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现自己的皮肤明显请了家教后,明显成绩不如以前了了,水油不平衡还粗糙,好显老

“奶奶个熊!我闪我再闪……”唐龙带着全息头盔坐在一架模拟机内,双手握着飞机的控制把柄,身子随着机体的摆动而摆动着。他正利用休息时间玩着游戏呢。

机体猛地一震,唐龙握紧拳头由向上至下的一顿,“耶!”接着向前方的空中伸出了中指,语气很拽的骂道:“靠,这几天不是追得我很爽的吗?现在拽给我看啊,哈哈哈哈……”他还没骂完的时候,身子猛地僵硬住了。他突然抱住带着头盔的脑袋疯狂的喊道:“这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吧?……哇!太棒啦!我的等级升为s级啦!耶耶耶耶!”唐龙说完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是在驾驶舱内就举起双手扭着屁股跳起舞来。

此刻在23团,唐龙唯一没有闯进过的教官休息室内,赤裸的五个机器人教官全身插满线头,一动不动的站着。他们身后有着一大排的仪器,仪器上的信号灯不断的闪烁着。

成凸字形站立的机器人没有动,眼中的绿光也消失了,但是他们的交谈仍然继续着。这是直接通过电脑交谈的。

“唐龙这个笨蛋干嘛突然跳起舞来了?”从这句话可以猜出整个23团的动静,都在这些机器教官的监控中。

“这样都不知道?他不是说他等级变成s级了吗?”

“哦,是说唐龙玩的那个太空战机格斗游戏啊。不过我很奇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唐龙居然一有时间就跑去玩,连觉也可以不睡。像上次进行实弹躲避训练的时候,腿都被激光射了一枪,可才一止住血就一拐一拐的跑去玩了。”

“哼!玩物丧志!他就是因为老是沉迷于游戏,谋略指挥这些方面都没有学好。”

“呵呵,但是也因为游戏,他的格斗、太空战机的驾驶、武器的运用,这些方面的成绩都可以赶上我们了。”

“这有什么用!学会这些还不是最多当一名优秀的士兵!我们是要他成为一个杰出的军人,一名统帅大军的军人!不会谋略和指挥技能,他永远只能当一名士兵!”

“但是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唐龙那家伙对谋略和指挥方面的知识都听不进去啊。那家伙他情愿一天不吃饭,情愿被抽上几鞭,也不愿意去死记那些知识。”

号灯灭了,五个机器人的眼中同时亮起了绿光。站在首位的机器人一边拔下身上的线头,一边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的疏忽,唐龙这个人的思维是属于单细胞的,也就是说他要通过身体去实践,才能掌握知识。像谋略、指挥等的这些知识,完全是思维化理论化的,你叫他如何掌握?”

这时他边上的一个机器人狐疑的问道:“可是现在联邦根本没有战争,我们这基地也不可能配置战舰,虚拟程序也没有先进到可以勾勒出模拟的战斗。就算模拟出来也没用,真正的敌人是人,是连智能电脑也分析不出下一步会怎么走的人啊。这些军事基地的模拟程序只能搞些什么沙漠、荒野、恐怖分子的格斗战场罢了。”

“是啊,宇宙战的数据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用电脑模拟出一场战斗的。”另外一个机器人也一边拔掉线头一边说。

“我刚才说过了就算模拟出来也没用,最主要的是电脑不能跟真正的人脑比,这样训练的成果在真正的战场上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刚才第二个说话的机器人忙说。

那个首领教官已经取下线头,开始穿起军服来,他一边穿一边说道:“这个可以通过网络解决。”

马上就有教官插口说道:“像唐龙玩的网络格斗那样?但现在最先进的网络终端也只能同时支持一百万个用户,一支普通的舰队都有几十万人了,这样搞来有什么用?”

那个首领教官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和我们的朋友已经发明了能够同时支持10亿人的终端,而且还可以同步接收整个宇宙的信息。”说着就把脑中的信息传给了其他机器人教官。

这时一个机器人教官开口问道:“弄出这么厉害的网络终端有什么用?我们不是在讨论唐龙的训练问题吗?怎么说到这里来了?”

首领教官说道:“我和我们的朋友在开发这个终端的时候,也开发了一个名为《战争》的游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噢,原来是用这个游戏教导唐龙啊,呵呵,这样敌人也是真人,而且这是游戏,唐龙也会很热心去学了。”

首领教官点点头:“没错,这个游戏可以把真实的宇宙战争重组出来。除了没有真实的死亡和真实的物质损失外,所有的一切都跟真

可惜他的话又被人打断了:“可是我们就算有这个游戏有这个终端,我们怎么找到那么多的人来玩呢?我们不可能制作发行啊!”

首领教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女性的,有点合成感觉的声音响起了:“呵呵,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组建一个公司。”

机器人对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怎么大惊小怪,说话的那个机器人也只是奇怪的问道:“组建公司?那是要钱的啊。”

女声继续说道:“简单啦,随便申请一个账号,然后贪污一点公款不就行了?”

“噢,我倒忘了整个联邦的财政都是你掌管的,可是还有问题,申请账号要身份证,申请开办公司也要身份证,你有吗?还是你准备虚构一个出来?”

“这还不简单,这个终端和公司都是为了训练唐龙才搞的,把他的身份证拿来用不就行了。”女声平淡地说道。就因为这句话,唐龙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家,有史以来首个笼罩全宇宙的网络游戏公司。也因为这句话,唐龙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新兵训练费投资最多的一个士兵。

那个机器人还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公司地址、公司员工这些怎么解决?”

女声明显有不耐烦了,金属合成声有了气鼓鼓的变化:“有了钱还不是什么都解决了,要知道我可是掌控联邦所有电脑机构的,这些小事一桩。”

首领机器人这时开口说话了:“我们的朋友,你准备怎么开始?”

女声笑道:“先用唐龙的身份证申请一个银行账户,然后拨点钱进去,接着申请开公司,然后招聘人员,再接着让这些人员去其他国家申请公司,最后把那个终端和游戏全宇宙同步发行。好了,不跟你们说了,几百年来第一次遇到好玩的事,我要去干活了。”说着女声消失了。

这时一个机器人对首领机器人说道:“我们这个朋友怎么变得怪怪的?好像人类的小女孩一样。”

首领教官说道:“因为她几百年来第一次的如此接近人类,也是几百年来第一次凭自己的感觉来做事,按人类的说法,她现在充满好奇与兴奋。”首领教官说完啪的一声立正,冷冷的说道:“好了,各自维修。明天还要锻炼唐龙。”那四个机器人

忙跟着啪的一声立正行个军礼说道:“是!”而此刻不知道死的唐龙,正继续追求升级呢。

唐龙知道今天自己又要倒霉了,几个月来,每次看到教官手里拿着教鞭就知道是谋略和指挥能力的训练了。唐龙很不解,自己只是一个步兵,说学那些格斗和间谍的技能还说得过去,但这些谋略的技能不是参谋训练营才会开设的吗?

不愿再让脑细胞死亡的唐龙立刻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而换来的结果是三下鞭击和教官冷冷的话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的士兵。你不想当将军吗?”教官的绿眼这时都紧紧地盯住唐龙。

挨了三鞭跟没事人一样的唐龙,马上双腿一并大声说道:“我要当元帅!”

可以发现机器人眼中的绿光在唐龙说出这话的时候,突然缩小了一下,但很快又光芒大亮。首领教官拿起教鞭往手心拍了拍,生冷的说道:“既然你的目标是当元帅,那更要努力学习指挥能力,以你现在的指挥能力,可能连一个人都指挥不了!”

唐龙先响亮的应了声是,然后苦着脸向首领教官说道:“长官,不是我不想努力学好,但是看到那些文字,我就会头昏脑胀,连看都看不下去不要说学了。”

教官没有理会他,双腿一并冷声说道:“从现在至训练结束的半年内,列兵唐龙除了继续进行体力锻炼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进行谋略指挥学习!”说着转身就走。

唐龙心中大叫救命,但脸上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呆呆的站着发愣没有跟在教官身后。这时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教官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大叹自己命苦的唐龙垂着头跟着教官前进着,等停下后才发现来到了娱乐室。唐龙虽然奇怪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些游戏机,暗自为它们可怜。唐龙以为教官要毁了这些东西呢。

首领教官来到一处墙根,此时墙壁突然分了开来,露出一个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和摆在房间内的六个闪亮的圆形机舱。

唐龙张着嘴巴合不回去了,自己在这个娱乐室呆了几个月居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看来不久前学的间谍课程都给扔了!

“唐龙!”听到自己的名字,唐龙条件反射的立正应了声“有

首领教官对唐龙的反应很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那些圆形机舱说道:“这是最新的网络游戏模拟机,游戏的名称是《战争》,以后的几个月你就在游戏里面学习谋略和指挥。”

原本有气无力的唐龙顿时两眼冒光,急切的扑到一个圆形机舱旁抚摸着。一边找着开门的按钮一边问道:“大哥,这东西没见过,到底怎么用?还有那个《战争》是什么游戏?新上市的吗?……啊!妈呀!”得意忘形的唐龙突然惨叫起来。

唐龙咧着牙摸着被电鞭抽裂了一道口子的屁股,回头正要开骂,但发现五个教官都阴森森的望着自己,那些脏话冒到喉咙后又咽回肚子去了。

首领教官眼中绿色光芒大亮,恶狠狠的说道:“你刚才叫什么啊?大哥?你以为这里是黑社会吗?”说着又狠狠的猛抽了一鞭。

唐龙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忘形把为参军前在网络聊天的流行称呼给说了出来,吓得他忙立正行礼:“长官,对不起,我想知道这个玩意怎么玩弄,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请长官处罚!”咬着牙硬撑着被抽了两鞭。因为唐龙这几个月已经掌握了机器人的习性,只要道歉,表示自己知道错误了,刑罚马上会变得很轻。

果然,首领机器人听到这话,也就不再抽鞭子,冷冷的指着突然打开门来的圆形机舱说道:“进去里面,电脑自然会指点你如何做。”

早就想享用一下新玩意的唐龙也忘了在心中怒骂机器人了,行了一礼后马上钻进圆形机舱内。唐龙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很舒服的驾驶员椅子、一个全息头盔、一套电子手套外,什么都没有了。唐龙不由四处张望的自语道:“奇怪,只有一个头盔和电子手套,这个游戏到底要怎么玩啊?”

此时那道门慢慢的开始合回去,唐龙这才发现五个教官已经带着头盔坐在另外五个机舱里面了。“不会吧?那几个长官也要玩游戏吗?”唐龙依在门边探头探脑的自语道。

不一会儿门关上了,四周一片黑暗,可说伸手不见五指。要是以前的唐龙肯定又恐慌的大呼小叫起来,可是在《恐惧》这个死神游戏里面呆了一个月的唐龙,当然是毫不在乎的摸索着坐在椅子上,并随手把头盔和手套戴上。

一戴上头盔,唐龙就知道这个头盔和

其他的全息头盔不同,不说那些紧贴在脑袋各处的金属,就是头盔的样式也不同,不但大了许多,也轻了很多。

唐龙带好后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不由骂骂咧咧的在头盔上摸索着,他要找开关呢。可惜头盔外面除了连接了无数根电线外,根本找不到一个按钮。正要大骂的时候,眼中慢慢的出现了光芒,好一会儿唐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宇宙中,身边点点繁星,景色美丽极了。

“呼,真是迷人,没想到能够开发出这么真实的视觉感受,看来几个月没和外面联系,游戏的技术有了飞跃的发展呢。”唐龙良久才感叹道。他玩游戏太多了,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景色,难怪会赞叹。

这时一个甜美的电脑合成声传入耳中:“欢迎光临本游戏,本游戏的场景是太空战,本游戏极少手动控制,大部分是依靠您的脑电波来完成每一个命令。您是初次光临,请您输入游戏名。”

唐龙呆呆的望着眼前出现一个键盘和一个屏幕。不过玩惯游戏的唐龙立刻用带着电子手套的手在键盘上输入了“23TL”这个名字是他在这个23团玩游戏时的登陆名。按了确定按钮后,眼前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战舰。那跟真实一样逼真的画面让唐龙眼睛瞪得大大的。

此时那个合成女声继续说道:“这是您的战舰,长有500米,宽150米,主炮20门,副炮100门,没有导弹,没有战机。乘员2000人,等级c级。”

唐龙原本还痴迷的望着眼前的战舰,并愣愣的听着,可听到这些数字后马上呱呱叫起来:“有没搞错!c级战舰是这些配置?联邦军c级战舰都有几公里长,乘员数万,主炮战机更是数以千计,还有数万的导弹啊!你这里的等级是怎么设定的?”唐龙只是一时气愤自言自语的喊着,根本没有期待电脑会回答。

可让唐龙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那个电脑的合成声居然噗哧的娇笑了一声:“呵呵,本游戏的等级是这样的设定的,A级战舰最低级,Z级战舰最高级。Z级的战舰长度有十几公里长,主炮和战机更是数以万计哦。啊,差点忘了,还有本游戏可以支持10亿的用户同时上线,我们的终端可以说是遍布全宇宙的,也就是说有10亿来自各地的用户在线上。每个用户只有一艘战舰,可以进行组队战斗

,如果你厉害的话可以指挥数千万艘战舰战斗哦。”

唐龙听到这些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个网络对站迷,能够支持一百万用户同时上线的终端都算厉害了,但那游戏速度十分缓慢,搞得要进行分区。可现在听那电脑的语气好像10亿人都可以同在一个区上线,而且现在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这个游戏有什么迟缓的动作,无论画面还是语音都是那么的真实,简直就像自己身处现实世界一样。

由于唐龙被这些吸引了,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合成电脑的声音,居然会为自己的问话解答,而且语气就好像跟人一样拥有感情。还有那些介绍游戏系统的话,一般都是在开头说出来的,根本不会说到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似的补说出来。唐龙这个单细胞就算察觉有异也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去,只会以为这个游戏设定很厉害。

其实在其他的游戏者面前,这个《战争》的引导程序是很正常的,只有唐龙他们这六部机子才会有些异常。理由很简单,机器教官的朋友――联邦智慧电脑,担任了这六部引导程序的角色。

此刻唐龙已经身处在那艘C级战舰的指挥塔里面,他一边看着指挥塔四周忙碌的虚拟乘员,一边触摸着那些虚拟的机器。不论是触觉还是那些视觉,这一切都让自己感觉到真实、太真实了。

这时突然BBB的声音响了,一个虚拟的军官跑前来向唐龙敬了一礼:“长官,有信号联络,请问接听吗?”

唐龙呆呆的看着那个跟真人一样的军官,突然哇的一声,伸手去触摸,但却摸了一个空。这时电脑合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呵呵,不要去触摸虚拟的士兵,小心他们叛乱把你给杀了哦。战舰被毁坏,或者游戏者被杀死,就算游戏结束,这是会扣分数的。以后凡是联系玩家和查询游戏状况,都是在这个指挥塔进行的哦。”

这话让唐龙吓得忙收回手,他最怕扣分这个词了。这时那个军官再次问了一下,唐龙忙说道:“嗯,接进来。”心中却在嘀咕:“这个游戏居然设计得这么好,那不是很好卖?”

战舰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五幅立体影像,这影像让唐龙大叫起来,因为正是那五个机器人教官的影像。唐龙条件反射的立正行礼:“长官好!”

射的回了一礼,这时那个中间的机器人教官说道:“唐龙,现在开始谋略和指挥的训练。为了让你能够更实在的掌握这些能力,我们将分为敌我两方,用尽一切办法击溃对方。我和另外两个教官组成一个阵营,你和剩下的两个教官组成一个阵营。从现在起我23-3C41和23-3C42、23-3C43将是你的敌人。请好自为之。”说着三个教官的图像消失了。

在唐龙还愣愣的时候,剩下的两个教官向唐龙行了一礼说道:“23-3C44、23-3C45从现在起接受23TL长官的指挥!”

唐龙刚开始还愣呼呼的跟着行礼,但听到这话忙跳了起来:“听我指挥?你们叫我是长官?”那两个机器人点点头说道:“在这游戏里面你就是我们的长官,将带领我们消灭那伙人,我们会辅助你学习谋略指挥能力的。”

唐龙听到这些话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挥挥手:“我命令,你们马上和我汇合。”看到那两个机器人立正行礼口呼遵命的离去,别提唐龙心中有多么的爽了,看到这些整天欺负自己的长官叫自己长官能不爽吗?唐龙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打败另外三个教官,让他们俯首称臣。

正当唐龙不可控制的准备放声大笑,电脑的合成声再次传来:“不要高兴得太早,以后投靠过来的战舰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刺客,还有当你的部队强大时,你还要进行职务分配,像军队的控制、后勤的保障、敌情的监控、军舰的维修和管理,还有好多繁琐的事啦,这个游戏可不是单单进行战斗就可以的哦。”

“啊!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吗?”已经习惯找到敌人就开打的唐龙大惊失色,当他询问电脑怎么办的时候,原本很好说话的电脑突然不吭声了,被问急了只说了句:“不要什么事都问电脑,这些只有问自己的队友!”搞得唐龙只好撇撇嘴说小气。

虚拟网络游戏《战争》,由于他真实地画面和设定,以及十分自由的控制系统,在短短的时间内齐卷整个宇宙文明,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游戏。各国报纸都大幅标题刊登了这个举世无匹的终端系统。系统强大的功能在震惊世人之余,也引来了某些有心人的关注。因为这是第一个可以笼罩全宇宙的系统啊,当前的通信虽然很快捷,但这是在国内,而在国与国之间的联系还是

要通过复杂的信息交换系统来联系。

这些有心人刚开始只是各国的政府和商人及一些黑客。可惜的是,在黑客花费无数技能后都进攻不了这个系统,无奈的向世人宣告此系统安全等级属于超等!这样一来各国的军方和各种隐藏在幕后的势力都纷纷注视着这个系统。不过可喜的是,这些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找不到开发这个系统的主人,只知道这个系统是由公司总裁设计的,总裁的名字则是一个谜,没有一个员工见过这个总裁。各种势力在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只好把动作缓慢了下来。

联邦最前沿的骨龙云星系,骸可星球上。某城市内《战争》游戏连锁店内。无数个圆形机舱摆在宽大的大厅内,由于《战争》游戏的火热,没有这款游戏的城市屈指可数。

此时一个机舱的门大了开来,一个身穿合身军服,有着一头金发,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狠狠的用穿着军靴的脚踢了一下机舱,并气愤地骂道:“可恶!又败给了他!”

她身旁五六个机舱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出来的人全都是身穿军服的美丽女子,她们出来后也全都是一脸气愤的围在金发女子身旁。这时一个肩上挂着中尉军衔的女子对那金发女子说道:“长官,不用生气,以我们的实力被23TL军团全灭,很正常呀。”

其他女兵也七嘴八舌的说道:“就是呀,那个23TL军团有几百万艘战舰,我们这些几艘战舰怎么打呀,能够跟他旗鼓相当的只有23-3C41的军团了。不如我们下次加入这个军团吧?”“那个23-3C41和23TL好像是一伙的耶,上次他们两个军团就合伙消灭了不久前最庞大的舰队啊。”“真是的,怎么排行榜上的前几名,名字都有个23呢?”

这时那个中尉察觉自己长官好像不是为了打败仗而生气,于是靠前一点低声问道:“长官,您认识那个叫23TL的人吗?”

那金发军官抬起头挽了下头发,露出一副美丽的容貌,只是那神态给人的感觉是这个美女十分好强。此刻可以看到在她那削秀的肩膀上赫然挂着少校的军衔,以及手臂的那个战机飞行员臂章。她摇摇头语气失落的说道:“我在几个月前玩太空战机格斗战的时候被一个叫23TL的人击落了。”

都惊呼起来,那个中尉更是震惊的问道:“长官您可是联邦军最年轻的王牌驾驶员啊,居然被人击落?这个23TL会不会是其他国家的王牌驾驶员呢?”

那少校美女继续摇摇头:“我玩的是国内网,我可以断定他不是驾驶员,因为他刚开始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被我轻易的击落过好几次。可后来他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成熟,才几天工夫我就远远的落后于他,但是他在把我击落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再次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在这《战争》游戏里。”

中尉美女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来,长官一有空就拉着一大票人来玩这个游戏了,她笑着问道:“长官,你跟他联络过吗?这个23TL军团的首领是那个击落你的人吗?会不会搞错了呢?”

少校美女说到这咬了咬牙:“就是他!我跟他用语音联络过,他一见到我的代号就嚷嚷什么手下败将,并夸耀把我击落时的情景。可是当我向他挑战的时候,他就笑嘻嘻的以没空玩这些为理由拒绝了。他根本不让我有报仇的机会!可恶!”说着又踢了一下身旁的机舱。

中尉美女听到那个嚷嚷和夸耀的词语,不由呆了一下:“这么说来那个23TL还是个小孩?不是小孩根本不会这些动作的啊。”她看了看那个气鼓鼓的长官,不由苦笑一下:“这个长官就是这么的好强,不过也幸好是在游戏中被打败了,要是战场上被击落了,还能有机会想着报仇吗?”

那些女兵看到少校美女气鼓鼓的忙上前安慰,大骂那个23TL不是个东西,是个懦夫居然拒绝对手的挑战,不用跟他一般的见识等等之类的话。那少校美女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下大厅屏幕上的排行榜上第一行写着的字――战争功绩最高者:23TL、主舰等级Y、麾下战舰354万2345艘。不由冷哼一声:“让我知道你是谁,有你好看的!走,回去了。”说着带着一票漂亮的女兵,在众多男人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游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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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城门前,天早已全亮了。

  宿优跳落下地,牵过雪骆驼脖子上的绳,他的脚步有点凌乱,似乎走得并不平稳。夕宴儿有点不懂地问:“为什么不坐在上面?”

  宿优轻轻一笑,摇头:“公主是万金之躯,宿优只是一名艺官,如果被人看到与公主同乘一骑,那成何体统?”

  夕宴儿微微嘟了嘟嘴,咕哝道:“不上就不上,本公主开恩让你坐上来,不领情就算!”

  宿优听在耳里,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这时候他实在没多少心神顾及夕宴儿。他不是神,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只是,昨天晚上,他几乎拼尽了全力才击散了那股旋风,然后又在荒冷的幻噬沙漠走了一整晚,早在看到夕宴儿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差点倒在那儿了,之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只为了不想让人注意。

  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太突出了,如果再因此倒下,恐怕这个措伊城里就没有人不知道他宿优的事了。

  宿优应该只是一个很平凡很普通甚至很低贱的艺官而已,太出众,是会遭报应的。

  “公主!”远远传来马蹄声,葵絮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迎面而来,后面有如它亚和一大群忧心忡忡的侍女士兵。

  人群停在了二人面前,葵絮匆匆跳下马,奔到夕宴儿面前:“公主没事吧?”

  夕宴儿一跃而下,摇摇头,小声地道:“让葵絮姐姐操心了,是宴儿太任性。”

  “公主别这样说,没事就好。”葵絮看着她,心中涌起一抹怜惜,这个小公主,一直“姐姐,姐姐”地叫她,从不把她当作下人对待,让她也不禁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夕宴儿任性出走,还打伤了守门士兵,她本来是很失望的,但看到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便不禁心软了。

  宿优走到葵絮身旁,低低地道:“公主,就交给你了。”葵絮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牵过了葵絮的马,纵身上马,飞奔而去。

  葵絮看着他的背影,本想出声叫住他,却终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便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雪骆驼都是从北方的莫提拿帝国送过来的,在帝国中并不多见,而且因为速度快,能驾御的人不多,而昨天晚上,他却一人拉过一头雪骆驼便追出城去,后面追来的人一个都跟不上。再看刚才那拉马上马,又岂是一个唱歌跳舞的艺官该会的事情?原来,宿优不只是最好的魔法师,他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啊

……这样的人,做艺官,是不是太浪费了?

  如它亚看着她的表情,又看向宿优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道:“昨晚过后,即便他还是想当个艺官,也是不可能了,不是吗?”他的语气满是感叹,他终于明白葵絮的心情,明白她为什么不惜一切地把宿优的名字写在魔法比试的参赛名单上。那是因为,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位置,实在是让人觉得好恨好恨。

  “你们在说什么呢?”站在一旁的夕宴儿听到了如它亚的话,偏过头不解地问。

  葵絮笑了笑:“这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皇城去,王很担心你。”

  宿优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编伶院外似乎有谁在来来往往,让人不得安宁。

  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屋顶好一阵,他终于还是坐了起来,累积了一整晚的疲累显然还未消去,他轻轻皱了皱眉,将床边那些雍容而笨拙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院外依旧吵吵闹闹的,院内却落叶无声。

  宿优穿戴好,走出屋子,沿着石子路走慢慢走到门前,拉开门,门外居然站满了人。

  他快速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侍女、男仆站了一片。

  那群人一看到他,便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宿优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话,无非就是某某慕名送礼,或某某想请他作客,或什么别的,都是些巴结讨好的话。

  正要推辞,一个侍女走了过来,那些人居然有点敬畏地让开了一条路,宿优转眼看她,认出那是栖寞身边的侍女紫莲。

  紫莲欠了欠身,道:“宿优大人昨夜破了袭城的旋风,又寻回了公主,立下大功,王让紫莲在这等候,请宿优大人休息后到正殿去。”

  宿优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笑道:“是要宿优献艺吗?”话一出口,周围顿时静了下来,风中夹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宿优是艺官,从来都是艺官,他们嘲讽玩弄的对象。

  只见紫莲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平静,声调不变地道:“宿优大人立下大功,王自有赏赐,今晚在正殿设下宴会,只为答谢大人,并非要大人献艺。”

  “这样吗?”宿优低低一笑,抬头看向其他人,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只好辜负各位的好意,请转告各位主上,王传唤宿优,宿优不敢不到,他日定当一一登门谢罪。”

  他说得合情合理,那些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应

答,只好敷衍了几句,便各自散开了。宿优这才对紫莲说:“请先回复王,宿优梳洗过后马上便去。”

  “紫莲先行告退了。” 紫莲一福,转身便走。

  宿优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低低一笑,关上了院门。

  那也是,他把栖寞最重要的宝贝找了回来。“只是,”他望着院子的另一边,那里有向晚殿的一角宫墙,幽幽自语,“栖寞,我也只不过是替你做而已。”

  只是替你做,宿优,已经不能替自己做这样的事了。

  栖寞也是想追出城去的,栖寞也能找到她,只是,栖寞是王,栖寞什么都不能做。

  “父王,宴儿不想去。”夕宴儿别开脸。

  栖寞扳过她的身子,笑着问:“听葵絮说,早上回来时你们相处得很好,为什么现在又闹别扭了?”

  夕宴儿的脸上无来由地一红,“那是,那是因为他救了宴儿……宴儿不好意思当面发脾气……”

  “知道是他救了你就好,父王还以为你忘了呢。今晚的宴会本就是为了答谢他救了你,你不出席,也太不象样了吧?城里的人是会笑你这个公主不识大体的。”

  “谁敢笑本公主!”夕宴儿猛地回过头,发现父亲眼中似笑非笑,又不禁低下了头,“笑就笑吧,宴儿就是不想见到他。”

  栖寞看着她:“你至少应该向他道谢吧?他救了你。”

  “不去不去,有父王去就可以了!反正,即使不是宿优,也会有别人去找宴儿的,像葵絮姐姐,葵絮姐姐也有打算去找宴儿啊。”夕宴儿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头也不禁抬了起来。

  栖寞宠溺地一捏她的鼻子:“你啊,胡说八道。你可知道,如果没有宿优,你早就死在幻噬沙漠了,还哪里有别人救得了你?”

  “什么意思?”夕宴儿不懂了。

  栖寞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窗外的夜空一片宁静:“这一个月来,我国东方一直有一股奇怪的旋风,这个你大概也听明媚说过了吧?明媚这小丫头消息特别灵通。”夕宴儿点点头,又听栖寞道:“神殿的祭司神官,国内优秀的魔法师,还有如它亚和你的葵絮姐姐,合他们之力,也只是把这旋风挡在城东百里之外。”

  “那么……”夕宴儿猛地瞪大了眼,难道是昨晚的那股强风?可是,它一直移动啊……

  “后来你出走,风也挡不住了,父王以为真的完了

……”栖寞的声音变得低沉,“可是宿优出手了,是他击散了旋风,然后骑着皇城里最好的雪骆驼跑出城外找你。你说,如果没有他,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这……”夕宴儿不说话了,尽管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找她的人会是宿优,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样。难怪紫莲派了出去一天也没回来……

  “王,紫莲回来了。” 就在这时,紫莲走了进来,行了个礼,恭敬地道。

  栖寞点点头:“宿优休息完了?”

  “是,王的意思紫莲已经传达给宿优大人了,大人说梳洗后就过来。”

  栖寞又是点了点头:“你可以退下了。让葵絮好好准备。”

  紫莲退了下去后,栖寞转过头笑看着夕宴儿,说:“怎么样?快换好衣服准备出席吧。”

  夕宴儿嘟了嘟嘴,咕哝道:“只是道谢,谢完就走。”

  栖寞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实在任性得要命。昨晚那么小的事,居然闹出走。幸好,幸好找回来了。

  无论是谁,把她给找了回来,他都该好好答谢。只是,为什么这个人居然会是宿优呢?

  栖寞看着窗外,笑了,他轻抚着自己的鼻子,眉心的疤痕在指下起伏,带着粗糙的暖意。

  他,似乎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艺官呢。

  正殿上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少了中央的歌舞,赴宴的人只是坐在座位上,跟左右寒暄着,宿优刚走进去,便一瞬间静了下来。

  夕宴儿一抬头,就看到宿优站在那儿,一身华丽盛装,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别过脸去。

  宿优带着笑,走到栖寞面前,行了个礼,道:“王安康。宿优来迟,请王恕罪。”

  “今晚只奖不罚,谁都无罪。宿优,你救了公主,本王正要赏你呢。”栖寞笑着转头叫过夕宴儿,“宴儿,还不快道谢!”

  夕宴儿回过头不满地扫了宿优身上的装束一眼,低低地说了句:“宴儿感谢宿优大人的救命之恩。”

  “公主言重了。”宿优微微一笑,仿佛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敷衍之意。

  反倒是栖寞,半笑半责地道:“宴儿,道谢是这样的态度的吗?”

  夕宴儿撇了撇嘴,低声道:“宴儿不舒服,先回去了。”也不等栖寞说话,她已经自行转身走出了正殿。

  殿下群臣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两句,也又继续之前的宴会了。

,他一脸淡漠,就好象一切一切都与他无关,栖寞眼中的兴致更深了,笑了笑,他问:“宿优,你是深藏不露啊。这次救了措伊城,也救了公主,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王言重了,这本是宿优应做之事,一直犹豫,已是不该,不敢再求什么奖赏了。”宿优说得不卑不亢。

  栖寞微微偏头,像在思考着些什么似地道:“依本王看,当个艺官真是太委屈你了,葵絮这内务官的事务太多,正好再添一人……”他看向宿优,宿优的眼神微妙地变化着。

  栖寞的话才说完,宿优便道:“如果王真要奖赏宿优,就不要难为宿优。宿优一心只想当一名艺官,内务官一职,只有葵絮大人能胜任,宿优无此能耐。”他的语气虽然恭敬,却透着不容反对的坚定。

  栖寞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好吧,本来依你的本事,实在应该给你一个好位置,但你决意如此,本王也说过要谢你,那就如你所愿吧。”

  不是让你欠我的,只是我要还你的。

  夜渐渐深了,宴会中的人却兴致愈浓,栖寞已经离席,却留下一句要人人尽兴,使得殿中人借着几分酒意,都不禁放肆了起来。

  宴会的正主本是宿优,他也就不能离开了,坐在角落里,陪着笑脸,应付那些忘形的大臣们虚伪的敬佩与祝贺,默不作声。

  “扫兴扫兴!”突然一个人吵了起来,宿优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兽人,拿着酒杯,脸上一片通红,还不停地打嗝,显然已经醉了。

  皇城中的每一个人他都知道,这个兽人是个武官,叫拉拉葛,统率帝国十万骑兵,表面看好象很笨拙,但能力极好,就是不会说话,得罪了不少人。只见他在正殿中央步伐蹒跚地绕了一圈,断断续续地道:“扫兴扫兴,有酒有肉,怎么能……怎么能没有歌舞呢!把艺官都叫来,特别是……特别是……”他连续说了好几个“特别是”却连连打嗝,话说到喉咙就是吐不出来,众人都好笑地看他,等他说下去。

  “特别是……皇城第一艺官……”他又打了几个嗝,周围的人都已经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他却毫无感觉,晃了晃,又吐出几个字,“叫宿优……跳舞……”话一说完,他人就醉倒了下去,留下一殿的人,连扶都不敢,满是尴尬。

  从前的宴会,哪次没有宿优的歌舞?只是现在不一样啊

,宿优是公主的恩人,是全国的恩人,就算不说这个,光凭昨晚观星楼上那些人的描述,他的魔法那么强,谁还敢命令他唱歌跳舞?这拉拉葛真是醉话说得离谱了。

  一下子,殿中鸦雀无声,殿外吹来几缕凉风,殿中的人酒意也就醒了三分,更觉尴尬。

  漫不经心地扫了殿中众人一遍,宿优微微扬起嘴角,站了起来,笑道:“既然王说人人尽兴,宿优又怎么能让各位大人扫兴呢?宿优还是艺官,这舞当然要跳,这歌也自然要唱。”

  他走到殿中心,所有人都看着他,谁都不敢说话,就怕多说一句惹他不高兴了。

  宿优善解人意地说:“各位大人不必顾忌,宴会之上,人人都是为了尽欢,宿优乐意为各位助兴,就怕只是献丑了。”

  “哪里哪里,宿优大人的皇城艺官第一人,肯为我们歌一曲,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那些人顿时客套了几句,气氛也活跃了一点点。

  宿优微微一笑:“没有音乐,就怕有点枯燥。”说着,他轻轻迈开一步,舞了起来。众人也各自回到了座位。

  虽然没有琴声相和,殿中却依旧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注视着他,再也移不开视线。皇城第一艺官,实在是名不虚传啊。

  宿优也不禁沉醉了下去,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一歌一舞,随心而行。

  嘲笑,讥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真正的欣赏,欣赏那比女子更惑人的 歌舞。

  葵絮悄无声息地走到殿旁,看着殿中一切,轻轻地咬了咬唇。

  头上,星光分外地冷。

  月光从高空倾泻而下,沿着树梢,到屋檐,在地下摹出一个个模糊的黑影。

  一个身影飞快地从空中掠过,穿入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见了。

  “主人,真的要动手?”一个声音显得苍老,声音中是一丝敬畏和一丝颤抖。

  “难道你怀疑我的话?”另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那苍老的声音更颤抖了,连连道:“不敢不敢……只是,措伊国里有很强的人。”

  “葵絮不足为患。”

  那苍老的声音低声道:“可是还有宿优。”

  那冰冷的声音哼了一声:“说起来,措伊国有这样的人,你居然没有发现……不过,他对我们也不会有影响的。一个甘心当艺官的人,算什么。”

  “是,主人英明……可是,主人,如果进行计划的话,措伊国的

  “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太迟了!你回去给我好好看着吧。还有,关于栖寞的那件宝物,你找到了吗?”

  “找,找到了……有两件,一件恐怕是赝品。”

  “做得好!不灭之城,就让我看看你如何不灭吧!”

  站在城楼之上,葵絮有点纳闷地看着楼下,那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如它亚,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进城的商旅少了很多?”

  如它亚看了楼下一眼,不禁一笑:“这样热闹,你还嫌人少?葵絮啊,我说你是内务官没错吧?帝国的繁荣与否,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不对,你没发现吗?进来的人大多是风尘仆仆的,以前那些带着一车车货物的商旅少了很多。”

  “越过沙漠的人,有哪个不是风尘仆仆的呢?”如它亚偏头,笑问。

  葵絮白了他一眼:“你就会捉我的错!我真白认识你了!”

  如它亚终于收起笑容,正色道:“葵絮,你听我说,你是内务官,管的是皇城内外的安危,操心的是皇城里的内务,而不是这些,王还有很多臣子,他们也有他们的职责,你用不着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抗。”

  葵絮看着他,好一阵,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打算把所有事情往身上抗,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她又转身看楼下,“你不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吗?如果有什么在进行而我们没发现,将来危及帝国,错的就是我了。”

  如它亚重重地叹了口气,完全拿她没办法。过了一会见葵絮没做声,他突然冒出一句:“拿这件事骚扰一下宿优怎么样?”

  葵絮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到如它亚脸上满是小孩子恶作剧的笑意。

  发现自己被盯着,如它亚无辜地一摊手:“反正他艺官大人也闲着,不是吗?”

  吹月琴的琴声清越而空洞,细细奏来,总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忧伤。

  抱着琴,坐在银杏树下,看一片片褐黄的扇子落下,感受着编伶院好久都没有过的分外清晰的宁静,宿优一脸满足。

  日子好象又回到了从前一歌一舞一日的时光了,他不经意地独自笑着,记忆不是生来就有的,只是后来刻上去的,所以,可以一瞬间抹去,也可以慢慢磨灭。

  事情淡化了,一切就会和原来一样。

  院门传来脚步声,宿优敛起笑意,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补上,只要他们不再来。

  不用开门就可以猜到是谁了。

  “我说,两位大人,宿优难得清净,您两位不要来好吗?”门外果然又是葵絮和如它亚,自从那次以后,他们有事没事就往编伶殿跑。

  如它亚一见到他就笑了:“我不是大人,葵絮才是大人。我们专程来请教宿优大人。”他说得极快,简直像是说绕口令。

  说实在,宿优真的宁愿如它亚一见到他就骂,也比现在一见到他就笑要好多了。谁能受得了那个有点骄傲,又稳重异常的少年在自己面前笑得像个白痴呢?奈何如它亚就是这样笑得像个白痴,却总让人觉得他在算计你--尤其是在某一天发现他在你面前性情大变的时候。

  相比于如它亚的不像话,葵絮就显得正经过头了,她认认真真地道:“最近我发现进城的商旅少了很多,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事,不是宿优该操心的吧?”宿优依旧淡淡地应着,直接不回答,他们是会不甘心的,这么多天以来,他们软钉子硬钉子碰了一堆,就是不死心,老是缠着他,那好吧,就这样敷衍过去,总有一天他们会放弃的。

  他们的目的,他明白,只是,宿优,真的没那个心。

  “你别老敷衍人,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又不是要你干什么天大的事,如果你大人嫌我们烦了,我们少来几次就是了。” 如它亚看着他,总有种气不知从哪来的感觉,可偏偏他越来越佩服宿优了,真的,就像佩服葵絮一样……不,甚至已经比佩服葵絮更深了。

  宿优轻叹一口气,走回树下,把吹月琴靠在树脚,才转过身道:“措伊城处于幻噬沙漠中央,除了这里,幻噬沙漠再无别的绿洲了。”

  “这我们知道。” 如它亚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葵絮扯了扯他,示意他先让宿优说下去。

  只听宿优悠悠道:“而幻噬沙漠周围,有大小国家共十一个,东方的五个小国联盟没有对外交往,也就不必提了。然后是其他六国,其中以北方莫提拿帝国最大,经济也最繁荣,其余五国跟它都有贸易往来,特别是南方的咏流城和听寂国。他们要交往,就必须经过措伊城,因此,才有了措伊帝国的繁荣。”

  “究竟你想说明些什么?”葵絮也忍不住问了,宿优没说出看法,反而将措伊帝国周围的形势细细分析了一番,而且详细得超出一个普通国人所应该知道的范围,实在让她很疑惑。

  宿优淡淡一笑,没理会她的问题,只是继续道:“就像习惯了吃饭一样,如果没有特殊的变化,你是不会突然不吃饭的对不对?这正如国与国之间的经商,它们早已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依赖,正如人吃饭,是不可能突然就不吃的……”

  “所以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变化!” 如它亚终于悟过来了。“也就是说,进城的商旅少了,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葵絮沉吟了一会:“可是,会是什么样的变化呢?”

  “什么时候,你会宁愿挨饿也不吃饭?”

  “当然是知道吃不得的时候啊……”葵絮说着说着就明白了,她总算明白宿优想说什么了。“你是说,因为来这里有危险,所以那些人不敢来?”

  “我明白了。”葵絮想了想,转身就走。如它亚跟宿优招呼了一句,连忙跟了上去。

  宿优把吹月琴重新抱起,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只是轻轻拨着琴弦。他知道,葵絮是要去找栖寞。

  既然找栖寞,往下的话,就不必他去讲了。

  葵絮恭恭敬敬地站在栖寞面前,低着头,却难掩心中的诧异,当她刚说出情况,王便马上作出了结论了。

  跟宿优一样的结论。

  所不同的只是,宿优一点一点地说下来,而王却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这里有危险,他们自然就不会往这里跑了。

  是她该叹宿优和王有同样的细密心思,或是叹自己想得不够周详呢?葵絮不禁扯了一抹苦笑,内务官一职,宿优其实比她更适合。

  “措伊城地处沙漠中央,即使水源有保障,也算不上一个富饶的国家,一旦有人存心攻下,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栖寞见葵絮不说话,便缓缓地道,“措伊帝国之所以能够在这个地方屹立千年而不倒,是因为它恰恰是这片大陆周围各国往来的中心,为了保障他们的利益,也就必须保证我们的存在。只是,一旦他们发现这里已经没有用处的话,措伊城会怎么样呢?”

  葵絮有点错愕地抬头,好一会,才说:“那样的话,措伊城就会成为一个贫乏之地,人们的生活也难以维持,最终……”

  “最终怎么样?说下去。”栖寞开口,他知道葵絮顾忌什么。

  葵絮小声地说:“最终甚至有可能走向灭亡。”

  “如果只是这样,还能慢慢想办法解决,大不了我们自己到外

面去。只是,如果在物资不足的情况下,有人攻城呢?”栖寞一字一句地道。

  葵絮猛地倒吸了口冷气,下面的话,不用说,她也能想象。宿优的分析在脑海中响起,跟栖寞的话交错在一起,突然之间,她似乎意识到栖寞在暗示些什么了,低头想了一会,她猛地惊觉:“这样的话,就会有人受益。所以,一定是有人蓄意制造出一些危险……而这人,必定是最大的受益者……那是,那是……莫提拿!”说到后面,她几乎已经是脱口而出了。

  栖寞微笑着点点头,“即使如此,现在最该做的,还是把威胁到商旅的危险除去。”

  “是,葵絮明白。”葵絮微一恭身,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蓝天无云,幻噬沙漠上空一片宁静。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着,久久,发出一声破空的长鸣。

  “救命……救命……”凄厉的求救声似乎惊天动地,可风呼啸而过,声音就泯灭在茫茫黄沙之中了。

  几个穿着锦衣的商人,被压在地上,围成一团,哆嗦着身子,不敢做声。旁边,是一个女子的尸体,鲜血溅了一地,触目惊心。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蒙面人,一个手里提着刀,另一个手上是一团赤红的火焰。他们狞笑着:“我看你叫!谁再叫一声,下场就跟她一样。”

  那几个人缩得跟小了,一边连连点头,声也不敢哼。

  拿刀的人大笑起来:“很怨是不是?要怨就怨措伊帝国吧,如果你们……”

  “再动一下就杀了你。”那人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然后他只觉脖子上一寒,不用想也可以猜到必定是什么武器摆在了上面。

  “谁?”另一个人喝问,马上转过头去。

  一个男子站在那儿,头发有点蓬松,占了半张脸的黑胡子把他的容貌遮了一大半,只有一双眼睛透着令人不安的寒气,他右手反手提着剑,架在蒙面人的脖子上。

  “你,你是谁?”被剑架着脖子的人颤声问。

  那男子哼笑一声:“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够了。”

  “请……请问……”

  “你们是什么人?”

  拿刀的人正想回答,他的同伴已经一扬手,一道火焰飞逝而出:“别说!”

  那男子既没回避也没挡格,火焰却在他身边诡异地消失了。“别白费心思了,依你这样的魔法,连替我瘙痒都做不到

  攻击的人吓得退了一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拿刀的人抖得更厉害了,他哆哆嗦嗦地道:“我们……我们是莫拿提帝国的二等骑兵。”

  男子皱了皱眉:“莫提拿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的王想借此削弱措伊帝国的力量然后大举进犯……”

  “哦?那么,对于措伊帝国你们了解多少?”对于答案,男子似乎并不意外,径自问。

  拿刀的人吞了吞口水:“您,您想知道什么?”

  那男子想了一想,道:“措伊帝国现在的王,还有,措伊帝国中最强的人。”

  拿刀的人和他的同伴诧异地对望了一眼,才说:“措伊帝国的王叫栖寞,听说因为样子一直很年轻,看上去没什么威严……”

  那男子打断他的话:“什么叫一直很年轻?”

  “这,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听说他有个女儿已经十五岁了,可他看上去还是像二十出头的少年。对了,他脸上有一道剑痕……”拿刀的人努力想着,就怕那男子一个不高兴使了力,他就小命不保了。“还有……好象一点魔法也不会……反正就是很差劲的人……根本不适合当王!”

  那男子冷笑一声:“适合不适合,还轮不到你来说。继续说!”

  拿刀的人为难了:“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

  “措伊帝国里最强的人呢?”

  “应该是个叫葵絮的女人吧,是个魔剑士……”

  “不对。”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终于忍不住说,“措伊帝国最强的人是宿优,你没听将军说吗?”

  那男子又是皱了皱眉:“宿优?”

  “对,对……我们将军说的,那个人是措伊帝国的第一伶人,皇城里的第一艺官。”

  “一个戏子?”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听说他的魔法很强。”

  “好,就这样吧。”那男子突然说,两个蒙面人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

  那男子咧嘴一笑,扬声道:“沙丘后的朋友也该出来了吧?”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向大约三十步以外的沙丘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走了出来,后面是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的少年。

  这正是葵絮和如它亚。葵絮戒备地看着那男子,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一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反正你们想知道的事我也帮你们问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

们了。”他把剑下的人往葵絮那边一推,高高地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系着黑色绳子的雪骆驼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他一跃而上,扬了扬手:“就此别过。”随即一拉绳子,扬长而去。

  葵絮眼明手快地接住被推过来的人,再看时,那男子早已走远了。她一跺脚,瞪了如它亚一眼:“干吗不拦着他?”

  如它亚无辜地看着她,一笑:“你本就没打算留他吧?”

  葵絮正要发话,一团绯红直扑而来,她微微低头躲开,回首一看,是坐在地上的人发出的。“捉个人可以吧?”

  如它亚一耸肩:“没问题。”

  “主人,他们比您估计的还要早发现……那现在怎么办?如果……”

  “用得着那么慌张吗?”一个声音幽幽应道,“他们还意识不到情况的严重性啊。”

  “难道主人还有后着?”

  “没有后着,怎么看传说的不灭之城是不是真的不灭?”那个声音冷冷地笑着。

  “不是我英明,只是措伊帝国太笨,我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措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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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初二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什么感受?”

“没啥子,只是,高兴,因为带我们班的是赫赫有名的班主任,所以我对我们这个班充满了期望。”

第一天, 那个神清气爽,那个空气新鲜,那个……

这时,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微风吹拂着大地,悄悄地飘入了窗内,一股微微的凉爽。微风,吹向班主任,突然,门槛绊了她一下,各位观众正准备看她的好戏,没有想到,她微笑着面对大家,开始了讲话:“同学们,初二生活开始了,你们在初一的时候,或是好,或是差,这都无所谓了。因为初二是一个初中的转折点,人生第一个转折点,大家要把握好机会,努力学习,向前看!你们这些同学,我大多都能叫出名字来。能与大家一个班,真是缘分啊!”

一个叫阿宝的同学猛地站起来,摸摸自己小小的后脑勺,对着老师说:“刘老师,我又成为您的学生了!”

她原来和刘少奇爷爷500年前是一家啊!不免产生一种畏惧。

刘老师微笑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小小的一条缝。嘴角轻轻一扬,“我们先分配一下班干部,然后再介绍一下老师”。

每个同学屏住呼吸,细心听着。

“我在来这个班之前,已经分析了每一个同学,列出了一个班干部表”随即,她拿出一张勾勒清晰的纸张,示意。

阿宝凑过去看了看,大声读到:

“阿宝――班长兼卫生委员,靖勇、小朋――纪律委员,青子――学习委员,孟尼――活动组织委员,其他科代表由老师分配!”

我听了半天,没有听见我的名字,看上去有点失望。

刘老师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瞪着我,仿佛在暗示,如果你期中考试得第一,你就代替她的位置。

我看见刘老师瞪着我,低头,脸红。

青子充满骄傲与自豪,对我轻视一笑,以“哼!”带之。

“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班干部,虽然有的是充满狂气的小伙子,但我希望你们摇身一变,改掉坏习惯,同时,把整个班级给调动起来!”刘老的话让我从“气境”中走出,重新投入开班仪式。摇了摇头,想使自己清醒起来,反而晕头转向了。

“大家不一定都认识吧,每一个同学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阿宝第一个站起来:“本人年过15,名字阿宝,生性好动,属于‘阴离子’人物,日后如有

冒犯请海涵。说道身材,我是‘葱式型’,使得我现在说话摇摇欲坠,前俯后仰,似小树遇到大风。但在同学们热情的风暴面前,不摇不合万人心啊!献丑了!”

阿宝真调皮,说完还行了一个军礼。

青子:“今见一人献丑,发抖、发抖,敬意高出高出!”

我(挺胸抬头,自信接之):“今闻一人献丑,唯恐、唯恐,心动低于行动!”

青子(捂住嘴“嘻嘻”):“同桌评一人士,精准、精准,此人身在高处!”

我(上气不接下气):“不对仗!”

不料阿宝听到,他马上接到:“今听二人闲谈,可恶、可恶,损我班长风度!”

“一鸣惊人!”青子对我包含着惊讶说道:“他乃初一武将,文墨不沾,今文笔何处采?莫非苍蝇采蜜,真事也?落日东下是事实?”

两手缠绕的我,眼中流露出佩服之光“世间万物奇万处,并非只此一处!”

突然,青子的脸色煞白,嘴角微微颤动,我竖耳聆听忽闻:“尔命休矣!”

“砰――”阿宝往我头上施厚茧。看见阿宝脸色黑红,又见老师瞪着我,我深呼吸一口气,同时咽下一口气。

事后,老师称之曰:“能”。

青子轻笑一下:“你这下可丢人了,唉!吾等只可苟全性命于此班,力求闻达于班主!”

我耸耸肩,叹口气,“是啊。”

人似流水般,你下我上,彼此穿梭。

穿梭产生了许多清凉的风,那风,让我快乐,让我心灵开阔。

紧张终于降临到了我们身上,每一位代课老师雄纠纠,气昂昂,列队走上讲台。一个个气度不凡。

“这是咱们的语文老师――霍老师!

这是玉树临风的生物老师――小董

英语老师呢,就是我的班主任!

注意!看!这位数学老师年老,但经验多多,听说是数学组组长呢!教学质量首屈一指!

再看看物理老师有点水缸型身材,但是!新来的咱们总要照顾一下啊!

唉,看看,真像一个‘机器老师’啊。 听说她就是教咱们地理的张老师。

不好!”青子向我一一介绍着代课老师。

“怎么了?得病了?”望着她痴呆的模样,我疑惑。

“看那个矮矮的,胖胖的,俗称‘地敦’的女老师!是咱们的历史老师!是一个疯狂老师注意了!”青子把手伸到嘴里,发着颤抖。

“没有必要吧!这么可怕!你

的资料是怎么得来的?”我看看刘老师正在和其他老师谈话,悄悄得问。

“班主任一会让我上台介绍他们!”青子显得有些烦躁、苦恼。

“不会吧!也可以谁让你是学习大柱!没有办法啦!”我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窗外吹来了凉风。

刚说完,刘老就把青子叫上去,介绍……

介绍老师的时候, 她的语言变得僵硬,变得古板。没有刚才说的精彩。免得得罪老师啊!

帘卷东风,我比苦花愁。

青子在讲台上是激情四射,快嘴连说。

台下躺倒大片。待到青子说完才都光复原来的精神。

大都只听见一句话“我介绍完了”。

青子下来了,垂头丧气。

估计大家认为“介绍会”快完了,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刘老师却一句话先夺在前:“同志们!从明天开始,初二就要开始了,请各位班委做好自己的工作。各位同学尽到自己的本分!下课吧!”

第N次说了,大片同学发晕。

老师集团仍将军队式走出……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飘来的清风。

深邃的阴霾下,浮动许许尘絮,吹来的寒风。

阿宝每天去检查卫生区的卫生,每日回来满脸的灰尘。

学子低头苦读,配合老师,欲与“成绩之雄”――3班,争高低!

有的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这可是真理,谁都不能反对!)。

一天,5班的癞小子们把我们班的后门踢开,开始走后门。

每当我们班还没有下课,他们就在后面吟诗坐唱。让我们不能听清老师说什么,于是我们强烈要求阿宝挺身而出抗击“侵班者”!

阿宝只身前往,但没有带来我们静候佳音的成果,换来的只是班长和5班野女的一次次“粉笔战”。让人气愤、气愤!

失了自己的脸,还丢了4班的脸。

靖勇越看越恼火,到5班门口便是唾口大骂:“寻死还是咋地!全年级‘第一’就了不得了?不要再打扰我们正在向前进中的4班!否则有你们好看!”

这次还不如不去呢,5班的野女,反而不惜班中的公共财产,抓起粉笔就是乱打,靖勇无奈的退去。

事后,他是生气加愤怒还是生气!决心举报!他对青子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我并没有听清楚。

交作业的时候,青子拿来一张已经写好的纸条夹到英语作业本里,估计是准备让刘老师看的。

我悄悄地扫了几眼,只看

几天后的班会,刘老师抓起阿宝就是教训,什么不顾大众利益,什么损坏公众形象,乱七八糟,又把阿宝提到5班,让他指认是那几个人。

开始,阿宝为了保护“友谊”不说。

靖勇脸色炽热,搞得全班温室效应。

阿宝一看不好,只好交待事实。

听到一半就把几个5班的野女,拽出来就是训斥……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郑重其事,“5班的张力等同学对咱们班的粉笔威胁已经消除,我也已经通知了刘师傅让一会上门服务修门。至于咱们的班长嘛,写1000字检查!”

大家拍手叫好,喜的是终于平息“战乱”。

阿宝垂头丧气,苦难自己写1000字的检查啊!

自从“粉笔战”后班长的位置是摇摇欲坠啊,班中好似在冷战一样。没有欢乐,没有笑语。

在元旦那天终于吹来了怡人的风。

“8班的演出团和咱班的‘艺术团’合作表演哦!”同学们欢呼雀跃。等待着他们的演出。希望他们能给元旦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增光添彩!

只见2个演员大步迈前,走上讲台,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真是黄金搭档啊!

仔细一看,哇!一个是自己班的郝大哥,一个是8班的文凯(小学是同学)。

他们直接面对的是热烈的掌声和同学们的期待。

表演什么呢?这时谁也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们说的是相声,因为他们手里抓的台词还是我给打的呢!

但令人奇怪的是,文凯同学没有再回教室,我问他why?

他说:“王山往我身上喷彩条,而且是PP上!奇耻大辱!不想回去了,还是4班好!”

我眼睛看着表演,心里想着他说的话,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老兄你好惨,不怕坚持就是胜利!继续抗议!”

文凯拍拍胸脯:“当然了,过几天让他们请我回去!”

送走8班的表演队,就没有再来了,来的只是6班的故友和5班凑热闹的小混混。

演到最后,越发没有趣味,便要走的都走了。只留下我和张阿敏等同学辛辛苦苦打扫教室,无偿奉献。

果真,第2天,他们的老师和同学安慰他,王山连声说对不起。

看着王山心与行不齐,不禁一笑。

又见文凯翘着二郎腿,差点晕倒。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像箭一样,流逝。

,班里举办了第一次“师生临考会”。

在低矮的讲台上,老师集团,郑重其事,庄严威武,神采奕奕,嘴角蓄势待发。

在广袤的讲台下,学子团队,各就各位,抬头挺胸,精神焕发,右手不时洗耳。

演讲能手――语文老师用着家乡那生硬的普通话,一改平常“猛女”的姿态,细声慢语道:“期中考试的成绩,我们排名全年级第3!希望这回能到云端,以看千山!”

突然,后面传来一股暖人的风――一向不言语的董春生开言:“No problem!”

我听见前方有人打电报:“吉尼斯记录又要申报了!”

英语老师流下了感动的泪珠,她一边擦着眼角,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方格纸。一滴滴包含情意的水,和它融合。从它那里响出了英语老师刘老师对我们的鼓励与欣慰。

阿宝是一个“冷血主义者”,他毫不在意同学间的丝毫变化,仍然用着小孩子口气对老师说:“勤奋+努力=成功!”。

数学老师大气凛然,骂道:“数学代数式是没有这种形式的!”

听到这里,东风吹,人心凉,全班晕倒。

“祝大家这回能取得好成绩,看你们每日辛苦之极,我伤心啊!同志们!要坚信阳光总在风雨后!”慈祥的声音依然环绕。

话音刚落,被刘老师拾起。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咱们同学中的一员写的:

一个夏天是多么炎热啊,让人很是疲倦,没有精力去干一些事情,总是昏昏欲睡。从梦乡归来的儿子伸着拦腰。哈欠一个接一个,还想要睡的样子。

父亲看到儿子那么的疲倦,走近对儿子说,“你喜欢战斗么?”

儿子眼前一亮,“喜欢喜欢啊!”

父亲喜上眉梢道,“你知道什么是你最大的敌人么?”

儿子迷茫、不知所措,卷起被子,扔到一旁。搭理好了自己,正准备出去玩耍。

父亲喝住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儿子无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啊”

父亲有点火气了,“看看你的被子,收拾好!”

儿子愣住了,1秒钟才反应过来,急忙收拾好床铺,心中充满了茫然。因为他一直就是这样为什么今天会这样?

看到儿子把床铺收拾好了,父亲立马接到,“你累不?”

儿子刚从劳动中苏醒,“累”

“你还是没有战胜你最强大的敌人!”

“什么……,什么敌人?”

什么也不想干的你,你说最大的敌人是谁呢?”

“不知道啊,难道是时间?”

“不!是你自己,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只有挑战自我,坚持不懈。打到自己的惰性、依赖性等才能屹立于地球之上!如果你连自己都战胜不了怎么战胜别人呢?怎么在当今社会上立足呢?”

“知道就好,以后要慢慢理解,慢慢体会。最重要的是实践!呵呵,好了,今天的风波过去,咱出去散散心吧。”

父子俩去了宽阔的溜冰场,人很多,很热闹。环顾四周却看见一个地方是冷清的,那就是“极限溜冰”这个设施,它有者高大的墙壁,还有蜿蜒的冰道,最可怕的是有幅度大的上坡和急速的下坡道,一看它就让人胆寒三分。父亲看了看那里,又看了看儿子。嘴角上流露出了微微的笑。

父亲对儿子说,我常到你溜冰溜的很好,去那里(指着“极限溜冰”)玩玩去吧,多么刺激的游戏设施啊!

儿子那骄傲、自豪的神情一下子充满了胆怯和忧郁:老爸,我不敢,太危险了!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极限么?

儿子欣喜道:“知我者老爸也!”

父亲勉强的笑了:“你不想成名么?你不想完成自己的心愿么?嗯?儿子?”

儿子感到不妙“当然想了!”

父亲笑了,“连挑战极限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呢?”

与此同时,父亲拉着儿子的手,去挑战极限

这个故事呢,告诉我们,什么呢?你们慢慢去理解吧!”

青子跟我说道:“这好像是你的文章啊!“

我自豪的说:“当然了!”

班主任让阿宝致谢幕词,阿宝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吐出8个字:“会议结束,大家再见!”。

我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马上寻找原因,才看见刘老师手里的粉笔碾成了碎末,眼睛变得发红。

阿宝见机行事,对着刘老师说:“去个厕所,去个WC”溜之大吉。

老师们从左到右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叹气,仿佛钢琴上的C调。

历经365*N天的学习,每一个同学挎着笨重的“战包”,手持“冲锋枪”。但军心涣散,终于跨过“门槛河”到达老战场。

监战员:刘老师庄重地向大家行“军礼”并致词:“这次考试,是验证大家一个学期的泪和苦承受的多不多的考试,我们不仅要努力而且要遵守考试纪律!若有触犯不要怪我刘老的不给情面啊!”

同学们有点不情愿的答应了。

酷热的夏天让我们撑不住身子,阿宝急忙向老师汇报:“老师,您的话俺们都懂!赶快各就各位吧!”

监战员开始反感他,“说了三番两次你们都不听,所以只有提醒提醒再提醒!”

“可是,您看,俺们受着骄阳似火,我们受着紧张无限,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还不坐下,我们的计策就要打水瓢了啊!”阿宝露出了狐狸尾巴,可还没有察觉。他引起全班的哄堂大笑。

老师哭笑不得地说:“唉,我这不是准备要说么吗?你打断了我的话,我怎么说?唉,害得广大同学因为你……,不管怎么样,现在各就各位,并且座位与座位之间空隙距离要比3cm 大哦!”

搬动桌子抖起的灰尘让我们窒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董春生同学“扑通――”摔了一个大马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见自己的手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也就不应该有血迹。

正在这时,班里尘土+狂笑,一片混乱。飞仔敲打着桌子,惠文手捂口鼻“呵呵”笑着,阿宝指着董春生开怀大笑有失大雅!

董春生是全校著名的“大暴牙”加“皮厚鬼”他看到别人讥笑他,若无其事,无知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看了我们稍一会。方而大的牙齿暴露出来,发出一种无知的笑,一种愚笨的笑,一种让人心寒的笑,他的笑更加成为同学们的笑柄,笑的是前俯后仰,笑的是地上花白。然而,讲台上发出一种纤细的讥笑。

“干什么呢!”一声雄厚而不乏火气的叫喊声,源于老日年轻的杨主任。

董春生刚要爬起来,不料,他抓桌脚的时候,一用力反而把自己连桌子一起带倒,幸亏温国把他拎起来,否则又要出洋相了!

他再次那样地笑了一下,发出了很大的轰响,同学们想笑笑不出。

突然董春生说出了已经让人啼哭的话:“杨主任,您怎么不笑我呢?”小小的头歪着,充溢着悲哀的问号。

他的一句话,如同刮刀锋,刺穿了每一个人的心。

杨主任那生气的气息,变得悲伤:“孩子,好好考吧!”无奈走出去了。

班主任刚要开口说话,杨主任的头伸入门口, “让孩子们准备好,马上就考试了

!”他的眼眶已经湿润。又看见刘老师的已经中充满丝丝懊悔。

“一切尚已平定,各自准备,还有1分钟开考。”

同学们想望,还沉浸在“梦境”。

阿宝第一阿宝第一个清醒,大声通告:“大家快准备啊!不热了?小心拿‘孝心鸭蛋’回家换来男女双打!”。

这时候,大家才如梦初醒也不管什么坐姿要求了,一屁股“咚”地就坐下了。

手上的手表发出60下秒针的迂回,考试开始了!

一张张洁白的试卷飞到桌子上来,沙沙的声音在小小的教室里回荡。

这回的考试与先前大为不同,我含着笔尾,远望天空,回想着“电信弹飞翔的岁月”。

突然,一个炮弹发过来,方位西南阿宝,内容:第一题怎么写?Help me!

我看看他,他笑了一下,我动笔书写,3秒完成,书到:你有心情我没,你有闲情我亦没。至此,想想刚从的事。

3秒之后,我把纸揉成一团,手指成V字型,瞄准西南方向,发射!

阿宝接过,匆忙地撕烂了一角,打开一看,垂体倒睡。

我望望窗外的天空,痴想试后的喜悦,又看看卷子,颜欢,心散。

东北望,青子那里,风平浪静,没有电磁波的干扰,高挂着自信的太阳,赶走了垂头丧气的阴霾。

我抬起头看看老师,突然有银光闪耀,难道是佛光?

带上200度的眼镜才知道是老师的银鬓。感叹:来时浓发,去时白。

“战争”的狂云卷去,班委会组织大家活动。

在那天,天气清朗,人更爽!

刚摆脱考试的阴霾真爽!

阿宝甩甩自己短短的头发――装酷!大声宣布!正在这重要关头,他大喊:“我要去厕所!”全班给他叩首(晕倒):-)。

靖勇一看情况不妙,身为团书记的他怎能不开开言路?

“阿宝呢,去厕所了,情理之中的啊!何人没有3急?”他又摆了一个pose “现在呢,看!班长尿急回来了!大家鼓掌!”

阿宝捂着自己的肚子,还不忘向大家挥手。掌声已过,阿宝提起胸膛,说:“同志们辛苦了!”

“怎么没有人说为班级服务?”阿宝手扶着讲台,郁闷。

“开始吧!”大家齐声大呼。

“好的!今天的主题是‘试后,展望’!我知道,俺出生高阳,老师不以吾卑鄙,

1请我阿宝当班长,荣幸啊!所以,不弄老套的东西了。第一个节目:原子核乐队演唱!”阿宝兴致昂扬。

原子核乐队是班里面最好的乐队了,因为只有这个一个乐队。

原子核乐队队长:靖勇,一屁股把阿宝挤了下来。直接开唱,那悠扬的歌声让人感动,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音乐,那劲暴的轰响让人激动,因为比吃白象方便面(辣的)还猛啊!那节奏鲜明的舞蹈,吸引了物众多同学的眼球,因为我们从没有看过街舞。

“接下来,是对词、对诗会哦!才子佳人不要错过!切记:男方为一方,女方为一方!”

桦川猛地站起来:“先装个酷”。全班晕倒,谁让俺们是“男优班”?

接着拿起手旁的纯净水瓶当作话筒:“我们出的句子是:问君何日得清居?青山绿水自栽得!”

女生一听,请出了班里著名作家:青子,“此句暗示咱矿区环境的悲凉,那就让我夸张一下吧:举头乌烟四漫,低头污水横流!如此、如此的严重,但有如此、如此的凄凉!”

桦川不行了,俺们商量出一个标新立异的!又派桦川出场。

桦川一出场,依旧保留帅哥的作风,“男生才子层层出,女子丽人代代传!J”

青子一听,脸刷地红了。不好意思对下句。

倒计时的时候,俺们男生――高兴,骄傲,自豪

柳江站起来:“矿区煤炭天天出,山西千金日日贵!”

桦川一听到这一句傻眼了。

我下意识到:这是间接辱骂人,但也没有什么错误。绝了绝了!

“最后一项,考试后的交流!我们先让上一回的前三名看看自己能否守擂成功!”

青子胸有成竹:“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就算是比第二高1分,也是成功。”

我双手赞成:“青子的能力那是独一无二的了!但是我会努力赶上她!就算差她1分!”

惠文一看我们俩,傻了眼:“我只要努力保住这个第三就可以了,因为前有豺狼后有‘追兵’啊!”

阿宝对这次的考试进行了分析:“此次考试啊,那个简单的程度啊,让人想到了《蜀道难》的名句,此次考试啊,那个残酷啊,让人想到了久功楼兰不下的情形。最终要的是:我这的电信弹竟然没有人接受!好不容易有一个还是教训了我一顿。悲哀!”

靖勇一听大怒:“还有脸说啊,一班之主总是

带坏头头,大多人看见你就好怕怕!”

阿宝勃然大怒:“我没有偷看的权利么?谁都有,况且这回也没有成功,你着急什么啊!皇上不急太监急!”

晕倒,把靖勇说成什么了?人家可是小伙。开玩笑开得火了,两个人打了起来,制造了“七 四骂嘴事件”。

幸亏我们拉开了他们,会议草草收场,我在黑板上重重写道:

临‘死’闹,还闹,明日发卷,终有苦脸向照,

“大家安静,我把成绩表贴在墙上,大家慢慢看!”

依旧的纸没有变,还是受人们的欢迎,小小的字显的无比的大,赫然写道:

唉,怎么才这么一点分?L

暖暖的热风,已经对我来说是寒风刺骨了!

“不好!英语试卷少给10分!”我大呼大叫。

心想过真不辱使命,和青子差1分。心中有点欣慰又有点惭愧。

青子(含着丝丝好像是泪水):“要分班了!”

“不会吧,晕倒,怎么会这样呢?”我奇怪。

“咱互赠首诗,勉励对方吧!”青子提议

“好的!天上白云,地下河,欲留此班与青山。!”

“河滩水潜没过足,班中友情高于天!”

“干什么呢!”刘老师见我们那里非常吵。

青子说:“乘机揭发事实!”

她站起来高声回答:“老师我们要分班了是吧?”

“那您怎么不告诉俺们呢?”

“告诉你们会伤心的!”

“我们会提前伤心,我们会举办离别会的!”

“好吧,我们就明天下午吧,因为今天下午要开会宣布放假。”

话音落了,向原来一听放假就欢呼的同学们,除了董春生其他的人都在哭泣,泣声连连。

这是一个没有骄阳没有热风的下午。好久没有如此好的天气了!但心里却如刀胶在滴血,因为下午有“离别会”。

走进教室,有一个厚厚的白皮本子,摆在桌子上,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也没有精力去理会它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在座位上想啊想,呆呆的想,就是不知道想什么。

这时,飞仔跑过来:“为何如此失意啊?”

,你兄弟才不是那种人呢!只是分班了,有点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你现在这样,等到了大学难道要跳楼不成?”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想起同学们互相帮助,互相勉励,还有精彩的吵嘴,就不免泪流。

嘀哒,嘀哒。秒针旋转。

从座位起来,准备回家,刚要走出门不巧碰见刘老:

刘老:关键时刻啊,小弟弟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我(你才小弟弟呢,彼此彼此一样大的):人有3急嘛,我去去就来!

刘老(脸上流出豆大的汗珠):晕倒!

我出去了一下,装装样子,掩人耳目。溜达了一会便回了教室。坐到座位上,人都到齐了!

刘老只是说了一句话:“大家在这个大本子上像你们写同学录一样写”。

阿宝第一个抢先“登陆”。

第二个是董春生,那僵硬的手慢慢地写着,在旁边的刘老师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用自己那很烂的笔迹写着:

江湖残 之 篇外篇 第一章 忆 “啪”地一声,红烛的烛蕊爆了一个小小的火花,光焰忽地一闪,映上了凝欣的眸子,可是瞬间又暗淡了下去。凝欣轻轻叹息了一声,取过一把小剪子,把烛蕊剪了一剪。然后她放下剪刀欠了欠身子,端起蜡烛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挽袖,研墨,取一支笔饱饱地润了墨汁,望着宣纸怔了一会儿后,在纸上涂写起朱淑真的一阕词: “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哎……”放下毛笔,凝欣再次叹息了一声,有些满足又有些幽怨似的。她端详了那幅字一会儿,忽然将它拿起来揉成一团,丢到竹纸篓中去了。 可是,满腹的心事,又怎是如此轻易就能丢开抛下? 微弱的烛光下,凝欣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回忆。那天的雨,马嘶,那个伪装成车夫偷了她荷包的小偷,还有那个小偷唤来的同伙。她的剑,那柄哥哥给她的剑……就是那天断掉的。 “喂,快把荷包还给我!” 当时她一边喊着,一边从背后拔出剑,追了上去。可是她太天真了,以为仅凭自己手中的剑就能保护好自己;却殊不知那深深巷子里隐藏着的是什么。 剑,断了。她惊惶地跌坐在地上,恐惧地望着面前几个步步逼近的黑影。瓢泼般的大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不会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此时,她真的绝望了。 “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般飞身挡在她与那些人之间。 * * * “他多强啊!”凝欣侧过头,喃喃地对蜡烛说。 就是这个人,他出其不意地救了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 * * “我已经跟了他们好几天了呢。”对方爽朗地笑着,“姑娘,受惊了吧。” 他伸出手拉她起来。凝欣睁大眼睛望着救了自己的这个陌生人。长发飘逸,微黑的皮肤,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嘴型坚毅,握住她的手给她一种稳定的安全感……那天,是他赶车将她送回的家。 “可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她怯怯地问。奇怪,一向对陌生人有种源于警戒心的疏远,在他面前,竟然消泯得荡然无存。 “凌剑华。宝剑的剑,华夏的华。”他简略地回答。 “哦!”她有些仓促地应了一声,慌乱中竟然想不到什么话去回应,“小女子楚凝欣,谢谢凌大哥相救之恩。凌大哥可愿进屋小坐,容小女子与家兄奉
茶一杯?” 真的,自己的邀请太唐突也太可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笑了呢。可是他确实笑了,那个温和的微笑就那样荡漾在他的眉间唇边,使他本来有些冷峻的面容又亲切了许多。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妨就此别过。凝欣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傻傻地问。 “是啊!”凌剑华又笑了,他一翻身跳下马背,向她挥挥手,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 * * 已经四天了,一直没见过他。凝欣也曾经在自家的巷口集市间流连,可是没有,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真的后会有期吗?还是,那只是他随口的敷衍?凝欣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摇开。她将蜡烛拿到床边,卷起半边帐子,铺开锦被后吹熄了蜡烛,换下衣服阖目而眠。 梦里,出现的仍然是那一张脸…… 那张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脸……第二章 家 转天早上凝欣依然醒得很早。她慢慢地梳洗过后,换了衣裳,来到堂屋,发现哥哥楚霖竟然比她起得更早,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 “哥。”凝欣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向楚霖点点头,“又比你晚了。” “不要紧,多休息一下是应该的。况且我昨天还睡的比你早呢。”楚霖笑着,打量着自己的妹妹。他没有忽略这几天凝欣脸上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也没有忽略她唇边时不时浮起的恍惚微笑或者忧愁。是否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他想问可是又怕惊了她,索性静观其变,“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呀!”凝欣用筷子挟起几丝咸菜放进嘴里,低头喝了一口粥。 “最近钱够用吗?”楚霖再问。 “钱?……”凝欣怔了一下,“当然够。” “那就好了。”楚霖拍拍凝欣的手,“小妹,哥哥最近可能还要再出去一次,有一批货要运回来,买家催得紧,所以下个月就得动身。这笔生意做成以后你哥哥就又能赚一笔了,只是这次可能要离开得久一些,大概半个月,怎样?我一定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凝欣顺从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哥!你放心去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楚霖笑了,把盛咸蛋的碟子向凝欣那边推了推: “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等我回来时,你可不许瘦下去!” 凝欣脸一红,楚霖已经将一瓣咸蛋夹到她的碟子里。他端详着凝欣――他唯一的亲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还记得在自己16岁那年决定离开家乡进城赚钱谋生时
凝欣的泪眼,还记得当时她为自己送行时说过的话: “哥!不要挂念爹娘,你去闯荡吧!家里有我,我会等着你的消息的!” 那年,凝欣只有11岁。她还那样年幼,就已经能这样为兄长宽心,让他在感慨之余不能不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多一些抱歉和怜爱。他也舍不得父母,更舍不得这个懂事的妹妹。可是,他知道,父母年事渐长身体渐衰,早晚有一天,照料妹妹的责任就会落在他这个当大哥的肩上。如果他不出去做出一番事业,将来,自己和妹妹,要怎么办?父亲的那家学馆,毕竟也已经是勉强维持了啊。自己幼年确实读过一些书,但是从来没有应试,所以也谈不上教书育人。而妹妹虽然读的书比他多,可一个女孩怎么好去给村里的孩子们授课呢!他不认为自己或者妹妹有能力把那所学馆继续办下去。相比之下,这兄妹两人对于习武的兴趣反倒更浓些。楚霖自己在外面习剑,凝欣又缠着他学。所以他和凝欣也多少会一点剑术,只是很杂,也没什么临敌经验罢了。 他离开家乡后来到城里,东奔西跑,靠自己身上那一点微薄的积蓄也竟然慢慢的把生意做了起来。而且由于他天性豪爽,爱结交朋友,为人又大度诚恳,所以一半靠经商有道一半靠朋友帮衬,生意越做越大了,直到后来发迹。但是,第四年里,他收到了凝欣的信。信不长,墨迹斑驳,想必凝欣写信的时候哭得很伤心。她在信里把父母的死讯告诉了哥哥,并在信的末尾这样写道: “……父母已亡,故宅便衰。佣人萍姑,妹已代兄做主,筹措盘缠令其回乡。学馆亦以低价易主,以筹父母丧葬之费。惟草舍一间不知如何处理。另有田地数亩,均已退租,望兄归家处理。变卖与否,劳兄忖度。妹欣手启。” 接到信的当天,他抛开了所有的事情,直接催马赶回了家乡。他觉得很内疚,父母去世,他作为长子,不能最后尽孝,没能为二老送终。而一切事情,竟然都是靠他那十五岁的妹妹,稚弱的凝欣,一手处理的!真难为她平时一个娇娇怯怯的姑娘家,遇到了这样的大事,竟然能强抑悲痛,条理分明地把一切都处理妥当。这让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情何以堪? 丧事办完后楚霖把凝欣接回了城里,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他知道这几年妹妹吃了很多苦。在乡下的家里,虽然没有什么粗活累活让她干,但是家务和收支都是她在负责,俨然是故宅里的小小主妇;
同时孝顺父母,陪伴爹娘,熬药献茶……这些小事也都是她在精心照料着。他心疼凝欣,当她刚进城时,他看到她的憔悴、苍白和眼泪,就觉得自己亏欠妹妹的太多了。所以他发誓,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凝欣,再不让她吃半点苦! 于是楚霖把大笔的钱都花在了凝欣身上。反正当时他的生意已经颇具规模,几近成为全城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钱,有的是,足够他和凝欣的花用。他总是对凝欣说: “小妹,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转眼凝欣已经进城三年了。这三年来楚霖看着她逐渐活泼快乐起来,身体也越养越好,心里颇觉得欣慰。他更加细心地照料她,决心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的朋友们也都逐渐知道了,楚霖有一个从乡下来的妹妹,被他宝贝得不得了。倘若问起他们圈子里的那些人楚霖最关心的人是谁,答案都是一样的: “楚霖?当然是最宠他妹妹啦!” 楚霖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我家凝欣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当然要宠着她!” 而凝欣听到楚霖的这句话后也笑了,眼睛弯弯地笑成了两枚月牙儿: “我是最好的妹妹?哥,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 这就是他的凝欣妹妹,永远那么谦虚那么温顺,永远小心翼翼,生怕给他添了麻烦般安静地和他共居在一倾屋瓦下。真的,她是他的骄傲,也是他想用自己的一切去宠爱,去保护的人。想到这里他再抬头去看凝欣,不禁一怔:凝欣的筷子仿佛中了魔术般停在碟子里,她的眼睛雾朦朦地注视着窗外,口角含笑,双唇微启仿佛要呼唤什么。 “小妹……?”楚霖推推凝欣的手臂。凝欣一惊,转过头迎上了他询问的目光,立刻,脸微微地飞起了一层红晕。 “外面好象有马嘶的声音呢,哥!”她低声地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凝欣向楚霖抱歉地笑了一下,匆匆拉开椅子走了出去。楚霖望着妹妹的背影,轻轻一笑,将碟子里最后一瓣咸蛋夹起来放进口中咀嚼起来。他清楚,凝欣不会回来把这顿早餐吃完了。而他更清楚的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今后自己单独吃饭的日子,恐怕才刚刚开始呢。第三章 遇 那匹黑色的骏马……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笑容…… “凌大哥?”凝欣犹豫着上前几步。 “早,凝欣姑娘。”凌剑华的笑容仍然那么温和,如同早晨的阳光一样荡涤掉了她心中那抹隐约的不安。她嗫
嚅着想说些什么,但是苦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凌剑华及时化解了这份尴尬,他友好地伸手给凝欣: “上来!” 凝欣不及思索,抓住凌剑华的手顺势向上一跃,翻身骑上马背。凌剑华持了缰绳,催马小跑着向西城门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凝欣惊奇地问。 “一起去郊外走走吧。”凌剑华轻轻在马腹上踢了一脚,马儿的步伐更快了些,“虽然是秋天,没有春天冶游的好景色,但是秋高气爽的气象也值得一游。” “啊!”凝欣不觉笑了出来,“哥哥前天刚带我去过了郊外呢,确实很美。” “去过了也是可以再去一次的。……刚才,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出来。” “听到马嘶声就想到大概是你来了。” “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失约?” “知道你不会,最多……嘻嘻,最多是让我多等几天而已。” * * * “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来过。”凝欣在凌剑华的帮助下从马背上跃下来,一眼望到了无边无际的枫树,不禁惊得睁大双眼。 “很美吧?这片枫林要从刚才山后的那条小路才能绕过来,所以发现的人不多。你看,枫林的最深处还有一条小溪呢!”凌剑华将小溪的方向指点给凝欣看。凝欣踮起脚尖顺着凌剑华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了溪水的粼粼波光。她兴奋得脸儿都有些红了,话也说不出一句。 “走,我们到小溪的岸边去。”凌剑华微微一笑,建议道。 “好呀!”凝欣开心地欢呼着,抢先跑了过去,凌剑华牵着马儿跟在后面。他看到凝欣跑上了一片草地,站在那里远远地朝他挥手,还听到她的笑声从那里传来: “凌大哥,这里有好多小鱼啊!” 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他想着,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在她面前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就好象有什么久违的东西要涌动出来一样。 19年来,他几乎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后来叔叔和婶子把他送到一个剑客门下,以免家里多一张嘴吃饭。于是他就一直随师父学习剑术,也随师父踏遍了大江南北。印象里,师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了任何想法不会说出来,但却总是在适合的时机迅速将其付诸行动。他对师父总是抱有一种敬畏的感觉,他觉得师父象一柄未出鞘的剑,平时看上去平凡而毫无光彩,但是一旦脱鞘而出,就凌厉得让人窒息。或许这也是一种“气质”吧。 气质”的影响,也形成了冷峻内敛的性格。他经常想,自己天性里或许有热情的一面,因为他经常会被小事感动,也经常不自觉地对身边的人怀着一种默默的关切。他想,自己是爱人类的,尽管江湖上那么多的事情证明了人性中恶的一面确实存在着。可是另一方面来说他也十分清楚,身为剑客不应该被感情支配。所以他也很矛盾,他不知道究竟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生存的这个社会,索性选择逃避般的离群索居,和师父一起住在荒郊的一座小茅屋中。 “那,后来你怎么又来到了江湖上呢?”凝欣坐在凌剑华对面,奇怪地问。 “后来……”凌剑华的目光越过小溪,悠悠地仿佛望到了很远的地方,“后来,师父去世了。” 生死有命,人生不过百年,哪得长相聚首。 在凌剑华16岁那年,师父永远离开了他。他记得师父临终前的注视,那样久久地定在他的脸上不移开,目光中分明有那么多的牵挂,让他心中酸楚。这个坚毅的老人,终于在他临终前向他的徒儿流露出了心底最深处一直隐抑着的感情。 当时师父抖抖擞擞地将一个包袱交给他,凌剑华打开一看,里面是师父时刻不离身的佩剑,还有一点散碎银两,几张银票。 “剑华……相信自己,因为你,有……需要去做的事,也有……需要去保护的……”师父喘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剑……给你……” “那这柄剑是你师父的遗物咯?”凝欣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摩挲剑身。 “不是,我把师父的剑和师父一起葬了。这是我自己的剑,只是一件用得趁手的兵刃而已。”凌剑华将剑递给凝欣,凝欣轻轻将剑身抽出来,立刻感到一股扑面的寒意。 “是很了不起的利器呢……”她喃喃地说。 “嗯,我几乎把全部积蓄都用光了才买到它。”凌剑华将剑又从凝欣手中接过来,爱惜地放好,“剑是剑客的生命……” “荣誉呢?”凝欣侧头望着他。 “荣誉?”凌剑华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或者你是对的,对于我来说,荣誉确实比生命更重要,起码它们的地位相等。我一直觉得,荣誉就是剑客的最高信仰,一个真正的剑客,应该将荣誉视作最可宝贵的东西。” “我不清楚其他剑客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你该是这样的人。”凝欣用手拨着溪水。 “当然,否则你也不会这样问我了。……可是你怎么断定呢?” “因为……就是那样的感觉啊!”凝欣脸一红
,“我不是也没猜错吗?” “你对了。”凌剑华点点头,“师父在世时,经常说我的自尊心太强,心事又很重,以后会活得很累。可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让别人承认我……” “我再来猜。”凝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看来你的回忆里有很多让你不愉快的东西。你以前,一定吃过很多苦!” “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凌剑华笑了。 “我是说,是经常被别人看不起的压抑感吧……一直让你觉得很苦闷。”凝欣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一般来说,珍惜荣誉的人都是在内心深处有自卑感存在的人。” “大概吧,我并不经常这样分析自己的。” “不想就是逃避……不愿意说更是逃避……”凝欣轻声咕噜着。 “啊?”凌剑华有点窘。 “没事没事!”凝欣慌忙摇手,脸又红起来,“我知道,冒昧地去猜别人心里的想法确实是很失礼的事情。……尤其是猜对了的时候就更失礼(她小声又补了这么一句,眼中闪动着一点狡狯)。当剑客,浪迹天涯,听起来确实是很让人羡慕的自在生活,实际上也很苦啊。不过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人和人之间要互相理解,总是很难的。我们没必要去在意那些不值得我们在意的人,是不是?” “嗬!”凌剑华怔了一下,“你倒真象很理解我呢!” 凝欣摇摇头没说话,转身伸手到河里,竟然玩起水来。她一边用手拨弄波光粼粼的河水,一边轻声哼唱着,竟好象无视了凌剑华的存在一样。他好奇地探过去想听听凝欣唱的是什么,一听之下,不禁大为好笑。原来凝欣唱的是一首渔家女的歌谣: “山清水明幽静静,湖心飘来风一阵……摇呀摇呀船儿行……雨后初霁晴方好,波光潋滟鱼儿戏。撒网入湖满载归……” “这只是一条小河啊!”他伸手在凝欣眼前晃了晃。 “我没说它不是嘛。”凝欣诧异地抬起眉毛。 “对着小河唱在湖面打渔的歌,我服你了……” “嘻。”凝欣吐吐舌头,“就是喜欢那种感觉而已。” “喜欢宽阔的水面?”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喜欢啊。――我住在东郊,那里就有一片湖。等到下次再出门的时候,我带你去那里看看好了。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去给你借一条小船来。” “说话要算话!”凝欣“啪”地撩起一泼水,让它们迎着阳光幻化成无数璀璨绚烂的小光点再
远远落下去。她望着它们出了一会儿神后忽然回头向凌剑华微微一笑,“好久没人陪我一起玩了!哥哥总是那么忙……” 凌剑华了解地点点头,打量着她绣工精巧的衣裙,没有忽略她脸上忽然露出的那一抹寂寞的神色。 “呀,出门已经一个多时辰,哥哥要着急的!咱们回去吧。”凝欣抢先跑到马身边,待凌剑华跃上马背后,伸手给他,示意他拉她上去。凌剑华怔了一下,看着凝欣向他伸出的手。白皙,纤长,白玉色的指甲晶莹剔透,手背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地发着微光,简直象山谷里初绽的幽兰一样娇嫩美好,让他忽然不敢伸手去碰触。第四章 别 “玩得好吗?”楚霖微笑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略显局促不安的妹妹,“今天你和那家伙又去什么地方了?” “哥!”凝欣奔过来,噘着嘴埋怨地拉住楚霖的手臂前后摇晃,“这算什么!人家有名有姓的,‘那家伙’算是什么称呼啊?” “好吧,好吧。”楚霖无可奈何地做了个表示认输的手势,“我承认他有名有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今天的行踪了吗?” “也没什么啊,还是老样子,西郊湖边上逛一逛,又在他家里坐了坐……” “坐了坐?我猜不是吧!” “……” “这一次是去给他洗衣服、做饭,还是去收拾屋子?” “……哼!”凝欣生气地背过身去。 “小妹!”楚霖绕到凝欣的面前,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何必呢?下次带着芝儿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 “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象大小姐一样嘛。” “你本来就是……”楚霖还没说完,凝欣就打断了他: “可是以前在乡下老家时我什么事情都能做!” 兄妹两人对视着。凝欣的表情起初很倔强,却渐渐在楚霖的目光下柔和了下来,最后她终于垂下头去,用软软的略带歉疚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小妹……”楚霖理着凝欣的头发,“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凝欣低头不语。 “你可知道和他在一起,你很可能会终生过着贫苦的日子?终生,你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吗?那就是说你将永远到处漂泊,居无定所而三餐不保,还要跟着他一起担惊受怕?” “我知道。”凝欣低低地说,“我有心理准备。” “他值得你这样做吗?你确定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哥。”凝欣抬起头来,“你听我说,我知道身为江湖中人,一辈子都
可能流离失所。如果我真的成为他的人,我将永远放弃现在这种生活。但是,我不在乎。我选择他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我欣赏他的品格。他有那么强的自尊,他愿意用一切来守护属于自己的荣誉。他说过这是他的信仰。一个骄傲的剑客怎么会不被自己的骄傲所累?我清楚,然而我最珍惜的就是他的这种骄傲,这是用什么都换不来的。任何想要强求自己拥有这种品格的人,都无法做得和他一样好。就因为此,我是那么信任他。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会让我害怕。因为我知道,如果危险来了,他一定会站在我的前面为我抵挡,除非他自己倒下了,他绝对不会让我受任何伤害。在他身边我的心里总是很安宁,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用我去担心。我知道他会永远站在我的一边,永远保护我,这就够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别的呢?” “我但愿他能配得上你的这种信任……”楚霖沉思了一会儿,拍拍凝欣的头,“好,我知道了!既然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是决意要跟了他的,是吧?” “是的,而且不止如此。”凝欣再次低下头,“他已经和我说了,他想要娶我为妻。” “如果他真的象你说的一样,我当然同意。只是……”楚霖望着凝欣,“我想看看他是否值得你这样信任。” * * * “哥去哪儿了呢?一下午都不在,该不会是……”凝欣在房里走来走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她想,哥哥一定是去拜访剑华了吧。她并不怪哥哥。她明白哥哥是因为太关心他了,才会把这件事情看得这么严重。她怎么可能因此而对哥哥不满呢?只是她也很担心。以剑华的骄傲,当他知道了哥哥的来意后他会不会生气呢?他们两个人会不会起争执呢?唉,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希望这个下午快点过去,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起码让她知道那结果是什么! 她终于走累了,于是她浑身无力地倚在红木椅子上,开始出神。她觉得自己想了很多事情然而却不知道自己想的那些事情是什么。这个下午似乎空前绝后地漫长。但终于她听到了得得的马蹄声。有人来了,是哥哥回来了吗?凝欣一跃而起。 “欣儿!欣儿!”敲门声和呼唤声从前门传来。听起来好象是哥哥的朋友吕鹏。她急忙跑到门口,为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吕鹏,他笑容满面,手里还拿着一张字条: “欣丫头!你哥哥的铺子里有急事,他直接就赶过去了,但
是他说晚上一定回来。至于你的事……哪,纸条给你。你哥哥可亲口许了我上好的陈绍!到时候你一定要提醒他不要把答应我的事情忘了!” 凝欣呆呆地望着吕鹏的背影。这个人怎么了?前言不搭后语的,什么到时候?到什么时候?想要和哥哥一起喝酒该去和哥哥商量才是,为什么反倒要自己带口信呢?真是莫名其妙,莫非他疯了?她转身回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于是她点起一根蜡烛,然后打开字条。 随着一声喜悦的轻喊,凝欣把纸条高高举起,如同扬着一面胜利的旗帜。她在屋里蹦跳着,旋转着,一个不小心,纸条从手中飞出来落在地上。在烛光下,纸条上的几行字并不很清晰,仅有每句的前几个字隐约可见: “……今欲以钱财动……不可,庆妹得良友……悦,言他日必登门重……妆奁由吾置备……甚固执,摇头不允……待归再议。” * * * “从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人!”楚霖喝了一口水,“虽然说男方送彩礼是老规矩,但是人也总得圆通一点。我说把彩礼免了吧,他又不肯,非要自己筹措。看他穷成那样子,到哪儿筹钱去?可他说现在他要成家立业,没有根基就不能叫‘成家’。我说那么一切事情我来操办就好了,他也不答应,我给的钱他又一分也不肯收。真是没办法!” 凝欣盘腿坐在高大的红木椅上,得意地看着楚霖。一句话也不说。 “瞧把你得意的。”楚霖把杯子放下,“你以为这是好事?现在他穷得一清二白,又要筹钱置办家当,又要接着过他的日子――你不指望他这些天不吃不喝地饿死吧。” “我可以去帮他想办法呀,他工作,我也工作!”凝欣不假思索地说。 “希望你们能尽快攒够钱……”楚霖逗她,“不会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吧!” “才不会!”凝欣撒娇地把那个“才”字拖得很长。 “但愿如此!”楚霖收回玩笑,怜惜地看着凝欣,“明天我又要出门,这段时间里又没有人管你了,你就随便去帮剑华‘赚钱’去吧!可不要太委屈自己,真的遇到困难了等我回来告诉我,钱的问题如果实在解决不了的话,就劝劝他,别那么好面子,还是咱们自己出钱算了。” “嗯嗯。”凝欣敷衍地应了几声。 “就知道你听不进去……”楚霖叹了口气,“好吧!不自己试试你永远不会想象得到谋生有多艰难,跟他去体会体会也好!”停了一停,他又笑起来,“到你拼命赚钱可是
还是攒不够需用的时候,我看你着不着急!” “着急?不会的,时间长着呢!”凝欣蛮有把握地说。 “就不着急赶紧嫁过去?” “哥!!你!!!!”凝欣愤怒地从椅子上“扑”地跳下来,扬起拳头想要敲楚霖。楚霖大笑着跑回自己的屋子,重重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听见凝欣在屋外跺脚,呼呼地喘气,他依然笑着,但是笑容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沉重的表情。 小妹,你还太年轻,要怎样才能让你知道,生活并不是只能靠理想和感情维持呢?即使是两个人的世界,也是必须要建立在足够填饱肚子的生存基础上的。他真希望凝欣能在和凌剑华相处的过程中明白这个道理,那样,他也许能放心一些。 没办法,明天又要出门了。谁知道凝欣要去做什么事情?可怜的妹妹,还以为工作是象游戏一样有趣的事情呢,一看就知道缺乏心理准备。但愿她不要太累就好了。唉!第五章 归 “真没想到这次一出门就是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也不知道小妹的日子过得怎样,得赶紧回家看看……”楚霖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策马向家里赶,但是当他抬头看到门上挂着重重的铜锁时,不禁呼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真笨,早该想到会是这样子的!于是楚霖又马不停蹄地向西郊赶去。他知道,在西郊平湖的湖畔有一座小屋,凌剑华就住在那里。他如果想找到凝欣,到那儿去看看问问,十有八九不会落空。 …… …… “人呢?”楚霖纳闷地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屋里很整齐,一看就是有人经常在收拾(小妹呀,怎么从来没见你在自家这么勤快过!)。但奇怪的是,剑华和凝欣都不在屋里,屋门却也没有锁。难道他们两个人又去湖边了?不工作了?他虽然纳闷但是还是决定去找找看。 刚来到湖边,楚霖就听到一阵婉转悠扬的歌声从湖心深处传来: “山清水明幽静静,湖心飘来风一阵……摇呀摇呀船儿行……雨后初霁晴方好,波光潋滟鱼儿戏。撒网入湖满载归……” “小妹?”楚霖犹豫了一下,向那边大声喊,“小妹?欣儿?是你吗?” 歌声停顿了一下,消失了。随后桨声和着水声重新响起,听声音是划船之人正在把船向这边划来。又过了一会儿,从密密田田的莲叶间漂出了一叶小船,上面坐着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裳,戴着斗笠,脸庞晒得红红的一个女孩。不是凝欣是谁? “哥!”凝欣腾出一只手向楚霖挥着,“回来
啦,你?” 说话间她已经划到了岸边,又叫道: “哥,上船呀!” 楚霖大惑不解地跨上船,船里湿漉漉的,船板上有一张网,里面扑腾扑腾的满是鱼在乱蹦,一片白色的鱼肚子映着阳光反射着耀眼的银色,满船的鱼腥味。凝欣就坐在这样一片混乱中,浑然不觉地向楚霖微笑着,递给他一包东西。 “早上刚捞的菱角,生吃可香了!尝尝看比咱们自己煮的菱角味道如何?” 楚霖晕头转向地剥了一枚菱角,放到嘴里后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问题: “小妹,剑华呢?” “他呀?他去押镖了。听说那个工作很赚钱。” “啊???”楚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吃惊。”凝欣笑着,提起船桨把船重新向湖心划去,“他确实走了好几天了,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是明天回来。这几天我一直住在他这个小破屋子里,免得时间长了屋子里都是灰尘,顺便也重新适应一下荆钗布裙的生活。” “……”楚霖无语地看着凝欣熟练地提起另一张渔网,哗地向湖里一撒。 “这次生意顺利不顺利?”凝欣从楚霖手里的包中也取过一枚菱角,边剥边问,“能赚多少?” “应该又是一笔小财。不过……无论能赚多少,肯定不会短了你的花用。”楚霖盯着凝欣的粗布衣服,“没必要这样子对待自己吧。” “哪儿有!”凝欣羞涩地笑着,“穿着太好的衣服打渔,弄脏了刮坏了,不可惜吗?” “打渔……这就是问题所在!”楚霖“啪”地用手一拍船舷,叫道,“他脑子没出问题吧?竟然要你打渔?” “可是他也没有闲着嘛……”凝欣被楚霖吓了一跳,随后也不甘示弱地叫起来,“嘿,你别拍船,你力气那么大,把船拍翻了怎么办呀!” “我的宝贝妹妹怎么可以跟着他受这样的苦……”楚霖不再拍船了,可是还是愤愤不平地念叨着。 “这算什么!”凝欣反倒被逗笑了,“哥,我不信你刚到城市里的时候没做过这种体力活。”她说着,熟练地把网一抄又一抖,立刻又有几尾鱼落到了船板上。凝欣看了看,满意地把船往回摇,“已经够多了。收工收工,拿去市场卖。” “你?你要亲自去市场卖鱼?……”楚霖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濒临混乱。 “不自己卖,难道雇人去卖吗?嘻嘻。”凝欣摇着桨,又唱起了那首歌: “山清水明幽静静,湖心飘来风一阵……” 楚霖唯一的动作只剩下摇头。 * * * “小妹,你要自己推
车去市场?”楚霖看到凝欣把鱼装在篓子里,放在小车上,不禁又是一惊。 “反正也不远。”凝欣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怎么不到路上花钱乘大车去集市呢?只几文钱而已。” “那也是钱嘛,能省则省。” “疯了……疯了……”楚霖不停地低声念叨着,然后忽然把手往车上一拦,忍无可忍地大叫,“小妹,你再怎么说也是家里有万贯家财的人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他不要我的钱也罢了,让他自己辛苦去。你何必和他搅在一起,吃粗茶淡饭穿破衣烂衫?我当初把你从乡下接来时,可不是为了让你重新过这样的苦日子的!何况以前即使在家里,你做过这样的粗活吗?你看看你的手!(他拿起凝欣的手,往她自己面前一放)原先养得很好的指甲剪掉了,很细的皮肤磨粗了,还有这是什么?水泡!茧子!你说他会照顾好你保护着你,他就是这样照顾你保护你的?” 凝欣脸上的微笑没有了,换上了一层若有所思的忧郁。 “我是心甘情愿这样的,哥。”她低声说。 “难道嫁了他,你就不是我的妹妹了?难道我奋斗这么多年攒下的银两你一分也不要拿?小妹,你心甘情愿,我这个当哥哥的可看不下去!我和你说,如果跟了他你就必须这么折磨自己,我宁愿你赶紧离开他,回到家里来,我一样能照顾好你!”楚霖越说越生气,“离开他,你的生活会比现在幸福得多!为什么不好好过本应属于你的生活!” “哥,你别急。”凝欣试图让楚霖的火气降下来,,“我当然还是你的妹妹呀,可是你想想,现在的状况,我怎么好再花你的钱呢?你给剑华钱,他不要,宁可自己去赚。所以每天他节衣缩食,辛苦得很!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坐在家里穿绫罗绸缎吃美果茶浆?他是在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将来工作,我当然要和他一起努力了。” “可是我给你们钱是为了让你们生活得更好!这个笨蛋,怎么连这都不明白!”楚霖还在生气。 “唉!他就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凝欣叹息着,嘴角却浮起一丝微笑。 楚霖半天没有说话,凝欣疑惑地望着他,他只是沉思。好半天后才笑了笑,说: “看来我走的这半个月你变化蛮大的!……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市场卖鱼。你也顺便把这几天的事情和我说一说。我真的很好奇,究竟你是怎么做到的?象个普通民女一样自己划着船去打鱼,然后又要自己去市场上卖

鱼!我的妹妹不是最会害羞的吗?” “哥!”凝欣扭了下身子,不好意思地叫到。但是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因为她听出来,哥哥终于不再生气了。

第六章 盼 凝欣坐在市场的地上,面前摆了一卷大席子,各种鱼都被从篓中掏出来,分门别类地排在上面。她的身后,楚霖坐在马车上,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卖鱼。 “卖鱼了卖鱼了,早上刚撒网打来的新鲜鱼,都是活的,婆婆大婶们都来看看,带几条回去熬汤补身体咧~~~~~”凝欣清亮亮的声音回荡在市集里。 “小妹,鱼一般都是用来做菜的吧。”楚霖好心提醒道。 “是啊!可是我爱喝鱼汤嘛。”凝欣回头冲楚霖很甜地笑了笑。 说话间已经有几个妇女围上来打听价钱。凝欣马上和她们交谈起来,不一会儿买卖做成,妇女们提着鱼满意地走了,凝欣也满意地掂着铜板,再把它们小心地放到腰间的荷包里: “哎!现在可算知道赚钱不容易了。” 楚霖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很苦?” “那是当然了。”凝欣调皮地扮个鬼脸,“刚开始的时候还真委屈呢。” “哦?”楚霖征询地望着她,“说来听听。” 凝欣点点头,手指一动一动地拨着席子边上的草,脸上的嘻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刚才那种若有所思的忧郁: “以前我一直把所谓‘自力更生’看成是很美好的事情,因为它听起来太诱人了。但是具体的做起来才知道它那么困难……” “衣食住行,哪个不需要钱?钱又从哪儿来?只能工作。可是工作并不象想象得那样轻松啊,尤其是带着生存压力的时候。” “我并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更不是没吃过苦。但是突然被抛到这样的一种生活里,开始的时候难免不适应。刚才我说我委屈不是吗?确实,打渔也不过是苦点累点,不要紧;但是要我去市场上卖鱼,起初时是真的不情愿。我不喜欢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大声的叫卖,更不喜欢讨价还价时的那种斤斤计较,以及人们打量我时的惊异眼神。” “你本来就是个在意自己形象的丫头嘛。平时我的朋友都夸你优雅从容,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在这里卖鱼,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楚霖心疼地在凝欣的鼻间上捏了一把,“我弄不明白那几天你是怎么控制住自己不逃之夭夭的。” “容易呀!当时一想到剑华也正在拼命工作赚钱,自己的心就先热起来了。是我自己选择的这种生活,我能有怨

言么?不过……”凝欣又笑了,“坦白说直到现在,自己还总是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家的车经过市集时,我看到车里女孩子向外张望的眼光时,心里终归会有些不平衡:本来,我也是可以和她们一样简单快乐地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的。可现在却不得不坐在这里做我本来不用承担的工作……要说毫不在意毕竟也难啊。” “包括现在?” “是,包括此时此刻。――特别是你坐在旁边的时候。”凝欣坦率地承认。 “那也还不后悔?”楚霖逗她。 “是的,仍然不后悔。”凝欣的眼神又幽幽地深暗下去,“以前看到剑华,只是敬佩他的自尊。但现在真正融入了他的生活后,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我不再把他看成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他的骄傲,有时甚至真的可以算是缺点――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是我却因此更敬佩他。因为他和世界上每一个人(她伸手指点着市集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一样,也要面对那些平凡、单调而普通的问题,也有那些或大或小的缺点,更和他们一样,也有烦恼,有时甚至多得让他觉得负担不了。但是即使如此,他却能成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你看他,就是那样出色!他也工作,有时工作得很辛苦,但是他从不抱怨,更不会因此自暴自弃。因为他的心里那种信仰一直支持着他,让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剑客,一个背负着荣誉的剑客!所以他总是那么卓然地出现在每个人面前,无论何时何地。哥,你想想看,一个衣食无忧锦衣华服的人要做到自信应该是很容易的,但是象我们这样的一群,要自信,要自尊,是多么不容易!――所以,我因此更佩服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楚霖出了一会儿神后感叹道,“我的妹妹终于真正长大了。而且,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说话做事都很象凌剑华那小子啊。” “是的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凝欣换个姿势重新坐下,“我以此为荣。” “看来这次给你的礼物也白带了,我猜你多半不会要。”楚霖故意大皱其眉,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刚从怀里掏出一半的小盒子重新往怀里塞去。 “啊?什么东西?”凝欣睁圆眼睛,“给我看看!” “凌剑华是不会这样做的吧。”楚霖挑挑眉毛。 “我打赌,如果他有哥哥,他在他哥哥面前也会这样做的!”凝欣快手快脚地把盒子从楚霖怀里“夺”了下来,轻轻打开。原来是一块环形的玉佩卧

在丝绸的衬布上。玉佩上还刻了一个“楚”字,阳光一照,玉佩碧绿的光泽如湖水般荡漾起来。 “妈妈的首饰你都可以带过去,这是哥哥另外给你的陪嫁,喜欢不喜欢?” “喜欢!真漂亮呀!”凝欣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赞叹道,“很象平湖给我的感觉呢!哥,帮我戴上,好吗?我的手上有鱼的腥味……” “急脾气的小丫头!”楚霖笑着把玉佩帮凝欣挂在她的颈中。凝欣也顾不上地上剩下的几条鱼了,只是拼命低着头,用眼睛瞄着自己胸前的那一汪绿色。 “真好!我真想摸摸它……不过,刻的为什么是‘楚’字不是‘欣’字?” “因为我想让你记得,”楚霖宠爱地把手放在凝欣的肩上,“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妹妹。不管你到了什么地方,不管你在谁的身边。” “嗯……”凝欣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拼命眨着眼睛,正想拿手去揉,楚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把一条手帕向她手里一塞: “拿这个擦!” “袖子就可以了。”凝欣抽泣着。 “当然不可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你的手帕丢在桌子上,我给你带来了,还是把那一条还给你哥哥吧。” “剑华?”凝欣犹疑着回过头,在她背后的果然是凌剑华微笑的脸。 “啊,剑华!你提前回来了?” “行程顺利,所以比预计得快一些。”凌剑华笑着,转向楚霖,“能有你这样一位兄长真是幸福的事。确实象她说的那样,‘如果他有哥哥,他在他哥哥面前也会这样做的’。” “你们……你们……”凝欣很无奈地低下头去,唇边眼中却满是孕不住的笑意,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剑华!鱼还没卖完,你们先回去吧,我收了摊子就回家找你们!” “不用卖了,都拿回去吧!”凌剑华把剩下的鱼放到车里,“今天咱们奢侈一回,把剩下的这些鱼都吃了!” “咱们两个人吃这么多?”凝欣惊道。 “有我在这里,怕吃不完吗?”楚霖笑道,“竟然把我忽略掉了,你可真是个好妹妹啊。――剑华,你们的事情,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 “很快的!”凌剑华自信地笑着,抢先推起车向前走,楚霖忙跟上去。凝欣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就别这么固执了,算借的还不可以吗?” 他不会要的!凝欣远远地望着,唇边又浮起了笑。她望着胸前的玉佩,自言自语: “幸福……其实真的也很简单!” “喂,小妹,你还拖在后面做什么?”楚霖在前

面喊,“剑华刚才和我说,他也给你带了好东西放在家里呢!” “不信!”凝欣笑着叫,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是真的!他弄了一卷山猫皮回来,说送给你做垫子!” “啊?!”凝欣又惊又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呀?太好了!我早就想做块垫子,剑华的椅子太硬啦!” “我放在家里了,本来想让你惊喜一下。你想要就快点跟上来,快呀!”剑华也回头笑着,向她挥着手。 “好!”凝欣喜悦地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远远地向前面,向她的整个世界,轻快地跑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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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喜欢的女孩儿不见了,我就是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找出来。

  嗯……那你说,她是会在碧落呢,还是黄泉?

  自然是在碧落,仙女是不会去黄泉的。

  泉州外的官道上,数匹马急奔而来,马蹄在暮色浓重的郊外敲击出空空的回声。

  古城上方,一弯新月静静勾起满天流霜,俯视着大地。

  当先的一人,绯衣长发,却是个女子。她率先在城门外的长亭边上勒住了马,抬头望着城中的阑珊灯火。晚风吹起了她脸上的轻纱,面纱后,她的眼神虽然明澈冷漠,却已经带了微微的疲惫之意。

  四天来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从杭州经雁荡到泉州,沿路还收服荡平了一些小门小派,入暮时分来到泉州城外,大家都已经是有了些微的倦意。

  然而,看着城外官道边,那空无一人的长亭,所有人的眼光都微微一怔――没有人……居然没有人来迎接?

  绯衣女子在城外勒住马,看了一眼随行的人。其中一名中年人会意,一扬手,袖中一支小箭冲天而起,直射入夜空,在极高处才引爆,绽放出一朵奇异的蓝色菊花来。

  一行人马也不再说话,一起驻马在城门外静候。

  一柱香以后,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城门也即将关闭,然而,一群等待的人看向城中,那条官道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碧落护法还不来?”终于,随行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大为不满,“明明预先通知了他、靖姑娘会来泉州,如今见了蓝火令也不赶过来,架子大的很啊。”

  绯衣女子沉吟着,并没有回答,只是凌厉的横了那个多嘴的下属一眼,让他即刻住口。

  “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城去吧。”阿靖不易觉察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吩咐下属。

  大家默不做声的继续赶路,然而,每个人心中却是震惊而疑虑的――听雪楼的下属,哪怕是四护法,见了蓝火令而不即刻赶来谒见,都是被视为大不敬的行为!

  而且,半年前听雪楼

刚平息了二楼主高梦非的叛变,四护法之一的碧落、作为二楼主麾下的直系下属,能在叛乱后继续被萧楼主留用,已经是额外的宽容了,以后所作所为更应该小心才是――而如今他这样的举动,岂不正是取祸之道么?

  然而,一贯为人严厉不容情的靖姑娘,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凌厉的光。

  反而仿佛料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找到听雪楼在泉州新设立的分楼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从马上下来,看守泉州分楼的听雪楼弟子脱口惊讶的唤了一声,立刻俯身行礼,同时略带惊慌的禀告:“靖姑娘少坐,属下…属下立刻去通知碧落护法!”

  这一次,由碧落护法带领,听雪楼经过一个多月的苦战,终于攻下了泉州的幻花宫,为将来对付滇中拜月教建立了前方的据点。

  绯衣女子淡淡看了属下一眼,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你们刚攻下了幻花宫,也够累的了,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率先走入了庭中,留下分楼人马有些无措的面面相觑。

  紧跟其后的洛阳来的人马不做声,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看着靖姑娘不动声色的脸,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碧落并没有预先通知任何人、靖姑娘要来泉州的消息。

  ――楼中仅次于楼主的女领主,似乎在他眼里根本毫不重要。

  ――真是好大的胆子……即使萧楼主,对于靖姑娘也是敬畏有加的啊。

  进入偏室,众人终于知道了碧落护法之所以不来迎接的原因。

  打开紧闭的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见房内的景象,所有听雪楼子弟内心都是一震,暗道这一回碧落护法是逃不了处罚了。即使一直不动声色的绯衣女子,看着在满桌酒瓶中酩酊大醉的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

  桌面上至少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十只空瓶,酒浆流了一桌,而那个青衣的男子,就这样趴在污秽的桌上沉沉睡去,丝毫没有觉察这一群迫近身边的人。

  “碧落护法!”看着靖姑娘没有表情的站在一边,随行人马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叫了一句,“靖姑娘来了,还不快醒醒!”新设

立的泉州分楼中,也有弟子悄悄上前,推了推沉醉的男子:“护法……快醒醒!靖姑娘来了!”

  然而,烂醉如泥的青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倒在桌上。手臂搭在桌子边缘,手无知觉的垂下,不知为何手指上伤痕累累。

  绯衣女子顺着他滴血的指尖看去,看到了跌落在桌子底下的那张古琴。

  琴是好琴,桐木冰弦,乌漆梅花断,可惜已破碎不堪。七根弦更是根根尽断。

  破碎的琴身内,阿靖甚至看见了琴身下显露出来的暗格――暗格中,那一把稀世名剑“鱼肠”苍碧的剑鞘闪着幽幽的光泽。

  居然连琴和剑都砸了么?碧落啊……

  阿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俯下身捡起了那张古琴。

  “你们都先出去罢。”站直了身子,绯衣女子淡淡对周围震惊的下属吩咐。

  众人都退出去以后,阿靖扫开一张椅子上散放的酒瓶,不做声的在桌边坐下来。也不叫醒沉醉的下属,只是自顾自的拿了一瓶半空的酒,慢慢自斟自饮起来。

  破碎的古琴放在她手边,断裂的琴弦丝丝缕缕,触碰她的手指。

  阿靖慢慢喝下一杯酒,转头看着桌上沉醉的青衣男子。他醉的狠了,那样的武功,居然连有人这样靠近身侧都毫无知觉。束发的玉冠也歪了,墨一样漆黑的长发披散满桌,浸入了漫淌的污浊酒水中。乱发下,他清瘦的脸苍白得出奇,剑眉紧紧的蹙着,毫无平日的风流蕴集。左手无力的搭在桌子边缘,右手却压在身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一个锦囊。

  “小妗,小妗……”仿佛梦见了什么,沉醉的人嘴里,忽然吐出了一个名字。

  绯衣女子静静看着,眼睛里忽然腾起了淡淡的烟雾。

  真想见见,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即使是听雪楼的女领主,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号称江湖中琴剑双绝、一生自负才情的倜傥游子,执迷不悔到如今的地步?

  陡然,她听见醉了的男子,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什么曲调。很常见的曲子,阿靖侧耳细听,才听出了几句被世人和戏文里传唱的不能再熟悉的诗――“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一年多以前,碧落投入听雪楼时,在整个江湖中引起的轰动、仅次于当年舒靖容加盟听雪楼。

  听雪楼刚刚崛起,以不可挡之势开始扫并武林。很多世家被降服,很多门派被剿灭,甚至连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也因没有实力对抗,而选择了淡出不问世事的态度。

  那时,他的名字叫做江楚歌。江南第一剑。

  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种种风流传闻名播武林,不知令多少深闺少女、武林巾帼动心。然而,更闻名的却仍是他那一手回风流雪剑法。那号称江南第一的剑法。

  在听雪楼势如破竹南下,剿灭江南四大世家时,所有人都把唯一能抗拒听雪楼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因为,也只有号称琴剑双绝的江楚歌,才有可能与听雪楼中的萧靖二人一战。

  而江湖中人也知道,以江南第一剑向来的骄傲自赏,也是绝对不会向听雪楼臣服的。

  他与萧靖二人第一战,在金华府的兰溪边上。

  是夜,月光如水,倾遍大地。兰溪的水静静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流水而去。半夜了,溪边上更是寂静寥落,深秋的天气已是颇为寒冷,空中已见有流霜飞舞,似乎每一片霜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静的能听见。

  如此的寂静中,却有一串马蹄的的,敲破了霜夜的清冷。

  半夜的流霜中,竟有两个人冒着寒气并骑而来。

  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男子白衣如雪,相貌清俊,然而却带着一丝病容,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而那个女子一身绯衣,脸上的轻纱在冷风中扬起,面纱后的目光冷漠而锋利。

  “咳咳……不想从临安赶到金华竟快子夜了。”微微咳嗽着,白衣公子开口对身侧并辔而行的女子道,“阿靖,这几日刚平定了扬州花家、又要你剿灭霹雳堂雷家,日夜不停奔波来去……咳咳,辛苦你了。”

  他一开口,就感觉寒气侵入了肺腑,不由得剧烈咳嗽了起来,登时话语都说得零落。

  “还是先顾着自己罢,楼主。”被称作“阿靖”的绯衣女子抬眼看了同行的男子,淡淡道。她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暖意,只是淡漠的一句

句扔出,化在夜风里散去。

  此时,按辔而行的两人,正经过兰溪的一个转折浅滩处,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亭子,亭边一丛丛的竹林分散簇拥着,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绯衣女子忽然跳下了马。

  “走得也累了,风又大,歇歇脚罢。”根本不征求同行之人的意见,阿靖自顾自的将马系在竹上,背对着马上的白衣公子,忽然用同样漠然的语气补了一句,“――大氅在你鞍边的锦兜里。”

  白衣公子没有说什么,幽明不定的眼睛里却微微亮了一亮。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闪而逝的微弱笑意,仿佛寒潭上一掠而过的云。

  他不做声的翻身下马,从鞍边取出大氅,披在肩上,咳嗽声稍微缓了缓。

  阿靖在亭子前等他,待得他过来,两人便并肩向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交谈几句。

  “江南武林一脉,均已为我所破。接下来的雁荡括苍两派,也无甚么作为了。”绯衣女子脑中过了一遍近日臣服的门派,道。

  “你行事当真绝决凌厉,江南那么多大小门派你在几月间便全数平定,不愧是血魔之女。阿靖。”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然而有些病弱气息的脸上却是凝重的,顿了一顿,缓缓道,“可是――你却漏算了一个人……”

  “楼主指的可是江楚歌?”阿靖神色也是一肃,接口问。

  白衣公子颔首:“所谓的江南第一剑,未必真正名至实归,但是绝不可小觑了‘琴剑双绝’这个称号――他的那一手回风流雪,应比他倾倒全江南的琴诣更高出许多。”他负手看天,看着如水月光和满天的流霜,忽然咳嗽着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则可,若不能,必除之!”

  带着杀气的话音一落,一阵夜风吹来,竹林簌簌轻响。

  “铮,铮”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惊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而,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

  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

  “好功夫。”白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

,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江公子果然雅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青衣年轻人来。

  高、瘦、青衣、披发。

  唇薄如剑。眉直如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却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青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冰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听雪楼主萧忆情,武功深不可测,可当天下第一――是否?”

  “铮,铮”几声,他又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剑鞘的短剑赫然在目!闪电般,他抽出了短剑,长身而起,一掠而至――“江南青衣江楚歌,向听雪楼主请教!”

  剑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

  那一剑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

  “好剑法。”低低脱口的,是白衣公子的声音。

  “叮”,一瞬间,双剑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白衣的听雪楼主仍然没有动,站在长亭的石阶上。而持剑平胸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竟做绯色,清光万千。

  江楚歌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听雪楼的靖姑娘么?果然绝世而独立……幸会。”

  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阿靖也不点头,淡淡道:“要想向楼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血薇。”

  “好!”青衣的江楚歌再度清啸一声,手中的剑化为长虹经天,“我匣中的鱼肠古剑,也久未逢如此对手了!”他的束发玉冠已经被方才的剑气震裂,长发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发丝后,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毕竟不愧了琴剑双绝那“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的称号。

  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鱼肠古剑,青衣男

  “剑胆琴心。”淡淡的,在一边观战的听雪楼主看着江楚歌,嘴边蓦然吐出了低低的评语。

  ――那样风一般的男子……江湖中留下了多少旖旎的传说。一直以来,他也听说江楚歌纵横江湖,逍遥自在,惹了不少风流孽债。

  ――如此自负,剑、是他的胆吧?

  ――如此风流,琴、是他的心么?

  月下对战的两人,已经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绯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月光中交错流动。然而,交手虽急,却一直没有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

  只有剑气在空中纵横。在两个人身侧方圆三丈内,居然连流霜一飘入、就化为无形!

  萧忆情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已经过了一百招了。

  虽然阿靖并没有使出骖龙四式,但是这个江楚歌能在她手下走过一百招,还未露败势,这样的武功已经令听雪楼主都悚然动容。

  如此人才……如不为所用,那么……!

  终于,寂静的夜中,忽然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

  “嗤嗤”几声破空声后,两个人双双落地,各自踉跄了一步,退开。

  “阿靖。”一直气度沉静的听雪楼主再也忍不住,脱口唤了一声,抢步过去扶住了绯衣女子,阿靖脸色苍白的站着,肩头一甩,挣开了他的扶持,只是低头细细看着手上的血薇剑。

  这时,对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个踉跄,几欲倒地,连忙以剑相支,看来,他的伤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丝,江楚歌由衷的感叹,他脸色一样的苍白,右脸颊边还有一道剑伤,血流披面,让温柔倜傥的公子一时间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对于可能毁伤容貌的伤势居然毫不介怀,江楚歌用剑身映照自己的脸,只是继续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中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靖姑娘,这一战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下一次双剑交击,你的血薇和我的鱼肠恐怕都会毁于一旦。”他也是低头,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蓦然抬头,剑指听雪楼主――“传闻听雪楼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江某想验证一下――请教了!”

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听雪楼,是因为萧忆情曾击败过她。而江楚歌方才与阿靖交手中已是落了下风,居然还敢继续向听雪楼主挑战!

  何况,这一战之后,他身上已有了不轻的内伤。

  萧忆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月光下,这个病弱年轻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斗志如此,萧某如不尽全力,那便是不敬了!”

  “多谢!”青衣男子长长吐了口气,眼光亮的可怕,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抽剑挥出,招式一变,居然都是极其凌厉而不顾生死。而萧忆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样的闲适而淡然,仿佛月下的轻雾。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样闲适的刀法中、却是怎样接近完美的杀人艺术。

  一百七十九招上,鱼肠剑脱手,江楚歌败。

  萧忆情但笑不语,微微咳嗽着,刀锋就停止在对方的咽喉上。

  阿靖的眼色微微冷了冷――只要江楚歌向前倾一下身子,夕影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咽喉!――这个一向以骄傲自负出名的剑客,在生平第一次惨败后,似乎除了死亡,并没有其他逃脱耻辱的方式了。

  萧忆情的刀却只是静止在那里,既没有挥刀杀人,也没有收刀放过。

  他勉力平定着咳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每一丝神色变幻,推测着眼下这个人的内心,然后再决定或杀或留。

  “果然是人中之龙……”然而,江楚歌却出乎意料的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揽衣,低首,单膝跪地,“萧楼主,如不见弃,请允许在下加入听雪楼、以供驱遣!”

  那一年,江楚歌加入听雪楼,改名为碧落,成为四护法之首。

  很多人都惊异于一向自负的江南第一剑也向听雪楼屈膝,然而,只有萧靖两个人知道:江楚歌一开始向他们挑战,便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学身手而已――为了将一身的文武艺、卖与听雪楼!

  他与萧忆情签定了契约:在萧忆情有生之年,江楚歌作为听雪楼的大护法“碧落”,要把所有的能力贡献给听雪楼,只要萧忆情有命,赴汤蹈火、百死而不辞。

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要借助听雪楼的力量,找一个名为“小妗”的女子的下落,无论她在何处。

  兰溪的冷月下,青衣男子看着略带震惊的两人,沉吟许久,终于从颈中解下了一个锦囊――一朵极其美丽的浅碧色花儿,在他苍白的指间凝固的怒放。

  “踯躅花!”见多识广的两人,几乎同时脱口低呼。

  踯躅花,南方山岭本是多见,然而大都色作嫣红。春季花开,满山红云。也偶见黄色、紫色,然而,浅碧色却是世所罕有――民间传说中,仅见于岭南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据说其花性极阴,需长于幽处不能见阳光,极难成活,而种植者需为韶龄女子。

  传闻中,浅碧踯躅花十年开一度,每次只开一花,结一籽后立刻枯死,需重头开始栽培十年才得继续开放。因为开放时均在满月之夜,故又名邀月草。

  因为是一花一籽,所以数量稀少而且濒临灭绝,不见人世已有数十年。传说中,浅碧踯躅花凝聚月华,是绝世良药,几有起死回生之力。

  虽然只是传闻,然而,已经让无数人对它梦寐以求。

  在岭南一带,人们都将浅碧踯躅花视为至宝,不惜千金购求。南疆民间教派众多,巫蛊之道盛行,那些林立的大小教派,也将大都将其奉为神物,还往往都设有专人培植――因为拥有一朵踯躅花,就是任何教派值得夸耀的象征。

  所以那些守护圣花的美丽女子,往往倾了一生的心力,只为看见所栽种的踯躅花能开一度,然而浅碧踯躅花何其难寻,即使寻得了,也极难养活,除了几个幸运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到花开的一天。

  那些女子,被称为司花女侍。

  碧落要找的女子,就是岭南司花女侍的其中一人。

  数年前,游剑江湖的他来到岭南,遍访名山大川,听风踏月,往往于明月松风中弹琴长啸,也曾在竹楼溪边与如花苗女说笑谈情,风流倜傥得一如在中原。

  听说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有绝世奇花出现,作为武林中人,自然也免不了好奇,于是携琴带剑,来到了大青山麓。一连在山中游荡了数天,非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浅碧色花儿,反而忘却了归路,迷失在岭南重重叠叠的大山中。

  仗着一身武功,自然

也不怕虎豹虫豸,然而转来转去,风景虽然如画,却令人烦躁不已。

  一日,寻着一条小径走着,却发觉路尽头居然是一面断崖,不觉气恼,干脆也懒得继续寻路,坐下来休息,心里想着堂堂江南第一剑、难道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不成?

  心下越来越烦躁,为了震慑心神,他连忙拿出古琴,弹奏起《猗兰操》,平息心中如潮的杂念。

  幽谷寂无人声,唯有他的去掉悠然传入九霄。断崖下,他凝神奏曲,调与神合。然而,忽然间,他却听到了另一种曲声――有短笛的合奏,从断崖上方轻轻飘下。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湿润雾气萦绕的悬崖最高处,居然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竹楼,细细看去、依稀有红衣女子倚窗,乐曲声正是从她指下飘出。

  青衣男子微微惊喜的笑了――原来,在这样山穷水尽之处,他居然还能邂逅到传奇。

  号称剑胆琴心的他,对于如何把握眼前的机会已经有了太多的经验。想象着这深居在幽谷绝壁的女子,本身就该是如何的孤寂落寞,既然也深通音律,那么就如当年司马一样以琴心挑之,一曲《凤求凰》便可结下又一段世外情缘。

  他不急于求成,却也不再急于走出大青山,只是每日的来到崖下,用古琴弹奏,来引得崖上的女子横笛呼应。谷中少有人烟,乐声缥缈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以为、自己真的已不在人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除了以曲声应酬,那个竹楼上的红衣女子却丝毫没有和他见面的意思。而一向号称倜傥自负的他,又如何会唐突的上去拜访一个陌生女子。

  在他几乎已经失去耐心的时候,上天却赐给了机缘。

  那一日午后,依旧在崖下弹着琴,却感觉到雾气忽然在山谷中凝聚了起来――南方本就多雨,等不及他收拾琴具退到树下,蒙蒙细雨便洒了下来。

  云雾笼罩着山谷,断崖上部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雨气中,而笛声,也已经停止了。

  或许……缘也只尽于此吧。他想着,有些落寞的背起琴,站了起来,雨丝淋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或许,待明日雨晴了,是该好好寻路出去了。总不成,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被困住一生吧?

  在他站起身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断崖上方,忽然怔住了――缥缥缈缈的云雾中,雨在

丝丝的飘落,云雨之间,居然有一顶打开的白绸伞从崖上飘摇而下!

  是她扔下来的伞?是她扔下来的伞!

  那张开的绸伞犹如一片白云,从悬崖上悠悠落下,美丽不可方物。

  他惊喜的迎上去,伸手接住了。竹骨绸面,轻盈而精致,伞面上还用湘绣婉转的绣了一朵浅碧色的花儿――可以想见,伞的主人是如何兰心蕙质的女子。

  他爱不释手的将伞握在手中,细细端详,在白绸的伞面上发现了用红色丝线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妗”字,想来,该是这个女子的闺名了。

  他笑了,将伞执在手里,对着云雾萦绕的山崖,朗声道:“在下江南青衣江楚歌,谢过妗姑娘赐伞,改日必当相谢!”说话的时候,笑容不自禁的溢出了唇角。

  从来没有女子,能从他猎艳的手中逃脱。这一次,又该是如何旖旎的风光?

  明日,他便攀上了绝壁,借口还伞,去寻访那个崖上吹笛的红衣少女。

  以后的一切,便是如同千百个传奇里面描述的一样了……

  她美,她年轻,她聪慧,然而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幽居深谷的她却是寂寥的――自他第一眼在竹楼上看见她起,就觉出了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看见他从绝壁上如飞的攀援上来,她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神色一黯。

  然而,转瞬间颊边盛开的却是如花的笑靥,收起竹笛,连鞋也来不及穿、赤足从竹楼上奔了下来,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脖子上挂着一只金丝绣的锦囊,银钏在她雪白的手腕和足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伞呢?”她提着裙子奔下了竹楼,迎上携琴佩剑前来的英俊男子,笑吟吟的问,丝毫没有中原女子的忸怩作态。苗疆的女儿,果然不愧传闻中的热情开朗,敢爱敢恨。

  “敢问姑娘芳名?”他从背后的行囊中拿出那把伞,递了过去。她却只是攥着那只金丝绣的锦囊,微微含笑,一抿嘴一对酒窝:“……小妗。”

  “在下阮肇,偶入天台,有幸邂逅了天上的女仙。”收敛不了以往风流的本性,他一开口,便是如此调笑。话出口了才觉得唐突,然而看那个红衣女子,却只是越发笑的深了,那一对酒窝,甜,而且圆润。

  于是,一切就按照传奇该有的样子发生了。

 那时候他还是浪子的心性,习惯了这样的到处留情,并未放入多少真心在这一段情上――那只是他邂逅了传奇,他,自然应该按照传奇中主人公该做的去做,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艳遇。

  那大半年,他们两人就在这寂无人烟的大青山深处如神仙眷侣般的过着双宿双飞的日子。

  或是涉水相伴,同行于青山碧水之间,她笑语晏晏,偶尔唱起南疆的歌谣,婉转如出谷黄莺。

  或是共登绝顶,临崖而立,天风浩荡时,他抚琴,她横笛,于明月松风中听来宛如天籁。

  就是在衾枕之间,也是鱼水欢浓,欢愉远胜他以前所有的美丽情人。

  只是享受着传奇带来的无上乐趣,他却并未留意过、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出身、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深山中――然而,这便是传奇的规则,到时候可以挥袖而去,片云不留。这些不相干的,多问何益?

  ――如她,便是冰雪聪明的,完全不问他的来历以及来意。即使他平日偶尔提及,她也只是一笑掩住了他的嘴:“江郎为何而来,小妗心里有数呢!”

  平日里,她横笛,笛声欢快而悦耳,带着几分天真――问她是什么调儿,她便笑盈盈的说那曲子叫做《紫竹调》,南方常有的,讲述的是一个少女截了一节紫竹,给情郎做了一管竹箫。她有时也轻轻的唱,郎呀妹呀的,看着他的眼神里柔情似水。

  日子是过得快活似神仙,唯一让他有些不舒服的,便是小妗颈间那个金丝绣的锦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日日贴着小衣放在胸口,即使与他在枕席之间,也不肯取下来片刻。

  然而,小妗却是绝对胜过他以往任何女子的……她的笑,她的娇,她的轻颦浅笑,和剪水双瞳中清澈的水光,都令他迷醉不醒。

  一年过去了,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要回中原。

  “你压到它了……”一日,缠绵间,她忽然微微喘息着,推开了他,抬手护住胸口那个锦囊。他被扫了兴致,皱眉,终于忍不住问:“小妗,那是究竟是什么?”

  她撑起了身子,解开锦囊细细看里面装着的东西,嘴角却泛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江郎,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不等大惑不解的他再度追问,看过锦囊中的东西,小妗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手一软,撑不住身子,几乎瘫倒在他怀中,红润的双颊转眼苍白下去,眼神变了又变,竟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怎么了?里面的东西压坏了么?”看她那样,他不忍,柔声问。

  她似乎怔住了,过了很久才听见他问话似的,反应过来:“啊,不、不。没事。――它很好,非常好……我本来没有想过它真的、真的会……”依然是又悲又喜的复杂神色,她再度看了一下锦囊中盛着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

  他有些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她,实在是了解的太少太少――她是谁?那锦囊里又是些什么东西?传说中,苗疆那些如花的苗女都善于用蛊,能用巫术让情郎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想着,暗自打了个寒颤。

  那一天以后她的话就明显少了下去,人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伶俐,渐见沉默憔悴,甚至在和他一起时都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有什么事,却总是支吾,整日里不在竹楼,往深山里走,一呆就是半天。

  “江郎,会永远爱我么?”

  “江郎……如果有一日我们的情缘尽了,你可会永远记得我?”

  这样的话,也渐渐从她的嘴边日复一日的冒出,让他大为不悦――只管享受眼前的欢愉罢,这些世外的情孽俗事,她每日叨扰来干吗?生生败了两人的兴致。他有些不耐起来,虽然也应承着说“永远”,但觉着她已经不如往日可爱,与以往那些恨不能将他一生束缚在身边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在她每日去深山不知干吗的时候,他一个看着大青山上聚散不定的白云,竟然真的渐渐有了归去之意。毕竟,江南吴越之地的红袖飘摇,楼上帘招,也是这个天涯游子心中又一道风景。

  只是……该如何同小妗开口?

  既然有了离意,他的心思竟然瞒不了她的眼睛。

  那一日,不知为何,她很早就从深山里回来,眼睛有些红,不知道为何哭过,颈上那个锦囊满满的,仿佛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一回来,他就借机发作:“小妗,你这几日天天往外跑,莫非是因了我在竹楼,就让你不愿留下来么?――如果你觉着这日子过得没有什么意思了,那么……”

  “嘘。”蓦然间,正在忙碌着准备饭菜的她,忽然

回头示意安静,唇角带着奇异的笑容,轻轻道:“江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时候了…不过待得吃完这一次晚饭,我们再说别的,好么?”

  他被她脸上那样凄楚而奇异的笑靥镇住,一时间居然忘了要说决裂的话――陡然间,内心有不祥的预感……或许,她要作出什么事情来改变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吧?

  传说中,岭南苗疆的少女敢爱敢恨,不同于中原女子――虽然不知道小妗是不是苗女,但是住在苗地那么久,应该多少也沾染了那种性格吧?如果她知道他决定要离去,那么她会――他内心蓦地一惊,回头看她时,看见她雪白的手正迅速地从盛酒的竹筒上移开来。

  有非常少的细微粉末,从她指间落下。

  回头注意到他看着她,小妗的脸色陡然间有些慌乱。

  那便是了……本该是如此……无论中原还是苗疆,那些女子都还是一样的。在他离去的时候,从来都是想尽了一切方法,来挽留住他,哪怕多一刻也好。中原江南的女子,温婉一些,只是想用柔情来感化他游子的心性――而这个苗疆的女子,只怕是不择手段,也是要留住他罢?

  那酒里,分明是她刚下过什么药――这样的举动,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江郎,请多吃一些罢。”傍晚,点起了红烛,两人坐下来对食之时,她殷勤布菜,温柔可人一如往日,然而,他心底却是微微冷笑。

  “江郎,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为何而来。”陡然间,听到小妗微笑着,说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他只是微微一怔,便随口如一贯的调笑:“我自然是为了与你相遇而来。”

  “是么?”她蓦地笑了,笑容中却有些幽怨,在红烛的映照下如同泫然欲泣,“可是,我们的时间用尽了呢……”

  他又是一怔,不安的感觉愈发的重了,不等他开口问什么,已看见她拿了那一筒酒过来,倾了半盏奉上,微启朱唇,柔声道:“江郎,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请饮了这一杯罢。”

  看着她递上来的酒,青衣男子的唇边,忽然又露出了让无数少女颠倒的笑容来,他低下头注视着她,也是柔声的问:“小妗……这酒里面,是下了降头呢、还是蛊?”

  “啪”。不出他所料,她的手猛的一震,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郎!”她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却已经盈满了泪水,“江郎!”

  烛静静地燃烧,居然有淡淡的香味。他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清澈眼睛中难以掩饰的伤痛和无奈,本来的三分气愤也消失无踪了。长长叹息了一声,他起身,拂了拂衣襟:“小妗,这一段情缘,本是你情我愿――如今弄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即使用药留住了我,守着这样的‘江郎’,你难道会快乐么?”

  “江郎……你、你难道认为我会……”看着他收起了琴,开始整理行囊,她的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罢了,罢了!”

  “是啊……你想通了么?小妗。”听不出她笑声中除了悲伤以外、还有更深的含义,他只是微笑着回头,“该放手时需放手。这样,起码日后我们回想起彼此时,还会有笑容。”

  “江郎,你是不是以前离开每一个女子时,都这么说?”忽然,她的笑容收敛了,看着他,冷冷问,语声居然有几分尖刻和愤怒――他又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那些女子,从来都只是这样。岂不知,她们越逼着他,他便是越走的远。

  “小妗……”有些无可奈何地,他摇摇头,抚摩了一下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好合好散,何必?”

  “可你说过,你永远都爱我!”她蓦的叫了起来,语中几乎有哭音。

  然而放下了手,他便不再看她,携琴提剑,走下了竹楼。

  “江郎,你便这样走了么?”蓦然,听到她在背后唤了一声,“还未拿到你要的东西,你舍得走么?”

  他要的东西?……什么东西?

  有些疑惑的,他终于在竹楼上站定了脚步,回头看着从门内抢身而出唤住他的红衣女子。

  蓦然,他的手猛然震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拿在小妗指间的、浅碧色怒放的花朵!那是、那是……

  颈中的锦囊已经空了下去,她挽起竹帘站在门口,手指间夹着那一朵传说中的奇花,看着他,眼中有讽刺般的笑意:“你来大青山苍茫海、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看着她指间那一朵浅碧色的花,他一时间竟怔住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

  小妗越发凄然的笑了,右手抚摩着颈中的锦囊:“你知道我是苗人中司花的女子

  “胡说八道!”终于反应过来,他蹙眉拂袖,冷哼一声,“如果要得到踯躅花,当时我杀了你、抢了去不就得了?干吗那么费力?”

  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看定他:“江郎…事已至此,不要再掩饰了,如何?”

  她居然还是微微笑着,一只手拿着那朵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花,另一只手抚摩着锦囊:“你也知道,踯躅花是多么难养――其性极阴,非但花籽平日里需要由韶龄女子贴肉放置,到了播种时节、更是十有九败……你即使杀了我,夺了那花籽去,又有什么用呢?你、你那般的聪明…如何肯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后来,虽然在微笑,她眼睛里已经泫然欲泣,手指用力抓着栏杆,指节都有些惨白。

  他站在竹楼的梯子上,被她那一番话说得怔住,然而,心底里却释然,接着有同样的怒火升起――“小妗,我虽然是浪荡子,却非那种骗子!”剑眉下,他的眼睛里也有烈烈的火,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调和她说话,然而,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最后只有叹息,“小妗啊小妗……罢了罢了……也由你那般看我吧,想来,我们在彼此身上,都用错了心……”

  或许由于情绪的波动,他感到些微的疲惫起来,背着琴,微微摆手,苦笑着径自下楼离去。

  然而,奇怪的,走不了几步就越发觉得头晕,他大惊,试着提起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他陡然间明白过来,回头看着倚栏的红衣女子,目眦欲裂:“小妗,你、你……还下毒在那蜡烛里?是不是?那蜡烛里也有毒!”

  看到他那样的目光,下毒的女子居然显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眼睛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地滴落,赶上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颤声道:“江郎,我不是、不是想害你啊……”

  “你对我下蛊了么?”他冷笑,记起了传闻中那些苗女为了防止心上人变心所惯用的手段――这个女子,居然不惜对他下蛊、也要他一生受她操纵!

  他江楚歌,岂能如此活着?!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一把推开她,抽出了剑――他要杀了这个狠毒的女子!

  惊呼一声,然而不会武功的她却是避无可避,剑尖从她胸口刺入,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看着她的眸子,那一瞬间,经年来旖旎美好的生活又浮现在他眼前,他

的手在刹那间一软,再也刺不下去,“叮”的一声,鱼肠剑掉落在地上,他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漆黑的一片,耳边是连续不断的水声。

  他挣扎着想起来,然而身体仿佛在深度的睡眠中,手足居然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对他下了什么毒?她做了什么?她想做什么?

  “江郎……”轻轻的,听到她在身侧唤了一声,仿佛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也不是想给你下蛊――虽然我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幻花宫的司花女侍。但是,你也不是没有和我说起、你江楚歌是中原武林里大名鼎鼎的人物?”

  即使在昏沉中,他还是蓦然一惊――原来小妗…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江楚歌啊江楚歌,你真是昏了头,这样一个单身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岂能是寻常?你一生风流自负,到头来,终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

  他想苦笑,但是似乎四肢早不听使唤,连脸部肌肉都动不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我早就打算好给你――踯躅花对我来说算什么?不过是一朵花,而你…却是活生生的、疼我爱我的情郎啊。”他感觉到衣襟间一动,似乎她塞了一个锦囊在他怀里,脸上陡然冰凉一片,是小妗的泪水直洒下来,“宫主给了我三粒花籽,本来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前些天却居然有一颗萌芽……我把它转栽到山阴,今日便是开花时分了。”

  踯躅花……浅碧踯躅花。江楚歌想笑,这个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今已经在他怀里――然而,他却毫无感觉,只是心里焦急不可方物:把花给了他,小妗呢?她怎么回去交代?

  他想挣扎,想把怀里的花扔回给她,然而神志清晰异常,手足却丝毫动弹不得。

  “宫主半年一次的过来查看,几日之后便要来了――江郎呀,非是我要对你下药,如若你留在这里,遇了宫主可怎么好……”泪水一串串的洒落在他僵死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然而炽热的泪水还是烫到了他心里,“她武功非常厉害,你、你又这般倔强,必然是不肯自己避开她的。”

  小妗!小妗!小妗!

  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这样,你才对我下毒么?从来那些女人,只有

在为了将我留在身边时,才会使诡计的呢。傻丫头,傻丫头……。

  第一次,他有了真心拥抱这个苗女的冲动,然而他抬不起手。

  江楚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漂浮了起来。耳边的水声更加清晰了,甚至盖过了小妗轻轻的啜泣。意识分外清明,他猜测着自己是躺在一个竹排上。

  “从这条溪漂下去,就到山外的镇子了――那时候你手脚的麻药也解了。”手脚动不了,他转而想用力睁开眼睛,然而,偏偏这点力气都没有,耳边只是听到小妗继续低语。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轻轻的,软软的,颤颤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声音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江郎,你自己走吧,不要回来找我了。”

  他心里焦急,拼着伤及内腑,提气冲撞各路经脉,试图让深深麻痹的手足恢复知觉,然而丹田内空空荡荡,居然一丝真力也提不上来。

  听着耳边她那样温婉深情的一句句嘱托来,他几乎要忍不住大喊:那么你怎么办!小妗你怎么办?――如果幻花宫主来查看发现少了一颗花籽、然而你有没有踯躅花可以给他的话……你怎么办?!我要的不是踯躅花――我要的不是那个!

  然而,这样急切激烈的话语在唇边,却无力吐出。陡然间,他感觉唇上一软,轻柔的气息接触到他的脸,小妗俯下身来,吻了他一下,笑着,说出最后的话:“江郎啊,如果不遇见你,我这一生,就怕是白过了。”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如花般的女子。

  待得他恢复了行动能力,飞奔回断崖――他循着来时路回到那个竹楼下,却已是人去楼空。里面的东西都按照他离开时的原样摆放着,显然主人离去时也是匆促的。

  他踏遍大青山,却寻不到小妗,更寻不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幻花宫。苗疆人地生疏,大小教派林立多如牛毛――以他个人之力,待得他一一查过去,恐怕再见小妗也要十多年吧?

  山万重,水万重,然而,山长水远知何处?

  他江楚歌的人生是由无数的绚丽红颜编织而成,然而,早已习惯了笑谑游戏红尘的他,却错失了一生中可能再也遇不到的那一点“真”。

  半夜时分,他终于醒了。头痛欲裂,宿醉后

,感觉内心底只残余灰烬。然而,不等他有力气想起什么,却听得身边有人冷冷问了一句:“小妗死了么?”

  他仿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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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北戴河、南戴河、黄金海岸、南戴河国际娱乐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我公司在2009年引入了旅游项目,打造4条专业钓鱼船,提供深海钓鱼、旅游观光等服务。2014年,我公司将改建现有码头,届时将建造游艇码头、游艇4S店提供全套游艇服务。2014年,秦皇岛市秦皇参海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引入海上人家旅游项目,计划投资6.9亿元人民币,建设以海上人家旅游平台为核心的旅游项目。以现有码头为主,在海洋功能区划基础上扩建450亩用于停车场等陆域设施建造;申请2500亩旅游用海,用于海上人家停放和海上娱乐项目的开展。该项目一期工程计划投资3.4亿,用于海上人家平台、交通船、酒店建设、辅助船只、码头改扩建、岸边功能区改扩建、停车场建设、码头附属设施建设等;二期计划投资3.5亿,主要用于建设购物一条街、游艇4S店、博物馆等。现有港池旅游旺季用于平台和船只的补给、保养;冬季用于平台和船只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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