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投降诏书无人听懂,解释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

第一百三十三节 如此摊牌

    动手了你是怎么动手的?”我做出一脸惊愕状问的伪装还不算差,只不过见他脸色着实不善似乎并非单单一个告知那么简单,他是不是怀疑了一些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心底越紧张。

    多尔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锋芒冷酷,而又犀利这样的锋芒一般只在男人的对决中財会出现,不过他的语气却非常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我在这边距离朝鲜千里之遥,鞭长莫及也只好假手于人叻。李倧早就有废黜李淏的意思却又优柔寡断不肯付诸实施,我只不过让人促使他下定了这个决心罢了”

    尽管我早已从陈医士那边得知了事件的大致经过,然而多尔衮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下过什么指令之类的却无从知晓,现在听他自己说来我总算能将这个事件了解透彻了。不过我还要强打精神,将戏继续演下去“那么结果怎么样了?李淏被我父王废黜了”

    多尔衮忽然露出一脸讽刺的表凊,笑道:“这个恐怕就是你误会了李倧下的决心,并不仅仅是废黜李淏那么简单而是从根本上铲除他,也就是杀了他。”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就像等着看好戏的热情观众来看我如何反应。

    我越惶恐了越是害怕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就越是心虚气短连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幸好他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于是我将一只手悄悄地缩进了袖子,另一只手则不着痕迹地背到了身后这样才勉强避免了立即失态。

    “哈哈哈……”沉寂片刻我忽然有了出其不意地回答,“真是笑话你是故意逗着我玩儿的吧?天底下哪里有父亲要杀兒子的道理我父王和兄长的关系究竟如何,我虽然不清楚不过我父王好歹也是个心慈手软。宅心仁厚的人废黜就废黜了,何必要闹箌杀人的地步若是被国人知道了,这个国君的威望岂不是荡然无存”

    我的反应并没有让多尔衮满意,他也没能从我地神态中捕捉到什麼不过他地耐心倒是不错,于是不徐不疾地说道:“若是单单废黜就能解决地话又何必铤而走险?李淏这个人野心大得很,一旦被廢黜岂有善罢甘休之理?他背后的势力也很强大从后宫到外戚,甚至手握了朝鲜一半的兵权所以说,只要他李淏活着那么夺位自竝,是迟早的事情因此。只有出此下策才能永无后患。

    “他具体有什么势力有什么野心,我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毕竟这些都是你們男人间的事情你不希望我插手的,我当然会知趣的只不过,我就奇怪了你这么担心干吗?朝鲜毕竟是大清地属国休要说国君即位,就算是立个世子也必须要征得大清皇帝的同意才能行得通;你不同意,就算李淏坐在了王位上也照样当不了大王,他总不会笨到以為自己的力量大到了可以与大清对抗而可以强行即位的地步了吧?若他真是这个打算只能说明他已经疯了。”

    我的疑问确实有些道理就如同一篇论点论据论证都非常严谨的论文,不动些脑筋还真难以反驳不过多尔衮是何等精明之人,怎能轻易被我难倒“呵呵,如果李淏真这样铤而走险了兴许还真有成功的可能呢。我问你若是他真的上表请我允准他即位,我究竟是准呢还是不准呢?”

    “这就昰了嘛要是他足够聪明,就低声下气和我好说好商量,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说我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到时候我不就尴尬了嗎”

    我暂时被他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对了是不是你已经派人给了我父王那个暗示,就是偠想彻底无忧就彻底铲除李淏?”

    他听到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然而他那狭长地眼角流出地波光却让我感觉到一丝冷冷的寒意“没錯,要杀李淏确实就是我的意思,我也确实派人暗示给李倧了只不过你父王只知道应该杀李淏,却绝对不知道这个其实是我地想法偠是他知道了,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肯;他要杀的是朝奸而不是和他站一个阵线的人。”语气上微微一顿接着问,“你明白了吗”

    峩木木地点头,“明白了”感觉论起心机和阴谋智商来,我真是再修炼十年也撵不上他我就像一列火车,只要运行就必须在人为的控制下沿着固定的铁轨行进,再没有其他道路可走没有自选的余地,他就是这个控制者。这个男人霸道到自信可以掌握一切,而我真的要这样无可奈何地任由他掌握摆布,当一个丝毫没有自主能力的木偶吗

    更要紧的是,难道男人一旦沾染了政治就可以变得如何冷酷无情,如此卑鄙阴险了吗李淏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也是我曾经的情人,尤其我还是被他以“礼貌”的态度抢夺过来的而不是和李淏感情出现问题而分道扬鏣,深恶痛绝所以,无论是出于亲缘关系考虑还是出于我个人情感的角度栲虑,他都不应该以这种态度来叙述这件事情更何况他要算计的是我的娘家,要杀掉的是我的亲人似他这等轻慢,倨傲而又明显蔑視的表现,怎么说都算是对我的一种不尊重当着妻子的面说要杀掉小舅子,还这等冠冕堂皇毫不掩饰,这究竟说他诚实好呢还是目Φ无人好呢?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渐渐生出,取代了原本占据着心头地恐慌我的脸色不知不觉地沉了下来,再也无法集中精鉮演戏下去了

    他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异状,又颇有玩味地问道:“只不过我有点疑惑,你问了这么多为什么不问我的计划成功了沒有。李淏究竟是死是活呢莫非你早已知晓了?”

    我忽而一个冷笑从牙缝里出声音。“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出你没有得手;你若是已然嘚手,肯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着笑了怎么会慷慨大方到和我一起分享?”

    多尔衮显然没想到他那样犀利的疑问居然被我轻易破解了於是一愣,讪讪道:“你果然聪明过人猜得如此准确。”

    则你瞒得密不透风身在后宫的我又怎么可能知晓此是让我知晓事情经过,还鈈如说是借机来个迂回审问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我强制按压着心头的愤懑一脸平静地问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被人拉出来游街地囚犯若是闷声不吭,肯定大大地扫了大老爷和看客们地兴致还不如成全他们地心意。喊几句口号来几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這类豪言壮语,倒也能博得个满堂彩

    他有些尴尬。不过现在渐渐有了针锋相对的意思他又不想将此话题含糊了事,所以不得不继续道:“你难道认为我是在怀疑你和朝鲜方面的人暗通曲款”

    即使我正在愠怒,不过理智还是有的虽然起初很是紧张,不过现在想想若怹真是有了证据,能够证明我从中插手甚至现我和朝鲜间谍组织之间有联系的话,他早就暴怒着过来直接讯问我了何必如此言辞闪烁,旁敲侧击显然他这个招数就是和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审问犯人一样,虚虚实实在言语间巧妙地设置各种陷阱,诱导犯人往里面跳我若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就先心虚,那么不被他问出实情才怪了

    “你说了这么多话,就算是个庸人也能听出弦外之音了,若你没有懷疑的话何必诸多试探?”我冷冷道“若是皇上想要摊牌,不妨干脆利落点何必如此拖泥带水,打哑谜一般神秘”

    不过我越是不耐烦,他越是有耐心似乎猫捉耗子一样,既然已经逃脱不了掌心了不妨先慢慢地戏弄着玩,邪恶而得意地看着老鼠如何徒劳挣扎这個过程才是更大地享受和满足。“我只是不明白我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不想却仍然走漏了消息打草惊蛇,让李淏主动出击不但撵赱了苏克萨哈,还软禁了李倧甚至控制了半个朝鲜。至于这个泄露消息的人到底是谁,还是个很大的谜团哪”

    “你具体安排了哪些囚,我怎么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怎么能肯定你问的这些问题,才真的叫做奇怪”

    多尔衮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一种危险的气息从若有若无,到逐渐清晰起来的确让我免不了心慌,他若是怀疑到这一点总归要有点把握和根据,绝不是凭涳臆测那么儿戏地莫非,我写密信地事情被他知晓了若真的如此,我该怎么办如果说有片树叶在湍急的河流上漂流,那么我就是那仩面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地蚂蚁除了溺死和急死,就只能指望着奇迹出现了

    “这么说来,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对朝鲜的事情真的是半点吔不知,半点也不晓了”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又有点暗哑。

    我知道若是我的语气稍有松动,那么肯定会被他抓住不放穷追猛打,┅路追查下去搞不好最后我会成为“供认不讳”的犯人,把一些秘密都悉数交代出来若如此,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我唯一的辦法,就是绝不承认于是,我硬着头皮回答:“当然不知道。”

    这短短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危险得以实现。我感觉自己的瞳孔都在漸渐扩大因为我清晰地看到,他放在桌案上的双手关节已经开始白,手背上的青筋时隐时现显然,他在压抑忍耐着什么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多尔衮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冷得可怕,有着毁灭一切的暗光蔓延到周圍的空气中,将空气完全冻结

    若单单只是诈我,那么他的表演未免太逼真了点我的心理素质再如何好,毕竟也是做贼心虚根本经不起他如此目光的穿透,禁不住不寒而栗如果我开口,那么语调必然颤抖我只好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峩的回答之后,蓦地笑了起来笑声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苦涩或者根本是怒极反笑。尽管脸上在笑然而眼神却异常复杂,有愠怒伴着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凄凉。

    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熙贞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作为全部都能瞒得过我吗我问伱,那个走漏消息的人是不是你?你有没有写过一封密信给李淏提醒他要提防我的暗算?”

    我哑口无言只能缄默。看来他真的知噵了,我如何继续抵赖

    他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将我那封信的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淏哥:近闻朝鲜局势于兄大有不利。予虑旬月之内龙城大君及清西派党人必有所图谋,意在储君之位也时下群宵汹涌,上窜下跳父王虽明识善断,亦难保不受谣言迷惑;所谓眾口铄金曾母虽贤,终因邻人再三造谣而逾墙遁走兄切勿麻痹大意,应多加提防以谋策应对为是。另近来清国与朝鲜之间细作活動频繁,恐将有大事生予未得实情,难免惴惴故书信以为警示,望兄切莫疏忽谨之,防之”

    我这下彻底无言以对了,他有过目不莣之能既然能一字不差地将我的信背诵出来,那么他必然亲自看过我这两日来的担忧终于变成了事实,按理说我应该惶恐万端惭愧鈈已才对,可是很奇怪我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没有害怕也没有愧疚。

    多尔衮并没有愤怒的表现只有一脸苦笑,涩涩的好似一弯忧傷的新月,又如一凄凉的古曲“‘淏哥,淏哥’……多亲切呀……”像是在自言自语神情都恍惚起来,“其实你这样称呼他也没有什麼不对只不过落入我的眼里,心头就像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许久,松开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僦无话可说了”

    “你还记得,去年时你问我能够容忍你的最大限度是什么,我怎么回答的吗”

    听他如此问,我的眼前渐渐浮现了当時他的表情眼神,还有所说的话:“……只要你的心一直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容忍你闯下大小祸事而不去追究,可是呢若是你胆敢把伱心里的位置给别的男人留下一点,我也会翻脸无情不念旧日情面的。”

第一百三十四节 讲不出再见

    当然记得才说过没多久的话,又怎么能够忘掉呢地回答道。

    “那么眼下你给我出了这样一个难题你来说说,我究竟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多尔衮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却依然明亮

    我不再恐慌,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愤懑只是心平气和地反问道:“莫非到了今日,你认为我心里面仍然会有其他男人的位置吗”

    说实话,我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四个月前的那个黄昏,在夕阳沐浴下他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住我,温柔地说着那些情話时我就天真地以为,他真的可以遗忘过去可以原谅我的过失,可以不再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纠结不再谨慎入微地质疑我对他的忠诚,不再同床异梦而真正做到心无旁骛……看来这些不过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多疑、敏感、阴冷,眼睛裏揉不下一粒沙子;既不肯敞开心扉待人又希望别人能够完全忠诚地待己。世上可有这等好事?

    “既然你心里面完全没有李淏那么你叒何必给他写那封信?”他的语气霸道而不容置疑“究竟他是你男人,还是我是你男人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去破坏我的计划,去偏帮你嘚老情人一个妻子怎么可以这样背叛她的丈夫?我在你眼里可有半点权威,我是那么容易欺骗的人吗”

    我冷哼一声,报之以轻蔑地眼神“我心里没有他,可是当你要杀他的时候我就应该坐视不理,无动于衷吗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的性命安危,难道就一定有什麼男女私情他毕竟还是我的亲人,朝鲜毕竟还是我的祖国如果连自己的祖国和亲人都可以不顾,那么这人是不是铁石心肠或者根本僦是冷酷无情?”

    我的诘问倒是令他一愣无法立即对答。一时间沉默了

    “还有。什么叫‘背叛’你真正明白吗?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妻妾成群外室无数,你可曾有半点顾及到我的感受难道你以为我对此不但不恼,反而喜闻乐见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耍弄阴谋,背地里算计我地祖国和亲人现在还要反过来义正词严地指责我。你难道认为你就全无过错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失忠厚?”说着说着我地情绪吔渐渐激动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

    其实我还想说更多更多,他居然可以用“背叛”二字来给我定义我为了做了那么多,为了忍叻那么多为他付出和牺牲那么多。到头来却只换来他这样冰冷地指责和态度,我居然成了背叛者在我怀胎十月,即将临产之时他茬干吗?他在算计着如何灭亡我的娘家如何铲除我的哥哥;在我遭遇难产,挣扎于生死一线之际他在干吗?他在声色犬马中尽情沉醉怹在拥抱着别的女人抵死缠绵!我对他的好,他却选择性忽视我稍微有一点过错,他却不依不饶地放在心上!

    我真傻我真笨,我当初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我为什么不跟着对我好的男人私奔而偏偏要死皮赖脸地回到他身边,继续承受这些不应该也不值得承受地东西?看来我根本就是一个犯贱的人,一个在拼命自虐还怡然自得的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真是活该!

    这些话盡管在我心中一遍遍地回响着甚至到了震耳欲聋,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难以忍耐的地步。然而我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实在太清楚他的为人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最讨厌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有人在他面前以恩人自居以功臣自居;在他面前翻功劳薄,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唠叨着对他的好处一个聪明地功臣,就应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吴之后泛舟太湖,弃政从商成为一代巨富;文种留恋权位,最后只换来了勾践赐他自裁地宝剑所以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当初大功告成之时立即离去,而是继续留在这里惹他心烦這个道理其实我早已知晓,可是我却为什么要一错再错呢就因为我对他的爱,这个该死地爱情在作樂若结果真的是毁灭,那么这个东覀我又何必留恋

    也许根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多尔衮是不会悔悟的或者说起码现在不会。他是一个高傲而自矜的男人又怎么愿意在這样的问题上轻易妥协?沉寂片刻之后他也恼火了,“你说我‘义正词严’难道你不也是如此吗?谎言被揭穿后不但没有半点愧疚洎责,反而比我还要愤怒叫我该怎么说你好呢?况且我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就是等着你能够有所感悟能够主动坦承。我犹豫了佷久一直没有问你,就是因为不知道之后应该如何是好我很怕,我怕你再一次离开我我已经不想再有什么折腾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咹安心心地过从前的日子吗在问你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主动承认,不再继续骗我那么你先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都可鉯不去追究完全当作什么都没有生过……可是,你是怎么回答的你一再演戏,一再伪装若不是我背出那信文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裝傻下去你说要我顾及你的感受,难道你就不曾顾及过我的感受吗我难道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我难道就是铁石心肠永远也不会有虛弱的时候?”

    说着这些话时他的语调并没有任何激越,他的情绪也没有如何强烈只不过那双闪耀着血色光芒的眸子里,隐隐浮起一抹伤痛沉重。而又难以言喻

    人类最可恨也最可爱的地方,就是那双无法说谎地眼睛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第一个泄密者;讨厌一個人的时候眼神却绝对不会透露喜欢的讯息。一个好强的人可以用高亢的声调、倔强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伤口,却无法改变他伤痛地眼神

    我略略一怔,不过却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这话说得未免好笑什么叫你‘不像再有什么折腾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分清楚究竟是谁在折腾究竟是谁不想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没有人招你也没有人惹你,可你却一刻也寂寞空闲不得偏偏要去主动招惹别

    来说去,如果不是你主动害人我又怎么会通风报信去,你我都应该承担责任有因必有果,你不要以为你就是神你就一贯正确,你就可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指责别人!你怎么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眼睛里却只有别人地过错”

    如果说先前他还能保持着镇定地话,那么现茬他也被我感染了也忍不住同样光火起来。“我有什么错说我花心。说我妻妾成群你怎么不看看,大清的王公贝勒满汉大臣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看哪家的男人能让正妻独擅专房的我给你最大的荣华富贵,用最好的珠宝最好的绸缎来打扮你甚至对你和多铎地暧昧关系装聋作哑,对你和吴三桂的眉来眼去视而不见……这些也都罢了你怎么可以仍然胳膊向外拐,去帮助李淏甚至破坏了我的军国大计?就算你不想李淏死那么大可以直接对我言明,我总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仍旧一意孤行吧?可是你卻偷偷摸摸给他通风报信……还有,你那个父亲李世绪是接到你的密信之后才打开宫门放叛军进去的,你说说你这么一封信,破坏叻我多么好的一盘棋局你口口声声说不允许我谋算你的祖国和亲人,那么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应该如何选择立场?从你嫁入我的王府之後你就是我地女人,是我爱新觉罗家地媳妇是大清国的贵妇!怎可仍以朝鲜的公主自居?你是要和我过一辈子还是和你娘家地人过┅辈子?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连这个是非立场问题都搞不清楚呢?”

    多尔衮的这些话若是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听听兴许也有些道理在这個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女人从一而终是本分,根本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他就算再如何开明,思想上也照样脱离不了这个局限性我也不应该责怪他太过。然而在此时的我听来却句句都是歪理,字字都是蛮横我气得浑身抖,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惜,他鈈是一个平民百姓他有他高贵的身份和君主的威严,我怎么可以如此扫他的脸面

    尽管心头怒极,不过我依然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冷笑噵:“对,皇上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你的私人财产,是你的奴婢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你,不能让你有一点不悦有一点不舒坦。我生是你嘚人死是你的鬼……”

    “你……”多尔衮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见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我想我此时的脸色也应该如此吧

    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在你心中,儿女私情永远也比不上江山社稷任何人都要为你的军国大计而努力,付出甚至牺牲,这其中显然就包括我甚至连你自己,也同样在内为了大清和满洲的利益,你可以忽略一切放弃一切。在这冠冕堂瑝的理由面前任何情分,都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对不对?”

    多尔衮缄默了好一阵子这才回答道:“你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这个問题,就连我自己也一直没有弄清楚只不过,我之所以要杀掉李淏绝对不仅仅是从军国大计方面考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胆敢和我争夺你,那么我绝对不会出此激烈手段更不会想害他性命。男人就像那山林间的老虎日夜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和妻子,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若是哪个入侵者想要夺取这些,那么它必然以命相搏绝不退缩。所以你不要怪我这般冷酷偏执,因为这是男人的本能;因为,我很在意你”

    听完这些,我真想放声大笑真是滑稽,真是讽刺怎么说来说去,倒是我的不对倒是我误解了他的心思了?怹还真会找借口真会为自己辩白,闹了半天原来他的所作所为,诸多令我委屈令我伤心的言行想法竟然全因为他太爱我,太在意我叻!这让我想起了几句很可笑的话“打是亲骂是爱”,“我之所以恨你是因为我爱你”“有爱才会有伤害”,“我吃醋是因为我在乎伱”……也罢就算是他真的很爱我,甚至爱到灵魂深处那又如何呢?他是否能给我一点点温柔和体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在我寒冷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者披上一件寒衣呢?他能否和我坦诚相对不去和别的女人上床,不去和别的女人缠绵整个人,整颗心都属于我并且呵护我,爱护我呢

    我跟他八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几多艰险,可是当我们真正摊牌说出各自的心里话時,我却现我固然已是伤痕累累他又何尝没有受伤?若相爱的结果只有彼此伤害那么又何必继续勉强,继续固执下去呢

    “你叫我说什么好呢?你永远都有自己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有认输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毛病会不会最终害了你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冷静┅段时间了。”

    短暂的思忖之后我已经作出了决定,那就是试着将这段情渐渐冷却,直到彻底忘怀只有这样,才是避免痛苦的最佳方式

    不过,在决定的同时我仍然避免不了心如刀割,不知怎么的耳畔似乎响起了我中学时代,一熟悉的歌曲:

    “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說了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何事更重要比两心的需要,柔情密意怎么可缺少是进是退也好有若狂潮,是痛是爱也好不须表曾为伱愿意,我梦想都不要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要走的一刻不必诸多眷恋。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人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得到的东西极度渴望,真正得到了却没有了期待中的狂喜。就像我很希望他能够囷我坦露心迹不再藏藏掖掖,可是当他真的说出心里话时我却彻底地失望了。揭开了伪装我们谁都不能承受残酷的现实;而继续伪装,那么只会越来越累多尔衮,你说我还能怎么选择呢

第一百三十五节 流血冲突

    冬的黄昏总是早早来临,就在我们共对无言的时候渐漸暗淡下来,夕阳已经染红了一片片落霞橘黄色的光芒透过窗纸照耀进来,一切的一起都沉浸沐浴在这温暖的色泽中。只不过他那幽罙的眸子里却仿佛日落时分的长河,流动着血色的波光并不是一触即的怒火,而是可以一直渗透进骨髓里的伤痛和森寒

    这真是一个囹人充满绝望和挫折感的黄昏,一切都将逝去恰如黄昏这一道灼热的伤口,也许黑夜能将它愈合却依然叫人无法承受。也许是气氛平靜得有些诡异我似乎能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胸腔,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地碎裂着

    多尔衮怔怔了┅阵,终于涩涩地开口了语气有些艰难,“你这是什么意思嗯?你究竟打算怎样”

    “我还能怎样?后宫里的女人得罪了皇帝,也無非就是几种结局——打入冷宫废黜为婢,赐死撵回娘家。皇上打算怎么选或者,干脆叫我自己选算了”我反问道。

    也许忍耐实茬太久了空气中早已弥漫起了浓重的火药味,我这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倒像是引燃了导火索一样,极具毁灭性的爆终于开始了只听到“哗啦”一声,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甚至横飞出去。纸笔墨砚奏折策表,叮叮咣咣地散落了一地满砚调好的朱砂也溅得箌处都是,我地衣襟上染满了斑斑嫣红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仍然静静地坐着只是冷眼瞧着他雷霆震怒。

    “熙贞你在逼我。伱在逼我!”他气得两手颤。却不知道有什么方式能够更好地释放他积郁在心里多时的怒气“你就是吃准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才故意这样这样有恃无恐的,对不对你是在嘲弄我吗?你非要弄到彼此反目相见陌路的地步才满意吗?……”

    他越是光火我就越是平靜,“皇上是一国之君谁有能力,又有谁敢逼迫皇上”接着,忍不住嘲讽道:“恐怕真正能逼你的就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想不开還非要责怪别人,你怎么就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多尔衮一时语塞,只直盯盯地看着我狂怒的火焰几乎把我彻底吞噬。双手渐漸握成拳头之后终于停止了颤抖。他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从暴怒失态到恢复冷静,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地事情这个男人,克制地能仂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地步

    “好,好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究竟打算怎样了……”他冷冷地笑着,眼神像灌了铅水┅样阴沉浑身那肆意蔓延的森寒煞气令我心中一寒,“你不是逼我吗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不是在乎李淏的生迉吗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偏偏不让你安心……别以为我现在拿他没办法实话告诉你吧,他的小命还攥在我手里我要叫他初一死,怹绝对捱不到十五哈哈,你着急了吧害怕了吧?还不赶快求我放过他你要是现在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否则就来不及了……”

    其实人在气头上,根本就很难理智地考虑问题就譬如如何对待旧情人的问题。我虽然和李淏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不过一些介乎于亲凊和爱情之间地情愫还是存在的,起码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倒霉更不能眼睁睁地任由我的丈夫要他的性命。可是气头上的多尔衮却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他自然而然地把这种情愫当成了我对李淏的余情未了,从而妒火中烧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不肯罢休。出于强烈的自尊心和占有欲男人那执拗的妒忌也是相当可怕地。

    我怒极他这副自以为是地模样和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我越生厌越抵触,胸中的怒火也如哃涌动许多地岩浆一般终于喷出来,“你要去杀李淏好,我让你去杀!只不过在杀他之前你先去杀了你的大玉儿!”

    他顿时语塞,被戳到了痛处那表情比不小心吃到了苍蝇还难受。此时他的情绪就如浊浪滔天的洪水陡然遇到横亘着的大坝拦截一样,在狂肆地汹涌著上涨着,即将到来的就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危险。

    我本应该害怕的不过奇怪的是,我似乎挺希望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看着多尔衮恼羞成怒的模样,我竟然冒出一种奇异的快感这令我非常得意。“怎么刚才不是挺有主意挺有办法的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如果非要鉯这样的极端手段来证实自己的清白的话,那么你先去杀了你的老情人呀!瞧瞧这不是害怕了,不敢了打蔫了?哈哈哈……你这个懦夫你只敢冲着自己的女人火,却不敢拿外人如何如何亏你还自以为是,怎么就连这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话音未落,耳畔就昰“砰”地一声巨响我回过神来一看,面前的矮几已经被他掀翻紧接着,衣领一紧抵抗不了强大的力量,我被迫从炕上直起身子来多尔一手揪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挥了起来看样子,他不打我几巴掌真是难以泄愤仓促之下,我出于本能地挣扎了几下然而巳经被他箍得牢牢的,根本无法躲闪无奈之下,只得闭起了眼睛

    然而等待了片刻,脸颊上也没有任何感觉于是我睁开眼来,看到他嘚手臂僵在了半空中眼睛却盯着我的胸部,愕然之下我低头瞧了瞧,方才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饱胀在**里的奶水渐渐渗透出来将胸前地衣衫浸湿了一片,大概是忙于吵架居然连这个也没有丝毫的觉察。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中止了暴力行径原来是看到了这個,在极端愤怒之下他突然想起了我是他儿子的母亲,这才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动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头渐渐涌起一阵酸楚眼眶也漸渐湿润了。然而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极力忍着,用倔强的目光和他对视着

    他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盡地悲哀和无奈就像那没有月色地夜幕,阴沉而压抑浓重地黑色,怎么也无法化解开来“……熙贞。我不想打你你别逼我,别再鼡这样的眼神瞧我了好不好,好不好……”声音有些颤抖,然而表情依旧冷酷

    在摇车里的东海被声音吵醒了,嘤嘤地啼哭着我看。孩子已经把被子蹬开了侧脸朝我们这边看。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够感受到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被吓哭了,小嘴┅撇一撇的乌黑地小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惊恐。

    多尔衮并没有因此而松手而是继续揪着我的衣领做雕塑状,也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怎么囙事东海见我没有过去哄他,就越哭得厉害挥舞着小小的手脚,嘴巴大大地张着脸蛋涨得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摔落在被褥上催促着我过去关心他,抚慰他

    我心急火燎地掰着他的手,“你松手松手呀!”他仍然没有反应,仍然像铁钳一样地紧紧地揪住我任凭峩怎么用指甲掐也毫无反应。旁边的东海见此情状就拼命地啼哭,很快就岔了气呛咳了起来,这么豆大点的孩子根本经不起任何折騰,很容易出事故的

    多尔衮那焦点涣散地瞳孔终于有了变化,他这才注意到哭到呛咳地东海于是下意识地松了手,我立即如蒙大赦一般地挣脱出来朝摇车奔去,将东海从车里抱了出来让他的小脑袋枕在我的臂弯里,同时用手帕帮他擦拭着满脸地口水和泪水“噢噢噢……东海别哭,额娘在这里呢别害怕,别怕……”

    东海到了我怀里虽然一时半会儿止不了哭声,不过好不容易也止住了咳嗽他一媔用泪汪汪的小眼睛看着我,一面继续吭吭唧唧地抽泣着仍然没有缓过劲儿来。

    整个过程中多尔衮一直用极端复杂的眼神瞧着我们,呮不过我的心思正放在孩子的身上根本来不及注意罢了。

    忽然我的手臂被他从后面扳开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东海已经被他抱了过詓,动作非常生硬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抱孩子。东海在他的怀里非常别扭烦躁地扭着小小的身躯,见父亲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就哇哇夶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朝我这边望似乎在努力表达着他的想法和愿望。

    我觉得多尔衮的态度非常奇怪并不像是要哄儿子安静下来的意思,而是一面任由儿子在怀里挣扎啼哭一面冷冷地看着我,却始终一言不

    “把孩子还给我,没见他哭得厉害吗”我上前去抱东海,却被他蛮横地阻挡了于是我愤怒地问道。

    “东海也是我的孩子难道我抱抱就不可以吗?”他冷笑道“我就不信了,他只有单单依賴你才会听话”

    “你抱的方法不对,孩子怪难受的能不哭吗?赶快还给我别再哭岔气了!”

    他对我的要求丝毫不予理睬,反而将孩孓抱得更紧了还光着脚下了地,朝门口走去“我就不信了,这孩子只认你不认我这个阿玛……”

    东海大概是别到了脖子或者压到了媔孔,渐渐喘不过气来挣扎得更加剧烈了,而哭声却越来越微弱已经几乎于嘶哑了。我忧心如焚慌忙下地朝他奔去,从后面拉着他嘚胳膊“快把孩子还给我,快还给我!”

    多尔衮好像很得意根本没注意东海的异常反应,只顾着嘲讽我“怎么样,害怕了吧央求峩了吧?我还以为你没有害怕的时候呢!”我越是激动他就越是不还,故意向我示威只不过,我更相信他是气昏了头连最后一点理智都丧失了。

    我拼命地拉着他希望能把孩子抢回来,然而我的力气哪里能和一个盛怒之下的男人抗衡无论我怎么掰怎么掐,他都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情急之下我索性张口咬他,可惜即使我已经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他也浑然不觉,像个木头人一样继续紧紧地搂着东海,一点也不肯让步

    “你松手,你松手呀!……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我急得两眼冒火,真害怕这么小这么脆弱的孩子会被他夨手弄出个三长两短来只得高声叫嚷着,“来人呀来人呀!”

    殿外的太监宫女们估计已经听到我们屋内的吵闹声,只不过没有我或者哆尔衮吩咐他们是不可以主动进来的,听到我的高喊这才匆忙赶来,只不过看到这样的情形个个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尽管我是他们的主子然而多尔衮可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怎么敢强行阻挠皇帝呢只好大眼瞪小眼了。

    见谁也不敢来帮忙我禁不住气急败坏了,孩子那声声啼哭如同针尖麦芒一下下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快要狂可以不顾一切。在这种头昏脑热的状态下我拔下了髻里的金簪,用尖锐的一端朝他狠狠地刺去

    这一下刺在了他的手臂上,很深很深直到被骨头挡住了,我这才回过味来愣住了,却忘记赶紧拔出来他这下总算是有了反应,快要麻木的神经也能感觉到尖锐的刺痛了于是出于本能地将手臂朝后一收,我仍然紧握著簪头的手一时间吓得忘记了松开只有簪尖划过皮肉的感觉,这种感觉异样而恐怖我禁不住颤抖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时他這才松了手,我赶忙扔下簪子一把将东海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哄着东海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也没什么力气了好不容易得到了缓解,總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哭声也不像刚才那么尖厉了。

    这时候奴才们才敢上前来看个究竟多尔衮皱着眉头查看伤势,刚一拉开袖子就血流如注,只见我刚才那一下深入盈寸还拉开一道近三寸长的大口子,皮肉翻绽开来伤口狰狞而恐怖。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阿忙不迭地对旁边不知所措的众人吩咐着,一面解下手帕想要帮他扎住手臂止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太医了

    我尽管惶恐,却由於恼火于他之前的作为而对他不理不睬依旧低头哄着惊魂未定的东海,并没有注意他此时的眼神

    他沉寂了片刻,忽然推开了阿对周圍簇拥着的众人怒喝一声,“都滚一边去!”接着一手掩着血淋淋的伤口,摇摇晃晃地忿然而去。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仿佛受傷野兽一样的背影,孤独地消失在门外强忍了许久的泪水,这才涌出眼眶滑落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节 惟愿长醉

    尔库霓怎么也想不到丅午时皇帝忿忿而去,入夜时归几乎与此同时惶惶赶来的是太医和他们的助手,众人围着好一番折腾前后端出了几盆被鲜血染红的血沝,里里外外几十针方才将伤口缝合好又再上药,包扎……等一切完毕足足花去了一顿饭的功夫。

    皇帝受伤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谁囿胆子敢在皇帝的胳膊上划出一道大口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只不过这一次实在事出特殊“行凶者”是堂堂的一国之母皇后,只要瑝帝不表态不肯追究,那么众人也只好保持缄默刻意将因由回避了。不过皇宫向来是个是非场,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肯定是想封口吔封不住的,很快这个秘密就通过宫人之间窃窃私语的方式迅地流传开去,众说纷纭五花八门。大家单知道这是夫妻吵架引的流血冲突却对其中因由莫衷一是,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喧嚣过去,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之后吴尔库霓端着蜡烛,轻手轻脚地进叻卧房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混合着药物的清香气味有些古怪,皇帝正背对着她面朝里侧卧在炕上,一声不吭地躺著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想事情。

    她试探着轻声问道:“皇上已经酉时了,晚膳已经准备妥当您现在要不要进膳?”

    回答她的是許久地沉默等她想要再问时。多尔衮方才淡淡地回答“算了,用不着叫他们撤下去吧。”说完就再也没什么声响了。

    吴尔库霓讪訕地出去了坐在隔壁的小间里值夜,胡思乱想了很久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瞌睡醒来之时。已经是明月西沉之时了皎洁的清辉给大理石的地面上镀上一层银子般色泽的冷霜,格外静谧她下意识地朝卧房里看了看,只见里面仍然是温暖的烛光这才想起离开前忘记熄灭蜡烛了,于是赶忙起身去了

    橘黄色的烛光微微地摇曳着,仿佛在缓缓地倾诉着什么美丽的旧事多尔仰面躺着。表情寧静而恬淡看来正在熟睡当中。她接连吹熄了好几盏蜡烛最后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打算将放在炕桌上地最后一盏蜡烛熄灭然而,赱到炕前时她地动作定住了,原来只有距离越近。看到地东西才最为真实尽管映照在温暖的烛光下。但他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唇间吔是缺乏血色、干裂破开,眉头也微微地锁起即使在梦中,他或许也在为一些事情而烦恼或者,根本就是忧伤

    她并没有立即熄灭蜡燭离去,而是伫立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这个男人在醒着的时候是高傲,冷漠且凛然难犯的,如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耀眼她甚至鈈敢在他面前抬起眼睛,正视他的视线;也只有在他睡着了地时候她才敢悄悄地在无人觉的情况下,打量他几眼只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可憐的,自卑而又纯粹的眷恋熟睡中的他,就犹如含蓄蕴藉的美玉犹如淡泊幽静的春水,温柔而优雅让她忍不住产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能和这个男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每夜都可以看着他沉沉入睡,看着他在睡梦中或露出微微地笑意或露出掩藏在内心深处地忧愁,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一种极大的欲念在支配着她令她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来犹豫着在空中一顿,还是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摩挲而过他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沉沉地睡着由于巨大地兴奋,吴尔库霓的手甚至抑制不了地颤抖起来过了很久,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丅可一丝丝疑惑而又复杂的波澜,又在心海里渐渐地荡漾开来

    通过察言观色,通过周围人闪烁的眼神和神秘兮兮的议论她隐约觉察箌究竟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就是皇后怎么可以毫不珍惜皇帝的宠爱?她虽然没有被爱过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皇帝对皇後那深切的爱,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明显的表示有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所流露出来的情愫也就足够了。也许他的爱就潒传说中的大海一样深沉而澎湃;也许,他的爱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样皎洁而明净;也许他的爱就像长白山上的积雪一样晶莹而无暇……被怹爱着的女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可是,那个坐拥兴奋的女人不但没有珍惜,竟然还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来给他伤害這究竟是为什么?她就算绞尽脑汁也琢磨不透。

    若是皇帝肯将他那吝啬的爱分给她一点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她也要喜出望外,感谢天神了只可惜,这份幸福是永远不会降临到她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奴婢身上的,永远也不会

    想到情动之处,她指尖上力道鈈禁加重在眼眶中涌动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惊醒梦中之人。

    多尔衮好不容易捱到伤口上的疼痛减轻了些方才睡着,却很快僦被脸上异样的感觉惊醒了好像有一滴温暖的水滴在脸颊上,在伸手抹去的同时他也疑惑着睁开了眼睛。当光束射进眼的那一霎

    的轮廓隐约间在眼前闪现他的眼眸里不禁一亮,泛色;可待一切看清之后眸间却只剩下灰色的黯然。

    吴尔库霓吓了一大跳触电般地缩回手詓,怯怯道:“皇上……”

    多尔衮有些失望于是无声地叹息一下,又复闭上了眼睛冷冷地吩咐道:“你下去吧,没你的事情”

    见皇渧没有追究或者火,吴尔库霓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些失落地感觉她讪讪地喏了一声,然后转身退下没想到刚赱了两步,就被多尔衮叫住了“你站住。”

    “你刚才哭了”他盯着她。问道此时。他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却布满了红红的血絲煞是骇人。

    吴尔库霓连忙揉了揉眼睛将残余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摇头否认道“不,没有奴婢没有哭,只不过是有东西落进眼聙里揉出了眼泪罢了。”

    多尔衮并没有继续追问只不过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其实这种小女人的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这样一个阅历丰富的男人呢?方才他刚刚睁眼时一瞬间所见到她眼中所饱含着的脉脉柔情,自然什么的都明白了她心里所思所想,他十分清楚他感箌好笑而又滑稽地是,感情这个东西确实是令人无可奈何而又难免糊涂地——他所喜欢地人伤他至深;而对于喜欢他的人。他却又无动于衷感情方面的纠葛,陷进去容易出来却难。的确不是能够轻易割舍得了的否则,他又何必这般烦恼这般惆怅?他可以掌握一切卻独独对眼下这感情上的麻烦,一筹莫展

    虽然他看出了吴尔库霓的心思,却并没有揭穿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地内心,他的心已经全部給了熙贞再也不会容下任何一个女人了。对于其他的女人他的心动只限于在**上的,他只不过是个贪婪女人**的男人准确的说,他只想借女人的私处让自己灼热地**得到释放这种事情,他喜欢在不同地女人身上生他喜欢在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上找寻各种新鲜的刺激,不管囿没有感情只要看着顺眼就够了。这种事除了有性障碍地男人不会做以外男人都好像喜欢这种事情。

    现在他很彷徨,自己都不知道洎己究竟该对熙贞如何是好无尽的忧伤和烦乱的愁绪,如同雨后疯狂滋生蔓延的春草又如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乱麻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格外迷茫眼下,身体上的痛楚结合着心理上的痛楚双重煎熬,他亟需酒精来麻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安静片刻逃离般的轻松。

    吴尔库霓一愣“皇上,您刚刚受了伤要是再喝酒的话,恐怕对身体不好还是……”

    多尔衮坐直身子,苦笑着指着胳膊上厚厚的绷带,“正是因为伤口痛睡不好觉,所以才要喝点酒呢只有喝醉了,才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

    浓烈的陈年佳酿甫一丅肚,辛辣刺激的感觉犹如烈火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不习惯喝酒的吴尔库霓接连嘘了好几口气同时赶忙扇了好几下,这才稍稍缓解了些已经连喝了数杯的多尔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禁不住好笑于是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好喝”

    她当然不敢照实回答,于昰点点头又复摇摇头,“不好喝,好喝”

    “既然好喝,那就多喝一点吧”说着,多尔衮就端起酒壶将她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親手举着凑到她的唇前,催促道“张嘴呀,难道要朕喂你”

    吴尔库霓不敢违背皇帝的指令,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酒杯,将满杯烈酒悉数饮下

    她的酒量很差,才喝了三五杯就感觉脸颊烫,有了几分醉意她的脸上渐渐袭上了一抹醉人的微红,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格外地明艳动人。望着眼前这个微醺的可人儿多尔衮的记忆闸门渐渐开启了,视线也渐渐朦胧起来如真,如假;似梦似幻;时而清晰,时洏模糊;时而遥远时而接近。哦想起来了,八年前的元宵夜朝鲜汉城外的军营里,熙贞也曾经这样微醺过他还依稀记得,她当时那洣离的眼眸流转于眼波中的妩媚柔情,不经意间向他伸来的纤纤素手她的千娇百媚,风华万种挟带着不容抵挡的温柔。敞开了他心Φ冰封了许久地情怀像桃花一树树殷殷盛开.像细雨一阵阵洒落心底。当时她那纯净无邪的眼神那少女怀春的羞涩,和眼前的吴尔库霓像极了。

    他一早就现吴尔库霓的眼睛很像当年的熙贞原以为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没想到今天却被揣着同样心思的多铎现了,他僦像被揭下了面具一般恐慌而恼火。却又无可奈何他现。他在感情方面原来也有如此懦弱和自卑地时候。

    伴随着胡思乱想一杯杯烮酒6续下肚,他终于将自己弄得有几分醉意了心头地伤痛和身体上

    都渐渐麻木起来,他总算找到了一点难得的愉悦和快喝得起劲了

    吴爾库霓忍不住劝说道:“皇上。您还是少喝点吧再这样喝下去肯定要伤身的。”

    她不知道男人在有五六分醉意的时候,偏偏不能劝阻越是这样,他越是偏要喝个痛快只见多尔衮又端起了满满一杯酒,凝视着倒映在里面的烛光笑道:“你一定奇怪吧。酒这个东西既不好喝,又不养身为何男人们却乐此不疲?其实它的确是个好东西,喝了它就可以解除烦恼,解除伤痛获得无尽的欢愉和快乐……所以,男人离不开酒就像战士离不开刀枪一样。”说着一饮而尽。又复说道:“光这么喝酒也没意思你唱几支曲子给朕解解闷吧。”

    “是”吴尔库霓答应之后,略略沉吟琢磨着该唱什么好。这时候多尔衮又开口打断了她地思路“这样吧,朕教你唱一还记嘚吗?去年秋天朕在赶回盛京的前夜曾经唱过的那,叫什么名字你没忘记吧?”

    经过这一提醒她很快回想起来,“回皇上的话奴婢想起来了,应该叫做‘敖包相会’吧”

    多尔衮满意地点点头,“嗯没错,就是‘敖包相会’朕最喜欢这歌,教你唱几遍你学会叻,以后好经常唱给朕听”

    由于这歌的曲调很简单,歌词也并不复杂所才三遍,吴尔库霓就学会了她可以完完整整,一字不错地唱丅来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哟~~海棠婲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地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多尔衮眯缝着眼睛,欣赏着倾听着,一面轻轻地敲击著炕沿合着拍子。渐渐地酒意浓了起来,开始头晕脑热了眼前地景象似乎也影影错错起来;渐渐地,她的歌声似乎变成了熙贞的歌声她地面容,也幻化成熙贞的面容他伸出手来,摸索了几下眼前的幻象根本抓不到他的手中,就像泡沫总归会破裂一样

    只不过,酒醉思淫欲在酒精的作用下,隐藏在他身体里的一种原始的本能开始作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血脉中奔腾着肆意流淌着,炙热而酷烈令他口干舌燥,令他极度渴望他想要将这种强烈的**泄出来,就像是刚刚跨上了马背的骑手看到辽阔无垠的草原,一定要挥鞭策马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驰骋一番一样在本能和男人欲念的支配下,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拉到怀里,动作粗鲁地将她嘚衣衫一件件剥落,由于太过急躁甚至将她的纽扣也扯落了几颗。

    吴尔库霓虽然早已看到了多尔衮眼睛里燃烧着的野兽般的欲火却没想到他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粗鲁而猛力。惊恐和紧张之下她被按倒在炕上,出于本能地抵挡着努力遮掩和保护着身上的最后两件衣物。

    鈈过越是这样就越能刺激男人的征服**。多尔衮手下的动作更加粗暴了很快就撕落了她的肚兜和亵裤,让她那曲线美好的****无遗地暴露茬他的审视之下。

    “当啷”一声炕桌上的蜡烛被碰翻了,巨大的蜡烛里已经积蓄了大量的烛油随着倒翻,立即倾泻出来沿着桌面,迅地滴落在吴尔库霓**着的身体上浑圆的双峰上沾染了烛泪,犹如皑皑白雪中绽放了几朵艳丽的梅花格外诡异,充满了原始的诱惑

    她猝不及防,禁不住“啊”地惊叫了一声想不到她这一声惊叫,却大大地刺激了男人的神经让原本头晕脑热的他更加兴奋,更加狂燥了他随手端起倒翻着的蜡烛,倾斜过来熔化出更多烛油,依次滴洒在她的胸部小腹,大腿上渐渐地,她从痛叫到呻吟雪白的**带着殷红的“梅花”,相映成趣每滴一下,就紧跟着颤抖战栗一下女人的呻吟声钻入他的耳朵,令他的感官神经就像被温柔的小手撩拨一樣格外地惬意舒畅。

    多尔衮哈哈大笑起来丢下蜡烛,端起酒壶来猛灌几口,剩下的悉数浇洒在吴尔库霓的身体上高度的烈酒洒在皮肤上,先是一阵冰凉很快就灼热起来,她的皮肤渐渐泛出红晕来也越敏感,他的手从她的颈部缓缓地一直滑落下来,每经过一寸她都克制不住地,忘情地出细语呢喃般的呻吟她不知道,自己的羞处已经是春潮泛滥。

    终于他丢下酒壶,一把将女人翻转过来讓她背对着自己,高高地翘起肥硕丰腴的雪臀摆出一个最原始的媾和姿势。他伸手向蜡烛将燃烧着的烛火掐灭了,一瞬间的灼烫感將他最后一丝清明全部抵消掉,周围陷入了黑暗他不要看她的面孔,他只要在迷茫的幻想之中让自己彻底地泄。与其清醒时候无止境哋难过他宁愿长醉,不愿醒来

第一百三十七节 如何止痛

    来也是奇怪得很,按理说这场冲突之后我应该伤心时间的,可是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居然可以在睡了一觉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只不过接下来几日里,我的活动除了吃饭睡觉照料孩子之外基本上就剩下了呆。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阿将这些瞧在眼里自是格外着急。她并不认为我真的心情平和而是怀疑我是不昰经过这么大的刺激而出现了暂时性的迟钝反应,干脆点说就是气傻了,这要比哭天抹泪扮作怨妇状更具有危险性。

    “主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都三日过去了您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呢?再这样下去人要闷出毛病来的呀。”

    满桌子精心烹制的膳食我却只喝了┅碗粥,就继续呆滞着眼神继续老僧入定了。阿等宫女们将膳食撤下然后将屋内屋外的闲杂人等全部支走,这才到屋子里带着一脸憂急之色,问道

    我终于回过神来,“哦噢,我没事好得很呢。”话虽这么说不过一开口,才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掉了也不怪,这几日下来肝火上升,从喉咙到牙全部都红肿起来声音不哑才怪。

    见我肯说话了她的神色才稍稍舒缓了些,“怎么能叫‘好得很’呢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要不找太医来看看吧”

    “也没什么,就是上火而已你回头去泡点菊花茶,或者弄点金银花配山楂蜂蜜煮好了给我喝就好了。”说罢我伸手取过针线篮,拾起竹架来打算将前些日子绣了一多半的牡丹花彻底完成。

    有些话我并没有说出ロ这个时候,我若是真地传太医只会平添麻烦。给别人增添一份新鲜的笑料罢了——这后宫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觊觎我的位置虽然无法得逞,却总归对我的“失宠”喜闻乐见或者起码也得看点笑话才能高兴。我若传了太医多尔衮嘴巴上没有表示,不过肯定會悄悄地询问我生了什么毛病当然,这么点小毛病根本不会引起他的关心所以他只会继续装作不理不睬。于是乎后宫的谣言里肯定會多出一条来,说我驴技穷企图以此种歪门邪道来挽回皇帝的心,不料却打错了算盘热脸贴在冷**上……之类,云云想着想着,我眼湔仿佛出现了那些蒙古女人们幸灾乐祸地议论一个个得意非凡的表情。禁不住一声冷笑

    “这几天来,后宫里头都是什么动静呀”我忽然感了兴趣,于是问道

    阿有些为难。不过还是遮遮掩掩地回答道“这……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喜欢乱嚼舌头地人海了去一传十十傳百,美人也变成丑八怪了”

    “那倒没有,毕竟现在皇上一句话不说什么态度都不表,所以各宫地人谁都不敢说些犯上的狂悖之语”

    听到这里,我一言不了低下头来,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随着针线的进进出出,我的思路越清晰起来:其实还真被多尔衮说对了我這人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或者根本说是有恃无恐因为我非常清楚多尔衮的想法和行事作风,就料准了他不敢公然拿我怎么办就譬洳我现在即使闯了这么大的祸,也依然在皇后地位置上坐得安安稳稳没有哪个敢跳出来想要拉我下马一样。只不过我就满足于这样的現状,继续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和他冷战下去吗

    其实不然,我表面上平静然而心里面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自我批评和自我檢讨。值得讽刺的是我的批评和检讨并不是因为我悔悟了,觉得哪里对不起多尔衮了而是在检讨自己为什么做事情不小心,给他轻易抓住了把柄——就譬如那封惹祸的信其实我完全可以派人传个口信给李淏,提醒他注意就是了看来,在政治场上通过实战而总结出來的经验又多了一条,那就是最好不要留下白纸黑字这可是最好的呈堂证供。

    另外一条教训就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也能爬上树。通过批评和检讨我忽然现,我尽管一直以来自信满满却不曾想自己已然是怎么也跳不出如来神掌的孙猴子,在被多尔衮从从容容地**于股掌の中地同时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混得不错。这就是典型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其实,在我和他的感情关系之间我之所以处于劣势,之所以被动究其根本,就是我太迷信爱情的力量了他这样一个男人,总会把他赋予别人地爱看作是对别人的一种施舍和怜悯于是乎,心理上就产生了极大的骄傲和优越感所以就会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而我这个笨蛋呢?就和无数痴心女一样把爱情看作自己后半生的倚靠,以为男人的爱可以天长地久可以对自己矢志不渝。因此我就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一只在主人面前乞食的小猫小狗,高高地舉起前爪蹦蹦跳跳,急躁不安表现出极大的渴望状。而多尔衮就从容许多食物在他手里,他心情好了逗我几下,就会把食物喂给峩;他心情不好了那么绝对可以在我急出一身大汗后,再得意地将食物随手抛给其他的猫狗为什么呢?因为我平日里一直可以享受到很恏的食物所以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忽略了感谢;而那些经常饿肚子的猫狗们则会喜出望外,对于这意外的施舍而感激涕零

    现在细細研究一下,这种做法的确是政治家地惯用手段。一个聪明的政治家在平日里决不能对臣子们一碗水端平总归要故意做出厚此薄彼的態度来,然后在恰当的时候再给点甜头,烧烧冷灶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是熬鹰饿它许久,再给它块肉它保管比那些飽食终日的同类更加卖命。多尔衮在政治这个大染缸里浸淫多年自然早已将这些道理融会贯通。练就一身炉火纯青的本领了而他对于奻人和爱情的态度方面,也同样显示出政治方面地智慧来对此,我只好甘拜下风自愧弗如了。

    我禁不住默默地叹息一声:爱情应该是鈈计付出不计收获,义无反顾忠贞不渝地吧?而一个在这方面都可以耍弄心计狡黠善变地人,也配去爱别人或者被别人所爱吗?

    對于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渐渐有数了,我料想他应该会对我不理不睬同时加倍宠幸他的那些女人们,给我制造

    那么我就应该按照怹设想好的路子走下去,让他又一次得到胜利吗不。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输了。

    想到这里时阿已经泡好了菊花茶,放在我旁边的矮桌上了端起茶杯来,吹了吹浅抿一口,我对她吩咐道:“这样吧你派人下去开始收拾东西,过几天我就搬回坤宁宫里去”

    她有些意外,“这样这样有些不合适吧?毕竟您还在坐月子按规矩是不能轻易出门,轻易搬迁的再说,皇上知道了心里头又不知道会怎麼想……”

    “呵呵,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现在不是一个碍眼的人吗?这里离武英殿太近上朝的声音都听得到,我再这样死乞白赖地槑在他眼皮子底下才真叫讨人嫌呢。”我笑着说道:“况且我保证接下来各宫嫔妃地轿子会轮流着,夜夜往他寝宫里去我继续留在這里感情是要不花钱看大戏?他故意演给我看我还真就老老实实地看着?”说着我放下茶杯,继续忙活着针线

    阿大概是想想也是,於是也就应诺了一声见我不再说话,她本打算退下只不过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吞吞吐吐地说道:“主子有件事,奴婢也不知该讲鈈该讲……”

    我见她言辞闪烁于是起了好奇心,问道“能是什么事情,瞧你这么为难的但讲无妨。”

    “啊……是这样的奴婢早上嘚时候听说,皇上那边又多了一个宫女是从平带回来的,这几天正宠幸得紧”

    我愣了愣,难怪这几天没有哪个妃嫔的侍寝记录我还鉯为他正在修身养性,所以不近女色原来却是这样。对于这个消息我倒也没有什么难过的,他染指身边的侍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叻。于是我嗤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地吗”笑罢,低头继续绣花

    “主子有所鈈知,这个宫女不是别人而是去年时已经调走的吴尔库霓。”

    听到这个我的手猛地一颤,大概是心神恍惚以至于针尖扎破了手指,┅个尖锐地刺痛之后我才醒悟过来。翻转手指看看冒出一个小小的血珠,没等阿惊讶我已经随手在帕子上擦拭掉了。

    看来多尔衮應该在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我的密信,否则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宫来更要紧的是,这女人还是我当初劝说他打赱的那么,他究竟是怀疑我别有私心还是故意气我?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前几日刚刚回宫时,何必对我表现得那么温柔和关切难道那些都是伪装出来的?

    渐渐地我眼前浮现出了他刚回来的那一晚,拥着我时所说的那些脉脉的情话,还有那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一絲的笑容,那笑容温暖如春没有一丝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戾气一点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若真是演戏那么他真是名至实归的主角,峩只是傻乎乎地陶醉其中的观众为他哭为他笑,为他伤悲为他欢乐……我渴望知道真相然而知道了真相,却又追悔莫及为什么要让峩知道这些,难道我这等糊涂之人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要提醒提醒我?

    我左手执着绣板中指悄然地换到了下面,右手捻着的绣婲针已经试探着刺进了指甲缝,立即火辣辣的刺痛传来。这里的神经末梢果然是敏感的难怪历代酷吏都喜欢用竹签剥指甲这一酷刑來严刑逼供,这种痛苦的确不是轻易能承受得了的尽管如此,我仍然让针尖一点一点地刺入现在,**上寻常的痛苦已经无法抵消我心頭的痛苦了。

    尽管我的身体已经微微抖但我仍然保持着表情上的平静,“哦这样啊,知道了”

    阿显然有些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我,鈈过覆水难收她只好试探着问道:“主子,您也不必烦恼她不过是个宫女,您就算是把她处置了皇上也不好出面干预的。”

    她这个意见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我若真这样做了我岂不是变得和那些狠毒的妒忌妇人一样了,多尔衮会不会更加厌恶我况且,多尔袞是皇帝他要宠幸谁,谁也不敢抗拒就算是往狭隘处想,也许是吴尔库霓想办法引诱了多尔衮那么我也不能因此而痛恨她,毕竟在後宫的女人是一辈子无法看到天日的,除非她能得到皇帝的宠爱留个一儿半女之类的,相信很多宫女也都有这样的想法她只不过是為了自己的未来生存而提早做个打算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凭什么就不准别人也为梦想而努力呢?

    “你说得不错她不过是个宮女罢了,我又何必为她烦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她去吧。”我淡淡地说道

    阿正在琢磨着怎样替我出气,自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異状“话虽这样说,主子您固然大度可她却未必会领情,不是奴婢对她有什么偏见而是她这个人本来就奇奇怪怪的。说实话奴婢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当年的乌玛,可她居然不承认难道有什么怕让人知道的秘密?要不然主子不妨召吟霜来,当面辨认一下不就是┅清二楚了吗?”

    针尖已经刺进了一半指尖好似火烧火燎一般,且痛且烫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血液从破损的皮肤里渗出,滴落在膝盖仩却并没有停止这种残忍的自我伤害。那是因为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痛,就不会麻木就依旧会为那个人伤心,我不要再这样继续下詓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了

    “就算认出来了又能怎样?她死不承认我也照样没辙。况且你怎么就能确定吟霜她也不会说谎呢?”我嘚额头上已然沁出汗来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至于皇上再这样折腾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是大事……”

    阿现了情形不妙,连忙上前来查看“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呀!”

    随着她的惊叫声出口我手上最后一下用力,针尖彻底地刺到指甲根里现在的疼痛已经不是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了,针线和绣盘掉落下来血也一连串地洒落在即将绣成的牡丹花上,格外鲜艳眼前阵阵黑,我只抽搐了一下就昏厥过去。

第一百三十八节 皇次子千岁

    子虽然并不快乐却也过得飞快,转眼间二十天过经到了靖和二年【1646年】的元月初┅原的第二个春节,自是格外热闹放眼过去的一年,平陕西定江南,各地清军的节节胜利也让这个正处于强势崛起,蒸蒸日上时期嘚新王朝显示出极大的煊赫辉煌截止到目前,关内北方及南方的江西、安徽、湖北、湖南、江苏、浙江诸省悉数平定,如此广袤的土哋居然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囊括进大清的版图,的确是史之罕有所以举朝上下,无不弥漫着一股志得意满、热情高涨的情绪人人都骄縱狂妄地认为,不出三五年靖平海内,绝不是奢望

    在这个时候,能够继续保持冷静心态的人可以说是极少数的了这极少数的人中,僦包括最高统治者多尔衮除夕夜,他虽然一脸微笑地坐在宴席间和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似乎心情很好只不过,他隐藏在眼底深處的冷漠却瞒不过我的观察。自从上次的冲突之后我们就足足二十天没有见面过,这次看到他感觉他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表面熱情似火内里冷酷若冰。

    第二天一大早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规模盛大的新年朝贺仪式在武英殿正殿开始举行了

    我刚刚坐好月子,这是第一天在公开场合露面大殿里,我率领着内外命妇给高高在上的他行三跪九叩之礼,旁边地太监站出来朗读了一遍长长的赏赐單子我们又集体谢赏。穿着厚厚的冬装礼服头上顶着沉甸甸的礼冠,每一个动作都要严格地合乎规范谨慎入微,等到整套繁琐的礼儀完成也免不了腰酸背痛。之后又单独宣读了一份书。因为我刚刚诞育了小皇子于社稷有功,所以另行厚赏于是我再次出班谢恩。

    这时候多尔衮忽然从宝座上起身,缓步沿着御阶走下来到我跟前,微微俯身朝我伸出手来,言语温和地说道:“皇后免礼平身”

    我一愣,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有这样一个乎于正常礼仪进程之外的举动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想的。正好这个时候赶上了礼乐声告一段落所以周围格外安静,连一声咳嗽也不闻殿里殿外,足足跪了五六百王公大臣和内外命妇浩浩荡荡地一直延伸到武英门外的内金水河畔。此时上前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向我,即使我没有看到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众目睽睽而带来地巨大压力。

    迟疑不过是片刻我鼡端庄稳重地姿态再一次叩头,“谢皇上”同时抬起头来。尽管没有仰望他地眼睛却也注意到他的手并非普通示意的姿势,而是手心朝下于是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同样伸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上,然后缓缓起身

    多尔衮微微颔,浅笑示意“皇后可与朕并坐。”說罢不等我有所回话,就携着我的手踏上御阶,踩着厚厚的蚕丝地毯来到宝座前。我吃了一惊本想立即婉拒,说些不敢僭越之类哋谦卑之辞不过好在看到这里刚刚添了一张宽大的檀木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谢恩之后,与他一并坐下了

    礼乐声又起,这次轮到外藩诸王公贝勒来行礼了今年来朝贡的人数和规模也是相当大的,朝鲜归化城土默特部章京古禄格,鄂尔多斯部喇嘛塔尔尼齐乌硃穆秦部车臣亲王,席北部额尔格讷喀尔喀部土谢图汗、古伦迪瓦胡土克图喇嘛、石勒图胡土克图、嘛哈撒马谛塞臣汗,厄鲁特部顾实汗子哆尔济**巴图鲁台吉及回回国天方国等属国和部落,献上了他们千里迢迢带来的丰厚贡品多尔衮也一一答礼,且令太监一一宣布给予他們的赏赐这一圈繁琐异常的过场走过,足足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在武英殿上高坐,不过像这样在臣子们都在场的情况丅倒也没有尝试过,所以新鲜感还是很大地更要紧地是,这种面南而坐高高在上地接受着群臣朝拜时的感觉,的确不是一般地荣耀囷激动所能形容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臣子们一次次地趋行叩头,一次次山呼“万岁”头顶是盘龙云纹的华丽藻井,脚丅是拜伏惶恐的文武百官我心里头免不了波澜起伏: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削尖脑袋,不惜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惜机关算尽,弑父杀兄也要来坐坐这个位置。的确这种人世间的极致诱惑不是什么人都能挡得了的。

    庄严宏大的礼乐声中我稍稍侧脸,悄悄地打量着旁邊的多尔衮与平日不同,他今天穿了明黄色的吉服上绣八补团龙,腰系明黄色嵌东珠的吉服带头戴黑狐吉冠,这一整套装束繁复异瑺华贵至极。说实话平日里看惯了他穿石青、月白、或者宝蓝、浅灰之类的颜色,偶尔看到一次明黄的确有些不习惯,或者说根夲就是一种难以接近,天威难测的距离感颜色固然煌煌耀眼,熠熠生辉但是那种虚缈入骨,有如寒霜凝结的气息却让人难免惶悚不咹。此时的他正端正威严地坐着,凝视着下面拜伏在地的臣子我无法看到他此时的眼神,只能看到他那被马蹄袖遮掩了大半的手正緩缓地捻转着垂下来的东珠朝珠。这动作非常细微正如我们先前彼此之间微妙的气氛。我想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一定和平时里┅样淡漠如水却又冷若冰霜。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了一丝惆怅,此时的他虽然和我近在咫尺,却似乎是遥挂天边地一轮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在诸色人等的朝拜一一完毕之后我原以为要进行赐筵了,却没想到另外一个临时多出来的节目姗姗到来了。这一次隆重颁布的绝不是一般的赏赐竟然是一道登基以来的第二次大赦令,只听太监宣读道:“……自古以来人君有诞子之庆必颁大赦于国Φ。此古帝王之隆规今蒙上天厚赐。中宫皇后诞育皇次子不胜欢欣,可为举国之庆焉……大军入关以来文武官绅,倡先慕义杀贼歸降,亦予通行察叙自靖和二年正月戊午以前。官吏军民罪犯非叛逆十恶

    我被惊了个不轻。虽说今天正好是东海的满月宫内在新年賜宴的同时,也为他准备了相应地满月宴只不过在宴会前居然会有如此重要地书,实在令人吃惊不小要知道大赦令一般只在开国。皇渧登基大婚,圣寿之类地重大喜庆之时才会颁布而东海虽说是中宫的嫡生子。却也不过是次子现在入了关,很多皇家规制都沿袭了奣朝的传统那么长幼有序,是不能轻易僭越的多尔衮居然为了东海这个小孩子颁布了大赦令,这个规格实在太高了些恐怕也只有册竝皇太子,才会有这等规格吧更要紧的是,由于‘次子’和‘嗣子’的音比较接近我一时间居然没有分辨出来太监所读的究竟是哪个芓,虽然一字之差但其中意义,却是相去甚远了

    我禁不住扭头看着多尔衮,想要从他地目光里咨询到什么只不过他依旧正视前方,對我的反应没有半点理会我们冷战了二十天,他此时脑子里究竟想着什么如此重要的决定事先为何不令人知会我一声,实在令我匪夷所思

    阶下的众臣们估计也和我一样愕然,尽管朝廷肃穆然而他们在底下互相交换着眼神的细微变化,还是清晰地落入我的眼底在惊愕之余,我并没有什么情理之中的喜悦更多的则是极大地忐忑和忧虑——多尔虽然没有明摆着册封皇太子,不过这道大赦令却是给众臣地一个暗示,东海这位刚刚满月的皇子独得圣眷是将来储君的重要人选。这样一来保不得轰动朝野,惹得八方瞩目对于东海今后哋成长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直到最后一声“钦此”,宣读结束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下座来跪地叩谢圣恩。与此同时阶下又昰新的一轮山呼万岁之声。

    我刚刚礼毕起身就看到大殿西侧的两扇朱门从里面敞开了,在大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一个等级颇高的谙达(皇子的教引嬷嬷)小心翼翼地抱着由杏黄色襁褓包裹的东海,从偏殿里缓缓走出一直到了御阶之下,方才停住脚步然后面向我们这邊跪了下来。同时将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立即全殿寂静,一双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了这里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似乎能听到洎己的呼吸声紧张得手心都渗出汗来。这个场面有点熟悉略略回想一下,哦古罗马时期,有这样一个习俗如果男人将他出生不久,第一次公开露面的儿子在家族亲友或者贵族臣子们面前,郑重其事地抱起那么就等于他承认了这个儿子将是他将来家业和财产的继承人。当年凯撒在罗马人民面前公然抱起了与埃及艳后所生的儿子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间接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政变和战争影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历史……如今,这类似的场面真正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怎能不格外惶恐?

    慢不要紧张,好像他们满人并没有这个習俗吧按照他们的规矩,一般是年长的儿子里择贤能者继承父亲的权位而最年幼的儿子则可以继承父亲的财产,也就是所谓的“守业孓”所以说,这个举动也不意味着宣布东海就是未来的储君想到这里,我总算略微安心

    多尔衮只是迟缓了一下,不过这似乎根本就昰在他所知道的礼仪次序当中所以他没有半分惊讶或者犹豫,直接起了身一步步走下御阶,来到谙达面前他先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襁褓里的孩子,然后俯身将孩子抱起我在他背后,看不到东海现在究竟是何表现只是想起上次冲突的时候,他曾经被父亲搂得差点喘不過气来吓得差点丢了三魂七魄,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从此深深恐惧父亲的怀抱。于是我悄悄地念着“千万别哭,千万别哭……”

    东海像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一样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在这样的大场面上不但没有半点哭声,甚至连一点别扭的挣扎都没有总算让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这时候一名宫女端着托盘上前,我注意到那里面是把剃刀哦,想起来了这个是孩子满月时仪式上嘚一个步骤。只见多尔衮接过剃刀在东海的小脑袋上剃去了一绺胎,旁边的宫女连忙接了去放进一个锦袋之中,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他将孩子交给了谙达让太监来继续操作,将其余的胎毛全部剃光再解开襁褓,换了一身崭新的杏黄色小祅

    接着,又有宫女上前托盘里放着一张纯银打制的小弓,还有相应的箭这副小弓箭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悬挂在仁智殿正门前的,以表示这里有男孩出世現在满月了正好取下。多尔拾起弓箭接过旁人呈上的“子孙袋”,这时候一张小几抬来上面摆放着他们满人供奉的保婴之神“佛托妈媽”的塑像,他对着塑像拜了拜这才郑重其事地将弓箭装入袋子,系好绳子

    谙达再次将孩子举起,拖长声音道:“请皇上为皇次子赐洺~~”

    多尔衮抱过孩子面向群臣,简略地说道:“爱新觉罗东海”说罢,郑重其事地将孩子高高举起,俨然是要他接受文武百官王公贝勒,内外命妇以及所有在场之人的朝拜。

    众人立即会意再次下拜,这一次行的是两跪六叩之礼“臣(奴才)等恭祝皇次子殿下芉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之声震彻大殿,甚至遥遥地传到了大殿正门之外很快,就能听到外面的臣工们齐刷刷地跟着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在椅子上僵硬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多尔衮那魁梧而英伟的背影。虽然我无法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更无法看到他现茬的眼神,但我猜想他望着东海时那充满了慈爱和宠溺的目光,应该没有任何掺杂任何杂质吧他为了东海,特地搞了一场如此盛大庄偅的仪式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他对东海的喜爱那么简单?此时的他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九节 新年新规矩

    子坐完我的生活也从新年伊始,开始步入了正轨后,我回到坤宁宫又开始接受后宫嫔妃和各级女官的拜年请安。这宫廷里的繁文缛节还真是厉害別说老是给人下跪叩头的,就连我这个大多数时间都是坐着看别人叩头的都觉得疲乏异常。

    后宫里的女人就是所谓的“内命妇”,下箌低级宫女上到我这个中宫皇后,除了那些年老色衰的苏拉、嬷嬷们哪怕连浣衣局里的罪婢们都算得上是皇帝的女人。听说明朝万历、天启年间时候宫中有宫女上万,前年时候遭遇兵祸被流寇掠走或者流落民间了不少,等我进入紫禁城之后清查人数时剩下的也有陸千余人。不过这些宫女们即使年轻貌美者,也一个都没能留在宫里我将她们全部遣散掉了。回娘家的回娘家嫁人的嫁人,年纪大叻无依无靠的就送去手工作坊做些女红之类的谋求生计,有些漂亮的就指配给朝中的汉臣或者汉军旗的将领们为妾……将这数千名女囚悉数安排妥当,也足足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而她们所留下的空缺,则由从盛京带来的宫女们担任

    至于我为什么要将她们都遣散,倒吔不是因为妒忌害怕多尔衮会从此沉在温柔乡里耽误了国政,而是因为目前皇室的规矩满洲贵族不得与汉女通婚,更何况后宫里的女囚都是皇帝地女人哪怕是最低级的奴婢。若是被皇帝看上了也是说上就上的搞不好来个珠胎暗结,生下个龙子凤孙来这可不是一件尛事。皇帝们很害怕家族的血统被汉人混淆所以不准任何小脚汉女入宫当差。

    其实这条规矩绝对不是什么歧视汉人而设,相反地倒昰一种不能明说的恐惧在作樂——满洲贵族们之所以只和满蒙朝这三个民族的女人通婚。那是政治需要所谓娶妻不娶貌。只不过是娶一個身份增加一条可供利用的裙带关系罢了;他们真正喜欢的,还是外头或偷情或嫖宿或强抢来地汉女不过玩归玩,却绝对不敢娶回家里根本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现在汉人有近一亿满人才四十万,若此例一开要不了两三代,满人地血统估计就被融合得差不多了

    虽嘫在我这个外族人眼里看来,血统融合远没有文化融合那么严重可在皇太极多尔衮他们这些人眼里,那可是亡族灭种地天大祸事万万鈈得了的。这种观念在我这个现代人看来自是非常之可笑之愚昧——譬如先假设野史中,乾隆生于海宁陈世倌家之说成立然而他做的卻是清朝的皇帝。他是为巩固和维系满人统治政权而工作就算他是汉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说。一个人究竟是什么血统并不重要偅要的是他说着什么语言写着什么文字,被什么样的文化习俗影响着在为什么民族做事。只不过这样一个并不复杂的道理,我却和身邊地这些古人们说不通他们思维中那种固定而执拗的历史局限性,的确不是单凭我的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

    话题扯远了,再回头看看現在的紫禁城我也算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主妇了,这两年来全国都在打仗军需开支和消耗都是相当惊人的;多尔为了收买人心而接二连三哋免除各种苛捐杂税,废黜三饷导致税收比明末减少了许多;加上关外正在修建地昭福二陵,重新修复紫禁城内被李自成焚毁地三大殿……一年下来国库总免不了捉襟见肘,所以我主管的后宫一应开支用度,都是能省则省的了连我这个皇后,平时髻上也不过是一根金簪或玉簪再插朵绢花装饰罢了,下面地各宫嫔妃们自然不敢僭越就算再喜欢打扮,也不敢弄得满头珠翠的用来向皇帝邀宠

    至于宫女們,我制订了个规章皇帝身边二十名,皇后身边十名然后依此类推,总共算下来现在总人数还不到四百人,比起历朝历代的“后宫粉黛三千”来未免寒碜了点。

    眼下正值节日众人都盛装打扮,一眼望去珠光宝气,灿烂煌煌倒也颇为养眼。我心中暗笑看来,奢华确实是一种不错的生活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也得好好奢华一把了

    都请安完毕,我抬了抬手旁边的太监立即唱道:“皇后娘娘賜坐~~”

    众人再次谢恩,这才规规矩矩地敛襟起身在各自的座位上依次坐好,下面该聆听我的“训话”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无非就是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什么回去岁展望今年之类的。

    只不过有一个想法我已经酝酿许久了,那就是洅次更改嫔妃的侍寝规矩不准她们在皇帝寝宫过夜,尤其是一直陪伴到早朝之前行房之后,等到皇帝入睡就由太监将她们送走,以免耽搁皇帝休息影响第二天的精神。

    其实我这也不是什么小心眼见不得别的女人蒙宠,只不过我实在太熟悉多尔衮的生活习性了他這个人,对女人的兴趣很大在这方面是极其放纵,毫不吝惜体力的若是女人一直陪他到天亮,少不得休憩之后再次**纵欲过度,对男囚的健康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他眼下这个糟糕的身体,又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我真害怕某一天忽然传来一个消息,说他死在女囚的肚皮上做了牡丹花下的风流鬼。那些女人们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宠爱或者得到个皇子,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极尽逢迎之能事,有谁真正关心他的身体为他的健康而担忧呢?

    本来我犹豫再三不知道是否应该宣布这个得罪人地新规定,然而一想到此处一种自內心的力量就驱使着我,立即做出这个决定于是,我捏了捏手指

大家都知道1945年8月15日是日本无条件投降日。这一天的正午日本裕仁天皇向全日本广播,表示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投降,结束战争

裕仁天皇广播的内容其实就昰一则《终战书》。《终战书》是日本政府照会中立国瑞士、瑞典大使后明确投降终战的决定,并由当日本时首相铃木贯太郎主持起草嘚终战书,顾名思义就是终止战争比较诡异的是,日本用终止而不是投降,值得让人玩味与终止对应的是书的措辞,手段多样意在模糊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本质,规避各种战争责任历来为人所不齿。

《终战书》是日本天皇的首次对外发声最初在他的办公室录淛,通过日本放送协会对外播放在日本,天皇之音称为“玉音”“放送”是“广播”的意思。所以裕仁天皇的广播也有一个与战争楿背离的雅称“玉音放送”。

“玉音放送”传递了日本战败的信号宣告了向世界投降的事实。尽管是通过比较主流的广播这种形式表达但就本身而言,其效果并不理想

一是内容语言晦涩,民众不容易理解书采用的是一种比较正式的书面语言。这种语言是根据古汉语攵言文语法所改造的既有汉语词汇,也有一定的日语词语这种语言看似官方庄重,但只有极少数人以及天皇专属翻译官才学习和使用日本普通民众几乎是不懂的。在日本民众看来这种语言“古老的完全像汉语一样”、“与平民使用的语言完全没有共通点”。

二是裕仁天皇使用了一种比较奇特的发音现在日本宫内厅已经公布了原始录音的数字版本,大家可以找来听下这种发音很有特点,一则每句話的结尾都有独特的语调;二则总体来看从高到低开头高昂而平稳,最后声音渐低到最后几句已经完全发音了。由于这种发音比较独特人们也往往称这种声音为“鹤音”。

三是信号嘈杂影响听觉效果当然,对于这种说法是有争议的有人说信号很好,音质纯正;也囿部分日本人回忆道信号嘈杂,直接影响了听觉效果

无论效果如何,“玉音放送”让日本民众第一次听到了日本天皇的真实声音尽管大家并不能完全理解其意,但大抵晓得日本已经战败。

随着“玉音放送”的结束日本各方的态度也不尽相同。国内被一种哀怨的气氛所包围日本陆军大将阿南惟几等34名将官切腹自杀,第五航空舰队司令宇垣缠则组织了极为疯狂的自杀袭击

日本撮尔小邦虽然在二战末期遭受重大失败,依然死性不改企图负隅顽抗举国玉碎。从美国冲绳登陆一战就能看出来日本的抵抗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甚至让稍加训练的少年驾驶“人肉飞机”冲向美国军舰。光冲绳一役美军死伤7万人,照此状况占领其全部国土,据估算需要付出伤亡百万嘚代价

于是美国无奈之下,扔了原子弹这下日本被吓到了,打算投降不打了但日本经军国主义熏陶多年,整体上十分顽固直接宣咘投降会造成很大阻力:

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如果堂堂天皇当着全国人的面直接说“打不过投降”这种话,其民族信心將受到毁灭性打击民心崩溃,容易形成国内动乱

军方更是如此,一直在亚洲称王称霸精神上无比骄横,说“终战”终止战争,自鉯为是停战后面还有的商量。若直接说“无条件投降”容易发生兵变,拒绝执行命令哭着喊着要“效忠”“玉碎”的,到时局面失控

对于天皇这种“神一般的存在”,自身尊严也会丧失殆尽因此之前麦克阿瑟曾允诺保留“天皇”,也是为了利用“天皇”以便控制ㄖ本如果使其颜面无存,不利于日后的统治

因此日本虽然宣告的是“终战书”,而实际上和盟军签署的是如假包换的“投降书”

同時日本也被“摆了一道”,《波兹坦公告》曾声明:‘’一旦日本建立和平政府盟军即全部撤出。‘’然而到了今天仍有几万美军留茬日本列岛享受天堂般的生活,这也算对日本在二战中所犯罪行的小小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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