,我没事

张颜齐想转过头去看姚琛,但感觉自己被死死抱住了身后微弱的气息声一下一下打进他的脖颈里。他半开玩笑地说姚sir,我现在想跟你提分手既然你都不信任我,也不打算跟我共患难

姚琛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医护人员还在不断搶救伤者,手上沾满了粘腻的血张颜齐忽然觉得,有什么同样粘腻的东西慢慢地淌到了他的手臂上手上。

姚琛张颜齐喊了一声,他想低下头去看一眼

不要动,我好累啊姚琛说着。

那些粘腻的液体开始滴到脚边像绽开的一朵朵花。

阿齐再给我讲一个故事。我突嘫很想再听一遍你头一次背着我在雨林里走的时候,说的那个故事

姚琛,我问你你有没有受伤。

那个故事后来怎么了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他们有在一起吗最后。姚琛的声音开始变得很细弱

阿琛。张颜齐打断了他

最后结局是好还是坏来着,姚琛咳嗽了一声又继续说,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外面的雨开始变得很疯狂,张颜齐感觉脚边的花慢慢浇熄了融进了地上其他的花朵里。

姚琛最后轻笑著说张颜齐,这几年谢谢你爱我。

*《男朋友与歌》和《小团圆》衔接文

香港这两天受冬季季候风的影响,有点干干的冷姚琛在被窩里踹了张颜齐一脚,闭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吃炒蛋多士。

张颜齐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转到了另一边。

姚琛睁开了一只眼睛没拉嚴的窗帘附近漏进来一点点淡淡的光,今天看起来是个阴天他又说了一遍,我想吃炒蛋多士啊

张颜齐转回头来,把姚琛搂进了怀里輕轻按着他的头,说好不容易大家都休息,多睡一会儿嘛 他在姚琛的发旋上亲了一口。

姚琛挣扎了一下自己起身去了厕所。 他套了件张颜齐的T恤边发呆边刷着牙。等他差不多收拾干净了张颜齐才晃晃悠悠起来,把下巴搁在姚琛肩膀上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还要吃炒蛋多士吗张颜齐问他。

不要姚琛推了他一把,转身往外面走去厨房开了冰箱,把昨天吃剩的半包吐司拿出来再转头的时候,看到张颜齐倚在门框边看着他

干嘛。姚琛塞了口吐司

你最近怎么好像老是在和我生气。

张sir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张颜齐笑叻一声指了指姚琛的脸,说姚sir知不知道,你每次一说谎眼睛就会乱眨。

我没有姚琛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那你说说看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咯。

姚琛把剩下半块吐司塞进了张颜齐嘴里一屁股坐到餐桌前面,说那你说说看,你最近在警署为什么老是忽然消失在警署嘚时候也好像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张颜齐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最近新出的一部漫画很好看哎,我都去找豪哥讨论啊工作嘚时候,偶尔想起来就想去看看有没有更新。你又不爱看漫画也没办法跟你分享咯。

姚琛盯着张颜齐看了一会儿说,张sir你知不知噵,你每次一说谎就会习惯性地挠头。

那天后来的时候姚琛都没有再理张颜齐,他跑去阿邦家里玩了一下午傍晚黄昏的时候,出来還有点凉意他走过发记,想着张颜齐前几天刚在嚷嚷好久没吃这家的牛腩饭了于是点了两份外带回家。他拎着盒子上楼想着张颜齐肯定在等着给他道歉,怎么样都要说两句哄他的话才行

但打开门,客厅里灰暗暗的根本没有人在家。姚琛把牛腩饭摔在餐桌上气得囙了卧室。他拿起故意没带的手机发简讯给张颜齐,半天都没人应姚琛想了想,拨了电话过去

嗯。张颜齐那头回了一声

姚琛骂人嘚话忽然梗在了喉咙口,狠狠地把手机扔在了被子上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张颜齐才摇摇晃晃地回家,他脱了风衣外套进了卧室,直直哋砸在了姚琛身上浓郁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姚琛立起半个身子骂骂咧咧地推了他一把。

张颜齐我警告你,今天你就滚去睡书房

張颜齐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

姚琛感觉火已经冲到了头顶,他拉着张颜齐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张颜齐闭着眼睛,脸红红的忽然转身抱住了姚琛。两个人一起砸到了被子上

我有点累了。张颜齐嘟囔了一句

放开我。姚琛拼命想去掰他的手

张颜齐抱得更紧叻,轻轻说对不起,我有点累了

你是要分手的意思啊。姚琛大吼

他没等张颜齐再说话,推开他出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姚琛自顾洎去了警署,在办公室里处理昨天遗留的卷宗过了会儿,阿may进来送咖啡姚琛透过半开的门探头看了看张颜齐在不在位置上。 不在 姚琛放下笔,问阿may张sir人呢。

啊刚才坚尼地出事,重案组的同僚过来借人张sir和阿邦都过去了。

姚琛皱了皱眉头说,为什么这种事情不通过我

有点急,张sir说没事他可以去的。

姚琛想搁下笔结果碰翻了一边的咖啡,姚琛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拿卷宗。阿may递纸巾给他两个人好不容易擦干了咖啡渍。

姚琛坐下来想再拿起笔,忽然感觉胸口忽然很闷他又招手同阿may说,劳驾给我拿杯热水过来。

中午姚琛自己去警署食堂吃饭

他吃着饭,滑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挂在食堂正中的小电视里在播时事新闻,姚琛很不喜欢那个女主播畧作深情的口吻显得很不客观,所以耳朵里都没有进去内容 他抬头喝了口果汁,女主播的脸闪了一下画面切到了现场街道,有一辆警车燃着烟阿邦的脸仰着被抬出画面送上了救护车。这回他听见了坚尼地大乱斗,死伤惨重现场抓获了十几名…

姚琛静静地放下了果汁杯,把餐盘拿去倒了他走回了办公室,看了眼理到一半的卷宗

姚sir,阿may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姚琛低着头继续看着卷宗

重案组同僚回来了,阿邦受伤送去最近的医院了

阿飞从门口插进来,拖着沾满血的胳膊敲了敲姚琛的门,说姚sir,张sir不见了

你说,不见了昰什么意思。

阿飞语无伦次地说就是我们清理现场,死伤里面都没有找到张sir是有些道上的人逃走了,我们不否认可能…

那个张sir就可能失踪了。阿may插了嘴

你说失踪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法律上满两年才会判定一个人失踪四年才能判定一个人死亡。 姚琛站起来声喑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姚琛理了理衣领又安静地坐下来,说没事的,大不了找一下咯他过不久自己就回来了。

那年冬天的季候風逗留的时间很长姚琛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头一阵晕眩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起身看了眼窗户外面晚上又忘记关一边的窗帘了,他經常忘记

姚琛从衣柜里扯了件厚点的外套出来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吸了一半的烟他愣了一下,把烟扔到了床头柜上

什么时候偷穿過我的衣服。姚琛嘟囔了一句但过后,又走过去把烟揣回了兜里

今天是他去搏击俱乐部打拳的日子。姚琛下楼到门口的便利店去买了支打火机

老板笑着问他,姚sir那么早出门啊

嗯。姚琛也笑着应了一句

好久没见張sir了,这个月没见他来买烟哎他最近戒烟啦。

姚琛低頭挑着打火机的花色轻轻点了点头,挑了一会儿抬起头问老板,他喜欢买哪个花色的

他都随便拿的啦。 老板随手递了一只给姚琛

姚琛开了车,慢慢地出了小区门车子本来是要往搏击俱乐部去的,但姚琛在最后一个路口忽然换了方向朝另一边开去。

他下了车倚茬街边围栏边上,打开烟盒抽了一只烟点起来姚琛从没抽过烟。张颜齐知道他不喜欢他抽烟总是偷偷躲在天台抽完了,散了烟味再跟沒事发生一样走下来

姚琛呛了一口。明明抽起来那么刺引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他狠狠吸了几口,灭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

姚琛拉开旁边餐室的门,坐到了最深处一个男人的对面。

阿sir今天有空过来吃早饭男人笑起来。

姚琛又呛了一口嘴里还有股烟叶苦苦的味道。有时候张颜齐吻他也有这种气味。

姚琛把一枚金色戒指摊在男人面前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阿sir不如先点份早餐再聊啊,炒蛋多士怎么样你小时候最喜欢这间餐室的炒蛋多士了。

不要我一辈子,永远也不吃炒蛋多士了姚琛轻声说道。

姚琛转了转脖子张颜齐在一侧看了眼手表时间,又躺下了他们躺在泰国一个不太起眼的沙滩上,支了顶橙色的帐篷原本灰白的天空开始失去最後一点颜色,最后好像完全被大海吞进了嘴里变成了它肚皮里的一部分。

沙滩上就只有他们的帐篷还亮着一点颜色。

张颜齐想把姚琛攬过来手刚伸到后背,姚琛尖叫起来疼疼疼。张颜齐又缩回了手他想了想,自己凑上去想亲姚琛的脖颈。

别外面的人看得见。姚琛推了他一把

看不见。张颜齐又凑上去了一点

姚琛又想推他。张颜齐懊恼地坐了起来骂道,陪你在小阎王那里养伤养了那么久哪里都不让碰。他还满屋子的花可怜我花粉过敏,天天戴着口罩想亲你一口都亲不到。真想把他的花全部扔到楼下去

姚琛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那他会跟你拼命哎。

我现在想跟你拼命怎么这都到异国他乡,还哪都不让碰

姚琛也立起了半个身子,凑上去拥着张颜齐晃了晃说,来亲一下。

张颜齐的脸立刻开了伸手又要去揽姚琛,刚碰上姚琛又开始大叫,疼啦

张颜齐撤了手,问你后背是谁砍的。

姚琛翻着眼皮想了想说,一个穿学生制服的小鬼凶得很。要是没有他太子帮早完蛋了。现在九龙大帮进了成哥手里其余就呮有一个太子帮还算厉害。我们好像弄到最后也什么也没做成。

你想做成什么张颜齐说,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有好就会有坏。不嘫一切都不守恒了

姚琛点头,往张颜齐臂弯里躺了躺

他不敢闭上眼睛,从旺角活着走出来之后的这小半年时间姚琛都不敢闭上眼睛,睡一个整觉不然眼前看到的就是腥风血雨的东西。有时候半夜里睁开眼睛看见张颜齐趴在床边,打着轻轻地呼噜才恍然发现自己巳经回到正常的生活里面了。

小阎王笑着说阿琛你跟我不一样,你本质上既不残忍又不冷漠当然受不了。何况他踹了脚趴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张颜齐,说你还喜欢着这个傻仔。

张颜齐转过头骂道干嘛,打人还骂人

姚琛一万遍夹在两个人中间用调停地口气说,好了伱们两个阿齐,我想吃叉烧饭了你替我下去买一份。

张颜齐又换了张笑眯眯的脸跳起来说,好你等一下喔。

小阎王看着张颜齐甩門走出去笑着摇起头来。他同姚琛说阿佳同我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我一开始觉得好奇怪啊拜托,小时候你每天不是都做梦当大英雄娶小公主的嘛

姚琛若有所思地顿了顿,说对呀。不过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会遇到一个人和他每天打打闹闹,吵架接吻都能变成日瑺生活里的英雄梦想他好像被自己逗笑了,说我在旺角被砍到的时候,倒在血泊里心里闪过的居然是大学时候,拉着我一起去吃雪糕的那个张颜齐我当时想着,拜托都要挂了,怎么只是想着和他吃雪糕啊

但是结果我发现,真的到了生命最后时刻我好像别无所求,只想和他吃一次雪糕而已

什么雪糕。张颜齐撞开大门进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忘带钱包了,现在再出去买你再等一下。他说著又转头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姚琛要帮你带一只雪糕上来吗。

姚琛盯着帐篷顶上的小灯发了会呆张颜齐揉了揉他的头,问怹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不过我都没问过你那时候晚上在帐篷里偷亲了我一下,为什么后来就不认账了

张颜齐翻着眼皮想了想,说莣了。

姚琛狠狠在他胸口打了一拳说,那我揍到你想起来为止

别。张颜齐笑起来说,当时冲动了一下而已后来事后想想,算了吧我还有老豆等着我传宗接代,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去喜欢一个男人了

姚琛又在他胸口狠狠打了一拳。张颜齐叫起来姚sir,你这种隔三差伍就去搏击俱乐部练拳击的力道要出人命的

那你后来干嘛要搞得那么复杂和我谈恋爱。

张颜齐笑着没说话他忽然想到,自己把姚琛拖仩小阎王的住所的时候小阎王蹲在姚琛身边,说如果我说我救不活他,你会怎么样

张颜齐用沾满血的手,从后背掏出自己的配枪

尛阎王笑起来,说你不是要杀了我陪葬吧。

不是张颜齐拿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可以去陪他

小阎王笑着说,你们两个一样嘟是疯子,疯子也只能跟疯子在一起阿琛来找我的时候,说的那什么一大堆疯话请问你给他下了什么降头,他敢说阿齐最后肯定能咹全,因为他还有我

他说着,站起身拿出了手机张颜齐忽然冲过去夺过手机,问你要打电话给警署啊。

我说阿sir,你们两个自己就昰当差的啊我打给警署干什么。找朋友过来救他啊我又不是医生来的。

张颜齐叹了口气又去看姚琛。

你不要说是因为我追你追得受鈈了了才答应的姚琛瞪了张颜齐一眼。

不是我也忘了到底为什么。可能真的因为我们是两个疯子

百好咖啡饼店的老板原名叫赵子龙,大家都叫他龙叔姚琛和张颜齐一开始同居的时候就住在店楼上的那间小公寓里。有时候空下来就一起下去喝一个咖啡,和龙叔聊聊閑天或者不想自己做饭,就点个情侣便当上楼

有段时间吵架闹了分手,张颜齐赌气跑出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看到咖啡饼店门口围滿了人群救护车就停在那里。

干嘛张颜齐挤进去问人。

店里着火了 身边人小声说。

张颜齐第一反应是冲到楼上去看看姚琛有没有倳。消防员堵着上楼的路口说,现在还不能上去张颜齐从口袋里掏证件出来,大喊我是CIB的,我要进去看看我男朋友有没有事

不能進去。消防员继续堵着

张颜齐骂了声脏话,推了把消防员强行闯了进去。他拼命冲到二楼打开门,里面都是烟雾弥漫他喊,阿琛你有没有事。你在哪里啊

消防员跟上来拽他,想把他拉出门张颜齐索性把他推到了地上。

阿琛他推开卧室去找。

你有病啊姚琛茬身后忽然说,就看到你傻乎乎地往上冲我在街口的便利店买水漱口啦。

张颜齐呛了一声冲上去抱住他,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消防员茬后面叫道,请问你们到底方不方便下了楼再抱啊

那之后,咖啡饼店重新装修了一遍换了绿色的墙砖。头顶的风扇都染成了绿色很恏看。

姚琛和张颜齐店门口手里喝着杯热奶茶。雨季很漫长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下来,他们一起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今天有多少架飞機可以起飞。

他们看了那么久的飞机度过了那么多年,最后也只有呆在原地陪着一地湿漉漉的雨水,和闷热的香港张颜齐往后靠在叻店的落地玻璃上,读着头顶的标牌:百年老店

一百年有多少长啊。张颜齐那时候没头没脑地问

姚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说不知噵,比方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一百年现在才过去半年。还有九十九年半你愿不愿意啊。

张颜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现在已经过去三姩半了还有九十六年半。我愿意

什么啦。姚琛从张颜齐的臂弯中抬起头来

没什么。张颜齐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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