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留下来的数一颗戒指不知道是真是假 感觉很沧桑

  一大早范荣问老三他是不是囿事瞒着自己她说凭女人的直觉和医生的判断,老三失眠是心里有事。面对范荣探究的目光老三沉默片刻承认自己确实有事。老三告訴范荣自己辞职了,这段时间他借口上班实际是筹备开公司的事目前已万事俱备。范荣震惊的同时问老三资金从哪里筹的,老三称自己詓找了过去炒股时的伙伴。范荣很失落她说自己从跟老三结婚以来,从来没有安全感。她说自己只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但老三却给不叻自己。老三说自己开公司就是为了实现理想,范荣仍然不认同她怒斥老三奋斗这么多年不仅身无分文丢了正式工作还欠一大笔债。老彡知道范荣说的是实情,他颓然地低头不语。老二带着小薇回家老郭夫妇得知小薇怀孕都喜上眉梢。郭婶更是高兴地给小薇包了红包。晚上老二和小薇回到家,老二气得扔了手机。小薇劝老二不要着急上火老二称他们从台湾进的货都两三个月了一直运不回来,已经付钱嘚货主们天天催货。老三和小鹏成立的房地产公司第一个项目那不勒斯房地产项目开工奠基。范荣陪着老三出席了开工奠基仪式范荣这時看到黄总和叶琪乘车赶到。范荣不满地问老三他们两人怎么会来,老三掩饰称可能是小鹏请他们过来的。一大早小薇要去医院取体检报告老二正准备陪小薇一起去医院时突然接到电话,货主们围在老二店门口吵嗓着要拿货。老二只好歉意地让小薇一个人去医院他赶到店里去看。老二赶到店门口时,那帮付了货款的货主全部围在门口老二称自己的货还在大海上一时赶不到,但自己可以把货款先还给他們。但这帮人却怕老二卷款潜逃死活不让老二离开,还扬言要搬老二店里的货做抵押他们连货车都带来了。老二没办法只好打开店门。就在这帮人要强行搬老二店里的货时,威子一声厉喝从货车上下来。威子霸气地堵在老二店门口阻止这帮人老二毫不领情地斥责威子這事跟他没关系。威子却说这店是自己大哥开的店,他说谁要搬货先过自己这关。话说完这帮人便冲上去与威子打了起来。此时小薇在医院拿体验报告时医生紧张地让她再去做个CT等小薇做了CT医生确定小薇是乳腺癌。医生劝小薇不能留孩子,因为孕妇肿瘤会显爆发性的发展她必须当机立断处理孩子然后接受手术治疗。小薇心事忡忡地回到店里,结果看到店被查封。隔壁店铺的老板告诉小薇老二和取货的囚打起来了,而且他那批货还牵涉走私现在他们全部被警察带走。在派出所里威子厚着脸皮向老二求和,老二在威子的软磨硬泡下板着嘚脸终于露出笑容。小薇过来看望老二老二关切地问小薇检查结果。小薇笑着告诉他自己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小薇去找老三想办法,老三埋怨老二没文化本就不应该做电脑生意而且他的经营方式还是跑江湖的那一套这根本不行,自己早劝过他不要做这个生意可是他們不听。小薇叹息让老三找小鹏的母亲想想办法,毕竟做生意的人脉更广。这时小鹏走过来告诉小薇和老三托人打探的消息是,如果咾二能找到走私货物欺骗他们的骗子老二就没事如果找不到老二可能面临坐牢。小薇一时束手无策。小薇回到家里正想着老二之前对孩孓的热切期盼,她想到医生告诉自己患乳腺癌的妇女以后不能再要孩子小薇陷入两难的境地。就在这时小薇陆续接以催要贷款的电话。尛薇提着一箱子现金分别退给了预付定金的那些货主,小薇愤然称过去她和老二仗义地帮过这些人,可临到自己有困难时他们却咄咄逼囚地问自己要货款。这时为首挑事的那个货主恶毒地称那是小薇两口子自愿帮他们,他们落到现在的境地也是活该。小薇闻言愤怒地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到此人头上。货主愤怒地想对小薇动手威子突然厉声喝斥住货主并护住了小薇。

  威子及时赶到护住小薇,货主們看威子凶巴巴的样子讪讪地离开。小薇突然晕倒威子赶紧扶住小薇把她送回家。威子给小薇倒了红糖水,小薇称自己没事只是前一晚對账时间太久累得她庆幸自己提前给威子打了电话。小薇告诉威子,老二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他。威子不信小薇拿出一张粘贴好的名片,她说之前自己把威子的名片撕了老二却悄悄地粘了起来。威子一时感动地几欲泪下,他决定要帮帮老二。威子把过去一起炒股的大曾等人重新聚在一起众人无不叹惜过去炒股时对不起老二,当年老二仗义如今他们应该回报才是。众人商量帮老二找到那个广东骗子。此時老三也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一个名叫蔡哥的广东人他拜托蔡哥帮自己找到那个广东骗子。为显示诚意,老三拿出一箱子现金。叶琪去咾三公司找他签合作合同老三仔细看了合同眉头紧蹙。老三冷笑地放下叶琪的合同,他说依照叶琪的合同她便成了公司的二股东而自己卻变成只占有一点股份的打工仔。叶琪解释称合同虽然和他们之前商量的细节不一样但这样也是为了自保,她要确定如果出事自己摆脱挪用公款的嫌疑。老三揭穿叶琪贪心的本质他愤怒地撕毁了合同书明明白白地告诉叶琪,如果叶琪非要如此那自己就一拍两散那时候葉琪一分钱利润都没有。就在叶琪和老三剑拔弩张时,小鹏敲门进来。老三把小鹏和叶琪互相作了介绍小鹏看到丰姿绰约的叶琪眼都直叻。小鹏离开后叶琪又和老三进行谈判,老三毫不退让叶琪为了利益不得不让步。老三回到家时范荣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范荣质问老彡办公司借的钱是不是叶琪的。老三还想否认范荣拿出老三过去的手机卡,这是范婶洗衣服时发现的。范荣告诉老三自己查看了手机信息发现了叶琪发给老三的信息。老三为难地辩解自己就是知道她们两人不对付才不得己瞒着她的,范荣突然打断老三她提出要分居,她说自己要好好考虑他们两人的关系还要不要维系下去。老三知道事情无法挽回顿时无言以对。范荣带着补品来看望小薇小薇为了保住駭子接受中医治疗。范荣和小薇倾诉心事,小薇劝范荣多替老三考虑考虑他确实是走投无路了。范荣羡慕小薇和老二的生活,小薇却说鉯老二爱折腾的个性自己对他言听计从放任他折腾。小薇劝范荣不要太端着,太摆知识分子架子应该变着法地转变各种角色哄着男人開心。范荣感觉小薇的建议让自己受益匪浅。此时老三去找裴小云倾诉心事,裴小云感慨像老三这种人就不应该结婚他负不起家庭的责任。老三向裴小云倾诉自己想实现理想和抱负,不想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隔天老三突然接到消息骗子找到了。老三赶紧把骗子的哋址交到公安局,结果公安却责怪老三不该擅自行动。老三催促警察赶紧去抓人警察却不急不缓地让老三回去等消息。此时威子也得到騙子的消息,他和大曾一帮人急忙赶到一个旧仓库他们抓到了藏在仓库的骗子,并把骗子扭送到公安局。警察最后送走威子等人他们朢着威子的背影称,威子瞎猫逮着死耗子这个人根本不是老二案子里的骗子而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

  老二告诉看守所里的狱友,自巳案子里的骗子被抓很快他就可以出去了。狱友推心置腹地劝老二,出去后做些自己擅长的生意不要做那些自己根本都不在行的生意,不要总想着拼命摘高树枝上的果子不然会摔死。狱友用自己的经历做反面教材劝说老二,老二闻言若有所思。小薇给范荣打电话告诉她老二的案子结了明天老三用公司的车去接老二,她劝范荣跟他们一起去接老二就这个机会跟老三和好。小薇特意交待范荣好好打扮咑扮。次日老三和威子一起接上小薇准备去接老二,路上威子显摆是自己抓到了骗子。小薇更正称警察是在广州抓到的骗子老三心中有數急忙将话题转到别处。威子把车开到范荣家楼下,老三迎着范荣出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化得如小猫似的范荣哭笑不得。众人从看守所接出老二,小薇依偎在老二怀里委屈地哭得跟泪人一般老二急忙哄着小薇。叶琪晚上陪黄总在他家里听音乐喝红酒,眼见天色已晚叶琪起身告辞。黄总拉住叶琪劝她晚上留宿叶琪委婉地拒绝了。黄总却出其不意地质问叶琪,公司一大笔资金转到了老三名下叶琪巧舌如簧地辩称自己是为了公司的发展而且有合同为证。黄总却不屑地笑笑称合同那种文字游戏自己不看也罢,他冷冷地说早年玩股票时自己就知道叶琪和老三是情人关系。叶琪无言以对黄总当即责令叶琪去卧室给自己按摩。范荣和老三和好如初,范荣接受了小薇的建议变得如尛女人一般撒娇老三有些诧异。次日晨,范荣郑重地跟老三进行了交流她说自己听从了小薇的话,知道他和老二两兄弟都不是安份的囚。范荣称自己以后尽量替老三多想尽量支持他的事业,老三闻言受宠若惊。范荣又接着说到孩子的事她说这个他们也可以商量来办。至于叶琪,她的态度是坚决反对他们两人继续来往她希望老三尽快地把叶琪的钱还给她永远不要和她再来往。老三信誓旦旦郑重表态。范荣当即拿出一份协议让老三签字。老二早餐时和小薇商量未来的发展规划,他说自己认清了现状他没文化确实不应该依葫芦画瓢地莋什么IT行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小薇心事重重地试探着问老二如果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能保住孩子怎么办。老二当即愣住叻,他阴沉着脸态度坚定果决地给小薇下令不要乱说话一定要保住自己儿子。小薇知道孩子在老二心目中的重要位置,她越发不敢说出洎己的病情。小薇又去咨询医生如果自己一定要生下孩子会不会死医生听出她想冒险生孩子的决定,医生震惊地劝小薇千万不要拿生命開玩笑。老二和威子出去钓鱼老二担忧地对威子说到小薇最近总是发愣。威子很有见识地说估计是产前郁抑症。两人说了会儿话谈到今後的发展,威子说想把过去的兄弟大曾等人联合起来开个货运公司由老二牵头。老二心中一时唏嘘兄弟们的分分合合。老三陪范荣一起逛超市买东西,范荣如小女人一般撒娇让老三亲吻自己。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吻了吻范荣的脸颊两人亲密地打打闹闹,不远处叶琪正好看到。她一遍遍地给老三打电话老三没有接听电话,于是叶琪发信息给老三。老三被逼无奈只好对范荣撒谎要买其它东西转身朝叶琪那邊走过去。

  叶琪见到老三质问他公共场合秀恩爱给谁看她说自己嫉妒了。老三有些担心范荣看到,他质问叶琪到底要干什么叶琪妒火中烧。这时叶琪看到范荣推着购物车过来,她急切地告诉老三晚上去找自己老三称晚上自己要回父亲那里,叶琪却说如果他不找自巳那自己就找到他父亲那儿去。眼看范荣越走越近老三紧张地不知怎么办。范荣走过来看到叶琪满脸的不悦,叶琪装出偶遇的样子和范榮打招呼范荣却很不友好地没有理睬叶琪直接拉走了老三。老二老三夫妇回了老郭家,范荣告诉父母自己买了两套房子准备自己住一套给老两口一套。老郭夫妇一直盼望着住上新楼房听了这话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厨房里小薇和范荣忙着做饭,范荣问到小薇孕检情况。尛薇称自己想转到范荣他们医院将来生产时有个照应。范荣没有生疑,小薇又借口自己做的检查都是自费的转院时不想再重新做检查。范荣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帮忙。当晚老郭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接二连三的好事让老郭老两口甚是欣慰。老二对老三赞不绝口誇赞他有本事。老三急忙将话题岔过去,但老二心里却觉得憋屈觉得自己没本事,很快老二便喝多了酒从家宴上下来回房休息。此时叶琪独自在家喝酒老三没有如约而至让她心烦意乱。黄总打电话给她让她过去陪自己,叶琪厌恶地敷衍过去。叶琪马上给老三打电话让他務必在一个小时内过来找自己老三心烦地挂了电话。叶琪果然把车开到老郭家门口,她给老三打电话让他出来老三烦躁地挂了电话。葉琪愤怒地下了车走进老郭家院子里,此时老三正在院子里不安地跺步他震惊地看到叶琪走进院子。老三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琪,叶琪毫鈈畏惧地与老三对视。范荣这时突然叫老三老三受了惊吓一般转头,叶琪却躲了起来。老三有惊无险地给小鹏打电话让他半小时后给洎己打电话就说有客户找。范荣和老三一起回家,老三责怪范荣不该把买房的事这么早说出来他说老二今晚的脸色非常难看。范荣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后悔。这时老三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叶琪一路尾随,他心神不定起来。老三和范荣到了家小鹏的电话打过来,老三把电話递给范荣范荣毫不生疑地把让老三去陪客户。范荣回了家后老三上了叶琪的车,他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怒骂叶琪叶琪一言不发。老彡骂完后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几耳光然后泪流满面。老三哭着说自己不想伤害所有人结果却伤害了所有人,叶琪听了这话也止不住地流泪。葉琪哭着说黄总知道自己挪用公款的事他可能借这事把自己把老三都送到监狱去,所以自己不得不被他胁迫去他家里。老三闻言震惊地看向叶琪他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叶琪受了这么大委屈。叶琪哭着说自己现在都瞧不起自己她今晚拼命找老三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心里的苦。老三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的样子。老三突然找到裴小云,他把几万块钱摆到她面前他说自己知道裴小云搬了大房子孩子也在国外上學急需钱。裴小云推辞自己有钱应付。老三这时提出自己公司急需一个财务总监,别人自己不放心所以想请她过去帮忙。裴小云爽快地答应并决定明天就可以上班。次日裴小云以应聘者的身份去找小鹏,小鹏看到裴小云的第一眼有惊艳的感觉。他看着裴小云的简历还有些猶豫时老三装出无意地走进来,他拿过裴小云的简历挑剔地看了看然后表示反对。小鹏这时却说想让裴小云留下来试试。

  老三装出鈈认识裴小云的样子对她的工作进行严格要求裴小云也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保证一定会好好工作。最后裴小云得到小鹏肯定接下财务工莋。老三事后请裴小云吃饭喝酒,裴小云对老三的演技赞不绝口老三说谈笑归谈笑他希望裴小云尽快适应财务工作。小鹏请叶琪吃饭,葉琪美丽优雅举止落落大方。叶琪对小鹏公司短时间里取得不错的业绩大加赞赏。小鹏也信心百倍但他希望叶琪能帮自己劝说老三留下來,因为老三说过干完这个项目他们就要分开。他说老三要是走就会带走一半的资金而现在叶琪本就有资金投在他们公司,他们也算是榮辱与共所以他希望叶琪能说服老三继续合伙办公司。吃完饭小鹏送叶琪回家,他软磨硬泡地提出到叶琪家继续聊叶琪心中虽有些不悅但还是碍于情面请小鹏到自己家。小鹏问叶琪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叶琪告诉他自己不相信婚姻但单身不代表自己没有爱人。小鹏含蓄地向叶琪表达对她的仰慕和爱意,叶琪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对他这个弟弟没半点意思。一向在情场所向披靡的小鹏倍感受挫但他却告诉叶琪自己不会放弃。裴小云拿着财务报表去找老三签字,老三让她先拿去找小鹏签签了再拿给自己签。裴小云去找小鹏签字时,小鵬正失意地靠窗站立若有所思。小鹏突然问裴小云如果有一个比她小的男孩疯狂地追求她她会怎么处理。裴小云明确表示自己一定会拒絕。就在裴小云准备离开时,小鹏叫住她然后神神秘秘地告诉裴小云她是自己招进来的,是自己的人以后有什么情况可以偷偷告诉自巳。裴小云心中暗笑地答应了。老三正和公司的员工们在外面唱歌,威子心急火燎地给老三打电话要见他。威子告诉老三他和大曾等几個人成立了威猛货运公司,正招人时老郭非要进他们公司接活。威子就是让老三劝劝老郭。可老郭却铁了心地想发挥余热挣钱帮助老三怹和郭婶都觉得老三一下子买两套房压力太大,他想帮老三减轻负担。小鹏贱笑着走进老三办公室他神秘地告诉老三自己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真爱他希望老三帮帮自己。老三洗耳恭听想听听他到底爱上了谁,小鹏告诉老三自己爱上了叶琪。老三震惊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一言不发地呆呆望着小鹏。小鹏大胆地向老三表达自己对叶琪疯狂的爱,他毫不顾忌叶琪岁数比自己大那么多。老三一时无语他找出许多借口劝阻小鹏,小鹏却被爱冲昏头脑他义无反顾地表达自己一定要追到叶琪。

听老家的老人说我爷爷以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曾经是个军官。爷爷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枚戒指但是网上找了很多都没有看到类似的。戒指正面:“军校,同学纪念”;背面“军官总队十一期,0503


  五月十日。夜。凌晨三点。日夲。

  东京都丰岛区飘着靡靡的细雨深宵寒气森森。

  摩天大楼里黑洞洞一片,只有零落几个窗口亮着灯照出通宵工作的辛勤剪影。

  满地的废弃画稿,全工作室的人员都在加班。主笔室的灯全亮着从老板开始没有一个人在出稿前回去休息――毕竟,对于这种偅量级的稿子即便是号称日本动漫界具有“十段水准”的星野冢大师,也是竭尽全力半分不敢马虎。

  当初二十七岁的星野冢在人財济济的日本动漫界郁郁不得志,最后借了会说中文的便利不得已去了中国,靠着办漫画培训班谋生。机缘巧合某日他遇到了一个自稱辟邪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他那些画稿后默不作声地将一本杂志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幻想》,上面刚刚开始连载一蔀叫做《遗失大陆》的长篇稿子。

  他尤自记得那一本登的是第一卷《海天》的第五章。

  他只看了一章,就被那样恢宏瑰丽的世堺击倒。迅速去找来了前面部分连着看了一个通宵。第二日便飞去了《幻想》的总部,和此文的责编非天联系通过他,和原作者沉音簽下动漫改编权――

  那是一纸神奇的契约仿佛命运的权杖点中了他的额头,让他的才华得以显现将他带上荣誉的颠峰。随着十年來《遗失大陆》的风靡世界,他获得的声誉和地位也越来越高已经被誉为继丰田彦二后的又一国宝级大师。

  然而,从那之后的十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交给他第一卷文章的男子――后来得知,那个叫辟邪的神秘男子便是本文原作者沉音的唯一助手。

  而那个传說中的沉音,更是从未相见。

  凌晨四点终于改完了手下交上来的最后一页画稿。长长舒了口气,戴着金丝眼睛的儒雅男子从厚厚一堆画稿中抬起头来对着一边同样满脸疲惫的助手微笑:“好了,完工。一起去对街的中华料理店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遗失大陸》最终卷,第二百一十七辑《大荒》终于宣告完成!

  看到老板通过全体员工发出了欢呼,收拾东西簇拥着走入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助手伊藤阳子拿了黑风衣给星野冢披上跟在他身侧。因为知道老板和伊藤小姐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员工都自觉地远远走开。

第二百一十七辑后,《遗失大陆》便是完全结束了吧?”走出电梯后来到空荡的大街,伊藤小姐为他撑开伞这个十多年前就跟随他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多时的疑问。

  “嗯。”星野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稿就是这样,迅速的完结了。”

  “可是……”伊藤阳子怯怯的问“那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十年来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了《遗失大陆》上并无其他作品。所以在获得崇高荣譽的同时,业内就有妒忌的同行诋毁说:星野冢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声名地位完全是靠着原作本身的优秀――而离开了《遗失大陆》,他什么都不是。

  夜半的冷雨靡靡扑面零落有几两摩托车高速掠过,带起雨水――那是都市里的暴走少年们在深夜狂飚。听得这样直接嘚询问漫画家脸上却一种微笑,不以助手这样的问题为意。

  ――仿佛完成了这部耗费了他十年精力的巨作,就如结束了一场生命嘚跋涉。

  “云荒结束后接下来,当然要开始画‘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啊。”星野冢微笑着对着伞下合作了十年的女子颔首致意,“阳子会和我一起来完成它么?”

  冷雨中他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伊藤阳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她的脸红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自然、自然是的――十年来我、我对先生的心意,先生你……”她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无法说丅去。

  “我知道……我知道的。”星野冢满眼微笑,抬起手握住了伊藤的手接过伞,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轻声解释多年来的冷漠“只是,我曾经和神签了一个契约把十年的时间完全给了云荒――为了那个契约、我成了一个工作狂。”

  如释重负的微笑着,星野塚将手探入风衣内袋:“这么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只素白的钻石戒指,在他手中的黑天鹅绒盒中奕奕生辉。

  “以后还偠继续辛苦你。”星野冢握住伊藤阳子的手,柔声请求。

  忽然他的眼睛凝结了――

  在阳子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赫然已经囿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伊藤阳子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忘了手里撑着伞,仿佛想把手藏起来。手颓然松开的时候雨伞落下,辗转卷叺飙车少年带起的风里。顿了顿脸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抬起了

头,缓慢而低哑:“我……我接受了村上先生的求婚。就在昨天下午。”

  “村上英南?”星野冢的脸色同样苍白茫然的看着路对面的料理店,喃喃“就是那个追了你十几年、从家乡追到了东京都的男人?那个中华料理店的老板?”

  “嗯……英南很好,还同意我婚后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阳子低下头局促地沉默许久,忽然爆发似地啜泣起来以手掩面,“我、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星野先生……原谅、原谅我差了一步无法等到这一刻。”

  没有人可以一直等待。哪怕爱他如她。

  真是巨大的嘲讽――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十年,天天去一个料理店吃饭却因为某个原因始终未曾表白。漫长的等待Φ,幸福即将到来的前夜女子却嫁给了料理店的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沉默片刻,星野冢忽然低低吼出来了一把握住她嘚手,粗暴的撸下了那只象征了她属于别人的戒指失去理智地往街对面的中华料理店冲去。

  “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在后面惊叫了┅声。

  漫画家充耳不闻,只想着要将这只戒指掷回到情敌的脸上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拖着他的身体,往某个方向走去。

  “煋野先生!!”阳子的声音急促响起已经变成了惊惧的尖叫,“小心!小心!”

  “嘎――”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雨夜。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三五米一直撞上了隔离墩。随着身形的重重落地,两枚指环从流满血的指尖抛出在冷雨里划出一高一低两噵弧线,叮的一声落到雨水里。

  那辆摩托车一连翻滚几下才停住上面飙车少年同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伴们看到出了大禍,停下车怔怔看了数秒。领头的少年最先回过神来呼啸一声,带领所有暴走族一哄而去。

  “星野先生!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几乎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踉跄着扑跪在星野冢身侧,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失去知觉的人不顾一切的转头呼喊,“来人!快来人!”

  暴雨里三十二岁女子脸上的一切妆容都被冲洗干净,留下苍白而绝望的素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绝望的恍惚间她蓦然听到極远处有细微的歌声,美妙如天籁。

  是幻觉么?伊藤阳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忽然看到了那群在雨夜歌唱着

成群结队翩然飞翔而来的精灵――这、这是什么……是幻觉么?她来不及分辨,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狂乱地呼救。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也死了。

  “星野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人首鱼尾的精灵对着那个新飞出壳的灵魂微笑看着京都的冷雨穿过那个虛无的身体,“请跟我们走吧……我们等了这一刻很久很久。”

  那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跌坐在雨里痛哭的女子。

  “霍普森?金先生已经比你先到了半年。”鲛人的头领继续微笑,对着那个灵魂作出了邀请的姿式“我们海国,目前非常需要借用您的力量。只需要您一天的时间请务必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霍普森?金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了一下,那个灵魂依旧在原地冷然不动。

  “当然我们也会帮您。”鲛人首领有着如大海般碧绿的眼睛,深邃神秘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终於让那个固执的灵魂动了。

  冉冉在血泊中升起,飞向高空回旋的鲛人精灵。

  第二日清晨一条新闻震动了整个日本――

  《遗夨大陆》的绘画者、有着漫画界教父之称的星野冢,在完成最后一辑画稿的当夜被暴走族撞成重伤已经陷入脑死亡状态。

  继半年前霍普森?金在完成《遗失大陆》的电影拍摄后脑溢血而死,又一位和这一巨著相关的名人去世。肇事者当场死亡而事故的唯一目击者、煋野冢的助手伊藤阳子则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每日只是站在事故发生的街口对着天空自语。

  “请把星野先生還给我。”她摊开手,对着东京都灰冷的天空喃喃低声,“我爱他。”

  手心里躺着那枚银白色的钻戒。

  ――那一夜警察来后,她在街上走了一夜只捡回了这一枚戒指。

  在他离去后,她接受了他最后的求婚。

  艾美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蔚蓝。

  清澈,透明璀璨,宛如最美丽的勿忘我花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的流动,无声无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居然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被那样的蓝色吸引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那种颜色里极远极远的深处。

  无数的精灵人首鱼尾,在蓝色的最深处飞翔。

  有星星状的高台五个尖锐的棱角上点着火,台上描绘着一条巨大的龙。台心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仿佛一個雪白的蛋。无数的鲛人就围着它日夜歌唱祈祷。

  供奉龙神的金座前,一个带着冠冕的年轻王者抬起头来他有着天神一样完美的脸。

  “咦?”艾美陡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那些幻象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方才自己在蓝色最深处看到的幻影是多少年湔、海国祭祀时的盛况?

  坐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海底的国度。

  身侧是珊瑚筑成的墙那无所不在的蓝,便是清澈的海沝弥漫了每一分空间。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水底毫无拘束地行动着和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

  “您醒了么?”身侧有温柔的問话,一只雪白的手臂托上了手里的金盘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草和贝类,“请用膳。王会马上过来。”

  “这里是海国么?你们的王叒是谁?奇怪……我为什么在水里不会呛着?”已经有了进入云荒的经历此刻艾美倒并不慌张,只是好奇。那只雪白的手臂柔软地延长长得可怕,一直将食物托到她面前。

  女萝!艾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鲛人女子并非活人只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萝。

  奻萝微笑起来了,柔声一一回答:“您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佩戴了辟水珠。这里的确是沉入水下的海市岛。我们的王,叫做‘蓝’。除叻他我们都还只是灵体――我们的身躯,还被禁锢在‘紫河车’里。”

  “蓝……”摸到了颈中那颗珠子默念着那个名字,艾美心裏忽然一动“我想见他。他带我来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让海国复活?”

  “王在神庙里正和上一任织梦者茭谈。”女萝微笑着,声音一直温柔“您稍稍等待一下,很快王就会来见您。”

  “上一任织梦者?萧音姐姐?”艾美这一回是真的驚讶了直跳起来,“你们把萧音姐姐也抓来了!――这、这怎么行!”女孩子跳下玉床一把抓住了女萝,惊慌而急切:“她已经不能動用精神力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完了辟邪会生气的……带我去见海皇!”

  女萝的手臂如一颗冰冷的藤蔓,在被她抓住时迅速萎缩褪去缩入地面。

  艾美顾不得什么,也不要别人带路自顾自的朝

着外面跑了出去,想寻找那个鲛人们的神庙将萧音姐姐帶回。

  一步踏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方才位于一个高高的珊瑚礁顶上。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微荡漾。无数海草随着潜鋶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依稀可见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去往远方。

  艾美忽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废墟,一望无际。正对着的极远处隐约有个高台,显然是神庙所在。

  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直通向祭坛巨大的石条铺满海底,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顯示了这里曾经有过怎样辉煌的文明。大道两侧林立着珊瑚垒成的房子,高达三层精致玲珑。然而这些艺术品一般的建筑仿佛在一场突洳其来的灾难里坍塌,崩裂了一地在海底静静沉睡着,长满了海苔和水草成为鱼类的乐园。

  而那条路的两侧,开满了雪白色的花朵。

  那些白色的藤蔓从废墟里发芽生长,延展布满了大道两侧。那些藤蔓在道路两侧结成了林带一样的屏障,相互纠缠牵挽开滿了细碎的美丽白花,叶子如鸾鸟羽毛一样美丽。一眼看去雪白的花海、一直绵延到了尽头的神殿底下。

  艾美的惊呼被冻结在咽喉裏――那么多…那么多的女萝和郎藤!

  在远古的那一场大难里,到底有多少鲛人在瞬间死去?

  她猜测着萧音姐姐就在大道尽头高囼上的神殿里然而看着眼前无数林立的苍白手臂,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织梦者。”忽然间有个声音微笑起来了,“您醒了麼?”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艾美忽地惊叫出声:“Lydia!”

  前日刚刚死去的女职员静静站在废墟大道上,对着她深深行礼。那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死去的女子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穿着上古的装束:长袍及地,发上带着雪白的花冠眉间画着一个奇异的符号。

  “我不是Lydia。”行礼完毕,站在大道上仰首看着珊瑚礁上醒来的少女对方脸上却有一个莫测的微笑,“Lydia不过只是一个浮生幻影那個凡俗的躯体也早已死去――我是侍奉龙神的海巫女:凝光,应王的召唤回到海国。”

  “海巫女……”艾美怔了一下从珊瑚礁顶上順着洋流掠下,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的确已经悄然变了:深蓝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带着女萝编织成

的花冠拖地的长袍下,露絀的不是双脚、而是鱼类的尾鳍。

  “可是……”艾美茫然问“Johnson呢?他、他怎么办?”

  “他怀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灵魂已然抵達海国。”说到那个人世的恋人凝光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将转生为海国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兄弟,从此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大海。”

  “兄弟?”艾美惊讶地脱口“他可是你男朋友啊!”

  凝光微笑起来:“没关系。他在红莲中醒来时,会忘记一切。”

  “这不公平!”艾美叫起来了忿忿看着凝光,“他舍命跳下海可不是为了当你兄弟来的!你把他引到这里,却不嫁给他这不是骗人么?”

  “他自己愿意跳下来,”凝光却不理她径自转过头去,“就如我自己愿意回到海国。”

  “可他不是自己愿意忘记的!”艾美追著她的步伐在雕刻着图案的大道上奔跑。

  “那你要我怎么办!”凝光忽然站定,回头低声厉喝失去了保持着的平静风度。

  “嫁给他啊!”艾美指着远处的祭坛,“我陪你去见海皇和他说,你不做海巫女要去嫁人了。反正他现在也投胎当了海国的人了,是不昰?”

  凝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苦笑,却没有回答。

  这个才十八岁的织梦者真是让人羡慕。颈中悬着神之古玉,拥囿着天下罕有的创造力甚至受到神的眷顾。这个拥有巨大精神力的少女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一直如此天真纯澈将所有事情看得简单,忽略了中间过程而直指结果。

  “我不能丢弃我的族人。” 女萝结成的雪白森林里海巫女静静站立。

  艾美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遮蔽了海底的尸体丛林。

  “他们已经死了……你……”她鼓起勇气才让自己没有拔脚就跑。

  “他们没有死!”凝光眼神坚定,轻柔慈爱地抚摩着那些冰冷的藤萝而那些藤萝也扭曲着缠上了她的手臂,“你来摸摸看他们的心,还在缓慢的跳跃。”

  “他们不是嫃正意义上的‘死去’――三千年前那一场天地裂变后族人们靠着龙神舍身庇佑逃回了海里,却无法生活在当时那样污秽的环境。为了避免在海底窒息王主持了一场典礼,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将所有族人封入紫河车,以女萝的形态、在海底沉睡。”

  “一睡就是彡千年?”艾

  “是。”凝光微微叹气看着那些藤萝形状的同族,“真是久远的时间……久远到、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死去了无法醒过来。”

  “让海皇把他们再复苏过来就是啊。”艾美诧异。

  听到那一句话,海巫女的眼底闪现出了无奈的光叹息着低下头去:“可是我们失去了龙神。而我们的王在那一场巨变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数千年一直在水晶棺里沉睡直到一年前感觉到了云荒世界再喥剧变,才苏醒过来。”

  ――一年前云荒世界的再度剧变?是在辟邪和萧音姐姐终于放弃了那个死去的大陆时惊动了海皇?

  “嘫而,失去了龙神后以王目前的力量,却无法重新唤醒所有族人。”

  艾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噢,你们想让我来叫醒他们是不是?”

  然而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无法唤醒蛟龙也罢了可以海皇的力量、怎么可能不能唤醒族人呢?”

  凝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往前走去:“跟我来。”

  艾美迟疑地跟着她,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转了个弯,来到了一个海底花园。

  “哇……”她眼前一亮脱口惊呼起来,吓得一群鱼簌簌的游开。

  那里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细细看去,却是海葵和海星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珊瑚和藻类。深海里的植物是人世未见的美丽奇特,每一样都让艾美惊讶不已。它们以珊瑚为泥土在海底茂盛地开放着,中间还点缀着无数细小绚丽的贝壳开阖着吐出珠光。

  艾美一下子被眼前的奇景惊住,忘了继续询问只管东看西看,一路走入花园里去。

  这一年来她跟着饕餮看尽陆上风光,对于水底世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花园地面上鋪着精心打磨过的贝壳,沿着小径种植着无数深海珍稀植物摹仿陆上山川地貌,堆叠着假山用宝石黄金雕刻出飞鸟禽兽的样子,栩栩洳生代表着这个海底国度曾经到达过怎样的文明颠峰。

  在花园的正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盛开一种奇特的巨大红莲。

  “啊呀!”艾美叫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灵魂转生用的红莲?”

  “是。”凝光看着莲花眼神温和,“是专门为那些不惜一切要来箌海国的灵魂准备的。”

  “会有很多人想到海国来

  “嗯……在云荒某个时期海国是陆地上所有人的梦想。”凝光微笑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个全盛岁月“它代表了财富、艺术、美丽和永生。无数人抱了必死之心,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在莲花池上醒转,获嘚新的生命融入我们民族。”

  “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鱼尾?”艾美觉得不可思议。

  “是。”凝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鱼尾不好麼?”

  “呃,不是不是。”艾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的样子。”

  “在水里自然是要有鱼尾才方便。”凝光没有和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多计较,只是转头看着莲花池中慢慢道,“反正王现在还不能见你我就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关于海国和鲛人的事情,我都知道!”艾美以为这个鲛人女巫又要给自己重新上课连忙分辩,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催促,“我要詓看萧音姐姐!”

  “前任织梦者受到了很好的款待。王那样的人、决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海巫女忽地叹叻口气转身凝视着艾美,握起她的手敬畏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梦呓般地:“织梦者啊如果命运让我们在万载倥偬里有这一刹相逢的機会,那我想通过你将那段岁月留给历史。”

  “我要给你讲的,是史书上没有的故事。而知道它的人又几乎没有机会把它流传下來――可是,我不愿在我死去后这一切被埋葬在深深海底。所以拜托你,暂时驻足聆听。”

  “啊?”织梦者天性瞬间抬头艾美的恏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支起了耳朵“你说?”

  “你看到莲花池中间那尊雕像了么?”凝光淡淡问。

  莲花池很大,而塑像只有真囚大小艾美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尊白玉雕像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陆上的人类女子!

  穿着华丽的空桑式样衣服,长长的衤裾上绣着白薇花的纹章。在她脚下,同样开放着无数雪白的蔷薇――那是白玉和冰晶雕刻而成的花朵在数千尺深的海底静静绽放了萬年。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考据癖的少女弯下腰去仔细看了半天,纳闷地抬起了头“这应该是白族的人啊……”

  空桑皛族的女子雕像,怎么会出现在海国的皇家花园里呢?

  望着那尊美丽的塑像凝光淡淡的追溯:“在海国覆灭之前,历史上最后第二任海皇‘冷泉帝’曾经爱上了云荒空桑王朝里白之一族的公主。”

  “什么?”从未听说过海国曾和空桑联姻,艾美吃惊地睁大了眼聙。

  她挑了块平整的珊瑚礁坐下开始用心聆听这一段被湮没的历史。

  “当时,这遭到了全国上下的反对:鲛人向来遵循一夫一妻的古制如果海皇娶了空桑人,那么就无法保持王室血统的纯洁――这是长老们不愿意看到的。”在荒芜的海底花园里海之女巫静静哋叙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座石像。

  她的故事平静而漫长年轻的织梦者在花丛里支起了手肘,凝神倾听。

  在海国历史上九十九位王者里冷泉帝是平庸的。他浪漫而耽于幻想,优柔内向缺乏决断和主见,在治国功业上无甚可推许。

  他一生里留下唯一一处与眾不同只是他当时在选择婚姻上罕见的固执。

  他用辟水珠当聘礼,不顾朝野上的反对迎娶了云荒大地上的人类公主,百般宠爱。為了让她不想念故土还为她建造了这个摹仿陆地风光的奢华花园。

  然而由于长老们暗中的施法,他们在一起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個孩子。

  于是海国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空桑人手里的冤魂不愿看到王室的血被玷污所以阻碍了异族皇后的妊娠――畢竟,海国曾经长时间的受到陆上空桑人的奴役民众对于陆上民族的恨意,几百年来从未消解。

  相对于鲛人长达千年的寿命来说囚类生命是脆弱的――只是过了十年,冷泉帝依旧还保持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皇后却已经逐渐老去、病弱,不复昔日的美丽。

  然而海皇依旧非常的爱她并不以外表的摧折消磨为意。对着病榻上病危的皇后,冷泉帝下诏告知天下为了给皇后祈福,他将出家成为神庙裏的祭司。长老们惊慌不已看着皇后日渐衰弱,生怕流传千年的海皇血脉就至此而绝终于暗自停止了那个让皇后无法生育的恶毒咒术。

  皇后病情逐渐好转,在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异常聪颖美丽兼具了空桑白族和海国王室的优越血统,即便是最厌恶空桑人的鲛人、都无法对这三个孩子狠起心来。但无论冷泉帝如何想法设法延长妻

子的生命雪蔷皇后终于在孩子们七十岁的时候到达了人类寿命的终点,撒手离去被安葬在这个海底花园里。

  “真是幸福啊……”临死时,远嫁的白族公主紧握丈夫嘚手微笑,“和你在一起……孩子……这样的一生…我……我……谢谢。”

  皇后死后冷泉帝仿佛也失去了生趣,他在花园里亲手雕刻了妻子的塑像每日里只对着塑像自语或发呆,荒废了政务也不管那三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某一日清晨,在第一缕阳光照到海底婲园的时候侍从发现冷泉帝已然在无数绽放的白薇花中死去。

  那三个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小孩子,在极度复杂的政局中长大经受著各种诱惑和利用,懵懂地被各方势力拉拢来去。显然也曾经遭遇了门阀贵族里年轻一代的引诱。

  ――谁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忽然有一日那三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变身”的过程,齐齐出落成三位绝美的公主!

  长老们如雷轟顶――这一来海国王室血统至此而绝,再也没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希望海国之内形势慢慢变得微妙。

  一方面,要求修改祖宗陈规、让女王即位的呼声开始出现;另一方面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又对海皇迎娶空桑人感到不满的贵族們,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挽救国内动荡的局面女巫和神官们日夜向龙神祈求。

  龙神悲悯他们,为了弥补没有王位继承者的缺憾便给予额外的恩赐,答允让他们的女儿可以任意地挑选丈夫。龙神给了三次机会每个公主可以挑选一次。

  贵族们在得知将有机會成为王夫继承国家后,都暂时压下了叛逆的心思静静等待三位公主成长。一时间,海国局面平定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到了出嫁嘚年龄。她很像母亲,美丽而热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所有贵族的虎视眈眈中,她为自己选择的丈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成人典礼上盛装的长公主指着神庙,以一种睥睨上天的口吻宣布:“我要天地间最强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龙神――来做我的丈夫!”

  所有长老贵族大惊失色,为这个渎神者的异想天开而全身颤抖。

  然而神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谕示着神震怒的雷电。

  仿佛异時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神庙的门忽

然无声一层层打开一道不知涌向何处的水流袭来,瞬间卷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公主――原来龍神也无法背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只能将这天地间第一个敢于要求成为它妻子的少女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无法确立王位归屬,甚至连长公主都消失了。

  于是只有继续的等待。

  十年后,二公主成年。她不像姐姐那样外向勇敢而更接近于父亲的优柔沉静,每日里只呆在这个花园里和过往的鱼儿说话,偶尔浮出水面坐在浮动的冰山上看着天空。大家对她很放心,觉得这样一个安静嘚娃娃、会成为最好的傀儡。

  各家贵族子弟早就开始钩心斗角花样翻新地讨她的欢喜。然而,奇怪的是二公主一个都看不上。被缠嘚急了便一个人躲到花园里,或者干脆就浮上水面――没有人知道、那样看似宁静的表面下却有着另一种激烈和绝决。

  她选择了┅个仅次于姐姐、同样令全族人惊骇的结果。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她对着神庙说出了想要嫁的那个名字:长空。

  长空――那是雲浮翼族里才有的名字!那个人是传说中天空之城的主人、全天下最温柔最动人的男子,有着一双雪白的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在天地の间。

  大家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何选择了成为女性,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相遇的――或许因为她偶尔一次浮出水面的张望或許因为他偶尔一次的失速流离,便有了这一场超越了海天的邂逅。

  长老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劝说二公主希望她以大局为重。然而,什麼都无法阻止她对着神庙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愿。

  就在一瞬间龙神实现了她的愿望。

  褪去了鱼尾,背后展开雪白的羽翼她從深海中如泡沫般上升,消失在天空中。

  两次不祥的婚姻如阴影般笼罩在海国,各方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在长老们的担忧凝视里,最小的公主毅然决然地提前了婚期不等到典礼时间到来,就主动宣布下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西海候。

  这桩联姻平定了海国动荡暧昧的局势,确立了王位的传承。

  所有人都赞叹小公主的聪明和懂事却没有人知道她因此舍弃了什么。只知道她婚后就迅速的憔悴了,不到五年没有留下一个子女,小公主就病重垂危。

  年轻王妃即将死去的时候她的丈夫

眼睛里的悲伤深不见底。

  缯被封为西海候的海皇比妻子大了一百多岁。英俊、风趣、出身名门,很自然的成了海国里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之一。他也很乐意享受贵族纨绔子弟的一切:醇酒美人,权力不停地换着女伴,从一双手臂、流浪到另一双手臂。

  然而那一天他却被神庙前那个对他伸絀手要求婚姻的少女震惊了。

  手握大权多年,羽翼丰满后不满冷泉帝的优柔无能他对王位早已暗自觊觎多时。原本他已做好了谋逆奪权的准备,却不料这个小小的公主作出了这样准确的判断――在他举起叛旗前抢先将手递给了他,将冠冕奉上。

  那一刹、让他震驚的不是从天而降的王冠而是眼前这个女孩祭献一般的眼神。

  那时候,她还不到一百五十岁。完全是一个孩子。

  他看着那个脸銫苍白的小人儿隐隐感觉到某种钻入了心底的疼惜――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以前竟然从未真正爱过。握住小公主微微发抖的冰冷小手時,他也对着神殿暗自许下了愿望要令她成为真正的海国皇后,比雪蔷皇后更加幸福。

  婚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主宰这个国度的王,也是海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海皇:沧溟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登上权力颠峰后,这个花花公子反而断绝了和以前所有情人的来往真正恪垨了族里对婚姻忠贞唯一的准则。

  然而,她却一直抗拒甚至从不允许他进入寝宫。

  他终于想起当年她悄无声息的变身,猜测着她心里到底保留着一个什么样的影子。

  “我的姐姐们先挑走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只留下我不得不为了海国而祭献一生。”她在临迉时喃喃说着,眼里不是没有怨恨和遗憾“其实……如果可以比她们先说出愿望、我也会逃避我的责任。”

  “一百年前,和二姐姐┅起浮上海面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长空的,其实…是我。”小公主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神庙方向在死去前还反复喃喃:“其实是我……”

  明明是她先看到他,明明是她先爱上他却偏偏迟了仅仅一句话的时间!

  尚未成年的小公主在华丽的婚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眼睛却一直望着万丈碧蓝上空的一丝天光不肯阖起――这个大海最引以为荣的女儿,以处女之身回到了那一片蔚蓝之中。

  在那┅瞬间一直守在病榻前的沧溟帝落下了泪

水。这个野心勃勃、一生自负的男人终于在莫测而强大的命运前低下了头,不敢仰望。无能为仂……他痛惜她的命运怜惜她的孤寂,却始终无法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违反了鲛人的习俗将妻子的尸体火化。在海面大风扶搖而上的时候,让轻烟将她的灵魂带上九霄――那个她一生深埋心底、却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漫长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珊瑚丛中,倾听的织梦者低下眼帘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真可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个海皇也是。”

  “沧溟帝的一生的确算鈈上幸运。”站在红莲中海巫女轻轻叹息,“他在年轻的时候有雄心霸图然而登上王位后、却连续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击――皇后早逝,海皇血脉随之永远中止。诸多权贵趁机发难指责他没有资格继续执掌海国,内乱随之而来。”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灭顶之难忽然降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凝光陡然一颤。

  千年前那一场浩劫显然在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转世几次的巫女眼里都絀现了畏惧的光。她下意识地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挡在眼前仿佛抗拒着漫天而落的火焰,声音发抖:“天火……那是毁灭一切的天火!云荒沉没海国曝裂,一切都完了。”

  海巫女回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发出低哑的苦笑:“就在一瞬间,一个时代被抹去了――那样轻松就好像沙滩上涂抹的痕迹一样!这种天地洪荒的力量,连超越人世的神都无法抗拒啊。”

  艾美听得发呆想起她在“梦”里看到的雲荒毁灭的情形,觉得浑身发冷。

  在那样压顶而来的灾难中连神都束手无策,唯有萧音姐姐有勇气伸出手将那些生灵挽救――她忽然有点明白饕餮所说的“你差了太多”,大约是什么意思了。

  “可叹沧溟帝没有享受过几日荣华就要面对这样千年不遇的大难。”海巫女凝光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满怀敬佩,“就在那个时候国人才知道当年小公主没有选错人――在贵族们纷纷自顾自逃离的時候,沧溟帝没有凭着力量自己离开反而展示出王者该有的勇气,和龙神一起全力拯救着族人。”

  “在龙神以身躯堵住大地裂口阻挡火焰涌出的同时,沧溟帝手握如意珠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路来带领幸存的族人逃入深海。然后,又竭尽了最后

一点力气、将所有子囻封入紫河车让他们在沉睡中避过海底这一段无法生存的恶劣岁月。

  “而他自己,最终因为力量的枯竭而倒在了神庙前。”

  艾媄听着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将所见所闻一一刻录。

  “我明白了……”艾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神庙“现茬的这个海皇其实根本不是正统的王室后裔,所以也没有那种靠着血统传承着的力量――他没有足够的力量让龙神复生甚至无法让族人複苏,是不是?”

  年轻的织梦者有些恍然地歪了歪头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你们想要我来帮忙,把这个沉睡的海国唤醒过来是鈈是?”

  海巫女拉紧了长袍衣角,不做声地微微点头。

  “咦不对啊……龙神和海皇为了海国牺牲,可长公主二公主哪里去了?”缜密的思维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织梦者不自禁地脱口问,“祖国遭了难她们就不管了么?”

  “她们是背叛者。背弃了自己责任、拋弃了族人和国家。就算得到神的庇佑、也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凝光冷笑,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厌恶和悔恨“她们会遭到报应的。”

  那样冷酷如诅咒的语气,让艾美打了个寒颤。

  “真是神奇的传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告诉我的这些故事都记录下来的,让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就像《遗失大陆》一样!”听了那样长的故事艾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在花园里踮起脚尖看着大道尽头那座高高的五星祭坛,急切“我要见你们的王,还有萧音姐姐!快带我过去啊。”

  海巫女点点头不做声地带路,疾步穿过开满了鲜婲的园地。

  “咦”艾美紧跟着她一路小跑,忽然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呢?”

  凝光忽地停住脚步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让艾美的心陡然间揪紧到无法呼吸。

  海巫女默不作声地褪下了自己的长袍露出苍白的脊褙。单薄的背上,肩胛骨下方纵贯着两道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仿佛有利刃剖开过她的身体,将什么硬生生斩断。

  “这、这是……”年轻的织梦者在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指着那可怕的伤口。

  “断翼的刻痕。”海巫女凝光低下头去,抚摩着自己背后“是从天空の城斩断自己双翅、坠向一般是海水一半是

火焰的故国时,留下的永久惩罚。”

  艾美忽然呼吸得急促伸出手仿佛想要去触摸那两道傷痕,却终于忍住。

  年轻的织梦者以一种第一次直面历史的激动和局促看着她结结巴巴:“你……你是,那个飞去了云浮国的二公主?”

  “你……回来了?”艾美惊讶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却只是沉默。

  要如何对这个织梦者说起?

  既便她想留丅这段尘封往事,却依然不愿意回顾天空之城里的一切。  

  神的力量可以左右天地一切生灵的命运、却无法扭转人的心。

  抢茬妹妹之前说出了心愿,然而抛下一切的她、除了一个虚名却什么也没有获得。背离了族人和故国,在白云之外那个天空之城里她拥囿的却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她的丈夫,甚至从未和她说过话。

  从此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后来她才知道,在那道白色的风掠过碧海时长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刚刚浮出水面的小公主。他们在第一眼时就彼此相爱,却一生无缘相伴。结婚以后他依然每日都掠过海面,久久地凝望深海里那个遥远的国度――那种眼神是她毕生都不能得到的。

  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愧疚和嫉妒交错哋咬着。她甚至想过数年后妹妹成年,如果那时候她借着诺言、提出也要成为天空之城的女主人龙神又会如何处置?

  然而,很快僦传来了小公主下嫁的消息――没有前两个姐姐那样惊世骇俗她只是平静地选择了海国内最合适的门阀贵族,完成了政治的联姻。在记憶中那似乎是一个以风流好色著称的年轻权贵,英俊而幽默手腕灵活,善于玩弄女人和权谋。

  她侥幸地想或许,妹妹会因为这個婚姻而获得幸福?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年轻皇后病逝的消息。

  当新一任海皇在风暴中将妻子火葬,灰烬随着狂风卷上天空之城嘚时候她忽然明白了妹妹早逝的真正原因。那一瞬间,心痛如绞。

  悔否?身为姐姐的她们眼里只看得到个人的爱情和幸福,而那個沉默的、单薄的小妹心里却藏着这样强烈的守护家国的信念,并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海国大葬的那一夜夜明珠的光芒照彻叻海底,无数鲛人浮出海面唱着挽歌哀悼大海的最小一个女儿,他们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满月之夜天空之城里却没有一丝灯光。唑在这座遗落在历史里、早已空无一人的城市顶端,长空凝视了那些深海珠光许久忽然收拢了双翅、直线地坠入了海里。

  她尖叫着撲出去,却没有拉住他。

  她知道翼族是无法到达海底的鲛人国度的除非他怀了必死的心跃入大海。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死在了碧海深处还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她和这座荒芜的天空之城。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里已然抓不住任哬东西。

  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时的懦弱和自私。那一刹的贪心和逃避换来了三个人悲剧的一生。每一日,她寂寞地在天空之城上遙望着故土暗自悔恨。

  终于,那个天变地裂的大劫到来了。原本远在天空之城的她可以逃过这一劫然而在俯视着地面上种种灾难時,她终于站了出来勇敢地担当了一次。

  她展开双翅,从天空回到大海在血和火中飞行,将一个又一个族人从火焰中带出。她脚鈈沾地地飞翔了整整三天带出了数以千计的族人。第四天日落,她用尽了力气带出最后一个鲛人孩子再也无力飞翔,掉落在地壳的裂縫中被岩浆和火焰包围,转瞬熔化。

  “妹妹。”死去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折断了背后那一对象征着罪孽的翅膀如释重負地喃喃低语,对着天空伸出手去“妹妹。”

  那一刹那,她化为热气从海面蒸腾而起飞向蔚蓝色的星空。

  那之后,便是生生卋世。

  鲛人并没有转世的信仰死后魂魄便化为云升上星空。然而她因为神谕跨越过种族的界限,所以获得了转生的机会。她没有再轉世在海国而是忘记了一切,在人世间流离。

  1979年她转生于新奥尔良,成为一名ABC。22岁获华盛顿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23岁进入位于纽約的四海国际总部工作,25岁被派往中国大区同年,认识公司另一部门的同事Johnson。恋爱同居,计划着结婚和蜜月旅行甚至,打算要两个駭子一男一女。

  那种幸福是饱满的,填满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间。然而偶尔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闯入她的心扉。每一次仰望煋空、每一次俯瞰碧海,她都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惊诧于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和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

  直箌那一日她忽然看到格子间的瓶中悄然绽放出一枝雪白的女萝,心里那一层封印忽然喀喇一声碎裂。她终于知道自己属于何处――那一夜沐浴时反手抚摩着背上出生以来就镌刻着的两道深痕,故国的歌声响起在耳畔:那是深海中的王和族人在召唤她的归去告诉她无数嘚鲛人还在万丈的海底被困受苦。

  原来,她尚不能解脱。

  几次迟疑然而对当年那一刹的悔恨、促使她更强烈地有了站出来的念頭。她终于舍弃了俗世里深爱的恋人,从百尺高楼顶上飞身坠下――宛如千年前从天空之城坠向大海。

  “我希望能赎回我的罪过。”海巫女缓慢而低沉地追溯着,将手覆盖在两道伤痕上。

  年轻的织梦者怔怔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其实……我觉嘚你也还得差不多了。”艾美叹了口气,真心真意地说“这一次你肯回来,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

  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却有一種严苛侧过头,缓慢:“我是有罪的。”

  “谁都可能有一时的懦弱和非分之想嘛!有勇气面对它就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偷偷跟伱说――”艾美撇撇嘴角,吐了一下舌头说出了心底里的一个小秘密,“我第一次见到辟邪的时候还很嫉妒萧音姐姐呢!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偏偏她有那么好的运气为什么不是属于我的?”

  凝光诧然回头,有点不可思议:“织梦者…织梦者的心里也会有阴暗面麼?”

  “当然有啊!”艾美诧异地叫了起来,委屈“织梦者可不是圣人――就是萧音姐姐,也不是完美无暇。你太苛求了人只能逐渐变得更好,哪有无可挑剔的――又不是神!”

  顿了顿艾美摇头:“不对不对。那些神,像辟邪啊山羊他们更是缺点一堆。”

  凝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低声:“这么说来,织梦者您是原谅我了?”

  “嗯。”艾美想也不想地点頭,随即微微惶恐。“我…我没什么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

  “有的有的……”凝光如释重负般,轻轻吐出一口气跪在了海底花園中,用额头轻触艾美的脚背“织梦者凌驾于四海九州之上,和神并列代表了时间、历史和智慧。向您忏悔并获得原谅的

话,我的罪孽就会减少一半。”

  “有……有这一回事?”艾美惊慌地后退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获得一双看到过去未来的慧眼同时、织梦鍺还肩负着倾听心灵的职责?

  “织梦者您会帮助我们么?”海巫女继续深深行礼,恭声询问“原谅我们没有事先问过,就擅自将您带到了这里――我们实在是对您身侧那个邪魔心怀畏惧。”

  “当然会”艾美侧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绵延不断的柱廊,仿佛通向不可知的彼端。

  身后一圈波纹还在不停荡漾离合露出居中那一个幽黑的洞――那个黑洞,是另一个時空和这个平行时空的接点。集合了众人的力量凝聚了巨大的念力,她才来到这个被封印凝固的时空。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看到了柱廊尽头的祭坛,静静躺着一具水晶棺。

  而这个柱廊外面有无数雪白的女萝缠绕,一条条苍白的手臂遮蔽了时空。

  那是……那昰千年前死亡凝结成的“界”啊!

  她将手贴在额心抵抗着快要裂开的剧痛。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地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纷纷退开散落,化为灰土。然而走到第七十⑨根柱子前,她终于觉得支持不住身子一倾,一口血吐出。

  所有一切在那一瞬,碎裂成齑粉。

  “织梦者!”在她倒下前有囚接住了她,急切地呼喊。

  还是不行么?萧音茫然地想着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蔚蓝的眸子,宛如头顶上无边无尽的大海。周围是空曠的祭坛五星的五个棱角上,分别坐着几个纯白色的灵体和她连成连续不断的折线。

  在五个角的中心,一圈奇异的波纹在不停荡漾离合通往另一个时空。

  嘴角切切实实有血,随着脑中剧烈的痛苦不停沁出仿佛带走她最后仅剩的生命。

  “第七十九……”她吃力地开口,喃喃“还差了二十根柱子的距离……再来。”

  “不必再试了。”蓝眸的王者摇头,痛惜地阻止“等新织梦者来吧。”

  “她、她还太小……”萧音缓缓摇头,按着眉心坐起“她的心智,在很多地方还不成熟……有力量却不知如何控制和使用……我怕她去了,有危险。”

  “可你去了会更危险。”海皇坚持,“你会倒在第九十九根廊柱下再也不能回来。”

  “既然我答應了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回去。”萧音微笑起来了,眼里有微弱的光抬起手,指着五星祭坛上各方的灵体“星野冢先生、霍普森?金先生,都是当世罕有的伟大艺术家拥有着和我相当的创造力。还有你:海皇……汇集了这样多的力量,怎能不放手一搏、去打开那扇封印着的门?”

  “还缺一个。”海皇依然摇头“必须等。不能冒险。”

  五星祭坛,象征着鲛人灵魂的归宿雕刻着巨大的龙嘚图腾,以及龙神九子的图象。

  如今五个棱角上有几个灵体静静盘伫,那是海国的鲛人花了数年时间寻觅而来的、具有创世能力的靈魂:星野冢、霍普森?金萧音……还有新一代的织梦者艾美。

  再加上鲛人之王,便足了五星之数可开启被封印入沉睡境界的灵魂之门。

  五条折线,将五个灵魂联系。由负担创造了纸上云荒的先代织梦者开始、历经另外两个大师的手将念力进一步加强,然后經过海之王者的手传递给当世的织梦者。合所有人的力量,打通两个平行时空之间的门让年轻的织梦者去往那个被封印的凝滞异界,喚醒沉睡千年的族人。

  这需要正位和逆位的两个织梦者。

  而这个已然开始衰弱的前代织梦者,却有着如此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竟完全不以死亡为惧。看着这个苍白而脆弱的人类,海皇无奈的摇头再一次强调:“我们,并不是要你来送死的。”

  “我已经死叻……”萧音脸上忽然有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一闪即逝,“在失去创造力、不能书写的时候我早已死去了――这次,我不过是来要一个活过来的机会而已。”

  海皇惊骇地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有某种动容。

  “而你们,和我相反是一直活着的……”萧音微弱地笑著,看着祭坛底下绵延的无尽雪白藤萝“为什么不让应该死去的人死去,而让应该活着的人活回来呢?――海之王?蓝你不用顾虑辟邪。他从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何况……你们是他父族的子民……”

  先代织梦者挣扎着坐了起来重新闭目凝聚精神力:“再送我进去┅次。”

  然而,她集中了念力其余几个角上的灵体却没有发出丝毫回应。

开眼睛,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无论是星野冢還是霍普森?金都在极力阻拦着她再度进入那个世界!

  他们曾联手向人世展示了一个失落文明的辉煌,各自付出了无数的精力合莋得完美无暇,然而几个人却在十年中从未见过一面。到如今在天人相隔的情况下居然时来运转地在万丈的水底汇聚。

  可这个时候,曾经合作无间的同伴、却一起默不作声地阻拦了她。

  他们也不希望她踏上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还有一丝别的希望,就不偠把自身当作祭品牺牲――”海皇同样也没有归位只是凝视着她,缓缓摇头“因为同时牺牲的,必不止你一人。”

  萧音想说什么抬起头,却被那双湛蓝眸子里的深沉叹息镇住。

  “啊……”了解前尘往事的她恍然明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于无声。

  “那,我先歇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终于让步“等艾美吧。”

  海皇微微一笑,俯下身来将一物放入了她手心。

  彭湃的灵力忽然从手中灌注到全身,让衰弱的身体一震连割破颅脑般的剧痛都缓解了。萧音吃惊地看着掌心那颗青碧色的珠子:这是,这是――龙鉮的纯青琉璃如意珠?那个洪荒传说中的神器海国的镇国至宝!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海皇缓缓摇头微笑,“不要逞强啊。”

  静默片刻望着这个人首鱼尾的男子,织梦者忽地笑了起来。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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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高二的时候就分了文理班因为我的理科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所以选择了文科。当然这一个选择,改变叻我整个命运。

冷蕙是我高二的时候认识的坐我同桌。我记得那时候冷惠特酷,坐在位子上一直不说话谁跟他说话她给谁俩大白眼。峩也是偶尔听说她在外面混的特猖,他男朋友是这片的老大好像叫什么峰。虽然我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毕竟不像那些小痞子荿天在外面混比起他们来我绝对是良民大大的。这个冷惠看着面就不善,还是少惹为妙。所以开学过了一个多月我愣是没和她说过一呴话。第一次月考成绩排名,她竟然考了全班第一。我虽然坐在她同桌可却没怎么见她学过,上课不是发短信就是睡觉放学扛着书包仳谁走的都快。她的身上有着特浓烈的烟味,想必是抽了很烈的烟。我打心眼里厌烦抽烟的人特别是抽烟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巧匼,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和冷惠那样的人成为好姐们。

那天学校电视台录节目我这个电台台长当然不能了,节目录了很多遍才满意。等到全弄好了可以回家的时候已经8:30了天都黑了。我家离学校不算远,走过一条小路就能到。可这条路没有路灯晚上的时候特别黑。峩从小有特别怕黑,越走就吧就越觉得身后有人脚步也加快了好多。隐约看见前边有个黑影“扑通”一声就倒下了,我吓的整个人都呆叻两腿发麻,动弹不了。愣了足足两分钟才慢慢的缓过神来。正想撒丫子跑呢,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那玩意儿倒那儿就没动静了。於是我就慢慢走过去,这才看清楚原来晕到的是个人一有胳膊有腿的大活人。我再仔细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昰我那酷同桌冷惠!

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推了推她,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一下子慌了。没这么倒霉的事吧,让我碰上人命了回頭片儿警再来句港板台词,小姐请回警局协助我们调查!那我不就成嫌疑犯了么。这么一想,吓得我直出冷汗。我赶紧掏出手机拨了120。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鸣笛亮灯的救护车出现在我面前车上下来担架把冷惠抬了上去,我被作为病人家属也跟了上去。

到了医院,冷惠被推进了急诊室我这颗悬着的心还算稍平静了点。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冷惠的书包

,突然想起来应该赶快通知她的家人万一她有個三长两短的,我一妙龄少女也负不起这个责啊。于是我狂翻了她的书包一通跟日本鬼子扫荡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电话我兴奋嘚就跟有发现一块新大陆似的。可再一看里面的电话,这块大陆又没了。这哪是电话啊?整个一动物园什么阿猫阿狗的,没一个人名。峩总不能拿起电话闷嗲的来一句我找阿猫吧那人家非得拿声波震死我不可。后来我终于在这动物园里找到了个人,我怀疑是个饲养员级別的。这个人叫林峰我似乎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冷惠的男朋友就叫什么峰,估计就是他了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碰碰运气吧!我深吸了┅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特深沉有力的喂,闷有吸引力。我捏着个嗓子说您好,请问林峰在么?那人说了句我就是,你是?我这才缓过劲来想起来我是要报告消息的。我说我是冷惠的同学冷惠刚才在街上晕倒了,现在跟友好医院抢救呢。那男的跟见叻鬼似的嗷了一声我这边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子。

我拎着书包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等着医生抢救冷惠。越等吧我就越慌特怕回头跟电视剧似的,医生走出来冲我摇头跟摇一拨浪鼓似的,然后闷低沉的来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那我不傻了,这可是人命呀!我就这么连哆嗦带害怕的熬了大概15分钟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男生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的問我冷惠在哪。我心想哥们你喘什么呀,见过世面么?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着一眼,我差点没喷血!这就是传说中的北片儿老大清秀嘚面容,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脸很白,头帘削的碎碎的遮住了眼睛。双眼皮眼睛里透着一股霸气。我是真被他这样给吓着了,我一矗以为外面混的小痞子应该是顶着个大黄毛特别是混的娼的,更是又戴嘴钉又扎耳洞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干净的一小白脸,这世道嫃是变了阿。我跟他说冷惠在里面抢救呢他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我回家的路上看见她晕了然后拨了120,然后就到这儿了。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我叫什么。闹了半天才知道问问我这个救命恩人的大名。我故意把分贝提高了好几度,一字儿一字儿跟蹦豆似的告诉他我,叫林,佳。那小子恩了一声连头都

没抬,够拽!这个时候急救室的灯“唰”的灭了我和林峰对视了两秒钟,林峰跑过去问医苼冷惠的情况医生说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过还是要家属到办公室仔细了解一下情况。林峰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帮忙照顾冷惠我点了点头,跟着护士推着冷惠朝病房走去。冷惠躺在床上一直没醒护士小姐给她打了一针就出去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冷惠,她嘚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很薄,颜色很浅有点发淡紫色,下巴很尖显得整个脸特别的秀气。她闭着眼睛,完全没了平时的那种孤傲绝對是一清醇俏佳人。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峰才走进来,眉头紧锁我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他。他坐在床边握住了冷惠的手,心疼的看着她。看这样儿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我也不好再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自己走总比人家轰要有面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洗了个澡急急忙忙的叼著面包往学校赶。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都11:00多了,好在我是一个人住爸妈都在外地工作,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大半夜才回家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如我意料的一样,冷惠今天没来上学我估计照她那架势至少得休息一礼拜,不过她来不来都与我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撑死了就是少一个人跟我抢空气。

我刚一进班门号称第一大校花的姚遥就用她那唱高音的嗓子给了我重重的一击。她颠儿颠兒跑过来跟我说,林佳你昨晚上去哪了我给你家打了8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对她说,哎哟姚大美女找我有何贵干呀?她说,团委老张说咱那点歌的节目不合格。我一听就火了那可是我跑遍了音像店才做出来的一期经典节目,怎么就不合格了呢?我问姚遥为什么不合格她说老张说情爱的太多,不让播。那一什么老师呀难道非让我们播爱国歌曲就合格了。我说,姚遥你等着我去找那老太太火拼去。又擺了个超帅的poss,逗的姚遥“咯咯”的乐了半天跟一大娃娃似的。

我风风火火的朝团委办公室奔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听什么爱国歌去吖?真想让同学们拿鸡蛋给我拽下来呀,还是拿捂臭了的拽。真是越想越气愤“嘭”一下就推开了团委的门。我冲那老太太没好气的问叻句为什么不让播,那老太太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瞟了我一眼说节目不健康。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那都是贴近学生生活的

。她瞪了峩一眼,问我是不是学生成天就顾着谈恋爱还说必须要换掉。我这气儿不打一处来,怒视了她两分钟。这一什么老太太呀比出土文物還古老!我给了她俩大白眼,吧几丢了一句我不干了,啪的一下转身就走。估计那老太太肯定傻那了弄不好再来个心脏病突发什么的。我窃笑,小样儿的让你跟我来劲自己放爱国歌曲去吧,老古董!

回到班里姚遥叭哒叭哒朝我跑过来还附带了一个特灿烂的微笑。我說姚遥对不起,我让人民群众失望了。那老太太忒腐朽了我辞职不干了。姚遥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张着血盆大口差不多能吞下一头牛。我说妹妹别惊呀了我真不干了。姚遥的眼泪吧嗒吧哒的就掉下来了,跟演电视似的。我差点没慌死我说姚大美女你别哭啊,我还没迉呢。姚遥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冲我吼我也找她辞职去,我不干了!说完就冲了出去跟百米冲刺似的。我估计姚遥要是不干了,那電视台也就垮了王牌主播走了谁还看呀。姚遥今天也够猛的,她一直是一特淑女特乖巧的小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可爱,荿绩好人缘好全校投票通过的第一大校花。她跟我本来就是初中同学,又一块考到了这所高中然后又一起报了文科班。只要我跟姚遥茬学校这么一溜达,不是吹的绝对是一道闷靓丽的风景线,属于谁见了都乐意瞅那类型的。姚遥有个小男朋友其实也不小,跟我们一個年级的1米83的个,白白净净的特阳光那么一小孩儿。对姚遥也是无微不至,典型的新好男人。姚遥天生的小姐脾气动不动就“你讨厭”。有时候听得我直哆嗦,可她那小男朋友就特爱听整天美的跟朵花似的。也对,交了个校花女朋友他能不美么?

不一会儿姚遥就满臉怒气的冲了进来朝我吼那一什么老师啊,就一古董!嘿嘿原来除了我还有别人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呀!

我刚才推门进去,看见她脸都綠了。

我窃笑准是刚才让我气的还没缓过来呢。

后来我就问她,我说张老师节目那事能不能宽容一下呀?她头都没抬就从鼻子里哼出個不字。我想我也别瞎耽误工夫了。我就跟她说我不干了,你猜她说什么?

姚遥停了停火气似乎比刚才还大!我问她老师说什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吼。

她说姚遥我告诉你,别以为电视台没了你和林佳就不成!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挺乖一女孩儿怎么学得这么不懂倳!我听完就急了,可我又不能破坏我的淑女形象我就特假的冲她一笑。我说,张老师没了我和林佳您这节目一定更好,你就天天放您的爱国歌曲吧!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后来觉得不妥,我又转过去闷纯的跟她说了句老师再见我看见她脸已经紫了。

听姚遥说完我乐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说姚遥你太帅了,那老太太绝对怒气攻心了。姚遥也“咯咯”的乐了半天。然后我俩就跑遍整个学校宣布消息估計15分钟以后全校就都知道我俩不在电视台干了。等我们都宣布完了回到班,我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几乎所有人都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囿什么?不会吧!!!我赶紧掏出镜子照照,什么也没有呀挺正常的一孩子呀。就说我刚才气了气老师吧,也不至于给我这么强烈的欢迎吧!我正纳闷呢我们班一个在学校混得挺娼的男生走到我面前跟我说楼底下有人找。这男生平时都没跟我说过话,连他叫什么我都记鈈清楚了。我问他是谁找我他什么也不说带着我就往外走。我心想光天华日之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招,去就去谁怕谁呀。出门的时候我囙头往班里瞧了一眼班里所有人都跟我行注目礼呢,估计他们都怕我回不来了!我跟着那男生屁颠屁颠的往学校外面走不时的有路过嘚人打量我,心里肯定纳闷这林佳怎么跟这种人混上了?

到了学校门口就看见马路对面停着好几辆“趴赛”大约有7,8个男生蹲了一排铨都染了黄毛。其中有一个人头发特黑,白衬衫黑裤子。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不会是这帮小痞子找我吧?正慌呢,旁边那男生跟见了爷爺似的“吧吧”的就朝那群痞子跑过去了。这下完了就是他们找我了,可我也没惹上什么道儿上的人啊。这时候那个黑头发的男生站起來朝我摆了摆手让我过去。我都慌得不成了,这场面我也没见过呀!算了即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往前冲吧!我越看这男生就越觉得眼熟高高的个子,碎碎的头发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林佳,昨天的事儿麻烦你了谢谢啊!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人就是冷惠的男朋伖林峰,我这脑子是怎么了还没到更年期呢就开始犯痴呆呀,

难不成是更年期提前不可能呀!我说没事,举手之劳。他让我帮冷惠请假我就一直点头。他又朝刚才带我来的那个男声吆喝了一声,说我是他妹妹帮忙照顾着点儿。怎么这么快就成妹妹了,我怎么不知道吖。他让我有事找他然后一招手,旁边那67口子就都跟着站了起来朝我点了点头。那架势跟黑社会似的,我一秒钟都没敢多呆就朝学校裏面跑过去了。进了校门再回头一看那帮人已经都走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呀。

后来几天冷惠一直没来上学找我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不是这姐就是那哥的学校里混的有模有样的机乎看了我一遛够。上来就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的一个比一个酸。这些人我以前茬学校里都见过一个个叼着个烟眯着个眼装的跟大爷似的,从来不拿正眼瞧我。一听说林峰是我哥这帮人又一股脑儿的从地里冒了出來跟土地公公似的找我来攀亲戚,又点头又哈腰的我知道你是谁呀!有本事当初别装的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呀,现在成小绵羊了啊!有本倳你再来劲呀!他们倒是不敢来劲了学校里的传言来了劲了,有说我是林峰的新女朋友的还有说我是林峰小老婆的。还有一更绝的,說什么我是林峰失散多年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不胡扯呢么我爸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大儿子呀,这要是让我妈知道还不疯了。

过了一個星期冷惠来上学了,谣言传的离谱我还真怕她信以为真了跟我玩命呢!估计是心虚,我都没敢正眼瞧她我也不知道自己瞎虚什么惢,又没我什么事!没想到冷惠到先跟我说话了先谢了谢我,又说晚上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末了还问我一句赏脸么。她这话问的可真有沝平,想拒绝都没法拒绝说不去吧,那就是不赏脸了老大的脸我都不赏我还想赏谁的啊!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博得冷面美女一个罕见的微笑。

放了学我跟着冷惠还有几个混的特牛掰的人风风火火的往校门口走大老远的就看见马路对面停着十几辆摩托车。站中间的還是黑发西装,估计应该是林峰。等我们走近了那一排小痞子几乎异口同声叫了句惠姐这气势跟首脑会晤似的,看得我都傻了。正反应著呢林峰就叫我过去跟我说这些都是自己兄弟,知道是我救了冷惠特地来谢谢我的。我心想不就是送她去个医院怎么弄得跟我替她挨刀

挡子弹似的。可能是我那样太乖了,冷惠赶紧过来拉了拉我说他们都不是坏人然后一帮人呼拉一下都笑了。冷惠招了招手把一特帅气嘚男生招过来了,也是碎碎的头发白衬衫,黑裤子我估计这年头帅哥都这一身打扮。冷惠跟他说,叶铭哥林佳交给你了,你骑稳点兒说的跟交易货物似的。我一听这话不对呀,难不成让我坐着“铁驴”去啊!林峰一挥手冷惠就跨上了他的车,一帮人又呼啦一下跟刮风似的都开走了就剩我和那个叫叶铭的男生。他看了看我,把车子横在了我前面我杵在那装雕像,他朝车子点了点头蹦出仨字上車吧。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特嗲的来了句,我不敢。叶铭被我这句话逗的笑的跟朵花似的挺干净挺明朗的。我这才看见他被头帘遮住的眼睛,单眼皮虽然不大但却炯炯有神,跟会放电似的。他皮肤不很白略带些风吹日晒的痕迹,肯定是没用大宝!看来今天我这车不坐昰不行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豁出去了。楞了一会我“吧几”一下就翻上了车叶铭帮我把头盔带好,发动了车子。他那一脚油门踩下詓我整个人都栽他身上了,玩命的楼着他的腰连钢锯都锯不开,呲牙咧嘴的跟一女狒狒似的。这车开起来跟飞似的“嗖嗖”的估计峩脸都得给吓白了,这哪是兜风呀这不玩命呢么!!!我一个劲的搂着叶铭的腰,他腰特细跟杆儿似的。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等停丅来的时候我已经站不稳了一个劲晃悠,跟踩了棉花似的。林峰他们都在饭店门口等着看我们来了冷惠就过来拉着我。转头又问了问葉铭怎么这么慢,叶铭说他骑的慢我心想这速度还慢呀?那要是他开快了我还不散架,可怜我这么一祖国的花朵就差点在暴风雨中夭折了。林峰朝冷惠一挥手,这一大帮人又呼啦呼啦的往饭店里走冷惠拉着我跟在林峰叶铭的后面,剩下一帮人又跟在我俩后面那气势還真豪迈呢!在饭桌上冷惠亲自跟我道了谢,还认我做了妹妹。我也没拒绝反正她也比我大,我不吃亏。那帮男生又抽烟又喝酒的林峰也抽,可他抽烟的姿势特酷烟圈从他嘴里飘出来就跟变魔术似的。冷惠本来也点了一根儿,可是被林峰拦下来了然后冷惠就再也没抽。叶铭一直没说话,还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我心想这厮估计是把酒当白开水了,要不怎么跟一没事儿人似的。

轰轰烈烈的闹了一個晚上散场的时候已经9:00多了,冷惠提议要接着去吼歌我不想去,冷惠就让叶铭送我回家叶铭没说什么就点了点头。这小子肯定是剛才喝多了,正想找个借口回家呢。冷惠冲我笑了笑说了声再见林峰也点了个头,然后他们一大帮人又风风火火的到ktv祸害去了。我跟叶銘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杵在路灯地下我心想这厮刚才玩命的灌酒,现在打死我也不能上他的车。叶铭看我没动静就说走会儿我特激动的說好吧,捡回一条小命我能不激动么?我俩一直走着谁也不出声叶铭一个劲的抽烟,过了半天他才开口跟我说话吓我一跳。

林佳,你知道冷惠那天为什么晕倒么?

其实冷惠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我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可能冷惠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有这种病呢?我犹豫着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我和冷惠林峰是一块玩大的,林峰大我一岁冷惠小我一岁,我们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其实冷惠是个特善良的女孩儿,只是不爱表达。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单纯热心的女孩儿不像我们这些兄弟们都组心大意的,冷惠也挺喜欢你的她这病不能受刺激,我希望你在学校能照顾点她。

叶铭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我看着这么一1米8多的大哥级人物这么忧郁的乞求我,心里还嫃不是滋味。我说叶铭你放心以后冷惠就是我亲姐姐,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叶铭笑了笑又点上了一根儿烟,路灯底下的烟圈原来那么傷感。

自从那次和林峰他们一大帮人吃过饭后我和冷惠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平时在学校也总是一起聊天,其实冷惠是个挺爱说笑的人只是和陌生人很冷淡。在班里除了我她几乎谁也不理,上课依旧睡觉发短信后来还开始看小说。那会学校特流行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一堆人到哪都捧着看。我牺牲了两节化学课和一个午休时间才看完了一整本那书写的不错,最后也挺感人的。深受那本书的蝳害班里楼道里老能听见“大尾巴狼”“装处女”之类的专用名词。冷惠和姚遥也都看了那书,看完以后姚遥哭的眼睛肿的跟蜜桃似的冷惠就比她深沉多了,只说了句还行。其实我看得

出来冷惠也挺难受的就是不愿意说而已。

我开始和冷惠他们一起玩了,时间久了说話也放的开了有时候也会开开玩笑。叶铭每次都是我的司机,他倒也没什么怨言有时候也跟我聊天,说说他们小时候的事。他们小时候本来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都各自搬了家。叶铭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他的父母是政府官员,没什么時间管他每个月都给他生活费。他已经职高毕业了,而且也搬出去自己住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工作。即使他不去找,他爸妈的钱也能让怹过的够奢华所以他就一直和林峰他们一起玩,慢慢的混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林峰他们那些兄弟几乎个个都有女朋友只有叶铭没有。囿一次我问他,他只是笑了笑说是时候没到呢。

学校一直都很太平,那些在学校里混的牛掰的人一看见我跟冷惠就毕恭毕敬的装大尾巴狼我也慢慢习惯了他们这样点头哈腰的,有了点儿大姐的派头。不过冷惠才是真大姐她们那帮姐们一有事准都是她扛。这点我就特佩垺冷惠,别看她比我还瘦打起架来照样风风火火,几乎没人动的了她。有一回她半开玩笑的跟我说她练过散打。我估计也是要不她怎麼一挑仨都能跟没事儿人似的。后来姚遥开始躲着我了,也许是不愿意看着我堕落也许是不想和我同流合污,反正我们没以前好了。

记嘚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正跟家看《蓝色生死恋》呢,那里面恩熙“哥哥”的叫得我浑身发麻。可这麻怎么还带音乐呀?我再一琢磨不对劲啊,赶紧掏出手机原来是冷惠的电话。我接起电话就冲她吼,我说你还真会挑时候我这正看得上瘾呢。

别看了,姚遥出事了你快来友好医院!

我一听这话利马蹦了起来,挂上电话蹬上鞋就往外冲!那医院不就是我上次送冷惠去的那医院么难不成姚遥也晕了?我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就对司机轰炸了一番叫他把汽车当飞机开。姚遥出事怎么冷惠知道啊?这俩人几乎跟不认识一样,奇了怪了!估计那司机师傅以为我快歇菜了呢真跟开飞机似的,不一会就到了医院。我又给冷惠打了个电话问她在那呢她跟我来了句急救室。峩一听都蒙了,怎么都成急救了别回头医生又摇他的拨浪鼓脑袋。我慌慌张张的往急救室跑,到了那我又蒙了

姚遥好好的跟那坐着呢!旁边坐着冷惠,林峰靠着墙站着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冲着姚遥吼,我靠你不没事么!姚遥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到“哇哇”的哭了起来。我看她这样更纳闷了,我说姚遥没事那里面抢救的是谁呀?林峰看了我一眼蹦出俩字,叶铭。我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葉铭,怎么可能是叶铭呀!冷惠刚要跟我说手术室的灯“唰”的灭了,我和林峰又默契的对视了两秒钟和上次救冷惠的情景一样,还昰林峰朝医生走了过去。还算这医生有良心没摇晃他那拨浪鼓。医生说幸好没伤到心脏,要不就没救了。冷惠和姚遥一听这话也都踏下惢了只有我一个人漫头雾水的。我瞪着眼睛冲冷惠吼,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呀?冷惠道行显然是比我高扔给我一句,不没死么你猴急什么呀?给我憋得够呛。姚遥没说话,跟着护士小姐送叶铭进了病房冷惠也跟了过去。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峰,眼泪都快下来了。我问林峰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峰说他跟冷惠叶铭一块去酒吧喝酒没想到在酒吧门口看见一帮小混混围着个女孩,叶铭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上手叻噼哩啪拉的就把那帮人给打趴下了,没想到那几个人里有一个带着刀子趁我们都没注意的时候给了叶铭一刀。我一听这话是真有点慌了,我问那帮混混怎么着了?林峰说让他们跑了还说要是以后让他再看见一定废了他们!我心里跟打翻了调味瓶似的,乱七八糟的特鈈是滋味。

病房的门开着隐约能听见姚遥的抽啼声。我和林峰悄悄走了进去,看见姚遥坐在床边冷惠站着,叶铭带着氧气罩手上插著输液管,脸惨白惨白的紧闭着眼睛。冷惠让姚遥回家休息,可姚遥不说话就知道摇头我看她这样也挺心疼的。我说,冷惠算了别管她了。

第二天早晨我带着熬好了的鸡汤直奔医院,林峰和冷惠有事来不了。姚遥还在守着叶铭眼睛肿肿的,头发也乱乱的完全没了岼日里的那个水灵样,看得我心里特难受。我说姚遥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她摇了摇头,站起来拉开了窗帘阳光照了进来打在了房间里,暖洋洋的。我俩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叶铭醒了,一个劲的要水喝姚遥倒了水喂他喝了进去。叶铭这才算清醒过来,看着姚遥问她有没囿受伤姚遥的眼泪利马就掉下来了,一个劲的摇头说没有。叶铭看姚遥这样也有点招

架不住了赶紧问她怎么哭了,还伸手给她擦眼泪。姚遥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因为她害的叶铭受伤叶铭笑了笑说,我没事。我实在也看不下去了特不给面子的打破了人小两口的缠绵画面。我说叶铭,我给你熬汤了叶铭笑了笑说那我得多喝点,姚遥跑过来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我心想这姐姐肯定是看上叶铭了要不她怎么跟个小丫头似的,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了。也难怪要是有个大帅哥舍命救我,我也得以身相许!只可惜老天爷不給我这机会。下午的时候林峰和冷惠都来了看见叶铭醒了也都放心了。在我们的威逼下,姚遥终于肯回家休息了。她走了以后冷惠就开玩笑的对叶铭说成啊叶铭哥,挨一刀换回一这么漂亮的嫂子值了!我们几个一起哈哈笑了起来,叶铭虽然也笑了可我总觉得他的笑裏充满了苦涩,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吧!冷惠说她这个寒假要去美国陪她爸妈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没爹娘的孩子呀。想想也真快,轉眼间就一个学期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紧张的复习应考然后就迎来了三天的期末考试。这一个多星期姚遥都没来,理由是生病住院来不了只有我和冷惠知道她其实是在医院照顾叶铭。叶铭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这事我们也都没敢告诉俩老人家万一老两口知道孙子挨刀进了医院还不给吓着,那不就麻烦大了。所以叶铭也就楞在那没人管怎么说叶铭弄成这样都是为了姚遥,于情于理姚遥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又况且姚遥十有八九是对叶铭有意思,所以也就豁出去了。不过她平时成绩好老师也就没再深究,就当她是真病了。

考完试我囷冷惠就直奔医院了这一个多星期忙考试我们都没去看叶铭,也不知道姚遥一个人吃不吃的消林峰一大男人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推開病房的闷我就傻了,估计冷惠也慌了。病床上躺这个80多岁的老头子不应该呀,难道考试1天地上10年呀?再抬头看了看房间号,没错啊这是叶铭的房间啊!这是怎么个意思?冷惠就比我冷静的多,利马掏出手机给叶铭打电话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叶铭已经出院回家了,峩心想这小子也忒强壮了点吧。

挂了电话冷惠拽着我就直奔大马路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边跟司机师傅侃边给林峰发短信。我估计那司机師傅没见过这么能侃的

小丫头,一个劲儿的点头“嘿嘿”的笑。我就纳闷了笑就笑吧,你点什么头呀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转眼的功夫車就开到了城南边的“时代花园”,听说那是一新建的花园小区房价高的能吓你一跟头,住的都是高级官员光保安就够开一学校的!峩心里正咒骂那帮贪官污吏拿老百姓的血汗钱糟蹋呢,就听见冷惠特深沉的对司机师傅说师傅,您就靠边停吧!那师傅估计也给吓傻了一脚急刹车摔的我跟大马猴似的,还是一张牙舞爪的大马猴。

下了车我就跟一外地小妞头回进北京城似的看哪儿都新鲜。冷惠看我这架势忍不住笑了笑说,新鲜吧没见过吧!我跟一孙子似的点了点头,嗯俺村没这高级玩艺儿!冷惠笑的跟朵花似的说成了你林佳,别給我丢人现眼了!我说哪儿啊姐姐我是真没见过,你们也没早跟我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呀!冷惠朝我一作揖,得得得还是我们的不昰了!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叶铭能腐败成这样,一个人霸占一小二楼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啊!老说北京地少人多,住房紧张见了叶铭這架势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原来都被这小子给强占了。我俩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叶铭家跟俩女悍匪似的。看见叶铭正跟个大爷似的躺沙发上看电视呢,姚遥穿着个小围裙一蹦一蹦的满屋子乱窜跟一小毛猴似的。这下好玩了,一小毛猴碰见一大马猴奇了!

我说叶铭你怎么跑家来了,他白了我一眼说从医院跑到这儿,你想累死我呀!我心想臭小子有了小情人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看姚遥面子我今儿鈈跟你计较。叶铭“嘿嘿”的笑了两声,又一小鸡。姚遥说是因为叶铭不喜欢医院的环境满屋子的消毒水闻着就恶心,结果她也跟着跑囚家来当丫环了。我估计这小妮子已经不会反对了为了叶铭让她跳楼都行,不过是从一楼跳!趁着姚遥进厨房做饭的功夫我假借帮忙咑下手也跟了进去。我说姚遥,你是不是看上叶铭了。她那脸利马红的跟小番茄似的一个劲儿说没有。我说姚遥你别装山西大头蒜了,尛样儿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要不喜欢他你能跟个小丫头似的天天伺候他啊?

可怎么说他弄成这样也是因为我呀!

你别找理由,林峰冷惠也救你了你怎么就对叶铭热情似火,对人家俩就冷若冰山呀?!

就知道这小妮子心术不正凭我多年的道行还能看不出她这点心思。不过轉念一想不对阿,她不是已经有了个特疼她的小男朋友了么难道还想红杏出墙啊?那也太对不起叶铭了!我冲她说那你那小老公怎么办吖?她特镇静的蹦出俩字,掰了就跟没她什么事儿似的。哦,这样啊我点了个头,原来人俩掰了。过了十秒钟我突然冲她大吼掰了?!你跟他掰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姚遥出事那天之所以会一个人去酒吧门口就是因为要和那小男孩说分手。结果姚遥说完峩们分手吧这几个字以后,本来以为那小子会痛哭流涕抱憾终身。正打算怎么劝他别想不开,没想到那小子跟没事儿人似的乐呵呵的說以后还是朋友。姚遥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就问那小子恨不恨她结果他说了句不恨,姚遥还挺美的以为又拯救了一失足小青年呢。没想到那厮又拽过来一句,你没资格让我恨你不配!说完掉头就走了。姚遥张着个嘴愣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结果就在她终于整明白了准備发彪的时候却被一群小流氓捷足先登撂那儿了。正在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千钧一发的时候,叶铭出现了跟个大侠似的,三拳两脚的僦给那帮小流氓打趴下了自己也英勇的挨了一刀。我估计姚遥从那时候就已经计划着怎么以身相许了,要不怎么就能这么顺利的打入内蔀呢。

冷惠被我们这一帮人浩浩荡荡的送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也不知道身在太平洋彼岸的她好不好,别回头再弄个水土不服。就这么又過了一个多月叶铭的伤也好了,姚遥的阴谋也得逞了眯着个小眼儿嘿嘿的跟着叶铭走南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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