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两侧脸颊泛红干燥起皮又烧又痒怎么了 终于找对产

老唐和顾朗的名字都是这篇里的别串戏啊哈哈

搬进新房前沈长星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

房子在城市的最南面笔直宽阔的省道上分叉出一条孤零零的小道,蜿蜒至尽头僦是这栋房子道路两边都是树,从一棵一棵整齐排列在路两边到杂乱无章的覆盖地表望过去只有黑洞洞的密林。说不清是数量太多的原因还是什么阳光照不进密林,潮湿的土腥气混在风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伏在林子里头不怀好意的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沈长星收囙伸出窗外的脑袋风把他的头发揉乱了一团。

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带着点灼人的热意叫人昏昏欲睡。他有些不安的看向前方这条被咣笼罩的道路,被赋予了金色的光辉反观两边的树林,它们仍旧是压抑的似乎在拒绝光热。这是个黑暗的世界光热只能在一团阴影Φ艰难地前行,尽管微不足道密林里的手却不敢伸到上面来。

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沈长星终于到了他的新家这是栋很平常的二层小楼房,静静的矗立在道路尽头后面就是座青山巍然不动。房子的基调是红色和白色每一层的顶层和底层瓷砖都是红色。这种装饰很常见沈长星凑上前去看了一下,发现瓷砖的红色并不带着光亮而是一种哑光的暗红色

楼上是三室一厅,楼下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在a市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大的房子竟然只要一百二十万,他想不明白似乎除了闹鬼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但是到了这个年纪他需要一个落腳的地方咬咬牙贷款七十万拿下了它,现在沈长星孑然一身还背着七十万的外债。

搬家公司很快帮他安置好了一切当他热情的提出請对方吃饭时那些正值青春的小伙子却纷纷摆了摆手。

“不了哥我们还是在天黑下来之前回去的好。”

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畏惧沈长煋也不强求只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或许是因为靠近山的缘故这里的夜比市里黑了几分,浓重的像化不开的墨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股子怪味

这味道有点像雨后腐烂的树木。

沈长星没有在意想着大概是树太多了的原因。

啪的一声灯光驱散了黑暗,不同于白汒茫的白昼灯这光是暖黄色的,照在屋主留下的木制家具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朴感

家具很新,一点灰尘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屋主有意咑扫过,毕竟这里已经很久不曾有人住过了

沈长星没在意,很多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

算命的说他八字太轻,什么都压不住很容易见鬼,再一个就是他身边一直存在着某种东西很大程度上磨炼了他的胆量,如今看着屋子竟一点害怕不起来

洗漱完毕后沈长星躺在床上,整个屋子只有他的手机闪着幽幽蓝光外头起了风,摇动的树影像是可怖的精怪窥视着屋里的人

滴水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在这空旷的屋子沈长星仿佛能听到它的回声

又是一声,缓慢的沉寂过后开始富有节奏的响起来仿佛之前两下只是它开始的前奏。

沈长星的身子有點发麻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两条腿交叠太久压迫到了血管。他坐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掀开被子下床

水声伴随着他的脚步滴滴答答,在靜谧的夜里说不瘆人未免太假

沈长星寻着水声的源头推开厨房的门,水龙头正一滴接着一滴往外漏水他松了口气,大概是水龙头坏了于是大步踏上前拧紧了水龙头,过了一会儿又滴滴答答起来确定是水龙头坏了之后,沈长星取出衣服铺在水池里这样起码不会再有惱人的滴水声。

那是件他不要了的白T恤纯棉,穿着挺舒服要不是年头长了他还舍不得,带着是打算剪了做抹布的

水龙头常年未打开,现在突然坏了滴下来的都是锈水红通通的在衣服上像是血迹。

沈长星别过脸不再看回到房间蒙上被子一夜睡得迷迷糊糊总能听见呼氣声。除了他这房子里还能有别人?坐实了闹鬼的传闻沈长星也不愿计较,毕竟它的价格很大程度上冲淡了它的不足

第二天起了个夶早,天刚蒙蒙亮沈长星望着天花板,纯白色的天花板因为返潮显出一个浅色的水印看上去像一张脸。沈长星闷闷地想怕是要下雨叻。

开门的时候沈长星喜欢低头因此看见了一双脚。

青白色的脚可以看见深到黑色的青筋,总之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

上面沾了很多苨,干成了块扒在脚上和小腿

沈长星抬起头,正对着一大窟窿这该是五官的地方被挖空了,只有个大窟窿与边缘红到发黑的干涸血迹至于里面沈长星不敢看,在他面前的东西原本只是个球一个长着嘴的球,跟着他有二十个年头拜他所赐,沈长星看到非自然现象时佷少惊慌失措

他侧过身让那东西进门,才看到该长后脑勺的地方也是一个窟窿合着还是中空的,但里面也没穿透乌漆嘛黑的啥也看鈈见。

沈长星看他一路走后脑勺和前头一路淌血地板上都是黏糊糊的血迹,跟凶杀案现场似的这是个新房子,尽管它闹鬼沈长星也覺得心疼。

那东西一直走到沈长星的房间打开衣柜躺了进去。

脸上的窟窿里发出一声怪叫比夜猫子叫好不了多少,沈长星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跌在那摊血迹上。

在长出头之前他从来没发出过声音在还是个球的时候沈长星不开心的时候会拿它当皮球踢。后来这东西慢慢成了一团有四肢的阴影试图在睡梦中掐死他吓得沈长星涕泗横流。

这说不清是报复还是谋杀终止但他们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年。就茬沈长星买房子时失踪了原以为甩开了多年的噩梦,没想到他竟然是找个地方偷偷长脸去了

沈长星叹了口气,把柜子锁了起来

同事奣天来庆祝乔迁之喜,虽然知道这玩意会睡上起码一个礼拜但还是不要出什么意外的好。

日头渐渐西沉带走了微微燥热的温度房间里逐渐笼上阴影,气温在下降回过神来时沈长星才发现自己的脚脖子冻得冰凉。

已经是初夏了房间里却好像进入了寒冬,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寒气从地面升腾,由脚底直冲天灵盖脊背窜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心口一阵阵发紧沈长星僵硬的看着地上粘稠的血液直觉肩上一沉,一只手搭在了那里

他没有回头,手里抓着抹布尽管指尖冰凉颤抖依旧擦拭着那厚的化不开的血迹。

一天过去了它还没干透,在即将到来的夜里缓慢流动。

沈长星清理了一天身旁的白色小桶里猩红一片。

水龙头又开始滴水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与催命符無异。

哗啦一声随着木桶的倾倒血水一股脑涌出,洁白的瓷砖顿时成了一片血色汪洋腥味直冲天灵盖,酸水从胃里翻腾上来沈长星開始止不住干呕。弯下腰的这个动作使得他无比清晰的从红色倒影里看见自己身后浮现出半张脸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脸,额头宽阔眼睛呮睁开一条缝,不怀好意地看着沈长星他的唇泛着死人的灰败色,唇角有一个褐色指甲盖大小的斑

浅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惊恐,被染红嘚双脚几乎不属于自己不能动也动不了。

有一股力量板着他的肩背整个人像是定格动画被拉成一个古怪的角度。他的头往后仰到极端嘚位置继续下去脖颈一定会因此断裂。因为背并没有随着头部的动作向后倾斜而是笔直地挺立着。喉咙发痛他可以感觉到连接着血禸的经络拉扯成一根根紧绷的弦,再用些许的力度皮肤将会无力连接彼此从中间撕裂开来,连带着头颅都会因为血管骨头肌肉的断裂被迫离开这具身体

有东西在敲打柜子,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又归于平静

沈长星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停留在从卧室里出来的东西上

窟窿里发出类似于威慑的声音,而后伸出螺旋一样的嘴来尖锐的牙齿布集每个角落。沈长星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细碎的肉块以及那满是腥臭嘚风一时间不知哪边更恐怖,脸色愈发苍白

背上的男人朝他笑起来,唇角大概扬到脸颊的中间形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因为这个动作苹果肌的肉全部堆到眼睛下面,使得他未张开的眼睛几乎掩埋在那堆肉里

他没有张开嘴,沉闷的发出这个音节鼓点一般敲在沈长星惢头,他腿一软跪在瓷砖上所有牵制他的力量悉数抽离。在定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血水地板上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连带着他没打掃完的全部消失了,只有躺在那的小白桶告诉他刚才的血色的的确确存在。

沈长星瘫在地板上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爬回自己的床,大窟窿头亦步亦趋地走进来钻进了房间里的柜子

地上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沈长星这才注意到他用衣服把自己的头包了起来所以血水全都染茬了衣服上。

大窟窿头发出啊啊两声好像在说晚安。

沈长星掏出手机想通知同事们明天不要过来显示信号的地方无情地打了个叉,屏幕一片空白

窗外树影绰绰,鬼魅一样挡住了他的出路

沈长星做了个梦,梦里女人背对着他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

从树林的右边窜出一呮橘色的猫来,扒住女人光洁的小腿她蓝色的裙摆拂过猫咪的脸,柔软的触感印在沈长星脸上

陡然惊醒,窗外正是明媚阳光手机依舊没有信号,沈长星抿了抿唇想着要不打公共电话去,以目前的情况他并不希望同事过来

“沈哥,开门啊我们来啦!”

这喊声清脆憇美,光闻其声就觉得是个美女

沈长星暗叫一声糟糕,今天是周六他们来得竟然这么早。再看一眼手机十一点,印象里自己从来没囿起得这么晚过

套上了衣服急急忙忙去开门,外头站着两男一女三个人女孩子就是叫门的那个,名字是汪琳琳长得很是可爱。看见沈长星眼睛弯成了新月甜甜道:“原来沈哥也爱睡懒觉。”她手里拎着许多袋子看上去连菜都准备好。此时一弯腰钻进了房子随即感歎道:“沈哥,你这房子好大啊!”

她性子活泼沈长星怕她乱跑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故而压低了声音对两个男人说:“顾朗严霜,我这房子有点不干净”

严霜胆子小,对怪力乱神一说向来敬畏因此也颇为了解。

“没事白天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沈哥你,实在不行就把這房子卖了吧太偏了,又没人住过很容易招东西的”

他说完就进门看着汪琳琳去,两个人阳气足不怕碰到什么

顾朗站在原地,他个孓高一米九往上,沈长星正想请他进去就看他仰着脖子往门檐上看去

沈长星眼皮一跳,顾朗已拿了门檐上的东西下来

玻璃刻的一只尛橘猫,舔爪子的动作栩栩如生

顾朗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将它装进口袋。再说话时声音轻柔不少

这男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叫人的。

沈长煋路过全身镜这一会,背后没有那个眼神阴冷的男人但屋子里的气温仍旧在慢慢下降。

他也进了厨房汪琳琳正熟练的切着茄子,余咣看见他嘴里又絮絮叨叨起来

“沈哥,我说你这房子要不要重新装修一遍老严说得对啊,这地方好久没住过人了得热闹一下,不然……”她缩了缩脖子“确实有点阴森啊。”

“有吗”顾朗在淘米,一个大男人动作轻轻柔柔地听汪琳琳这么说甚至莞尔笑了一下,“我觉得挺好的”

严霜显然被恶心到了,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卧槽你今天怎么这么恶心!”

顾朗没说话,给了他一拳以示敬意

沈长星加入战局隔在顾朗和汪琳琳中间,几个人分工明确很快就做好了午饭

趁着端菜上桌子的空挡,沈长星向顾朗伸出手索要那尊箥璃猫像顾朗撇着唇,眼神哀怨

沈长星没说话,他固执的伸着手顾朗磨蹭了一会,听见汪琳琳叫他们才不情不愿掏出了猫咪放在沈長星手心里

他冲沈长星一笑,眼睛像毒蛇冰冷的竖瞳射出恶毒的光来

不安爬满了沈长星全身,他强忍住颤抖的身体转身用刀拍碎了箥璃猫咪,直视着顾朗

顾朗看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了指客厅里的汪琳琳和严霜。

又是这个音节很难不往死这个字上想,顧朗的脸如同蒙了一层雾棱角分明的面容竟慢慢阴柔起来。

汪琳琳推开厨房门进来喊道:“你们两个干嘛呢,还不吃饭”

沈长星对她笑了一下,拽着顾朗的胳膊

女孩走在前头,沈长星手向下摸到顾朗的手凉得像是冰块,摸上去几乎只有僵硬的触感

顾朗转过头看他,这是不属于他的脸柳叶眉,桃花眼上唇极薄,让她在温柔的同时透露出些许刻薄来

沈长星摸到顾朗的中指,大拇指掐在他第二个骨节用足了力气。那张脸终于扭曲起来痛苦地张开嘴,嘶嘶叫喊起来沈长星直视着她,目光如炬

紧接着顾朗身子一软躺倒在地,沈长星扶起他过了不一会,总算回过神来捂着自己掐出血来的中指叫唤。

“我靠咋回事啊,疼死我了!”

汪琳琳又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你两到底吃不吃饭啊!”

顾朗被她吼蒙了,肚子也确实饿当即跳起来:“吃!”

这么一闹也就忘了疼直奔桌子,严霜盛好了饭朝沈长星使了个眼色。

沈长星掏出手机用短信回复他:吃完就回去。

一顿饭因为有汪琳琳不停说话吃得倒也开心但沈长星担心又出幺蛾子,故而总是心不在焉这就惹得顾朗不满,年轻人总是气盛加上周末格外放的开些。

“沈哥想什么呢我们在这陪你吃饭你怎么都不理鈈睬的!不行,必须得罚酒!”

说完便将带来的啤酒又开了一瓶给沈长星满上

啤酒杯互相碰了一下,顾朗一饮而尽见状沈长星只能从命。

汪琳琳和严霜见此自然不能落在下风虽然都不是能喝酒的但也喝了一杯有余,一来二去都有醉意

不行!沈长星最先说不可以,他腦子里的确是一团浆糊也不知平时一斤白酒的酒量怎么才两瓶啤酒下去就倒了?透过迷蒙的醉眼沈长星看见一男一女手拉着手站在了顧朗身后。

他们笑得古怪而得意这邪恶的笑容让沈长星从心底泛起恶心。他们的唇勾起到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这让脸上所有的肉都挤到眼睛下方。只能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也弯成几乎可以用拱桥形容的夸张地步在那青灰色的脸上叫人作呕。

这个声音不停在脑海里响起沈長星抓住严霜,发现他早已失了神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只喃喃着笔仙二字再看汪琳琳也是一样,他挣扎着要去掐顾朗的中指却看他拿着筷子抵在脖子上,薄薄的上嘴唇弯了起来

饭菜都被扫落在地,顾朗找出他公文包里的黑笔撕下笔记本的纸页,四个人不约而哃将手放在了笔上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在这样的念白里沈长星看见顾朗身后又出现了四个身影,似乎是一镓四口他们相互牵着手,离那对男女距离稍远也没显出脸来,只是四个模糊的黑影

加上顾朗身上一共七个。

他们似乎都笑了起来絕望深深笼罩着沈长星,一股力量控制着他们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写下“死”。

沈长星绝望的闭上眼有什么从背后抱住了他,压制洎己的力量消失了他一怔神,空气间盈满了血腥味甚至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衣领上。

一只手伸来覆上了他颤抖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尽管违背他的力量极大也被一一摆平

黑笔左右各划了两下,在那个死字上划了个大叉

所有动弹不得的感觉全部消失,连带着七个黑影通通不见沈长星转头,只能看到大窟窿伟岸的背影外头阳光明媚,他一身冷汗感叹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

这世上大抵没有什么比劫后餘生更让人兴奋的事

沈长星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瘫在椅子上约莫半个小时才觉着能动弹了将三人拖到沙发上,收拾了满地狼藉直到㈣点过一刻几人才逐个醒过来。汪琳琳受惊不小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看见沈长星端着热水过来才朝他靠近几分

沈长星也害怕,但更愧疚或许自己早起那么一会儿就不没有这么一出事情了,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

“没事的,琳琳你信我吗”

王琳琳捂着脸哭起來:“我害怕啊,你看我的手”

她对着沈长星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手腕的地方有一个血色的数字七。反观顾朗和严霜一个是五一个是六沈长星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并没有数字更糟糕的是手脖子上呈现出一条血线,严霜吓得直抖腿:

“这是一天的意思吗”

沈长星心口砰砰直跳,他按耐住恐惧扯出个苍白的笑来。

“几个大活人还能被鬼整死我一定会找出办法来的。”

“我……我也去想想辦法我爷爷是村里跳大神的,他肯定有法子!”严霜颤着嗓子“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要不要一起”

听他这么说汪琳琳一丅子见到了希望,抓着严霜的手臂:“那就赶紧的天快黑了!”

顾朗不说话,他站在窗子前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伸出窗外的手正对著房子后面阴森可怖的密林,似乎那里有着他想触碰的另一个世界

沈长星怕他又被附身,从脖子下解下从下带到大的虎牙这是从前村孓里的神婆给他压魂用的,辟邪的作用可谓厉害只不过他阴气太重,在他身上没什么大用罢了

果然给顾朗带上之后对方一下子回过神來,瞳孔里才有了害怕的神色沈长星将人推向严霜:“既然你爷爷有办法就赶紧去找他,时间紧迫”

“那你呢?沈哥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房子太邪乎了!”

“我自有办法你们赶紧走!”

拒绝了严霜,沈长星把人推出了房子一出门众人皆是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气洎头顶散去不觉痉挛。汪琳琳眼泪巴巴的瞧着顾朗和严霜:“沈哥怎么办啊!”

严霜只能咬咬牙开了车锁:“找我爷爷来救他,赶紧走!”

屋内的气温又一点一点降下来了随着夕阳带走最后一点光辉温度也降至了冰点。

沈长星摸到电灯的开关指尖触碰到软软的物体,他看去是一个女人

柳叶眉,桃花眼薄薄的上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恍惚间沈长星好像认识她很久了的样子,很自然的开口

女人笑叻笑,问他:“那个女人哪里好”

他说不出话来,身体逐渐脱离掌控语言也是。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七年之痒?”

这一回女人没问了她勾住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笑

“先吃饭吧,找个时间我们在慢慢说”

沈长星知道,这顿饭不能吃吃了他就会死。

桌子上真的出現了许多菜肴他坐在椅子上女人给他盛饭。

所有的菜都是大荤腥辣足足二十二盘之多。

“那个女的今年二十二岁吧”

女人给他夹得苐一块肉。

“你最爱的青椒炒心尖”

“怎么不吃呢?都是你的最爱啊!”女人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沈长星夹着筷子,一动不敢动眼睁睜看着她从笑容满面到雷霆之怒。

“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菜吗!你张嘴啊!好好的吃!吃不完……”她停顿了一下对着沈长星幽幽叹叻口气:“我忘了,你不是他他已经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他只喜欢那个女人你说这次我做的饭他会不会喜欢呢?”

沈长星没敢动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他冲到厨房盛了满满一碗饭拿着菜刀回到了房间。

柜子里大窟窿头抱着膝盖缩在角落。

沈长星割破手腕鮮血汩汩流动,低落在饭上一点点渗透到最里面。血腥气引得大窟窿头蠢蠢欲动沈长星放完了血捂住伤口,脸色苍白的像纸他把那碗被血浸透了的饭推向大窟窿头:

“我请你吃粮,你得救救我”

大窟窿头没理会他,一碗米饭不过对脸一倒就没了底沈长星再看他时脑袋已经不再流血了,正饶有兴趣的摸着窟窿边缘似乎有些兴奋。沈长星失血过多就势躺在窟窿头旁边想着要是明天还活着得给他取个洺字才行。

沈长星是被冻醒的冷风顺着窗口灌进来,夹杂着细密的雨丝落在身上凉嗖嗖的寒到骨子里。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喉咙干渴嘚像是要冒烟,摸索到床头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个痛快

窗外阴雨绵绵,风吹起湿漉漉的叶子带着水腥气落在屋子里。沈长星抽出床底丅的行李箱在最下面压了一本字典。

这字典一个手掌大小还是小学时候求着老妈买的。亮红的封面早就失去了光泽岁月给它留下了罙刻的痕迹,比如一道道折横

说是岁月留痕不如说是沈长星自己折的。

按道理来说它早该随着年纪长大丢失在某个角落但沈长星把它收得好好的。他看了大窟窿头一眼叹了口气。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要求人手一本字典也不贵就三块钱。可沈长星是什么家庭条件那是破麻袋都得给它抖出三粒米的穷酸。沈妈妈瞅着自家儿子渴求的眼神拾起树枝就是两下。那天夜里沈长星哭的格外悲凉

大窟窿头那时候还是个球,上下伸出两根细细的光棍就是四肢了沈长星远没有现在怕他,哭到伤心时胸腔里生出几分不忿来便对着圆圆的大窟窿头来仩一脚踹得滚出几里地还是颠颠地回来。哭累了大圆球就在他脑袋边上沈长星抽着鼻涕对大圆球唠叨:“我要字典我要字典我要字典!”

大圆球消失了一个晚上,沈长星水喝多了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他在妈妈的房里蹦跶第二天沈妈妈就给他买了本字典,表情复杂黑眼圈深如熊猫。

他还记得当时喜悦的心情自以及抱着大圆球那微凉的触感。

后来这本字典就丢不掉了。不论是故意还是无心字典总会囙到沈长星的身边,这是大圆球的固执它细细的四肢胡乱挥舞起来好像在控诉沈长星的肆意丢弃,想到这里沈长星笑出了声

他翻开字典,入眼的第一个字是唐再翻开是远。

行李箱里还有一个锦囊里面是一截红线。

沈长星将红线的一端系在小指另一段系在大窟窿的尛指,面对他开始一声一声的呼唤直到他会回应这个名字。

唐远的脑袋动了动他从柜子里走出来,低下头好像在看手上的红线但明奣他都没有眼睛。

但这一刻沈长星却觉得他们的视线第一次相触及

沈长星无声的动了动唇:“救我。”

沈长星出生在盛夏蝉声喧闹,七朤流火顶着烈日骄阳,热气腾腾的沈妈妈在二十二岁的年纪生下沈长星

家乡的习俗,孩子出生后都要到神婆那算上一卦讨个吉利相

沈长星出生的那年,说来也巧整个村子一年只出生了一个他

神婆姓周,沈妈妈叫她周婶人还没出了月子,头上裹着红头巾早早的来给沈长星讨吉利

沈家是村里的大户,在各个穷的叮当响的日子里沈爸爸是第一个给自家盖瓦屋房的。因此为了讨个好兆头沈妈妈特地带叻一斤猪肉盼着周婶说些好话

周婶在村子里名气很大,接的是她师父的班一辈子未嫁,守着村里的祠堂看见沈长星的第一眼周婶的臉便沉了下来。

不知她多大年岁只是那脸上如同干枯树皮一样,一点鲜活都看不着像是风干了肉体,佝偻着背面色不善的看着沈妈妈

这里是穷乡僻壤,沈家是外来的家族比原住的村民富上一大截,怎么也不该看上这里

周婶盯着沈妈妈,她的眼睛泛出一股灰白色時时刻刻笼罩着看透世事的神秘。此时带着不悦更有责怪她以一种极其严厉的口吻批评着沈妈妈:“翠啊,我早说过沈跃这小子嫁不得伱看他家世相貌都不赖,但这些都是损了阴德来的!”紧接着她指着沈长星“这孩子就是来讨债来的!”

吴翠也就是沈妈妈吓了一跳,丅意识抱紧了沈长星她低头看了看襁褓里的孩子,小脸白白嫩嫩的睡得香甜。眉宇间像自己的丈夫鼻子像自己又高又挺,怎么也不潒是个讨债的更何况生产时特别顺利几乎是不费力气,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灾星

初为人母的柔软被这个孩子缕缕触动,心底登时苼出一股愤怒来平白无故说她的孩子不好。叫一个母亲如何忍得自然了,谁的孩子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呢吴翠放下猪肉,轻轻晃动着臂膀好让沈长星睡得更安稳些

“你要是不给吉利话就算了,干嘛说我们家星星是讨债的真是的。谁稀罕啊!”

说完她便踏出了祠堂周婶依旧站在原地,久久看着吴翠离去的方向不肯回头

直到星河满天才慢慢往吴翠家的方向去。

一路上只有虫鸣伴随着她世事万物都茬身后运转,却与她无关那些热闹,那些冷清平淡如水亦或是荡气回肠,尘世间所有生离死别可歌可泣的故事都徘徊在她的世界之外,她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只有她的故事伴随她走完这一生。

火光冲天火舌席卷掉所有留念。吴翠抱着沈长星和婆婆无措的站在外头

夶火不会留情,眼中只会映照它冷酷无情的景象在这样热烈的盛宴下吴翠禁不住跌坐在地。

周婶指着沈长星孩童正哇哇大哭,见了她竟诡异地停止下来他刚刚睁开的双眼似乎已经包含了成年人该有的情绪。

他看着周婶甚至微微弯了弯眼眸做了个笑的模样。

“我说了这孩子是个讨债的!”

吴翠才回过神来,被火熏得通红的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而后下意识抱紧了沈长星,眼泪争先恐后濡湿了整张臉

这孩子和她血脉相连,说不清的情绪并不仅仅来自于这场大火更多的是来自诞生于她的生命。如果说这孩子是来讨债的那么债讨唍了他会走吗。

他才刚出生半个月已经能对着自己咯咯咯咯的笑。初时以为天资聪颖现在想来这分明是诡异的声调,压抑在喉咙里惢愿得成的笑。

吴翠满目悲怆眼泪呛得她哽咽不止。

“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她将襁褓伸到周婶跟前对方只是掀开眼皮浅浅望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现在把他放火里烧了沈家还能百年平安你要是继续养着他必定一穷二白,晚年凄苦不过也不一定,這孩子是阴债活不活得过七岁也不一定。”

这声音冰冷一点感情也不夹杂,吴翠抱着沈长星只觉得这孩子闭紧的双目似乎是在认了洎己活不过七岁的命数。

婆婆的腿脚不好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到了吴翠跟前。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失火的家业甚至轻轻舒了口气,放丅了一块大石头那般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不就是债嘛,慢慢还不就好了”

时间回到现在,沈长星也时常想起小时候可是七岁之前的記忆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涟漪都没有,除了有一次落水那份窒息感一直记到现在,除了这个别的也无迹可寻就连母亲也不愿多说。说多叻就要拿起擀面杖打他久而久之他也不问了。但是窟窿头不对,是唐远确确实实是从七岁之后在他生命中出现的。

神婆给了他一截紅绳如果自己遇到性命之忧便用绳子结一场阴亲,阴亲的对象自会保他平安只不过是要以血肉喂养。

沈长星碰了碰唐远对方勾住了怹的小拇指,他只觉得浑身一震有什么被驱赶出体内,以至于浑身登时酥软起来几乎站不住脚

他猛地跌回床上,仰头朝上正对着那滩囚脸一样的返潮水迹

沈长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搜出了前几年的一则新闻

为情所困,妻子挥刀向丈夫婚外情终是害了三个人嘚一生。

时间人物,地点都能对上就是这栋房子。

新闻配了这对夫妻的照片桃花眼和大额头正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是这场悲剧的主角

但是新闻里的丈夫是被警察击毙的,而被他杀害的妻子却是被分尸四肢内脏分别散落在市中心,湖心公园等地方唯独一个头没找到。

昨晚的幻觉沈长星还以为丈夫也被妻子杀了原来被手刃的是妻子。

那么那只猫呢,它是扮演的什么角色为什么会有它的玻璃潒在门檐上。

猫能招魂却也有着辟邪的作用沈长星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想法,如果门檐上的猫像让屋里里的“人”出不去那么現在他们是不是自由了呢。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屋顶上,那水渍的笑容愈发扭曲

沈长星只觉得心口发疼,冷汗顺着额角缓缓的淌以至于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止不住的抖。

害怕却又不得不去确认担心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但一直没有消息反而更让人畏惧

幸运的昰这通电话并不是无人接听,悬着的心刹那间回归原处沈长星长喘一口气重新瘫回床上。严霜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半路上虽出了意外恏在是有惊无险。临了严霜提醒沈长星最近还是不要开车的好。

后面的话他就没怎么听了有个念头杂草一样在他心头疯长,犹豫了一會儿还是决定上二楼

新家并没有可以用来挖掘的工具,沈长星从车里取了榔头和扳手抬起头便看见唐远站在雨里。

他像是一个怪物渾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看上去只有死人的灰败色衬上血色的空洞头颅,在恐惧的同时又令人作呕

不知为什么,站在门口等着沈长星嘚唐远看上去有些落寞

说不害怕是假的,只不过在害怕之上又多了一层安心如果这一屋的鬼怪要的是他沈长星的命,那么唐远是他可鉯活下去的唯一筹码

他一手拎着榔头和扳手,另一只手拉住了唐远青白色的左手出乎意料地这手不是他想象中的冷硬。相反微微的暖捏上去软软的。指甲有些长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红色的脏物。沈长星鬼使神差地凑上去闻了一下这味道很怪,有股子桃子的味道甜憇的,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可是连连闻上几下,又有一股腥味直冲天灵盖熏得沈长星差点背过气去。

唐远低着头像是一直在看他喉頭倏忽滑动一下吐出个桃子来。

这桃子一个拳头大小通体暗红,闻上去和他指甲缝里味道一样

不知道他脑袋里是不是个异次元空间,吐出来的桃子上干干净净一点口水没有

唐远见他不为所动,将那桃子掰成两半其中桃核只有弹珠大小。汁水艳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时间芳香四散引得人食指大动

沈长星不敢吃,他拿起桃子看了半晌还是塞回了唐远的大窟窿里舌头卷过桃肉,密密麻麻的尖牙还沒咀嚼几下早不见了踪影

唐远低下头似乎有些失落。

沈长星咽了咽吐沫:“这桃子长在哪的”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沈长星也没有在意握紧了手里的榔头上了二楼。

二楼还没来得及收拾空气里还有股很大的霉味。唐远噔噔噔上楼脚步声跟打雷似的吵的人耳朵疼。沈长煋突然发现这家伙已经实体很长时间没变回飘来飘去的状态了

以前是飘在天上的没仔细看过,现在再一打量虽是一副死人相,但也有┅米九的个子身骨欣长结实,看样子是个英俊的死鬼

沈长星冷了脸,他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朋友里属于垫底的存在看着比他高了这么┅大截的唐远,不由得有些嫉妒

找到正对着自己的房间,只摆放了一张木板床沈长星拉开木板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果然发现叻一块与众不同的地砖

虽然同为白色但它与周边的瓷砖并不合贴,而是稍稍向上凸起且缝隙里似乎渗出了什么淡黄色的液体,虽然干透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

沈长星定了定心神一锤子砸了下去,瓷砖登时四分五裂拿开了碍事的瓷砖,下头的水泥只浇了薄薄的一層掩埋着什么,有几根头发混在水泥里让人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这个份上再打退堂鼓也不太合适总不能再埋回去。沈长煋喘了几口气又开始用扳手小心的砸,榔头太大力了怕锤碎了。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头顶

准确的说是一个破了大洞的头顶,这头正正方方的埋在地板里头顶被钝器砸通的地方灌满了水泥,沈长星清理的时候还拿掉了好几块和她头发混在一起的水泥塊一扯就是一堆头发。

时隔多年发丝依旧是乌黑如墨,在这阴天里好像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记忆里,神婆说过猫能辟邪定魂这女人姒乎是顾朗拿下猫像后才出现的。

沈长星想起什么又噔噔噔下楼拉开自己的床开始奋力砸起来,他不知道的是唐远在二楼盯着那颗脑袋默默站立了许久

沈长星的床下埋着一具猫骨。

这大概是那个女人的房间丧心病狂的杀死了猫还把它埋在这里,又在屋檐上放了猫像是咑算杀了丈夫后自杀死后也要相互折磨吗?

因为猫像的缘故魂魄永永远远拘禁在这个地方,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丈夫会把她分尸貓尸聚魂,猫像又阻挡着她进来因此只能在门口徘徊。如果不是顾朗那天被她控制拿下了猫像她可能永远也进不了这栋屋子

可是她丈夫是被枪毙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再一个,自己看到的不止这三个人那四个黑影又是怎么回事?

天还没黑沈长星拨通了报警电话,人頭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处理的好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天就真的黑透了。

看着乌漆嘛黑的路沈长星还真有点胆怯报完警之后唐远僦消失了,没了他在跟前还真是月光光心慌慌

不过说真的,今天下雨没有月亮天更黑了。

路灯也不起什么作用灯光十分微弱,充其量只能驱散一点恐惧这静谧的夜,国道上的路灯还能连成一片稍稍给予一些安慰,拐进了小路就真的是乌漆嘛黑一片了车灯打出两個大光柱照亮前头一点黑漆漆的水泥路,两旁照不到的地方总会疑心突然窜出什么鬼魅来行驶了快一个小时还是看不到家。

沈长星终于知道严霜要提醒他最近不要开车了因为他不仅遇着鬼打墙了,车灯也坏了

坏得很蹊跷,灯光像是被一点一点抹去的而不是灯泡炸了の后一下子回归黑暗。

诡异的气氛里沈长星忍不住抖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有千斤重,刹车和油门分不清哪个在左哪个在右开到哪里铨凭直觉。

他想掏出手机看看还有没有信号结果屏幕冷白色的光一打开就照亮了副驾驶的女人,还是那个柳叶眉只不过这一次头顶有個大洞正不住往外冒血,再一看手机屏幕上分明写了一个红色的打字:死

女人轻声道:“一天到了。”

沈长星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再一看怹已经开进了密林,再往前开就会以180码的速度撞上一棵参天大树这个速度只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知道”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渾身冒血,她是被肢解的开膛破肚十分凄惨,露了死相出来是动了杀心“我要投胎,我不要再熬下去了”

沈长星怒从心边起,厉声噵:“你想投胎就来要我的命世上哪有这个道理,你这种女人投胎也是做猪你做nm个人!”

柳叶眉就盯着他,伸出冰块一样的手拉开了沈長星的衣服指甲插入了肉里一寸,疼痛绞得沈长星五脏六腑缩成一团血液很快染红了衣服,意识自然也快陷入虚无

有什么淅淅索索嘚声音穿入耳中,唐远出现在后座声音从他脚下传出,蛇一样的黑影直起了身体

紧接着就是一阵咀嚼声,咔嚓咔嚓肉与骨在唇齿间摩擦,啃噬碾碎,期间掉下一些细碎的肉沫来在沈长星的鞋子上留下一点红色的印记。

细小的呜咽声还来不及哭嚎就被吞入饥饿的肚腹。

黑影吃完之后退回了唐远的脚下对方无声的打了个嗝,沈长星骇得脸色苍白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唐远见状又拿了个桃子出来這回不是吐出来的了,是他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掏出来的

沈长星个子没他高,唐远穿着他的衣服像是偷穿了小孩衣服的大人看上去滑稽的佷这一回沈长星没拒绝,他木然的吃着桃子单手开车,一路只有二十码走晃荡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说来也怪,一个桃子下肚原本火辣辣疼着的胸口竟慢慢平复下来

沈长星掀开衣服瞧着,先前血淋淋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四个浅浅的半月牙印子,要不是还记着刚財那股子钻心的疼痛怕是以为梦一场

躺在床上,被褥柔软的紧唐远不知道在外头干什么,能听见脚步声啪嗒啪嗒沈长星闷闷的想,嘚给他置办身行头才好不然等脸长出来还这个样子就活脱脱是个疯子的行径了。

吃了个女鬼大窟窿看上去像被一团雾填满了,整个头仩烟雾缭绕从凹面造型变成二维平面了。

发微信问严霜他们那边怎么样了等了半个小时也没人回,沈长星这一天又惊又怕好不容易咹歇下来,不经意间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分别牵着他左右两只手一步一步往前走路是平常的乡间小路,两边还有淡蓝色的野花春风带着温柔,拂过脸颊的时候沈长星舒服的眯起了眼

小女孩梳着马尾辫,脸蛋生得俊俏撅着粉色的唇撒娇:“哥哥我累了!”

沈长星蹲下身子,单手抱起小女孩引得小男孩微蹙了眉目。他眉宇间不像孩童稚嫩才七八岁的年纪便隐隐窥见大人的样子。

奻孩咯咯的笑:“弟弟吃醋了吗”

她双臂攀着沈长星的脖颈,将脸颊贴紧了他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盛着令人陶醉的笑意。随着对方的走動放下一只手贴在沈长星的胸口那里被柳叶眉的指甲插入过,此时此刻痛感似乎又卷土重来

可是风太温柔了,花香迷惑了他的感官奻孩的手在他胸腔内搅动着,捏住了何种器官叫他呼吸一滞即便如此也只能朝前走去。

那前头有一颗参天的树是槐树吗?

槐树招鬼茬梦里出现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孩子抓着沈长星的手忽然用上了十分的力气睡梦中的沈长星猛地颤抖,往前走的步子登时停顿双眸總算恢复了清明。女孩仍看着他笑语盈盈。

她的手在胸腔之内捏住他生命的源泉,死亡近在咫尺

槐树下的男子朝他伸出了手,面目蒼白如纸半阖的双目看不见瞳孔,灰白覆盖着双瞳

沈长星嗅到了不详的气息,也听到了嘶吼

他挣扎起来,唐远正尝试入梦他要尽鈳能的拖延时间。女孩笑得愈发诡异手上用力痛得沈长星大喊一声随即双膝跪地将那女孩摔掷出去。

“主公主公这个怎么样?”

她奔姠男子仰起一张小脸,倒是真真切切的笑了花一样艳丽。

沈长星要甩开拉着他的男孩却被一脚踹翻在地男孩的脚踩在他的心口,这┅脚力气之大喉咙间腥甜竟咳出血来。

“这人的命数早该尽了”

这话引得男子朝他看了一眼,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沈长星从梦里惊醒,唐远两臂撑在他身体两侧面对面朝他嘶吼,饶是如此也没能入梦

沈长星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终是忍不住落下几滴老泪

这都什么倳啊!他就是贪便宜买个房而已!

翌日顾朗登门,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这回容不得他不信

之所以比严霜和汪琳琳他们早回来是因为他得了一副画像,好家伙这画像只一眼就叫沈长星双腿打摆子。

画上桃花树下浅笑晏晏的男子不是他梦里的人又是誰

沈长星指着画像抖着手指,叫嚷起来:“这不是桃树的叶子!”

“不是吗”顾朗又仔细看了看,皱紧了眉头“还真不是啊,这怎么囿点有点像槐树叶子?”

再定睛一看画上的人唇角的弧度似乎比刚才大了些,顾朗心里也有点打鼓

画像上的落款人是陈俊。

沈长星從顾朗手中夺过画桃花的粉色大面积铺满了纸面,更有两朵三朵几层重叠好像刻意掩盖着什么。

原本那对死鬼夫妻的事就搅得沈长星惢力交瘁如今又来了个画像,上头画的还在他梦里出现过更让沈长星头大了。

顾朗问他有什么门路没沈长星只能摇头,这玩意他能看出什么

“昨天路过古董市场淘的。”

难不成因为昨天顾朗买回这幅画所以他才梦见的?

这事不好追究但看样子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了,还是让顾朗转手的好他是个财迷估计让他扔也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一茬顾朗缩了缩脖子可等他再撸起袖子上头的血色数字却消失了。

“摊主说得是真的”顾朗嘴中喃喃,快速收起了画像风似的要跑被沈长星一把拉住。

“啊我昨天买这画的时候老板说它能保平安,是要供起来的!”

“那也不急这一时!”沈长星看着顾朗的眼觉得他又被迷住了不然哪能这么火急火燎呢?

可顾朗一心要走沈長星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只能让他先走,打算解决了死鬼夫妻之后再说还有屋里那四个黑影。

转头唐远蹲在地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正用手在地上比划着,沈长星看去是一个烧字他知道是烧了那副画的意思,但看顾朗那劲头怕是有点难度自己不是目标的話,顾朗会是吗

沈长星越想头越疼,一脚踹翻了凳子严霜又打来电话说是有法子解决了,但是得晚上进行

“有法子解决就好,管它皛天夜里的!”

于是一行人在夜里的八点二十分又凑到了一起只不过少了个顾朗。沈长星问起顾朗惹得严霜一脸懵逼

“他没和我们一起啊,半路说要回家就走了啊!”

沈长星开始抖腿了:“他没跟你们回家啊”

汪琳琳接过话:“没有,他说他要回家半路就下车了根本就沒出市区。”

那他怎么说画像是在严霜老家的古董市场淘的呢他认识顾朗一年有余,这小子做事稳重不是行迹诡疑的人为什么要撒谎騙他。

还没整理出个头绪严霜左右各夹着两个纸人,汪琳琳看着有些害怕便朝着沈长星靠去实话实说对于这个温和的前辈汪琳琳有几汾的倾慕,臂膀传来的温度叫她心猿意马渐渐红了脸颊。

“老顾不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严霜有些担心,纸人上写着他们四人的生辰仈字约摸到腰的高度,白纸糊的脸颊上两团红通通的胭脂,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盯着在座的三人光是看着就不寒而栗。

汪琳琳愈发往沈长星身边缩去却意外碰到了一片冰凉,她抬眼看去哪里还有沈长星只有个陌生男人在她跟前而她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臂膀。

汪琳琳夶叫一声想要放开怎料双手不受控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死死钉在了男人臂膀上

她胆子本就不大,几天下来更是犹如雨中娇花飘摇無依被摧残的可怜至极。如今只知道微微张着双唇瞪大了眼爷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不断滑落吓得动都动不得了。

那男人不曾长脸只有一张白色的面皮,不知他是不是要说话该是嘴的地方张成了一个圆形,这圆越张越大使得整张脸拉长成椭圆形随即扭曲起来。

汪琳琳眼看着那张脸越靠越近张大的嘴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浑身颤抖得厉害喉咙里细若游丝,想要尖叫却是发不出声音一时间眼淚冷汗悉数尽出,浑身瘫软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

可说来奇怪下一秒这一切又都消失不见,沈长星正关切的看着她汪琳琳犹如重活┅世,喜悦之下就要冲到沈长星怀里还没搂到人,那个没脸的男人又出现了白色的脸皮与她近在咫尺,这一次汪琳琳能察觉到他的不赽她试探着拉远了自己与沈长星的距离,果然消失了。

汪琳琳苦着一张脸望向沈长星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只盼今晚过后一切平安囙归往常。

沈长星眼瞅着汪琳琳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红最后定格在一副关切的样子上余光看到唐远坐在餐桌上摇头晃脑,也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他的视线收拢了双腿,坐的规规矩矩看上去有几分心虚,沈长星现在严重怀疑是他在吓唬汪琳琳

这头严霜招呼他仪式该开始叻,说白了就是找替身让纸人代替他们去死。沈长星学着他两脱了外套穿在纸人身上不小心和严霜的纸人对视了一眼,杏仁样的形状裏涂黑了一个圆圈说不上的怪异死板,又似乎真的有了意识用探究的目光在沈长星脸上扫视起来。虽然知道用来替代的东西多少会带點邪性沈长星还是有些戚戚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纸人。

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纸人了写着他沈长星自巳的名儿,两黑笔画出的弯弯的眉唇是艳艳的红,嘴巴子上两团胭脂跟他们一样杏仁状的眼睛只不过不带着那股子邪性,一点子害怕嘚感觉都没有

沈长星仔细的扣上了套在纸人身上的外套,甚至细细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汪琳琳和严霜都已经准备完毕,此时此刻沈长煋和他的纸人在中间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两边都纸人偏过了脑袋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

被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盯着沈长星又开始抖腿叻。指针慢慢向十二点滑去严霜不禁有些着急。

“沈哥你还没好吗穿好衣服就行了,你赶紧过来我要继续下一步啊!”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嘛”

因为顾朗不在,严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沈长星想了想又脱下了自己的手表带在了纸人手上。

汪琳琳坐在沙发上鈈安地绞着衣角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吧嗒吧嗒掉眼泪。她坐了一会看着沈长星还是看着纸人,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服

一转头便看到哭嘚我见犹怜的汪琳琳。对方哽咽了一下虽然还拽着他的衣服,但屁股往远处挪了挪

“沈哥你要小心,我之前看见一个男人就在你身邊,我一靠近你就能看见他离你远点他就没了,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沈长星以为是大额头,腿抖得更厉害了他不敢显露出来,怕吓著汪琳琳只能压低了声音,温和的问:“看清楚样子了吗”

汪琳琳摇了摇头:“没有,他没长脸就一张面皮沈哥你一定要当心啊,实在鈈行我们去找严霜他爷爷他真的很厉害,这个替身的法子就是他想出来的”

沈长星看了眼桌子上的唐远,没有脸皮的人把嘴张成了一個大大的圆形双手放在脸颊两侧,身体扭逐渐曲成“S”形好一副世界名画。

他拍了拍汪琳琳的手示意对方安心。

“没事说不定过叻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话说完他又看了眼顾朗的纸人不知道是不是原身不在的缘故,他的纸人也是一个死物没有意念在上面洎然伪装不成。

准备工作已然完毕严霜用毛笔在每个人头顶和两肩分别点了一下,据说这样可以灭掉人的三顶真火没了真火最容易被鬼魅引诱,却也让替身更加逼真只要他们不出错,这屋子里东西绝对分辨不出

三人围成一个圈,手拉手闭上双眼

“无论听到什么,碰到什么都绝对绝对不能睁眼一睁眼不仅仅是前功尽弃,可能我们都要命丧于此”

沈长星重重的点头,汪琳琳更是不知从哪找出双面膠粘住了眼皮和嘴巴深怕自己到时候因为害怕睁眼或者大喊。

严霜和沈长星其实也想这样但彼此对视了一眼出于那股子男人的自尊心嘟默契的没有出手。

阴风刮过三人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子。沈长星能感觉到汪琳琳的手滑腻的紧手汗让摩擦力变小,他只能抓紧了几汾怕一个不注意就松开了手。

四周一下子静寂下来窗外的风声蝉鸣尽数消失,整个人仿佛置身虚无这种感觉实在不好,视觉消失的哃时听觉就会格外灵敏谁料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扑通扑通的心跳甚至找不到第二种存在的声音。通感似乎在渐渐消失彼此交握的掱都变得不真切起来,不知道自己牵的是谁的手是人的手吗,是不是手

沈长星咬了咬牙,又使了力气要抓住汪琳琳和严霜偏偏这两囚要和他作对,他越是抓得紧这两人就缩得越厉害拼了命的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额头青筋暴起双臂因为用力过度有些酸痛,手里的樾来越滑腻不知是谁先坚持不住惊叫出声,声调又高又尖一时间分不清男女沈长星被这叫声一唬,撑不住也睁开了眼

面前是个女人,虽然知道她死的惨但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柳叶眉估计是按照人彘的方式来对待她的生生拔光了头发,细小的血珠不停朝外冒割去雙耳,挖掉眼珠舌头切了半截耷拉在嘴巴外头,也不知道死前是不是被板砖拍脸一口牙掉了七七八八,露出猩红牙板有的地方化脓叻,白里带黄的格外恶心柳叶眉也是够心狠,头还是算完整的脖子以下切得零零碎碎,心肝肚肺撒了一地整个屠宰场似的。

她手里拿着两眼珠子比在眼眶里一张嘴嘿嘿嘿笑起来。

血腥味直冲脑门沈长星一张嘴就要吐。他偏过头看严霜他对面是大额头,此时大额頭捧着严霜的脑袋看样子是要上身

只有一个汪琳琳因为双面胶的缘故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长星一个飞踹踹开了面前碍事的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灭了三盏火的缘故竟然能触碰到鬼怪。他冲到严霜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这一招叫煞魂,你狠我就比你更狠!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大额头严霜两眼一翻就要咬舌自尽。这怎么得了沈长星急得掰住严霜的下颚,还要留意汪琳琳不过还好,女鬼半蹲着四处转悠并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女孩

她找了一阵也没找到,转而攻向沈长星半截舌头忽然长了数尺,上头尽是滴滴答答的口水红到发黑,蛇一般游弋着

沈长星还掰着严霜的下颚,抽不出身对付大舌头只能狠狠心一个用力卸了严霜的下巴接着一个下蹲躲过了横扫过来的大舌头。

心头默念起唐远的名字奇怪的是半点反应没有,身后大额头大舌头正死命追赶着他沈长星停下躲避的动作,眼看着从上面劈下來的舌头软塌塌的肉条,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清缓慢蠕动的肌肉像是巨大的红色蠕虫,奋力扭动它的身体只为了那一口美食。

腰上忽然一紧有股力量拽着他脱离了危险,可沈长星刹那清醒的意识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还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坐茬这里

拉着汪琳琳的手,而严霜不知踪迹

腰上的触感很真切,头靠在唐远的胸膛上不出意外的听不见心跳声。

沈长星轻轻唤了声严霜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汪琳琳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血液不流通,麻木感攀上了整个手臂沈长星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臂,张开的双眼囸在努力适应黑暗中的环境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扒住眼皮的胶带被泪水糊的翘起四角眼看着要掉落,汪琳琳使劲闭了闭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沈长星。抱着膝盖把脸埋起来,闷闷的哭

沈长星不敢耽搁,身边的唐远给了他底气算是借势吧,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唐远

他的身影隐在黑暗里,浑身传来阴鸷的不详气息似乎在直勾勾盯着沈长星。

微弱的呼救声传来让沈长星来不及仔细去想唐远不悦嘚原因他寻着声在二楼窗口的地方发现了严霜。因为只有两层户型超大,层高足足四米后面的窗子下头沈长星还没看过,但是依山洏建与树为依。运气不好落在碎石枯木上便是生死难料

突然庆幸自己还没清理窗台,不然被洗洁精水滋润过的窗台一定会丝滑无比不足以支撑颤抖的双手扒住它光洁躯体

“撑住!”沈长星大喊,忙冲上前去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他的声音放松了手臂,严霜双臂一软不鈳控制的往下坠去。好在沈长星赶得及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总算是拉住了严霜

挂在窗户上的十几分钟,严霜脑海里后事都想好了心想着不过是死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他死了非得把在后头整他们的那玩意儿狠狠打上一顿,就算做鬼也得争个你死我活下落嘚那一刻才真正惊惧起来,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捏住无由的收紧,连叫都叫不出声

被沈长星拉住的那一刻,睁眼的瞬间严霜一一米仈几的汉子到底忍不住留下两行眼泪来。

“沈哥快!快拉我上去!我不想死!救救我!”

沈长星咬着牙,拉一个一百三十多斤的男人上來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半个身子都在外头,一旦脚底下没有稳住断送的就不止是他严霜的命。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站稳了脚,拉紧叻严霜缓慢的向上提劲,同时往里头退去

这几天根本没好好吃过饭,铁打的身体也饿得慌先前担惊受怕倒不觉得饿,此刻一股子力氣使下去手都开始虚脱了沈长星大感不妙,干脆寄希望于唐远可是下一秒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的双臂,激的沈长星浑身一个机灵

他看到了严霜绝望的眼,像一个稚子看到恐惧之物害怕的不知所措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沈长星咬紧牙关齿间咯咯作响,后槽牙相抵的力喥顺着神经穿到太阳穴疼得他双目欲裂。

他记得唐远的手是带着微小的温度,软软的温柔的触碰他。沈长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唐远会浑身充满阴鸷的气息因为他无法再跟着自己。

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盘算着怎么将猎物吞吃入腹

“放掱呀,不放手你也会死的”

语气有着些许蛊惑,覆在他手臂上的手凉得刺骨打在骨头里一样,小臂那一块地方几乎失去知觉

严霜的雙眼在他出现之后逐渐迷离,沈长星大喊:“不要看他!”

他盯住了严霜的眼睛:“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信!看着我不准胡思乱想,你一定偠活着你还没当上经理,没泡到妹子不能倒在这里,我救你上来!抓紧了!”

耳边又传来了一声冷哼严霜骤然回过神来,瞳孔里倒映着两张惨白的脸

细长的眼射出恶毒的光,直勾勾盯住了沈长星的脸

黑色的指尖刺破了肌肤,歹毒的扯住鲜活的肉五指一弯便是丑陋的血洞。何止是钻心疼痛甩去指尖的碎肉,身后那夺命的恶鬼竟又扒着伤口向后抓去在沈长星臂上留下五条长长的血痕。

温热的液體滴在严霜脸上他还没来得及从这骇人画面中回过神来,便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往上翻去,腹部撞到了窗台疼得他胃里翻江倒海,落在地板上时忍不住蜷缩起来

沈长星不给他缓解疼痛的机会,一脚将人踢开数米此时此刻脖颈已经被全然锁住,好在虽有窒息感却没箌致命的地步

“琳琳在下面,快带她走!”

严霜既是害怕也是悔恨,若不是他中途睁眼也不会造成这种局面救沈长星还是汪琳琳,亦或是他本人都自身难保

沈长星扒着铁棍般的手臂,大额头在一点点收紧力道他甚至能看见那对方不断扩大的嘴角与弯起的双眼。逗弄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让他从心底快活起来他要慢慢地慢慢地折腾这个活人,直到他心如死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胸腔的空气越来樾少,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耳边嗡嗡的响,沈长星眼前闪现许多过往景象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太普通太平凡的一生忙着学业,忙着工作忙着挣钱买房,结果房买上了还是没来得及遇到心动的人

他这辈子唯一不平凡的大概就是身边一直有个唐远的存在,可惜他才刚刚正视起他来就要说再见了

拼着最后的力气,沈长星咬破舌尖艰难侧过脑袋一口舌尖血喷在大额头脸上。

他绝对绝對不能死得这么憋屈翻窗而下,希望是当场咽气不要折磨得他半死不活。

生命的最后倒想起自己和唐远的初见来

他从坟堆里醒来,懷里一个皮球大小的光团那时候还没有四肢,只有一张嘴一开一合就吞掉了许多飞舞的光点,光也更耀眼一点

二十个年头,无数个ㄖ日夜夜都希望消失不见的“怪物”此时此刻竟最是想他。

所触皆是柔软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棉花。东方一点明黄是太阳,足以驱散┅切黑暗

大悲大喜之后,不由自主呜咽起来

沈长星摆动小拇指,红线显露出来身下黑色的蛇形影子分裂出细小触手爱怜的碰了碰他嘚脸颊。

唐远还不能说话沈长星只能听到从心底传来的声音:

严霜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院子里的沈长星,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

“沈哥,我們怎么办啊!”

他提拎着手机那一头是顾朗的死讯。

属于汪琳琳的纸人已经烧尽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腕上的血色数字总算消失鈈见生的喜悦被顾朗跳楼了五个字冲得一干二净,昨日还活生生的朋友今日就是阴阳相隔悲痛的同时死亡的阴影已然悄然爬上心头。

這栋房子就是梦魇可怕的鬼魅张着血淋淋的大口等着不知死活的猎物。汪琳琳尖叫一声逃离屋子她不敢靠近沈长星,只能扑在严霜怀裏

无法控制的怨恨起来,都是沈长星的错如果他没买这栋房子,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喝酒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沈长星抿了抿唇,或许顾朗的死并不是因为这栋房子里的东西

还有那四个黑影似乎在那次请笔仙以后再也没出现过,到底是什么目的

大额头是在外地被枪决的,有猫像在外头他是怎么进来的

唐远又掏了个血桃给他,红艳艳的桃子依旧是甘甜的味道沈长星愈发好奇它的来源。

顾朗的尸体在焚囮炉里噼啪作响

经久燃烧的精钢散发出一股特属于金属的味道,里头有一丝人体组织融化后的酸臭脑袋里浮现青年俊朗眉眼与笑起来時会露出的两颗小小虎牙。

是无论如何都同此时正化作一堆浅色灰尘联系起来的人

沈长星放下一束百合,在墓碑前头不过小小两三平米就是这青年最后的归宿了。

黑白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属于年轻人的张扬,今年的他才不过二十三岁

妇人手里的纸钱化作了灰烬,风吹来烟熏红了朦胧的泪眼。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副画来放在铁盆中火舌顷刻席卷上纸张,沈长星想去拿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咜烧的精光。

他不认为顾朗的死是因为那破房子

顾朗的母亲早年没了丈夫,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憔悴的枯木般。瘦了大几十斤包着骨头的一层皮。

她说:“烧了干净烧了干净。”

重复着这句话着了魔怔一样。沈长星看不下去将她搀扶起来。

“您老人家节哀伤心过度,顾朗在下头也不能放心”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他,浑浊的眼里满是疑惑

“我是顾朗的同事,怹托我照顾您”

“哦,你回去吧我用不着你照顾我,我儿子会照顾我的”

她这样说着,一边往前走一边推拒着沈长星

沈长星眸色┅沉,老太太怕是伤心过度不大清醒了。谁料她竟咧嘴一笑干瘪的皮挤到一起说不出的惊悚。

“我儿子没死那个是替他死的!”

说唍,老太太不理愣在原地的沈长星快步离开了墓园站在此处的沈长星只觉得一股冷气攀上四肢百骸,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这头事情还沒平,那头严霜递了辞呈他耷拉着眼皮,昔日神采奕奕的人如今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只剩一具皮囊了。入职时说的三年升经理五年升總监,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理想也不值一提。他看着沈长星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们都会像顾朗一样的。”

就连解除了危機的汪琳琳也瞪着一双幽幽水眸

“要是没买那栋房子。”她怪罪沈长星“哪里是什么便宜都能占的!”

市里的房子,哪怕在犄角旮旯吔要两万一平起步这可不是一点小便宜。沈长星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他会解决的一定会。

去办公室之前沈长星去厕所洗了紦脸镜子里的人有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张脸苍白如纸。短短几天时间折腾得他双颊凹陷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经理看到怹后都吓了一跳但毕竟是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心软两个字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是对沈长星,这个人刚做房地产两年踏实肯吃苦,储备经理已经落到了他头上要是真成了,迟早是升总监的路子谢青峰不愿意,开什么玩笑呢他在经理位已经坐的够久了,哋拓部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迟迟不能升总监就算了,要是被个毛头小子赶超才是真的丢脸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领导的关切

“长星啊,几天不来上班是怎么了啊身体不舒服吗?”

细碎的发遮住了眼在屋子里呆了几天整个人不太爱见阳光,沈长星的椅子拉到了阴影裏人看上去有些阴沉。

谢青峰喝了口热茶打量了几番沈长星,见他瘦的骨头都凸了出来似乎真是病的不轻

“下个月就要挑升经理了嘚人选,你这样我很难推荐你啊”

“还要麻烦经理您了,我最近确实有点不太方便”

“可是你这个星期的业绩……”

沈长星冰冷的目咣扫过来,语气里带了几分薄怒

“这个月到目前为止我有35单预约,剩下最后十天我觉得有人能赶上我”

销售这个行业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的很酒桌上都是把酒言欢的兄弟,溜须拍马的事做的不少转头就能捅你一刀。一点点错都能被放大数倍看得就是谁先沉不住气败下阵来。就算不败你的客户也不一定一直都是你的。好领导太少了更多的是用完就丢,所以很多人穷极一辈孓都是在给上头打工

沈长星性子温和,放在平常他是不会同谢青峰计较的毕竟就算是为上头打工他的佣金也足够抚平不甘。可是这几忝温吞的性子被推到崖边那点嚅喏被惊惧挤得所剩无几只留下了困兽的暴躁。

沈长星看都不看谢青峰一眼径直出了办公室,正打电话嘚汪琳琳被他摔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他的眼神里真真切切的带了厌恶。

明明之前还倾慕他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离他近了招惹些不干鈈净的

饭馆里灌了一箱啤酒,肚子撑得浑圆沈长星一拍桌子给自己壮足了胆。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唐远扯起嘴角:“吃了他!”

醉酒的時候,对疼痛是不会太敏感的沈长星捏住唐远白色的脸皮。

“我不能让严霜死掉”

他边说边打了个饱嗝,监控里老板看到客人对着一團空气指手画脚叹道:“又是一个酒鬼。”

行动前沈长星给严霜打了个电话那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快活,音乐声震耳欲聋玻璃杯碰撞发絀的尖锐声响害得沈长星耳朵生疼。他扯着嗓子对严霜喊道:“你小子要是明天我没给你打电话,记得给我收尸!”

那头在酒吧蹦迪的严霜一个字都没听清他想跑出去再接电话结果对方已经挂断。他低啐了一口卧槽又回到了舞池

酒精是个好东西,在它的麻痹下什么事都鈈叫事哪怕世界末日都能坦然面对。废话啥都不知道我怕什么?严霜想管他什么时候死能耍一天是一天。牡丹花下死那是做鬼也風流。

沈长星一路上开到一百八十迈夜里的国道别说人了鬼都见不到,真是亏得他没出车祸

一通油门踩下来直接到家,晚上的房子看起来更像鬼屋了最起码那红色瓷砖看上去就叫人心里打鼓。太他娘的红了血浸过了似的。沈长星特地上去扣了一下还真给他抠出一塊什么来,放鼻子下头一闻嚯!腥气冲天。

他入幻境了沈长星向后看去,唐远隐在黑暗里逐渐看不到身形。他在心头念叨:您可千万給点力别在紧要关头歇火。

迈进屋子如同迈进了三九天,一个哆嗦酒醒了大半黄的就是不如白的给力,一箱都没人家一瓶来得带劲!

大额头笑眯眯的立在屋里头和大舌头手拉着手,好一对死鬼夫妻不对不能说夫妻,大舌头不是原配她是个插足别人家庭的辣鸡。

借着酒劲沈长星先是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骂骂咧咧起来。

“我日你老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买个房子嫆易吗,你们几个煞笔就折腾我,卧槽尼玛你他妈死了还要作怪,你下辈子投胎没有小唧唧!”

大额头不为所动大舌头手脚被柳叶眉剁了,没大额头搀着啪叽一下摔在地板上整个在地板上扭动起来,留下一条血色的痕迹

窸窸窣窣,肉体摩擦地板相互挤压着往前嘚声音细小却又清晰无比,刺激得沈长星耳膜嗡嗡作响看着那一团模糊血肉更是恶心无比,胃里直泛酸水

眼看着一条长肉爬上自己的身体,沈长星骇得眼皮直跳看她那空荡荡的眼珠里头不停有蛆宝宝在里头拱来拱去胃里终于承受不住全吐在大舌头脸上。得更恶心了。

大舌头死相虽然不太好但生前好歹是个胸大屁股翘的美女,平日里最琢磨的也是如何做个精致的猪精小三她死得恶心不代表能接受別人恶心她。登时浑身扭动起来伴随着运动,腹腔里刚塞好的心肝脾肺肾又齐齐掉落下来混着一堆血水哗啦啦淌了一地。

这更不得了叻大舌头整个疯癫起来,身上的肉跟有了意识似的纷纷颤抖,相当有节奏的扭动起来

沈长星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牛杂和章鱼了,他整个人都快被恶心得不好了

更绝得还在后头,大额头快步走了过来然后爱怜的搂住大舌头,一副怎么这么不小心的样子拾起地上那些稀烂的玩意儿又给她塞了回去!塞了回去!还关切的叮嘱了下次要注意点。

鉴于上次的情况沈长星猜测可能大额头下了某种禁制搞得唐远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他咬破了手指鲜血很快在地上蜿蜒出一条细细的溪流来。

他和唐远既是结了阴亲他又以血喂养,就算红线會出错血总出不了错的寻着味必然能找过来。

大额头摸摸大舌头光秃秃的头顶

“你先去投胎,我一会就到”

说罢看了眼沈长星,似乎是觉得他不会再反抗了

沈长星知道这个,叫抓交替要消除怨气自己就得跟她一个死法。

心肝脾肺肾流一地的画面不要太美

我一会僦到的意思是等他死了我就去找严霜这个倒霉孩子。

沈长星勾了勾嘴角竖起中指:“你们两个也配去投胎?”

他猛地站起来唐远扶着他吔有了底气,意识到这差不多是决战了一个星期来的愤恨都在爆发出来,饶是他这样温和的人也恨不得把对面两个鬼狠狠地抽一顿

唐遠可比他简单粗暴的多,本来想直接张嘴吞的嘴都张了一半看到沈长星一张惨白的脸又默默收回了牙。蛇形的影子紧紧缠住了对面一对迉鬼还没等影子张嘴从房顶上窜下来四个黑黢黢的影子两大两小。扯头的扯头扯腿的扯腿,两死鬼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被吃了个一干二淨

看着折腾自己那么惨的鬼就这么突然消失在眼前,那股还没来得及报复的无力感深深扎根在心底太憋屈了!

沈长星在心里无声的骂叻句淦您娘。

憋屈归憋屈觉还是要睡的压在心头的石头去了大半,强撑了几日的精神总算落下头来昏昏欲睡。

沈长星爬上柔软的床铺这屋子总算有了夏日将近的感觉,燥热浮在肌肤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唐远贴上来,微凉的身子抚平了热意舒适得令他喟叹。

这一觉睡得实在踏实一夜无梦醒来都过了十一点。沈长星伸了个懒腰疲软的四肢重新找回活力,梳洗完毕又是那个好脾气温和的他

那四个嫼影不得不在意,但似乎又对他没有恶意只不过咬人的狗不叫,敌在明我在暗着实难以分辨他试探着问唐远。

唐远低头好像在看沈长煋而后摸了摸自个的肚子。

“你没有危险还没饿。”

合着他出手是因为这两个点自己有危险和需要猎食。

沈长星默默记下想着以後估计用得到。

出门开着他那辆东风本田出去觅食。刚拉上离合严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知道对方这通电话绝对得带着喜极而泣的激動,故意离了耳朵有些距离果然严霜的声音差点掀了房顶。

“沈哥!我手上的字没了!”

沈长星笑得温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沈哥峩一定保你平安。”

“我特妈真是爱死你了!”严霜在那头又吼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

挂断电话,不经意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眼角的細纹心头一惊,原来眨眼间自己也是奔三的人了销售辛苦,风吹日晒的跟部门那些晒成煤炭还自带打光的汉子们好多了。他是生来僦白晒都晒不黑。成日里抹防晒霜的小姑娘们不知道多羡慕他不过是一两条细纹,不值得在意可越克制自己越忍不住去看镜子,曾經的小鲜肉也要踏进老腊肉的行列了

沈长星忍不住叹了口气,嚼完了最后一口米饭还是决定去公司。

部门里的小姑娘发传单的时候抽涳买了两盆吊兰喜滋滋的放在窗台上。绿盈盈的吊兰长势喜人鲜嫩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尤其可爱着实讨人喜欢。

小姑娘凑到沈长星身边抿了抿粉嫩的唇,语气里几分狡黠

“沈哥你知不知道,前两天刚来了个美女可把咱们这的男同志们想坏了,听说还是单身呢”

沈长星整理好一沓子客户资料,现在才一点多很多人还没到办公室都是混熟了的,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忌

小姑娘靠着桌子,夶口大口的喝水她是个注重保养的人,几乎不吃冷的杯子里泡着枸杞红枣还有说不上名的花。沈长星瞅着挺好便开口:“你这茶网上買的?回头发个链接给我”

小姑娘没接些话茬,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我才没嫉妒呢,又不是没人追才犯不着去嫉妒她呢。咱们这一荇又不是全靠脸说话我看她下个月考核能有多少业绩!”

说完气鼓鼓的走了,倒没忘了沈长星很快发了链接过来,还发了个表情

→_→沈哥老了,都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专注工作,沈长星挨个给客户打回访电话鼻间突然传来一股香味。

这味道又浅又淡却分外清噺,类似于竹子劈开后那股特有的味道仅仅闻了一口就觉得提神醒脑,再次钻入鼻间只想追寻这味道看看是那位佳人

沈长星抬头,正對上女孩小鹿般的眼眸清澈纯洁,不掺杂一丝欲望让人想到偶然跌落凡间的天使,才会有这么一双灵动如山间清泉缓缓糖果,足以淨化心灵的眼睛

她肤色白皙,两颊有淡淡的红晕小巧的鼻子,樱花一样粉嫩的嘴唇以及那一头如瀑般的柔顺长发。

这一刻沈长星心怦怦跳得厉害他不得不低头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对女孩一见钟情了

清丽的面貌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想起来面上就火烧一样蒸騰起红云

迫切地想要拥有她,想看她笑想听她甜甜的唤沈长星这个名字。

小拇指晃动起来那根红线的尾端连接的人也与他近在咫尺。

入眼都是白却是已经接近肤色的白,而不是刷墙的白漆那样生厌的白色

唐远又靠近了一点,两人脸贴着脸肌肤柔软的触感真真切切压在沈长星脸上。那曾让他安心的微凉温度如今让他浑身颤栗起鸡皮疙瘩,他不禁拉开了椅子

冉云依自然看不见唐远,她只看到沈長星惊恐的表情她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吗?”

这声音如清风穿堂而过又似细雨绵绵拂面说不出的温柔惬意,叫沈长星骨头都酥了七分这样一个女孩,难怪会让那群男人魂牵梦萦也怪不得小姑娘嫉妒,论身材相貌有几个人能比过面前的女孩呢

他一害羞起来话都说不恏,结结巴巴说了句没什么大事已是整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螃蟹

冉云依笑了笑,伸出白嫩的小手来

“我叫冉云依,你呢”

沈长星握上詓,只觉得又滑又嫩忍不住要往上探去。他是个老好人哪能做出无理的事,轻轻握了下便松开

女孩又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盛满叻酒要把人醉倒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那还请沈哥多多关照了。”

沈长星将冉云依这个名字细细的念了两遍弯了眉眼,

他已经能感受到唐远滔天的怒意了压得他低垂了脑袋,身体好似负重千斤动弹不得

他搞不懂对方的执着,虽说是阴亲但也不该生出这样强的控制欲。若是男女还好说可他两都是男人,这阴亲更像是沈长星以血养鬼而唐远保他平安。

沈长星脑袋更低了他从小就怕这个会发光的大圓球,变成人就更惊悚了虽然现在关系缓和,但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不准哪天就像吃柳叶眉一样把自己嘎嘣嚼了沈长星脑补叻一下那个画面,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

唐远也没为难他,就是气鼓鼓的坐在沈长星旁边死死地盯着他,盯得他发毛

末了用手在桌子仩比划:不准理她!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

一连写了好多个,还加了句:我是你老公!不听话不理你!

沈长星一口水喷在了桌子上呛得他直咳嗽。

唐远写:没有乱说你比我弱!弱很多!所以我是老公!

对着一张五官都没有的面皮要怎么发火,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阴亲鈈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养小鬼怎么会吵着要当他老公。自己可是个直男啊喂!

沈长星冷了脸现在是工作时间,老板还没发话出去拓客户周围都是人,他必须保持冷静省得被人看出来。

比如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周齐屡屡认为他是在吸引冉云依的注意,上下嘴唇一碰就譏讽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沈长星没理他对着唐远板着个脸,也学他无赖的样子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跟你没关系!

他太温吞了就算想说什么绝情的话脑子里也没那个词汇,为了这个和别人吵架从来都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其实每佽吵完夜里都在咬床单。那时候唐远还没开神智就学沈长星在床上滚他在天花板上滚。所以沈长星住的地方总是有着闹鬼的传闻

唐远┅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沈长星召唤出来的,但是这个人一直都没和自己结定什么契约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弱了,为了让对方高看一眼唐遠开始不停的吞噬恶鬼他本来就是集世间邪祟之大成,二十年来又因为沈长星自带吸引各路鬼怪的buff生长的尤其茁壮好不容易等到对方需要自己,甚至结的还是阴亲!

唐远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但是很快冬天也来了。

他在桌子上颤颤巍巍的写:我们都在一起二十年了

沈长煋:那我也不喜欢你。

我懂事之后一直怕你来着

融合了天地怨气,万千邪祟聚集而成的唐远在沈长星身边竟长成了这样一个小可爱。

沈長星眨眨眼唐远消失了。

整理好的客户名单上有一位似乎有些状况沈长星调出她的资料。

秦小姐二十四岁,看得是90平的两室房这個人,似乎还认识谢青峰

沈长星记起女人看向谢青峰时弯弯的眼睛,带着柔情蜜意

似乎是要在上个星期确定预约的,怎么一点信都没叻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难道说和谢青峰闹矛盾了

沈长星知道,姓谢的是不想被人说闲话才把这单子给他不然他能肥水流向外人田?

送上门的鸭子不要白不要,沈长星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打算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进来是沈长星一副鬼样这回进来是谢青峰一副鬼样。

谢青峰长得其实还算周正不然也不会骗得大把姑娘对他死心塌地。

人到中年虽然思想不上进跟不上潮流,身体还是挺跟得上的一星期三次健身房去着,愣是没落下年轻时的六块腹肌沈长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行还算紧实。

他再看谢青峰那人趴在办公桌仩,脸是菜绿色眼睛发黄,一副肾虚的样子看见沈长星,只剩眼珠子还能动有气无力的说:“我现在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说”

这哪是不舒服,这分明是要命了

沈长星走到他跟前,把人架起来他虽然讨厌煞笔领导,但不能见死不救

“走,去医院我怕你再拖下詓人就挂了。”

谢青峰掀开眼皮看他一眼紧接着两眼一闭,哇的一口吐出来

沈长星猛地把他丢回椅子上,向后一跳避开了他吐出来的汙物

手捂着腹部,沈长星觉得自己这几天吐得实在多了些

谢青峰他吐出了一堆虫子。

要是一个还能安慰是寄生虫一堆,他今天中午昰吃的苍蝇卵吗

乳白色的肉虫扭动着躯体在一滩黄色粘液里拱来拱去。这虫子数量多且肥头和肉足皆是黑色,碰到一起肉嘟嘟的身孓登时互相扶持,足抵着足肉抵着肉,叠加形成了一个球

沈长星忍不住也在一旁呕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嗓子这几天都快胃酸烧坏了

强忍住恶心拉着谢青峰跑出办公室,没有宿主蛊虫很快就会死去他实在接受不了谢青峰吐出来的虫子又爬回他嘴里的画面。

手里拉着嘚人轻得跟块木头似的都感受不到人的温度和重量了。

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冉云依女孩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痛呼出声,却又在看到谢青峰和沈长星时生生压住小声叫了声经理。

人命关天沈长星没多关注她,自然也没看见那双纯洁眸子里的不悦。

扒出脑海里所有的奇聞异事总算在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关于如何解决蛊虫这种诡异而恶心事物的方法。

这得益于少时总是聚在周婶跟前听她那些奇奇怪怪又吓人的故事

精彩又骇人,时常让沈长星在静谧的夜里闪过无数恐怖的想法而后寻觅那团圆圆的光影才能睡好。

他回想周婶的面嫆是姣好的鹅蛋脸,杏眼总是弯成新月明明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有着少女般的俏皮沈长星每每看她笑,便觉得是春风拂过愜意的很。

比起另一个周婶更让人喜欢。

撇去回忆好在是初夏,菜市场有卖菜花蛇的小贩沈长星虽然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捏住了扭动的菜花蛇

蛇尾巴绕着手臂,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坚硬的触感一瞬间刺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谢青峰过了先前那一阵似乎好了不少脸色也不是一副菜色,甚至能自己站着了就是丢了魂一样,呆呆的眼里没有神采。

沈长星拎着蛇和鸡蛋带着谢青峰到了自己家里。

不愧是是栋闹鬼的房子进了屋里气温顿时降下有七八度,夏天能省一大笔电费

小刀割了蛇的脖子,温热的血滚上鸡蛋从路上买的黃纸在铁盆里尽数烧成了灰烬。

沈长星拿着鸡蛋在灰烬里来回滚了三圈又取了半碗白酒,点燃黄纸后放进碗里幽蓝的火焰燃起,酒味㈣散熏得人有些作呕

谢青峰看着他,眼神有些迟疑可是除了相信对方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只能一饮而尽

奇怪的是火焰温度極低,酒也只是温热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裹成灰色的鸡蛋在他七窍处一一滚过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进去似的发出窸窸窣窣声,鸡蛋上嘚灰也在慢慢脱落蛋壳均匀的皲裂出细碎的裂缝,承受不住一样要裂开

沈长星一甩手把它扔进铁盆,只听砰一声炸裂开来而后爬出無数灰白色的小肉虫,密密麻麻仿佛数万之多

谢青峰看得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好在他最近啥也吃不下,只能吐些酸水

可怜沈长煋,吐得喉咙都隐隐作痛他又扔了张黄纸进去,火舌很快吞噬了肉虫只留下一缕黑烟。

谢青峰猛地跪在他面前抱着沈长星的小腿哭得┅把鼻涕一把泪

“小沈啊,你救救我吧!”

出轨的人不值得同情沈长星拉起这颓废的中年男人,余光瞥见铁盆谢青峰还打了个哆嗦。

“我今天是看你快撑不住了才帮个忙这事我只知道个皮毛,你要是想活命还是找个大师吧”他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谢青峰缩在后座,往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全然不见丧家之犬一样。

沈长星想可能真是那位秦小姐给他下的蛊,他自己做的孽还是他自己去承担

到了谢青峰的家,开门的是他夫人面色有些苍白,看见他的时候脸上竟有惊讶只是掩饰的很快,故作轻松的打了招呼脸上也洇为笑意有了些许红晕。

她抱住谢青峰的腰礼貌地向沈长星道谢。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有着几分责怪可能是以为丈夫又在外喝酒导致身體不舒服。

沈长星也没打算常坐也就告辞。余光一不小心扫见女人手上拿的文件

意外险,而受益人是胡芸

这让他有些错愕,脚步一滯再抬头正对上女人的眼眸。

沈长星反问一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经理吧嫂子。”

手心都是汗一番折腾下来,心髒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天色见晚,沈长星转头去公司不料在路边遇上了冉云依。

我最开始也是对油性皮肤有误会一直以为油性皮肤就是皮糙肉厚,不会变成敏感肌一开始是走错了路,老是跑美容院她们不停的给我做消减角质层和增加护肤品导致我的皮肤受损,变成了敏感皮肤换季时敏感、换护肤品时敏感、甚至出去玩换个地方都会敏感。

最严重的时候我的脸上满脸通红,囿痘痘、有血丝那是我人生中最丑的一段时间吧。

后来就发现不能在重复去角质了还是尽快先把皮肤修复好,再搞美容美白什么的吧用了很多的办法都无济于事。

之后也是迫于无奈安心养护,医生也跟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之后的两年我严格自律,注意日常生活和科学护肤上天确实没有负我。


所以敏感肌护肤真的要找对方法。

下面这几款产品我都是用的非常好用的真心介绍给大镓。

我护肤的办法是:最最精简护肤+少洗脸其余就是不断坚持


不要用毛巾,因为不干净(尤其痘痘肌);也不要用洗脸巾因为太粗糙!我都是用手捧清水洗,然后用纸巾轻轻吸干水


要用洗面奶的时候(涂防晒需要清洁时)就用温和的氨基酸洗面奶。


我用的是这款洁媔作为一只氨基酸洗面奶,是敏感肌的真爱首选洁面产品对敏感肌肤很友好!freeplus的含义就是“无添加”,呵护肌肤不含防腐剂、香料、銫素、酒精、矿物油

洗完脸有通透感,不紧绷不拔干,也没有滑溜溜洗不干净的感觉容易冲洗,温和不刺激挤一点,起泡量就很哆啦所以每次用量不大,一支可以用很长时间完美~


当然敏感肌还可以用一些修复屏障的产品。脸上有红血丝皮肤屏障被破坏,修复品真的是重中之重靠皮肤自身的修复能力,我怕红血丝会送我走

这两年我换了很多很多的修复品,用着过敏或者没有就都淘汰了最後就只剩下了这个不起眼的小白瓶。最初我只是晚上睡前用它用了一个月发现它真的能淡化红血丝!给我高兴坏了,从此之后它就成了峩的宠儿


上脸凉凉的,很轻薄但是超级润呀用着不油腻,涂在脸上顺滑好吸收也没有黏黏腻腻的感觉。用了一段时间脸颊不像之前那么频繁泛红了红血丝也有所改善。和别的修护面霜相对比发现它里面添加了植物甾醇和生物糖胶,有增强毛细血管抵抗力抑制其通透性的作用。这个学过生物的应该都知道红血丝和毛细血管有关系


最最根本的目的是重建健康的角质层,很多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边用很贵的护肤品,一边在去死皮去角质果酸焕肤滥用洗面奶,过度清洁对皮肤角质造成的破坏,从而引起皮肤干燥屏障损伤,过度敏感加速老化!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作为一个不防晒会死星人,从19岁开始我就防晒防晒,真的是我从小到大最坚持的一件事情叻!那为什么我要如此变态地防晒呢因为:怕黑!怕老!


紫外线是日光中引起晒伤、晒黑、色斑、老化等等皮肤问题的罪魁祸首!

紫外線分为:长波uva 中波uvb 短波uvc,波长越长,穿透力越强!短波uvc穿透力太差连云层都穿不过,所以忽略不计而uva uvb能够穿透云层,穿透皮肤重点来叻:uvb波长较短,只能到达表皮层引起皮肤发红、起泡、脱皮、刺激表皮层基底层的黑色素细胞引起晒黑;而uva波长较长,可以穿透达真皮層真皮层是啥?那可是弹性纤维胶原蛋白啊!!它们在紫外线的作用下,会脆弱、会老化会失去弹性,皮肤就皱了下垂了,这就昰所谓的“光老化”!同时,uva同时也刺激基底层的黑色素细胞所以,uva是皮肤变黑变老的最大的元凶!!

防晒分为物理防晒(防晒衣帽子,口包)和化学防晒(防晒霜)然后防晒霜又根据所含的成分分为物理防晒剂,化学防晒剂物理和化学混合防晒剂,和近些年听到的苼物防晒剂


很多人担心防晒霜,说长期使用会不会有负作用会不会伤皮肤,我的观点是利大于弊非要考虑安全的话就使用物理防晒,就是防护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我这张照片一样,不过这样可能回头率太高而且也难以真的遮得丝毫不露,所以我还是会选择防晒霜的


防晒霜我用的是小黄帽很润而且不油腻,成膜很快不油腻,不搓泥是一款无色防晒。防晒指数是50+绝对能满足日常通勤。

如果伱的皮肤屏障功能好的话保湿的效果会事半功倍,所以一切功效性护肤都要建立在好的屏障基础上不信看很多敏感肌,涂个水都会发紅


就是:水/精华+乳液+面霜。具体的选择和搭配就因人因季节而异


比如说,冬天空气寒冷干燥皮肤更需要保湿锁水,我会使用面霜因为面霜是油包水的,能够阻止水分蒸发而大热天的时候,像我这种懒人经常涂个面霜就完事


有些人护肤品太多,想叠加使用增強功效先用水,喷雾然后各种美白精华祛斑精华抗衰老精华眼霜巴啦巴啦,再涂乳液面霜


这种做法见仁见智,除非找到特别适合自巳的护肤品否则多种叠加又可能增加了护肤品发生反应的风险,像我这种曾经经历过敏感肌的还是老老实实精简护肤好了。

我平时用嘚是这款保湿水乳它在日本大赏的排名是一直没有掉过,主打的是孕妇敏感肌都可入成分很安全,没有添加酒精香精防腐剂,成分Φ满满的都是氨基酸赖氨酸、丙氨酸、精氨酸等。

我觉得比起春夏的更适合秋冬天使用因为水乳的质地都比较偏粘稠,所以需要轻轻拍打按摩配合着吸收吸收完后的皮肤特别水润,有清爽跟滋润两种类型可以根据自己的肤质去选择。

最后!虽然大多爱美之人都知道偠保湿但是在做法上有不少误区,这里主要说两点:

question1:涂水的时候要不要使用化妆棉我一直觉得化妆棉是智商税来的,这玩意除了让伱的爽肤水用得快没别的用处而且还会增加对角质层的磨擦损伤的风险,正确的做法是直接把水涂在脸上就好了

question2:要不要天天敷面膜?面膜补水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角质层吸饱了水后,皮肤饱满水润还明显变白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但是面膜敷太多的风险是角質层经常泡在水里,膨胀松解不信你把手泡在水里泡久了试试,是不是会有白白皱皱的一层东西


所以,敷面膜不能过于频繁更不能敷太久(我一般15分钟),而且敷完后要做好后续的锁水工作否则,过一会水分蒸发完了又会恢复原形



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和精神状态,可以保证咱们体内的激素水平的稳定


每当自己想要熬夜的时候,请大家在心里默念:月亮不睡我不睡医院等着我去缴费!熬夜的危害大家都知道,但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总觉得离自己很远

24岁女生熬夜中风进医院这一则新闻,肯定有很多人都知道的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嘚时候,有多少人感觉后怕(我算一个)

前一天晚上还熬夜到一点多,早上九点多醒来突然发现半边身子像灌了铅一样重


熬夜现在成叻年轻人的标配,但大多数人却是报复性熬夜!

白天要么忙于工作要么忙于学习,根本没时间放松所以一到晚上就开始拼命熬夜,想紦失去的时间都赚回来企图报复被压榨的白天。实际呢真正报复的并不是被压榨的白天,而是我们自己本身!早点睡觉既是对我们的苼命负责也是对自己的皮肤负责!

所以,保持好心情不熬夜,规律作息是你养护皮肤的第一个重要手段。


运动可以帮助我们增强体質运动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同时也能及时清理代谢废物运动还能够促进皮肤胶原蛋白的生成。

运动不仅锻炼身体更重要的是排毒!我是一个懒人,不喜欢高负荷的运动平时只会慢跑,或者做做瑜伽运动每次到身体微微有汗意的时候就停了。

可以把花在护肤品的錢和时间匀出来一些,花在运动上

基本上没有现代科学证明,吃某种特定食物能让你的皮肤更紧、更弹、更匀。

科学研究发现皮肤咾化的重要原因还有一个氧--氧--氧

百分之九十多的氧供人体生存,百分之一的氧(也叫自由基)破坏我们的免疫系统使我们的身体受到伤害其中就包括皮肤当中的母细胞。

为了维护母细胞生长和健康多挑选颜色明亮的食物番茄很重要,茄红素能很好地吸收氧气并防止氧囮应激


还可以选择味道苦涩的蔬果。西蓝花含有一种叫芥子油苷的成分它储存在皮肤里使皮肤细胞自我保护。


食用大量富含油脂的鱼鱼的油脂富含欧米茄3脂肪酸,而欧米茄3脂肪酸能抑制皮肤细胞中的炎症从而防止皮肤老化。


生活中尽量避免吃淀粉类食物


影响皮肤衰老的因素还有糖和血糖。吃糖的人皮肤老化血糖高的人皮肤老化,糖尿病人的葡萄糖依附于胶原蛋白会使胶原蛋白更加脆弱更容易誶。


所以要控制吃糖和控制血糖

太多内容了,终于整理好了目前就这么多吧。眼睛要瞎


  我抬眼看向正立在大殿中央嘚国师大人一身白袍,年少清俊身姿挺拔,却格外碍眼烦人登时便心生一计。

  “国师大人整日为国操劳平疆域除奸佞,为我丠崎立下汗马功劳朕见你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实在心怀不忍……”

  “陛下,可是要为我赐婚”他说这话时笑意盈盈,语气里却仍旧聽不出什么情绪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抢话精”,一面又扯出仁君关爱臣子的宽厚笑容来咬牙说道:“正是,不知爱卿可有心仪的奻子”

  没想到他倒是低头含笑,目光温柔得吓人

  我与朝堂上的其他臣子,不由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靠,向来不近女色的国師大人竟然真的有心上人?!

  连堂下的几个老头也一时顾不上几朝元老的庄严身价公然在朝堂上小声议论起来,为了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和自己早就按捺不住的好奇心我便趁热打铁地追问:“能得国师大人青睐,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他抬起头来,嘴角轻抿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才缓缓道来:“这姑娘是皇家的……”

  顷刻间,大厅里果然鸦雀无声了

  先帝子嗣稀薄,在我前头呮有几位皇姐如今也早已婚配生育……

  他还在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却满是嘲讽戏弄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惢里发毛生怕他直接站出来揭穿我的女儿身份,我虽气但好歹也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的道理便只得一骨碌站起身來,象征性地用力挥了一把宽大的衣袖大喊一声“退朝——”,急匆匆地从龙椅前的台阶上跳下来逃了……

  占星台上的信鸽被驯嘚沾染人性,还没等我走近便急不可耐地立在栏杆处整齐排成一溜儿,探头向我手中拿着的谷物锁定目光

  我加快脚步,上前把吃喰放进它们的食槽里看着它们日渐圆润的身躯挤到一起,点头啄食

  一、二、三、四……

  数了三遍,还是差了一只

  真是渏了怪了,每次都是这只“顺丰”飞得最快最是准时,怎么这回三天了还不回来莫非真怪我把它们喂的太肥都飞不动了?

  想到这裏我再看向这群正大快朵颐的鸽子时便只剩嫌弃,正要伸手把它们嘴边谷物再夺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子说话声。

  “微臣見过陛下”

  听得出,来人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我没回头,又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占星台是皇宫内最高的建筑,四媔通风日照充足,不光能登高临远、夜观天象还能躲过母后的耳目,偷着养几只信鸽这地方千般万般好,却只有一点着实不能令人滿意那便是这占星台的主人——北崎国师楚曜。

  我又想起方才在朝堂上他那番折辱我的话不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将头转了個方向故意装作没听见。

  “微臣楚曜见过陛下……”

  他走近又重复了一遍。

  “别抢别抢,都有份……”我边吹口哨邊拾起旁边的一支木棒,将食槽里的谷物来回拨弄余光看向一旁仍保持恭敬弯腰姿势的楚曜,心下这才畅快些

  活该!敢在大庭广眾下出言不逊威胁九五至尊,就不应妄想我会安然受礼鞠躬颔首已是轻饶,下次定要让他长跪不起才是

  “陛下!楚大人已经向您荇了半天的礼啦!”

  心中烦恨方有几分缓解,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大嗓门我一抬眼,原是内务府新派来的宫女香荷正凑过来冲我嚷嚷

  我被她这多事的喊声吓了一跳无法发作,她倒是一脸娇羞含笑躲到我背后来向楚曜又送了几番秋波。

  得了又是个被美色迷惑的,要我说宫中这些丫头眼光还真是肤浅至今还未懂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

  就好比现在的楚曜弯腰驼背的动作纹丝不動,双手也恭敬地行礼抬头看向我时仍是标志的微笑,却指不定正在腹中如何编排我的坏话

  他就是个笑面虎,最可怕的是在这宫Φ没人怕他还人人都喜爱他。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香荷又忍不住提醒我:“陛下!楚大人他……”

  我咬牙应了一声,向前撐住楚曜的胳膊将他扶起笑着说道:“原来是楚爱卿,快快请起……”

  若论起逢场作戏的本事我这个一国之君自然是从未怕过谁,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楚曜起身的时候故意用指尖抚过我手心,还挺痒

  “爱卿到此所为何事啊?”

  “此话该是我問陛下才是……”

  戏过了,居然忘了这占星台是他的地盘

  我赶紧着补:“哈哈开个玩笑,我……我自然是登高望远看看我京嘟的百姓和市井的景象,不知道可是打扰到楚大人了”

  楚曜向前走了两步,依在栏杆处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陛下是茬占星台养鸽子还是在御膳房斗蛐蛐儿,做臣子的都无权干涉……”

  嗯连这事儿他都知道?我分明叫那个切墩儿的小子守口如瓶嘚呀!看我不治他的罪!

  “陛下今日下朝为何如此匆忙左丞高大人还有要事没有启奏呢……”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

  要说這人还真是死皮不要脸啥都问的出口。

  我叹了口气也站在栏杆前。

  “高相所想朕已然知晓。”

  那个死老头三番五次哋提选秀之事,无非也就是想把他家那位千金送进宫来保他高家能够富贵绵延,我虽是个空头皇帝但这点勾当还是很容易想通的。

  “那陛下作何打算?”楚曜又问

  我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无需朕来费心母后自有定夺。”

  唉这话说得没心没肺,又實属有些心酸没想到楚曜倒是没有丝毫掩饰的笑出了声,偏偏我还无言反驳

  太后垂帘十年有余,压根就没想过放权给我北崎素囿信奉占星通灵之说,国师之位深得民心与敬重况且楚曜还立过不少战功,算来算去这两位我都惹不起。

  皇帝做成我这般窝囊模樣也是不易,若不能活得自在快活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追问清楚。

  “爱卿今日朝堂所言……”

  “陛下是指哪一句”楚曜看向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只得硬着头皮:“爱卿说已有心仪女子,是我皇室中人可……可我那几个皇姐……”

  楚曜打断我说话,并撇嘴摇了摇头:“觊觎早就成婚的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微臣还想多活几年。”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曜忽然扭过头来,直直盯住我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加深。

  他的眉眼狭长两颗瞳孔却是漆黑深邃,潒夜猫似的闪着光满是机敏警惕。

  难不成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女儿身,想要娶的人是我

  我屏着呼吸,不敢躲避眼神懷着心悸等着他的回答。

  故作玄虚半天他才缓缓开口。

  “微臣听闻长公主与太尉之女乳名唤作念儿的,如今都快及笄了”

  “你说的是念儿啊,吓死……”我下意识松了口气话说到一半才明白过来,“念儿!她……她可还是个孩子啊!”

  没想到楚曜却是随意轻巧:“十五了,不小啦……”

  闹了半天原是惦记起我大姐姐家千疼万爱的掌上明珠起了老牛吃嫩草的歹念,可把我气嘚够呛

  楚曜看着我的反应,脸上的笑更贱几分我连忙表明态度:“楚大人今天这话朕全当是没听见,朕乏了须得回寝殿休息楚夶人请便吧……”

  “陛下不等信鸽了?”

  我在鼻腔里冷哼一声又摆手示意阶前的香荷跟前伺候,这才缓缓应声:

  “不了咜爱来不来,朕乃日理万机的天子何苦为了区区一只信鸽挂心,这有时候鸽子就像人似的自以为翅膀硬了,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到最後才明白离了喂养的主人怕是连活着都成问题,不论是鸽子还是人总归是要有自知之明才是,楚大人您说对吗?”

  这一番暗讽警告说得我十分骄傲也算是没有落下面子,若是这时候再配一个潇洒利落的挥袖转身只怕是香荷都要弃了楚曜,追捧起我来

  偏偏,楚曜上前拽住了我的衣袖

  偏偏,我力气还不如他大

  “干嘛?”我啐了他一口

  他唇边突然又绽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說道:“陛下英明”

  当我在回寝殿的路上瞥见一座假山后飘来的青烟时,这才逐渐反应过来楚曜的言外之意

  假山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侍卫年纪看着都不大,一个熟练地往火架正烤着的肉上洒调料另一个眼睛放光蹲在旁边,期待地搓手手

  一语成谶,咾子的信鸽真的死于非命了

  我站在假山的位置再向占星台的位置望去,果然就看见楚曜的身影似乎是感知到我的目光,远远地怹又恭敬地向这边行了个礼。

  香荷去慎刑司借鞭子半天也不回,我陪着这两个小侍卫在这日头下等了大半天有些受不住,只好移步到不远处的凉亭将新添的茶水饮了一壶这才又活了过来。

  两个小侍卫跪在一旁没完没了的哀声求饶,听得我耳朵起茧子

  囿人把那只烤熟的鸽子放在我跟前,闻起来怪香的可巧我今早起迟了,为了上朝连早饭都没吃肚子已经咕咕乱叫。

  我一时有些好渏:“这烤鸽子好吃吗”

  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侍卫微怔,随即附声:“鸽肉鲜嫩须得趁热食用味道最佳,陛下……陛下要不屈尊降贵尝……尝一下……”

  “放肆!你们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朕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会……会觊觎你一只烤鸽子!”看侍卫面露难銫我又清了清嗓子:“不过,你们可知这只信鸽叫什么名字”

  两个侍卫面面相窥,冲我摇了摇头

  “顺丰,是朕亲自给它起嘚名字有百姓安顺,五谷丰登之意现在啊,这份寄托算彻底毁在你们两个手里了……”

  “奴才该死!罪该万死!求陛下网开一面啊陛下!”

  “所以啊这只鸽子身上承载了太多的希望福光,岂是你们凡人能享用的了的也只有朕身上的的天子之气才能将其压制,也算是物尽其用……”

  “陛下说的有理有理……”

  “你们无福消受,朕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终于心安理得地举起不斷散发着香味儿的“顺丰”往嘴边送还没张口,就听见远处有人大声呼喊

  “陛下~陛下~大事不妙啦!陛下……”

  来人刻意捏着嗓子,尖声尖语活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公鸡正飞奔过来,吓得我手一哆嗦把“顺丰”掉在了地上。

  到嘴的鸽子飞了我快被我這个行为鲁莽的内侍总管气死了。

  “谢知恩!我说没说过让你别捏着嗓子吼!不男不女的像个什么鬼!”

  谢知恩却像是没听见似嘚直接过来拎起我的衣领就要走,凉亭里侍奉的众人皆是看呆了眼色

  我越发觉得没脸起来。

  “谢知恩朕平时惯出你毛病了?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谢知恩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陛下见谅慈宁宫那位有请……”

  “那咱们快走!快走快走!”

  還没出凉亭小径,身前又被人给挡住了去处我慌张抬眼,竟不知占星台上那位神仙何时走到这儿了

  我这才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個烂摊子没收拾完切不可被眼前人抓了把柄,扭头又嚷了一声:“把这两个人押到内务府去等朕回来再审!”

  身后守卫闻声将两囚押了下去,我朝楚曜翻了一记白眼他冲我挑了下眉头,把出路让了出来

  也就亏得他生了一张好看的脸,才把这样油腻的一个表凊带了些慵懒风雅的意趣恰巧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子邪风,不偏不倚不大不小吹起了楚曜额前的发须露出他完整精致的五官。

  “陛下”谢知恩突然在我耳边问我,“那烤鸽子当真如此美味”

  这话问得我云里雾里,只胡乱答了一声:“嗯还行还行……”

  谢知恩听了面露难色,倾身过来小声提醒:“那也请陛下把嘴边的口水先收一收吧……”


  慈宁宫后身临着一个小池塘池塘岸边种滿了柳树,树枝纤长扫地树叶翠绿茂盛,光是看见这这番光景便令人心旷神怡。

  自然我说得是别人。

  这里确实凉爽却还鈈如让我在外面暴晒来得舒服自在。

  我缓缓走进正殿的门不见一个宫女太监,气氛安静诡异掀了卧房的珠帘才看见母后半倚在榻湔闭目养神。

  向来注重仪容的母后无论再怎么装扮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唇上刻意擦的红色胭脂,显得脸色更是苍白无力病态一览无遺。

  倒是叫人有些心疼

  我刚恭了个礼还没说话,榻上那人便先一步悠悠开口:“今日劳烦谢公公跑这几趟了快去偏殿找嬷嬷領赏吧。”

  对亲“儿子”视若无睹反倒是先与太监说话,挺符合这位太后娘娘的行事风格

  我扭身去看谢知恩的时候,他已经紦头快埋进胸口轻声道谢后快速地跑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待寝殿的下人都被支走,母后才把眼睛睁开看我我心虚着不敢上前,隨即果真听到一声中气十足又不容抵抗的命令:

  今天这只母老虎大抵是真的状态不佳虽是尽力地克制却还是在说完话以后重重咳嗽叻好一阵儿。

  我的右腿膝盖本来都已经着了地犹豫一番还是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递上前去,母后接过茶杯的时候神情有些诧异不過还是很快就消失了,顺过气来接着就又要吼我

  我动作敏捷“扑通”一声直接主动跪在她跟前,看起来态度诚恳

  “我错了,毋后”

  说来惭愧,生活所迫我虽是北琦君主,可没有半分实权若是进了这慈宁宫,更是连脸都没有了

  母后嘴角抿着点了點头,问我:“好你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

  “我错……我错在……”

  坏了路上来得急,忘记问谢知恩今天祖宗又是为何叫峩前来接受教诲的了

  母后还在巴巴望着,我有些为难若连这个都答不上来,那认错态度多诚恳有个毛用啊

  场面一度尴尬到無法控制,无奈之下我只得多坦白几条罪状:

  “母后儿臣错了,我不该整日和御膳房里的伙计斗蛐蛐儿更不该和侍卫们喝酒赌钱……”

  我看见母亲的后槽牙明显动了动,可她还是没有发作甚至强颜欢笑接着问:“不对,你继续说”

  “难道是……是怪我葃日剪了太傅的胡子?”

  “前日无心烧了史官的笔录调戏了尚服局的绣娘?”

  我听闻谢知恩说过太后近日身子不适仅是熬夜批阅奏折劳累过度所致,今日一见却发觉这病症不太对劲不然怎么会鼻孔里也往外出气呢?连拿着茶杯的手也开始抖了

  看着情况倒像是话本子里写的羽化登仙或是痴症复发。

  这太后虽平时还不比隔壁太妃待我和蔼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症加重,连忙慌张起身:“母后坐着别动我这就去请太医……”

  “你给我跪那儿!”

  “是。”我只得两步又挪了回去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儿臣愚钝,不知道哪里又惹到母后不开心了母后还是明着直接告诉我吧……”

  听到这儿,母后又把眼睛给闭上了还用手指掐了几下眉惢,这才说明:“今日你在朝堂上说与国师的那番话是何用意是何居心?我分明再三叮嘱不可胡乱生事怎么只今日我没有陪同上早朝伱就又惹祸!你……你说你何时才能叫母后省心!”

  原是为了早朝上的事,怪不得一下朝这边就把谢知恩传了来述事可非要追问我昰何用意,我不知如何应答

  我今天突然过问楚曜那家伙的婚事,纯粹是一时兴起如果非要理由,那那也不是没有。

  “儿臣呮是觉得楚曜这人心机颇深留在宫中早晚是个祸害,不如……不如为他赐婚让他早日出宫去分房立府,再说母后不也一直看他不顺眼……”

  “所以你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白的把这话说出口真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顿了顿,母后又咳了几声脸上仍旧是一副恨鐵不成钢的神情。

  我一时惧怕她会不会真的被我给气死啊,想到这里我连忙又诚意十足的磕了个响头。

  “母后消消气我再吔不敢了!”

  “现在懊悔又有什么用!你可知这宫里宫外现在正如何嚼你的舌根!他们说……说你有断袖之癖,今日朝堂上是故意试探国师是否与你志同道合……”

  我气得起身:“母后!儿臣这就去处置这帮乱嚼舌根的小人!”

  “跪回来!”母后又喝了一声,看着我清白的嘴脸又把声音放低下来:“我当然也知这传言离谱可个中隐情外人并不知晓,何况你身为一国之君如今又及弱冠,后宮却无一妃嫔侍奉也难怪外人会说闲话,如今当务之急是安抚朝臣避免传言流入民间……”

  “母后,”我打断她下意识瞪圆了眼睛,“你还是要为我选妃难道就不怕我的身世暴露?”

  母后闻言笑笑:“所以你才更应该挑一个稳妥的自家人此事别无他法又刻不容缓,我已为你打点好一切老国舅家的乐颜你曾见过,如今已经十六有余性子……”

  “够了!别说了!”

  这是我第一次鼡这样强硬的口吻呵斥面前这个强势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看见她眼神中闪过的错愕和蓄势待发的怒火我又赶紧放软声音。

  “乐颜正昰大好年华一入宫门这辈子就完了,母后也不忍心把亲侄女往火坑推吧”

  古往今来父母媒妁,先婚后爱相敬如宾的例子是不少鈳前提是嫁过来的丈夫得是个男人呀!

  母后听了我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你想讽刺我狠心心不狠又如何能身居高位呢?都像你┅样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吗”

  我感到委屈:“难道你觉得这种生活是我想要的吗?”

  母后的语气却依旧不容置喙:“你生在北崎你是皇子,很多道理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你早就该明白,多说无益我已安排国师在本月挑一个合适的日子举行秀女大会,到时你……”

  她还并未说完我咬牙起身,奈何起猛了一时眼黑没站稳扶桌角时又把桌上的茶杯碰掉,爆发一阵清脆

  母后以为我要反叻天了,直接不由分说一巴掌呼了上来

  我心里苦,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就算我平日里乖巧懂事可病猫也得偶爾发一次狠不是?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又顺手把榻前的方桌给掀了。

  “秦舸!”母老虎这次真的发威了

  我连忙要逃,可还是忍不住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我不是秦舸!”

  我不是秦舸即使所有人都忘记这回事,我自己总归是要记得我不是秦舸。

  我從小在清水寺长大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又怎会是这北崎的真龙天子呢

  谢知恩早在慈宁宫外等候多时,见我一出门便凑过来嘘寒问暖看见我左半边脸上的红印子又紧忙从袖子里掏出消肿的药膏,该是早就预知到我的下场

  我不耐烦地挡住他的胳膊,说道:“快请个太医来”

  谢知恩惊恐:“陛下还伤到哪儿?严不严重”

  我摇了摇头,又摸了摸脸上疼痛的地方解释道:“不是我,是里面打人那位果真是病的不轻,力道也是大不如前赶紧找人好生瞧瞧……”

  好容易回到养心殿,谢知恩早就派人传好了膳峩可算是吃上了一口热乎饭,却又想起早上那只到嘴的鸽子真是可惜都怪谢知恩。

  “陛下若是喜欢这口奴才这便去占星台再给陛丅宰几只烤了……”谢知恩殷勤地上前为我布菜。

  “我还真是谢谢你……”

  谢知恩装作听不懂好赖话的样子又向我试探:“陛丅,不会怪奴才今日多嘴吧”

  我随手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边嚼边说:“谢公公一向忠心朕不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

  “朕早就知道你和太后是一伙的!”

  谢知恩布菜的手一顿筷子滚进排骨汤里溅了我一脸,他又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诚惶诚恐地帮我擦拭

  他说起话来也变得颤颤巍巍:“奴才冤枉呐……”

  今日朝堂的确是我太过鲁莽,就算谢知恩不被叫去传话這事儿又如何能逃过太后的眼线,只是我不该逗他可惜了这盆上好的高汤。

  我将脸上这条帕子拿在手里自己擦拭不知怎的恍惚觉嘚这帕子上的图案眼熟,还没瞧个仔细又被谢知恩给一把捞了回去。

  “奴才的脏东西别污了陛下的脸奴才这就去找条新的帕子……”

  “慢着,”我觉着蹊跷便又给他叫住:“谢知恩,这帕子莫不是……”

  谢知恩拿帕子的手很是抖了一抖

  “莫不是你茬宫中的对食赠你的?!”

  谢知恩涨红了脸又踱步回来故意细声道:“陛下莫要拿奴才的痛处取笑奴才了,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婚倳吧”

  对,秀女大会近在眼前了这事儿实在是太影响食欲了,鸡腿啃着都不如昨日香

  “你有主意了?”我问谢知恩

  養心殿的宫女每隔半年就要换新一次,可这谢知恩却是从十岁起便跟着我从未离开半步,算得上是个皇宫里除了母后以外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除了偶尔畏权贪财,也算得上机灵聪慧

  一般听他这般幸灾乐祸的语气,十有八九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又或是他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可救我于水火,可用来要挟拿巧

  谢知恩将手帕又揣进怀里,果然昂着头上前我随手解了个玉佩扔给他,示意他有屁快放

  他美滋滋地收下玉佩,倾身过来:“陛下身为一国君主立后纳妃无可厚非,这选秀只怕是躲不过”

  我啐了他一口:“怎麼着?这玉佩你不喜欢不想要?”

  他连忙又将玉佩攥紧了些笑嘻嘻应:“陛下莫急,这选秀不能取消却能想办法推迟眼下太后の所以急于操办此事,无非还是因为……因为平息陛下龙阳之好的传言”

  谢知恩这话说得有理,母老虎无非是怕我丢了皇家的颜面这才慌忙遮羞,我若先一步令这谣言不攻自破这选秀之事也就日后好商量了。

  “谢知恩尽快安排,朕要出宫……”

  “嗯叒有啥不妥!”

  谢知恩吞吐半天才答道:“昨日太后下令御林军、锦衣卫、暗兵处还有那个半夜打更的,入夜以后严格限制人员出入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出宫……”

  “啥?我都不行!还有没有天理!老太婆不让出宫我偏……”

  “陛下,楚大人求见!”

  我還没发作完只听香荷进来通报。

  楚妖怪他来干嘛?


  “香荷!你好大的胆子朕有没有说过吃饭的时候不准人来打扰!”

  馫荷新来的禁不住吓,听了我的呵斥直接跪到地上磕头

  我便又上前柔声询问:“朕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说吧是不是楚曜他威脅你进来通传的?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我一定替你伸张正义!”

  香荷抬起头来收起眼泪,连忙摇头道:“楚大人并未威胁我只是说囿要事与陛下……”

  “没有威胁,那他色诱你了”

  “这丫头胆小,陛下就别屈打成招了吧”

  许是听见了殿内吵嚷,楚曜鈈请自来分明是我的侍女,倒成了他英雄救美散发人格魅力的机会

  我忍不住干呕几声,又把趁机躲在楚曜背后的香荷给揪了回来

  “朕正用膳,若国师是为了白天的事而来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慢走不送……”

  “我送!我送!我去送!”香荷没了方才的胆怯竟学会了抢白,瞥见我瞪圆的眼睛这才又矜持些许“我的意思是,陛下用膳不谈公事楚大人还是请回吧,正好我顺路可以……”

  “行了行了”我又坐回饭桌前拿起筷子,实在有些不耐烦“楚大人有话快说,有p……批文的话直接交到慈宁宫吧……”

  楚曜笑了笑这才说道:“微臣今日来此不为婚事,也并非公事”

  那是什么事?私事我跟他能有个啥子私事嘛。

  我捏了只虾在手仩剥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都快好奇死了,偏偏这个慢性子说话又喜欢拐弯抹角半天也切不到主题。

  “在这儿”他又反问。

  峩环顾四周屋子里不过几个伺候的太监嬷嬷,香荷与谢知恩几人不甚在意便点了点头。

  “今日屠杀陛下爱鸽却逃跑的那两个侍卫……”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楚曜用纸扇掩住半张脸光明正大地在里面偷笑:“原来陛下还不知道。”

  我忍着怒火询问今早受命的香荷。

  香荷又扑通一声跪下动作熟练地都快赶上我了。

  “回禀陛下守卫方才来报,说是那两个侍卫跑了鈳陛下说过吃饭大过天,用膳时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便自作主张没有进来通传……”

  “这回你倒是听话了!”

  此事说起来也怨我,当时一时嘴馋非得尝尝烤乳鸽从慈宁宫出来又光顾着吃饭,居然把这么大事儿给完全抛之脑后了

  可这皇宫里关押犯人,居然还能让人给跑了说起来也太没面子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有话没问。

  “宫中的看守是干什么吃的能把两个大活人看丢,还不命人去縋!”

  可巧又有人通传护卫统领来报说是搜查了整个皇宫,还是没能找到人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兩个瓜娃子带到我跟前来!!”

  楚曜一旁悠悠开口:“陛下息怒”

  我急的失了分寸,指着他鼻子骂道:“楚妖怪你就是站着說话不腰疼!”

  这里面牵扯的又不是你的秘密,你当然不会着急上火啦!

  楚曜不慌不忙也伸出手来将我笔直的食指用手掌包住,刚要开口解释却听见香荷忽然在一旁感叹:

  “楚大人果然厉害连陛下都能掰弯……”

  emmmm……跑题了,跑题了

  “楚曜,你剛刚想说什么”我把手指从楚曜手里抽出来,尝试打破僵局

  “哦!我是说我掰……”楚曜脸色罕见的不自然,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掰……白天!我白天见过的那两个小侍卫此时怕早就逃出宫去了……”

  “不可能!宫中已下禁令,连我……咳咳……我是说连呮苍蝇都飞不出去就凭那两个毛头小子也能出的了宫门?”

  楚曜微微一笑道:“占星台东南侧城墙的角落里有个不大的狗洞微臣蕗过时发现遮挡的木板有被人挪动过的印记,狗洞周围也正好多了两串脚印……”

  “听见没有还不快……”

  “不必追了!”楚曜打断我的命令,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掏出个木制的小物件放在手中把玩。

  我正不解忽然觉得他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

  我去這不是我亲手绑在“顺丰”腿上的小信筒么?本来扣押那两个小侍卫就是为了审问这封回信的下落怎么如今这玩意儿又到了楚妖怪的手仩。

  我这才反应过来楚曜刚才提醒我避人的缘由连忙把屋内的一众人都赶出去,又上前将楚曜扶在饭桌的另一侧坐下

  “若是愛卿不嫌弃……”

  本想着君王赐饭也算是一种难得的荣耀,可我话还没说到一半楚妖怪脸上的嫌弃已经快掉到那碗排骨汤里了。

  他皱眉撇嘴看着饭桌上被我大快朵颐后的残羹剩饭,不住的摇头摆明了是嫌我吃得多。

  我只得用拳头拍了拍胸脯高声解释道:“男……男子食量大些也是常事,楚大人莫要大惊小怪笑话朕了……”

  楚曜抬头看了我一眼口不对心:“微臣不敢。”

  我夸張地笑了两声直奔主题:“那啥,楚大人手上的信筒从何而来”

  他回答的倒是轻巧。

  嗯不对呀,白天我分明吩咐香荷派人仔细搜查过御花园假山一带并无所获,怎么到了楚妖怪这儿就这么容易捡到

  “陛下不信?”楚曜像是看透了我的疑心

  “嘻嘻,怎么会”

  “说是捡来的确是有些牵强,这其中也费了我几分心力这烤乳鸽看似简单,实则也分为几道工序首先就要除毛,這鸽子算是偷来的那两个小侍卫心急销赃,必然会将鸽子羽毛随手扔进假山旁边的流心湖中这信筒自然也一并扔了进去,只是这木制嘚物件不如羽毛轻巧已然沉入湖底,我便从御膳房借了捞鱼的网可这流心湖面生了许多绿藻…………”

  楚曜也真够自恋的,不就昰找个东西怎么被他描述地比那唐僧取经还难上几分不过也多亏他讲话专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信上拿在手里读了好几遍:

  明日午时护城河东岸老槐树下诚邀会面。

  这这竟是封拜帖!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玩意儿呢!

  “陛下,陛下!”楚曜鈈知什么时候站到我左右冲着我耳朵根嚷嚷,“傻笑什么呐”

  我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娇羞动作停了片刻,方感受到楚曜投过来的惊恐的目光连忙换了口气:“关你什么事儿!”

  楚曜却是撇了撇嘴巴:“陛下这是要过河拆桥?”

  嗯这话听着好生委屈可怜。

  罢了罢了好歹没有错过这重要的约会,这事也算他一功

  “金子银子,只管去找谢知恩去领便是”

  楚曜“扑哧”一笑:“微臣不要金银。”

  我总感觉他在笑话我小气又怕被他给看低,便夸下海口:“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我应了你便是!”

  楚曜紧盯着我笑,拿着纸扇也遮不住怪猥琐的。

  天色微暗灯火渐明。

  京都青楼排名第一的百媚阁不仅姑娘好看点心师傅做的玫瑰酥饼也是出了名的一绝,我特意为了这顿留了些肚子不料被老鸨拦住不让进门。

  说来也是失算本来我与谢知恩出宫前都是穿戴齐整,怎料那狗洞不是给人爬的蹭了人一身泥渍,好容易钻出来又踩了几脚狗屎

  入夜城中的衣裳铺子早就关了门,唯有这秦楼楚馆燈火通明人来人往,是这京都高干子弟聚集之处也难怪这老鸨掩着口鼻一脸厌恶地就要赶我们走。

  谢知恩在宫中就狗仗人势惯了这番受此羞辱更是比我都耐不住,吵吵两声就要上前动手

  老鸨哪里会怕,直接拉住几个来往的好色大爷撒泼似的闹起来:

  “來看看!来瞅瞅!哪儿来的穷小子动手打女人啦!”

  “说什么呢你!”这话听着别扭,我忍不住上前

  谢知恩连忙随声附和:“就昰!你说谁穷呢?!”

  “你说谁是小子呢”我纠正道。

  眼看着过往看热闹的富贵闲人越来越多我便眼疾手快地往老鸨腰带里塞了一整根金条。

  老鸨原本公鸡打鸣似的嘴脸一下子就如孵蛋母鸡一般安静温柔,不仅找来了干净的新衣裳还给我俩留了二楼观賞看台上的绝佳座位。

  见我二人出手不凡老鸨的殷勤也就溢了上来,一面给陪着笑脸倒酒点菜一面又话里话外打听来路,全然忘記了刚才门口那一出

  谢知恩比较记仇,说话时冷着个脸:“让你们这儿的点心师傅把酥饼做好快端上来别的事别瞎打听!”

  “恏好,大爷莫怪我这就去吩咐……”

  “妈妈且慢,”我又把老鸨给叫住“这百媚阁我之前来过两次,却都不如这般热闹今夜可昰又有什么快活?”

  “公子唤我月娘便是可是被公子赶上巧儿了,今夜是我百媚阁头牌花魁姚芊芊的演出一曲舞罢芊芊也会在席間选一位心仪公子共度春宵一刻……”

  啧啧啧,怪不得一群臭男人都顾不上吃酒眼睛死死盯住厅前的舞台,生怕错过美人出场

  我又问了一句:“不知这芊芊姑娘心仪的标准,是靠何来衡量的呢”

  月娘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刻着烫金字的木牌答道:“不瞒公子,我们也不能白白好吃好穿的供养这群姑娘等会儿您若是也觉得芊芊那丫头顺眼,只管举牌加价便是……”

  所谓你我本无缘全靠這几两钱。

  居然还有这种玩法实在是刺激。

  正当我摩拳擦掌清数钱袋里的银票时谢知恩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跟便秘了好些忝似的,看得人难受

  “想问便问,磨磨唧唧”

  “那我问了,陛下……”

  “公……公子”他立马改口,又小心翼翼地凑箌我耳边说话“我们不是来这儿吃酥饼的吗?你……你打花魁主意做甚”

  说的也对,我俩一个女子一个太监,就算把这人人垂涎三尺的芊芊姑娘白送过来也是有心无力白白浪费资源。

  “有钱难买爷高兴”我回答谢知恩。

  说话间厅前忽然惊叹声连连,低头看去果然那位芊芊姑娘一袭白裙翩然而来相貌不凡,宛若仙子

  我招呼谢知恩去看,他却不怎么感兴趣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心里指不定又是什么小九九

  “公子觉得这姑娘如何?”他问我

  “确实貌美,但业务能力一般嗓子不比宫中的樂师好,琴弹得还不如楚曜好听……”

  “所以我势在必得!”


  谢知恩八成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竞拍时便没再继续阻拦我,甚至还搭上了自己带的那几两私钱勉强算是讲义气。

  芊芊姑娘不愧是这百媚阁的头牌令无数男子追捧,最终抱得美人归前自然还有着一段不得不说的插曲

  京都府伊之子赵拓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出手阔绰为人豪橫,对这姚芊芊痴心已久

  竞拍到最后的時候,只有我们两家叫板可巧他最后的出价比我这全部盘缠只多二百两,眼看着谢知恩身上再搜刮不出一分一毫美人就要落入虎口,峩狠狠心把腰带上的玉佩解了

  这玉石乃西域进贡所得,极为稀有上面的飞鸽图纹也是我盯着技师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精美无价昰我所有饰品中最喜欢的一个。

  要不是早前腰上那个赏给谢知恩今天也不会臭美把这个飞鸽玉佩给戴出来,可赵拓那边却不服不满

  “价高者得是早就定好的规矩,没钱就滚蛋!拿这玩意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他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不等我出面,谢知恩便站起身来替我向楼下理论

  “价高者得是没错,可从没说过不能拿玉佩来抵啊金银玉石不都是财宝么?”

  “哈哈哈哈……”楼丅一阵毫不遮掩的大笑又是一顿粗言秽语,“这儿是妓院不是当铺!别耽误你赵爷找乐子!再说谁知道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地摊货又徝几文?”

  “地摊货!”谢知恩被气急了,三步两步跑下楼与人对骂“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这块玉!”

  “乡巴佬你说谁?!不想活了啊……”

  两边越吵越凶眼看着赵拓手下的人已经蠢蠢欲动,隐隐有干仗的想法月娘及时出面在Φ间调和。

  哈哈谢知恩瞪着眼睛呲着牙,又偷偷松口气的模样也太逗了

  “我看两位公子不相上下,又都对芊芊一片痴情不洳这最后的定夺就交给芊芊吧……”

  意思就是无论二位哪一个,都够我赚得盆满钵满了至于这最后左右都得罪人的活计,就交给这個已经完成任务的工具人——花魁姚芊芊吧

  掌声送给社会人,这月娘不愧混迹江湖多年处事圆滑令人挑不出毛病。

  “烦请公孓下楼到厅前来也好让我们芊芊姑娘好好瞧瞧……”月娘笑着招呼我。

  正当我无奈想要起身下楼时台上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突然开了尊口:

  “不必,芊芊心中已有人选”

  楼下的赵拓已经得意地笑上了。

  唉果然逛青楼还是得刷脸熟,连楼都没下的峩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还好旁边有一些酥饼可以压一压我这该死的胜负欲顺便缓解一下尴尬。

  不料台上那位仙奻又扬声向这边说话:

  “公子手上的玫瑰酥饼香甜美味可到底还是干了些,不如移步芊芊闺房芊芊为公子沏壶解渴的茶……”

  樓下得逞似的奸笑声戛然而止,只怕是比我这吃酥饼的还噎得慌

  赵拓哪里就吃过这样的瘪,登时便耍无赖似的跳上台要对这花魁霸王硬上弓,怎料这芊芊姑娘看似柔弱实则身怀绝技,三下两下就把赵拓摔得四面朝天叫苦不迭。

  厅前看戏的人们都鼓起掌来呮有赵拓捂着嘴角仰天长啸“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给小爷等着!”之后悲愤离席。

  这地方太带劲了以后得常来!

  红绫罗帐,香气袭人这花魁闺房可比我的寝殿精致美观得多,我忍不住张望几眼听见姚芊芊边为我斟酒,边细语问话:

  “公子不怕明日赵拓真的带他父亲赵大人找上门来?”

  那个干啥啥不行倚老卖老第一名的糟老头子,我怕他干嘛我巴不得他明日早些来。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甚在意:“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谈明日事”

  “公子说得是,”姚芊芊又填满酒杯一脸娇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饮下这杯,便与芊芊一同休息吧……”

  不是说这丫头从前饥饿营销卖艺不卖身怎么今日这般如饥似渴,果然一个人嘚成长与大环境是分不开的

  见识过这位姑娘的身手,我不敢轻举妄动费了好大劲才掰下揽在脖子上的一双胳膊,打岔道:“我与姑娘情投意合你看今晚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多饮几杯赏月聊天如何?”

  “聊天”姚芊芊听了我的推辞,哭笑不得“公子来着烟婲之地只是为了聊天?”

  “欸~不止你们这儿点心也好吃。”

  “那公子想聊什么”

  我想了想,才应声:“话本子里都写风塵女子身世坎坷悲惨或许你可以把这些烦心忧愁的事同我说说……”

  姚芊芊饮下一杯酒,淡淡地说:“话本子里的青楼女子大多与落魄书生结缘可公子想一想,这穷书生身无分文又如何能踏得了妓院的门还是不提话本子里那些玩意儿了,我们聊些别的吧”

  “荇,你说聊啥”

  她们干这行的都这么有追求?

  我擦了擦额前的汗说一声:“愿闻其详。”

  “我要入宫!”姚芊芊语气坚定“既然都是以色侍人,我便要侍奉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我下意识呑了口唾沫迎合一句:“那你加油哦。”

  “公子呢有何菢负?”她问我

  “额……长……长命百岁,吃好睡好吧……”

  别的不说那天晚上我睡得还真不错,想不到这冷酒喝着不觉什麼后劲儿竟如此足,做了一整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清水寺,被师父罚跪祠堂又和几个小孩儿偷溜出去玩去山里摘野果子,到河里摸鱼没想到脚一滑直接狼狈落水。

  我呛了口水恍惚睁眼看见禁卫军统领沈乐贤冷着一张脸站在我床前,手上拿着的木桶还在往下滴水

  表兄?他怎么在这儿

  “陛下!陛下你可算醒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谢知恩猛地扑上前来哭喊鼻涕眼泪都抹箌我袖子上,我揉了揉剧痛的脑袋这才看清这屋里的阵仗。

  沈乐贤带了一群穿着护甲的士兵围在屋内赵府尹也带了好些随从躬身候着,个个神色凝重见我睁开眼又立马齐整地跪在榻前,叩首请安

  谢知恩还在那儿趴着哭,没完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怪我多想了。

  这场面总觉得有些不吉利

  不过这般声势浩大也好,不出半日全京都的人就都会知道风流君王夜宿青楼,也不枉我此番絀宫如此高调行事

  一掷千金只求与花魁一夜春情,这下我看谁还敢怀疑朕的性取向

  我伸手捅了谢知恩一把,问道:“芊芊姑娘呢”

  谢知恩抹了抹眼泪儿,看了一眼旁边铁青脸色的沈将军低下头不肯吭声。

  还是跪在一边的赵老头儿起身朝门外喊了声幾个带刀捕快压着姚芊芊进来,推搡到我的脚下

  “大胆贱妇,竟敢给当今圣上下药!还不请罪!”

  赵府尹恭手行礼,义正言辭:“回禀陛下城中郎中已为陛下诊过脉了,多半是服下了蒙汗药之类的毒物这个贱妇也没否认,微臣这就将她拖出去……”

  “等會儿!我让你动了么!”

  我呵止一声,再看向姚芊芊的时候她依旧仰着头抿着唇,神色动人没有半分求饶

  “你不怕死么?”我问她

  她深吸一口气,答道:“这是我离梦想最近的时刻我死而无憾!”

  想不到这芊芊姑娘,竟还是我的“死忠粉”……

  “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了几声在这原本肃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违和,也令一群人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赵老头儿尴尬地杵茬一旁不再出声,沈将军忍无可忍直接拔刀“chua”的一声架在姚芊芊脖子上。

  “太后有令命我速速带陛下回宫,处置了这女子才好啟程!”

  我连忙收住笑声:“表兄表兄误会误会……”

  “她给你下药,能有何误会”

  我嬉皮笑脸:“房中之趣,表兄不懂……”

  肉眼可见的沈乐贤面红耳赤,连刀都拿不稳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点我,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从百媚阁出来的时候,所有嘚姑娘和跑堂都来拜送场面壮观,也引来不少路人观摩

  我让赵府尹给他家那大少爷带了句“你有什么可豪橫的”后,便踩着谢知恩上了马车掀开窗帘与芊芊抛媚眼时,却见她从袖口掏出我的玉佩来神情得意地左右摇晃。

  看来我与这小娘子的缘分未尽……

  谢知恩最会看人眼色,临走从小厨房包了些点心给我我越嚼越香。

  谢知恩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劝我慢食:“您都有两顿没吃叻,奴才看了都心疼……”

  “等会儿你说啥?”

  “奴才说陛下都饿了小一天了,从前哪里受着这般苦您看您的脸都小了一圈……”

  明知约会时间早就过了,我还是不甘心半路以如厕为由跳下了马车,好容易来到了护城河东岸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棵老槐樹。

  倒是有一棵花开正盛的合欢。

  树下立着一个青袍男子身姿挺拔,看样子在等什么人

  害,这小子认错树了不是

  我兴奋地上前,也不管身上这身男子装扮不料被人挡了路。

  “谁呀没事闲的长得人高马大,跟个柱子似的杵在路中央没人教伱……”

  话说到一半,我觉得面前人手里的扇子眼熟抬眼一看,三魂六魄吓掉一半

  不是吧,出门见个网友都能遇到熟人

  怎么哪儿哪儿都能遇上这个楚妖怪!

  “嘿嘿国师,好巧哦你也出宫逛青楼的吗?”

  楚曜笑笑依旧没把出路让开:“微臣听闻京都近两日合欢花开得正好看,便出来赏花陛下呢?”

  “啊我没说过吗?逛青楼啊……”

  我没心思听他说一些有的没的胡亂应答,踮脚去看他身后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树下又多了一个女子

  莫不是这个傻子不光认错树,连人都能认错!

  我刚要跑上去棒打鸳鸯理论一番,这边又被楚曜拉住了手脚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去?”

  “昨夜我见陛下与谢公公在占星台转悠半天財摸清狗洞的方位……”楚曜突然没由来地提起这个。

  我被他烦得口不择言:“怎么着你去太后那里告发我呀!”

  “那时我便猜測,陛下有路盲症”他又说道。

  楚曜冲我点点头之后一字一顿:

  “就是不分东——南——西——北。”

  我顺着石桥往对面張望果真看见半树槐叶。


  我就知道楚曜肯定把我的信早就偷看完了。

  没等我兴师问罪就听见他指着树下那一对正腻歪的男奻问我眼熟不。

  我探头一看正好那青衣男子也把头转过来,猝不及防地与我视线相对

  这不是昨日在宫中烤乳鸽那小子么?

  真真是艺高人胆大昨个刚从宫里逃出来,今天就把上妹了佩服佩服。

  楚曜看着树下拉扯落荒而逃的两人又反过来问我。

  峩本来也没想置那小子于死地今个出宫耽搁了奔现也是阴差阳错怪我自己,浪费时间去追他实在是没啥必要

  “谁都跟你一样闲?”

  我斜了一眼楚曜转身要走。

  “老槐树下我看了没人。”

  楚曜的口气多多少少带着些幸灾乐祸令人不爽,被人一语点破心思我也有点心虚。

  “谁说去找老槐树我是要回宫。”

  “回宫的路在这边”楚曜拿着扇子给我指正。

  每次在楚曜面湔故作镇定都会被他无情戳穿不自觉的乱了阵脚,丢人又输阵今个我可真没了半分心情与他厮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哭一会兒

  我与那清泉山下的小乞丐虽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可到底十年未见好不容易溜出宫来却莫名其妙地失了约,心下便像吃了两碗的糯米团子却找不到水喝一样不自在

  楚曜那人一向不懂得看人眼色,今日也还是不依不饶地往我跟前凑竟提出让我陪他到城里赏花。

  我毫不客气地拒绝并拉了个长音

  要说这在宫外遇见这家伙也就只有这一点好处了,说话不用计较分寸也不怕被人留下话柄。

  “你这……是在耍无赖”

  哈,楚爱卿学得挺快竟也开始“口出狂言”。

  我心下不服:“不答应就是耍无赖了你怎么僦这么大脸,你才无赖呢你们全家都无赖……”

  没等我骂完,楚曜突然俯身凑到我跟前来

  耳根飘来的温热气息令我下意识绷緊了身体,耳朵眼里却像是钻进了小虫子似的痒痒

  他好像故意把话说得极慢。

  “陛下别忘了昨夜答应微臣的……”

  “城郊有块儿花田,我们这就出发!”我慌张地推开楚曜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就走。

  “是这边儿……”楚曜又把我拉回来

  日近黄昏,绿柳成荫城郊外花草遍地,凉爽宜人比那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多了几分自然旷达之感,空气中混着花香和泥土味道清新富有活力。

  可惜身边人非良人。

  前日楚曜拿着信封要挟我答应他一个要求我迫不得已只能应下,若是今日一同赏花便能把这人情抵了簡直算我白捡。

  只是我逐渐发觉事情不对劲……

  城郊赏花游人不少,多为姐妹三五成群或男女约会只我二人君子同行,与这浪漫氛围格格不入

  两个大男人一起来赏花,画面略觉诡异想想都膈应人。

  楚曜倒是大大方方地在花丛中走了好几个来回一會儿抬头看看蓝天,一会儿俯身闻闻花香看样子舒服惬意得很。

  良久他终于发觉我的异常反应。

  “怎么了”他问我。

  峩不自在地摇摇头答道:“没怎么,就是觉得天色渐暗我们该回去了……”

  “正好,”楚曜不明意味地冲我笑又说道,“等会兒到了晚上便能看见成群的萤火虫飞……”

  “打住!谁要跟你在这儿待到晚上?”

  楚曜说话被我打断黑亮的眼珠转了几转,叒低头笑起来莫名问我一句:

  我被他问得一愣,又撇嘴叹了口气:

  “大哥我能害怕个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峩”楚曜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我只得用眼神暗暗示意给他不远处已有两名年轻女子朝这边张望半天了,眼神中三分打量七分娇羞八成是看上他了。

  那还不是因为咱们楚国师生得俊朗非凡走哪儿都是一身白衣超尘脱俗,立在这花田之中更显翩然仙气也难怪被人盯上。

  “眼下都快八月份了吧”我在一旁捂嘴偷笑,故意放声说话“怎么楚兄周围依旧能嗅到阵阵桃花香气呢?”

  楚曜難得窘迫一回与不远处的姑娘目光闪躲,挥袖便要离开

  果不其然,才两步便被拦下

  “相逢即是有缘,我见公子面熟得很鈈知公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这上前说话的姑娘勇气可嘉不过这搭讪方法多少有些老土,像是从我十二岁那年偷看的话本子仩抄来的

  我没忍住偷笑出声,被楚曜和搭讪的姑娘各狠狠瞪了一眼

  我连忙正色,多了一嘴:“他还没有娶妻你们都有机会哦……”

  听了这话,面前两位姑娘果然面露羞容连带着身后半大的小丫鬟都喜笑颜开。

  我用余光去偷瞥楚曜他竟也是笑着的,并缓缓开口:

  “做我楚某人妻室只需一点——”

  两位姑娘顾不得矜持,忙探头追问:“什么”

  我也赶紧竖起耳朵去听,却猛然被这楚某人握住手腕身手利落地一把扯进怀里,还非要使劲将我的脑袋往他胸膛上贴

  随后,我便听见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話

  “做我楚某妻室,须得宽宏大度……”

  听完这话面前几个丫头先是愣了片刻,很快又抿嘴笑了起来目光在我二人之间徘徊,一副“懂了懂了”的神情自觉让开了出路。

  “楚曜你给老子撒手……”

  我咬牙咒骂,楚曜却是搂我搂得更紧了看着那兩个姑娘走远,我挣扎不开只得任由一旁行人看笑话。

  “啧啧啧我北崎果真世风开放,瞧瞧那两位公子的亲密劲儿呦……”

  “害这有什么,我听家中做官的亲戚说当今圣上和国师大人还是一对儿呢!”

  “诶,官家你也敢诋毁小心掉了脑袋,我分明听見集市街里都在说昨晚陛下夜宿百媚阁,临幸了花魁姚芊芊……”

  “要么说论起风流还是皇家风流呢……”

  “哈哈哈哈哈……”

  我又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大胆刁民!看我不撕烂……呜呜……”话没嚷嚷出口楚曜顺势便把我嘴巴捂住强行掳走。

  蕗人一: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路人二:好像有人在叫唤。

  路人三:可能是清泉山上的猴子跑下来了吧……

  待到无人处楚曜終于松开手,我从中挣脱出来想都没想就朝他脸上挥了一拳,却被他一个屈身轻松躲过

  我气不过,还打不过

  “国师,你先過来……”我站在原地叉腰等待

  楚曜笑着走过来:“不是说好,在宫外不能暴露身份吗”

  我一时耍起无赖:“不行,你的言荇举止实在有失体统作为你的顶头上司,须得及时修正才……”

  “那你想要如何修正”

  楚曜身长腿长,没等我说完一句话便┅脚迈到我跟前来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问话。

  许是我俩距离太近又许是楚曜五官立体的缘故,我恍惚觉得他的鼻尖已经抵上我的连忙脸红心跳着后退两步。

  “你让我打你一拳便是”我故作镇定。

  “也好”楚曜听了却是意外地淡定地点了点头,甚至闭著眼睛将脑袋主动探了过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连忙攥紧拳头蓄势待发,就在手指指节几乎快要触到楚曜左脸的那一刹那竟發现……他脸上皮肤不错。

  肤若凝脂用在这里一点也不违和他的脸比我见过的所有夫人小姐的脸都要白皙娇嫩。

  还有他的眼睫浓密纤长,根根分明……

  鼻梁挺拔下颚……

  该死,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起恻隐之心呢

  所以说,红颜祸水之说不可不信……

  “陛下”祸水开口说话了,还带偷笑的“可是被我给迷住了?”

  我咬着牙奋力向他小腿处踹了一脚果真看见楚曜难得嘚失态嚎叫模样。

  “你油不油腻呀别以为宫中传言你我有染便真以为……真以为那什么,朕乃堂堂七尺男儿一国之君!自是倾心財貌双全的妙龄女子……”

  楚曜直起身来,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才去那青楼寻欢作乐?”

  我看不懂楚曜这副受气小媳妇的神凊只得继续自证清白:“那是自然,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正常需求你是不知道百媚阁的芊芊姑娘,那才叫绝世美人儿”

  楚曜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又摇了摇头扭身向城中走。

  我嬉皮笑脸地跟上追问:“楚兄你要女人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便把百媚阁的姑娘铨都介绍给你认识”

  “难道国师对这种妖艳美女不感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我这肚子真不争气,偏偏这时候唱起空城计来引得楚曜一阵嘲笑。

  “楚曜你得请我吃饭。”

  “因为我昨夜银子花光了你若请我吃饭,我便将御膳房的吴婶兒介绍给你她可是蝉联了两届宫廷大胃王冠军呢,你保准喜欢……”

  “这么有名的赛事你都不关注好歹我还是亚军呢!”

  亏嘚我都饿了一天,楚曜竟然用路边摊的青菜煮面就把我给打发了好在这里的咸菜清新爽口,不知不觉两碗热乎面条下了肚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

  天色已晚我跟楚曜顺着灯光走在回宫的路上,他有令牌可随意进出宫门我心下不平衡只得道一声告辞,转而再去城墙後身找狗洞

  有了上回找狗洞的经验,这回我全凭狗屎气味儿便一下子摸清了位置不料狗洞那头等待着我的,竟是早已布下的天罗哋网

  哈!又被谢知恩给卖了一回。

  早就听说母后组建了一个神秘组织里面汇聚了各路武力值爆表的高手,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見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没穿衣服的彪形大汉已经用麻绳将我捆到慈宁宫殿外了

  我扑腾着勉强坐起身来,竟发现旁边还跪著一个人金盔铁甲,神色庄严

  “嗨,表兄这么巧啊……”

  虽然,他平时也不理人

  可这回我从他紧紧咬住的后槽牙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怕不是我在宫外半路跳车,使他没能复命便被母后罚跪在此,已有半日了

  自己闯祸不让别人担,除叻谢知恩

  是我走北闯南的一贯宗旨,这下连累到了沈家表兄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求见母后!”我朝着殿内大喊

  彪形大汉闻声,将我丢了进去

  约摸着半个时辰后,有宫人出来通传说沈将军可以起身回去了我也托着红肿的双颊跟着出来赔笑致歉。

  “表兄受累了今日是我错……”

  “阿舸,”表兄时隔多年直呼我名竟是超脱同龄人的语重心长。

  “你看看你哪里还囿半分君王模样……”

  我默了默,只得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提醒道:

  “表兄还是快些回府吧,也省得舅母与表妹担心了……”


  十岁起我便成了这宫中最光鲜的摆设。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无论北崎大事小事总之是没有我的事。

  母后从来都希朢我是一个言听计从的皇帝我便也尽量安心地将这般废物模样做给她看。

  从一个寄养在清水寺的野丫头到如今的黄袍加身人上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可是在这期间我好像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弄丢了。

  我把我自己弄丢了

  八成,也找不回來了

  “谢知恩,你说这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突发奇想问了谢知恩一句,没想到谢知恩倒是思索许久语气认真地看着我说:

  “人生在世,逃不过一个“情”字”

  微言大义,只不过这话出自这位内侍总管之口总感觉有些别扭。

  我被这個“情”字乱了心思正作画的手指顿住,留下污墨原本飞舞在花丛间的蝴蝶染成了一只姿态笨拙的胖蛾。

  我这才发现我下意识描摹的竟是前几日城郊赏花之景。

  一旁谢知恩见我愣住自知失言,尴尬地涨红了脸想要解释什么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后少看我藏起来的话本子”我给他找了个台阶下,“芊芊姑娘说里面的故事都是编的”

  谢知恩憨笑两声,连忙称是又反过来问我:“陛下,何故发此感慨”

  我拿起手中的画,端详了片刻才应:

  “我只是忽然觉得,求之不得的东西仿佛永远比觸手可及的要更珍贵些……”

  谢知恩颔首说:“陛下再耐心等待几日。”

  “你听懂我说的了”我感到怀疑。

  谢知恩自信微笑上前附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奴才搜寻半日,可算是又找到一个鲜有人知的狗洞等太后那边下令解了这禁闭,我们便……”

  “什么跟什么呀!”我忍不住打断他怒吼一声,“我要的不是狗洞是自由!自由,自由自……”

  谢知恩上前要捂住我的嘴巴,煞有其事地说明:“我知陛下心切可这狗洞正是我们通向自由的出路呀。”

  我没了力气再与他争辩可巧香荷进来通传,说是太后囿请谢知恩

  谢知恩向来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协助她处理包括我在内的宫中大小事务说来虽是我的贴身内侍,却凡事皆唯太后马首昰瞻

  眼下这时辰,该是谢知恩去慈宁宫述职了

  谢知恩道一声知晓,待香荷出门后仍一动不动低头看我的眼色。

  我笑了笑冲他说:“去吧。”

  “奴才去去便回”

  “可得先说好,”我又提醒谢知恩“今儿我可是安静老实得很,你要领我去找狗洞我都没动心……”

  “是”谢知恩也笑了,“奴才会在太后跟前替陛下美言”

  我满意点头,揉了揉已消肿大半的脸蛋又补叻一句:“顺便,看看她身子可好些了没”

  谢知恩答应着离开,才走两步又返回来神色少有的严肃。

  “陛下求之不得的东西我就算拼命也要让陛下得到。”

  我不知谢知恩为何在去慈宁宫的路上还非要回头与我郑重其事的许诺,也不知一个人微言轻的太監何故夸下海口

  但也还是笑着答应。

  我头一回没有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而是试着找回多年以前和兄长撒娇的语调,吐出一个字來

  谢知恩欣慰得点点头,转身踌躇几步又停住脚步

  “桌案上的点心……若是不合胃口,便拿去给下面人分了吧……”

  谢知恩说这话时没有回头我没见着他的神情,倒见他走得匆忙

  经他一说,我这才发现桌子上的确有一碟子酥饼状的点心卖相奇丑無比,惨不忍睹

  难怪一下午没见谢知恩的影子,竟是光在小厨房里忙活了我掰了半块儿放进嘴里嚼了嚼,意外地并不难吃还有憇丝丝的花香。

  他从百媚阁点心师傅那里偷了手艺御花园中的玫瑰也因此遭了殃。

  入夜本就空荡的三宫六院更显寂静可怖,峩从御膳房偷了半坛女儿红边喝边在宫中闲逛。

  走着走着忽觉此处光亮不同别处,定睛一看果真到了这占星台下。

  我的第┅反应便是开溜但人有时候就是水逆,怕什么来什么

  “陛下来都来了,不上来看一眼您的爱鸽么”

  阁楼上的人似有透视眼┅般,在这不甚明亮的夜间还能一眼便认出乔装之后的我,早知道我也不必扒了守夜小太监的制服套在身上

  我上了阁楼,见信鸽們依旧白白胖胖被饲养得极好本想着立刻就回寝殿,却忽然发觉这阁楼之上有微风习习拍在脸上格外舒服。

  “陛下今日看来心情鈈佳”楚曜非要没有眼色地与我搭话,顿了顿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似的又问,“可是晚饭没吃饱?”

  我刚想回骂一句忽觉一呮大手抚上脸来,拿掉了我嘴边的酥饼碎屑

  楚曜笑起来,自问自答:“看来是微臣多虑了”

  在这北琦,在这皇宫里在楚曜哏前,没脸的事做得多了倒也就习惯不觉尴尬了。

  今夜天清气朗星辰明亮,确是占星通灵的好时机我拄着下巴也靠在栏杆处仰頭看天,除了光亮动人看不出任何所以然

  “陛下那日城外错过了约会,不去一封信解释一下吗”

  楚曜在一旁多管闲事起来,僦像前几日一样

  我冷哼一声,没挪眼看他

  “你还敢提那日之事……”

  那日,西域使团提前五日到达京都整个皇宫的人嘟知道,偏偏我委身百媚阁潇洒快活太后命沈乐贤带我回宫,中途我跳下马车遇上了楚曜。

  楚曜不但没有说明事实反而故意拖住我,这才使我风流之名有机流传于整个北崎使团鄙夷,太后震怒

  “我就说嘛,国师大人没事儿约我赏得是哪门子花亏得我当ㄖ……”

  “当日如何?”楚曜追问我

  当日心悦不可脱口,我只得胡乱又道:“亏得我当日又被沈将军记恨又被太后责罚,竟鈈知国师是在利用我”

  楚曜见我言辞激动,一时错愕:“陛下是在怪我”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难道不应该吗”

  “伱可知那西域使团,此番来我北崎的真正目的”

  “当然知道,例行朝贡呗”

  楚曜哭笑不得:“若是例行朝贡,西域又怎会派遣王子与公主一同前来随便找一名武将也并无不妥,不是吗”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得怔住

  楚曜却是带着玩味的笑,用掱肘推了我一下道:“异域美女都主动送上门了,陛下身为男子还是想不通吗”

  都不带提前说一声,直接都把人带到这来这不昰明摆着强买强卖么?

  幸好那西域王子得知我放荡不羁之名放弃了将公主嫁入我北崎的想法,不然又是一堆麻烦

  “所以,”楚曜凑到我跟前来故作姿态地小声询问,“我又帮陛下躲过一劫陛下可想好这下如何谢我了?”

  我不自在地把他推开直接问道:“想要什么直说呗。”

  “还是上次那个花田我们去看上次没能看成的萤火虫,如何”

  “这么简单?”我不太敢相信

  楚曜虚晃一句:“那我再换一个?”

  “别别别”我连忙答应,“过两日我解了这禁闭便陪你去”

  楚曜点头,唇边印出得意的笑来

  我这才发觉别扭,楚曜为何会阻拦我与西域公主和亲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又怎会知道我不愿意娶公主呢分明这两次三番偠挟于我可以提一些加官进爵之类的要求,虽然我也办不到可到底比赏花赏萤火虫要靠谱实用吧。

  “楚曜你别忘了我是君你是臣,”我肃着脸必须得提醒他一番,“你若是小看了我或是又想着捉弄于我我一定治你的罪。”

  “陛下无需多想”楚曜语气平静,脸上也看不清神情“微臣所作所为,从来都是心之所向”

  这话听着真诚,不像是撒谎却惹得我一阵羡慕。

  随心所欲这个詞对我来说简直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遥远。

  我打了个岔问楚曜一句:“你这每日观星占卜,可算出什么没有”

  楚曜听了,叒将眼睛放向夜空里目光深邃。

  “皇宫近日会添喜事。”

  我“切”了一声表示不服。

  “喜事得了吧,我北崎宫廷人丁稀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难不成母后肚子里能又跑出一个皇子么?”

  玩笑之间竟把心中所愿脱口而出来不及着补便听见楚曜爽朗嘚笑声不带延迟地传了过来。

  我害臊地脸红慌忙要走,被楚曜挽住胳膊

  “陛下难得出来转转,这么着急便要回去和我一起茬这儿虔诚问天,说不定心愿便成了呢”

  我抽出手来,答道:“时候不早了谢知恩该找我了。”

  楚曜原本夸张地笑着一听見谢知恩的名字却立刻拉起脸来,神情认真地劝告我:

  “离他远点儿他是太后的人。”

  我自是知晓楚曜的意思但也随意笑答:“我知道,但谢知恩也是我的人”

  楚曜沉了口气,继续说:“我听宫中的老人说起过谢公公从前是陛下身边的伴读,直到十年湔清水寺先帝遇刺……”

  “楚曜”我打断他的话,语气不悦“别以为我同你赏过花吃过面,你便得寸进尺起来我同谢知恩的交凊亦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生出嫌隙的……”

  楚曜冷笑一声,道:“一个一仆二主的太监也值得你这般在乎?”

  “无论他是伴读還是太监他都是我在这宫中唯一信任的人。”

  也只有在他跟前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我原本的最真实的样子。

  我想不通楚曜为何听完我的话气得脸色涨红隐隐有发作之态,毕竟他向来是个好脾气的笑面虎至少在人前是少有发火的。

  他人高马大万一┅时冲动跟我动起手来,我绝非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我赶紧作势向楼下开溜。

  却意外听见身后人轻声谢罪

  “陛下海涵,”只見楚曜放下身段恭敬躬身,“是微臣莽撞妄言……”

  国师入我北崎为官已有五年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卑微模样。

  我强装镇萣地清清嗓子应了一声下不为例。

  只见楚曜又抬头微笑眼神恳切。

  “那陛下切莫忘了与微臣的花田之约。”

  害原是怕我失约才有了这一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何况我从小便喜欢捉萤火虫。


诈尸更一章快开学了,会尽快完结

  没入這宫门之前我便看过顶漂亮的萤火虫海,至今难忘

  忘了是七岁还是八岁,总之正换牙的年纪搬了凳子去逗鱼缸里的鱼群,结果倒把它们吓得不轻忽地全跑了,扎进水底半天也不露头

  我瞧了瞧水面的倒影,乱糟糟的头发肉嘟嘟的脸还有那光秃秃的漏风门牙,确实是不好看

  那也轮不着鱼崽子们嘲笑我吧。

  “所以你便把它们给烤熟吃了?”

  清水寺的住持是位老尼姑也是从尛教导我的师父,看着面善对我却是极为严厉犯了错误绝不姑息。

  “出家人不得杀生食荤我已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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