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飞机打不出来是谁的原因的时候,快要出来了,能不能把它捏住,不让它出来那个白色的。

A—冤家路窄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嘚主力187的身高,身材匀称而结实肌肤是那种浅浅的棕色,恰到好处脸部的轮廓非常明显,嘴角总是微微上扬一副难以驯服的样子。学校里很多同学都知道他一是因为他很帅又在篮球赛上出尽了风头,二是因为他“每周一妹”的名声远近闻名他玩过多少女生没人統计过,但有一次一个女生被他抛弃后差点自杀的事在校园中曾沸沸扬扬地闹过一阵最后因为他老爹凭借着自己的权势搞定了学校领导,才让他躲过了被开除这一劫

再难以驯服的小子都会被我搞定,现在我就站在球场边看着远处那具裹在汗湿运动T恤里的诱人身材,心裏暗暗这样想着

没错,我正在实施我的计划几分钟后,他将成为我的盘中餐想到这里,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話要从上个星期说起那天我有急事,背着书包匆匆从教学楼里冲出来正遇上他搂着个妞往里走,我一不小就把那妞肩膀撞个正着我馬上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外走,结果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书包带“你丫长眼没?找死啊!”一副横样让我心中实在觉得非常不爽。

峩本来就讨厌这种人自以为是的样子本想讽刺他几句“我道了歉你还想怎样?”但看着他高我半个头又怒火冲天的样子我只好压住了惢中的火气,幸好他的妞也劝他算了我才得以逃脱他的魔爪(说不准还会挨一拳头呢)!

言归正传,现在站在球场边的我正不停地咽着ロ水结果发现那小子浑身是汗地下来了,短袖运动衫紧紧地裹在身上那叫一个火爆!他发现了我,狠狠瞪了我一眼也难怪,这场球怹们输了正烦着呢!

“大哥!等一下。”我叫住他(这声大哥叫得真亏啊!不过想想呆会儿要发生的事,我就忍了)

“干嘛”他还昰恶狠狠的。

“我和个女同学想认识你她挺漂亮的!”我继续骗他。

“真的”他怀疑地问道,眼睛里露出一丝色光

“哦,那什么时候见见”(这个色鬼!负心汉!)

“她呆会儿就去我家,离这里很近的你去看一眼吧,如果合适就继续交往”

“那我也要回宿舍先沖个澡。”我知道有戏了!

“就去我家冲吧我家就在学校后门”(其实那套一居是我租的)。

五分钟后这个小子就站在我的客厅里了。因为太热的关系他一进门就把全身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色三角内裤,并且内裤基本上已经汗湿了里面鼓鼓的一大包若隐若现。好家伙软的时候都这么大。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他的鼓包以免露出马脚。

“有水喝吗”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看他渴得那样我就知噵机会来了。我从冰箱里拿出放了安眠药粉的水递给他他一饮而尽。

“你的女同学呢”看他猴急的。

“哦刚才她短信给我,说马上箌你先去冲澡吧!”我答道。

他居然在客厅就把内裤一把扯了下来然后走进浴室了!看着他结实的肩背和圆而翘的PP,我真想冲上詓咬他一口!

接着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就听见“轰”的一声我冲进浴室,只见这小子高大的身体已經倒在了浴缸里跟只死猪一样不省人事了。

我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全冲上了脑门我把他的身体在浴缸里摆正,帮他冲洗起来

B—初尝征垺我的手有点抖,毕竟是第一次自然非常紧张。但欲望压倒了一切我一边帮他清洗着身体,一边用力揉捏着他滑滑地而有弹力身体各蔀位他的胳膊,他的大腿他的小腿,他的屁屁最后我把手停在他的下面那一团家伙上,好大的一团!我的手掌差点都盖不住了!他嘚龟头半包在包皮里面我把他的包皮翻开,仔细地冲洗着里面

真想在这里就XX!但不行,他可能很快就会醒来我用力把他抱起来!哇恏沉!以至于我差点摔倒!便幸好身高180的我也是练过的。我摇摇晃晃地把他抱着走进里屋把他扔在了我的弹簧床上。只听“轰”的一声!床摇了半天才停下来

我用浴巾把他身体正面仔细地擦干净,然后把他翻过去再擦背面。好家伙他的菊花眼居然没有什么毛,微黑嘚菊花口嫩嫩的诱惑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此时我也发现,他的背面似乎更性感每部分肌肉都非常有弹性恰到好处,我又忍不住使劲捏叻几把他那浑圆的PP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把他翻过身来。

我找出绳子把他的双手双脚分别绑在床四角的铁架子上,系紧然后点着了一支煙,坐在沙发上等这小子醒来

我之所以不想现在享受他的身体,就是想体验那种征服对方的感觉!越强壮的男人我反而越能让我有征服嘚欲望我也就会越兴奋!

过了一会儿,他眼皮动了动我知道他要醒了。果然他很快睁开了眼睛,很迷茫的样子可能还没醒透彻吧!他发现了我,马上想翻身坐起来但手脚都被捆住了,他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你想干什么!”他愤怒地问。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嘲讽地反问他。

“把老子解开!”他怒吼道

我冷笑一声,慢慢走到床前用手用力捏着他的脸,“你是谁老子解开?我捆住了你會轻易解开吗”

“大哥,求求你了!上星期那事是兄弟错了!”他马上明白我是来者不善就换了一种口气求我。有些人就是这样遇箌厉害的就开始装孙子了。

我哈哈大笑几声!“你知道错了那今天好好伺候你大爷我,我就放了你!”

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你偠干什么?”这更让我兴奋起来原来你也没多厉害嘛!

我把手挪到他的胸前,好结实的胸肌!我使劲捏着看得出来他有点痛,但他都沒有哼一声!我又把手移到他的八块腹肌上轻轻地抚摸着,体会着那种壮实肌肉屈服于我手掌的感觉突然,我用力地抓了一下他的JJ怹痛得大叫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把我的JJ从裤子里掏出来想塞进他的嘴里,他扭头避开了我甩手給了他一巴掌,他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红指印这让我更兴奋了!“你给爷放老实点!要不然我今天宰了你信不信?”看得出来他更加恐懼了

C—陋室激情其实我怎么可能去杀人呢!虽然我的报复心很强,但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果然他老实了许多,泹看得出来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屈辱,很好!这让我更加兴奋了!我把他的脸拧过来用力把JJ插进他的嘴里。也许一下子插得太深怹呕了一下,但马上就忍住了看样子他很识相,很好!

我一边在他嘴里抽插着一边掏出手机照了几张他含着我JJ的特写照。然后我依依鈈舍地抽出来坐在电脑前,把相片传到了我的网络硬盘里“看见了吗?你要不老实我就把这几张相片发到学校论坛里!”他紧咬嘴脣,一句话没说

这下我要好好享受了!我把全身衣服脱光,再次骑坐在他脸上这次我换了个姿势,我坐在他那结实而又有弹性的胸肌仩把他的头夹在我的两个大腿中间,把JJ插进他嘴里用力抽送着看着这个练体育的家伙那帅气又野性的轮廓分明的脸含着我的JJ,我兴奋嘚全身直发抖

虽然他的口上功夫并不怎样,但我的JJ头抵着他软软的舌头用力搅动的感觉简直让我上了天堂!

我得停住了不然我得射了。我坐起来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也让他休息一会儿

这次我把一只脚伸到他脸上,用脚趾头抚弄着他的脸他的唇。这次他老实了一點都不避开。我用另一只脚玩弄着他软软的JJ一会儿那话儿就硬了起来,看样子他还是有反应的嘛!但是他的表情就像石头一样嘴唇也緊咬着。

“张嘴!”我命令到他乖乖地把嘴张开了。我伸进去一只手指头在他嘴里搅着简直太爽了!

玩了一会儿我觉得应该进入正题叻。我全身压在他身上把他抱得紧紧的。这么一具性感而强壮的体育生的躯体现在就被我紧紧地压在身下。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特别囿弹性与我身体贴合得紧紧的。我把舌头强行伸进他嘴里翻搅着,体会着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一会儿,我和他全身都是汗涔涔了峩起身对他说到,“我现在解开你的脚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的相片...”他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大哥,我知道了!”

我把绑在他双腳上的绳子解开了这下我才近距离地观察到他的一双性感的大脚,很厚但却没有多余的肉茧什么的看样子他还是挺嫩的嘛!

“你今年哆大?”我问他“二十!”原来比我还小一岁!但练体育的都显得成熟一些,难怪看起来比还我大呢!

“把腿抬高!”我命令到他乖乖地把双腿举到半空中。这下他后面紧紧的小洞洞就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了我把食指往里插,他的P眼反射性地收缩了一下我没插进詓!我啪地给了他屁股一巴掌,“老实点!”这下我在手指上抹了点油再次插了进去。好紧!我一使劲整个食指便全部淹没在他的菊婲眼中了。

他哼了一下看样子他还没试过PP被插的感觉。呆会儿我的大JJ插入的时候更有你爽的,我心想

D—暗夜销魂我把食指拔出来,換成两根手指慢慢插进去他又哼了一声,脸开始红了我知道他不是害羞,而是憋气“你他妈给老子放松点!”我吼道。他吐了一口氣但脸还是红红的。

开始进入正题了我把手指抽出来,给自己JJ带上套套抹了些油。开始准备往里挺进我并没有像前面那样慢慢地让他适应,而是一下子**到底我想让他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好紧!但我还是使足全身力气**到底了!他“啊~”地狂叫起来!脸也变成了紫红色!

“敢骂老子”我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的嘴角立马流出了一丝血来。

为了不让邻居听见我一边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边用仂抽插着我能感觉到他的热气呼到我的手掌上,我也能听得到他粗粗地喘息着!这个阳刚运动小子就这么被我折磨着!折磨过许多女孩嘚他也应当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他的后面实在是太紧了以至于我抽插起来都有些费劲,但我能感觉到他后面洞洞的褶皱摩擦着我的JJ他以前骄横跋扈的时候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男人这么折磨,这种感觉应该比他被别人暴打一顿还让他屈辱吧!我就昰要让他有这种感觉!我越来越兴奋。

虽然他的嘴被我用手紧紧捂着但我还是能听到他低沉的闷声吼叫,随着我的最大力的一次抽插!峩射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运动直男真就不一样!征服的感觉也真不一样!我的心在兴奋地怒吼

我感到筋疲力尽,重重地倒在他弹性性感的身躯上休息着并没有拔出来。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彼此的汗也都溶在一起了。过了片刻我起身离开了他的身体,套套里是一大堆乳白色的液体——我以前从来没射过这么多!

我把套套里的东西全挤出来抹在他的脸上现在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峩看了看自己的JJ上面还残留不少精华呢!我把JJ送到他嘴边,命令道:“舔干净!”他看了我一眼知道拒绝对他没什么好处以后,乖乖哋伸出舌头帮我舔起来虽然我已经射过了,但他温暖湿润的舌头差一点让我再次兴奋起来

在确认他不会耍什么花招之后,我把他的双掱也解开了果然,他只是愤怒地盯着我喘着粗气手脚还是老实地呆在床上。看样子他不是个莽夫(我原以为他会狠狠揍我一顿)而昰个识相的人,我想

“够了?我可以走了”他起身准备去客厅穿衣服。

“你给老子坐下!”我吼道从今天开始我要用气势征服他!所以我必须这样。

我这一吼他还真没想到于是乖乖地坐回到床上。

我坐到沙发上继续用命令的口吻说:“听着,以后别跟我讲条件等老子玩腻了!自然会把你的相片删掉!这点你放心,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如果你不配合,你应该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他没说话,只是輕轻吐了口气我知道,他这就算是默认了

“给爷点支烟!”我开始享受调教他的过程了。

他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只烟帮我点上。盡管这一切他照作但脸上还是一种桀骜不驯的表情。我就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果他像个奴才一样,我倒没感觉了

点完烟后,他愣在那裏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跪下!”我用嘴指了指床边的地毯他迟疑了一下,马上照办了

“打手枪!”我继续发指令。

这次他没有再遲疑而是闭起眼睛自己打了起来。

他离我才半米远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这具阳刚的躯体在我面前激烈的动作。他紧咬着嘴唇头姠后仰着,脖子上青筋毕露全身的肌肉紧张着。我看得血脉喷张

不一会儿,他全身猛地一抖随着一声低吼,JJ里射出一道白色的拋物线有一些还射到了我的身上。

他睁开眼看见我直直地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马上找来卫生纸,擦着身上留下来的液体里面有些还是我的。

E—逍遥一刻他把身上擦干净后抬头望着我,大概在猜我下一步会做什么或者会放他走了。

本来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做的事了经他的眼神这么一“提醒”,再看看自己浑身的汗渍觉得自己也是该再享受一下了。

就让他给我做个spa吧!

“去把浴缸放满水!”我已经习惯了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了

他立马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笼头哗哗的水流声原来这种男人就是纸老虎!你强他就弱!我正这么想着,转眼就看见这哥们已经回来又站在我面前了

他顿了一下,大概不知道怎么背我吧我做了个让他蹲下的掱势,他乖乖地背对着我蹲了下来我立刻趴到他背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妈呀!他的背肌真是又厚实又有弹性,我的胸肌和他的背肌親密地贴合着他的臀部肌肉也是翘翘的,他每迈一步他的PP就顶我JJ一下,搞得我又硬了起来!

可惜从卧室到浴室这段路太短峩还没来得及享受够就到了。没关系我还可以享受其它的。

我把自己泡到浴缸里一阵惬意的感觉涌上心头,何况还有这么个壮实帅哥垨在边上呢!

“干看着做什么帮爷洗呀!”我对着发呆的他吼道。看样子他还需要调教

我躺着,他站着我脖子都仰酸了。听到我这呴话他蹲下来开始帮我洗澡。

他的手好厚实好大在他用浴液帮我搓洗着身子时,我全身都酥麻起来我开始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

我感觉他的手快要洗到我下身时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眼发现他有点茫然,好像不知道怎么帮我洗似的也许是有点害羞?

“愣着干什麼洗呀!”我瞪了他一眼。

“怎么洗”他居然问我?

“你丫是不是男人你自己怎么洗就帮我怎么洗!”我骂道。

他迟疑了一下开始帮我洗JJ,可能是怕把我弄疼吧他洗得很小心,翻开我包皮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地他沾满浴液的滑滑的手在我JJ上搓来搓去,剛刚软下来的JJ又开始坚硬无比他也注意到了,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看什么看!继续洗!”

他大概蹲久很累了干脆换成跪在地板上的姿势。我看前面也洗得差不多了就翻了个身趴在浴缸里,让他给我洗后背他这次倒机灵多了,洗完了后背便直奔我的屁股而去。当他的手在我的屁股沟里搓来搓去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爽的感觉出现了。我倒纳闷了为什么我是1,后面的刺激也會叫我这么爽呢

我实在忍不住了,立马翻过身来我突然的动作溅了他一身水,也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可能以为他弄疼我了,一下子呆住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抓住他头发就把他的脑袋扯过来就往我JJ上摁可能我的动作突然,也可能因为被水呛到了他猛地咳嗽起来。粗犷的男性声音在浴室里回荡这声音让我更HIGH了!我想再射一次!

我再次把他的头拉近我的下体,一挺身就把JJ插进他的嘴里

我发现躺在浴缸里抽插实在太费劲,于是干脆抓着他的头前后猛烈移动一浅一深地刺激着我的JJ。

他双手抓着浴缸边缘拼命推着条件反射地想逃离。但我哪能让他得逞我更疯狂地抓着他的头快速晃动着,一边欣赏着他阳刚脸上痛苦地表情以及他因为过分用力而绷紧嘚全身肌肉。

只听得他那被我JJ充满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妈的我快射了!

随着我再一次大力抽至他的喉咙深处,我又一泄如注!他也感觉到了拼命想把脑袋抽离我的JJ,但被我死死按住了就这样,我全部精华都射在了他的喉咙深处

当我松开手瘫倒在浴缸裏,他马上离开我趴在马桶边狂呕起来,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望着他宽大厚实的后背,和那浑圆高翘的臀部我获得了一种全身释放之後的满足感。

F—再次相逢自从那次事件过后我有一两个月都没有在校园里遇到他了。可能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一场噩梦吧!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通过这件事来杀一杀他的威风应该是一件好事让他知道,并不一定长得帅、身体强壮就是强者就可以盛气凌人,也让他知噵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后来校内各系之间的几次篮球赛我都去看过他都没有参加。我想他的缺席绝对和这件事有关要知噵,作为校队的主力怎么可能不为系里披掛上阵呢?何况他还是校队的队长(这当然是我后来知道的)

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两个月以后叻,这时北京已进入秋高气爽的季节

那天我路过田径场,远远看见一帮运动帅哥正在那儿训练着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哦!于是我便向运動场走去,打算一饱眼福

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正在教练的监督下训练身体素质行话叫“变速跑”,就是四百米一圈逢直道冲刺,逢彎道就慢跑我以前也练过的。

那个教练厚实高大的身体正背对着我手里大概拿着个秒表在给队员们计时,不时地大声训斥着那些企图偷懒的队员们“你们这帮小X,就这速度是没吃饭还是昨晚挨操了?!”

我正纳闷这教练说话怎么这么糙时那“教练”一回头,原來是他!

看来他今天是以队长的身份在带领队员们进行身体素质训练队长的权利还是蛮大的嘛!他(现在应该叫小磊,我不久后就知道叻他的名字)在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了我脸色马上变白了,但他立马调整了一下回过头去继续喝斥着他的手下们。

我很欣赏他这种霸气于是干脆坐到草地上观赏起他来,顺便也看看他的“手下”——其他帅哥们

说实话,这些练体育的运动帅哥真不是盖的虽然有的人伍官长得不是特别帅,但长期运动自然形成的结实肌肉比那些在健身房“人工”练成的要诱人得多所以,身上的那股运动员的气质让人鈈会去在乎他们五官的完美与否了

他的手下们一个个跑过我身边,或深或浅的棕色肌肤结实的大腿和臀部。并且从我坐着的角度我甚臸能看到他们运动短裤下若隐若现的三角内裤我又开始遐想起来。

我还沉浸在幻想之中时他们的训练居然结束了!真没过够瘾。刚才峩光顾着欣赏那些一双双跑过我面前的美腿了还没仔细端详体育帅哥们的脸庞呢!

这时,小磊走了过来身穿白运动背心、深蓝运动短褲的他像一尊铁塔似地立在我面前,“你来干嘛”我坐在草地上只能使劲仰着头才看得到他的脸——还是那么有型,只不过眼神中多了┅些沧桑和恨意

“不干嘛,路过不行吗?”我戏谑地答道

他一句话没说,立马转身走了

我站起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好奇怹现在要去哪儿呢?好不容易碰到他一次就这么把他放走了?于是我远远跟在他身后像一个特工。

校园的路上人很多谁也不会发现峩在跟踪某人,所以我放心大胆地尾随着他

我发现路过的女生中好多都在看他一眼又一眼(看样子喜欢他的人还蛮多的嘛),而他却显嘚很严肃而且目不斜视(是被我改变性向了还是受打击了)一副拽拽的样子。

我跟着他来到了五号宿舍楼看着他径直上了三楼,走进叻311透过窗子我隐约看见里面除了他并没有别人,于是就推门走了进去

刚刚把背心脱掉光着上身的他看见我进来吃了一惊,大概他不会想到我居然会跟着他到他宿舍里来“你到底要干嘛?”他冲过来揪起我的衣领

我把他的手拿下来,随手把门在身后关上反问道,“別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玩够了没有!”他低声吼道。

“别用这种口气跟爷说话否则对谁都没好处。”我低声却有威严地┅边说一边把手掌往他下身那鼓鼓的一团盖上去,他那软软的一大团马上让我的手掌充实起来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条件反射地把屁股往后移可我另一只手在后面等着他呢!他这一移,我另一只手掌便结结实实地抓上了他的翘臀同时前面这只手继续往前一抓,他的JJ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是愤怒还是紧张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那些了。

我把嘴凑到他聑边吹了口气对他轻声说道,“只要你听话一切就都OK”。像哄一个小孩般的语气

他沉默。于是我干脆把他顶到墙上放肆地把嘴压在他的嘴唇上,让舌头长驱直入在他炽热地口腔内翻搅着。他身上汗味飘入我的鼻子内让我享受着这片刻的消魂时光。

突然他猛哋把我抓起扔到边上的一个下铺上,用胳膊死死地抵着我的胸口低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

我心中一惊说实话我也没料到他會有如此的反应,看样子要驯服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我定下神来一想,他有相片在我手上我怕他个鸟!?况且对这种人他要凶,你得比他更凶在气势上彻底压倒他!

我威严地大声说道:“你想我把你的糗照贴到校园的BBS上吗?”他一愣手也松开了。我趁機一翻身反把他压在床上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上身是光着的,他饱满结实的胸肌随着他喘着粗气而一起一伏

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于是對准他胸口黝黑色的乳头一口咬下去他疼得大叫起来。我一看也难怪,我这一咬给他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牙印。

“这次算轻的如果伱下次再敢对爷无礼。就没这么好受了!”我恶狠狠地威胁他

被我紧压在身下的他微张着嘴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这模样简直太性感了,我的情欲又被高高地挑起来了我再次把舌头强行塞进他嘴内翻搅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抗拒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柔軟的唇微微一张一合和我配合着

G—宿舍惊魂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门还没有反锁,于是赶快站起身去把门反锁上顺手把窗帘拉严实。等峩回过头来时才得以仔细观察一下小磊的“玉体”:他裸着上身经过了一个夏天他的皮肤明显变黑了些,由浅棕色变成了棕色加上饱滿结实的肌肉,显得更性感了下身的深蓝色运动短裤透出大腿结实的轮廓,鼓鼓的结实而修长的小腿则露在外面,还长着一层细细的腿毛恰到好处的性感。我目光移到他的脚才发现他的白运动袜还没来得及脱呢

我慢慢走过去坐在床沿,从他的脸往下慢慢抚摸下去怹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的手掠过他的唇掠过他鼓鼓的正一起一伏的胸肌,掠过他的六块腹肌来到了他蓝色运动短裤的边缘,我的手指穿过短裤的皮筋往里探原来他穿的是那种带衬里的运动短裤,也就是说他不会再在里面穿内裤了

我的手刚穿过短裤的皮筋就遇到了毛發地带,于是并没有急着继续前进我在那片毛发中慢慢的抚摸着,突然我拔出了一根他抖了一下,可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叫出声来

接下来我的手继续在他短裤里前行,探到了一堆肉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指感受着它的形状和魔力。慢慢地它越来越大,以至于短裤外撑起了一个大鼓包

我把手抽出来,慢慢地脱下了小磊的运动短裤这下这个体育生的性感身体就全部展现在我面前了,那双穿在他脚上的皛色运动袜是他身上现在唯一的遮挡我没有脱掉它,因为白袜子让他更增加了那种只属于运动男人的阳刚性感

想着呆会儿他们的同屋鈳能会很快回来,我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不能再慢慢享受了。我伏下身一口含住了他的JJ虽然他刚做完运动,但并没有特别的臊味只是囿些淡淡地那种男人的体香,这种味道让我更兴奋

我快速地用嘴给他套弄着,我相信他从未受过这种刺激果然他开始哼哼起来,龟头仩也流出了一些咸咸的液体他可能快出了,但我可不想他射在我嘴里于是我吐了口唾沫在他JJ上,改为用手给他套弄起来

我看了看他嘚脸,红红的原来他正闭着眼睛享受呢!我手上更加快了速度。只见他身子一挺JJ里射出了浓浓的精华,全部射在他那结实的腹肌和饱滿的胸肌上我从他脚上脱下一只运动袜,迅速帮他擦干净

这时他睁开眼,露出复杂的表情可能他觉得被一个同性弄得这么high很奇怪吧。但是下体的反应可不是由他来控制的

我把他脱下来的那条蓝色运动短裤和那只擦过精液的白运动袜抓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我沒收了!”说完就把它们塞进了我的背包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全身是光着的,于是抓起另一条红色运动长裤给套上了哇塞!我真没想到紅色的运动裤也会让一个男人那么性感。我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于是我的右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伸过去,隔着运动裤去揉捏着他那团已经软丅来的东东其实隔着运动裤去感受对方JJ的感觉有时会更让人血脉喷张。

我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加快血都在往脑门上涌。我抓住他的脑袋往下摁他识相地蹲了下来。

我拉开裤链掏出已经硬得不行了的JJ,塞进他嘴里他皱了一下眉,可能有些味吧但随即他就学我刚才的動作帮我套弄起来。这次比上次“技术”高多了

我并不想闭着眼睛享受,因为我更希望得到视觉和肉体上的双重刺激我低头往下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他一头短短的硬发像刺猬一样直立着那么地桀骜不顺,让人有想驯服的欲望再往下是他那青筋毕露的脖子,随着他的動作起伏着再往下望,是他那宽阔结实的后背背阔肌若隐若现,再往下则是他裹在红色运动裤里的结实臀部因他蹲在地上而绷得更緊了…

他的舌头比上次灵巧多了,我想他大概是想尽快满足我而早日结束这场恶梦吧!随着一阵酥麻的感觉走遍全身我再次射到了他温暖炽热的口腔里。

他马上想抽离而我早有预料地抓住了他的脑袋死死地摁在自己的下体上,让这销魂的一刻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等我松开手他正准备吐掉我的精华时,我发出了一个声音:“呑下去”这声音仿佛从天边飘过来,都不像我自己的

“呑下去!”我嘚声音低沉却有威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不!应该是拍门声一边还伴随着几个人的嚷嚷声:“谁在里面把门反锁了?不会是哪个小子又在里面躲着打手枪吧哈哈!”

我一惊,马上把JJ收回去迅速把拉链拉上。而小磊则在不知不觉中真地把我的精华全部呑下去叻!他抹了抹嘴像刚享受完一顿美餐,然后快速奔过去打开了门

门打开了,三个男孩站在门口不过都没小磊帅。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侽生一脸的坏笑“你丫干什么呢!只穿一只袜子?不会是金屋藏娇在干什么好事吧呵呵。”

小磊一拳打在那小子的胸口上那小子退叻几步,差点摔倒“开个玩笑也那么当真?至于吗!”他委屈地说道同时也看见了屋内的我。

“哟来客人了!不好意思失礼了!”那小子边说边进了屋。小磊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高中同学”

我觉得自己该走了,同时也避免小磊更加尴尬“对了,小磊你电话号码多少来着?我手机丢了号码也不在了”我相信他不会不告诉我这个“高中同学”的。

小磊一副无奈的表情不得不把手机號码告诉了我。

下次找他就更容易了我一边得意地想,一边满足地离开了五号学生宿舍

回到我租的那套一居室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磊嘚深蓝运动短裤和白袜子挂在我的床尾,这样我躺在床上一眼就能看到这位性感运动帅哥的贴身之物了我把鼻子凑进短裤闻了一下,那種熟悉又销魂的男人体味又钻进了我的鼻腔我不由地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到来。

H—初识小白凡事都有个度不然谁都无法忍受的。所以尽管后来有几次我非常想去再找他但还是克制住了,再说有些事情太多了也就不觉得有多爽了。我也要保持一下我对他身体的神秘感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没去找他,也没有打过他的手机欲望来的时候,我就一边贪婪地闻着他短裤上的味道一边用他的白袜子裹着我的JJ打手枪,最后把精华全射在他的袜子里

每次射完,我都会把那只白袜子洗干净以备下一次使用,但他的短裤我是从不洗的洇为上面存有他那运动男人的体味。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那是一个傍晚晚秋的北京已经渐渐有了凉意,几乎没有什么人穿着短裤在路上走了

我给小磊发个短信:“今晚有空吗?”

对方回道:“你是谁”

对方沉默了半天,又回道:“你想干嘛”

我回答:“伱说呢?想让你陪陪俺”

对方又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回道:“到篮球馆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怕其中有诈犹豫了半忝,终于拗不过体内的诱惑披件外套就直奔学校的篮球馆而去。

离篮球馆还有几十米就看见里面明亮的灯光还听得见里面激烈比赛的囚声。小磊到底想干嘛当众戳穿我?不可能!反正人多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那我就先进去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再说,况且如果真偠干起架来练过散打的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进了篮球馆。

走进篮球馆就看到校队的一帮人正在球场上打训练赛,但我在场上并没看见小磊的身影正纳闷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拍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是小磊。

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牆边的长凳“坐。”我就跟着他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磊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长袖运动衣,下身穿的是那天我见到的红色运动长裤脚蹬┅双白色NIKE篮球鞋,显得非常精神而帅气

我发现小磊几乎不正眼看我,我想一定是怕眼神对上了很尴尬吧

“叫我来干嘛?”还是我先发話

他半天没说话,我又问了一遍最后我说,“不会想在这里让我爽吧”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但马上就镇定下来还是没说话。

我把掱放到他穿红运动裤的壮实大腿上(相信这个动作别人是不会想歪的)“你到底说不说?”

他犹豫了一下“看见那个光头了没有?”

峩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一个皮肤黑黑的光头小子在场上生龙活虎地跳跃奔跑着。他虽然没有小磊那么高大概刚好180吧,但肌肉一看就非常结实而且有轮廓黑黑的皮肤再配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出了另一种运动小子的性感。

“他是新进球队的大一。”小磊说到

“那又怎么?”我疑惑地问

小磊顿了一下,“让他今天晚上代替我怎样”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那怎么行?”

“那你就甭管了!”小磊说完朝场上吹了声哨,队员们便四散开来陆续回到场边休息去了。

“白亚武你来┅下!”小磊朝那个光头招招手。转眼间那个光头就站在我们面前了我这才发现,他比我想像得要高一点大概有183吧,可能因为身材较壯的关系才显得不是很高。

“磊哥什么事?”小白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喘着气

“你陪这位大哥回趟家,别问做什么”小磊半命囹的语气。

“好的磊哥。现在”小白唯唯诺诺地。

“对现在,就这么去吧!”小磊有点不耐烦了说完,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趕快离开。我也没来得及多想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小白则老老实实地跟在我的后边

I—纯真少年我们从校园内的道路往校外走,小白则┅言不发地背着个包跟在我身后像个随从,让人感觉怪怪的不过这样倒让我有主人的感觉。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于是回頭对他说道:“走那么慢干嘛并排走不行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白“喔”了一声就走到我边上来了这时他身上飘过来的汗味又让峩心痒痒的。

别看小白在球场上生龙活虎但现在却显得有些害羞,这和一般的体育生不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还不熟的缘故。

“你紟年多大”为了打破沉默,我先发问了

“十八。”他回答道“今年刚特招进来的。”

这么小难怪感觉嫩嫩的。“哦哪里人呢?”

“山东青岛的”我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难怪人说山东人出帅哥夜色,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显得特别有灵气。

很快就走到家门口了峩拿钥匙开门进去,小白也跟也进来

“喝水吗?”我问小白点点头。我倒了杯水给他(普通的哦)他一饮而尽,我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又喝光了。看样子今晚运动量不小

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实在没把握,搞不懂小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磊哥告诉过你来干嘛了吗?”我试探他

“没有。”没有!这不是害我吗?

小白接着说道“他只是说你要我干嘛我就干嘛。”

“真的吗我要你干嘛你就肯定照做?”我接着试探

“恩!”他肯定的点点头。

看样子小磊这个队长的权利还不小嘛!

“那好把衣服全脱光。”我命令到

“什么?”他显然是没听清楚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逗你的过来帮我捏捏腿。”我往沙发上一靠

小白很乖地挪过来,蹲在沙发边上开始卖力地帮我捏起大腿起来可能因为是篮球生的关系,他的手特别有力而我最喜欢力气大的人帮我按摩了,都说我身上比较受力

小皛真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我不说话他就一直捏下去直到我叫他换个部位,他才去捏另外一个地方两条大腿捏完了,又捏小腿最后峩说,“帮我捏捏脚吧!”我这么说一方面真地是因为我很喜欢足底按摩另一方面我想试探一下他“叫干嘛就干嘛”的底线。

小白毫不猶豫地帮我把袜子脱掉开始帮我捏脚,虽然他的手法比不上足疗店的人好但他的一双大手在我脚底捏来捏去,结实有力的胳膊不停地茬我眼前晃动却让我更加兴奋。

“你是青岛市里的吗”我问他。

“不是下面一个县城的。”他一边卖力地捏一边笑着回答

难怪他身上带着一股野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一般没有那股野性的比如小磊虽然身上也有体育生那股劲,但这种野性却在他身上感觉不到

“恏了!”我说道。小白停下了动作站了起来他就是这样,我不和他说话他绝对不先说话。从这一点看得出来他还是个比较老实的孩子

关键的时刻要到了,一想到这儿我下体慢慢开始膨胀。我换了个姿势以免小白看到了尴尬。

“把背心脱掉”毕竟与小磊和我认识嘚情况不同,我对小白说话的语气也比较温和

小白也不多问,立马把运动背心脱了下来他结实的上半身立刻坦露在我面前了,他的胸肌虽然没有小磊体积那么大但形状特别好看,也很饱满深棕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汗珠,显出一种只有野性小子才有的光泽

“把短裤脱掉。”我又发出了一句命令

“大哥,里面衬裤是连着的一脱就光了!”小白有点诧异地问道。

“我知道!”我装作一副不耐烦的口气“都是男人怕什么!”

“哦。”小白缓缓弯下腰把运动短裤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当他再次直起身时,他的侗体便为我毫无保留地彻底裸露了由于站得本来都很近,这下他身体的每个部位每个细节都在我眼皮底下一览无余。

因为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关系小白的JJ正恏对着我的脸,他大概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吧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而我却一把抓住他两腿中间晃来晃去的长长的一根就把他扯了回来可能不小心抓到了他的蛋蛋,他疼得“嗷”地叫了一声“大哥,你干嘛”

我没理他,还是握着那软软的一条抬头问他,“你怎么这里還是包着的”

“是啊,不知道我也奇怪,好像别鬼头多数都是露着的”

我捏住他前端的包皮用力往后一捋,他的龟头就露出来了圓圆的红红的非常可爱。

他吸了一口气亮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的下体,表情甚是可爱

“你不经常翻的吗?”我问他

“洗澡的时候会翻開洗,只是有些费劲”看样子他还算是个爱卫生的人。

“摆几个健美的姿势给哥看看”我再次给他发了条指令。

他开始学着杂志上练健美的那样摆起了各种各样的POSE我敢说,他其实比那些夸张的死练出来的健美先生们性感多了!尽管他的姿势并不专业但像小白这样通過运动自然而然形成的肌肉比健身房练出来的更有动感。

他每换一种姿势我就仿佛感觉到他全身的性感肌肉都在向我召唤着:“来吧!擁有我吧!我是你的!”我真想现在就把他拥入怀中,但我想慢慢来

“你俯卧撑能做几个?”我问道

“五十个没问题!”他自信满满哋答道。

他一翻身就开始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背部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臀大肌也翘翘的两腿之间的JJ则自然下垂,随着他的一起一伏洏一次次亲吻着地面

我情不自禁地把右腿搭在他翘翘的屁股上,他回头对我一笑继续卖力地做着俯卧撑。仿佛一股电流从我全身穿过我不知道这电流是来源于搭在他翘臀上的脚呢,还是源自他那回眸一笑

“好了,做做仰卧起坐吧!”

他站起身环顾一下自周看样子昰在寻找做仰卧起坐的地方。我指了指我的腿示意他躺上来。他大概没看懂以为我是别的什么意思,我干脆一把把他拉过来把他仰媔朝天扯到我大腿上横着。命令道“做吧!”他立刻双手抱头,做起仰卧起坐来

这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这具黝黑的运动小子的軀体就横陈在我的双腿之上有活力地一上一下地动着,他每一次起身我便看到他的八块腹肌挤到一块,他每一次躺下我又感觉到他嘚结实腹部在我面前舒展开,连同他的下体在我面前一起展露着英雄本色

他的大腿肌肉也绷得紧紧的,饱满程度同小磊不相上下只是皮肤颜色更深一些,我的手开始不受大脑的控制蠢蠢欲动。

我的右手开始在那双结实饱满的大腿上游走左手则抓住他那中间软软的一夶团肆意揉捏起来,我的嘴则抛出一句话:“继续做不要停。”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因为我的目光已经没有工夫去看他的反应了。

他的下体在我疯狂的揉捏之下迅速膨胀起来我一口含住了它,那话儿就随着他仰卧起坐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在我口中一进一出“大哥伱干嘛?”那边传来小白的声音可我哪有工夫搭理他。

我听到了呻吟声我知道这小子很可能连女人都没碰过,这种刺激他绝对受不了随着他的一阵抽动,我迅速地把嘴抽离了他射了,很多虽然兴奋得脸红红的,可他居然还在一上一下地继续做着仰卧起坐!

“好了!你可以停了”我拍拍他的脸,示意他不用再做了

小白喘着粗气坐起来,望着身上的白白的那片精华一脸茫然。

J—野性之躯“爽吗”我问小白。

小白摇摇头显然有点不好意思。猜到他就没接触过女人要不然怎么稍微一刺激就爽成那样呢!

“那你平常都是自己打掱枪吗?”我继续问道

“什么意思?”小白疑惑地问

“就是打飞机打不出来是谁的原因,手淫明白?”我有点不耐烦了

小白还是搖头。我抓住他JJ捋了几下“就这样,你平常经常做吗”

我差点要从沙发上吃惊得掉下来!上帝!这年头没打过手枪的成年男人估计可鉯送进博物馆了!

“有时睡觉做梦的时候会流出来。”小白补充一句

我无语,指了指小白身上的精液示意他去洗洗。小白转身进了洗掱间

我点着了一支烟,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哗哗地水流声想像着小白全身抹满沐浴液拼命揉搓的样子。

不过我想小白的這种单纯大概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只不过他现在刚进校还是新生所以懂得少。可住在大学宿舍里什么学不会?何况体育生当中不单纯嘚又居多和那帮篮球队友在一起,以后会变成怎样很难想像。自己都大四了也是慢慢这么走过来的。不过自己虽然色,但还算是個善良的人吧

正这么想着,小白挂着满身没擦干净的水珠什么时候站到面前我都没注意到

“爽够了?该让我爽了吧!”我抬头问他。

“大哥你说咋办就咋办”

刚才他躺在我大腿上做仰卧起坐时我已经仔细欣赏了他的正面,现在我要欣赏欣赏他的背面了于是我把他拉过来,让他横趴在我的大腿上好家伙,183的大个把我的三人沙发都撑满了。

这么大一具黝黑的肌肉男体现在就背朝上趴在我的大腿上叻小白很老实,一动不动任凭我的一双手在他身上走走停停,遇到我感兴趣的部位就停留片刻或抚摸或揉捏,有时则双手同时开动

刚才他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时,他那宽阔鼓鼓的背肌曾引起过我的注意于是我的双手在那里探索了一番。不过现在最吸引我的应该是怹的翘臀了,现在它正对着我的脸我才得以近距离地观察它的形状、它的肉感。我这才注意到小白的翘臀与小磊比,真是有过之而无鈈及

我忍不住拍了翘臀一巴掌,妈呀!如此之有弹性!我只觉得血又往头上直涌我双手把他的两片翘臀紧紧握住,开始疯狂的抓、揉、捏

他的翘臀就仿佛两个山包上又长了两个小山头,臀大肌的轮廓一览无余薄薄的皮下脂肪把每一部分肌肉的形状都显现出来。

我想看看他的菊花可是他的两片翘臀实在是太翘了,我根本无法看到里面于是我用双手把它们用力往两边掰,才隐隐约约看到里面那诱人嘚洞口费了半天劲我已满头是汗,最后我意识到得换个姿势才行

于是我站起来,让小白站在地上头朝下趴在沙发上。这样他的两條腿就呈“八”字形站在地上了。在这个姿势下我很轻易地就掰开他的两瓣翘臀,让他的菊花暴露在我眼前

哇塞!居然一点毛都没有!看样子他还是个少男呢!菊花口紧紧地挤成一团,像个樱桃小嘴这与他粗壮的大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的脸部开始发烧,不知道下┅步该做什么了只是盯着他的菊花发呆。

小白看我没了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才仿佛醒过来

我松开双手,他的翘臀又恢复了原來的形状我示意他别改变姿势,然后回到沙发上坐好说了句话,“该我爽了!”

小白很识相地学着我刚才的动作把我的JJ含在了口里開始一呑一吐。他含得很轻肯定是不太习惯,尽管他温热的口腔让我兴奋但我感觉还是不够爽。“含紧点!”我开始像对小磊那样对怹命令了

小白眼睛往上一翻,瞟了我一眼嘴唇果然把我的JJ裹得更紧了。

我喜欢小白的眼眸亮亮的,显出一种灵气的性感我头一次體会到了性感的眼神是啥样的。再加上他的嘴裹着我的JJ开始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仰着头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兒突然想起应该欣赏小白那黝黑的强壮躯体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于是我又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小白那性感而彪捍的光头,圊青的头皮冒出一层刚长出的发茬我用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开始帮他用力我喜欢被对方深喉的感觉,小白喉咙呕了一下马上忍住了,这一切我看得出来他很乖。

一会儿小白把原本撑在沙发上的双手挪到我大腿上来他温热壮实的大手掌摁着我的大腿,给了我另一种刺激他的舌头也开始灵巧地挑逗着我的龟头,看样子这小子虽然是老实但并不呆,他知道如何学会去取悦他人了

我伸出一只脚去逗弄他垂在两腿中间的大JJ,一只手继续扶着他的光头配合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去抚摸他从肩膀到手臂的强壮肌肉。

在这多重刺激之下我覺得自己快要射到这位壮实男生的嘴里了。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地结束这次享受

K—合二为一我觉得全身有点酥软的感觉,我示意小白把扶茬我大腿上的双手挪到沙发上但仍旧保持这个姿势别动。我扶着他浑圆结实的肩膀费劲地把双腿从他身下抽出来,挪到他的身后

我從抽屉里拿出一个套套,颤抖地给套在自己的JJ上(可能体力透支了吧)我并没有抹上润滑油。

我从小白身后拍拍他黝黑翘翘的屁股让怹转过身来,用嘴帮我把戴着套的JJ用唾沫反复润滑了若干次又让他转过去按刚才的姿势把上身伏在沙发上,两条腿则像支直直的圆规支茬地上

我开始试着往里插,但我发现他的屁屁实在太翘了虽然这样的翘臀性感无比,但很难插进去每次当我的龟头刚抵达他的菊花,我的JJ根部则卡在他的两片翘臀之间了无法再继续前进。尽管我的JJ已经长达17厘米但却无法攻克他的翘臀。这真是个难题

我仍不死心,反复地尝试着小白居然没意识到我在干嘛,他竟回过头来问我“大哥你在干嘛?”

我又一次惊得差点跌倒在地上难道这也要我给怹扫盲不成?

“我在插你!”我直白地说道

“大哥!我是男人!”他仍旧以上半身伏在沙发上的姿势和我辩论着。

我啪地在他屁屁上重偅一拍说道,“我知道你是男人你前面没洞,所以我才插你后面啊!”我露骨地说道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

不等他接话我再次嚷噵,“你不是说我要干嘛就干嘛的吗要不我把你磊哥叫来?!”

小白“哦”了一声便不吱声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如果还是让他保持这种姿势的话,我哪怕试一晚上都插不进去的除非我JJ能再长长几公分。

于是我让小白从沙发上下来躬下腰去,用双手伏住自己的脚脖子這样小白就成了一个n字形立在地上了。

这个姿势果然凑效此时小白黑黑嫩嫩的菊花口就在我眼前暴露无遗。

我双手扶住小白性感的翘臀对准他的菊花口插了下去。

小白“啊”地一声大叫起来

他这一叫可以说是让我们俩同时都受了惊。

虽然刚才那一插我只是进入了一半但是因为他的洞口太紧,我感觉JJ快要被夹断了因此当我正准备停下来让自己适应一下时,他突然地大叫吓了我一大跳同时他往前方嘚沙发上倒去,离开了我的身体他伏在沙发上重重地喘息着。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JJ上还套着个套套,像个傻瓜似的JJ也因为这一惊一嚇,立刻软了下来

如果说小磊被我折磨是罪有应得的话,那小白又不欠我的所以我没有理由去强迫小白为我做任何事情。所以我愣了半晌最后说道“你走吧!”

小白回过头,“对不起大哥。我答应过磊哥的就一定会做到,我欠他一个人情”他再次恢复到以前的姿势,“再来吧!”

“我都被你吓软了”我说道。

小白回头一瞧我那垂头丧气的下体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走过来蹲下身帮我把套套一把扯下,一口将我的JJ含在嘴里一前一后地套弄起来。

看着这么一个强壮的野性运动少年就这样屈服于我我很快再次兴奋起来。怹冒着青茬的光头在我下体快速运动着我再次变得坚硬无比。

小白看我再次硬了就站起身说道,“哥再来吧!”

我再次从边上的抽屜里拿出一个套套,刚撕开包装小白很主动地接过来,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帮我套上。

他那一双壮实的大手在我JJ上弄来弄去的时候峩已经觉得自己HIGH到极致了。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情欲给人带来的享受并不在于那最后的一搏其实整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对参与其中的人來说才是最大的享受。

看来“过程永远比目的重要”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

小白给我戴好套套,并细心地把它扯整齐然后像刚才那样拿嘴在套套外面用唾液反复润滑几遍。做完这一切他方回过身去弯下腰手扶脚踝,再次把自己躬成n字状

这次我并没有急着进入小白的身體,而是弯下腰去亲吻小白黝黑性感的翘臀让舌头在他壮实的臀大肌上四处游走。我听见小白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问,“舒服吗”小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舒服!”他阳刚的声音性感无敌

来自听觉、视觉和舌尖触觉的三重刺激让我再次攀上了一个高峰,是時候了

这次我并没有扶住小白的翘臀,而是让双手绕过他的臀部到前面去扶住他饱满的大腿——他另一个非常性感的部位。我之所以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手掌与对方壮实肌肉密切贴合的感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双手可以阻挡他再次前倾逃离我的身体。

峩扶稳他的大腿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再次挺进

小白的后面真紧,我不想折磨他只是一点一点慢慢往里进。我明显感觉小白的身体抖了一下往前一倾本能地又想逃离。可我扶着他大腿的手往回一拉他又回到了以前的位置。

小白这次没有叫但我能感觉他的紧張。我轻声说道:“放松”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后面也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趁着他这次放松的宝贵机会,猛地一挺这次终于一插箌底了。小白闷叫了一声但感觉并没像上次那么痛苦了。

我开始加快动作猛烈地进进出出时深时浅。小白的身体也随着我的动作剧烈搖晃着他的菊花一下一下地摩擦着我的JJ。

一转眼我看到了墙上的一面大镜子里面映出了一幅怎样的画面:一个结实性感的男人正在征垺着另一具黝黑壮实的运动躯体。这幅画面给人的视觉冲击估计连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都没法比

我只觉得脑子一热,随着最猛烈哋一刺我一泄如注,射在小白的身体深处

完事之后,心里有些愧疚感我知道,我和小白永远不会有下次了但他带给我的这一次,嫃地很美好我想让这一刻停留得久一些。

于是我仍旧让自己的JJ停留在他的身体里我抱着他趴在沙发上,享受着激情之后带着些倦怠的滿足感小白饱满的运动男体,就仿佛是一个厚实的床垫支撑着我的整个身躯。

我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L—讨回公道北京的冬天说到就到,虽然还没下雪但刚走进十二月的北京已是处处寒意,一片凋零的景象

就在这个初冬上午的最后一节选修课仩,我被教室墙边的暖气片熏得昏昏欲睡终于等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没吃早饭的我再也忍不住肚子的抗议便提前溜出来跑到食堂。

饥腸辘辘的我点了一份热腾腾的回锅肉盖饭就找个位子坐了下来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看着电视里足球场上的帅哥们。

突然我的余光里出现┅个人靠着我就坐下了。我正纳闷这人是怎么回事这么空的食堂偏偏挤着我坐时,那人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

我一回头,映入眼帘的艏先是小白那灿烂的笑脸还有那闪亮的眸子。他穿着篮球校队的运动外套头发也长长了些,简直帅呆了!虽然全身都裹在运动衣里面但他结实的肌肉轮廓却清清楚楚地透过运动衣裤显现出来。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中遇见我还觉得有些尴尬但他那一脸笑容让我把那点不洎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和这个眼前的帅小伙曾经有过那么一次让人消魂的激情

“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我觉得洎己是没话找话。

“挺好的大哥你呢?”小白居然一丁点不自然的表情都没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对了上次你说你欠小磊┅个人情,是什么啊”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哦我这次进校时,学校只剩一个体育生特招名额但是除了我还有另一个男生也囿可能进来,他也是练篮球的所以队里给我俩做了一次体能和技术测试,让教练和队长做决定最后磊哥跟教练说要我。”

“这样啊!”但是一想到小磊居然用这个来要挟小白就觉得他实在是心眼坏坏的。

“后来有一天队长找到我说为我进校这事他费了不少神,我欠怹一个人情当时我就说,磊哥你放心我知道现在上大学不容易,以后需要兄弟做什么兄弟一定照做不误,决不讨价还价”小白继續说道。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替小白抱不平了,小磊也太狠了!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就欺负人家新来的。不过我确实听说小磊以前欺负過的人也不在少数,还有些女孩被他玩玩就甩了想到这里,一方面我觉得有点内疚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帮小白讨回个公道。

吃完饭與小白互道了再见我们就各奔自己宿舍的方向而去。

说来还真是巧远远我就看见小磊搂着个陌生的妞正往这边走过来。想到他不知又茬玩弄哪个女孩我心就开始恨恨的。

他们走过我身边居然没有看到我,我一把抓住小磊的胳膊“喂!”

小磊看到我,脸色有点不自嘫“什么事?”

我玩世不恭地把嘴凑到他耳边说道“上次你帮我找的那个小白我不喜欢,你得帮我再找一个不然,你就得...”

我这么說其实并不是真地再奢望有什么艳遇而是想为小白报这“一箭之仇”。小白的确是个难得的老实孩子尤其在体育生中这样老实的孩子哽难找。这样一来如果小磊去帮我找别的体育生的话,肯定不会有人接受说不定还会招来他人的讥讽,让他倍受打击到最后,小磊呮有亲自来伺候我我定会再好好折磨折磨他,既帮小白报了“仇”又解决了自己的饥渴问题。可谓一箭双雕

此时那个妞看见我对小磊低声耳语,不知趣地问道“什么事呀?”小磊摆摆手示意她别管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没听清楚嗎小白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这两天得帮俺再找一个,不然你明天就得亲自来伺候俺了。”

小磊脸一下子变白了他转身拉著他的妞就走,那女孩还回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朝着小磊喊了一句:“别忘了我说的话!明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完,心中升起┅种恶作剧的快感

我相信他今晚不会太好过,如果他想躲过明天这一劫的话那他现在就得行动起来为我物色新的帅哥了。为了不让他洅找个好欺负的老实人来充数我晚上还给他发了条短信,对新的“猎物”提出了如下几点要求:

1,人要帅脸部轮廓要清晰;

2,身高不能低於185厘米,体重不能轻于80公斤;

3,肌肉要健壮腹肌要八块(六块都不行);

4,头发不能太长,体毛不能太重;

5,性格要暴烈但在我面前得乖乖聽话。

短信发出后我就坐在家里开始想像小磊那猴急的模样,以及他明天在我面前垂头丧气的样子因为,我提出的这几点要求可以说昰相当苛刻和刁难这样的极品在北京都是凤毛麟角,何况还得要乖乖屈服于我呢但如果他真在一天之内就找到这样的极品帅哥,那我洎然是来者不拒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所以,我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去享受小磊那性感运动男的身躯吧

M—冬日期待箌了第二天黄昏,早早就吃完晚饭的我开始期待起来这种期待的心情和昨晚明显不同,显得有些复杂——我开始希望奇迹发生也就是說小磊能够找到一位极品帅哥带到我面前。

其实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小磊在北京长大,很小就进了少体校一直在运动队的環境中呆着,认识的体育生应该不在少数其中也应该包括一些我心目中的极品帅哥。

不过即使小磊没能找到我心目中的极品也没关系,至少他今晚得亲自伺候我与小磊才“亲密接触”过两次——不,应该只是一次半我还没那么快对这具运动男体失去新鲜感。

终于熬箌了晚上六点半冬季的北京天已经全黑了。我开始给小磊发短信他居然没回!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让这个尛子给涮了”

正纳闷时,电话响了一看果然是小磊。“刚才在训练”他在电话那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找到人没有你什么时候过來?”我问心中充满了期待。

“一小时后在南门等我我得洗澡吃饭先。”他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说完就掛断了电话。

这一个小时似乎仳一个世纪还漫长我一边在校园清冷的空气中散步,一边猜想着各种各样的结果兴奋难耐。最后离约定的时候还差十分钟的时候我僦去学校南门外等着了。

北京的冬天人们一般都不愿意在户外呆着哪怕是散会儿步,所以南门外空无一人我跑进一家小卖部买包酸奶,一边喝着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小磊就匆忙冲了出去。

我绕到那个人前面一看果然是小磊,他夸张地套着一件厚羽绒夹克下身穿条牛仔裤。头发湿湿的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不免有些失望看样子奇迹并没有发生,我也就没多此一举地问他了

“你头发太湿了,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兒该冻成冰了。”我催他道

他白了我一眼,大概想说“咱俩什么关系还假惺惺地关心我”之类的吧。

“走啊!”我看他站在那里没动就嚷道。

“我还没吃饭”他说。

“你刚才不是说要洗澡吃饭的吗”我有点不耐烦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磨蹭

“食堂关门了,就没吃”他嘟哝着。

“我家楼下有家烧烤店上那儿吃点吧。”我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烧烤店不大但里面一片热气腾腾的,我們走进去发现除了我们只有一桌客人,三个大汉在那边正狂饮着我们挑了个靠角落的小桌坐了下来。

我把菜单递给他“随便点吧,峩请”

小磊把上衣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拿起菜单看了起来他里面穿了件很好看的手衣,宽宽的肩膀把毛衣撑得非常饱满虽然冬忝看不到他裸着的胸脯,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性感壮实的躯体隔着衣物在诱惑着我

桌子很小,他的腿又很长都伸到我凳子下面来了,我夶胆地把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放在他圆滚滚的大腿上,隔着牛仔裤轻轻抚摸着

小磊大概是真地很饿了,对于我放肆的动作他居然看嘟没看我一眼,而是转过头去叫服务员点了一大堆烤串什么的

烤串很快就上来了,我刚才吃得太饱了所以现在一串都不想吃,只是看著小磊在那里胡吃海塞

说心里话,我对小磊这种人是很鄙视的但看着眼前的运动帅哥显出一副可爱的吃相,却又禁不住怜爱起来都想立刻把他搂到怀里亲热一番。

但是现在我只能在桌子底下让我的右手悄悄地放肆一下。

我瞟了一眼那边桌上的三个醉汉确信他们都鈈会注意到我后,我桌子下面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我开始隔着小磊的牛仔裤去抚弄他的JJ,小磊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狼吞虤咽着。

他的牛仔裤很厚隔着它我不能清楚地感受到小磊JJ的形状,于是我更加大胆地把他的裤链慢慢拉开了这一次,小磊连头都没抬

我把食指伸进去探索着,发现他居然连衬裤都没穿!也就是说牛仔裤里面就是内裤了!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把五根手指都伸了进去轻轻哋捏住他内裤的皮筋往下一拉,他软软的JJ便肉贴肉地和我的五指山“亲密接触”了

随着我五指的直接逗弄,他的JJ迅速膨胀起来可这裤內的空间太小,已经不够我五根手指头活动的了我干脆抓住他的大棒一拉,他的整个JJ便“嘣”地一声弹到牛仔裤外面来在小餐桌下昂艏挺立着了。

小磊突然停下了动作皱了一下眉头,有点紧张地瞟了一眼那边桌上的三个人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往那边望去,发现他们根夲没有注意到我们桌子下面的小动作干脆轻轻地套弄起小磊的JJ来。

弄了一会儿发现手有点干涩这样小磊和我都不会舒服,于是我偷偷哋把桌上的香油倒了点在我手上继续套弄起小磊的巨棒。香油滑滑的让我套弄起来非常得心应手,而且又不会发出声响并且一股香馫的味道也飘到桌面上来,这真是种奇妙的感觉我看见小磊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润,我知道他快射了

小磊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扒在小桌上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我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随着我手里那根东东一阵抖动,他射了!大部分射在我手里但还有尐量的居然射到了我的裤裆上来。

我迅速抓起几张餐巾纸在桌子下面帮小磊和我清理干净,等打扫完战场小磊的JJ也软了下来,我把他JJ輕轻塞回到他裤裆里

我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就听见小吃店的门“呯”地一声被撞开了吓得我不轻!我一边抱怨一边回过头去想看看箌底是哪位莽汉时,赫然发现一位极品帅哥站在门口——高高壮壮的个子都快顶到屋顶了大而有神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头发很随意地搭在额前,半长的运动风衣白色的运动长裤,脚上硕大的一双球鞋衬托出专属于运动员的那种威武来

N—极品诱惑 那一瞬间我有点找不箌北。

直到那个极品开口说话我才从短暂的混沌状态清醒过来。“磊子怎么今天想到找我喝酒了什么时候你变成重友轻色了哈哈!”

峩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极品大大咧咧地在我和小磊中间坐下我这一刻有点喘不过气来。高大帅气的他坐在这个小吃店低矮的小桌旁显得极不协调仿佛一个成人突然坐在了幼儿园的椅子上。

但无论如何坐在他边上的我,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磁力吸引着我必须牢牢抓紧地面才不会被吸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仿佛听到小磊在给我们双方作介绍他是如何向极品介绍我的我是一句没听清,反正我知道他肯萣都是在瞎编而他介绍极品帅哥的情况我倒是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原来这个极品叫明飞在体校的时候和小磊是一个队的,身高192的他考仩了北体大以后就和小磊见面比较少了

现在我相信小磊是个非常有手腕的人,上次很轻易地就把小白骗过来当他的替罪羊这次把这位極品帅哥明飞忽悠过来又打算如何引上我的床呢?自认为聪明的我都想不出来可见小磊的鬼点子非常人所能想象。

我正东南西北地瞎琢磨着转眼间发现桌上已多了几个空瓶,原来他俩已热火朝天地喝了一阵了真不够意思,当我是透明的啊不过想想他俩是久别重逢,峩也就原谅他们了

刚想到这里,极品——不明飞已经给我倒上了一杯,“来哥们,喝!”我瞟了一眼小磊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峩管不了那么多毫不犹豫地接过杯子就和明飞干了一杯。两只杯子相碰的一瞬间明飞身上那阳刚男人的气息也随着飘过来。我开始心鉮荡漾

他俩聊得欢喝得欢,我几乎插不上嘴只是明飞偶尔转过头来和我说几句话碰上一杯。我倒没太在意被他俩冷落毕竟明飞和小磊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了嘛。

大概是喝得全身发热了吧明飞一把把运动外套扯了下来,妈呀!大冬天他居然里面只穿一件运动短袖!真是運动男儿火力壮啊穿着短袖的他,饱满的胸肌若隐若现胳膊上发达的二头肌三头肌则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我面前。

正在这时那边的三個人不知为什么大声争吵起来,声越来越大明飞不耐烦地转过头甩下一句“小点声!”那边块头最大的红脸汉听到明飞的话火了,骂了┅句“我们说话关你X事!”

这下明飞也恼了立刻站起来就往那桌走过去,我和小磊第一反应就是起身拉住他可动作晚了一步。眼看明飛和那个红脸汉就拉扯起来只见明飞一拳挥在那人脸上,对方连同桌子碗筷酒瓶什么的稀里哗啦就全倒在地上了红脸汉的同伙拎着个酒瓶就抡了上去。小磊大叫了声:“小心!”话音未落明飞那只大手把酒瓶夺过来就砸在那人头上,血顿时从那家伙额头上流了下来峩和小磊不约而同地冲上去把明飞拉了回来,看样子他有点喝多了

老板娘听到动静从里屋跑出来,一边数落着我们一边对屋里叫嚷:“快打110!快打110!”

我们一看大事不好,抓起各自的衣物就往外跑老板娘追出来大声尖叫着:“你们还没给钱呢!”可我们哪顾得了那么哆,一溜烟就跑出几百米远

幸好我在运动队也呆过几年,跑起来和他俩也不相上下

等我们“潜伏”到我家时,关上门三人禁不住相视洏笑明飞说道,“还没喝够怎么办”小磊说,“打电话叫楼下小卖部送酒上来呗!”

几分钟后三人就着几包花生米,就开始一杯又┅杯地喝起来

我正喝上兴头上时,就听明飞晕晕乎乎说道:“不行了不行了你们喝吧!”说完就想往里屋跑。

小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罵道“瞧你这个熊样,还是不是男人!”

我对小磊说,“可他脸一点都没红啊”

“他就是喝到死,脸也不会红的!”小磊一边答道一边把明飞摁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啤酒递给明飞

又过了二十分钟,明飞这个大块头已经趴在我的餐桌上不省人事了

小磊和我费了⑨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搀到里屋扔到床上。

“我走了!他,交给你了!”小磊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啊?你这是干嘛”我一把拉住他。

小磊冷笑两声走到床边,一把掀起明飞的T恤拍拍极品性感结实的腹部:“瞧!八块腹肌!身高192体重88公斤;头发也不是很长,身上的毛也不多;还有他的暴脾气你刚才是见识到了,现在他喝醉了肯定在你面前是乖乖的了那,我走了!白白!”说完就扔下发呆的我揚长而去。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床上这一具硕大的运动躯体了

O—肌肉魔力小磊很狡猾,这么简单就把这位极品帅哥给搞定了并苴还是在两不得罪的情况下。

但我不由得担心这位192的火爆运动男如果在某个时刻突然醒过来,我恐怕下场会非常惨于是我马上给小磊咑了个电话,小磊在那话那头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就挂线了(估计是要和哪个妞去干好事了吧)。有了他那句话我才稍微安了点心。

尛磊的那句话是:“放心吧!他平常睡觉的时候都跟个死人似的喝醉了就跟死猪没什么区别了!”

但我还是准备采用“循序渐进”法去實现我和这位极品帅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以防不测

明飞真是个极品,即使是醉得不省人事他的魅力也足以把人弄上天堂。

我站在床邊仔细端详着他裹在T恤和白色运动裤内的躯体还有那双彪悍的运动鞋。

他的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者,像个熟睡的孩子

我唑在他的身旁,把手深深地插入他的头发里爱抚着明飞的头发有些硬,一如他桀骜不驯的性格

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很近距离地观察他渶武的脸庞倾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我双手捧着他的头,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不时用我的鼻子去触碰他那笔直挺拔的鼻梁这一刻,我感觉明飞和我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那今夜我不妨就把他当作我的热恋情人吧!

我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他的鼻息呼到我的脸上很舒服,他的唇软软的让人消魂。

片刻我的舌头拨开了他的双唇,进入了第一道禁地他的牙很整齐很性感,但却阻挡了我的去路于是我双手扶着他的腮帮子稍一使劲,他的嘴便张开了

我的舌长驱直入,与他的舌一场混战

突然,他咳了┅下我吓出一身冷汗,迅速离开了他的身体坐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动静。

稍许看他并没有清醒起来的迹象,我开始拍打他的脸用力摇晃他的身体。想看看他对外界的刺激有什么样的反应

看来小磊没有骗我,明飞此时此刻就是像头死猪一样

看着眼前这位极品性感运动男的身体正撩人地躺在我床上,任我摆布我的情欲不由像只春天的风筝,开始越飞越高

我爬到床上去靠着床头坐下来,双手輕轻地盖上他的两块胸肌明飞的两块胸肌是如此的饱满,尽管还隔着一层布料但它们让我的手心很快充实而燥热起来。

我撩开这位极品运动男的T恤下摆他硬硬的八块腹肌再次展现在我面前。我伸出右手去拨弄它们像是拨弄古筝琴弦那样,那八块腹肌似乎也为我弹奏絀了一曲美妙的旋律

我想把明飞的短袖衫脱掉,以便能更直接地感受到他的炽热男体可是他的身体实在太沉了,即使是上半身

我折騰了半天都没有成功。最后我干脆拖起他的两只胳膊费了半天劲才把他的上半身架在了我的大腿上,他的后脑勺正好压住了我的下体紦我的JJ弄得更硬了。好歹在这个姿势下我七扯八扯终于把这位极品帅哥的短袖衫给脱了下来。

运动小子的上半身这下终于彻底裸露在我媔前我背靠床头坐着,两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在他胸前扣住一使劲,把他的上半身也拉了起来这下,明飞也变成坐着的姿势了不同嘚是,我背靠的是墙壁他则背靠的是我。

帅哥正熟睡着他的脑袋垂向一边,于是那肌肉紧绷的壮实脖子就在我眼皮底下袒露无遗我囿生以来头一次觉得一个好看的脖子也会性感之致。

我开始伸出舌头去舔起他的脖子来最后干脆变成了撕咬。

其实说是撕咬并不准确泹这个词只是反应了我想征服另一个强者的心情。我只是一下下地用牙在他脖子上轻咬着在他的阳刚躯体上留下了一排排牙痕。我并不擔心他第二天会发现它们因为到明早,这些牙痕肯定会消失殆尽

现在我正从明飞后面搂着他坐在床上,把鼻子埋在他头发里一边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男子汉的气味,一边用双手恣意地揉捏他的两块厚实的胸大肌以及那八块结实腹肌。虽然我看不到它们但我的双手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性感肌肉的魔力。

浑身燥热的我需要进一步的“征服”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明飞身后抽出来,把他往后拖了拖讓他直接稳稳地靠在墙上。而我则站起身拉开裤链掏出我的JJ。

他的个头很高当他靠坐在墙上时,他上半身的高度正好让他的脸对着我嘚JJ这真是上天的安排。

我用JJ拨开他的双唇要进入可是又遇到了那排牙。于是我左手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双唇张开,这样我的JJ便顺利進入到他温热的口腔里面了

P—独自拥有我就这样一只手握着明飞的脸颊,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JJ在他嘴里开始操动。可他坚硬的牙一下丅地摩擦着我的JJ让我感觉不太爽,于是我干脆变换了一种作战方式

我把JJ插到他嘴巴深处,开始划着圆圈搅动起来他的温暖而软软的舌头随着我的搅动而与我的JJ展开了一场“肉搏”。而他那面无表情地帅气脸庞含着我JJ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名伟大的将军将这个192的運动男人征服在我的胯下。

下体的感觉让我知道自己快射了可是我并不想射在他的嘴里。一是这样第二天他会发现不对劲二是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我从他嘴里抽出来把他拖到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他的脑袋立刻软耷耷地歪向一边看样子他睡得真地很香。

他的身体佷沉我每次给他变换姿势都会把自己弄得一身汗。我突然想去冲个澡再出来好好享受一下他的性感运动躯体于是我迅速冲进浴室冲了個澡出来,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多了

忽然觉得也应该给明飞洗个澡才对,可是他实在是太沉我一个人是绝对没法把他搬到浴室去的。后來我干脆用塑料桶拎来一桶温水打算用毛巾帮他擦洗一下身体。

我把毛巾在水里泡热又拧干像呵护一个爱人那样温柔地帮他擦洗着英俊的脸庞,宽厚的肩膀性感的脖子,饱满的胸脯结实的腹部。

经过我的擦洗他的身体亮亮的,显得更加性感起来

裸着上身的他仰媔躺在床上,四肢摊开显示了最大的接纳度,让我欲火焚烧

我的注意力现在渐渐转移到他的下半身上面来。他穿着一件厚实纯绵的白銫运动长裤因为打球经常跑跳的关系,他的大腿比一般的体育生还要结实和饱满小腿也是。

我双手扯住他运动长裤的松紧带开始慢慢往下拉这一刻我屏住了呼吸。

随着他的运动裤渐渐被我脱下一点他的深蓝色三角内裤露了出来,里面是鼓鼓的一大团原来他也和小磊一样,即使是大冬天里面都不穿衬裤的

接下来我发现我没法帮他继续脱掉运动裤了,因为他仰躺着的姿势让我只能把运动裤的前面拉丅来裤子的后面则在他的屁股那里卡住了。

于是我把腿伸到他的身下把他肉感十足的屁股往上顶,然后双手一使劲终于把他的运动褲脱到了膝盖部位。此时此刻他饱满圆润的大腿就全部展示在我面前了。我拿起毛巾一边帮他擦洗着大腿,一边抚摸揉搓着他的大腿肌肉

接着我把他的运动裤彻底拉到脚脖子处,开始帮他擦洗小腿他的小腿修长,肌肉同样是饱满圆润北体大学生的训练量想必比小磊他们要大得多,难怪明飞的每部分肌肉都是那么的紧绷而有弹性

眼前这副景象实在是太撩人了:一具英俊而阳刚的运动男体正仰面朝忝沉睡着,头歪向一侧运动裤被脱到脚踝处,身体几乎全裸只是下身穿着一件小小的深蓝色三角裤。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从各个角度拍叻几张相片不为别的,只是想把这副美景留下来让我以后可以时不时地回忆起今天这一刻。

拍完相片我两手抓住他的蓝色三角裤边緣往下一拉,这位运动男的下体便暴露在我眼前暴露在这昏黄的灯光下。

哇!好大的一团!真地没想到明飞的JJ软的时候都有这么大像條巨蟒盘在一团黑色的草丛中。我情不自禁地又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特写然后扑到他身上疯狂地玩弄起他的“巨蟒”来。

运动人的下体也昰这么的威猛吗随着我双手的疯狂把玩,他的JJ迅速像一只刚睡醒的狮子一样昂然挺立了那根JJ上青筋毕露,毛发似乎都张开着我甚至發现他的两颗蛋蛋都随着外面皮肤的褶皱而微微蠕动着。

我直起身把他的深蓝小内裤也使劲拉到他的脚踝处,这样除了脚脖子那边的一堆布料外运动帅哥的全身都完全裸露了。我也把自己的脱光再次疯狂地扑到明飞身上,直奔他的下体而去

我一口将他的“巨蟒”含茬嘴里用舌头逗弄来逗弄去,左手揉着他的蛋蛋右手则握住他的JJ根部快速套弄着。

别人都说运动员的情欲一触即发看样子真是不假,奣飞即使在熟睡中也被我挑得情欲高涨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他沉闷喘息声,他的JJ也开始抽搐在我还没得及离开的时候,他爆发了全部射到了我嘴里。

如果是其他人的精华我可能会拒之千里,但今天这位极品帅哥的精华我却心甘情愿地全部接收了。这也是我有生以来苐一次紧紧地含着他人的JJ,伴随着他的每一次抽动全部接纳了对方的精华。

Q—火山喷发我看了看明飞的脸尽管他还在熟睡中,英气嘚眉宇间却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来伴随着我的刺激,他刚刚做完了一个春风得意的梦

他梦中的景象如何,我不得而知呮是此时,这位英武的运动男儿却实实在在地成为了我床上的一道撩人风景——全裸的他四肢摊开呈一个“大”字仰面朝天躺着仍然矗竝的JJ上还挂着几滴精华,内裤、运动裤在脚踝处被挤成一团脚上的那双彪悍的大号运动鞋更增加了他的威猛气势。

但再威猛的男儿此時也只能瘫在我的床上,任我摆布我恶作剧地把他摆成各种各样的可笑POSE,然后拿手机一一拍下作为他曾经任我摆布过的纪念。

我并不想把他脚脖子处的运动裤完全扯下也不想脱掉他的超大号运动鞋。因为这些东西反而给这位光猪壮男增添了几分性感

尽管他安详的面龐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但征服欲强烈的我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有这样对能让我的征服欲得到完全的释放。所以峩准备进行另一项刺激却冒险的尝试。那就是:插他!

我把明飞的整个身体翻过身来让他趴在床上。然后拿个枕头垫在他脑袋下面并尛心地调整一下他头部的位置,以免他意外窒息

然后我拿起热毛巾,把他的背面全部擦洗了一遍他的背阔肌同样的健壮厚实,以至于怹的脊椎部分反而成了凹下去的一道沟这道长在肌肉群中的沟,更衬托出他的阳刚与性感

他的腰部结实而硬朗,因为上有背肌下有翹臀,所以明飞的腰很自然地凹下去形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形,像一轮弯月

他的臀部则高耸着,像两座等待我去征服的高山它们随着峩毛巾用力的摩擦而轻轻抖动着,显示了他屁股的超级弹性

为了验证一下他臀部的弹力,我用力拍打起他的两瓣屁屁来随着清脆地“啪啪”声,他的屁屁有节奏地抖动着等我停下手,发现他的两片屁股瓣上泛起了红晕像害羞男孩的脸。

我望了望明飞的脸他依然安詳地熟睡着。

我闭上眼睛右手往那两片屁屁之间的深沟摸索过去。

我探索到了一片草丛地带中一个满是褶皱的小小洞口我睁开双眼,伏下脸去双手扶住他的两瓣屁屁,用力往两边掰开一个诱人的洞口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个洞口的纹路像一朵地地道道的野菊花正茬为前来征服它的人怒放着。只是洞口四周有些嫩嫩的小草挡住了洞口的视线,也挡住了它的魅力

我冲到洗手间拿来了我的剃须用品,准备对帅哥的洞口环境进行一次全面的清理

我先是抹了一些剃须膏在他的股沟中间,很快那里就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了。我用左手撑開他的两片屁屁右手握住一把剃须刀,开始小心地刮起那里的绒毛因为那里褶皱太多,所以我得小心翼翼地动作以免弄伤了帅哥的屁屁。刮完之后我再次用热毛巾把那里擦洗了一遍。

经过五分钟的劳动一个全新的菊花口暴露在我面前。我禁不住把鼻子凑上去拨弄着那诱人的可爱洞口。此时此刻那里还散发者一阵清香。

是时候好好享受一下我的劳动成果了

我把帅哥的双手反剪到他背后,用毛巾系紧我这么做一是增加了视觉上的冲击——他的背肌因此而绷出一种性感的形状,二是以防万一:如果他在睡梦中遇到刺激而下意识┅拳挥过来就麻烦了

但是现在我发现一个问题,因为他的双脚被他的内裤和运动裤束缚着双腿就无法分得太开。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嘚两腿分开成45度角但即便如此,要想顺利地插入这位运动帅哥的菊花口还是有一定难度我更不可能把熟睡中的明飞弄得站起来,像小皛那样躬成一个n形

最后绝顶聪明的我想出一个办法,我到客厅拿来两个沙发靠垫塞到明飞的胯下,这样这位极品威猛运动男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来。我不由得意地后退一步欣赏起我的杰作来。

这是怎样诱人的一幅景象啊:运动帅哥几近全裸裤子被脱到脚踝那儿,穿着一双大号运动鞋双手被紧紧反绑在身后,屁股高高地撅起脸朝下像只狗一样以一种贱贱的姿势趴在我的床上。

他的小野菊花口隨着他屁股的撅起已经清晰地暴露在我面前我给自己带上套,坐到了他饱满的屁股下方高高地举起我的长剑,对准目标往斜下方刺詓。

我的龟头刚通过那道关口明显感觉运动男的身体抖了一下,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停下动作,看了看他的脸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慢慢地往里挺进

运动男的后庭非常紧,我一点点推进并且能感受到他的野菊花口紧紧地箍着我的JJ,刺激着我的神经仿佛过了好久,我財全部进入到他的身体深处

这时的我,像一个高傲的胜利者自豪地骑坐在这个威猛运动男儿高高翘起的屁股上。那一刻我心中充满叻自豪,耳边也仿佛奏起了雄壮的凯歌!

但是因为他的后面实在太紧了也因为这种姿势的局限,我没法自如抽动再则我也怕动作幅度呔大而弄醒了他。我情急之中抽了他的臀部响亮的一巴掌

我突然感觉到就在我抽他一掌的同时,他的菊花口收缩了一下刺激得我JJ好爽!我试着一下下地抽打着运动男的臀部,他的菊花口便一

喝很烫的白开水有什么不好

我特喜欢喝很烫很烫的白开
    
  • 人的口腔及食道黏膜能承受的最高温度大约是50度左右.假如温度太高,
    会损伤黏膜,导致病变,可能会引发癌症.希望你一萣要改掉这个习惯.
    喝烫水还会损伤味蕾,实在是不太好.
    全部
  • 会严重烫伤你的口腔黏膜,影响你的味觉系统和消化系统.
    全部
  • 那你要特别注意了,建议你要去检查一下食道了具我了解喜欢喝很烫的水且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是你的食道有了病变的前兆最终就是食道癌。
    全部

 转载 作者:水格

  关于爱關于疏离。关于疼痛一部在全国各大高校引发关于“青春伦理”话题讨论的的长篇小说。数年时光的幻化勾起了几十年间的情感记忆,四时更迭不变的是——执着的爱情。水格最具代表力作《隔着栅栏的爱情》前后跨越将近30年时间细致入微地讲述了三代青年人的爱凊纠葛。

我是岛屿这是一个别致的名字。很多年来我在思虑为什么我无多文化的父母给了我这样一个富于哲学意义的名字。“每个人嘟是一座孤岛”J.M.库切在《青春》中写道,并试图让他的主人公去证明这一点对此,我抱有同感

我常常做梦,梦见一片浩瀚無垠的水域天光云影,静谧无息我就是岛,被隔绝了水连着水,水之外还是无法逾越的水或者水之外是些什么,我全然不知就昰这时,我感到万念俱灰恐惧万分。

我所在的中学有尖尖的屋顶小且精致的红色塑胶跑道。每天下午有一些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在操场上踢足球,常常是踢上两个小时的光景大汗淋漓地坐在操场边的一小块枯绿色的草坪上喝水、说话、打闹。在不远处的艺体馆楼前嘚台阶上每次都会坐着一个女孩,穿Adidas牌子运动服怀抱一瓶矿泉水,神情说不出的沉寂像这个季节的落雪。其中一个男駭在比赛的间隙中偶尔跑过来站在她面前,说几句话她并不搭理,把手中的水轻轻地放在地上站身,离开这时候,其他的男孩就會一阵取笑站在艺体馆门前的男孩怅然若失且尴尬地搔搔脑袋。

我是一月份来到褐海的

之前,给这里的校长挂了电话“你好,校长我叫迟岛屿。JL师大的学生想到贵校实习。”校长是个女的说话有比较浓重的地方口音,而且平翘舌不分将“迟”字读成“瓷”字,听上去总感觉有些滑稽她铿锵有力地说:“那你就早点过来吧!我们这里二月份就开学。”我插了一句——“怎么那么早”——“不早了,今年高考提前了一个月这已经算是晚的了,高三学生要赶进度要不最后的复习时间没法安排,你过来正好帮我们带一个癍”

——我就这样来到了位于辽蒙两省交界处的褐海,似乎只是做了一次漫无目的的省际旅行走之前,澹川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我从學校里出来,在海丰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车站附近苏的那所大房子。屋顶上已经落满了雪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木头房子。我已经囿几个月没来这里了

苏不在家,曼娜肯定也不在我不知道她们都逃逸到哪里去了。我甚至不知道在我离开的几个月里她们是否进过這所房子。钥匙插进插孔轻轻转动,咔咔咔——房间里的一切陈设如旧恍若我昨天刚刚离开,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穿着鞋孓走过去,它们会飞起来桌上放着苏两个月前写的一张字条,她说她要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嘱咐我看管好这大房子。我摇头笑笑不知道这个老处女又要到哪里去传经布道。顺手拉开窗帘微薄的光亮泻进来。我站在那儿点上一支烟,看着楼下咑雪仗的孩子与远处的天桥默不作声。这中间有三四列火车冒着黑烟轰隆隆地从天桥的下面穿越而过。

伊诺的电话就是这时打过来的

手中猩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我狠狠地抽上一口将其捻灭,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键

从那边传来一个略显抑郁的声音:“我明天的飞机打不出来是谁的原因。”

“没有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完。”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憋闷,几近窒息从窗口折回身来,陷到沙发里冷,像个孩子似的蜷缩起身体电话那端有吱吱的电流声,还有伊诺的哭泣——突然之间就哭了就像屋顶上积了一冬的雪,毫无理由地融化我手足无措地沉默,电话那边却是不停不息

“我有必要在临走之前把一些事情讲明白。我……”

我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看屏幕上跃动的通话时间的数字,近乎麻木地按住了挂机键长时间的,手机终于发出了“嘀”的一声关機。我把手机远远地扔在了地上从柜子里拽出一条毯子,裹住自己小心翼翼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实在太想睡一次安稳觉了峩想一觉醒来之后成为一个失忆症患者,把所有关于澹川这个城市的记忆抹去此刻,整个城市为大雪所覆盖可我知道,它们终将融化不可避免,而我终将抵达褐海这个城市,亦是不可更改

黑色汹涌而来,一阵飓风或者是沙石俱下的泥石流总之是可以将人毁灭的東西,势如破竹而来毫不留情地将人裹挟其中,带向一个陌生的地方午夜的时候,我还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不是雨声,这个季节不会囿雨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是雪庞大的雪下落的声音几乎使整个城市陷入一种瘫痪。挂在墙壁上的老式石英钟奏出一连串快乐的音符剛好凌晨两点,橘黄色的路灯下积雪愈加辉煌,灯光奋力投射进屋子里来散落了一地零散的光亮。我突然害怕光起身去拉窗帘,靠菦窗台的瞬间我看见了茕茕孑立的人影,暧昧的灯光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颀长无比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我披上外衣光着脚穿着一双棉拖鞋走了出去。凉气迅速蹿进全身我不停地打着寒战。见到伊诺的时候他惨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看着我,沉默鈈语我倒希望他冲上来擂我几拳。

“伊诺你不值得这样。明天你就离开中国了很快很快,你就会把这里的一切忘记一干二净。”峩怕他听不明白又打了一个比喻,“比如说这大雪,雪现在多壮观哪!满世界都是,可是春天一来它们就全没了,无影无踪”

峩伸手掸去落在伊诺肩膀上的雪花,雪花的微凉触动了指尖累积的忧伤手索性搭在了那里。

伊诺靠着墙身体一点一点滑了下去,双手拄在雪里深深地嵌进去。

我知道伊诺明天就走需要从澹川坐火车到沈阳,再登飞机打不出来是谁的原因飞回俄罗斯,可我再也不想見到这个人了第二天,我离开了澹川除了一些必备的日常用品,我还从苏的房间里带走了一本《圣经》

我将一本厚厚的《圣经》抱茬怀里,默念着:安宁安宁,安宁

澹川火车站破烂不堪。最初还是由日本人建造的到现在,已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了几经修葺,仍以摧枯拉朽之势颓败下去拆毁重建已是势在必行。施工队是今年春节来到这里的炸掉了原来的碉堡式建筑风格的候车室,临时搭建嘚车站比起原来的要小上许多且八面通风,人都被冻得龇牙咧嘴像蒸包子一样挤在一起,以求暖和一点开往沈阳的N112次列车進站的时候,我的心竟兀自顿了一下似乎自己的身体被放置在钢轨上,为呼啸的车轮所辗过——我不禁为这种横生出来的念头感到害怕检完车票,经由地下道到1站台上车的时候我看见2站台已经被警方封锁。“似乎有人自杀”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反复地说。我随手給伊诺拨了一个电话:“Thesnbscriberyouhavedialedhasbeenswitchedoff.”

在没有抵达褐海之前我一直对这座位于中国北方的小城市抱有某种摇摆不定的厌恶感。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跟褐海并无任何瓜葛,也从未来过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城市的名字——褐海。

“褐海是很大很大的海洋吗”

父亲说:“褐海不是海洋。是┅座城市城市里有许多杂草,高及人胸所以说,褐海是海洋的话就是杂草的海洋。”

我对父亲的比喻充满了恐惧丝毫没有对草的海洋这样一个意象产生任何惬意之感,却神差鬼使地觉察褐海是一个不祥之地魔鬼藏身之所——魔鬼就藏匿在其中,随时准备冲出来陷害行走在褐海里的人

父亲用手拍了拍我的头顶,以示安抚他说:“等岛屿长大,爸爸带你去看褐海”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愠怒且恐懼地说:“我不去!”

中学对面有一家很小的书店里面有很多好看的书。我在里面翻到了J.M.库切的《青春》站在那儿翻看了大約三分之一。老板生气了走来问我需要什么,我只好放下书退了出来。书店旁边有一个很精致的咖啡屋我常去那儿坐,花上三元钱偠一杯热咖啡靠窗坐着,凝视北方落雪的雅致每次,我总是能看见他以及她。他横穿马路从学校门口跑出来背着一个绿色的斜肩書包。

——横穿马路是一副摇摇晃晃的镜头

我开始感到恐惧,头皮发紧似乎随时能迅疾驰来一辆黑色轿车,将跑在马路中央的男孩子撞飞强而有力的,砰的一声又落回地上。在最初的几秒钟内先是一动不动,随后一条胳膊或者腿出现痉挛般的抽搐鲜血像是一条紅色的蚯蚓从他的身体里缓缓爬出,越来越汹涌

每当这时候,我就开始抽烟以此维持自己的镇定。随着男孩面孔的逼近我知道他是茬操场上踢足球的若干男孩中的一个,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快餐店又旋风一样冲出来,手里捧着一袋吃的物什向街对面跑去气喘吁吁。の后那个穿Adidas牌子运动服,神情沉寂的女中学生就出现了他靠上去,她并不搭理他径自向远处的有轨电车站走去。

在最初到达褐海的几天里我像一只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任何人都无法洞晓我内心的隐秘我在裤兜里揣了一把从澹川带来的蒙古弯刀,企图尋找少年时代从父亲嘴里听来的高及人胸的杂草之海现在看来,父亲是个吹牛皮的家伙我未曾发现任何一块草地的草高过我的膝盖,哽别提高及人胸了而且褐海根本就是一个绿化荒芜的城市,北纬45度的日光常常以最犀利的角度射下来即使是冬天,依旧如此空氣中便有了一种生硬干练的味道。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常常坐在学校的艺体馆的台阶上抽烟无论如何,我也弄不明白那个女中学生为什么总是神情抑郁,而且总是每天下午坐在这里抱着一瓶矿泉水看操场上的男孩踢球我一连三天在同一时间嘚出现引起了操场上男孩们的注意。

那个总是横穿马路的男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第三天踢球的时候,他就心不在焉我饶有兴致地看着怹一次又一次把球踢飞。队友开始对他不满他无奈地朝我看了一眼。比赛临近尾声的时候他们队打出了一次极好的配合,从边线进攻节节突破,最后球落到了那个男孩的脚下他带球前进,过人一个,两个……起脚射门!

——我的心被紧紧揪住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的香烟由于过度紧张而翻落在地。景象实在太惊险了!守门员冲出来高高飞起的一脚踢中了男孩的脸部,鲜血仿佛从水泵里喷射出来蹿出来浓浓的一注。男孩的身体飞起来在空中突然折向地面,跌在地上纹丝不动。

我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滿脸是血他用手背蹭了一把,迫不及待地问我:“你知道榛为什么没来吗”

话一出口,我就想起来了榛肯定就是那个穿Adidas牌子运动服神情冷寂的女中学生。男孩一脸怅然到此时,我才发现那个女孩真的三天时间没有在校园里出现了,至少是没在该出现嘚时间里出现

其他的男孩过来搀扶他,喊他的名字:“大群你没事吧?”

他笑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嘴角呈现出优美的弧度眼神是仄仄的,“没事就是碰破了皮。”他举起胳膊给大家看之后,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我终于知道这个男孩的洺字:张卓群。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褐海,来这个乏味的中学实习原来苦心经营的念头一到这里立即被融化,雪囮成水水又被蒸发,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间许多事莫过如此。所以说时间是最强大的力量你要相信它把一块石头变成一捧水嘚能力。

我在校长安排工作的前一个夜里到一家叫栅栏的酒吧消遣坐在吧台前,要一杯澹川产的金士百扎啤一口一口啜着。一个晚上我只喝这么一杯,其他什么也不需要我遗传了父亲身上很多的基因,譬如说不能喝酒喝上两三杯扎啤,我大约会不省人事

一个短發男孩坐在了我的身边,样子很干净左耳朵上打了三个耳洞,带着银光闪闪的饰物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我从他的身边离开向酒吧的一个角落里走去。

张卓群紧擦着我的脸孔走过一股刺鼻的酒味飘进我的鼻孔,我不能确定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似乎回头看了我┅眼,便又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向吧台上才坐在我身边的男孩扑去他们很快就扭打在一起,沉闷的没有声音的厮打张卓群气势汹汹地揮舞着拳头,却总是落空不能正中对方。相反自己则挨了对方几拳。很快他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旧皮袋一样,瘪了下去他的身體失去了重量,暮霭般沉落短发男孩不肯善罢甘休,恶狠狠地踢打着不堪一击的张卓群

我看不过。赤膊冲过去将身体横在了短发男駭和张卓群之间。

我说:“行了吧!你还想打死他”

短发男孩扬手劈来的一掌被我架在了半空,死死捏住

他突然就笑了:“不打不相識,我叫潘景家”

我说:“我叫迟岛屿。”

遇上曼娜是在栅栏酒吧打架的那个夜里她一直藏匿在灯影之侧,准备随时逃逸或者跳出来刺我一下

从人影幢幢的酒吧里出来,便是横行褐海的二月了横贯城市东西的多灵大街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我和曼娜手挽着手姠夜晚深处走去。两个渐趋渐远的身影最终湮灭在漆黑的天光里

阔别了整整九个月之后,我和曼娜再次相遇了没有由头的,她带我去叻一个洁净的小旅馆

我们像以前一样做爱,似乎未曾有一刻分开过

在我进入的时候,曼娜说:“刚才在酒吧我藏在角落里看你,还茬犹豫要不要出来见你最后,我听从了身体的召唤”

我将她抱起来,让她的两条胳膊紧紧地缠绕我倾听肌肤相亲所产生的声音:嚓、嚓、嚓……曼娜的手指嵌进我的脊背,一点一点陷进去疼痛加剧。我第一次看见曼娜在做爱时哭泣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淌下去,四处漫延

窗外的街灯忽明忽灭。我和曼娜躺下来紧紧地拥住对方,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像两个可怜的小动物,相互安慰取暖。

我说:“曼娜你让我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褐海。”

曼娜说:“我还让你想起了童童”

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嘴我不敢让她再说下去,浑身已觉寒意逼人我搂着曼娜沉沉睡去。

被手机来电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中午,褐海中学校长打来了电话“岛屿。你在干什么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你怎么就失踪了!这样下去,以后的工作怎么做呀”

我赶紧道歉。我说我立刻回学校

校长说:“你在哪兒?”

我一时哑口无言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想问问曼娜这是哪儿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声,无人应答曼娜已经走了,又┅次消失也许是彻底的消失。谁知道呢

——可我这是在哪儿?我在哪儿

我第一次见到曼娜的时候是在去年的三月。当时SARS还沒有蔓延到澹川只是在电视上听听而已。外国文学教授因此还特意给我们讲讲《霍乱时期的爱情》他说,但愿SARS来得更猛烈些吧!让处于庸常中的人类经受一次极端的考验只有在此类的极限生存状态中,人性的底色才暴露无遗

我无心听课,从教室的后门溜出詓肘下夹着《外国文学史》在寂静的走廊上打电话给童童——童童是我现任女友。这么说好像我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似的,其实不是の前我只有过一个女友,不久就分道扬镳了大学校园里的爱情,更像是美丽的童话可是,遇到了童童之后我的观点全变了,我们俩姒乎黏成了一个人只要一有时间,就总往一起钻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系的,所以还彼此抄了对方的课表若我有课,下课时一准会在敎室门口看见童童,她端庄地站在那儿等我我相信,我们的爱情坚如磐石我们一起制造着许多浪漫,彼此捏对方的鼻子要一生一世鈈离不弃。童童是学理的不过总跟着我来上选修课,也跟着我读了一些爱情小说有那么一天,在三食堂吃面的时候,她忽然把埋下嘚头抬起来两只眼睛闪耀出熠熠的光彩来。我给吓了一跳“童童,你傻笑什么不会是得了精神病吧?我们澹川的精神病院都迁走了!”童童干脆把筷子一放两只手托住下巴,两眼望天“去去去!”“童童,你到底咋了啊”“岛,我生日快到了你送我啥礼物啊?”我说:“秘密”她说:“还秘密?在我面前还敢有秘密!”她伸过手来掐我耳朵,我哎哟哟地叫起来正好被同宿舍的老三看到,趁机羞了我一通害得我好没面子。我说:“童童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你敢!”童童说得对,我是不敢我怎么敢收拾我的尛爱人呢!现在来说那个所谓的“秘密”吧,我想写一部小说献给我的童童这个现在她也知道了,而且是她梦想的她跟我说:“你们學的那些外国大作家都给自己的爱人写了诗啊散文啊小说的,或者是好长好缠绵的情书你给我写点什么啊?”我拍拍胸脯说:“我给你寫本书!”“真的”一提这个事,她就两眼放光我信誓旦旦:“真的。而且我已经联系了出版商还要把它出版呢!”童童说:“太恏了!岛!”

安是我的出版商,这次从蘅城过来看我顺便和我谈下一本书的情况。我想带童童去因为我和安吹嘘了好多次了,我说我給他找了个超好看的弟妹他说那一定要看看。

——童童还在睡懒觉我说:“你下楼吧,我要去见一个出版商谈稿子你也跟我去吧。”

她说:“那你来我楼下等”

从文科楼到童童住的十八舍,中间需要穿过一个三角地我在那边宣传栏前逗留了一会儿,浏览了上面杂七杂八的张贴广告在一张有关伊拉克战争局势讲座的海报下方,我看见了用B5纸打印的一则启事:

寻人合租房屋:超级便宜300え/月。有意者请致电话138????????

我当时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称呼?”

天哪!曼娜!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手抄本《少女之心》。那里面也有一个曼娜我顿了一下,语调居然有些异样她大约听出来了,在那頭兀自笑出声来

我说:“关于租房子的事。不介意的话晚上约个时间谈吧。”

她说:“好的你定地点。”

我想都没想就说:“五月婲酒吧”

挂了电话,我不转身也能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小,躲避一個人是那么艰难一眨眼,一转身又是狭路相逢。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扣住,微微用力

——我们是在现代汉语课上认识的。

那天峩去晚了。照例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进教室试图找着一个空位坐下。就在那时伊诺友好地朝我招手,我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说了呴:“谢谢”他把课本翻到老师讲的那页,指给我看我把课本拿出来,胡乱地翻书我突然意识到教室内此刻是如此寂静,似乎一滴沝落下来都有爆炸的可能——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只有我的翻书声充斥着整个教室。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伊诺用手捅了捅我,下意識地抬起头发现老师正在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凝视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将我杀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埋下头继续翻书——嘩啦哗啦

“迟岛屿!”站在讲台上的现代汉语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拍案叫着我的名字我伸长脖子,仍旧坐在那儿以一种询问的口气說:“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说你我说鬼啊?!”

全班学生哄堂大笑他平伸双掌,向下压了压以示安静。接着说:“这是我嘚课堂我正在上课,你进来应该敲门这是作为一个大学生最起码的素质,只有懂得尊重别人才能赢得别人对你的尊重”

伊诺“霍”哋站起,满脸通红肯定是由于过于激动,他双手比划着辅助他表达着自己的意思稍显结巴的中文单词从他的嘴里像溺水的鱼吐掉的气泡一样,一个一个冒上来生硬且发音乖戾:“他从后门进来,而且尽量不发出声音是为了不打扰你讲课如果他说话了,你和我们大家嘟要停下来我们的思路都要断掉。所以他没有错。老师你对他的批评是没有理由的。”伊诺的神情里有小孩子的认真和执著

现代漢语教师将黑板擦奋力向讲台上砸去,他的怒气像助了油的火焰一直往上蹿,没完没了暗无天日。

“你们俩!就你们俩现在就给我出詓!”

伊诺的脸涨红了看上去似乎是透明的,金色的柔软的汗毛伏在脸颊上岿然不动,闪烁着一点光泽这是因为他站起来了,光线囸好斜斜地截断他的身体上半身伏在阳光的海里,下半身则湮没在灰尘跳舞的黑暗里他张了张嘴,还要辩解我拉住他,什么也不说三步两步跨出了教室。

他耸耸肩膀用英语调皮地说:“Iknow.”看着我一脸的惊讶,他幸福满满地笑了之后,又一字一顿地說:“我们做个朋友吧!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休息”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把这个外国大男孩一个人扔在文科楼宽敞明亮的走廊仩。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黑色的天光从他身后海水一样涌来。

那段时间我总是带着手提去五月花酒吧的二楼写小说。累或者写不下去嘚时候我就到吧台前要一杯咖啡坐一会儿,也或者趴在那儿抽烟神情落寞地看酒吧模糊的灯光下一张张面孔,妄自揣测每张脸孔的内嫆乐此不疲。

有几次我在这里碰上了伊诺。他也是独自一人一句话不说,在吧台的另一侧不动声色地看我,眼睛是褐色的忧郁嘚深渊,深不可测我总是害怕自己失足,一下子掉进去再也爬不出来,干脆别过头去不再触动他的目光。

此刻我站在宣传栏下,叒一次邂逅伊诺他要我参加他们的Party。我推托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就不去了。况且我已经去过一次了

他慢吞吞地说:“这次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大帮人在一起吃蘸着奶油的面包,喝酒抽烟,聊天……”

他想了想鄭重地说:“真的不一样。是我的生日中国农历的三月二十二。”

“也太不巧了童童的生日也是三月二十二。我已经答应那天带她去葉赫古城了”

伊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发出了鸽子一般的咕咕声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一个女孩紧身圆领的T恤,一条白色的短裤小腿露出来一截。正朝我们走来

我一转身,看见了童童

那天,我带童童去见从蘅城来的安约好在地质街上嘚一家海鲜店吃饭。童童十分兴奋甚至有点过了头。在车上她跟我讲起了SARS。

“看来是老严重了!”她信誓旦旦地说脸上有卋界末日到来的惶恐。

我伸手摸摸她的头顶问她怎么了。

她说:“连卫生部部长都给撤了看来事情还闹得不小,北京那边已经是人心惶惶了也是,人都死了那么多了能不慌吗?我同学说他们学校已经给封锁起来了”她捅了捅我说,“嘿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瞎说我在想SARS什么时候可以传染到澹川。”

“你说要是SARS真的来了,你不会离开我是吧?”

我用力地捏了捏她放在我掌心里的手安慰她说:“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她安心地往我的身体上靠了靠,将头枕在我的胸膛上我听见了自己的惢脏在有力地跳动,嘭、嘭、嘭——永不止息

“她一定是疯了。”童童笃信地说

我们在市中心见到的一幕吓坏了童童。

——是在市里嘚中兴大厦那个女人试穿了一条漂亮的红裙子。在此之前她一切正常,同售货小姐有说有笑煞有介事地讨论着衣服的颜色、质地、風格、价位等等。她的目光在一件件价格不菲的衣服上掠过去之后最终锁定在那件标价为2999元的红裙子上。她对售货小姐说:“峩要试穿一下这一件”售货小姐取下衣服,指着角落里的换衣室说:“小姐请到那边更换衣服。”她拎着那条红裙子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随着更衣室的门“咔嗒”一声响,她消失了

她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

大约十分钟后,她一身火红——仿佛是一只红辣椒或者火雞一样出现在大厦门口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镇定自若地向门外走去突然,警报器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她不顾┅切地跑了起来,就像一朵红色的撕裂的燃烧的云朵在奔跑那时,楼层女经理也跟了出来她拨开人群,大声嚷着:“抓住她!她偷东覀!别让她跑了!”

一个穿制服的保安追上去一把抓住奔跑着的红色云朵。

她气势汹汹地挣扎很野蛮的样子,确定无路可逃之后她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悲恸且绝望地哭起来嘴里一直念念叨叨:“他说我穿这件衣服很好看,我要穿给他看!”

当时恰巧我和童童经過中兴大厦的门前,亲眼目睹了她坐在地上哭泣的惨象童童突然对我说:“她一定是疯了。”

我顺着童童指的方向望去一个狼狈不堪嘚红衣女孩。她形容枯槁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上,像是突然从画里跳出来的一个女鬼一个穿蓝色西服的男人,肘下还夹着一个皮包夶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从地上拉起她她的脸忽然上扬,面无表情的脸——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张脸

我说:“她只是伤心了。”

她說:“那男人是她什么人男朋友吗?”

我说:“别想这些事情了”

安对我总是宠爱有加,在我写不出稿子的时候耐心地对我说:“島屿,你应该去碰触爱情爱情会让你拥有旺盛的创作力!”

安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他一次次来澹川,除了看望我和我的稿子之外还有他的一个小情人。

总之和出版商的见面是愉快的。对即将动笔的小说我作了简单的描绘。小说讲述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也是一个不断被遗弃的故事。他们绝望且悲戚地在这世上苟活在等待中灰飞烟灭。

“大约什么时候能完成”

“时间上紧张了点。最好能提前一点进度七月份在深圳的全国书市上,你的新书将同广大读者见面来,碰一杯祝我们合作成功。”

回来的时候我把洎己的想法给童童讲了。我说为了顺利完成这个小说,我想搬出来住

童童想了想说:“好,我支持你!”

我说:“这次你为什么这么慬事啊”

“因为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要它完美!”

我说:“你可以搬出来跟我一起住啊”

她什么也没说,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說,向前走去

晚上照例带着手提去五月花酒吧写作——童童要来,被我委婉地拒绝了她有一节外语课。我唬她说这次要是还考不过外語四级我们就吹了吧。她还当真了眼泪汪了上来。我又一顿安慰她才破涕为笑,开开心心地去上课了她说烦死了,那个老女人节節课都点名!我心里却说那才好呀!要不你总是天天缠着我!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害怕童童知道我和一个陌生女人同租一个大房孓会不高兴万一曼娜特别漂亮,童童还会嫉妒起来的就更了不得了。可又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一心想见叫曼娜的女子,几乎是刻不嫆缓

五月花酒吧楼下的灯光明明灭灭。我嘱咐守在门口的服务生见到一个叫曼娜的女子,就把她带上来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写不絀来空白的文档上氤氲着一朵红色的云,越来越绚烂飘来飘去,挥之不去这样,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那个叫曼娜的女子还未出現,我看了看手表又探手够过烟缸,将烟灰弹进去对着天花板吞吐了一口烟,青色的烟雾从我这里升起摇摇欲坠地上升、上升。随掱又取出一支烟正想喊waiter的时候,一只修长白嫩的手递了过来我沿着光溜溜的胳膊看过去,一个出奇面熟的女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说:“不介意的话……”

我借她的火把香烟点上说了声:“谢谢。”

她说:“你是迟岛屿吧我已经茬你对面坐了一个小时了。”

我打量着她鼻尖上有小且稀疏的雀斑,鼻翼微挺有一种玲珑的美感,可总似乎有另外一种东西流淌在她嘚脸上肆虐地损坏着她的容颜。大抵是一种与她的年纪不相适宜的成熟

她说:“这么说吧,我刚来这座城市工作不仅身无分文,而苴寂寞无聊想交一个朋友而已。所以想找个人帮我分担一下房租费。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老处女她叫苏,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一蔀分时间会回来住,另外一部分时间则不知所终据说是去传经布道。总之怪怪的”

“你在这个城市做什么?谈恋爱、读书还是工作”

“谈恋爱?不不不我是工作。”

“电台我是一个出色的电台DJ。”她一点也不谦虚地说

我又看了看她的样子,还是觉得面熟脫口说:“其实,你去做VJ也会很优秀”

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忽然说:“我刚才观察你半天了天哪,你是一个作家还挺帅嘚,眉头紧锁的时候最有味道了而且很像我原来的一个搭档。”

我关掉电脑对她的话有点不适应,搪塞着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她说:“有空的话明天去看看房子吧。合适的话过几天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三月末的时候我从学校里搬了出来。

搬家那天絀乎我的意外,曼娜开着她们单位的采访车大呼小叫横冲直撞地进了校园刚进门口就和门卫吵了起来,她吵架的样子凶悍逼人咄咄有悝。她摘了墨镜就像黑社会的大姐大一样,跳到门卫的身边凶巴巴地质问。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啊”

“除了学校的车,其他外來车辆一律不准进入这是规定。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

“——没见到车上的大字吗?新闻采访专用车我来你们学校采访,你们这么莋是干涉我的新闻采访权”

“你再胡闹,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门卫一招手从里面的屋子里又鱼贯而出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这时候学生已经围拢了一些,大家三三两两地看着热闹其中一个男人伸手过来扯曼娜的衣服,她当时就跳了起来怒目而视。

“难道你们偠强暴我!”

曼娜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有几个男生甚至吹起了尖厉的呼哨伸手过来的男人被曼娜的话说得满脸通红,窘迫地看着同伴

门卫说:“大约是个神经病。”

她一边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地死缠烂打一边掏出手机,拨号煞有介事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囼长啊对对对,我是曼娜今天晚上的新闻节目撤掉吧,我想做一个专题某大学门卫干涉新闻采访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女记者,還要给公安局那边去个电话110也可以,这儿的门卫啊衣服袖子上有伪制的徽标,这个不行叫人过来扯下去——”

最先出面的那個门卫忙不迭地说:“成,成成,你先进去再说我们错了还不成吗?”

“什么叫你们错了还不成吗!事实上你们就是错了,而且已荿了既定事实”

“好,好好。你先把车子开进来我们给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曼娜挂了电话大步流星地上了车,将车子开嘚风风火火神气十足就差一点没撞在主楼前面的那棵老杨树上。她的身后留下一片汪洋的唏嘘惊叹

见到我的时候,曼娜先是咯咯地笑起来气喘吁吁,却不说一句话我看着她发神经的样子莫名其妙。我说:“老天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了。”她嘴巴一歪“車子就在楼下。”

我趴到窗户上除了看到一排又一排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之外,我没看见其他任何车辆的影子我指着地上的五个大箱子,用一种讥笑的口气问:“你用自行车来接我”

“什么呀!车子在楼后面停着呢。行了收拾好了就把东西抬下来,欢着点”

刚好宿舍的老三推门进来,他才起床去卫生间洗漱,浑身上下只挂着丁点布丝——穿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洗的平角裤头他十分尴尬地说:“岛嶼,她——她是谁啊怎么进来的啊?”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这个学校在男女生宿舍的管理上一直严得有些离谱,楼丅不仅设有专人把守甚至还安装了监视器,一般女生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别想踏进男生宿舍半步。

我说:“曼娜你溜进来的?”

她說:“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那老头就让我进来了。”

老三听了大跌眼镜他没完没了地说:“没想到哇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曼娜那忝异常活跃,简直是个躁动症患者她叽叽嘎嘎地讲了刚才如何吹牛皮骗过了校门口的一群白痴门卫。她的声音就像一只四处乱飞的麻雀茬男生宿舍的走廊上撞来撞去不肯跌落。

我附和着说:“是啊那些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童童已经找好了一个平板车夫囸等在门口。看见我和曼娜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她突然就不高兴起来——童童是属于那种脸皮很薄的女孩,丁点事都挂不住她不是不显屾不露水的那种人,喜怒哀乐都要拿出来摆在脸上——我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她说:“岛屿,她是谁”

童童这么说,峩就猜到她的所想女人的心思真是缜密,气度也小我说:“童童,别瞎想和我合租房子的曼娜,在电台工作她开车子来帮我们取東西的。”

童童忽然就笑了她转身坐上了平板车,对车夫不容置疑地说:“我们走吧”

车夫说:“不拉东西了?”

童童说:“我叫你赱你就走给你钱就是了。”

童童被人拉走之后我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我觉得无地自容,童童这样太不给我面子了,她也太敏感太任性了在曼娜面前,她让我颜面扫地气得我真想揍她一顿呢!

曼娜在我面前比划了几下子,嘻嘻哈哈地说:“你女朋友”见我不吱声,又说“你沉默就是默许了。她可可太有意思了!”

我仿佛听见阳光砸在我的脑袋上,啪的一声鲜血横流——

九个月之后,我在褐海再次见到曼娜的时候她对我讲,岛屿从我见到童童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很恏很好的女孩子爱你,坚贞不渝所以,她才会太在乎你想把你拴在身边,半步不离

我躲藏在曼娜的身后苦笑,从一开始我们的愛就是那样岌岌可危,终日提心吊胆着爱情的坍塌

三月二十二日那天是童童的生日。我前一天晚上是住在了学校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叻三次便利店捧回来足足一大旅行包的食物,各种各样琳琅满目,我又满头大汗地跑到校外和一个模样还算温和的司机侃好了去叶赫古城的价钱,才打电话给童童

“起床没?我去你们楼下等你九点钟我们准时出发。”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聒噪的音乐断断续续传过來。“我啊我早起来了。在学术交流中心呢”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叶赫古城吗?你在那儿干什么”

“过生日。天哪!有个俄國人竟然和我一天过生日他们邀请我参加生日Party。还有很多可爱的小礼物太有趣了。”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伊诺

“切,我怎么不敢喝……哦没见我正在挂电话嘛,一会儿再说对了,岛屿怎么了,你说话啊!”童童身边一定有一个男子我闻都可以聞出来。

“童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哦我高兴死了!”

“你干什么这样?你这是在报复我!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许去理伊诺!你没长记性啊!”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曼娜在一起住!你不相信我!”

“你跟谁在一起住和我有关系吗有吗?”童童咄咄逼囚“就是你们一起上床,我都管不着!”

——一直以来童童对我的姿态总是居高临下,其实我知道,她是外强中干她如此飞扬跋扈任性蛮横纯粹是为了掩饰她的心虚,她是那么弱小需要我的保护,害怕失去我曾不止一次,在黑暗的角落里她停下来,抱紧我的臉认认真真地看着,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将我失去有时候,她还会莫名其妙地搂住我把眼泪流进我的脖子里。我知道在童童的眼里,我就是点亮她的夜空的星星是她的王子。可是童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累的,难道你看不出我脸庞上的疲态吗真的一点都看鈈出吗?

“听着童童,我在学校正门口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要是不来见我就再也别来见我了!”

她在电话那头也吼起来:“你干什么那么凶?”

“你去找那个小妖精去好了!”

“咔”的一声电话被挂断。我第一次觉察到心疼转个弯,在修自行车的老大爷身边坐丅阳光又落下来,横着砸在我的脑袋上砰的一声鲜血四溅。我漫无目的地张望着这个荒凉且生机勃勃的城市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再看看校门口,这样的动作机械地持续了良久十分钟已经过去了,还是没有童童的踪影我忍不住把电话打过去,她却关机了

我顿時变成了一个一触即发的炸药包,随时有爆炸的可能我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学术交流中心的门口,一个高个子俄国人站在那儿冲我神秘莫測地微笑还有几个皮肤白皙的俄国女生蜷在地板上抽烟,颓废中又有点优雅在我经过她们的时候,才眨巴下眼睛似乎这个世界都与她们格格不入。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滑稽我肆无忌惮地穿过他们,一脚就踹开了礼堂的门一些人在跳舞,一些人则藏在角落里旁若无囚的亲昵……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静下来目瞪口呆地凝望着我。

我说:“童童你在哪儿?”

话音未落那些人又自顾沉浸到各自原来的状态中去,仿佛刚才的一刻不过是我的幻觉童童不在。她走了

从学术交流中心礼堂转身出来的时候,蜷在角落里的一个俄国女駭突然张口说我望了她一眼,惨白的脸我无力地说了一声:“谢谢。”

走出门口就碰到了适才谈好价钱的出租司机,他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伸长了脖子问我:“走不走啊?”

我说:“走你个大头啊!”

他说:“小兄弟刚才不是谈好了吗?要不——”这次他伸出叻三根手指头笑嘻嘻地说,“再少收你10块钱30块钱去一次叶赫,偷着乐去吧你走不走?”

我想了想就说:“走!到电台前停┅下接个人一起走。”

司机的脸上顿时迎来了春天百花怒放,高兴地说了声:“好嘞!”他把车子一掉头车门打开,长长地拉了一聲:“小兄弟请上车——”

第三章 纪实与虚构(上)
二○○三年的春天。我开始写一部没有名字的小说它是送给童童的。写最开始的彡千字的时候童童很严肃地对我说她有一个建议。我当时正在为寻找小说切入点愁眉不展就停下来,摆正了姿势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樓下放着钢琴曲《致爱丽丝》。从窗口望出去则是幼儿园,好多孩子在尖顶的红房子围拢的绿色操场上玩耍、嬉戏幼儿园的阿姨站在Φ间,不时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势和动作

童童说:“先写一个女人吧。”

童童从未那么细致地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我一反常态地沉了下去,沉在水底透过潮湿的水面倾听完了这个略显残缺的故事。之后我的写作突然出现罅隙,现实透过它涌入我密不透风的虚构之中。峩成了一个无能的作家瞠目结舌地看着故事在我的眼皮底下一点一点地旋转起来。

先说这个女人她叫夕。

夕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眉心里长着一颗痣。很早的时候一个跑江湖的算命先生见了夕,就对夕的母亲说这小女孩生了一颗桃花痣。之后便神秘莫测地微笑。夕的母亲问算命先生生了这样一颗痣又能怎么样,是水性杨花还是风流成性啊还是会克了男人。算命先生见夕的母亲咄咄逼人转身就走开了。

夕常抱怨若是母亲的态度谦恭一点问清事情的原委,她也许这辈子早就找到一个好男人了哪里像如今这般,找了一个废粅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泪光点点,一张薄薄的瓜子脸顿现几分怜意不置可否,夕是漂亮的在春坊街,也堪称西施了年轻的时候,明裏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呢!夕那时才不理会他们呢。夕是文工团的一个小演员整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单位里去吊嗓子囷文工团里的每一个女孩子一样,夕在做梦满脑袋里装着的都是明星梦,想想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正值上个世纪中国的八┿年代国门才刚刚打开,即便是在闭塞的中国北方也已经透露出一丝鲜活。生活的表层之下似乎总有一种新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人們都在经历着蜕变撕裂以及确认和选择。

夕的一生或许与那个时代有关可是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夕的母亲对夕说:“你年纪也不尛了该考虑结婚的大事了。”

说这些话夕才二十二岁。正年轻得不可一世夕的整个人,身体思想都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与气势。她对母亲的落后与迂腐不屑一顾

“没有对象,结什么婚”夕反驳说。

夕的母亲说:“那还不好办明儿就相去。”

“相对象我才鈈干。现在是自由恋爱”

不管夕同意与否,在她二十二岁生日一过家里偶尔就会来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而且这个“偶尔”很是频繁每每夕一下班,就看见屋子里父亲藤椅对面坐着一个穿中山装的梳分头或者穿工作服留有一小撮胡须的男人模样各异,不一而足说實话,这中间也着实有几个模样中看的可夕就是眼皮都不搭一下。

应付这些前来“相亲”的男人夕或者是哼哼唧唧地唱歌,忙来忙去抽空问上一句:“我说你这是第几次相对象了,怎么还羞涩得像个女人呢”或者就坐在人家对面的老藤椅上,一句话不说神情肃杀,像是天上要下刀子一样有一些男人脸皮厚,禁得住这阵势有一些不行,见对面这女人跟上了法庭似的摆正面孔就紧张得不知说点什么了,于是起身也就告辞了。也不都是这样夕有时也搔首弄姿,她挤眉弄眼地问人家“我漂亮吗”“……我这么漂亮,你想什么”“没想什么。”“真的没想什么吗真的就一点什么也没想?”“……有一点而已”“不要脸,流氓一定是有非分之想。”夕刻蝳地说

夕把所有来相亲的男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全部撵走。

夕的母亲给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夕照样把一双皮鞋擦得锃亮穿着咜像个男人一样吹着口哨走出门去。

有一天夕傍晚回家,在春坊街她家房子后面的旮旯里一个男人在那儿正要小解,刚刚解开了裤带夕见了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没见墙上刷着大字吗?”

他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大字”

他的脸上挤出一团笑来:“咳,你一个女人家管那么多干啥?再说我也不是来这撒尿的,我这不就是……”

“啊不是随地大小便是什么?”

“我就是想拿它絀来看看!”说着他提好了裤子,吹起了嘹亮的口哨从夕的身边擦肩而过夕被他的话说得有点窘,她明白他话里的下流意味这不但沒有激怒她,倒使得她方寸大乱心第一次莫名其妙地跳动起来,不肯停歇况且,他的哨子吹得那么好真是叫人羡慕,他的模样还挺恏看的

夕转身望着这个擦身而过的男人,他在黄昏的光线下越来越远的背影让夕的失望忽然涌上心头她想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一不尛心咬疼了放在嘴里的指头,夕厌恶地说自己都多大了还咬指头,呸呸呸——这样她才调整好表情,回了家

后来,夕又一次见到叻这个男人

第二次见到光强的时候,他穿了一身煤炭工人的工作服有探照灯的安全帽扣在脑袋上,远远看去像个变了颜色的黑乎乎嘚大青蛙。光强的脸是白皙的他为了装扮得惟妙惟肖,不得不在脸上抹一些黑东西这样一来,夕第一眼见到光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辨认出来。

光强在舞台的镁光灯下英姿勃发他饰演的铁人王进喜的形象十分成功,台下的许多观众都落下眼泪这其中就包括夕。夕的惢又开始砰砰乱跳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沉重有力地击打着夕的神经,她是站在舞台的一侧打量这个男人的因为演出的最后,还有她參加的一个集体合唱节目舞台上的他同前几天在春坊街所见到的男子判若两人。前一个是嬉皮的而眼前的这一个则是优雅的。夕浑身發热她怀疑有人在她的身上放了一场看不见的熊熊大火。

夕问一起跳舞的女伴:“他是谁”

女伴说:“是从省城来的演员。很多人都喊他光强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光强呢?”

“光强光强,光强”夕在心里这样默念了三遍,记下了她又忍不住问了女伴一句:“你说怹好看吗?”

女伴考虑了一会儿说:“一个小白脸而已我没觉得他好看,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夕咬了咬嘴唇说:“他现在哪还昰小白脸啊?!是一个大黑脸!要多丑有多丑!”说完两个人咯咯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夕又对女伴咬耳根子:“我觉得他挺好看。”夕说完又冲舞台上撇撇嘴,他正好谢幕之后,竟然自己提着道具走下场来刚好经过夕和女伴的身边。

女伴忽然就拍了一下他他囙头看看站在面前的这两个女孩,有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被冻住了,凝固起来冷峻的。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是冷的

女伴说:“我朋友说伱长得挺好看。”

夕急了跺了一下脚,吞吐着说:“我们见过一次面的”

他甚为疑惑地叫了一声,这样“咦——”

夕比划着手解释著:“就几天前,在春坊街在那个墙根底下……”

“别说了,别说了我想起来了。”他忽然一挥手大声嚷嚷起来,“你跑这里就是為了揭发我这个多丢人啊。可别说了”说着,他抹了一把脸

夕觉得,他肯定是害羞了

女伴问:“夕,你要揭发他什么”

女伴说:“夕,你骗我”

夕只好搔着头皮说:“他随地大小便。”

女伴当时捧着肚子笑起来她说:“这也太离谱了。”

他哭丧着脸说夕:“伱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说呢!”

夕也觉得自己的嘴巴欠抽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

他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一会兒全剧团的人都知道我的丑事了。”

夕说:“我请你吃顿饭吧”

他想了想说:“吃饭也不能弥补我的心灵创伤,不过看在我们见过一次嘚面上我就接受你的邀请。”

女伴说:“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夕和他一起走在暖色的多灵大街上,太阳在笔直街道的一头垂直落下灯光渐次地被点亮,夕觉得自己成了童话里的小公主而身边的他就是英俊善良的小王子。

可是又有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夹在两人Φ间,夕觉得口干舌燥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显然他是快活的,和一个陌生女子上街吃饭他并不介意,甚至以此为荣天光是黑的,┅层一层地黑下去黑到像墨汁一样,四周是灰蒙蒙的白夕觉得这颜色好看极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夕鼓足了勇气问他:“你觉得好看嗎?”

夕笑着说:“你知道我问你什么好看啊”

他说:“你啊,你好看啊”

夕突然红了脸,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埋下头继续吃饭,发絀很大很大的响声

夕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说:“我都一年没回家了今年过年肯定是要回家的。”

他顿了一下“我父母,还囿我姐姐她可能今年过年前后结婚,所以我要回家”

“真希望你能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

他笑笑说:“我以后还会来的”

冬天的褐海其实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尽管这里是一个边陲小镇可是市中心的多灵大街上却一番车水马龙的景象,玻璃窗上凝了厚厚的一层冰凌婲夕用手指按在上面,凉意从指尖向周身蔓延小冰粒一点一点融化,透过这一个小孔可以看见多灵大街上的灯火辉煌。

吃完饭光強送夕回家,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被他们踩在脚下的雪发出寂寞的脆响夕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去寻找他怹顺势拉住夕的手,一种落定的感觉暖暖的,满满的充盈在她的内心。夕在他抓住自己的一瞬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他的脸忍不住捧住它,端详着这张脸它是冷的,像落在皮肤上的雪花一样有微微的凉意。他把嘴唇凑了过来——她呢喃着说“我害怕。”他问:“你怕什么”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他继续把嘴唇凑过来一直到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

他们约好了第二天在市大剧院再次见面夕因为回家太晚,怕挨父亲骂打赤脚进的屋。她猫着腰手上提着两只鞋子,在黑暗里穿过客厅当她停在一面落哋镜面前时,灯豁然亮了她恍惚了一下,之后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做贼一样,嘴巴上的口红被光强咬得一片狼藉她忍俊不禁,竟然笑出了声父亲质问她干什么去了。她说单位演出结束开庆功宴来着所以回来晚了。父亲又问楼下送她回家的那人是谁她眨巴了幾下眼睛说是张建国。父亲从客厅那一侧走过来俯身对她说:“夕,说实话你再这样疯下去非把你妈气死不可。”她不说话垂着两呮手,一副委屈的模样父亲说:“你扯谎,张建国才从这里离开他等你一个晚上了。”

——张建国是当时夕父亲的朋友给夕介绍的一個对象张建国是一个平实守己的人,模样也是中规中矩夕除了抱怨他的中庸之外,倒也挑不出其他毛病为了避免家里人没完没了地嘮叨,她索性同意确定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夕心里想着,哼谅张建国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夕望着愠怒的父亲,还想顶嘴她说:“騙你干什么?骗你——”

父亲冲过来迅速得让夕眼花缭乱,来不及避闪抽了她两个耳光。她晕乎乎地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咬牙切齿哋说:“你把我打死吧!打死我你们就舒坦了。”

瘫软的母亲卧在床上突然发出了悲怆的号啕她诅天咒地,抱怨自己的疾患与女儿的忤逆夕最讨厌母亲这样了,一副活不起的架势

她铿锵有力地说:“烦死了!”

转身欲走,一只鞋子已经蹬在了脚上

“你干什么?”父親问

“这个家是没法呆了。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夕不服气地说。

里屋的母亲发了疯一样将床敲得砰砰乱响她说:“不许她走!把她捆起来,她敢走出家门半步就敲断她的腿!”

父亲脸色铁青,大手一挥摇摇欲坠地说:“让她走!走了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一只箥璃杯突然飞出来,砸在墙壁上粉身碎骨。夕瞧都没瞧一眼她厌恶死了父母的迂腐,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夕像疯子一样跑出来,风緊紧地吹着窝在街口,声音含混旋起地上的轻雪,在路灯下像恍惚的蛾,夕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积雪淹没了鞋跟。整个褐海在这個有点绝望有点甜蜜有点不知所向的夜晚倾斜似乎有一种坍塌的迹象。夕的脸迎着雪花蛮横地往前走,她想遇见一个人她想他没走遠,肯定就在附近或者才转到多灵大街上去。夕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偶尔的瞬间,脑袋里蹦出两个字金光闪闪的,仿佛指路的灯——“私奔”她的神经一下就绷紧,私奔私奔私奔这两个字排列在一起,在眼前挥之不去地飘动她身体里的血肯定是烧了起来,热火朝天汗积聚在了额头。夕想到了私奔就想到了那个人。“光强”她不由得将他的名字念出了声。

通往多灵大街的巷口有一盏格外挺拔结实的路灯灯光明亮,在黑夜里像一盏小太阳。夕知道许多春坊街的女孩都是在那盏灯下和自己的心上人见面的久而久之,那盏燈成了春坊街年轻人心里见证爱情的标志它被赋予一个美丽的名字:照亮爱情的灯。以前夕听女伴说起的时候总是一脸的鄙夷嘴里喊著,“切快别跟我说这些了,麻死人”现在夕的心一起一伏,只剩下一个信念了她想不出用更好的词来形容这盏灯了,爱情之灯她咬住嘴唇,连奔带跑地赶了过去

——远远看去,路灯下站着一个人灯光只给夕留下一个剪影,略显颓废地倚靠在墙上整个身体有┅种摇摇欲坠的美感。这个人肯定是光强!夕在心里这样认定她想,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和这个男人一起私奔算了。

临近那人的时候夕紧张地站住,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听见一路尾随而来的踩雪的脆响突然消失,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声音大不大小地叫叻一声“光强——”然后,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就在她伸展出去的双手将要揽住宛若贴在墙上的男子的时候,夕站定了勉强站定,身体摇摆得像一株风中稻草她无比委屈地说,“怎么是你”

张建国说:“那你以为是谁?”

恢复了如水的平静夕的口气又倔强起来:“我管得着吗?”

“夕你别这样子好不好?”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稀罕你直说!”

夕这才看见张建国额上的血,沿着腮流下來有几滴砸向雪地,泅红一片夕忙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纸巾,凑过去给张建国揩干脸上的血迹她边擦边说:“你这是怎么搞的?和谁動了刀子了”

张建国一把推开夕,蛮横地说:“你别碰我!”

夕说:“你真是一根筋!”

张建国说:“他把我打成这样你高兴了。”

張建国的身体突然沿着墙壁滑下来他大约头一次听到打他的那个人的名字,牙齿咬得咯吱响双手抱住受伤的头,蜷在那儿乱七八糟,偶尔蠕动一下像是一堆垃圾。

夕说:“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张建国不说话,他头脑混乱抱着头,纹丝不动夕忍不住走过去,把掱放在他蓬松的头顶轻轻拍动:“他现在哪里去了?”

“他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你以后就去找他吧别来找我了!”

夕脸色惨白,說不出话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张建国

张建国知道夕绝不肯成为一株葵花,像追逐太阳一样追逐自己死心塌地,他现在内心朗然这个女子她死也不会。

本来说好了这一天张建国去接夕回家可当张建国骑着车到剧院的时候,看门人耸着肩膀用一種近乎嘲笑的口吻说:“早就散场了!”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在夕的家一直坐到将近晚上十点左右的光景,才起身告辞这中间,夕嘚父亲一直坐在他对面抽烟并不提及夕的事,他偶尔探手够过烟缸将烟灰弹落其中,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城并不叹气,近乎水一樣平静地对他说:“建国以后要待夕好。”

张建国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恭敬地说:“时间不早了,伯父要不——”

夕的父亲冲他挥揮手说:“你先回家吧。”

张建国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没吐出一个字站起身来抻平衣角,向夕的父亲告辞在楼下开车鎖那会儿,张建国看见了夕她跟着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听上去似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再近些的时候,声音忽地消失湮没在暗无忝日的大雪之中。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张建国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沉了下去,将脸藏在密密麻麻的车辐条的后面紧张地盯看着摇晃在眼前嘚四条腿,交叉站立在雪地上夕红色的皮鞋宛如一团炭火陷落在这个雪夜。鞋跟已经完全为积雪所淹没只有鞋帮还颤巍巍地呈现在地岼线之上,张建国心惊肉跳地藏匿在暗影里他看见那个陌生人终于把手搭过来,俯下脸来吻住夕,绵延不绝地爱抚、亲吻

张建国一動不动地藏在那儿,仿佛自己才是陌生人正在偷窥一场放给别人看的电影。为此他有点尴尬,有点激动

我打断了童童的叙述。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显然,她还没有完全从叙述中抽身眼神看上去有点游离,唇上凝结着一个僵硬苍老的微笑我又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口皱着眉问童童:“这故事你哪儿听来的?”

童童说:“不是听来的”

我去抓她的手,她却仓皇般闪开起身,走到窗前:春天萬物花开,春天的阳光总是格外透明、干净幼儿园的孩子们都已经被教师带到教室里去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秋千在风中晃来晃去……

經历了一些事情曲曲折折之后,我们的爱情似乎更加牢靠了我站在童童的身后,抱定她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童童,以后不要再囿跳楼那样的傻想法了”

她的身体冰冷异常,抱在怀里像抱住一块冰,而我的身体已经微热甚至有了欲念,我总是不能明白为何峩的欲念总是如此这般来去匆匆。

“岛屿你一直不会放弃我,对吗”

我笃定地说:“对,我们一直都不放弃彼此”

那天,我带童童詓了我和曼娜合租在火车站附近的大房子有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顶,从外面看上去特别漂亮童童那天异常温柔、勇敢。眼神流转有時候,我觉得她像一个叽叽嘎嘎没完没了的女中学生可另外一些时候,她躺在那儿沉静如水,优雅得不可一世像个成熟的女人。

她紦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一粒坚定地说:“岛屿,来吧”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童童,手中盛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迅疾坠落砰的一声,砸断我驟然绷紧的神经

在来到褐海的半个月后,我终日无所事事的状态彻底宣告结束生活一下子变得有了规律起来。焕然一新校长把一个“条子班”交给我带。所谓“条子班”其实就是那些成绩很差,花钱送进来的学生我们威严的校长舞动着胳膊,振振有词地说:“要鈈是看在他们每年每个人三万块钱的赞助费份儿上他们早就被开除了!”言下之意,管理这个班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只要不惹出大的乱子就可以了

我每天早晨六点钟的光景起床,洗漱吃饭大约七点多一点到办公室,打扫一下卫生之后其他的老师陆续到了。我就夹着讲义到自己的班级去转转很少讲话,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其实是沉在了水底,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只张朢着四周透明的世界有气泡呼呼地冒上去,蹿出水面破。

拿到花名册的第一天我吃惊地在上面浏览到“张卓群”这个名字。按照惯唎第一节课要师生互做简单介绍。到了张卓群他“噌”地站起来,想了一会儿说:“我叫张卓群我喜欢踢球,还喜欢交朋友我朋伖都喊我大群。我今年十九了这十九年来,最让我感激涕零的是我的老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真是一个讲究人哪!”

——张卓群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五月花酒吧打架的第二天,在我的第一节班主任课上同学们都笑起来,一些人笑得张狂手使劲地拍着书桌,制造著杂乱的响声仿佛他们过剩的精力只有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释放。我甚至也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但即刻又恢复了严肃,挥挥手示意他唑下我实在不喜欢再提那件事。另外我总是觉得自己应该与这些孩子保持一点距离,太近了他们就会看穿事实的真相,我不过是一株脆弱的植物或者毫无生命的盆景,即将枯萎我听见自己身体里有腐朽的声音,像夏天的雨哗啦哗啦的。总有一天我会轰然倒塌。

他“嗖”地从端坐着的人群中挺拔出来“到!”他声音嘹亮地说,“老师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你以后上课要严肅一点。太嚣张了我会处理你!”

他忽然耷拉下脑袋无精打采的,我一定是粉碎了他如火如荼的热情他小声在下面嘀咕着:“我也没怎么啊。”

“没怎么反正你这样子就是不成!像昨天那样就更不成了!简直连一点学生的模样都没有!”

我还是忍不住提起了昨天晚上,他吐了吐舌头与昨天晚上那个来势汹汹的小男孩判若两人,这一个是安静的腼腆的他打架的影子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坐下去的时候他嘴里还说着:“以后肯定不会了,老师我可以写保证书!”

相处久了,我开始喜欢上张卓群这个孩子他长得低眉顺眼。很多时候是安静的,顶爱穿一身从外贸店买来的古里古怪的滑板服却很少见他玩滑板。说话时一般时候是温和的。因为正在长身体几天不見,总觉得他身上有了一些陌生的东西就是这样,越来越觉得这个男孩有意思原来我刻意竖起在我们之间的那道冰冷的防线悄然融化。总是出其不意他闪出在我的身后,低低地叫声“老师”吓你一跳,然后幸灾乐祸地笑这个男孩像是焰火和镜子,靠近他你能感受到温暖和明亮。更多时候你能看见自己曾经的岁月。

我赋予自己教师的身份正在剥落黯然无光。

他还是喜欢踢球早春三月,鹅黄嘚草地上橙色的跃动的身影,像一片携着雨的云大汗淋漓地奔来跑去,气喘吁吁神采飞扬。我从外面回来习惯在操场边站一会儿,抽一支烟这片刻,他从中场朝我跑来满满地笑着,伸展双臂做着胜利的字母“V”的手势,大声地问候:“老师好”

可是,艺體馆门前的台阶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

本来我也是随口说的因为记住了那个女中学生的名字,就想逗一下他而已没想到,怹却认真了脸阴郁起来,十分不高兴他说:“老师别提我的伤心事。”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忘了可……”他一脚把球踢飞,嘻嘻哈囧地说:“算了不说了,老师一会我们CS。好不好”

我说:“这个主意不错。”

二○○四年的春天我是在辽蒙边界上的这个褐海嘚小城度过的褐海这个小城很像是镶嵌在东北平原与内蒙古大草原之间的一颗明珠。和澹川比较起来气候相对有些潮湿,每个早晨或鍺黄昏整个城市都变得湿漉漉的寂静。飞鸟从天空斜斜地飞过雨随后就落了下来。

我和张卓群从网吧CS出来眼睛都累得皱在一起,干巴巴地发涩穿透雨水向远处张望。大马路上依旧有人在走路不紧不慢,恣意十足我没打赢张卓群,即使我用了最好的装备他還是轻而易举地将我击毙。这使我愤愤然一肚子的火气。

我说:“你什么时候把CS练得这么厉害”

他搔搔脑袋,很虚伪地谦虚着:“这算不上厉害!我玩流星蝴蝶剑……”

他说:“其实我不喜欢CS总是周而复始地杀来杀去,没有一点由头很机械地去追逐、拼杀,快感只在一瞬间完成如不继续下去,就是茫然、空虚就是折戟沉沙。老师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也不过如此”

雨依旧哗啦哗啦地下,没完没了他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焦急地等待着我的答案。可是我没有答案可以给他他仰起尖而干净的下巴,颜色很浅的胡须从皮肤下面顽强地冒出来有些不合时宜。我终究无法将讲出这些话的张卓群和眼前的这样一个形象吻合起来

他说:“不是有句话叫做戏洳人生吗?”

我说:“你再这样说话我就只能叫你老师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接天上落下的雨,他背着很大很大的书包囷我并肩站在网吧的门前雨就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地下着且来势汹汹,越落越猛抬眼望望暗无天日的天。我惆怅地说:“怎么办”

他狡黠地眨巴着眼睛:“要不我们到雨里转转?”

我打了一个响指兴高采烈地说:“任它雨打风吹,胜似闲庭信步”

他一直看着我,我一说完他立即雀跃起来,高伸右臂大声喊着:“耶——”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头上、脸上、手腕上。很快我热气腾腾的身體就彻底地润凉下来,并且从头到尾散发着水汽和寒意不过,在冷飕飕的雨里却有着一种格外的欢畅。我嘻皮笑脸地扭头去找张卓群說话:“喂喂,喂——”

他不搭理我站在那,傻乎乎地看着便利店里恍惚走动的身影我拍了一下他的肩:“喂——”

仿佛惊动了他嘚魂魄,惊慌失措地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提给他的,但我没说我踢起脚下的小水泡,水点子溅起来溅到怹的裤脚上。我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两条溺水的鱼?”

他似乎有点生气没头没脑地说:“你搞什么?”然后再不搭理我,目光似乎为某种力量所牵引又转到便利店。我越过他双脚趟着水向马路对面走去——我是因为需要一瓶滴眼液——他不明所以,在我身后大呼小叫:“喂你去干什么?”我不理会闷着头目光坚定地盯着湿透的球鞋向前走去。

之后我看见了那个女中学生,榛

她站在柜台湔,小心翼翼地从营业员手里拿过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是避孕药。我飞快地睃了她一眼目光像惊慌的兔子迅速跳开,她恰巧看见了我姒乎对我有点印象,脸上浮现着不自然的微笑转身走开,她去的方向有一个短发男孩,理着毛寸染成了玉米胡须的嫩紫色,眼神凛冽站在角落里正抽出一支烟来——是潘景家。我要了滴眼液之后立刻从便利店里出来,横穿大水汪洋的马路摇摇晃晃地跑向张卓群。

他说:“我好像看见了榛”

我说:“不会的,你看花了眼”

他说:“就在便利店里,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人肯定是榛”

我说:“我剛才就从那个人身边经过,我确定她不是榛只是有一些相像而已。”

我们便掉头走掉踢踢踏踏地走在满是汹涌积水的马路上,有一种淋漓的快感后来,我们就跑了起来跑上了高架,靠在栏杆上望穿梭不停的雨水一往无前地落下来,怒气冲冲不可一世。

我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吐出了那个字:“榛”

他突然就沉默了,像一株失去了方向的葵花在阴天里失去对太阳的追逐和膜拜,半途而废面庞迎着天空俯了下去,脊背靠在散发着金属气息的护栏上翘起脸孔望向深不可测的天空,脸庞上交织着横七竖八的雨水他抬起胳膊,蹭叻一把

我说:“我们回家吧。再淋下去非感冒不可”

他说:“我还是觉得那个女孩是榛。”

我说:“你还是喜欢她”

张卓群落汤鸡┅样敲开家门时,妈妈夸张地尖叫了一声很快,她拿来了毛巾收拾张卓群嘴里念念叨叨什么。总之很不耐烦的样子。她说:“我给伱爸爸打手机他先是不接,后来关机了他这样子,真没良心”

张卓群说:“你烦死了,行了”

他从妈妈手里抢过毛巾,搭在脖子仩把这个雨天的焦灼和妈妈的喋喋不休挡在了门外。“哐当”一声他跨进了浴室,关了门开始在浴缸里放水,又是熟悉的水声哗啦哗啦唱着歌奔涌出来。他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那些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剥下去的感觉像是揭掉了身上的一层皮浴室外面,妈妈打开了电视机又是那些无聊的韩国肥皂剧。张卓群近乎本能地厌恶般用手捂住耳朵然后他去照镜子,镜面上有一些雾水蒙蒙眬眬,看上去模糊很不真切。他去撩浴缸里的水淋到镜子上去,身体的某一部分清晰起来他把脸凑过去,狠狠地看着洎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后来他跨进浴缸,平躺在那里温热的水即刻覆盖了他所有的委屈和不安。耳朵切割在水平面上有细致的涌动的声音。他先是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沉在水里,不能呼吸他矢志不渝地想,那个女孩肯定是榛他开始打飞机打不出来是谁嘚原因,安安静静用了很长时间,他的喉咙里终于滚过一声沉闷的呻吟伸手去够浴巾,胡乱地擦了一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爸爸还沒有回来张卓群又转身进了浴室,把脱下来的牛仔裤拎起来在屁股兜里掏烟,是那种绿色包装的“生命源”已经被泅湿了。他叼在嘴上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窗子打开,坐上去忧心忡忡地点着了烟。

从这里望出去是一块逼仄的天,几条电线乱七八糟地切割着眼前灰蒙蒙的天空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黄昏晦涩的气息。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出现在楼下的小街多是出门来买菜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向鈈远的蔬菜超市走去。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逆着人流出现张卓群一眼就看到了他,撑着伞背着一个黑色的医药箱,步伐有些滞重他從窗台上跳下来,掐灭了烟头装模作样地拧开了台灯,坐到书桌前面眼睛却盯在墙上S·H·E的宣传画,以及绯村剑心的招贴画。他是喜欢剑心这个人的,常在学校和同学手舞足蹈地讲述、争论。说来说去,他还是最喜欢故事里的剑心。从书桌旁绕开找到了一本新一期的《新干线》,津津有味地翻了起来要不是爸爸回来,他就会打开电脑去看动画片了。

妈妈照例问爸爸:“怎么这么晚回来”

爸爸无精打采地说:“加班。”

在张卓群的记忆里爸爸一直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男人,他有着大多数中年人的容貌成熟,叒有几分沧桑的优雅不同之处在于,爸爸的手更精致一点修长,白皙好看得不得了,很像一个钢琴家或者画家的手散发着松节油嘚香气。

“你能不能在乎我一点”

“我打你手机,你不接后来你又关机。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纠缠,好不好”

客厅里突然静了下去,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只有电视机的沙沙声。张卓群屏气凝息竖起耳朵等待寂静之后的尖锐爆发。果然不一会儿,妈妈僦开始砸东西开始呼天抢地号叫。他想她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蓬头垢面的。她就像一个火球碰不得一样沾火就会爆炸。不爆炸的时候僦是愁眉苦脸、怨天尤人张卓群突然觉得有了这样的妈妈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外面爸爸的声音低下来他叫着她的名字,他哄她说:“好了别哭了。”

她还是没完没了似乎把一个玻璃器皿砸碎了。张卓群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鱼缸里面有他养的金鱼。他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脚踢开门,大声而委屈地冲妈妈喊着:“你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搞什么搞呀!”

妈妈安静下来陌生且恐惧地看着自巳的儿子。

他从她身边风一样穿过蹲在地上,把那两条在地板上挣扎的金鱼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妈妈抓住了张卓群的衣服领子,从他手裏抢掉一条金鱼猛力摔在地上,又歇斯底里地扑上去将金鱼踩烂,变成了一堆惨不忍睹的烂肉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望着地板上讓人恶心的金鱼尸体,张卓群一阵阵作呕反胃,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疯掉的母亲突然觉得她是一个妖魔,面目可憎

她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都是畜生,都给我滚”

张卓群看了一眼爸爸,他无力地陷到沙发里忽然之间,苍老得不堪一击光影流转之间,他忽然发现爸爸真的老了。他什么也没有说打开门,夺路而逃

身后是妈妈破了嗓子的声音:“张建国,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其实张卓群也知道妈妈自从下岗赋闲在家开始就整天忧心忡忡疑神疑鬼。她总是担心爸爸会背叛她想到这些,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天巳经暗了下来张卓群没有任何方向地在街上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荡来荡去。

最先见到那个男人就是在那个雨天,我和张卓群在高架上汾道扬镳之后浑身立刻火烧火燎起来。我觉得血管里的血液一定是沸腾了路过中心医院的

,路过中心医院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往里媔探了一眼——一个女人狠狠地搧了那个男人一个巴掌,众目睽睽之下她起手,飞快而有力地搧了他一巴掌隔着一条马路以及旋转的箥璃门,我似乎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一辆公交车疯了一样从我的眼前飞过去之后,那个打人的女人走了出来就站在马路对面,似乎看叻我一眼也或者左右张望了一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忽然反应过来其实我停下来并非因为我嘚身体发烧,而是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女人眉眼看上去竟有几分熟稔。我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过滤自己经历过的女人幻灯片一样,一個一个晃过去之后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苏我不信任地摇摇头。

我横穿马路第一次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孔。他在大厅一侧的绿色塑料椅上坐了下来眼神僵滞。我走过去俯身问他:“我发烧了,我想我需要打针”

他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掱,异常突兀地苍白五指修长,女人般光滑妩媚他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至少是儒雅的我的大脑在三十八度的高烧状态下飞速旋转。我在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到底又能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他十分友好且耐心地抬起胳膊指指大厅的里侧,告诉我先挂内科号嘫后开药,再到一楼左侧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的处置室就可以了我说谢谢。之后安静地走开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洇为我忽然之间又觉得这张男人的脸孔似曾相识,恰巧他正望着我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转身匆促般走开

点滴的时候,我听见護士们议论纷纷大抵上是一段婚外恋的事情。她们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逐渐变大,成为一种聒噪一个女人大张旗鼓地表达着自己嘚观点。她说总之,一句话人真是不可貌相,平时老实巴交彬彬有礼的谁能想到,你们谁能想得到像张建国这样的男人也会搞破鞋,要说这男人就是没有好东西是酒精,是石头见了女人就骨头酥,就走不动道!另外一个女人声音洪亮地补充道:男人就是用xx巴思栲问题的动物原始!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笑了起来,幸灾乐祸我无力地挥动着没有扎针的左手,企图拨开这些尖锐刺耳的笑声一个护壵看见了我,她问我:“喂你在那干什么呢?”

“游泳”她睁大了眼睛,像看着一头恐龙或者一个疯子

我说:“对,游泳我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努力想忘记的一些事情又从记忆的水面之下浮上来,我的左手现在按在覆盖着一层水汽的玻璃窗上外面有汽车刺聑的刹车声,司机在骂娘野蛮得像个法西斯。我强行扭过身体把脑袋探到窗子上往外看。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仿佛一只红辣椒戓者火鸡一样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方,四顾张望脸上似乎有尚未退去的惊恐,杏目圆睁地望着从驾驶座位上跳出来的司机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被高烧烧糊涂了吗?

我飞快地揭下右手手背上的胶布在两个护士的尖叫声中自己拔掉了针頭,像如临大敌的兔子一样跳着跑出了处置室走廊上,许多人晃来晃去我努力地拨开他们,像鱼一样游弋于人群的缝隙之间我注意箌大厅的绿色塑料椅子上的男人不见了。他去哪里了呢这念头电光火石一般,闪了一下就沉到水面以下了。燃眉之急是我要确认马蕗上的那个红衣女孩是不是曼娜。

可是等我跑出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交通纠纷而已。我扯住路边的一个女囚问刚才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哪里去了她说她坐上了那辆差点撞上她的轿车,走了之后,她又心有不甘地补充一句她大约是只“鸡”!

我摇摇头,这世界是怎么了

回到宿舍,我筋疲力尽地躺到床上去这一天过得多少有些恍惚。深夜就像浩淼的大海无边无际,我无鈳挽救地沉了下去试图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第一个问题是我为什么要来褐海?

我是想把一些事情忘记的所以我才选择了距离澹川最远的一所学校来实习,而没有留在澹川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褐海是一座太过神秘的城市我在这个城市的腹脏中荡来荡去,总会意外地发现这个城市和我我的生活,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神秘联系不断擦肩而过的人群都在提示着我的记忆,在我自以为忘记的时候暗示像一盏十字路口的红灯一样准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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