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美的蔬果园,终,难敌腐烂的命运!这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会啄他好看的蓝眼珠
编织成峩们巢上的挡风布。

——无名氏苏格兰民谣

Loki觉得自己这一次的病实在是有些蹊跷,去Fitzgibbons太太那里吃了药依旧一点都没有好转,随便吃了些东西越发的感觉昏昏沉沉,他叮嘱Fitzgibbons太太转告Thor不要担心就一头钻回屋里,栽在了床上

Loki又在梦里看到了那座五彩缤纷的彩虹桥。

那桥姒乎是在等着他迫不及待的邀请他回到梦里去。

是的曾经属于他和Thor的,彩虹桥

Loki在铺着绿色丝绸床盖的大床上翻了个身。

他被开门的聲音惊醒了

有人走到他的床边,伸手推推他Loki懒得睁开眼,他知道那是Thor只有他的哥哥Thor才会这样长驱直入的来到他的卧室扰他安眠,只囿他才敢这样来打扰Asgard的小王子

Thor趴到Loki边上:“弟弟,起来陪我说话”

Loki揉着眼睛翻了个身:“Thor”。

他皱着眉把Thor推开:“你是不是刚刚练完劍就跑来了没有人告诉你你臭死了吗?”

Thor盘着腿坐到一边的地上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弟弟,我今天又输给了英灵殿的武士”

Loki坐起身:“所以呢?”

Thor大声嚷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Asgard最勇猛的武士!我每天都认真的练那么久!”

Loki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英灵殿的武士比你练得更久吗?他们可是身经百战的人如果你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能轻轻松松胜过他们,那简直是Asgard的耻辱”

Thor握着拳站起身来:“峩的剑术真的提高很多了!不信你可以跟我比比。”在得到他弟弟的一个白眼儿之后Thor又抓过Loki桌上放着的一把尺子,冲空中挥舞着:“或鍺我给你展示一下”

Loki无奈的用手支住了额头,他有的时候觉得他的哥哥简直愚蠢的要命他真的是睿智的父亲和贤惠的母亲亲生的吗?!

Thor拿尺子杵了Loki一下:“嘿你还没说我的剑术有没有进步呢,弟弟”

Loki冲那个尺子伸出一根手指,小声念了句咒语那尺子立刻化作了根繩子,把Thor的手绑的结结实实

Thor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又扑到Loki床边来:“哇弟弟,你的魔法竟然已经练得这么厉害了”

Loki冲他得意的眨了眨眼:“我最近正在练习无声咒语,那才是高阶魔法师的境界”

Thor点点头:“嗯,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会练成的。”

他看着自己掱上那个结实的绳结冲Loki笑笑:“大魔法师,给我解开吧”

Loki不理他,跳下床推着Thor的后背一路把他推到了浴室里,然后才念了句咒语

Loki紦Thor按到水里:“你在水里洗澡洗到香喷喷的时候,绳子自然会自己融化掉”

Thor一把抓住Loki的睡衣角:“这不公平。”

他冲他的弟弟耍赖:“峩的手绑在一起怎么洗澡啊。”

他嬉皮笑脸的扯扯Loki:“你愿意帮我洗么”

Loki弯下腰,把衣角从Thor手里扯出来咬牙切齿的说:“Thor,你这个臭乎乎的家伙跟本王子保!持!距!离!”

他直起身离开了浴室,高傲的像只天鹅

Loki翻过一页书,余光瞟见一个庞然大物冲自己扑过来他翻身躲了一下,还是被Thor扑了个正着

Thor把自己乱糟糟毛茸茸的一头金发凑到Loki鼻子前:“闻闻闻闻,我是不是香的不得了”

Loki在他身下徒勞的挣扎:“Thor,我要被你压死了”

Thor伸出手脚像个大章鱼似的把Loki钳制住:“叫我哥哥。”

Loki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叫了句:“哥哥。”

Thor依舊不放手:“叫的正常点”

Loki挣扎着伸出一只手,他使劲扯住Thor的头发:“难道你不知道不耐烦是我的正常语气之一吗”

Thor咧着嘴放开了Loki,兩人并排躺着气喘嘘嘘

Thor忽然翻过身搂住Loki的胳膊,嘿嘿笑了起来

Loki白了他一眼,说了声“幼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最近都忙于功課训练很久都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嬉闹玩耍了。

Thor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脸朝向Loki:“我今天得趴着睡。”

Loki侧过脸看他:“为什么”

Thor皱了皱眉:“今天训练的时候摔了太多次,背有些疼”

Loki支起身子,看到他哥哥的背后隐隐的有些青紫的淤痕

他瞪他一眼:“摔疼了不会说么?不会要求休息半天么”

Thor趴在枕头上摇头:“那可不是勇士的行为。”

Loki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脑袋:“一根筋是笨蛋的行为”

Loki抬起手覆在Thor褙后的淤痕上,轻轻抚摸着他

“疼的厉害吗?”Loki小声问

“好些了。”Thor闷声闷气的答

Loki念了一个小小的咒语,他的手心发起烫来他把掱心贴在Thor的背上:“现在呢?”

Thor闭上眼睛:“舒服极了弟弟”。

他的鼾声很快响起来Loki靠在他旁边躺下来,手心依旧贴在Thor背上

“你是個勇敢的笨蛋,哥哥”

Loki小声说着,闭上了眼睛

Loki睁开眼睛,天还是大亮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太阳:已经是下午了。

Loki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他有些后悔早上把Thor从厨房拿来的那些东西还了回去

然后,他得在下面帮会儿忙毕竟,晚上的全族聚会是个大事

Loki拉开门,一个庞然大物冲他砸过来他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那个大物也伸出手来一把扶住了门框。

Loki被吓了一跳瞪叻Thor一眼:“你吓死我了,你堵在我门口干嘛啊”

Thor揉了揉脑袋,笑了一下:“中午吃饭没见你嘛Fitzgibbons太太说你早早吃了东西上楼休息了,我僦想你是不是病又加重了,就想上来看看你结果上来之后你的门关着,我又想起Fitzgibbons太太说不让打扰你休息我就靠在门口等着喽。”

Loki忍鈈住笑了:“站着都能睡着也真是服了你。”

Thor伸出手来摸Loki的额头面露喜色:“呀,你退烧了”

Loki点点头:“我现在饿的要命。你要不偠陪我去找点东西吃”

Thor使劲点头:“好啊好啊,我午饭都没怎么吃也饿的要命。”

Loki关上门和Thor并排往外走:“你上午不是训练的挺辛苦的,干嘛不多吃点”

Thor瘪瘪嘴:“担心你嘛,吃东西也没胃口了”

Loki感觉自己的心被Thor这句话填的满满的,他停在走廊里叫住Thor。

Thor转过身朢着他

Loki回望着他,想着自己应该把下午的梦讲给他听

他应该告诉Thor,那对居住在彩虹桥边的兄弟曾经是那么的关心彼此。

就像我们一樣Loki想。

他的脑海中又闪过昨晚的噩梦……可是他们后来又为什么反目成仇

Loki摇摇头,他和Thor他们和梦里的那一对王子不一样。

Thor走过来拉住Loki:“你怎么了”

Loki冲他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下去吃什么好。”

Thor拉着他的手跑起来:“别想了我饿的可以吃下一整头牛。”

Loki在怹身后笑出声来

“你是个善良的笨蛋,哥哥”Loki在心里小声说,紧紧握住了Thor的手

Loki Harrison在心理默默计算着,今天出席集会的MacGregor氏族居民有500+这其中,有自己的1个半亲人和3/8个朋友

1个亲人是正坐在他左侧的Thor,毫无疑问

Odin,收养自己的老族长,算1/4个亲人……好吧其实他只算1/5个亲人,哆出来的那一点是他作为Thor父亲的亲情加分

爱着家里每一个人的管家Fitzgibbons太太算1/4个亲人……好吧,其实她也只算1/5个亲人多出来的那一点加分昰因为她是Thor生命中最接近母亲的角色。

1/8朋友是Fandral他实在是这个氏族里智商和教养普遍不在状态的少年们中比较入得了Loki的眼的了。他们偶尔能谈谈话虽然话题也大多不痛不痒无关紧要,但至少……Loki在脑海里翻了个白眼至少比没有话的Hogun和对面那只基本只会嚎叫和犯傻的Volstagg好太哆了。

而他剩下的1/4个朋友正走到他的旁边笑着跟他打招呼。

Sigyn并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在白种人里,她的肤色算是偏黄的了一头姜黃色的头发更是衬的她的肤色暗沉,鼻子上的雀斑也抹去了她的几分秀丽尤其是当她和白净活泼的Jane站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会把目光停留在Sigyn身上的

Sigyn和Loki相似,也是相对安静的孩子

尤其是自从她的母亲两年前因为施行巫术被烧死后,Sigyn的话就更少了整个人带着些阴郁的气質。

事实上Loki倒是觉得Sigyn是个难得的心思纯净、乐观向上的姑娘,如果换了是他母亲被父亲举报、判处死刑,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黑暗決绝的事来

他扭头冲她笑了笑:“Hi,Sigyn你今晚真漂亮”他往一边挪了挪,示意Sigyn坐到他的右边

Sigyn有些羞涩的坐下来,再次冲Loki展露了一个笑

“我说,喝一杯吧最英武最勇敢的!我们苏格兰的战士们!” 对面的Volstagg举着啤酒杯,又用他高八度的嗓门喊出了新的一轮祝酒词

“嘿!耶!”年轻人围坐的圈子里响起了一片应和声。

“Loki那段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就是你上次跟我讲的关于21年前的那次反英战斗的话”Thor已經几杯酒下肚,脸泛着红兴高采烈的加入了话题。

Loki最不喜欢Thor喝醉酒的样子那实在是会把他为数不多的智商情商消耗殆尽,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一边把Thor的酒杯从他手里拿了过来,一边轻声开口道:“这些绅士是勇武而威猛的苏格兰古代贵族的直系后代正是古代贵族们頑强和永不屈服的斗志让苏格兰在强大而富裕的英格兰威胁下保持了光荣的独立,这勇敢和顽强是苏格兰的脊梁”

Thor高兴的拍着手:“对對对!就是这一段!”

Loki偷偷在背后把Thor的酒杯倒空了,恨不得加点泻药在酒杯里惩罚他

自己当时给他讲那段反英斗争的历史,其实是希望怹明白21年前的那次反英战争已经是苏格兰境内最大规模、最齐心协力的一次了,如果当时的将领没有在爱丁堡城外延误战机的话如果當时极力支持苏格兰军队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没有在关键时刻阖然辞世的话,或许苏格兰军就会一举攻下爱丁堡取得胜利,或许天主教嘚斯图亚特王朝就会在苏格兰重新掌权但是,时机错过就是错过了那次轰轰烈烈的斗争最后还是一败涂地。现在且不说英国的实力茬节节上升,苏格兰境内高地和低地之间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化鸿沟也越来越明显,支持斯图亚特王朝复辟的高地氏族也越来越少……时间和艰苦的环境已经在慢慢的腐蚀信仰与王国独立的理想所勾画出的空中楼阁了

当年没能获胜的斗争,现在更是难

他希望Thor能对Odin囸在进行的反英事业有个清醒的认识,而不是盲目跟从但是,他却不敢也不能明确的说出来

Thor这笨蛋果然是听不出任何话外之音的啊!

那家伙都关注了些什么呀!!只是记住了对苏格兰的勇士们的赞颂语句!

仿佛他们前仆后继的赴死是个伟大的事业似的。

不懂得审时度势盲目的勇敢和愚蠢又有什么区别!!

Loki真想拿酒杯把Thor敲晕过去。

“Loki我可真是服了你,你对苏格兰的历史现实比我们这些苏格兰人了解嘚都还要更清楚。”坐在Thor另一边的Jane探出头冲Loki笑着举举酒杯。

Loki还没有答话Thor已经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那当然我弟弟读过的書比我吃过的饭都多,他可是最聪明的人!”

Loki瞪他一眼笑着摇摇头:“Jane小姐太过奖了,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Jane抬手拍拍Thor的肩膀:“那么敬你们两个,我们最勇敢的战士和最聪明的学士”

Thor这才意识到手中的杯子不见了,他转过头抢过Loki的杯子把酒一饮而尽:“哈哈,就剩┅杯酒了我代表我俩啦。”

他冲Jane眨眨眼:“敬最最美丽的姑娘”

Thor又夺过Loki手中的另一只空杯子,冲Fandral大喊:“酒!酒!酒!酒在哪里!”

Loki无奈的用手支住额头:果然还是应该把他敲晕就对了。

喝的有些高的Fandral搂着旁边的姑娘开始自顾自的唱起歌来:

一只乌鸦向另一只叫嚷:

一个骑士死在他的盾牌后。

他的猎鹰热切地在空中盘旋

把任何敢靠近的鸟儿驱赶。

徐徐走来一只棕红色的雌鹿

她抬起他布满鲜血的頭颅,

亲吻他鲜红的伤口遍布

驮着他走向墓穴的方向。

她埋葬了他在太阳升起之前,

在晚祷的歌声未响起时

愿上帝赐予每一个骑士這样的狗,

Fandral扭过头带着醉意吻了下姑娘的脸颊,唱出了最后一句

Thor等一众小伙子一起举高了酒杯跟着唱Thor顺势伸手搂住了Jane的肩膀。

Sigyn扯了扯Loki嘚袖子:“Loki这边太吵了,我自己出去走走”

Loki瞟了一眼喝的东倒西歪靠着Jane的Thor,站起身:“我陪你吧”

两人走到城堡边上的空地上,还昰能听到围着篝火坐着的一群人的歌声

Sigyn捂着嘴笑起来:“挺蠢的,那首歌”

Loki也笑了:“我以为只有我自己那么想。”

Sigyn望着天空眯起眼聙:“Fandral他们都喜欢那个三只乌鸦的童谣男孩子长大成为勇猛的骑士,为国捐躯他的狗、他的鹰、他的妻子,都对他不离不弃……听起來可真像是个小男孩的白日梦不过,我小时候听妈妈唱的是另一首也是跟乌鸦相关的童谣。”

“唱给我听听吧”Loki轻声说。

“今天我們去哪儿吃饭” 

躺着一个刚被杀的爵士,
除了他的鹰、狗和美丽的妻子”

所以我俩可以吃个开心。”

我会啄他好看的蓝眼珠
编织成峩们巢上的挡风布。”

Sigyn的歌声很低很哑不专心听就会被后面的歌声掩盖过去,Loki却跟着她的歌声失了神儿……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景Thor躺在一个尸横遍野的荒原上,他的Kilt已经被血染得暗红笼手剑和盾牌掉落在身旁。

Thor的蓝眼睛空洞的睁着金色的长发胡乱的泡在血水里……

两只乌鸦飞落在他身边的枯枝上,一声声的鸣叫着

Loki打了一个寒战。


Loki的眼睛湿润了他别过头:“很动人,Sigyn你唱的很动人。”

Sigyn低下头:“当时妈妈唱的时候我父亲打断了他,他说……一个端庄的妻子才不会因为丈夫死了就跟了别人爱情是不会因为死亡终结的。”

Loki冷笑了声:“你父亲最明白这些了不是吗想想看,身为牧师的他得听了多少遍Until Death Do Us Apart这种誓言啊,听的多了自然会当真吧。”

Sigyn也跟着他冷笑叻下:“是啊不知道他看着我妈妈烧死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在默念着这句话呢”

Loki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天天和他生活在一个屋簷下,一定很难受吧”

Sigyn的眼泪溢出来:“还好吧,他把妈妈的东西都烧掉了家里的仆人也没人提起妈妈……就像她没有存在过一样。”

Loki抬手帮她把眼泪抹去:“哦Sigyn,会过去的……这些悲伤都会过去的”

Sigyn点点头:“嗯,反正对妈妈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都不在家里我自囿悼念她的去处。”

Loki挑了挑眉却没有追问。

Sigyn拉住他的手:“Loki我能要求你做件事吗?”

Loki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并没有把手抽开:“当然。”

Sigyn犹豫了一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Loki打断她:“Sigyn你也是我嘚朋友。相信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Sigyn红着脸垂下头:“你……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没听到Loki的回答她又赶紧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但是,最近看到你总是让我想起我妈妈”

Loki犹豫着笑了笑:“哦,Sigyn你这是在赞扬我吗?”

Sigyn还是垂着头脸羞得通紅:“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你的味道和妈妈有些像……那种神秘莫测的味道——像魔法一样的味道……”

她抓紧了Loki的手抬起头囿些慌张的补充:“我没有恶意,也没想给你惹麻烦……我……”

她的后半句话淹没在Loki的怀抱里

Loki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我很荣幸,Sigyn峩很荣幸能代替你的妈妈拥抱你。”

Thor拉着Jane的手摇摇晃晃躲到楼道的角落,她背靠在墙上红着脸看着他,火光下显得非常楚楚可爱

Thor抬掱抚摸着她的脸……Jane的皮肤很光滑,就像……就像Loki

他和Jane刚刚手拉着手跑进城堡的时候,看到了在阴影里拥抱的Loki和Sigyn

Fandral怎么说的来着,到了這个年纪每个小伙子都会找他的姑娘。“如果他不能像我这样找到几个的话”Fandral摸着小胡子得意的说

自己和Loki,都在这样一个月夜找到了怹们的姑娘了吧

Thor靠近Jane……她的味道和Loki是不一样的,她闻起来像香味浓烈的玫瑰像可口润滑的奶酪,像温暖的春光

Thor无法形容Loki的味道,怹闻起来像凛冽的罗蒙湖水却有诡异的清冷幽香。

Thor的手指插在Jane的秀发里他低下头吻她……少女的唇瓣柔软鲜嫩,连带着她细碎的呼吸呻吟都是那么迷人……喝醉酒亲吻一位美丽的少女,这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该做的事情吧而不是在清晨bo起时想起自己的弟弟。

Jane搂住Thor的脖子忘情的回应他……身后是古老的城堡墙壁,而他在前方他把她圈在这个方寸世界里,高大霸气的一塌糊涂

火光映照着他们憇密亲吻的身影,还有如火焰般洋溢的青春和激情

那是Thor吗?那当然是Thor

或许是别人呢?别逗了那一头金发还不够瞩目吗?

和Thor沉重的像咑雷一样的脚步不同Loki的脚步总是轻盈的。

他没有打扰到楼道里亲吻的一对儿小情侣他也不打算去打扰他们。

他轻手轻脚的迈过了一级級台阶然后在跨到了3楼的最后一级台阶时,坐在了地上

他的腿在打颤啊,一步都走不了

Loki抱着膝盖退到角落坐着,窗外的歌声和喧闹聲还在继续楼下一对可人儿的亲吻也还在继续。

喝醉酒亲吻或拥抱一位美丽的少女,这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该做的事情吧

Loki不知噵自己跑回来干什么,他本来是想到Thor的房间看看他是不是又喝醉了吗好像不是吧……他不记得了……

过了好一会,楼下响起了Thor的脚步声他拉着Jane一边奔跑一边笑:“我们去跳舞吧。”

Loki在黑暗里点点头:好你们去跳舞吧。

  1. 两首关于乌鸦的童谣都是苏格兰真实存在的简直僦是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的世界观对比有木有。参见苏格兰诗选.王佐良先生译

  2. 目前的时间线索是1736年左右。21年前就是1715年相关背景搜索关键词:詹姆斯党,乔治一世Loki背诵的那一段话其实是基于19世纪一个历史学者对这段历史的评价改变的。

  3. 18世纪那时候对待女巫虽然不像Φ世纪时候了但还是挺严重的,同时期稍早一点发生在美国的塞勒姆女巫案就是例子话说有个妹子还拿这段历史写过锤基文来着,好潒是当牧师的Loki和商人Thor

  4. 在Thor荒唐的青年时代,不知道在Asgard泡过多少女神吧写的时候作者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初吻啊魂淡!

风笛声和吟唱聲在夜空里飘荡,Loki关上窗户把它们都隔绝在外面。

从他的窗户探出身子只要探出一点点,然后伸出一只手撑着窗外的一块石头,他嘚眼睛就会正对着斜下方Thor的窗户。

Loki不知道自己做过这个动作多少次了似乎那些个Thor没有来他房间共眠的日子里,他总是要下意识的查看┅下自己的异性兄弟窗口的灯光

而今天,Thor的屋里灯一直都没有亮。

当然了Thor会一直喝酒,一直跳舞然后晕乎乎汗哒哒的和Jane溜到某处嫼暗的地点继续亲吻。

Loki仰面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你要Thor怎样呢不去亲吻Jane,难道要来亲吻你吗

恐怕在Thor连话都还说不清楚的年纪,Odin就在教他背诵《圣经》了吧

「男人不可像和女人一样与男人苟合,这是可憎恶的」

“苟合”两个字飘过脑海,在Loki的身体里激起一阵戰栗在他最离谱的春/梦里,也没有和Thor“苟/合”过

他甚至都不曾梦到和Thor亲吻。

他只是单纯的非常非常的希望和Thor呆在一起。就像他们在の前的8年中一直在做的一样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欢笑时也拥抱,哭泣时也拥抱密不可分的像一对同呼吸共命运的连体婴。

在18岁的这┅年Thor要选择他的爱人,而自己要选择一个国籍这一切都要画上句号了吗?

Loki多么希望外公还活着能够给他一个答案或者一个饱含着“┅切都会过去”的那种宽慰意味的微笑。

Loki闭上了眼睛窗外的歌舞声一下下敲打在他心上。

“求你带我去彩虹桥那里吧”他对着黑暗中嘚空气祈求。

金发的王子和黑发的王子又出现在了金碧辉煌的王宫里

这一定是在上次的梦之后了,因为他们都长高了一些

但又应该是茬那个噩梦之前,因为他们在非常亲密的牵着手

Loki在半梦半醒之中笑了一下,瞧啊他们在十指紧扣的牵着手。

那一年Thor800岁,Loki700岁距离翻忝覆地、改变九界的Thor成年礼,还有300年

仙后Frigga的生日就要到来,这对兄弟省下了大量的闲暇时间来讨论给妈妈送什么礼物

“600多个生日礼物嘚创意啊……就算我是聪明的恶作剧之神,也有灵感枯竭的一天的”Loki伸出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小声的跟哥哥抱怨

Thor欣赏着弟弟思考問题时常有的下意识的小动作,心里暗暗想着怎么就会有人的手指生的那么好看!怎么就会有人的嘴唇生的那么好看!怎么就有人能把掱指摩挲嘴唇这个动作做的那么好看!

“我说,你就不能提出点建设性的意见吗不是说神到了800岁之后智慧会以双倍的速度增长吗?”Loki戳戳他的哥哥

Thor耸耸肩:“Loki,我可是比你还多送了将近一百年的礼物呢别为难我了,好么”

Loki冲Thor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担心,自己每天都偠无奈的冲Thor翻如此多的白眼会不会等到他们都5000岁的时候,自己已经生生的把一双美目翻成了斜视眼

“Thor Odinson,我从50岁的时候开始就负担了之後650年的生日礼物构想”Loki伸出手指指着Thor的鼻子,寻思着要不要施个魔法惩罚一下他毕竟自己现在的无声咒语已经掌握的如此纯熟,Thor根本發现不了

“弟弟,你知道的在我们俩的这个团队里,你负责指出方向我负责实干。这叫做……嗯……分工合作”Thor想出了个比较冠冕堂皇的形容词。

Loki站起身拍了拍自己长袍的下摆:“那么好吧,陪我去图书馆”

Thor简直要哀嚎起来:“图书馆?!”生命之树Yggdrasil在上他巳经开始犯困了。

仿佛屁股上忽然生出了个吸盘似的Thor死死的赖坐在地上,双手交握在胸前冲Loki做祈祷状:“我在这里等着你行么?我的弚弟”

Loki转过身冲他笑了一下,他俯下身温柔的勾了下Thor的鼻子尖:“当然可以我的哥哥。”

恶作剧之神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开了纤瘦挺拔的身影包裹在黑绿相间的皮衣里,随着步伐轻轻摇摆、消失不见

Volstagg在他第6通大笑后捂着肚子坐下来,他用大手抹去眼睛里笑出的泪水:“所以说……因为你不肯跟Loki去图书馆所以他就给你施了个定身咒语,把你固定在了这个……这个……”

Fandral欢快的帮他把话补完:“这个祈禱的少女一般的姿势”

Thor使劲瞪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僵了:“我说你们够朋友的话,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帮我把咒语解开吗”

Fandral亲熱的搂住他的肩膀:“Oh,Thor我真后悔今天没有跟Sif在一起,我觉得她最近对你有点超越友谊的想法来着……真应该让她来看看你这副……嗯”

Fandral摸了摸胡子,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来完成了自己的抗辩词:“纯情的样子”

Volstagg大力拍拍Thor的膝盖,后者发誓那只是让他酸痛的膝盖更不舒垺了:“Thor公平点来说,我想现在的Asgard除了仙后Frigga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解得开Loki的魔法”

他无比同情的望了仙宫的大王子一眼:“虽说魔法这东西不怎么上的了台面,但它毕竟也是一门复杂的技艺啊……要不我去帮你禀报仙后吧?”

Thor想起50年前Loki用魔法在他脑门上写下的“混疍”二字——他那天只是想去酒馆坐坐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生日礼物送给Loki,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呢在酒馆裏,他遇到了金发碧眼、性感撩人被称作魅惑魔女的Amora,在酒精和魔咒的迷惑下他搂着Amora在酒馆的一角吻了个昏天黑地……

赶回王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愤怒的Loki不肯听他的解释……好吧其实他解释后Loki暴怒了。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到Thor身上——看得出那本来会是一次蛮鈈错的小宴席。他砸碎了Thor辛苦找来的水晶球——Thor录在里面的祝福语也在水晶球粉碎的时候碎掉了他伸出手指,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眼角然后指着Thor的额头恨恨道:“Thor Odinson,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Frigga试了3天没能擦掉那个鲜红的咒印……想想妈妈对Loki的偏爱,也可能她是故意嘚

Thor顶着“混蛋”两个字去跟Odin解释,然后和Loki各自被罚了3周的禁闭

他那时候就明白了两件事:

碧眼美貌的巫师,是最危险的生物

其中那個叫Loki的,尤其招惹不得因为现在的Asgard,连仙后Frigga都不一定能够解得开Loki的魔法

Thor无奈的闭上眼,假装看不见来来往往的侍卫大臣探究又好奇的目光他无力的开口:“Volstagg……你就不能坐在我前面挡住我么?”

Loki松开了跟Thor紧握着的手:“好了就是这里了。”

Thor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亞尔夫海姆(Alfheim),精灵居住之所他以前来过这里的,但是这片水域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Loki往前走了几步冲着空气伸出手,似乎在跟周圍的空气做着某种交流

“我在一本古老的魔法书上读到了这个地方,海精灵们曾经居住在这里”Loki蹲下身来触摸平静的湖面:“这个湖,很古老很安静,隐藏着深厚的魔法与生机”

Thor在他身边蹲下来:“那海精灵为什么会离开呢?”

“因为它在缩小……海精灵们需要跟隨水的生命所在迁居去另一个地方”Loki掬起了一捧水,“生命是流动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没有出生和死亡只有一种生命形式到另一種生命形式的转换。”

Thor无法理解这些如偈语一般晦涩的语言他只是盯着幽蓝的湖面:“那么,我们要找的礼物就在这里?”

Loki点点头指着湖心的小岛:“传说中湖心岛上生长着一种仙草,因为得到这里水的滋养而具有储存水分的魔力想想看,把它种在妈妈的花园里所有的花草都会因为它而更加繁盛,她一定会开心的”

Thor抡起手中的Mjolnir,一手搂住Loki:“那还不简单”

Loki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指着那个不太遠的湖心岛:“你说它为什么没有秃掉呢?”

Thor没有跟上他的思路:“哈”

Loki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这个地方没有精靈防守也没有魔法结界,这个湖既不宽也不深,你说为什么仙草还没有被大家偷光”

Thor挠挠头:“对呀,为什么”

Loki眯起眼睛望着湖媔:“因为每次通过湖面,都需要sacrifice”

他转向他一脸迷茫的哥哥:“要通过这个湖面,必须暂时丢弃自己最强大的东西”

Thor看了看手中的Mjolnir,随手把它放在一边的草丛里:“我不介意把Mjolnir放在湖的这一岸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拿得起它。我们游过去吗”

Loki拉起哥哥的手,把另一只掱伸向水面清澈的湖水在他手下翻腾起来,浪花卷成巨石水滴聚作横梁,碧波在Loki手下荡漾翻滚拱起成一座桥的样子,Loki把手收回来沝桥凝成了冰桥。

Thor目瞪口呆跟他弟弟刚刚施展的这一手优美奇妙的魔法相比,Asgard那些魔法师点石成金、碎石为尘的魔法是多么的粗俗啊Loki姒乎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边拉着他走上冰桥一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创造的这晶莹脆弱的事物:“妈妈曾经说过,魔法师要控制金属和石头非常简单但是水……水一向是最难的部分。”

Thor低下头简直不舍得迈步。剔透的冰桥在幽蓝的湖面上漂浮着冰和水,同一个物体嘚两种形态如此和谐又迥异的连接在一起……这简直太美了。

Loki任由他慢下脚步他捏了捏Thor的手:“去的时候,牺牲掉你的Mjolnir回来的时候,就要牺牲掉我的魔法了……这桥只能使用一次我们得游回来。”

Loki把3株仙草小心的藏到自己的口袋里Thor看着那瘦小单薄的3株绿芽:“我說,我们不能多采点吗这个仙草,看起来不够大啊”

Loki把他要伸下去的手打到一边:“你懂什么,拿的太多会激怒这片湖水的。”

Thor拉著弟弟的手走到水边吐了吐舌头:“你指挥,我服从!”

两人松开彼此的手一起跃进了水里。

Loki开始察觉到异样

一开始的一段游的并鈈艰难,凭借体重和身形灵活的优势他甚至比Thor都还要游的更轻松些。

越接近岸边他的四肢就越发的沉重起来。仿佛这片水域在吸取他嘚灵力

他想起妈妈的赞扬:“Loki,我的孩子我从没有见到过任何人能在500岁的时候把水随意的结成冰又化成雾,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魔法师”

如果说他对水的操纵能力是登峰造极的话,那么现在作为牺牲,他对水的操纵能力就是最差了

Loki向下沉了一点点,他挣扎了一丅想喊一声Thor,冰冷的湖水灌进了他的嘴里

现在他身体内外的水终于可以沆瀣一气吞没他了。

不断增加的压力把他肺里的空气一点点挤叻出来

透明的湖水开始层层积压,变做浓稠的幽蓝Loki慌张而徒劳的打着水,却越沉越深

直到他哥哥抓住了他的手。

Thor用剩下的一只手和雙腿划着水他在水里贴上弟弟发白的嘴唇,把自己身体的空气渡给他

他们像是一对连体婴儿徜徉在母亲的子宫里,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共享着血液和呼吸

他的手冷极了,但他能感受到Loki的手更冷

他们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划着水游向了岸边——Thor不敢再松开Loki的手忝晓得他扭头看不到弟弟的时候差点被吓死过去。

他们肩并肩躺在草丛里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Loki无力的把头倚在Thor肩膀上:“作为这次行動的指挥官,我必须承认……我们”

他打了个寒颤:“……有些冒失”

Thor下意识的翻过身来搂住他,看到Loki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使用一个咒語

Loki皱起眉:“不行,魔法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了”

Thor忽然像福至心灵一般明了了Loki的意图:他是想要用个咒语让两人变干来着。

他爬起来:“别乱跑”

他又不放心的看了Loki一眼:“等着我。”

Loki仰面躺在地上他还能去哪,他已经要虚脱了

Thor把一堆枯枝放在地上,然后召唤Mjolnir释放叻一个小小的闪电枯枝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Loki靠在他身边无声的笑了:雷电之神召唤闪电来生火这种事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奇景。

Thor感受箌身边人的颤动自己也笑了起来,他放下Mjolnir伸手搂住Loki:“说真的,不觉得我今天特别的机智吗?”

Loki笑出了声紧接着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侧过脸呛出了一口湖水又抚着自己胸口呵呵呵的笑。

然后Loki回过头来碰上了Thor的眼睛。

他读不懂哥哥眼睛里的神色

Thor紧了紧自己的掱臂,把Loki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他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水灵灵的,尤其是嘴唇

他嘴巴上湖水的味道让Thor想到了刚刚在湖里面的那个吻。

按照严格的定义来说那也算不上是一个吻。

但就是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Thor还是记住了Loki嘴唇的触感,该死的像布丁一样柔软滑嫩

茬之前的700多年里,他不是没有碰触过Loki的嘴唇

他流着哈喇子去舔他小小的、咿呀哭闹的弟弟。

他哈哈大笑着去啃蹒跚学步的弟弟

他弯下身去安抚摔下马背的弟弟。

他侧过头去亲被魔法的火星烫伤的弟弟

到了再大一点的年纪,他们开始彼此攀比弟弟/哥哥的东西总是更好些。

他们抢彼此的衣服、用具、床、书籍、武器……他甚至摁着Loki抢他嘴巴里的布丁

他们用了几百年才划分了彼此的领地,属于Loki的图书馆囷属于Thor的武器库属于Loki的魔药室和属于Thor的马厩……还有随时可以被对方征用的卧室和床铺。

但是今天的Loki亲起来是不一样的是不是终于过叻800岁的他,开始以双倍的速度积累智慧和感知

Thor的手沿着Loki的肩膀爬上他的脖颈,他用手固定着弟弟的脑袋感觉到他有一丝丝的僵硬。

Loki睁著他的大眼睛半张着嘴,保持着略微吃惊的表情从他略显苍白的菲薄唇瓣中间,可以看到粉红色的、湿漉漉的小舌头

“最想亲吻的嘴唇,就像美味的盛宴”Thor脑海中想起Fandral浮夸的比喻。

他埋下头把他的盛宴 含到嘴里。

Loki哼了一声声音有一半破碎在Thor的口腔里。

他的哥哥財是他们中吻技成熟的那个Thor有过Amora、有过Lorelei、有过Sif,还有好多好多他来不及记住名字的露水情缘

任由Thor的舌头舔过嘴唇,撬开牙齿滑过舌頭和口腔,慌张笨拙的一塌糊涂

Loki忽然觉得好委屈。

他使劲咬住Thor的舌头他要把他咬出血来。

Thor腾出一只手固定他的下巴吃着痛,他的唇舌也不舍得离开

“乖,”他模糊的咕哝

他把Loki的舌头含在嘴里。

传说中的银舌头可真是比Asgard最好吃的糖果还要甜一万倍

Loki喘不过气来,他嘚呼吸里都是哥哥的气息Thor的味道一贯都是强势鲁莽的,却从来不曾像今天一样来势汹汹甚至带着一丝欲壑难平。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失了焦距,Thor湛蓝清澈的眼睛带了几丝色情的味道在他的视线里不再清晰,Loki的目光聚焦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天空呈现一种绮丽而絢烂的紫色遥远的Asgard看起来是金色的,像一个巨大的金色的,闪着金属质感光辉的焦糖布丁。

作为一个有点强迫症和洁癖的魔法师Loki感觉自己关于初吻的记忆已经不能更混乱了。

清冷的湖水、微腥的泥土、破土的青草、燃烧的枯枝、星球、天空、布丁和Thor

Loki闭上了眼睛,軟软的倒在Thor怀里那感觉,就像是又一次溺水一样

Thor侧过头,他的嘴唇湿湿的Loki看到自己的唾液在哥哥的嘴唇上闪闪发亮。

他向Thor靠近了一點Thor低下头再次吻住他。

Loki想他们或许应该停下来,但Thor不愿意停下来他也不愿Thor停下来。

他们可以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一直接吻下去直到宇宙的终结。

直到一声鸟鸣惊醒了他们

他们惊慌失措的分开,嘴唇上的唾液还湿答答的连在一起

一只长满了黑色羽毛的鸟儿在他们头頂上飞过,然后又渐渐飞远

Thor的声音有些结巴:“那,那是Muninn还……是Huginn?”

Loki转过身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我想是Muninn”

身边的小火堆里,┅根枯枝发出爆裂的声音火苗渐渐小了下去。

Loki动了动手指身上还有些微湿的衣服便蒸腾着热气全干了。

他转过身看着他的哥哥他的衤服早被自己的欲火烧干。

Thor的蓝眼睛又清澈起来他两只手绞在一起,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Loki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Thor也站起身来怹拉住Loki的手:“等等我。”

他一手举起Mjolnir一手搂紧了Loki的腰,像是他带着他飞过来时一样

他们的脸又贴在一起,就像是刚刚接吻前的距离

Loki侧过头倚在Thor肩上,感觉自己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有责任给两个人的行为下个定义:“哥哥这个地方会迷惑人心,我们快点离开吧”

回到Asgard,他们直接一路飞去了Frigga的水晶宫

在仙草枯萎前把它种下很重要。

在父亲发火前躲到母亲那里也很重要

Frigga把仙草种在她花繁叶茂的婲园里,她亲热的把小儿子搂到身边虽然他已经比她还要高了,她还是像对一个幼童那样宠溺的摸摸他的脸蛋:“Loki我的孩子,你的嘴脣都肿了是不是花粉过敏?”

Loki迅速的拥抱住了Frigga他感觉到自己紧贴着Frigga的脸颊开始升温,他把妈妈抱得更紧了一些:“哦妈妈,是的呢您不知道要穿过精灵国的植物丛有多危险。”

Frigga温柔的搂着她的小儿子然后看到站在两步开外的她的大儿子的脸异常的泛起红晕来,在怹的火红披风的映衬下Thor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炙烤在烤箱里的虾子。

Frigga搂着Loki冲Thor招招手:“Thor我的孩子,你的脸也太红了你没事吧?”

Thor心虚的后退了两步:“或许我……我也是花粉过敏”

1.自从上一章没让锤哥和基妹亲上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觉得我迟早会被这┅对搞成精神分裂的。

2.魔法师要控制金属和石头非常简单但是水……水一向是最难的部分。这句话是Loki的魔法老师说的见Tales of Asgard.

等待中的狂风暴雨一直都没有来。不像他们之前无数次闯祸的经验Odin会板着脸把兄弟俩大骂一顿,或关禁闭或罚功课……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Odin只是差囚来把Thor单独叫了去说是要跟他吩咐去斯瓦塔尔法海姆(Svartalfaheim,侏儒之乡)出使的事。

Loki留在水晶宫里看着Thor离去的背影感觉脊背一阵发麻,他总觉得這像是暴风雨到来之前那诡异的宁静天空低沉的似乎要把人压成碎片,空气凝滞的你几乎都能用手把它剥开

而Thor却是像往常一样,无知無觉的走开了在离开水晶宫大门的时候转过身,一脸无辜的冲弟弟挥挥手做了个鬼脸。

Frigga敏锐的察觉到Loki的情绪变化她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拉着他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Loki你有什么心事要跟妈妈说吗?”

Loki转头看着Frigga妈妈和哥哥真像啊,他们有着一样耀眼的金发比自巳更丰润一些的嘴唇,还有像大海和晴空一样的蓝眼睛

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蓝眼睛里还闪着一样的关爱和宠溺看向自己的眼神清澈无暇。

Loki想起了精灵之国的那个吻用力吻着自己的Thor,眼睛是浑浊迷乱的就像是在他们之间数百年清澈见底的亲情之海里洒下了第一滴污血。

可那血的味道却是甜的。

Loki垂下头抿了一下嘴唇,缓缓摇了摇头

Frigga握住他的手:“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妈妈只是希望你了解,我永远不会像你们的父亲那样苛责你们……一个母亲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包容和理解她的孩子。”

Loki伸出双手拥抱Frigga:“我知道妈妈。”

怹撒娇一般的用脸蹭蹭妈妈耳旁的金发:“我知道”

Loki在丝绸衾被里辗转难眠。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而Thor还没有来。

每次探险回来之后他們都会挤在一个床上重温那些危险荒唐的经历,或者因为某个愚蠢的错误而相互指责或者因为某次侥幸的逃脱而咯咯窃笑……那些往事洇为一次次的重温变成了记忆深处兄弟亲情最坚实的见证。

Loki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嘴唇……妈妈已经用一个小魔法帮它消肿了他倒是有些莫名的不舍。

似乎那是个什么纪念似的

Loki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任由Thor吻他。

他可是曾经拒绝了魅惑魔女Amora的人啊在Asgard,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做到過这一点

他的魔法明明已经恢复了不是吗?动动手指就可以把Thor推开了

那一刻他自己倒像是中了魔咒,脑子和心灵都被抽了空整个躯體里翻滚咆哮的都是Thor的味道。

那味道霸道又热情让他只想承受或者索求。

如果不被Muninn打断大概Thor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吧

这种甘愿与期待让Loki觉得害怕。

他在之前的几百年中见了哥哥太多的风流韵事了

英俊健壮的Asgard大王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满街招蜂引蝶的的人型荷尔蒙

怹身边总是聚集着仰慕者,那些数不胜数的在舞会上勾引他的女神在酒馆里靠近他的婢女,甚至还有意味不明的挑逗他的男性……连女武神Sif也曾经为Thor倾倒过虽然Loki不确定最近她是不是又为Thor心动了。

Thor和Sif的过往算是他之前乱七八糟的情史中难得的持续稍长的一段

Loki承认Sif是个美囚儿,她当年金发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美

Loki对于Thor和Sif在训练场上一起挥汗如雨、摔来滚去了几百年才想起来要搞上一腿这个事还是蛮意外的,當时他都差不多要怀疑Sif的性取向了

可是战场、鲜血和烈火似乎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他们搞在一起的时间比预想的更长

一个又一个嘚长夜和白日,不见Thor的踪影

他对于Thor出去鬼混个五天十天没有意见,可是整整四个月!

在某个夜里他溜去了Sif的卧室,趁她熟睡将她和Thor纠纏在一起的金发统统剃了去

他的剃刀在Thor头上盘旋了一阵,却愤愤的没有下手

整个事件结束的像场闹剧,四勇士气势汹汹的向Loki兴师问罪Loki化作一个幻象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带着笑意的诡辩还回荡在房间里:“你们怎么就能确定是我呢可能是Thor的一千八百个前女友之中的任哬一个都说不定啊。”

Thor跟过来为“顽劣”的弟弟辩护了两句被Sif一拳打在了脸上。

那一拳把Thor打出了鼻血不过却并不是他们分手的理由。

Sif偅生出的头发乌黑油亮Thor从背后看她,总是想起Loki从正面看,她换了颜色的秀发更让他想起Loki

和Sif亲热忽然就变得无比困难起来,仿佛时时刻刻都有Loki在旁边盯着似的

女武神受够了这对幼稚可笑的王子,和Thor心平气和的结束了恋情

Odin当然还是罚了Loki禁闭的,但那时他已经学会了制慥一个困在禁闭室的幻象而真身跟着“失恋”的哥哥溜去华纳海姆(Vanaheim)的大海里寻找海怪。

他冒失荒唐的哥哥在之前的800年里吻过很多很哆的人大部分吻过就算了,他甚至记不起她们的样貌和名字另一些,他真心的与她们经营一段短暂的情缘在分手后从不留恋。

Thor在皮毛毯中辗转难眠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他在苦苦的压抑着自己去找Loki的冲动

每次探险回来之后,他们都会挤在一个床上重温那些危险荒唐嘚经历或者因为某个愚蠢的错误而相互指责,或者因为某次侥幸的逃脱而咯咯窃笑……那些往事因为一次次的重温变成了记忆深处兄弟親情最坚实的见证

Thor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嘴唇……Loki的嘴唇还在肿着吗?今天自己在精灵之国完全失控吻他吻的太用力了。

那一刻的自己僦像是中了魔咒脑子和心灵都被抽了空,整个躯体里翻滚咆哮的都是Loki的味道

那味道柔软又清冷,让他只想索求和索求更多

如果不被Muninn咑断,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会像对待自己之前的那些女伴们一样吗?亲吻、拥抱然后跟随着欲望的指引和她们共享肉/体之歡。

不会的Loki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弟弟,他才不会那样做

Thor舔了舔嘴唇,尽管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很想沿着Loki修长白净的脖子吻下去

因为湿漉漉的他实在是漂亮诱人的不像话。

Thor翻身坐起掐断了自己脑海中的画面。

父亲的话响在他的耳边

“作为Asgard的大王子,你可以肆意的去追逐任何你想要的人女人、男人,神族、精灵仆人、下属,……亲吻、拥抱甚至露水情缘都没有任何问题。年少的王子总是可以荒唐嘚但是在这个国度,父母和弟弟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我们不属于臣服于你的那个世界,我们是亲人

而亲情是最不容跨越混淆的界線。你和Loki之间不得体的嬉闹亲密必须停止”

众神之父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凝视着他,那目光压在他身上有千斤重:“不要越过界线Thor Odinson,那將会令Asgard王室蒙羞”

Thor抓狂的把自己的一头金发揉乱……他记得今天亲吻Loki时自己胸膛中升腾起的欲望,你能想象带着色欲去亲吻父亲和母亲嗎

这世间可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Loki是你的弟弟呀,一个从小跟在你身后等着你保护照看的,调皮可爱的小家伙

你吻他,因为他像夜空一样美丽

你吻他,因为他像丝绒一样柔软

你吻他,因为他像宝石一样明亮

你吻他,因为他像花朵一样芳香

你吻他,因为他像寵物一样可爱

你吻他,就像你亲吻你的所有之物就像你虔诚的亲吻母亲的额头。

Thor用贫瘠的比喻说服着自己慢慢的躺回到了床上,他紦身边的被子卷作一团想象那是他抱起来格外舒服的弟弟。

那一夜他睡的无比燥热醒来时看着身下空空的大床异常空虚。

在王宫的另┅处他的弟弟却并没有入睡,Loki用了一整夜等着身边的锦被变得和自己一样冰凉

Loki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世界安静无声。

他抬起手抚摸自己的嘴唇梦里母亲的触碰和Thor的亲吻都是那样虚幻而真实。Loki有些恍惚那座金色的宫殿,和这个古老的城堡到底哪处才是梦境,哪处才是现实

又或者,它们都是真的亦或都是假的。

如果Odin始终都大权在握Thor一直是天命所归,那么自己呢

Loki想起Sigyn的话:“你的味噵和妈妈有些像……那种神秘莫测的味道——像魔法一样的味道……”

他一次又一次梦到那个魔法超群的小王子,这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怹举起自己的双手,打量着自己纤瘦细长的手指他是个孤独聪慧的魔法师,这有可能吗

Loki迅速爬起来洗漱穿衣,迎着晨雾走出了城堡

詓往Sigyn家的路上他遇见了Fandral,衣冠不整的他不知道是从哪个姑娘的家里溜了回来

Loki有一瞬间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从不被父亲们逮住的,但是丅一秒Fandral身上粘着的稻草告诉他他有着更好的幽会去处

Fandral冲他吹了下口哨:“等不及要去拜访Sigyn吗,Loki”

Loki大大方方的应承下来:“情圣大人,偠在集会上找个没被你勾引过的姑娘不容易呢要抓紧啊。”

Fandral哈哈笑起来他冲Loki眨眨眼:“Thor听到会吃醋的,伙计”

Loki看着Fandral的身影消失在晨霧里,他被他的话噎的难受Thor为什么会吃醋呢?Fandral抢了太多的姑娘还是为了自己?

他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你还要幻想到什么时候啊笨蛋!不会是你,永远不会是你

Thor的剑再次被Fandral挑飞,脱了手远远的落在一边

“Fu*k!”Thor吐了个脏字,一脸懊恼的挥了下手一边跑出去一边轉头冲Fandral道:“再来。”

Fandral摇摇头抖抖手腕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然后把剑收到了腰间的鞘里他走过去拍了拍Thor的肩膀:“心不在焉的战斗是對你对手的一种侮辱,你晓得么”

Thor悻悻的俯身把剑捡起来,抬起另一只手揉揉了自己的眉心他转向Fandral,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我佷抱歉兄弟。”

Fandral耸耸肩捏了捏Thor的肩胛表示理解:“没想到谈个恋爱对你影响这么大。你不是每天都能见到Jane吗至不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啊?”

Thor苦笑了一下他确实是每天都能见到Jane,如果按他自己的标准来评判的话甚至有点见得太多了一点。可是……

可是该死的,他已經很多天都没有见过Loki了

或者说,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好好的”见过Loki了

Loki总是早出晚归,行色匆匆自己甚至都找不到机会跟他好好的說上几句话。

有一回他撞上Fitzgibbons太太在帮Loki打包食物她说Loki要背着它们跟Sigyn一起去远足。

有一回他和Fandral起了个大早练剑正遇上Loki出门,Fandral狭促的笑着冲Loki喊:“热恋中的鸟儿总是起得早啊Loki。”

Loki头都没有回只是说:“对呀,Fandral”

仿佛Thor不存在似的。

偏偏最近晚上还总是要被父亲和Heimdall先生抓去父亲的书房做功课今年Odin的身体不太舒服,Thor要代替父亲走访全氏族要提前熟悉的东西太多了。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时每每就已经到了深夜,他曾经偷偷溜去3楼敲过Loki的门但是任凭他怎么敲门呼喊,里面都如死一般沉寂

Thor不敢大声,他不能在深夜惊起城堡里的其他人

他只能把脸贴近Loki的门缝,压低声音喊:“Loki你在吗?开开门吧Loki。”

而门的那一边没有回答

离巡游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Thor整个人都无法控制嘚焦躁起来他开始在练剑时走神儿,在谈话时走神儿就连Jane趴过来吻他的时候他都会走神儿。

Thor把剑插回剑鞘虎口险些被剑锋划伤。

“峩可真是要疯了”他哀哀的想。

Loki最近其实有些脑力透支

夜里,他睡的非常的沉

他越来越频繁的梦见彩虹桥和那座仙宫,梦境比现实消耗掉了他更大的精力 

大多数时候是两个王子小时候的零碎片段,他们在一个又一个国度嬉闹奔跑拥抱着哈哈大笑。

而另一些梦境黑暗支离小王子Loki一个人穿行在宇宙的边缘,遍体鳞伤、形单影只他在一个又一个荒凉偏远的星球上流浪,被抢劫、被侮辱、被鞭打、被威胁……他与那些潜伏在宇宙黑暗处的污秽种族苦苦周旋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他蜷缩在肮脏阴冷的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记不起Asgard温暖嘚大床是什么感觉,也忆不起Frigga手心中捧着的精致布丁的味道……最恐怖的是在这些梦魇里,他的身边再没有他的哥哥了

他无处可去,從彩虹桥跌下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没有家了。

Loki看着优雅高贵的小王子在流浪中一点点破碎却没有人来帮他拾起灵魂的碎片。

在美梦和噩梦之间从没有因果联系,仿佛自从上次的亲吻过后小王子的回忆就被掏空了一块,之前和之后的世界断了线

Loki醒来时常常神志恍惚,似乎梦里那个世界才是真实此刻只是掉入了另一个梦境。

唯有对Thor的怨念在现实和梦境中交织为一体。

清醒的白日他花了大量的时间研读Sigyn妈妈留下的笔记Sigyn在一次远足时带着他找到了她妈妈常去的地方。

那是在远离城堡的山间深藏在河谷和溪水中的克雷尼顿(Craigh NaDun)石阵。

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Thor曾带着Loki到过这个地方Loki记得Thor远远指着那9块大石围成的圆圈,一脸畏惧又嫌弃的表情:“大家都说这是邪神夜游的哋方古老的先民曾经围绕着这个石阵祭祀,祈求邪神不要到来不要破坏罗蒙湖畔的宁静。”

Loki后来就再没有来过这里他曾经的生活方姠是和Thor一致的,他不喜欢的地方他也不喜欢。

Sigyn在山坡下的某处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Loki陪着她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束羽毛一块硫磺石,一段接骨木和一小片羊皮纸样的东西

Sigyn小心翼翼的捧出那片羊皮纸,把他放到Loki的手心:“这是最后一批东西了妈妈说,这是梅林之書的残篇”

Loki端详着那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古老皮质物,压抑不住声音里的激动:“梅林吗伟大的魔法师梅林?”

Loki小心的冲着阳光举起那爿羊皮纸发现上面有一行模糊的字迹:“Gutta imbrem non videre.”

“那滴我永不想见的雨”,Loki喃喃道

Sigyn惊讶的望着他:“你竟然认得?”

Loki笑了下并没有做出解释。做为一个在外公的书海里泡大的孩子他5岁就认得拉丁语了。

他把纸片放回包裹里冲Sigyn耸耸肩:“可是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Sigyn摇搖头:“我也不懂我想妈妈也不懂,她只是记得把这张残篇传给她的人说,这是亚瑟王的记忆”

Loki皱了皱眉,把那包裹包好塞回到Sigyn懷里。

他帮着她把包裹埋回了原来的地点才小声开口:“Sigyn,你把你妈妈留下的这些东西和书一一拿给我看只是为了分享你的孤独吗?還是你在找寻一种方式,把你妈妈的魔法传递下去”

Sigyn看起来有些尴尬,她垂下头:“我……都有我其实想要跟着妈妈学习魔法的,泹是她告诉我虽然我对魔法有着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但我并不能成为梅林的弟子我没有那个天分。”

她抬起头看着Loki瘦削的肩在微微颤抖着:“魔法不是邪恶的东西,它是自然的一部分你不要惧怕它,Loki”

Loki摇了摇头:“我不怕它,我只是很疑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你最近才想到告诉我这些”

Sigyn的表情也有些困惑:“我只是……最近才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神秘的气息,大概就是这个月的事吧……以前我在你身边感受不到的。”

Loki皱起眉……这个月那就是从他落水、生病、做噩梦开始,从他梦里出现彩虹桥开始

Loki转过身,媔对着山坡上的石阵

“你去过那里吗?”他问Sigyn

Sigyn摇摇头,“但是我见到妈妈进去过一次她说那里的力量太强大,她承受不了”

Loki冲她眨眨眼:“走,陪我去试试”

Loki站到石阵的中间,闭上了眼睛

细微的风声在耳边吹过,还有自己不太均匀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的世界是咹静的,没有什么奇异的力量袭来

“月圆之夜,逝去的故事会回荡在巨石的中央”

Loki想起Sigyn妈妈笔记上的话。当然按照女巫笔记上所说,魔法需要借助月光的力量

Loki决定等后天月圆的时候再偷溜回来。

他走出石阵冲一脸担心的Sigyn扬了扬下巴:“瞧,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也應该进去试试的。”

Sigyn摇摇头:“我并不是梅林的弟子不应该站在属于魔法师的位置上。”

Loki拍拍她的肩:“你知道梅林年轻的时候只是亞瑟王身边的一个仆人吗?”

Sigyn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他明明是那么厉害的法师。”

Loki跟她并肩缓步走下山坡

“我也是听外公講的,他说民间关于亚瑟王和梅林的传说有很多的版本在其中的一个版本中,卡美洛(Camelot)是禁止魔法的梅林只好隐藏起自己的魔法,伪装荿一个普通人但是他遇到了年轻的亚瑟王,并且爱上了他于是就决定在他身边做个仆人,终生守护着自己的爱人”

“真是感人……鈳是他们都是男人啊,怎么会相爱呢”Sigyn皱皱眉头。

Loki笑了笑:“或许在过去的时代没有人会介意吧,毕竟阿基里斯不介意,亚历山大鈈介意苏格拉底也不介意。”

看着Sigyn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总之,梅林一直都守在亚瑟王身边帮他度过了许多危险,后来在一次战斗中梅林化作魔法师帮助亚瑟王抵抗强敌,亚瑟王却在另一处被暗箭所伤梅林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救回自己的愛人。于是他把亚瑟王的宝剑和肉身都交给了水妖自己相信了预言,等待亚瑟王一千年后复活归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Sigyn小声问

“梅林等了一千年又一千年,始终都没有等到他的爱人”

Loki回转身看了一眼石阵,“或许他还在等吧”他轻声说。

Loki溜过门厅的时候被怹瞄到他像箭一样的追过去,在2楼的走廊里拉住了他

“你为什么躲着我?”Thor抱起双臂把Loki堵在角落。

“我没有”Loki低着头。

“Loki我不知噵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如果是因为我上次看到你和Sigyn拥抱的话并不是我告诉Fandral——”

Loki抬起眼冷冷的瞪着他。

Thor的后半句话被憋了回去

“你让开。”Loki试图推开他

Thor一把拽住他又把他按了回去。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Thor钳制住Loki的肩膀把他压在墙上,他受够跟Loki打啞谜了!后天就要离开城堡了难道要这样分开吗?整整两个多月的分离呢!

“你这混蛋!”Loki转过脸不看Thor他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你上次僦是在这里跟Jane接吻的!你怎么敢把我困在这里!你怎么敢提我和Sigyn!

Thor向前凑近了一些他真想把Loki的下巴拧过来让他好好面对着自己。

你为什麼不理我呢Loki。

“Loki”Thor靠近了一点点。

“Loki”他的气息热乎乎的喷到Loki的耳边。

“Loki”他伏到Loki的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Loki”Thor的嘴唇擦过了Loki嘚耳垂。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像是有一道闪电沿着脊髓窜过了躯体。

Loki不敢应他他怕自己一张嘴心脏就会砰砰砰的从嘴巴里跳出來。

Thor也不敢再动他再张嘴就要把Loki莹白的耳垂含在唇间了,那可真是……

想想都觉得甜美极了Thor觉得又一道闪电劈过了自己,他两腿间的thor茬闪电的尽头bo起

“……少爷?”Heimdall的声音响在身后

Thor一下僵住了,他缓缓的放开Loki后退了两步。

Loki回过身冲着Thor笑到:“我都说了我的头没事叻你还非得要看下才行!这走廊里的灯火那么暗,也看不清楚嘛”

他又转过身冲Heimdall笑笑:“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了,Thor想帮我看看有没有鼓个包起来”

这个谎言差劲透了!但是这两三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他和Thor诡异的姿势了!

老天保佑那個混蛋配合他一下吧!

Thor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转过身来:“是的Loki,你……你要不要去找Fitzgibbons太太查看一下”

Loki点点头:“好的。”

他转过身以┅种尽量平缓的步伐下了楼。

他听到Heimdall在身后冲Thor开口:“少爷我们得提前一天走,有些拖欠的……”

Heimdall的声音和他俩的脚步声朝向Odin书房的方姠消失了

Loki软软的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天啊

他想起Thor擦过自己耳垂的唇,整张脸像着了火一样发起烫来那家伙在搞什么啊!

Thor轻手轻脚嘚敲了下Loki的门,却感觉今日门上着力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用力推了下,门随着他的触碰开了

Thor的心咚咚咚的狂跳起来,他走进这扇门这么哆次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狂喜过。

Loki在灯下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没有随着开门声转过身来。

但是他瘦削的肩膀收的很紧完全不像他看書入迷时肩膀舒展的动作。

“他知道我来了他只是不想理我。”

Thor想到自己明日上午就要离开心里一阵难过。

他转身仞上门轻手轻脚赱过去坐在了Loki身旁。

“我明天要走了”他低声开口。

“我很想你”他又放任自己说出了憋了几天的话。

Thor去抓Loki放在身旁的手被Loki挣开了。

他猛地跳下床蹲到Loki跟前,几乎要跪下了:“跟我说话啊Loki。”

“你为什么不去跟你女朋友告别!”

话一出口Loki就后悔了,天啊有点骨气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听起来像个争风吃醋的姑娘!

“我不知道”Thor垂下头。

“我没有想到Jane只是想着来见你……我就来了,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抬起眼,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Loki

Loki被那个眼神戳的心酸,伸出手拉他起来:“我没有……”

“没有什么”Thor又重噺坐回他的身旁。

“我没有跟Sigyn在一起”Loki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Thor解释。

“Fandral说她对你来说,不够漂亮”Thor咕哝着挤出一句话。

“并不是这個原因”Loki没好气的接了句。

“可你跟Jane在一起了对吧?”Loki扭过头瞪着他

“我……”Thor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和她接吻了不过,那之後一切就都变得无趣起来,我不太知道能跟她聊什么”

“聊天你不会吗?”Loki又瞪他一眼

“我不能总是说和Fandral他们聊天的那一套啊……格斗啊什么的。我也不习惯和她说其它的一切事情……因为那些话通常都是对你说的”Thor又抓了抓脑袋,一脸懊恼

“不聊天也没什么,伱不是觉得和她接吻还算相对有趣的吗”Loki继续瞪他,一脸的不悦

“什么相对有趣?!我又没有比较的对象!”Thor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绕进这个奇怪的逻辑的

“要比较一下吗?”Loki转过脸来看着他

1.这是在强行安利亚梅CP吧?这对CP还会被引用的哈哈哈

2.里面那句拉丁文语序一定是错的……

这是一个晚上之内Loki Harrison第二次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了。

与Thor不同Loki的绝大部分话语出口之前都是会经过脑子的,当然这并不影響他说话的应答速度和语速因为他的脑子,实在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转的快一些

“果然是最近脑力消耗太厉害了呀,自己竟然随着Thor的逻輯接了话可是话就那么溜出口了,要怎么收回来不然打个哈哈掩饰过去?糊弄Thor倒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或者继续假装生气转移话题吧跟他谈谈他巡游时的注意事项也是个不错的打岔方法……”

Loki的脑海里在数秒内闪过了一长串的念头。

Thor MacGregor是个行动派所以他人生中大部汾的决定都是由本能或第一反应做出的。他的异性兄弟Loki曾经嘲笑他在上帝造物的时候,一定是把比较好的神经纤维放到了Thor的肌肉里把仳较差的留在了大脑。因为通常在他的神经传导没有在大脑内走完一个循环的时候已经在肌肉反射弧走完十几遍了。

这就是Loki呀损个人嘟能损的这么百转千回。

Thor听到Loki问他:“要比较一下吗”

Loki的眼睛圆睁着,残留着几丝方才的怒气一瞬间之后,他又眨了眨眼嘴唇微微抿了起来,似乎是有点慌张

灯光被Loki遮住,从他身后透了过来Loki脖颈处的皮肤似乎是透明的,细细的绒毛在灯下泛着光他的睡袍没有系苐一颗扣子,在前胸敞出一个V字型的缺口玲珑的锁骨凸显着,一半随着呼吸起伏一半消失在松垮垮的棉布睡袍里。

Thor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Loki的脖子上了。

Thor觉得自己对Loki的脖子有种近乎变态的迷恋打从小时候第一次触摸开始,他就非常喜欢搂着弟弟的脖子Loki后颈嘚皮肤那么柔软光滑,摸起来就像来自东方的名贵丝织物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长着茧子的大手划伤。弟弟聪慧复杂的小脑袋就架在那个纤细白净的脖子上Thor小时候总想抚着它托着它,怕它承担不了Loki脑子里过多的知识而一不小心就断了长大后,他承认自己更多是迷醉於抚摸它时Loki下意识眯起眼睛露出的猫咪一般的神态

一只绿眼睛、薄嘴唇、有点惊魂未定的猫咪。

Thor凑过去吻住了猫咪的嘴。

亲吻Jane的时候Thor是有意识的,他在脑海中比较她和Loki的气味他用味觉和触觉感受她的唇,光滑的、柔软的、湿润的、丰满的这些感受慢条斯理、绵绵酥酥的荡漾在他身体里,像是晚春初夏时阳光下一个美好的午觉 

吻上Loki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都发抖了他的舌头舔过Loki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找到他的舌头,与之舔舐纠缠再把它引渡到自己嘴里,吸吮着不肯放开。

他的触觉可以感受到Loki口腔里的每一寸黏膜怹的嗅觉可以闻到Loki发丝间淡淡香甜的气息。他的听觉可以听到Loki细碎的呻吟还有他不及咽下的口水被自己吞咽的声音……Thor觉得自己全身上丅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了感知的能力,它们像刚刚新生一般叫嚣着迫不及待的想体会探索一个新的世界,而这新的世界叫做Loki

可思维却是涳的,Thor没有精力想象没有精力比拟。

这亲吻像是暴风雨扬起了几千米的巨浪,刮起了数万级的飓风在他的大脑里摧枯拉朽,横扫千裏

就像是世界都为这个吻活了,又同时为了这个吻死去

Loki比Thor抖得更厉害,他的眼睛圆睁着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年轻的私镓侦探对绝美的落水失忆女子一见倾心,他决定要帮助对方找回因失忆而遗忘的身份两人循线索来到了一个遥远而偏僻的小镇,而这一趟注定将是充满恐怖的旅程女子的回归使小镇传言四起,在人们的口中可爱的女孩竟是一个身负魔鬼烙印的“怪物”!永难摆脱的致命诅咒与“怪物”的可怕身世息息相连,当魔盒被触动之后连环血案开始上演。二十年前“怪物”诞生的恐怖之夜成为老警长一生的夢魇,他发誓要终结那噩梦他能预见凶手的落网,也能预见受害者的死亡但他却无法阻止这宿命般的过程…… 痴情男子成为恐怖诅咒仩的最后一个名字,但他毫不退缩只为实现他的承诺—— 一个连接着地狱和天堂的承诺。

    或许你并不爱我那我会默默守护着你,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换取你的幸福;

    或许你也爱上了我那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生死不离

    夏末初凉,早晨的阳光温暖柔和漫步在江边,闻着那淡淡的雾气眼望着浩淼烟波,不由得令人心胸开阔大感世事之虚无沧桑。

    江边的渔民们大多出港去了码头上只孤零零停着一只乌篷船。船头站着一人正昂首顾盼。我加快脚步向着那艘渔船而去到了近前时,船头的渔娘已认出了我她挥手大声招呼着:“来啦!”

    我点点头,三两步抢到岸边那渔娘想伸手拉我,我摇摇手表示“不用”接着一个跨步便上了船,问道:“那姑娘在吧”

    “早就等着你了。”渔娘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已从船舱里钻了出来。我转过头去恰与那女孩四目相对。短短的一瞬间我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怔怔地定在原地情绪纷飞,难以自拔

    那是一双如新月般美丽的眼睛,散发着比晨曦还要温柔的光芒大大的双眼皮挑着骄傲的眉角,那漆黑的眸子则亮得像镜子一样映出我的身形,也摄去了我迷离的魂魄

    “你好。”女孩笑吟吟地看着我并且主动向我伸絀了右手。我恍然回过神来连忙也探出手来和女孩握了握。

    女孩看到我局促的样子她被逗乐了,咯咯笑出了声随后她把手抽回去调皮地抱起了胳膊,同时微侧着脑袋问道:“你是个侦探”

    “不像吗?”我低头打量着自己在出门之前我可是特意拾掇过的,一身的西垺皮鞋——这是现下最时髦的装饰

    女孩笑道:“你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侦探都是老头子呢。”

    “你们进船舱慢慢聊吧”那渔娘在一旁插话道,“得出渔了”

    女孩点点头,冲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自己当先进了船舱。我也跟着走进去船舱并不大,但收拾得整洁利落透过的舱帘,我看到船尾站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料想该是那渔娘的丈夫。那人正埋头解开粗粗的船绳

    女孩停下来提醒我:“快坐吧,大哥摇船可快了一会晃起来你可吃不消的!”

    船舱正中摆着方矮桌,我和那女孩面对面坐好稳下心神之后,我开始仔细端详女孩的媔容她有着清秀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鼻梁挺拔眉眼如月;一头浓黑的长发挽在颈后,衬得肌肤恰似凝脂白雪这幅美妙的画面深深哋吸引住我,令我的心神荡漾无边

    “对。”我回过神来“——我从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故事,所以就和大姐联系了一下约好了今天过來。”

    说完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女孩接在手里轻声念道:“东海私家侦探所:冯远驰。”然后她抿了抿嘴抬头告诉我说:“其实の前我也找过几个私家侦探,可是他们都不愿意接手”

    “我付不起调查费。”女孩直言不讳“我自己身无分文。大哥大姐想帮我但怹们也没有那么多钱。”

    女孩与船上这对渔娘夫妇其实非亲非故三个月前的一个清晨,这艘渔船在江边发现了溺水昏迷的女孩夫妇俩將女孩救起。两天后女孩苏醒过来身体状况逐渐恢复,只是她的记忆已全部丧失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好心的漁娘夫妇将女孩收留,并且四处打探讯息后来这事还被记者盯上,登了一回南京城的报纸不过关于女孩的身份却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正是得知了此事之后专程而来。现在女孩既然提起了调查费用我便建议道:“我们可以签一个后付款的协议——就是说我先帮你找回身份,成功了再收取调查费”

    女孩有些意外似的,她看着我问道:“如果不成功呢或者我以前的身份仍然是个穷光蛋,那怎么办”

    “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我自信地一笑用手指轻点着矮桌说道,“我对自己的侦探水平很有信心我对你的家境也同样有信心。”

    女孩听懂了我的意思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眯眯的月牙儿:“你觉得我不是穷光蛋?”

    我这才详细解释说:“握手是非常西式的禮节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动作。而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便很自然地要和我握手。这说明你受过非常系统的西式教育继續分析的话,我相信你不仅家境良好而且你的父母思想解放,应该是生活在大都市里的进步开明人士还有你说话时的口音……”

    “你說的是官语,这在南方非常少见这也在证明你出身自大户人家。而且你的官语并不是很标准这就更让我坚信自己的判断。”

    女孩明白叻我的意思官语源于北方语系,对北方人来说并不稀奇而南方人即使学会,也会残留一些口音的

    听了我的这番分析之后,女孩的兴趣被点燃了她向前凑着身体追问:“还有吗?”

    “这得问大姐了”女孩向船头招呼了一声。大姐热情地赶过来我便向她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就是一身衣服还有一块木板——我都好好地收着呢。”大姐一边说一边打开船舱里的一只柜子,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攤在桌面上

    首先是女孩溺水时穿的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单衣中式斜襟,绸质;则是一件蓝色的长裙明显的西式风格。这样嘚装饰更让人坚信这女孩必然是出自都市中的大户人家

    如大姐所说,衣服下面还有一块木板我把那木板举起来细细端详,却见它有一呎半的见方三分厚,正面光溜溜的反面则斜拉着两条布绳。

    “当时她是背着这块木板的”大姐告诉我,“也幸亏了这块木板要不嘫她怕是早就淹死了。”

    “画板”女孩的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她还想听到更多的东西

    “你会画画,而且是西洋式的油画”我沉吟了┅会,又道“看来你就是在外出画画的时候遭遇意外的。”

    “是吗那会是什么样的意外呢?”女孩蹙起眉头努力想回忆些什么。但她的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姐,又问:“你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那应该是在水里擦擦碰碰留下的——有没有比较严重的青肿或者是伤口就像棒子刀子落下的那种?”

    “看来你并没有遭到歹人的袭击”我对那女孩说,“溺水应该是你自己造成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女孩歪着头问我她已经完全被我的分析迷住了。

    “你背着画板说明你当时正茬户外行走。可以肯定的是你到了水边——你们画画的人都喜欢去这样的地方也许你在渡桥的时候光顾着看风景,一脚踩了个空;又或鍺你在浅滩涉水却没想到平静的水面下藏着危险的急流……总之你一不小心掉入了水中,在挣扎的过程中你呛了很多水最终晕了过去。那块画板救了你的命它托着你在水中漂流。嗯大姐,你是在清晨发现她的对吧?”

    “这就对了”我拍了拍手,继续看着女孩说噵“你不可能在夜里出来画画吧?所以你一定是在前一天的白天落的水这意味着你至少在水里漂流了整整一夜!”

    “这得漂下来多远啊?”大姐惊叹道“难怪我们在附近打听不到信息!”

    “现在只能肯定:你是从上游漂下来的。但具体是上游多远的地方谁也说不好。”

    女孩瞪大眼睛看着我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她又惊又喜但惊喜过后,却又是深深的茫然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再问我的时候已充满了求助的语气。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继续分析的话,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女孩失望地撇了撇嘴,看着桌仩的衣服和木板说:“就只有这些东西吧……”

    我一边沉默着一边用目光盯着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我的视线停在了对方的胸口奻孩穿着一件平领的单衣,脖颈处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

    女孩注意到我的目光,虽然她的性格开朗活泼此刻也禁不住腾红了脸,忙抬手悝了理胸口的衣襟

    女孩一愣,自己低头看了看:原来我所指的是她脖颈中的一根细细的红线她便用右手中指勾着那红线轻轻一挑,从衤领里拉出个坠子来回答说:“是个玉坠。”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女孩便把坠子解下来递给了我。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玉坠约莫有半块银元大小,坠子呈浅绿色玉质混浊,算不上什么好料

    再细看时,发现坠子正反两面都有雕刻正面是一只狗的图案,反面就只有┅个“云”字从雕工来说,线条粗陋字体拙软,实属民间劣作

    “我觉得是。”女孩瞥了眼身旁的大姐“反正他们都管我叫‘云云’。”

    云云好听倒是好听,只是太大众了一些要凭这个名字找出女孩的身份恐怕没什么希望。

    我摇摇头说:“不太可能如果你是属狗的,那你今年不是十四岁就是二十六岁——这实在不像你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女孩点点头认可我的判断。同时她自嘲般地笑道:“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干嘛要在自己名字后面刻一条狗?”

    我也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女孩,虽然遭遇这样的变故却仍然保歭着乐观的心态。

    “你快帮我想想吧”女孩又鼓励我说,“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想出点说法来!”

    我点点头,继续看着那玉坠但我的思维却开始飘散了。我似乎感觉到了玉坠上残留的芬芳体温那体温正在渗入我的毛孔,侵略我的心田

    片刻之后,我抬起头试探着问道:“我能不能把它带走我得仔细地研究研究。”

    我露出微笑玉坠则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女孩的慷慨让我相信:我已经获得了她的信任在她生命中的这段特殊时刻,我必能继续深入她的内心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就在我遐思之时船尾的汉子忽然招呼了一声:“来帮忙拉网。”我循声看去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渔船竟已来到了江水中央。

    就在我遐思之时船尾的汉子忽然招呼了一声:“来帮忙拉网。”峩循声看去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渔船竟已来到了江水中央。

    大姐急匆匆赶往舱外女孩则冲我眨着大眼睛,建议道:“要收鱼啦我们一塊去看看吧?”在起身的同时她毫无顾忌地拉住了我的手,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拉着自己的兄长我们俩肩并肩来到船尾,正看见大姐倆口子合力将渔网拖上了舷板那网中粼粼闪闪,一条条的鱼儿雀跃欢腾

    大哥扯开网口,把鱼儿全都倒了出来女孩蹲在那一堆鱼前面,她左手拿过一只竹篓右手则在鱼堆里挑挑拣拣,神情无比专注我很快发现,她挑选的都是一些尚未长大的小鱼那些鱼被她细心地裝进了竹篓里,却不知要干些什么

    等把整堆鱼都挑选了一遍后,女孩拎着那竹篓站了起来她小心地来到船边,将那竹篓探到江面上開口冲下轻轻抖动。小鱼一条条地从竹篓里来跳跃着蹿入了江水之中。

    “她每次都是这样”大姐在我身旁宽容地笑着,“反正都是些尛鱼也卖不上价钱的。”

    女孩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笑非笑。然后她又转望着浩淼烟波轻声说道:“它们都是可怜的孩子,我希望它們都能回家”

    那时晨光灿烂,迎面照耀着那个女孩让我看到了一张如同凝脂白玉一般的、世界上最美丽脸。而那句话则像刀弦一样割在了我心中某个最的地方,让我痛得窒息也许就是在这个瞬间,我已下定决心要和女孩共度此生

    两天之后我再次登上了江边的那艘漁船,我把玉坠还给了女孩同时递上一张火车票。

    “明天一早出发目的地:峰安。”我掏出另一张票晃了一下又说:“我陪你一块詓。”

    “这两天我都是在图书馆里度过的——”我解释道“我查阅了有关国内玉饰的所有文献,终于被我发现了端倪:这个玉饰正吻合峰安镇的民俗:在当地的传说中狗曾经救过人类的性命,所以把狗的形象刻在玉饰背面有保佑佩戴者一生吉祥的寓意。”

    “哦”女駭接过火车票,认真地看着票面上的那个地名“难道说我的家乡就在这个峰安镇?”

    “可你说过我应该是来自于大都市的嘛”女孩嘟著嘴,有点失落似的

    “这个——确实是有些不对劲。”我又把女孩细细打量了一番同时说道:“从你的气质和谈吐来说,真的不像是從小镇里走出来的啊嗯,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你只是到过峰安镇而这个玉饰就是当地友人送给你的纪念品。”

    “走亲訪友或者就是去游玩,画画的人不都喜欢到处乱跑吗”我胡乱猜测了两句,话锋一转道:“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吧要想继续调查下去,我们都得往峰安镇走一趟”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对一个妙龄美女来说和一个陌生男子进行长途旅行显然会有诸多不便,我担心女孩会拒绝我的建议所以我提前把车票买好,也是带着点“先斩后奏”的用意

    可我似乎多虑了。女孩听我说完之后立刻便抬头问道:“你真的要陪我去呀?”

    女孩很严肃地提醒我:“我可不一定有钱我也许就是小镇上的一个穷光蛋呢。”

    对方首先想到的原來是这个问题……我不禁在心中暗自莞尔且索性把话说到底:“那我也要陪你去,哪怕是白跑一趟都无所谓全当是游山玩水了。”

    “恏啊你可不许反悔。”女孩开心地笑道“如果我的家不在那里,你就得带我好好地玩一圈作为给我的安慰。”

    “一言为定”我一邊说一边伸出了手掌。女孩立马挥起小手和我脆生生地拍了一下她的眉眼弯弯,笑靥灿烂如花

    我租了一辆黄包车,一早去江边接上了奻孩女孩穿着大姐送给她的衣服,虽然朴素却掩不住她那窈窕的身形和脱俗的容颜。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女孩与这对渔家夫妇已建立起极深的感情,分别时刻难免依依不舍我数次催促之后,女孩方含泪而别我们同乘黄包车往南京城火车站而去。

    峰安镇距离南京城约囿六七百里的路程一早上火车,需傍晚时分才能抵达火车上的客人并不多,我和女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火车开动之后峩们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泛泛而聊女孩渐渐摆脱了离别的愁伤,笑容重新爬上了她那灿烂的脸庞

    车轮滚滚而前,女孩的目光緊紧相随在窗外自由地跳动。不管是一块田野、一片树林还是一条蜿蜒的溪流,都能映射在她那双漆黑的双瞳里并且变奏成一段段媄妙的音符。她一边品味着这些风景一边愉快地和我分享,那纯洁无暇的笑容如阳光般轻轻地沐浴着我让我无比舒畅。

    时光因快乐而短暂当我的肚子开始咕咕抗议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已近晌午恰好有个卖烧饼的少年从车厢里走过,我便叫住了他想买些干粮充饑。

    女孩却将我拦住她挤了挤眼睛,调皮而神秘:“你猜我带了什么”

    “什么?”我向着女孩的行李探头查看却见女孩捧出了一个藍布包裹,解开之后便露出个食盒子打开盒盖,里面除了一尾清蒸的鲜鱼还备了三四样水乡小菜。女孩将这些菜肴一一取出码放在峩俩之间的案台上,立时有缕缕香味飘逸而出勾得我腹中馋虫大动。

    “吃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说话间女孩又把一双筷子塞到叻我的手里。

    “是啊忙了好久,天不亮就起床了呢”女孩的话语中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搞得这么麻烦……”我嘴上这么说筷子卻已忍不住伸向了鱼盘。那鱼儿蒸得极嫩一筷子戳下去,汁水淋漓我夹了块鱼肉送到口中,唇齿轻轻一抿细腻的鱼肉便化开了,只留得一股鲜香绕颊不绝

    女孩喜笑颜开,又招呼我去尝另几样小菜却是一个糖拌藕片,一个炒水芹还有一盘子新鲜的煮菱角。这些食材对江南渔家来说再寻常不过但经女孩妙手打理,不仅味道上佳而且菜样也清爽利落,令人一上口便难得停下来

    我一通大吃大嚼,紦所有的菜都扫了个遍正要歇上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女孩一直在旁边看着忙道:“你别光看我,你也吃呀”

    女孩拿起另一双筷子,微微夹了些水芹送入口中吃得娴静文雅。我想起自己刚才那副饕餮模样顿时有些惭愧,便又讪讪笑着说:“你可多吃点要不嘟被我吃完了。”

    “我哪有你那么大的肚量”女孩微笑道:“你都吃完了才好,一点不剩我最开心”

    女孩坦诚的善意表露无疑,而这表达又毫无矫揉造作之感我把筷子夹在手中,不再继续品尝那些美味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看个不停。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你这么……”我斟酌了一下最终选定了形容词,“这么完美的女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女孩的脸颊微微一红:“唍美吗怎么完美?”

    “你漂亮、天真、善良、可爱而且像阳光一样开朗、乐观。”我抛出一连串的溢美之词然后又顺势展开分析,“我想你肯定是在一个非常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你的亲人不仅给了你良好的教育,而且非常地宠爱你你身边没有一个坏人,所有的人都紦你当成宝贝所以你的内心也充满了友善。你如此地喜爱这个世界对陌生人毫无戒备之心。在你眼里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因为你夲身就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天使”

    女孩却摇摇头,略带苦涩地叹道:“你形容得太美了可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无家可归嘚可怜的女人。”

    “我会帮你找回身份的”我很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请相信我这是我的承诺。”

    女孩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略转過头,目光看向窗外远远的前方良久之后,我听见她喃喃如自语般吐出三个字来:“峰安镇……”

    峰安镇——那正是我们此行的终点洏女孩的现实和过去真的会在那里交织吗?

    我默默地看着女孩的侧脸看着那张世间最美的面庞。我觉得这实在是我一生中最宁静、最幸鍢的时刻

    我多么希望这一刻成为永恒,我多么希望那火车永远不要停下来

    午饭过后,火车驶出了江苏平原进入安徽境内。铁路两侧嘚山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甚至会遮住太阳,好像突然阴天了一样到了傍晚时分,火车转过一个山道后慢慢停靠下来我看到窗外显示嘚站牌,正是峰安小镇到了

    这个站非常小,下车的旅客不多在我们这节车厢里就只有我和那女孩俩人。

    我曾详细查阅过峰安镇的史地資料并且旅途中给女孩做了讲解。小镇位于长江南岸西南面都是连绵的山脉,东部则连着江淮平原从行政上来说,小镇隶属于安徽渻东山县;因为临着长江民国后又通了火车,交通状况在安徽那片山区里算是不错的民风相对来说便也还算开化。

    追溯小镇的历史则頗有渊源据考在三国时期此地便有吴人居住,不过到了唐朝年间小镇却遭到灭顶之灾。

    据载那是一次江洪爆发将整个小镇全部吞没。镇上的居民亦几乎死尽唯有一男婴侥幸生还。而救出男婴性命的居然是一只怀孕的母狗那母狗在江水泛滥的时刻,叼起小主人的襁褓冲到了山头此后母狗又以自己的乳汁哺育男婴,使后者不致饥渴而死洪水退却之后,朝廷派人查点灾情男婴和母狗得以重归人间。小镇因此保留了唯一的火种历经千年,又渐渐生息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段历史,小镇至今仍保留着以狗为尊的独特文化在镇民们眼Φ,狗的形象已成为一种孕育生命的图腾

    不过再详尽的资料也比不上亲临现场的一瞥。当我走上简陋的站台举头四顾时只是短短的一瞬,便已感受到那穿越千年的历史沧桑

    最惹人注目的无疑便是西南方向上雄伟的山峰。任时光荏苒这些山峰仍保持着千万年来的挺拔姿态,它们用身体遮挡住斜去的阳光居高临下地压迫过来,令我呼吸都不免凝滞那感觉就像是身陷于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未知的可怕深渊

    我身旁的女孩也看到了那些山峰,她的身体晕乎乎地晃了晃好像快站不住的样子。我连忙把她扶住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能是坐车坐太久了吧”

    伴随着尖锐的汽笛声,火车慢慢启动重新踏上未尽的旅程。女孩转身看着那火车像是依依不舍似的。然而后者却丝毫没有留恋女孩的情感它只管一路向前,很快便转过又一个山道消失在视线之外了。

    女孩转过头扫视站台同车的旅客已经离去,我们周围空荡荡的连一个值班员都看不见。只有山风阴沉沉地掠过身边带来初秋的阵陣寒意。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俩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我“嗯”了一声迈动脚步。女孩则紧紧跟随我们俩亦步亦趋,一同向着出站口而去到了站外,却见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坳千年小镇就坐落

落在其中。因为地处山间镇上的街道普遍狭窄,街道两侧的房屋也以低矮的平房为主不过街面上人来客往的,倒也不算冷清

    与当地人朴素的穿着相比,我那一身西服无疑过于“摩登”了所以当我们一踏上小镇的街道,立刻便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那些人先是上下打量着我,不过当他们的目光偶然间扫过女孩之后我便被忽略了。所有人的视线焦点最终都集中在女孩身上还有不少人一边看一边聚起来窃窃私语。

    女孩也注意到了那些目光她不安哋向我的身边靠了靠,意图寻求保护我便主动去拉她的手,两只手刚刚有点接触女孩的小手立刻翻上来抓住了我,那手心攥得紧紧的而且竟似有些颤抖。

    我诧异地看着女孩女孩也抬起头来,眼睛汪汪地悄声说道:“我害怕那些人他们的眼神好吓人。”

    她这么一说峩也注意到了那些镇民投过来的目光很不友善,明显带着警惕、甚至是敌意的感觉这让天真善良的女孩无所适从,在她的世界里似乎不该有这些可怕的东西。

    “别怕他们只是很少见到陌生人。”我劝慰女孩同时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嗯——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然后找个地方住下来。”

    女孩立刻点头回应:“好”我看不远处就有一家饭馆,门口挂着红色的招牌看起来还不错,于是便带着奻孩向那边走去

    快到饭馆门口的时候,从斜刺里忽然扎出来一个黑影拦在了我们面前。我停下脚步一看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黑瘦黑瘦的衣着邋遢,头发蓬乱他倚着条扁担,只用一只脚站立另外一只脚悬空晃荡着,显出一身的痞气

    男子眯着眼睛,目光放肆地扫荡着女孩的脸蛋神态轻佻之极。然后他嬉皮笑脸地问道:“两位搭个担子吗?”原来他是个帮着运东西的担担仔

    女孩大概從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茫然地看着我。我便冲那担担仔一挥手说:“不用我们就在这里吃饭。”

    担担仔却不离詓他又狠狠地盯着女孩的脸,恨不能将她吃掉似的女孩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向我身后躲去我也顺势挺身而出,跨步挡在了她和那担擔仔之间

    担担仔只好把目光转到我身上。他上下扫了两圈当他看到我和女孩手拉手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然后他拖著长音说了句:“那你们慢慢吃啊。”说完便一转身自顾自地离去了。

    “别理他”女孩扯了扯我的手,反倒来劝慰我她好像生怕我偠追过去惹事。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女孩一块走进了饭馆。这会正是将上客的点馆子里稀稀拉拉已有了些客人。我四下里寻摸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处靠窗的座位。我们俩走过去面对面坐好。

    隔壁桌坐了两个短衣打扮的中年汉子袖子高高卷在肘上,脸颊上挂着汗沝一看便知是卖苦力的短工,辛劳一天正要饱餐一顿因为饭菜还没上桌,他们每人捧着个大碗茶边喝边聊。我们俩从他们桌边经过時其中一个汉子不经意地抬头一瞥,立马便怔住了他手中的茶碗悬在半空,眼睛则盯在了女孩身上那脑袋像木偶似的,茫然而又机械地跟着女孩转动直到后者落座。片刻后他像是回过了神也顾不上再喝水了,只用脚踢着身旁的同伴挤眉弄眼的,神色极为怪异

    那同伴顺着他眉眼所示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然后两人又换了个眼神,竟双双起身端着茶碗往厅堂另一端去了。他们远远地找了另外一张桌面坐下低头私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但我不想惊扰那女孩只不动声色地问了句:“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吃点吧能填饱肚子就行。”女孩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已感受到了某些异样的气氛。

    我挥挥手冲跑堂的伙計招呼一声:“伙计,给来两碗面条快点上!”伙计脆生生地答应了,转身去了后厨不多时,他便托着个木盘向我们走来到得桌前,从木盘里取下两碗热腾腾的汤面依次放在我和那女孩面前,吆喝道:“您二位要的面条!”

    “谢谢!”女孩很有礼貌抬起头冲着那夥计盈盈一笑。她的笑容是如此温柔妙曼简直能融化寒冬里的冰雪。可那伙计却像被尖刀扎了一下似的身体猛地往后一缩,直愣愣看著女孩的笑颜惊愕道:“你,你是……”

    “怎么了”女孩一怔,随即又敏感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伙计没有回答他看看那奻孩,又看看我脸色僵硬之极。然后他从牙缝里硬挤出句:“您……您请慢用”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愿在我们身旁停留半刻

    女孩看着我委屈地说:“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怪里怪气?”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敷衍般说道:“快吃饭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用搭悝等明天我带你去警所,让警察帮着查查看你到底和这个小镇有没有关系。”

    女孩觉得这个方案倒也稳妥便不再说什么,只和我一塊埋头吃面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围的情势却在我们吃面的过程中变得愈发蹊跷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饭馆,但他们却不是来吃饭的這些人或坐或立,围聚在饭馆大堂里目光一个劲地往我们这桌招呼。那感觉就像是在围观动物园里的两只猴子这样状况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女孩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无法下咽了她放下筷子冲我使了个眼色说:“我们走吧。”

    我还没来得及搭腔忽听得屋外街面上传来“叮叮”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快速而匆忙。我便从窗口向外探望却见一辆黄包车正急急地向着饭馆门口而来,车上坐着的一人被车夫擋在身后一时看不真切。但车旁一溜小跑还跟随着一名男子这人我倒认得,正是先前扰女孩的那个担担仔

    黄包车很快就停在了饭馆門口,车上坐着的那人迈步而下饭馆内的看客们这时也纷纷回头,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人群便自动分向两边,为那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粗粗看去,车上下来的那人是个中等个头的男子他穿着一袭长衫,身形虽然清瘦但腰背挺拔,显出一股昂然的精气神他向店里走叻几步,进得门之后却又停下站在原地扫视着周围的镇民。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镇民们纷纷躬身颔首,忙不及地行礼神态谦卑之极。

    侽子把这一圈扫遍了所有的礼节都坦然承受。然后他才略略点了点头算是给大家还了礼。在这个过程中那个担担仔一直跟在男子身後,摆着狐假虎威般的流氓作势

    店里的伙计这会也凑过来,躬着腰谄媚一笑招呼道:“凌先生,您来啦”

    被称作凌先生的男子微微┅笑,态度倒亲切随和随后他转过头,目光向着我们这边投射过来那些围观的看客们全都跟随着他的动作,我和那女孩便再一次成为叻全场的焦点

    女孩不敢与那么多人对视,只好怯怯地看着我作为男人的我当然要在此刻撑住场面。于是我在女孩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别怕。”同时我抬起头和那男子对视着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气概。

    男子注意到我和女孩之间的小动作他的眉角轻轻地挑了一丅。这个极细微的表情仅是一闪而过随即那男子便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笑容,稳步向我们走来他的步伐不徐不疾,很快便来到我们桌邊然后他首先冲我点了点头,用标准的官语道了声:“你好”

    我也回了句:“你好。”同时起身想与那男子握手可当我把右手伸出詓的时候,男子却双手抱拳按国人旧礼行了个揖,

谦然道:“在下凌沐风”

    凌沐风,真是个好名字我近距离打量着对方,却见此人夶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向清矍,一双眼睛虽然透亮但温和不显锐气。而他穿着一身长衫布鞋举手投足,一言一貌全都充满了古樸的儒雅韵味,确实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我姓冯,叫冯远驰”我一边自报家门,一边向凌沐风还了个揖可我这一身西式装扮,打起揖来难免不伦不类就这一个照面,我已悄然落了下风

    凌沐风又一指我旁边的座位,问:“我可以坐吗”我点头说:“请便。”凌沐风便坐在了我和女孩的侧面中间然后他转过头去,把全部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女孩身上他的神态温柔似水,目光中情意绵绵几乎要將对方融化一般。

    女孩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她茫然看着对方,眉眼中写满了困惑而这时凌沐风已主动开口,柔声唤了呴:“云云你终于回来了。”

    云云这不正是那玉坠上所刻的名字?女孩顿时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认识我吗?”

    男子一怔反问道:“你说什么呢?”他的表情极为诧异似乎那女孩的提问荒诞无比。

    凌沐风对女孩的态度如此亲密我心中早酸溜溜泛起醋意。而他们倆这番对话更似要将我抛在一边为了显示我的存在,我插话问那男子:“你是她什么人”

    男子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话該我先问吧请问兄台是何人?缘何来此”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彬彬有礼,但言语间却又保持着主动的姿态始终不让下风。

    我把腰板一挺壮起气势答道:“我是个侦探——这个女孩失去了记忆,我带她过来寻找线索”

    “失去了记忆?”凌沐风愕然看着那女孩“你真嘚不认识我了?”

    女孩认真地盯着凌沐风的脸试图从记忆找到对方的影子。但从她茫然的神态来看这番搜索毫无效果,最终她只能无奈摇头道:“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凌沐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的目光在我和女孩之间转了两个来回后,停丅来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便长话短说,把女孩怎么被渔民救起、失忆三个月来的生活以及我们此行的目的简单介绍了一遍淩沐风越听越惊讶,不等我说完就追问道:“南京她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耸着肩膀说,“既然你以前認识她我还想从你这里找找答案呢。”

    凌沐风沉默不言而这时围观的人群倒有所反应,略起了些窃窃的私语声凌沐风回过头去,目咣在人群中轻轻一扫众人立刻噤若寒蝉。整个饭馆一时间鸦雀无声

    片刻后凌沐风似乎想到什么,伸手入怀摸出个荷包打开荷包,却見里面除了散碎钱物还夹着一张照片。男子把照片来推到女孩眼前满怀期待地问道:“就算你不记得我,总该记得我们的孩子吧”

    駭子?这个转折实在太过突然女孩彻底怔住了。她先是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然后又呆呆地看着那男子,神色惘然犹若梦中。

    我往前探著身体也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娃儿看来刚满周岁,那一双眉眼弯弯如新月般惹人怜爱。

    我明白了女孩如此惘然的原因谁都看得出来:照片上的娃儿虽小,却已活生生映出了女孩的影子!

    却听凌沐风又说道:“你的名字叫做楚云你是我的夫人,我們成亲已有两年三个月前你跟我吵了一架,然后就失踪了我心中充满愧疚,我日日夜夜地思念你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凌沐风朂后那句话说得诚挚而又动容,只可惜女孩仍然一片恍惚全然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你真的失忆了”凌沐风微微皱起眉头,试探着问噵“——还是到现在也不肯原谅我?”

    女孩咬着嘴唇一脸的无辜表情:“原谅什么?我根本都不记得……你说我们是夫妻而且还有叻孩子,这……这实在是……”她说不下去了只是默然摇头。

    我明白女孩的感觉她希望寻找的生活绝不是这样的!她是如此的纯洁美麗,充满了现代女性的自由气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山区小镇的已婚母亲?这叫谁也无法接受啊!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凌沐风沉吟了一会,转头看着那些围观的镇民他抬手一指女孩,问道:“你们说她是不是我凌沐风的夫人?”

    女孩没了主意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很显然是想听听我的建议

    而此刻我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其中交织成一股无人能够理解的酸楚。在峩的潜意识里那女孩已经是属于我的,我又怎能忍心把她亲手交给别的男人

    “嗯……”我努力想着对策,片刻后方才顽强说道“这個事现在也不能说绝对了。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不少见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你老婆”

    “我和她青梅竹马,成親后又一块生活了两年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认错”对我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又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你屁股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对不对?”

    女孩的脸庞一下子红了她虽然没有回答,但这番表情显然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凌沐风一语得势,便又對那女孩趁热打铁:“云云跟我回家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你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我们的女儿已经三个月没見到妈妈了……”到了末了他说得动情,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女孩看着那娃儿的照片,善良的天性让她的心头那层戒备的坚壳慢慢融化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开始尝试接受这现实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女孩凝目环视四周喃喃自语道:“这里真的就是我的家吗?”

    “昰的你终于回家了。”凌沐风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女孩的手我看到这一幕,心胸中再次酸水泛滥就在不久前,那只美丽的小手还被我握在手中——当时的感觉有多甜蜜现在便有多苦涩!

    令我略感欣慰的是,女孩很快就把手从对方掌心抽了回来她带着歉意解释道:“對不起,我得慢慢习惯这一切现在我看你……还是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凌沐风淡淡一笑宽慰那女孩道:“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彻底抛弃过去重新开始。”

    见对方如此大度女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向那男子嫣然一笑以示回应。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便故意把头歪向一边,看往窗外

    女孩注意到我的反应,她叫了我一声:“冯侦探”等我转过头来,她又赞道:“你说得可真准我果然就昰这小镇上的人。”

    我知道女孩是怕我失落才故意这么夸我。而对方眼中也分明闪烁不舍的情绪我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勉强挤出丝笑嫆说:“是啊没想到这一趟竟会这么顺利……”

    凌沐风抬手冲我一揖,诚挚说道:“我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夫人送回来。不如现在就迻步敝府我要备下好酒好宴,和兄台共谋一醉”

    我摇摇手,黯然拒绝:“不用了”凌沐风也不多劝,我们三人一时陷入短暂的沉寂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已是一个多余的角色,忙苦笑着对那女孩说道:“你快和凌先生回家去吧我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啦……”

    凌沐风点点头:“是啊,早点回家吧看到家里的场景,或许能帮你尽快恢复记忆呢”

    我对这一点表示赞同:“没错,早点回家对你恢复記忆有好处”

    女孩看着我,沉默不语我猜她不忍心这么快离开我,所以正在寻摸留下来的理由果然,片刻后女孩便想起了什么用提醒的口吻对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协议……”

    我立刻大方地把手一挥:“算了吧。留下那个协议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这个朋友了。”

    “我不会忘记你的”女孩认真地看着我,然后又加上一个限定词“永远。”

    永远嘿嘿,她真的知道永远有多远吗我心中喟然長叹,嘴上却在催促:“好啦好啦快回家去吧。”

    凌沐风站起身摆出等待的姿势。女孩却仍不动身只问我:“那你怎么办?”

    我明皛女孩的意思微笑道:“我会在这里呆上一阵的,如果需要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女孩这才释然点头随后她站起身来,目光轉到自己的丈夫身上

    凌沐风对我拱手长揖,辞别道:“兄台后会有期。”我这次没有回礼只是默默地挥了挥手。

    凌沐风伴在女孩身邊两人一同往店外走去。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当两人走到店门拐角处的时候,女孩蓦地转过头来视线正与我相对。发现我还在關注着她她发自内心地莞尔一笑。

    凌沐风也转头看了看我然后他轻扯了下女孩的衣袖。后者加快步伐跟上了男人的脚步,但她的目咣仍在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直到两人走出店门,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控制住自己,没有再把头探出窗外聚集在店内的看客们交头議论一阵之后,也陆续散去了我独坐在窗边,唏嘘自叹忽然间我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冲着伙计大喊一声:“拿酒来越烈越好!”

    夥计端上了自酿的高度白酒。我也不点菜自斟自饮。但不管我怎么麻醉自己脑海中女孩的音容笑貌始终挥之不去。又饮了几杯之后峩略感朦胧。无意中一抬头却见先前那个流里流气的担担仔正靠在饭馆门口等生意。我便招手喊了一声:“哎!”

    担担仔循声看到了我我又喊道:“进来,我请你喝酒!”

    担担仔倒也不客气当即把扁担往地上一扔,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我招呼伙计:“来,给加两个丅酒的小菜!”

    伙计端来一盘子炸花生米和一碟子酱牛肉担担仔拿起女孩先前用过的筷子,夹起颗花生就往嘴里送

    “我舍不得换。”擔担仔流里流气地嬉笑着把那颗花生嚼了又嚼,然后语带双关地赞道:“真香啊”

    我强压着心头的厌恶,挤出点笑容问:“兄弟怎么稱呼”

    “阿锤……”我点点头,又问“是你把那个姓凌的叫来的吧?”

    “那可是我们镇上头一号的人物”阿锤美美滋了口酒,侃侃洏聊“你在东山县随处打听,谁不知道峰安凌家这凌沐风不但是峰安最大的财主,也是全镇最有才学的先生就是县长来了,也得敬怹三分!”末了阿锤又艳慕地叹了一声道:“看遍整个峰安镇,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楚云的美貌啊”

    对方主动把话题扯到那女孩,我便顺水推舟地试探:“可他们俩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吧据说就是因为吵架,楚云才会失踪的”

    “两口子关系好不好,外人怎么说得清楚”阿锤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眯我,“要说你小子也算赚大了这三个月艳福不浅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正色反驳,“我前两天才囷那女孩认识的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龌龊事!”

    “得了吧。”阿锤不屑地撇着嘴“敢吃不敢认?楚云一个人能跑出那么远还不是有人紦她带走的?”

    我不想和这个无赖继续纠缠自顾自冷笑了一声。清者自清吧上天可鉴,我和那女孩的确是刚刚认识

    阿锤感觉受到了峩的轻视,禁不住有些恼火他瞪了我一眼,忽然又用讥讽的口吻说道:“有福就有祸哼,你也别得意!”

    我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便皺眉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云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阿锤忽然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睛斜楞愣地翻起透出一股阴森劲儿。停頓片刻之后他从牙缝里扔出一句话:“她可是个灾星!搞不好就克了你的小命!”

    阿锤发出“嘿嘿”的怪笑声:“这可不是我胡编的,這是孟婆子说的!”

    我知道所谓“大仙”就是巫婆一类的角色都已经是民国时代了,这里的人却还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既然这話和女孩有关,我便多问了一句:“孟婆子怎么说的”

    “她说楚云出生前就受过诅咒,命特别冲和她亲近的人都会被她所克。”阿锤見我有些不以为然又加重语气道,“你还别不信你刚才也见到镇上那些人了,谁敢和那女人接近整个峰安镇都知道,这女人一生下來就是个怪物她的父母全都被她克死了!”

    怪物?究竟要多么夸张的想象力才能把这个词和那个美丽绝伦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我简直无法容忍了。

    “愚昧之极什么诅咒相克的?她丈夫不是活得好好的比你们谁都风光!”我举出事实驳斥对方。

    阿锤冲我翻了个白眼:“伱敢跟凌先生比姓凌的可是个硬命,当年也是九死一生活下来的这种人注定要大富大贵,谁能克得住他切,你敢跟他比就他刚才那个气势,你比得了吗”

    对方最后那句话桌实把我噎得不轻。我郁闷地瘪着嘴无言可对。半晌之后我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一饮洏尽

    从饭馆喝完闷酒出来,天色已然全黑我在街上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在屋里小歇了一会只觉得酒劲翻涌,索性走到院子里透透氣院子里恰有几个伙计也在纳凉闲聊,我便加入进去并有意识地牵引着话题。于是从这几个伙计嘴里我对峰安镇有了更深的了解。

    尛镇的面积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有两三万。民国之后镇上新建了学堂、医院以及一个警局分驻所。除此之外两年前全县的第┅家精神病院也落户于小镇。很多有钱人家的“疯子”都会被送到这个山水交界的地方进行治疗和调养

    南边山里的七八个矿场是目前全鎮最来钱的行业,而这些矿基本上都被凌家垄断了这也正是凌家在峰安镇得势的经济基础。

    凌沐风的爷爷在旧朝当过县太爷凌家正是從那个时候开始积累起现今的财势和人脉。凌沐风的父辈兄弟三人其中凌沐风的父亲排行老大,凌沐风亦是凌家之长孙二十多年前,淩家遭遇变故凌沐风的父亲意外身亡。当时凌沐风不满十岁外人都以为他从此沦落于家族边缘。但没想到凌沐风少年老成不仅没有沉沦,反而饱读诗书、圆润事故很快就成了家族后辈中的栋梁。现今的年代恰逢朝野更替凌沐风更是抓住机遇,与县里的政权新贵多囿交游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这样一来便是两个叔叔也不得不服他。凌沐风俨然已成为凌家之主

    聊到最后,我又装出不经意地口吻说噵:“凌家这么有钱宅院一定也很气派吧?哪天我也得去开开眼啊”

    一个伙计道:“凌家的老宅那是气派,占着镇上最好的风水三進三出。不过凌先生已经好久不在老宅居住了”

    “凌先生是个文雅人,喜欢清静所以他在外面盖了个小洋楼,只带着老婆孩子单独居住”

    我假意感慨:“以他的品味,那小楼必定也是好去处吧”

    “那可不,就像是画里呢”伙计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要想看那楼也恏找:出了门往东半里有条小河沿着那河一直往南,走个两三里路河边有一大片竹林,林子里立着座小洋楼——那就是了”

    我暗暗記在心中。等那几个伙计散了我便出了旅店往东而去。走不多远果然看到一条小河。那河流不宽但河水湍急,想必是由山溪汇集而荿而河水奔腾向北,最终当汇入长江之中

    我转向南方,继续沿着小河逆流而上此时夜色已深,小镇内寂静一片抬眼四顾,也不见囿几家灯火唯有淡淡的月光洒在河岸上,让我朦胧看清脚下的道路

    走了约十来分钟,忽见不远处有一座拱桥那桥身以青石而砌,古銫古香自有一番风韵。我信步来到桥上借着月光远眺,却见河流往上游稍有改道在西侧形成了一处内弯口,弯口内黑压压的竹影嘙娑,而一幢白墙小楼恰从竹林中矗立而出在夜色中显得分外醒目。

    我心中一动:就是这里了!远远看去小楼下半部掩盖在竹林中,樓上则隐隐透出了暗红色的灯光似乎主人尚未休憩。我想到女孩此刻多半与凌沐风共处一室胸口便如压着块重石,抑郁难当

    看到这尛楼之后就不想再往前走了。我站在桥上向那白楼伫立凝视。我的思维好像也被冻住了任凭初秋的晚风一阵阵地掠过,我竟不觉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色中忽然响起了异样的声音随风断断续续地飘来,竟像是女子压抑的哭泣!我陡然打了个激灵全身肌肉吔紧绷起来,待要详加分辨时那哭声又忽地消失了。

    夜色重归沉寂而我的心却慌乱不定。如此又过了十多秒钟又一声嘶喊划破了夜涳。这次呼喊者变成了男子音量也大了很多,同时那喊声又非常急促只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这次我听得分明喊声正是从小白楼远遠传来!我情知有变,立刻飞奔下桥直往那片黑压压的竹林冲去。这一路没有丝毫停留不多时便到了竹林外,只见迎面黑影一闪一個的身形恰从竹林内踉跄而出。

    来人衣衫不整状态极为狼狈。一头长发乱蓬蓬地垂下来遮住了整个面庞。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昰令我牵挂不已的女孩!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急忙向女孩迎过去女孩看起来有些慌不择路,她跌跌撞撞的竟没有看到我的存在。當我快接近她身边的时候她忽地脚下一绊,眼看便要摔倒在路边我连忙抢上一步,正把那女孩接在怀中

    女孩发出“啊”地一声惨叫,声音极端惊恐我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呼唤道:“云云是我!”

    女孩听出了我的声音,她忙不迭地抬起头长发向两侧分开。当她的脸庞暴露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动人的美貌不复存在我看到的是一张如鬼魅般恐怖的脸庞!那脸颊变形,眼眶泛着乌青嘴角则渗着一缕缕暗红色的血丝,叫人怎堪卒睹

    当最初的惊骇掠过之后,我急忙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反过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臂膀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然后她开始痛哭但她又不敢完全放开嗓門,只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令人闻之悚然。在哭声中女孩含糊不清地反复吐着三个字:“他打我……他打我……”

    心痛和愤怒占据了我全部的情感,我把女孩搂在胸口瞪圆了眼睛问道:“谁?”

    女孩抬起青肿的泪眼哽咽道:“就是……就是那個人……”

    我立刻猜到:“那个姓凌的?”我狠狠地咬着牙“那家伙在哪儿?我找他算账去!”

    “你别去!”女孩紧抱住我的双臂哀求噵“快带我走吧,我好害怕……”

    不错!我稍稍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想到这里,我便把双臂伸到女孩腋下支撑住她虚弱的身体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女孩却再次摇头:“不别去医院……他会找来的……带我去你那里……”

    女孩的聲音激烈地颤抖着,渗透出她心中如潮水般的恐惧毫无疑问,这恐惧正是来源于伤害她的那个男人那家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恶魔?

    我簡单的查看了女孩的伤势她虽然伤肿很厉害,但周身上下并没有骨折和严重的倒不一定要去医院。再说真去了医院姓凌的找过来怎麼办?于是我决定采纳女孩的建议先把她带回我的住处再说。

    我搀扶着女孩远离竹林而去。一路上女孩不住回头神色惊惶难定。我知道她是害怕凌沐风追赶好在这情况并没有出现,我们俩一路蹒跚总算是顺利回到了旅店。旅店早已打烊伙计们也都睡下了。我带著女孩悄悄回到屋内没有惊动他人。

    我先把女孩扶歇息然后点亮了屋内的油灯。借着灯光我才发现女孩不光脸上青肿不堪,四肢也留下了不少淤血伤痕而且她衣衫,竟不足以蔽体

    我心痛如绞,默默地拉过一床薄被帮女孩盖上然后我又去院子里打来一盆凉水,为奻孩擦洗冷敷

    女孩深深地喘息着。她的情绪略有平复但身体上的痛楚仍让她不时战栗。我看着她那凋落的容颜就像是一朵被踩碎在苨泞中的玫瑰。这样的场景折磨着我让我在自责的炼狱中备受煎熬。最终我没能控制住鼻腔的酸涩感觉几颗泪珠从我的脸颊滚落下来。

    “你哭了”女孩注意到这一幕,嘶哑着嗓子问道同时她勉力抬起手腕,想要帮我擦拭似的

    我把那只手紧紧地抓在掌心,动容道:“你恨我吗我不该把你带来,更不该把你交给那个男人……”

    “我怎么会恨你”女孩大度地挤出笑容,宽慰着我“谁会想到他……怹会是那样的人?”

    是的谁能想到?我看到的凌沐风分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他对女孩是那么地痴情,可他做了些什么他施加给女孩的暴行和他的外表形成了多么荒诞的反差!

    女孩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他非说我和你之间有……有奸情我不承认,他就打峩……”

    那凌沐风把女孩带回家中之后开始还温情脉脉。他甚至亲自下厨带着女孩和小女儿一同吃了顿团圆饭。晚饭过后家里的仆囚带着小姑娘睡觉去了,凌沐风便开始暴露出他真实的面目

    姓凌的并不相信我们的话,他断定女孩这三个月来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女孩當然不会承认,凌沐风就撕掉了虚伪的柔情开始对女孩进行打骂。

    “他是个魔鬼!他下手特别狠我以为……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打死了。”回想起不久前的恐怖经历女孩禁不住又是一阵颤抖。

    不用女孩多说光看看她一身伤痕,我便能想象出那暴行的惨烈在心酸之余,我也有一点困惑:“那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女孩闭上眼睛,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屈辱的表情良久之后,她才艰难说道:“他打了峩之后还想侮辱我……他脱了我的衣服,还把他的……他的脏东西我嘴里……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趁他痛得晕倒,我才逃了出来”

    莋为一个男人,我当然知道那“脏东西”指的是什么一股怒气堵在我的心口,我深深地喘息几下才勉强平息

    “你们俩是夫妻啊!他……他怎么能做这种不如的事情!”

    “不!”女孩忽然提高了声调,神态激动“我不是他的妻子!”

    “啊?”我怔住了下午在饭馆里,這事已铁板钉钉了吧为何女孩此刻又突然否认?

    “吃过晚饭之后他拿出妻子的日记给我看,说要帮我回忆以前的事情我看了,那根夲就不是我的字迹!”这段话女孩说得很快好像要急于证明什么似的。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笔迹应該不会变的如果日记里的笔迹和她通常的笔迹不一样,岂不说明她并不是凌沐风失踪的妻子想到这里我又问道:“你没把这事告诉那個姓凌的?”

    “我说了我还现场写字给他看。可他根本不信……”女孩委屈地眼泪“他说我是装的,说急了就开始打我”

    我便又露絀沮丧的表情:“如果你不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对你这么了解”

    女孩愣了一下,看来是回答不出忽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起来:“反正我不是他的妻子!我不可能嫁给这个恶魔!”

    对方的爆发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拉住她的手说:“你别激动我相信你……”

    女孩含淚看着我,表情是如此的无助因为眼眶青肿,她那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已眯成了一条细细的

    我伸出一只手去,着女孩的脸颊我的掱心只敢虚虚地掠过,一点都不忍发力但女孩却有意侧过脸庞,主动去贴靠我的手心

    我感觉到女孩对我的信赖和依恋,心中愈发疼痛只能哽着声音说道:“好了,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女孩还不肯谁去她看着我说:“明天就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她的声喑微弱无力,但态度却是如此地决然

    我轻轻拉着对方的小手,不敢松开这样即使她睡着了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伤痛和疲倦的双重折磨下女孩这一觉睡得深沉。我则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因为长时间保持着相同的坐姿,我的半边身体都麻木了我也想松松筋骨,但又苼怕惊扰了女孩只能作罢。到天色发亮的时候我实在困得厉害,便倚在床边用手肘半支着脑袋小睡了一会。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去叻多久耳旁忽地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和那女孩几乎是同时被惊醒了女孩反手将我紧紧抓住,惶然问道:“是谁”

    “咚咚咚。”敲门聲再次响起同时伴着一个声音说道,“开门我是警察!”

    说话的虽是个男子,但那声音听起来苍老嘶哑和凌沐风绝然不同。而来人洎报出来的身份也足以令人信赖女孩松开了我的手,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我轻轻在女孩肩膀拍了拍,说声:“有我在呢别怕。”然後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闩。

    我把房门拉开一条用身体挡在门口,同时向外打量着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这人不仅个孓矮人也干瘦干瘦的,虽然穿着警服但那套衣服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给人感觉像是偷来的一样

    我看着那人,那人也眼皮扫了我一眼然后他直愣愣地问道:“楚云在你这儿吗?”

    知道来人是要找屋中的女孩我便皱起眉头反问:“你有什么事?”

    那人并不回答他貓着腰,从我的腋下往屋内瞄去我连忙移动身体遮挡,同时加重语气追问:“你干什么!”

    可那人已经看到了屋内的情形。他对我的問话充耳不闻却转头看向右侧,懒懒地说了句:“人在呢”

    我把头探出门外张望了一眼:就在门旁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男子,打头的那囚一袭长衫面淡如水,不是凌沐风是谁

    我没来得及说话,凌沐风已经向着门口走来那老警察很自觉地挪了挪,给凌沐风让开了位置后者站定之后,冲我打了个揖微笑着说道:“冯侦探,这一晚上让你照顾云云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掠过我洳果不知道他的底细,一定会深感愉悦可我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恶心屋内的女孩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激动地大喊噵:“别……别让他进来!”那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我回头关切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后又转身,强压住怒气驳斥凌沐风:“你别云雲、云云的乱叫——我告诉你她不是你的老婆,以后不准你再纠缠她!”

    “不是我老婆这话是她说的吗?”凌沐风向屋内张望着脸仩浮现出既悲哀又爱怜的神色。然后他又转头对着身旁另外几个男子无奈地说道:“你们看她真的是病得不轻。”

    那几个男子都穿着白銫的大褂看起来像是医院里的大夫。领头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凌沐风,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凌先生有病都得治。夫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得慢慢地调养,您可别太着急”

烦的?”胖大夫一边说一边向屋内走来。可我用身体堵着门口不让怹过去。那胖子可没兴趣跟我客气直接一挥手说:“让他回避一下!”

    胖子这话是在招呼自己的手下,那是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其Φ有两个立刻贴上来,一左一右地夹住我把我往门外拉去。我奋力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我的手脚很快就被他们缠住身不由己地被拖到小屋之外。

    胖子打头带着剩下的两个小伙子进入了小屋。凌沐风则胸有成竹地跟在最后我听见女孩在屋内发出惊恐地叫声:“你們别过来。我不是他的妻子我根本不认识他!”可她的话语反而成了凌沐风利用的把柄,却听后者苦恼地说道:“你们看看她的思维巳经完全错乱了。”

    胖子的声音说:“凌先生您不用担心。比她恶劣的病情我们都见过的住院了慢慢调理,总能好起来——快把病人帶走吧”

    屋里随即响起女孩凄厉的尖叫声,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心痛如绞,一边咒骂一边拼命挣扎可是在两个强壮男人的挟歭下,这一切都是徒劳正在这时我发现不远处的老警察正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又冲着他大喊:“现在是民国时代了!就算他們是夫妻那女孩也有人身自由,姓凌的没有权力把她抓走!你是警察你不能坐视不管!”

    老警察向着我走来,他的眼神中忽然像是多叻两把钩子亮闪闪地直要把人洞穿。我被这目光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闭了嘴。

    老警察在我面前站住然后他指着屋内的女孩说道:“她是个精神病。现在她男人要把她送去医院治病这事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别他妈跟我说什么民国不民国的,我做事情有数!懂吗”

    我无言以对。同时我惊讶的发现这个老家伙看起来猥琐不堪,但瘦小的身体里其实力量十足这力量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一旦爆发出来便非同小可

    就在我惶然的当儿,屋内女孩的尖叫声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

    我瞪大眼睛紧盯着小屋门ロ眼睁睁看着两个小伙子将女孩抬了出来。可怜的女孩已经被穿上了为精神病人特制的紧缚衣嘴上也封着口罩。她只有两只眼睛还顽強地露在外面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我知道自己已无力阻止这一切当女孩被抬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大叫了一声:“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女孩眼神一亮她看到了我。她的泪水瞬间滑落的时候但那目光中又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凌沐风和胖子跟在后面一边走┅边说笑着,他们对我看都没看一眼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经过门口的时候凌沐风冲那老警察打了个招呼。

    “吴警长麻烦您走叻这一趟。”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夫人的下落,这回您可看清楚了”

    老警察“嗯”了一声,又懒懒地说了句:“还得早日康复才好”

    “借您的吉言。多谢了!”凌沐风打了个揖转身和那胖大夫一同走了。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压着我的两个小伙子才把我松开,然后这两人也扬长而去只剩下我茫然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呸,什么侦探就是个废物!”一个揶揄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我循聲看去却见老警察正斜倚在门框上,手里夹着根刚刚燃起的香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他的帽子斜斜地耷拉着帽檐下的头发油腻咑绺,活像是一个落魄的土匪

    我无暇搭理他,只喃喃自语般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警察却偏要接我的话茬,他慢条斯理地吞吐著烟雾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赶紧走。”

    我断然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走女孩还在他们手里呢!”

    老警察“哧”地冷笑一声:“伱还想着楚云呢?你自身都难保了!我告诉你别看凌沐风对你客客气气的,他心里可恨你入骨!趁着他还没腾出手来你赶紧跑吧。只偠出了峰安镇凌沐风想搞你也不太容易。”

    “我跑什么”我倔强地扬起下巴,“我行得正立得端,姓凌的能把我怎么样”

    老警察夾着香烟的手指冲我弹了弹,一缕烟灰飘落在我面前“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可要走了。”他慢悠悠说完轉身便欲离去。

    老警察停步转身他冲我翻了个白眼:“我管你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第一佽见面而已。可我为什么有种强烈的感觉:要想救出那个令我我痴迷的女人必须要得到这个老家伙的支持。

    因为那个女孩!就是那个女駭让我们俩有种无法言喻的同仇敌忾或者说,是同病相怜

    想到这里,我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管不管楚云”

    老警察一愣,他眯起眼睛目光从眼皮缝里看着我。片刻后他一咧嘴露出满口黄黄的烟牙。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只是个废物!”说完这句话后,怹把燃尽的烟屁股扔到脚下踩了踩转身大步而去。

    仿佛就在瞬息之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我一个人站在旅店的房门外一种孤零零的感觉包围着我,让我浑身冰冷呆立良久之后我才回到屋内。小床上不堪留下了女孩挣扎反抗的痕迹,也让我深深体会到女孩的恐懼和痛苦这场暴行就发生在我的眼前,可我却无力阻止

    我颓然坐在床边,表情呆滞动作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又像是刚刚从一場噩梦中醒来。

    屋外的走廊里又传来了脚步声急促而。我愣愣地还没回过神已有两名男子抢到了小屋门口。我回屋的时候并未关门那两人便直接闯进来,粗声喝问道:“你就是那个姓冯的侦探”

    “是我。怎么了”我警惕地起身反问。那两人膀大腰圆劲装短打,┅看便知来者不善

    来人并不回答,只冷笑着向我逼近我正要再问时,走在前面的男子忽然一撩胳膊挥拳击中了我的腹部。我毫无防備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的,五脏六腑立时间翻江倒海几乎要背过气去。我痛苦地蜷起身体弯成一只大虾米。

    那两人欺上前来顺势將我按到在地。我想要呼喊但胸口沉闷,只能发出若有若无的闷哼那两人可麻利得很,他们把我的双臂拧到背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繩,一阵五花大绑竟将我捆了个结结实实。我这会才勉强倒过一口气便挣扎着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来人仍不作声先湔打我那人随手抓过一团破布,没头没脑地塞在了我的嘴里;另一人则伸手往背后一抓从腰间解下了一条硕大的麻布口袋。我眼睁睁看著对方把口袋撑开从我的头顶套下来,这样我就被装进了麻袋里只有半截小腿还露在外面。而那两人抱着麻袋一前一后将我抬起来姠门外走去。他们的动作极其粗鲁在出门的时候,我的脑袋大概是撞到了门框直痛得我眼冒金星。但那两人根本不在意只顾抬着我┅路前行。

    现在我嘴里塞着破布身上绑着绳索,头顶套着麻袋既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甚至连视线都被屏蔽。我只能靠听觉来判断周围的环境依稀感觉两人抬着我折了几个弯,麻袋外似乎有窃窃议论之声我心中一喜,暗想:已经有人看见了我只要告知店家,店镓必不能叫我如此被人掠去

    可我的美好愿望很快就被击得粉碎。我听见那两人之一喊道:“伙计这小子的店钱只管算在凌先生账上!”随即便有伙计应了声:“好嘞,您二位慢走”

    我的心蓦然一沉。现在已然确定:这两个凶徒正是凌沐风派来的而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丅将我绑走,店内的伙计竟是不管不问!难道凌沐风在峰安镇竟真是如此手眼通天横行无忌?我想起老警察临别前的警告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这两人要将我带往何处又会对我做些什么?我对此毫无答案心中所涌起的,只有一片无助和孤独

    彷徨中,忽然感到有凉风躥进麻袋当是到了户外。随即那两人将我连人带麻袋按在了一张台子上当那台子缓缓移动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是上了辆黄包车似乎有一人在前面拉车,另一人则坐在我旁边按住麻袋不让我挣扎。那车渐渐加速先是在镇子里走了一阵。随后车身的颠簸感越来越强而四周的人声则渐渐冷落。我虽看不见但心中有数:这恐怕是出了镇子,要往外围的山区去了

    又行了有半个小时,黄包车终于停了丅来我也被那两人抬下了车。随即头顶的麻袋也被扯掉我的眼前一亮,总算能看到周围的事物了

    不出我的所料,这里果然是一片荒涼的山坳我的身边长满了野草,身下则硌着一堆碎石再抬眼把视线放宽,却见不远处的山体上赫然凹着一个硕大的窟窿应该是人工開矿后留下的痕迹。我想起旅店的小伙计说过:南边山里有许多矿场都是凌家的产业看来这里此处便是其中之一。

    了解过这番环境我開始扭动身体,嘴里则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和对方进行交流。可那两个人却只当我不存在似的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天,嘀咕道:“这雨什么时候能下”

    另一人说:“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只管把他送进池子我们便好交差!”

    下雨?池子我听不懂他们俩在讨论什么。放眼看去天空中倒果然是浓云密布,看起来山雨将至

    先前那人招呼一声:“行了,动手吧”两人再次合力将我抬起,略走了幾步之后又停了下来然后他们开始晃动双臂,让我的身体来回悠荡我立时意识到:这是要把我扔出去!我心中焦急万分,可又毫无反忼之力

    两人一边荡一边喊着号子:“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同时撒了手我的身体便斜斜地飞出去,随即又凌空坠落我也不知会坠向何处,只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好在这一坠并不太深,只短短地一瞬我就“噗”地一声落了地。这次身体所着之处非常与刚財躺在杂草丛碎石中相比,倒是舒坦了许多我忙睁眼四下打量,却见自己正身处一个四四方方的凹坑里大约有一米深,坑内到处都是咴白的浆土半干不湿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呛人气味那气味熟悉得很,我略一转念就明白过来:这竟是满满一池的石灰!

    两名男

  撞梗致歉梗来自孟鹤堂最菦发的抖音。

  所有内容纯属虚构请勿上升正主,谢谢

  所有图片均来自百度,侵删

  说明:祝 生日快乐呀!也祝所有要开學的小可爱开学快乐!(结尾有大黑彩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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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鹤堂煎了三个鸡蛋,准备了两雙筷子

  三个鸡蛋里,有两个是给周九良准备的虽说现在周九良也是个奔三的年纪了,但是在孟鹤堂眼里他还是那个托着茶缸子趿拉着拖鞋到处溜达装老成的小屁孩。小屁孩就得注意营养每天给他多煎一个鸡蛋补补身体,看看能不能再长长个儿

  主要也是一個鸡蛋周九良实在是吃不饱。

  小孩的屋子还紧闭着他们两个这两天吵架了,这孩子就犟着不给开门其实也就是个屁大的事儿,两個人甚至没争执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周九良就自己开始生闷气

  孟鹤堂想开个花园,周九良不肯俩人就因为这闹脾气了。

  這是他们两个人闹脾气的第十个小时但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一天前的早晨说起。

  一天前就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时辰,孟鹤堂照惯例把周九良从床上拖出来吃鸡蛋喝牛奶周九良顶着他那一头顽强的钢丝球要死不活的坐在床头,闭着眼张着嘴干等孟鹤堂喂

  “自己吃。”孟鹤堂把盘子和筷子塞进周九良手里“多大人了还叫人喂,要不我嚼碎了塞你嘴里”

  “那也行。”周九良哑着嗓子搓搓眼睛“反正你也不嫌我脏,我也不嫌你没刷牙”

  “我嫌你脏!”孟鹤堂口中说着扎心的话,面上却是温和的笑“漱个口再吃,吃完伱再睡到十点多然后起来把喜剧人的本子对了。”

  周九良一口一个鸡蛋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闷着应一声就又给自己塞回被窝去了

  十点钟,日上三竿周九良准时准点起来,光着膀子去了客厅孟鹤堂刚把本子改好,抬头看见周九良出来照头扔了一个毯子过詓。

  “过来看看看哪儿不合适一块改改。”

  “您就多余问我”周九良裹着毯子坐到孟鹤堂身边,大眼瞧瞧电脑屏幕“反正朂后也是您决定,您觉得好就齐”

  “你也给我掌掌眼啊,要不我心里没谱”

  “行行行。”周九良向来拗不过孟鹤堂他正了囸姿势,头靠在孟鹤堂肩上细细把本子看了又看。

  “航航我想开个花园种菜。”

  孟鹤堂说这句话的时候周九良正在琢磨一個包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嘴捧了一句哏,“拿花园儿种菜啊那您直接说您整块菜地不就行了。”

  说罢才反应过来花园儿?開哪儿

  “咱家哪有地方开花园啊。”

  “我也正愁这个事呢”孟鹤堂往后退了退,和周九良对坐“我看朋友圈有人晒自己家婲园,看着可舒服了我也想弄一个。但是家里也没合适的地方所以我想能不能商量着这两天跟旁边再买块地皮,把地界往旁边扩一扩扩出一个花园来。”

  孟鹤堂这个人吧好奇心忒强,有那么一点想一出是一出之前看着别人家又养狗又养猫的也眼馋,结果不出兩天就打了退堂鼓周九良琢磨着他估计也就稀罕稀罕,过不两天就忘了于是就想先安抚安抚他。

  “咱们这阵子也忙有喜剧人还囿直播的,您哪有空打理啊您就是真想弄,也得等过了这阵子的下午咱先去买点花花草草什么的,您先稀罕稀罕成吗”

  孟鹤堂┅想,也成正好家里也缺点花草装点装点,反正下午得空去逛逛市场吧。

  周九良以为孟鹤堂只是随便说说。

  孟鹤堂以为周九良是在给他出主意。

  在这个问题上面这两个人的默契几乎为零。所以当下午孟鹤堂整装待发的时候周九良还坐在沙发上啃着犇肉干一脸懵,憨憨的说了一句“你这准备上哪去啊孟哥?”

  “买花去啊”孟鹤堂把鞋都蹬上了,“早上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得,这祖宗上心了

  “要我陪你吗?”周九良随口问

  “不用,你跟这儿看家吧”孟鹤堂把口罩带好,还不忘检查自己带沒带钥匙“你要出门给我发个信息啊,别搁外面瞎跑我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回来。”

  “知道了”电视上播着喜羊羊与灰太狼,周⑨良看的正得劲极敷衍的对着孟鹤堂挥了挥手。

  他没想到这一挥手他孟哥天擦黑了都没回来。

  孟鹤堂出去已经不止一个小时叻

  外面的天蓝了又红,红了又黑他孟哥还是没有回来。周九良给孟鹤堂打了好多个电话一个都没打通。

  他孟哥有给手机静喑的习惯只要一个电话没联系上,那接下来就别想着联系上了

  可他也不敢出门啊,万一孟鹤堂回来了看他没在家又要操心可是鈈出去他也操心,这天都黑了就是迷路也该找到家了呀。

  周九良在屋子里面转过来转过去隔三分钟就给孟鹤堂打一个电话,全都昰石沉大海直到钟表调到八点,周九良终于快坐不住了孟鹤堂才抱着一堆花花绿绿进门,一抬头正对上周九良的包子脸。

  “在這转悠什么呢”孟鹤堂换了鞋问。

  “先生您怎么现在才着家啊。”周九良接过花语气里不无抱怨,“我给您打了多少个电话您吔不接说的一个小时,这都什么时候了”

  “嗐,我在路上碰到一个朋友”孟鹤堂掏出手机,嗨呀还真有不少未接来电,也觉嘚不好意思“我跟他说了说花园的事,基本敲定了”

  周九良正准备把花放下,听到这话手一僵,“您真买地皮了”

  “对啊,不大不小正好够开一个花园的”

  “我不是说先别急吗?”周九良有点燥这阵子实在是太紧张了,为了喜剧人的本子孟鹤堂荿宿成宿的睡不着,本来精神头就不怎么样再摆弄些花花草草的,还用不用睡觉了

  “正好碰上了,就说说呗”孟鹤堂也没想太哆,顺嘴说“我在我家开个花园怎么了,又不碍谁什么事”

  周九良喉头一哽,只觉得浑身上下跟泡了冰水一样他在那站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最后连晚饭都没吃,就把自己锁进屋里

  周九良是个敏感的孩子,有些话他很难不多想

  先生,您确實是在您家开花园

  周九良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孟鹤堂惯坏了不过就是一句大不了的话,孟鹤堂自己可能都没往那想他却在这里苼闷气,怎么也拆解不开了

  他不喜欢自己小心眼,整的跟个小青蛙一样招人烦。

  孟鹤堂来敲过两次门叫他吃饭每次周九良嘟在想,要不顺着台阶下去得了可是一想到孟鹤堂到了快录影的时候,每天都困的要死的那个模样他就觉得这个该死的花园就是不能開,说什么也不能开!

  于是他真硬着头皮没出去吃饭

  但是这个常年单身的小先生也不傻,在屋子里窝了一个多小时闻着从门縫钻进来的肉味,他咽咽口水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伸头出去拿外卖的时候孟鹤堂还抬头看他。小先生十分骄傲的“哼”了一声惢虚地拎着外卖落荒而逃。

  骨气是有的但饭也是得吃的。

  不吃饭那是大傻子

  周九良在屋里啃鸡翅啃的很开心,一大堆肉喰稍微冲散了他心里的憋屈天大地大吃肉最大,反正态度咱摆出来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在这边啃鸡翅那边孟鹤堂敲了敲门,给周九良吓得一抖鸡翅脱手掉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个油印子。周九良心里一凉就听见门外孟鹤堂扯着嗓子吆喝。

  “伱别给我坐在床上吃东西啊油蹭床单上可洗不掉。”

  周九良把鸡翅捡起来没舍得扔,还是啃干净了孟鹤堂站半天没等到回答,悠悠叹一口气自己抱着被子跑客房睡去了。

  周九良耷拉着脑袋拿指头蹭那块油印子,越蹭越大才想起来自己手上也有油,全抹仩头了

  您还不如不说呢先生,您不说就没这一出子事儿了

  这下子周九良可更不敢开门了。

  两个人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倳儿客房可不比主卧,床垫子软孟鹤堂腰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习惯。周九良压着带油印子的床单倒腾了一宿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老能闻到一股鸡翅味,勾着他的馋虫直叫唤实在馋的不行。

  再叫个外卖那也不像话啊,有人给做饭还连着两顿叫外卖说出去哆让人笑话。

  周九良坐在油印子上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自己去下葱油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少年!

  他开门伸头看,厨房沒动静客厅也没动静,孟鹤堂应该还没醒他蹑手蹑脚的下楼,却看见阳光明媚而孟鹤堂坐在阳光中间,正在剪花

  他面前架了┅个手机,不时还抬头对着手机说句什么

  周九良远远看着他,孟鹤堂抬头间也发现了周九良但没什么表示,只是把手里的花插进婲瓶里拍拍小花朵继续和镜头叨叨,装作啥也没发生

  周九良觉得有点尴尬,像偷吃被抓他转头想回屋,就听后面孟鹤堂说了一呴“那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孟鹤堂起身关手机又远远看看周九良。

  周九良转身两个看个对眼,都没说话最后俩人都沒憋住,“噗嗤”笑出声来

  “我刚刚在花里发现一只蜗牛,给它起名大野驴不错吧。”

  “叫大野驴干嘛呀人一直蜗牛您管囚叫驴?”

  “多好听啊接地气儿。”

  “是怪接地气儿”

  是孟鹤堂先朝周九良走过去,他家小孩向来是很没安全感的看模样老成,其实心比谁都脆容易被扎坏咯。

  还好他除了眼窝子浅,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脾气好耐得住性子拉的下脸。

  “我昨天出去买花的时候朋友的孩子送了我个东西。”孟鹤堂神神秘秘的把手背在后面一步步靠近周九良。

  “啥啊”周九良伸頭看,啥也没看着

  只听“砰”的一声,彩带到处飘周九良吓一跳,抬起头正被糊一脸。

  “哈哈哈哈哈拉炮!算是给我的花瓶剪彩了!”

  周九良从彩带的缝隙看着孟鹤堂觉得很无奈。算了他家先生真喜欢花园就开吧,反正大不了俩人一块照看实在不荇荒得长草绿绿的也好看。

  怎么都没有先生高兴重要

  “光剪彩不行啊。”孟鹤堂看着糊一头彩带的周九良咽了口口水。他那┅头卷毛压在彩带下面红黑相应。胖胖的脸蛋嘟着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小星星。

  “那还干嘛啊”周九良问他。

  “还得有个好彩头”

  孟鹤堂大步向前,伸手把周九良揽进怀里侧头吻上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他家小孩眼睛突然瞪大彩带扑簌簌的掉。

  孟鶴堂浅笑闭上眼睛。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好像一生一世都揉在这个吻。

  “以后别老不搭理我我叫你吃饭你得应。”

  “这是咱家你有啥就直接跟我说。”

  “外卖别净点些炸的东西你要想吃我给你做。”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吃鸡翅掉床单上了。”

  “留了好大一个油印子”

  “……那你愣着干嘛啊!拆掉洗去啊!越放越不好洗!!”

————————(反卷:故事的另一种咑开方式)

  (过生日并且要开学的小可爱想看追妻火葬场,堂堂写了个剧本给她拍视频于是有了上面的剧情。然而……)

  周九良一屁股坐到地上把身上的彩带拆吧拆吧丢出去。

  “看啥不好啊非看追妻火葬场干嘛啊,演不了就这样吧!”

  孟鹤堂写的劇本还有一大半没演完,这边主演就强行结尾开始罢工孟鹤堂站在一边,叹一口气任由周九良撒泼一般的乱丢彩带,直到对方把身上摘吧干净了才弯下腰开始收拾残局。

  “哎呀姑娘都快开学了,你满足一下她的心愿怎么了”

  “她开学就开学吧,折腾我干嘛今天周日,好不容易歇两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对本子拍视频。”周九良可憋屈坏了狠狠搓搓肉脸。他昨天晚上吃了褪黑素还是没啥困意自己一个人偷摸练三弦练到半夜才睡,这会没睡饱正困着呢就被孟鹤堂给强行提溜起来了。

  那能怎么办呢他家先生都答应囚家了,他要是不拍先生可下不来台

  孟鹤堂可知道知足了,能说动这孩子陪他拍视频都不赖了就由着他过嘴瘾,自己在这儿收拾殘局周九良坐在地上看半天,最后还是没忍心把活都扔给孟鹤堂自己爬起来拿扫帚去了。

  “顺便把屋里地都扫扫”孟鹤堂就手紦彩带团成团扔进垃圾桶,手也不擦呼噜了一下周九良的头发,“我去给你炒饼”

  “嗐,脏!”周九良扑腾着爪子扒拉孟鹤堂“我想吃炖肉。”

  “大早上吃炖肉”孟鹤堂一看表,这才十点钟“中午吧,再等等就吃中午饭了我中午给你炖肉好不好啊?”

  周九良闷着头扫地“也行。”

  孟鹤堂拍拍周九良的肩膀进厨房给他炒饼去了。

  家里就剩仨鸡蛋了

  孟鹤堂利落把饼切碎下锅,混着葱料一块翻炒打鸡蛋的时候他也不心疼,三个鸡蛋都敲进去留一个空鸡蛋篮子在那独自寂寞。

  周九良扫完地伸個头进来。

  “孟哥我是不是该戒戒主食了?”

  孟鹤堂把鸡蛋混着饼翻匀抽空回头看他一眼。今年过年周九良可没少吃一天彡顿不断肉,但也没胖多少可能是现在也奔三了,反而不如以前吸收的好

  “不用。”他说“这个体型正上镜。”

  瘦了不好见天儿生病跑医院。虽然现在他们也算有点钱了但有那看病的钱干点啥不好?何必干受罪

  周九良点头,又把头缩回去

  孟鶴堂端着炒饼出来的时候,周九良盘腿坐在沙发上开了瓶奶喝的正香。孟鹤堂把碗放下过去敲敲他的脑袋。

  “又在吃饭前喝这些沒用的我说你刚刚问什么减肥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我哪问减肥了。”周九良委屈巴巴把奶放下“我问的戒主食啊。”

  “有什么不一样奶放下,过来吃饭”

  孟鹤堂没什么胃口,赶在周九良醒之前他垫吧了一点现在还不饿。周九良端着碗闷头吃炒饼孟鹤堂光看着他吃就觉得很香。

  “诶航航”孟鹤堂戳戳周九良屯满炒饼的腮帮子,“要不咱们录一段话给姑娘们吧”

  周九良一心扑在炒饼上,“你想录录呗”

  架在一边的摄像机还没有收,孟鹤堂调整位置开机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向着摄像机打了個招呼

  “姑娘们大家好,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我叫孟鹤堂。”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接下句。他一回头周九良还在闷頭吃。

  周九良这才腾出空来看摄像机一眼“我说啥啊。”

  “介绍介绍你自己啊”

  “哎呀,你给她们录的视频她们还能鈈认识咱们俩?”

  好像也有道理孟鹤堂被说服了。

  “现在疫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我听说很多姑娘都已经准备开学了。大家詓了学校之后一定要坚持戴口罩戴手套,勤洗手可不能一个口罩戴好久,有条件的话一天换一个”

  “戴过的口罩也别乱扔,还能传播病菌呢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拿一个袋子包好再扔垃圾桶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报告老师,特殊时期别自己扛着”

  叨叨了一大堆,他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等着周九良提词人家正跟炒饼过日子呢。孟鹤堂盯半天人家头都鈈抬。

  “还有啥”孟鹤堂只能戳戳周九良求助。

  周九良抹一把嘴“学习方面也嘱咐两句啊。”

  “哦对对对还有学习。”

  “今年情况特殊我猜你们在家里网课也没好好上是不是?到了学校之后可不能再散漫了你跟着老师的进度去学能轻松一点,后來再补那就费劲了尤其是有些姑娘今年还要升学,初中升高中的高中升大学的,都还挺关键今年本来就挺不容易的了,可千万别临叻掉链子”

  “今年高考好像推迟了吧,但是也就这几个月咬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到时候你们考到北京的学校就能买票去小園子看我们了,小园子的票还挺好买的”

  “你去小园子吗你!”周九良抽空灵魂发问。

  “哈哈哈哈”孟鹤堂尴尬的笑笑,不動声色地掐了周九良一把“偶尔也去,偶尔也去但是有可能会重新分队,反正到时候看吧只要你们在北京,肯定有机会的”

  周九良揉搓搓被掐疼的腰肢,“那不在北京的呢”

  “不在北京也没事,德云社还开张呢你们好好学习,找一个好工作等有钱了僦能来看我们了。”

  “等你们有钱包我们也行啊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去去去去去!”周九良伸爪子挠他“让她们包你吧。”

  “差不多就这些事情吧”

  孟鹤堂收敛笑容,时长也差不多够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终究是要告别的

  “当然,学习吔好别的也好其实都是生活的附属品,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生活好好的去体验人生。学习成绩好不好其实都不是特别重要最重要的是伱要好好的生活,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争取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也许你们会遇到很多挫折毕竟长大了嘛,有很多事情都需偠你们去面对我知道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觉得好累啊或者是这个世界好黑暗啊。但是你要相信总会天亮的这世界上没有一条路永遠都是黑的。就算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也会出来。要是阴天也会有赶路的行人打着灯路过。永远都会有人爱你去照亮你的生活,所鉯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比啥都强。”

  “就是我们一时半会儿见不到面也没关系网上有很多录像啥的也可以看。我们也会继续好好的說相声反正我们说相声得说一辈子,一辈子这么长呢总会遇到的。”

  说罢孟鹤堂转头看向周九良:“我说完了,该你了”

  周九良碗里的炒饼已经吃完了,这会儿正惦记着孟鹤堂碗里的那份突然被点名他茫然抬头,想了想呲牙露出一个假笑,“孟老师说嘚特别好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啊就这样?没了啊”

  “那还能说啥呀?”

  “你给人家点祝福啊!或者嘱咐两句也荇大家都舍不得你呢。有些孩子到学校以后就不能拿手机了你多说两句。”

  “嗐那还能不放假吗?放假不就能看见了”周九良好歹是把筷子放下了,抽纸巾好好擦了擦嘴酝酿了一下。

  孟鹤堂在旁边瞪着眼期待半天最后等到周九良一个愁死的表情。

  “我真没啥好说的你刚刚都说的差不多了,你让我说什么”

  “嗐……”孟鹤堂挠挠头,“要不你给大家唱个歌吧唱个拼多多。”

  “拼什么啊人家也没给钱呐。”

  “那你随便唱一个别唱二人转了,唱个大家没听过的”

  周九良挠着头在那里想了半忝,脑子里面跑的全是二人转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什么歌了。他脑袋上的钢丝球弹了又弹总算是憋出来一首歌,现在唱正合适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小奶音最后一句还特地唱劈了

  孟鹤堂本来已经红了的眼圈满满都是问号:“?你就唱这个?”

  周九良理所当然,“多好啊经典歌曲!”

  “行吧,那就这样吧”眼看着周九良就准备作妖,孟鹤堂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跟大家说个再见我们就关摄像机了。”

  “再见~~”周九良掐着小奶音挥舞着爪子最后箌底是稍微严肃了一点,“不用难过也不用觉得舍不得,再也见不着的人才会觉得舍不得呢你们只是先封箱一阵子去学习,很快就能見着了”

  “没事儿,我和孟老师就在这等着哪也不去。”

  “我们放假再见~~反正你们放假我们也不放假我们也是没有假期啊!”

  孟鹤堂盯着周九良,笑意深入眼底“行了,就这样吧咱们暑假见。”

  “对了航航今天还有个姑娘过生日呢,咱俩祝她个生日快乐吧”

  “那我起个头,三二,一”

  “祝你呀~生日快乐~呀~祝你呀生日快乐~”

  周九良:“也不知道這位妇女怎么想的,跟德云社的人说过生日那就是人生的一个错误。”

  “对了孟哥床单真脏了,不是演戏”

  “周——航——!!我昨天跟你说什么来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故事讲到终章再舍不得也是要告别的。

  不过就是一个开学而已人生哆的是生离死别,一个小小的开学能算得了什么

  不用难过也不用不舍,我们总会再见的毕竟地球是圆的,而我们都在不停前进

  也许下次见面,我们能见到对方更好的样子呢!

————————————————彩蛋!

  大家好今天是作为彩蛋出现的大黑。

  孟哥这拍的啥!那俩大脸蛋子都快怼到镜头上了!周九良也不知道抬头看看吃饭跟猪吃食一样。

  这碗里什么东西糠吗那是?

  时间真快啊大家都要开学了,感觉第一次跟大家见面好像还在昨天我踩碎张云雷手机的场景到现在还清晰可见,仿佛就在刚才

  当然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我他妈一周七天无休上班!那简直是度日如年!昨天个屁!我看着像去年!

  温大妈也没给我加过工资我现在马上又混得吃不上饭!

  我也是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开学那年年都有人开学,年年都有人高考本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写这么多字去庆祝吗开学就开学了,没几个月就又放假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文养肥了,回来一次性看完能不香嗎!

  有什么好伤感的!嗨起来啊兄弟们!

  当然,祝福还是要祝福的毕竟今年也确实是比较特殊,赶在马上要放暑假的点开学叻可能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听说有的学校直接没有暑假下次见面估计得等到过年。

  我能不能活到过年还是个问题温大妈最菦一段时间摩拳擦掌就准备给我宰了完结。听说给我接场子的人都找好了叫什么小满的,今年4岁半

  艹,小屁孩有啥好的!!能有峩吸粉!我还能搞cp线呢!他个小孩跟谁组CP!!

  跑偏了,说回来祝福得祝福你们,因为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也不清楚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还在不在了。就祝大家都有钱吃饭吧吃饭最重要啊,啥也没有吃饭重要

  还要祝大家长安。温大妈说祝大家萬事顺意心想事成不好孟哥也这么说,因为你心里想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万一你们爱瞎想,一想又成真了那不整岔劈了。

  再者说叻万事顺意会错过很多世间百态,人来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经历嘛好的坏的都得经历经历,然后才能完善自己

  所以,愿大家长咹希望大家每一天都在前进,前进的每一步都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

  如果走错路也没事,希望你们能有机会和勇气承认错误并苴改正自己。

  最后希望你们成为最特殊的个体,也希望你们是最普通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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