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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这是一段由于打黑车而引发的‘惨案’,都市女白领薛彤被迫认识了来自异世界的人头蛇身的怪物龙泽。龙泽在与薛彤的相处中渐生情愫,且看一段蛇与人的都市爱情故事!人蛇如何爱上了人类,本文重口味、温馨邪恶向,慎入
头上的黑布罩突然被揭开,湛白透亮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处在黑暗中的眼睛由于这突然的光明感到不适,瞳孔骤然缩小,眩晕感更强烈,薛彤几欲晕倒。她的嘴唇微张,唇上有干干的细纹,烫过不久的卷发带了丝凌乱,几缕发丝贴在煞白的脸上,她想哭,但是由于极度的恐惧已经哭不出来,她的眼睛有红丝,再也没有往日光活鲜亮的色彩。
幸好他的尾巴不是指向她的方向,不然要是眼前就是那软软的粗如水桶的蛇身,她会晕过去。
人蛇站在花坛边沿,长长的白色尾巴卷曲着,他距薛彤仅一米之遥,神色奥妙难懂,没有任何动作。
他轻轻摸着她的长发,然后不解地叹了口气,“薛彤,你说程天行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帮他做了那么多,没有我!Y市的老大怎么会是他?他以后哪里去找我这样的人帮他做事。”
薛彤在他怀中不敢乱动,怕碰到他,她一直都觉得龙泽替程天行做事不妥,问道:“泽,你这次出去又帮他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做了极端的事情惹了他?”
“我替他抓了一个阻挡他发展的人,现在那个人被他处理了,他在Y市不再有任何威胁。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他却引诱我坐飞机,然后在我的座位后下方装了威力强大的炸弹,想将我炸成碎片。”他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发现及时,还真中了他的圈套。”
他不明白,薛彤却明白了,“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的是古代一个人当上皇帝时,将当初帮他建功立业的人都杀了。你对他的帮助那么大,现在程天行既然己经坐稳了位置,还留着你做什么?他己经不再需要你帮忙,你在反而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龙泽在口中默念,冷笑一声,“果然是我小看了他,竟然帮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地痞流氓。”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多得很,说到底,还是你对这个社会了解太少。还有,泽,你对他的态度恐怕早就引起他不满,早就想除掉你。”
龙泽说得咬牙切齿,“我能帮他拥有今天的一切,也能让他一无所有,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程天行的事要从长计议,泽,这个世界不是你单方面看到的那样,光靠武力,并不能让所有的事情变好。做事的时候要考虑一下。”
“这个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操心。”龙泽打断她,凑过来点了点她的唇面,“还是你最好,你不知道,我当时就是在飞机上想找你上次掉落的链子,才发现炸弹的,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薛彤,你真是我的天使。”
中间的曲折薛彤暂时不去想,她问了她关心的话题,“如果程天行的事情得到解决,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他仰面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你想做什么?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要是你喜欢出去玩的话我就带你出去玩。”
“要不你带我去旅游?这世上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如果没看过感觉挺遗憾的。”薛彤征询他的意见,没有程天行,牢笼似的桎梏随之消失,对龙泽的那点排斥也消弭殆尽,她总可以慢慢影响龙泽,到处走走看看,接触更多的人和事,他的很多观念会慢慢转变。
“好,光看海好像也没多少意思,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去不同的地方玩,就我们两个人。”
薛彤会心地微笑,龙泽为人简单良善,也许有一天他会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带她回家看看。不过想到程天行的势力,还是觉得担忧龙泽却没再思考关于程天行的事,突然来了一句,“我该洗澡了。”
薛彤看他一眼,“洗啊,我扶你去浴室。”
龙泽甚是虚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我全身都疼,动一下都难受,哪里洗得到我的尾巴。”
“你昨晚帮我擦身了吧?待会帮我洗一下澡,不然我睡着难受。”龙泽眼光清朗,说得理所当然。
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其实也没什么,何况龙泽现在这个样子,她点点头,掀了被子起身下
“我也一起去。”龙泽说着坐起身。
薛彤伸手扶他,龙泽犹豫一下,便欣然地让她扶着自己去了浴室。
浴室有很大的按摩浴缸,两米多宽,比薛彤卧室的床更长,龙泽自己滑了进去,倚着浴缸壁,得意洋洋的模样,薛彤打开开关放水,润湿了他的身体,拿了浴液弯着身子给他涂,龙泽拉住了她的手,“你不进来吗?我们一起洗。”
“你这样能够得着吗?”他偏头瞧着她,手上用力拉她。
薛彤跌入浴缸,还好龙泽接住她,才避免摔在浴缸中。听到他发出闷哼,忙爬起来,“你这
龙泽笑,“帮我洗澡吧。”
“我看你很精神,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薛彤说着准备迈出浴缸。
龙泽忙拉住她,皱着眉声若无力,“你明知道我受伤了,也不帮我的忙?”
薛彤心软,看他这个样子也做不出什么事,坐在他身边在他尾巴上涂浴液,龙泽一副享受的样子,双手随意搭在浴缸边沿,半眯眼微勾了唇线。
薛彤手指在他尾巴上抚弄,“你什么时候会好?”
“还要过段时间。”龙泽背靠浴缸,模样悠闲。
细腻的白色泡沫揉出来,尾巴滑得像泥鳅,捏起来软绵绵的,薛彤忍不住轻捏了两下,龙轻笑,“别老洗那边。”
薛彤双手顺着尾巴往上,替他轻揉,龙泽示意自己的胸腹,“这里也要洗。”
“你自己够得着。”薛彤才不理他,开始替他冲水。
等到泡沫全部冲走,又重新放水,薛彤打开浴缸的按摩功能,准备让他自己泡一会。龙泽倾身,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顺势揽过她的腰,“陪我一会,一个人无聊。”
说着“刺啦”一声撕掉她身上的衣服,“真碍事。”
薛彤要挣扎着起来,手却按到他的尾巴,刚用力撑起,就听到龙泽痛哼了一声,她连忙停动作。
“别乱动,我是伤员,陪我一会都不行吗?”龙泽抱怨道,双手仍是紧紧抱看她。
“可你别撕我衣服啊。”薛彤不敢动了,身上挂着两条破布,扔掉不是,挂着也不是。
“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多难受。”龙泽直接扯下扔掉,一只手制住她,连带内衣一起扔了出
去,目光在薛彤的内裤上打转。
“我出去了。”薛彤想挣开他。
“别,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龙泽搂着她往边上靠了靠,让她舒服地躺着,“这
样舒服,我们歇一会。”
他的声音温润人心,薛彤安静下来,老老实实躺在他的臂弯,漩涡状的水流冲在身上很舒服,她轻轻闭了眼,放松地靠在他身边,只觉得踏实安稳。水流交融汇聚,和缓安宁,身体越来越轻,在这静谧的时候,唇畔传来一点点浅痒,像是风拂过花瓣,她在心底微微笑开,任濡湿的唇覆上来,她抬了下巴相迎,探舌亲了亲他。
得到回应,龙泽扣住了她的后脑,与那小舌胶着细吻,勾着舌扫过每一点柔软细嫩。
水在回旋细流,薛彤虽未睁眼,却看到四月春光下白色细花朵朵绽放。
龙泽低了头,吻着她的下领,喘息声渐浓。薛彤微微睁眼,入目是龙泽强韧的胸腹,润泽的肌理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像是魔咒一样引诱着她,她伸出瘫软的手摸了摸他的胸肌,那里一片坚实温暖。
胸前的柔软被含住,酥酥-痒痒从那里散开,内裤亦不知何时被除去,她发出轻哼,抬起头看到龙泽欲-火燃烧的眼眸,娇软出声,“你不疼吗?”
龙泽颠倒众生魅惑一笑,暗哑出声,“疼也是值得的。”
他握了她的手,牵引到自己的腹下,让她的小手握住自己的炙热,上下轻轻套-弄。
硬物的热度从掌心传来,传到心上是温温一片,她望着他的容颜,毫无力气地拒绝,“还是
不要了,等你好了再来。”
“我胀得难受,等不了。”龙泽握住她的手动作不停,附在她耳边吐气呢喃,“既然心疼
说着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抬,让薛彤趴到他的身上,又覆上唇吻她,一只手摁住她的腰,一只手扶住他的男-性,在湿滑处轻蹭欲进。
薛彤眼眸迷离,双手推在他的胸膛,“不要。”
“我好难受,”他皱着眉轻哄她,“帮我解脱一下,就一会。”
他喜欢她娇羞的模样,更喜欢她的主动,继续在她耳边低吟诱惑,“薛彤,坐上去,坐上去。”
那声音像是魔咒,薛彤抗拒不得,无措地搂着他的脖颈。
龙泽在她下方微微一笑,抬起她的臀,让她的幽一穴对准自己的男一胜,将她的身体缓缓摁了下去。
薛彤抱着他脖子的手一下子收紧,胸前柔软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在他耳侧发出痛苦的叫声,
粗大的男一性全部役入,直达身体深处,似要将她整个人贯穿,成为极致的折磨,她想抬起腰,
可是龙泽的手有力地扶住她。
“慢慢适应就好。”他含住她的耳垂,魅惑道:“动一下。”
薛彤左右甩头,“太深了……出去……”
龙泽非要将她逼到主动为止,嗓音含混求道,“我胀得好难受,帮我……”
双眼似蒙了一层浅雾,模模糊糊看到他隐忍起伏的胸膛,她拧了眉,那蛊惑的声音还在耳畔
呼唤:“薛彤,给我吧!”
身体滞涨得难受,可男人痛苦的暗哑声音折磨着她的身心,她也不晓得如何解脱,轻咬下唇,抓住了他的肩,微微抬臀,让体内的异物退出几分,刚退出一半,又被人强摁下去,她痛苦地哭了起来,可龙泽还在勉强她:“对,就这样,再动一下,乖……”
他的声音让她的心好满,清明早己退散,只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就是对的,她坐在他软滑的尾
巴上,膝盖跪在浴缸里,轻轻地动起了腰臀。
“好乖……继续……”男人压抑着不断诱惑她。
水声激荡,她在他身上起伏,腰臀摆动,铁棍般的粗-长不断深入她的灵魂,男人在她身下喘息着发出低吼,她听着觉得满足,但那声音中的痛苦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她一面哭叫,一面加大起伏的频率和幅度,心底在叫嚣,誓要感受到这个男人发出极度的愉悦。
她也渐渐进入了新的世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灵肉的结合,激流般快感在体内释放,她摆动
得越加剧烈,觉得自己像长了翅膀在云中飞翔。
趴在被窝里的时候,薛彤觉得自己被龙泽诓了,就算他受伤了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到了后来她体力不支,龙泽翻转她的身体让她跪伏在浴缸里,双手扶着浴缸边拾,他从她的身后扶着她的腰进入她,不断冲刺,哪里像个重伤的人,最后还是他把她抱回床上。
龙泽笑得满脸春光,躺在床上像吃了美味一样舔了舔薄唇,她在床上躺了好久,转过身不想看到龙泽那张欠扁的脸,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爬起来,龙泽现在还不能行动自如,她也不能勉强一个受伤的人去做饭,
薛彤腰酸力乏地在厨房切菜做饭,虽然和他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的感觉似乎更不一样,身体融合的时候除了快感还有喜悦,心里生出满意和欢喜。她抬起头,透过厨房的大窗户看到镰刀似的月亮升上树梢,冰清玉润,像一只白玉盏,倾倒出清水一样的光辉,庭院中的修竹、月季、藤蔓,还有那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闪烁着淡淡的色彩,美丽而温柔,晚风中夹带的芳香比平日更浓郁,更香甜,一抹窃笑隐在她的唇角,她却未曾察觉。
时间己经不早,她也没有精力做多少菜,匆忙做了两个就端上楼,龙泽一边吃饭一边偷看她,她被他看得脸上起了红晕,放下筷子,“你今天干嘛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骗你骑在我身上,还是骗你在我身上自己动?”龙泽一脸戏谑地笑,“你
动得好剧烈,我都有点受不了。”
薛彤觉得是自取其辱,闷头吃饭,快速将碗里的吃完就离开小桌,走到卧室另一头的沙发上坐得远远的。
龙泽吃晚饭,慢慢滑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我真没骗你,你看我的尾巴就知道了,要是以前我哪里那么容易放过你?”
她是知道龙泽身体未恢复,就是不想承认那个在浴缸里放荡的人是自己罢了,她瘪瘪嘴,像
是逃离,“不说这个,我把碗收去洗了。”
卧室的地板上铺着蓬松的长毛地毯,厚厚的,踩在上面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草场上散步,沙发上放着一只半人多高的浅黄色泰迪熊,正中的大床铺着粉色床单,上面是大朵大朵的红色玫瑰,整个屋子温暖雍雅,仿佛有了春天的气息。龙泽看着薛彤收拾碗筷离去的背影,温暖地笑了笑。
等薛彤收拾好一切,洗漱完毕,就准备换衣服睡觉了。她站在衣柜前刚打开柜门,“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是电话铃声,从紧连的书房中传出,在安静的屋中倍显突兀。
躺在床上的龙泽一下子坐起,脸上带了薄怒,“我去接。”
薛彤也想到了谁打来的电话,连忙阻拦,“不要接,让它响着。”
龙泽从床上滑下,狭长的瞳目燃起一簇火苗,“我还怕了他不成?我就要让他知道,我还活得好好的,让他成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龙泽直接开门进入书房,脊背绷紧得有些僵硬,铃声还在不断响起,他拿起座机上的话筒,脖上青筋纹理分明。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他一字一沉道:“程天行,你,死定了。”
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轻笑出声,“龙泽,你想杀我,那来啊!”
“你等着吧!”龙泽面沉如水。
“你来杀我倒是没问题,可我不妨告诉你,前两年我可是录了不少你人首蛇身的录像,早已将这些录像交人保管,除了我没人知道他是谁,不管是我死还是失踪,只要我出事,他就会把这些录像公布出来,呵呵,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名人,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想瞧一瞧。”
龙泽握着话筒指节发白,这两年他特别注意这个问题,在不熟悉的地方极少露出尾巴,但是前两年,他不确定,一个针孔摄像头对于程天行来说太简单。
“不知道那时候你是会被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供人参观,还是被当做外星人关在科研所供人研究?我死了没关系,想着那个情景也可以含笑九泉。那些科学家肯定对你感兴趣得很,不知道会从你身上割下点什么。”
“没有人能抓住我!”龙泽恼羞成怒。
“哈哈!”程天行发出了笑声,“你永远都这么自大!现代的科技你又不是不了解,出现你这样的怪物,军队都会出动,你又不是神,怎么会抓不住?就算你会逃,能逃到哪里去?带着你的女人一起逃到无人发现的荒岛,或是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提心吊胆茹毛饮血的生活,成天捆着她,你看她会不会疯掉?来啊,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地方。”
龙泽脸色发白,大骂:“程天行,你这个混蛋!”
程天行已经和他撕破了脸,毫无顾忌,“龙泽,你这个人就是幼稚,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要明白自己在这世上就是个异类,这几年你也嚣张够了,既然活着,就好好过日子,有时间来报复我,还不如好好看着你的女人,你还以为她真喜欢你?所以说你幼稚,还想跟一个买来的女人谈爱情,她怕是恨你恨得要死,你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程天行,就算让你活着,我也会让你一无所有。”
“就凭你?你连你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想来和我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你看到的世界都是我给你看的,你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想在这世上混?不妨告诉你,是我故意把你培养成这个样子的,这两年你都生活在那个海岛,与世隔绝,海漂亮吧?环境美吧?是我故意不想让你接触这个社会,如了你的心,趁了我的意。”
龙泽气得说不出话,那头程天行还在继续,“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跟个小毛孩有什么差别?我劝你还是成熟一点,看在你帮我打拼的份上,作为回报,我也不打扰你了,拿着你的钱,囚禁着你的女人,安分地呆在岛上,继续享受世外桃源的生活,要是你真来找我麻烦,你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一起完蛋。”
程天行又笑了两声,“龙泽,我真替你可悲,无论怎样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真正一无所有的那个人是你!”
“滚……”龙泽对着话筒吼了一声,将电话机扔了出去。
电话七零八碎散落地面,他尾巴狠命一抽,那头木质书架坍塌碎裂,书本哗啦啦地落下,木屑尘土飞扬,伤重的尾巴痛得麻木,他也不在意,拼了力再抽了一次,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自己的愤怒,后面的那排书架也应声倒塌,书册到处都是,一本本的砸在墙上、地面,像是一场暴风雨的袭击,这是人能听得到的,听不到的还有长尾脆弱的骨节碎裂的声音。
身体上传来尖锐痛楚,尚未痊愈的五脏六腑发出绞痛,无论心上有多少愤怒和不甘,在现实面前都化作无力,他瘫坐在地上,面白如纸,程天行的笑声还回荡在耳畔,狂妄而得意。
天生优越带来的骄傲,如今坍塌成灰。
“泽,”他听到小心翼翼的声音,轻转头,薛彤站在门口,脸上畏惧与担忧交杂,开口小声道:“不要伤到自己。”
他看着她,指尖褪成一片惨白,眸色晦暗,“你去睡吧,不要理我。”
薛彤轻轻咬了咬嘴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虽然我不是太聪明,但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下。”
龙泽面色更加凄凉,“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去睡。”
薛彤小心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心情沉重,龙泽那个模样是她没有见过的,程天行定是握住了他的把柄,龙泽才会生气又无奈,她靠坐在床头,忐忑不安,捏着被子等他出来,墙上的钟无声地移动,偌大的屋子安静得吐纳可闻,灯光变得清冷,她只觉得越来越凉。
等了很久,也不见龙泽出来,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穿上拖鞋朝书房走去,开了一条门缝,看到龙泽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个样子,一动不动,颓然地坐在地上,白色的尾巴贴着地面,失了光泽,像被人丢弃的带子。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手扶在他的胳膊上,触到他的皮肤,是凉凉的一片,“泽,别想了,你这么能干,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能干?”龙泽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认为自己是最能干的,无所不能,可现在我连动起来都困难!”
“好好养伤,你的恢复能力强,过段时间就和以前一样。”
“好了又能如何?我报复不了程天行,三年多,我帮他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却被他耍得团团转。我从来都瞧不起他,瞧不起人,觉得人类就是孱弱又愚笨,没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想要,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不过我不想要罢了。我一直都站在高处嘲笑着下面为了生计苟延喘息的人,结果呢?我一直被人蒙骗,现在被人吃得死死的,进不得,退不了。”
他的声音变得悲伤,“连你都看得出来程天行对我不满,我却毫无察觉,薛彤,你其实明白得很,我就是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可我就是个大傻瓜,连程天行都斗不过。”
“他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薛彤抓着他的手,心里亦是难受,“斗不过就算了,就让他当他的老大,你还活着,他也杀不了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以后这个世界连我的安身之地都不会有,没想到,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他惨然一笑,似万物化作飞灰,看着薛彤,“薛彤,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我,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一直都自欺欺人地以为我这么好,你不爱我能爱谁?只要把你留在身边,你理所当然会爱上我。我就是笨,就是幼稚,幼稚还不自知,结果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笑得那么凄凉,薛彤声音变得哽咽,“你不笨,你一来这里遇到就是程天行,他就是想利用你,所以一直蒙骗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只能说你遇错了人,可是现在不是已经脱离他了吗?泽,你各方面都是出色的,人也好,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薛彤本是握着他的手,龙泽反手握住,几乎是乞求道:“薛彤,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被他买来的,我觉得你被送过来理所当然就是我的,他身边的人都是那样的。你不要恨我,我是真的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恨我……”
“我没有恨你,”薛彤目中水光朦胧,“我从来都不恨你,泽,我是感激你的,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我挺喜欢你,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起来。”
龙泽伸手抱紧了她,字字衷肠,“薛彤,你别离开我,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抱得那么紧,像怕怀中之人下一秒就化作清风离去,要是连薛彤也走了,那他还剩什么?
薛彤被搂得呼吸困难,待喘过气轻声安慰,“我不离开你,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好好想想怎么办。”
龙泽安静地搂着她,他所信奉的世界已经坍塌,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还可以想到办法,他目前拿程天行没办法,程天行也奈何不了他——
翌日,薛彤问起,龙泽跟她简单提了一下。薛彤本以为龙泽做了什么坏事被程天行抓了把柄,听说不是,倒松了一口气。如果龙泽成为警方的通缉犯,那还谈什么重新来过?但是他人首蛇身的证据落在程天行手上,也极为不妥,龙泽本就不喜欢太嘈杂的生活,若是录像被公布出来,查证属实,那龙泽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事已至此,龙泽也平静了,看她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你这个小脑袋瓜就不要想那么多。”
“可是,泽,程天行真的会放过你吗?”薛彤倚在他身边,担忧地问道。
“短期内我们还是安全的,他有我的录像,我也知道他不少事情,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会私下杀我,也不愿意公开对付我。”龙泽皱了皱眉,有点别扭地问道:“薛彤,我为人是不是很讨厌?”
“没有啊,”薛彤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据实回答,“其实我挺讨厌程天行的,但是你人就很好,只是你总不和我沟通。”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幼稚,以为自己足够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总算是吃亏了。”龙泽淡淡叹息。
“你只是不成熟罢了,我也差不多,说到底是踏入社会的时间短,程天行又故意蒙蔽你的视听,才会造成这个样子。”
龙泽抱着她倚在床头,“我经常看到他们打打杀杀,人都是尔虞我诈,觉得无趣,才不想出去。这几年我没怎么接触社会,总是觉得自己想的都是对的,程天行也说我是对的,我就信了他。”
“泽,你看到的只是这个社会的一方面,还有很多你没有看到。大多数的人都是正常上下班,为了自己的家人忙碌。”薛彤又停住了,“算了,我不说了,我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这个社会也有黑暗的一部分,我社会经验也不足,才被人拐卖了。我都不知道这个社会是黑的多一点,还是白的多一点,以后我们到处走走看看,多长点见识。”
龙泽转过她的脑袋,“说一下你怎么被人拐卖的。”
“就是下班的时候下雨了,不好打车,看到有黑车过来,我就上去了。结果遇上的司机是个人贩子,把我弄晕了,醒来后什么都变了。”薛彤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司机抽上一百鞭。
“后来呢?又遭遇了什么?”
后来的事薛彤不愿意说了,虽然只有几天但都是不堪回首的经历,时常还会做噩梦。
龙泽想知道薛彤的过往,不依不饶问道:“被人打过吗?”
薛彤点了点头,满脸黯然,“不说那个了,好不好?”
龙泽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那不说那个,说一下你被卖之前的生活,你以前就想跟我说。”
说起以前的生活,薛彤就有兴致,“我是C市人,我就是C大毕业的,好多同学都留在那里,C市你去过没?”
看着薛彤亮晶晶的眼,龙泽浅笑,“还没有。”
“那里气候也不错,四季分明,我刚找了工作,是在盛美哦,待遇还不错,不过我是新人,都是干些零碎的活……后勤部的主管是个秃顶,像个中年妇女一样磨叽,每次我去领东西总是要耽误很久……我爸爸是个搞技术的,在他们那个厂是老技术骨干了,前年我们家新换了房子……现在的地产商太无良了,房价每年都在涨,我妈妈本来说要在市中心给我买套小房子的,好让我上班近点,结果那一片的房子太贵了,比前两年翻了一番……”
薛彤东一下西一下乱扯,又开始抱怨房地产商,龙泽抱着她淡淡听着,他喜欢薛彤有生气的模样,他不知道她所描绘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乐趣,但看薛彤眉飞色舞的样子,就觉得那样也是很开心的,哪怕吃穿用度都不是最好。他以前也想过和薛彤一起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只是那时遭到了程天行的反对。程天行明明知道他这样囚禁薛彤只会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仍然不断误导他,实在可恨!
薛彤提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她没有直接说要龙泽带她回去,凡事总要循序渐进,他只要愿意和她沟通,很快会明白的。整个上午他们都背靠着床头说话,一个话题快结束了龙泽又会提出新的话题,两人从薛彤以前的生活聊到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从国家政治扯到火箭上天,龙泽知道的事情比薛彤多得多,他只是有些骄傲,像初出茅庐的少年,胆识有余,对人的了解却不够。薛彤建议道:“泽,人和人之间互相尊重就行了,有句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要想着这句话和人相处,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不要老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薛彤继续道:“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你也说了人不一定要去追求很多东西,我现在就觉得大家都平安就够了。”
“嗯,每天买点菜,做做饭,如果和你一起,感觉也不错。”龙泽脸上一派和煦。
“有些事不行就算了,也不用逼别人或是非要得到,就像程天行,虽然他想杀你,害你受了伤,但是既然那么麻烦就不要勉强了,你要是过得好好的,就足够气他了。”薛彤不想龙泽冒太大危险,程天行既然了解他,防备一定很严,她劝道:“帮他挣了钱就挣了,他至少帮你弄了个身份,就让他成天操心,和那些人斗去。”
“他的事以后再说。”龙泽不想提那个人,“我还要好一阵才能恢复,那次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我要买船,后来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公司,定了一艘,定金也转账过去了,不过当时说要四个月以后才能交船,我再跟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把船送过来。还有,我没盯着你,你也不要乱跑,离我近点,万一有什么人来了我也能照应你。”
“我知道了。”薛彤看了看时间,“我该去做午饭了,多熬一点骨头汤,你要多吃一点,赶快好起来。”
薛彤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下床穿鞋,“我下楼做饭了,你要吃糖醋里脊还是糖醋排骨?”
“里脊吧,小心别切着手。”龙泽提醒道。
“我才不会,你总是唠叨这个,多烦人。”薛彤穿好鞋,“先下去了。”
“你说谁烦人?”龙泽一把拽住她,又把她摁回床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着龙泽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在滑腻的皮肤上游走。
薛彤挣扎着求饶,“我烦人,我烦人,行了吧?放开我,要做饭了。”
龙泽停了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放过她,“今天就算了。”
他一放手,薛彤连忙站起身跑出几步远,嘴中嘟囔,“都成伤员了还成天不正经。”
薛彤嘟囔着走出房间,龙泽看着她的背影浅浅笑了一下,眉心间又笼上一抹阴影,人心险恶,远比他的力量来得强大。程天行和他撕破了关系也好,不然他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执着地在一条路上走多远。薛彤没有讨厌他,那便是最好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目前他只想快点好起来,这种行动不便的弱态让他生气,尾巴软哒哒地从床沿拖到地上,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无法展现,跟个废人一样成天呆在床上,虽然薛彤劝他算了,但要如何咽下这一口气。以后做事多思量,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能让程天行付出代价。
薛彤只希望在龙泽养伤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龙泽很聪明,以后他会更加成熟,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她走进厨房,拉开冷藏柜的门,眉头微皱,她没跟龙泽说这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按照往常的惯例,薛彤躲在外面那几天就该送来新鲜的食物,但出了事,以后都不会有人给他们送。本来冷藏室的东西也是不少,但前几天没人在别墅,不知是电源被关闭过还是冷藏室出了问题,有一间冷藏箱的东西全部坏掉了,薛彤只好扔掉,剩下的食物两个人撑不了几天。
午饭后,龙泽继续午睡,她出了门,去了一趟阿宋他们的住处,漂亮的白色三层小楼,门没有锁,没了人安静得诡异,午后的阳光照在外面亮堂堂,她一个人走进屋还是觉得脊背发凉,客厅中空酒瓶横七竖八扔在地上,一旁的桌子上扔着鞭子和手铐,散落着一些子弹壳,若是没有必要,薛彤也不愿意进屋。
这里以前是有女人打扫和收拾,薛彤猜测大概是像她这样迫于无奈的人,不过上次龙泽教训两人时就勒令他们把人送走,三个月内都不许接人过来,算是一种惩罚。她看了看屋子,直接进了厨房,宽大的厨房碗碟摆放杂乱,屋子北面是冰箱和冷藏室,只是打开门薛彤微微失望,这里的东西也不多,大概他们准备撤离海岛,并不打算继续常住。
她找来一个篮子,将食物装起来,全部搬回了他们的住处,一共走了四趟,穿过前院的花园,走出大门,在两栋楼之间搬东西,距离不算近。等她一件一件放回冷藏室,全身都出了汗。大概体格健壮的男人更偏向肉食,蔬菜不少,肉类却剩得不多,她清点一下,也坚持不了多久。所幸米面的量还是充足的,她寻思片刻,自己省着点就好,龙泽受伤严重,她不想他操心,等过十来天他好一点再告诉他。
龙泽依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有时醒过来会和薛彤躺在床上聊会天,晚上依然把她抱在怀中,只是尾巴没有再把她圈住。他在床上揉着薛彤的脑袋轻声在她耳边说多呆在房间里,要看电视在他房中看就好,不会吵到他睡觉,他醒来看不到她总会觉得不安。两个人的海岛更加安静,安静得薛彤不敢到处乱跑,她窝在卧室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或是在旁边的书房找本书打发时间——
龙泽时睡时醒,薛彤知道他睡觉的时候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到了饭点也不主动叫他,一般都是把饭菜温起来,等他醒过来才把饭菜端上楼。对于他吃饭的习惯,薛彤觉得无奈又好笑,龙泽带点霸道,一定会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吃没吃过,都要她在旁边,似乎有人看着他胃口会更好,常常饭后拦着薛彤不让她收拾,清清浅浅地吻上一下。
龙泽吃饭的样子没有刻意的优雅,随意自然,嘴角带着点隐笑,便是吃饭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他会把她辛苦做出来的饭菜全部吃完,满足而惬意,看得薛彤的心底暖暖的,像是随风飘荡的种子落地生了根,藤蔓找到了依靠的大树,没有着落的心渐渐有了依靠。
长长的白色尾巴有时也会撩动一下,薛彤偶尔伸手轻轻摸一下,软软的坚韧,可以筑起她安稳的世界。
龙泽的身体慢慢好转,睡醒后睁开眼,外面的阳光黄澄澄,他滑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泄进屋内,明亮而温暖;落地窗外,一池水明澈如镜,花藤,绿树和草坪像星星一样闪耀着光,好像绿叶之中有一条绿色的光线,飞鸟的翅膀也闪起金光,他伸了个懒腰,慵懒惬意,继续在屋中睡下去真是浪费如此美好的阳光。他对着外面浓绿微微勾了勾唇线,下午在庭院的躺椅上晒晒太阳睡睡觉也是一种享受,最好还把薛彤拉在身边。
也是到吃饭时间了,他缓缓下楼,最近几天都没有跟薛彤一起吃饭,倒是想念从前在餐桌上的时光。餐厅天花板上垂下漂亮的水晶荷花灯,和客厅相隔的地方摆了盆景,他看到薛彤坐在椅子上的背影,纤细而单薄,但她在那里,就像有阳光照进心窝,暖暖的。
他走路一向是没有声音的,直到他站在身边,薛彤才发现他,一脸讶异,“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好了不少?”
“我又不是残废了,当然能下来,只是躺着养伤较快而已。”龙泽平和一笑,“现在好很多了。”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端着的碗和桌上的饭菜,脸上的平和转为迷惑不解,“薛彤,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乳白色的长餐桌上只摆了一个清炒大白菜,分量也不多,看看薛彤碗中的饭,明显是刚上桌,他指了指那碟菜,“你中午就吃这个吗?”
以前他们俩一起用饭时一般都是五六个菜,碗碟明亮,菜色丰满,可如今一个孤单单的素菜盘子摆在三米长的漆木餐桌上,顿时显得寒碜无比。
“我一个人够了。”薛彤淡淡解释,手上还拿着筷子,碗中白米饭才刚刚开动。
“够什么够?”龙泽嗤责,眉眼下垂,他和薛彤相处这么久,两人的口味互相都清楚得很,“再说,只吃素的多没有营养。”
“多吃素食好,电视上都这么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以前怎么不见你多吃素菜?你不是每天都做好几个菜的吗?”龙泽唇角冷冷一抿,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滑向了厨房。
几分钟后龙泽出来,面带薄怒,“薛彤,冷藏室里没菜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面对着龙泽的脸色,薛彤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现在你身体不好,养伤重要,这些小事不想让你操心。”
“那你怎么一个人吃这个?我一个人吃那么好。”龙泽责问道,厨房里的保温箱还有熬好的鸡汤,炒好的菜,是留给他的。
薛彤细声解释,“你比较喜欢吃肉,现在你是伤员,更要吃好一点。我是无所谓的啦,女孩子吃多了肉会长胖,到时就不好看了,减肥又很麻烦……”
她的声音在龙泽凌厉的目光中越来越小,龙泽直立着身子俯视她,活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你继续编!”
阳光透过大窗户投进餐厅,嵌花地板反射着明晃晃的光,龙泽站在餐桌旁,气势凌人,胸口一团浊气被他压制着,他不该也不能对她发火,带着脸色瞪着双目看着她,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生出气愤,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蔑视;但看着偌大的桌子上盘子里清清白白的菜,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是暖是乱亦是酸,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想责备她两句却觉得最该责备的人是自己,闷声闷气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吃的?”
薛彤的头被埋入他的胸膛,被他抱得紧,几乎透不过气来,嗡声答道,“也没有……”
“乱说。”龙泽带了凶恶的口气,出了口又后悔了,不自然生硬地放软声音,“薛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只是觉得你受伤了……”薛彤脸庞紧贴他的胸膛,皮肤贴着皮肤,几乎能听到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窗户大开,一个很小的孩子站在窗台之上,他的个头实在小,但是身板结实。孩子凝视着窗户下面的游泳池,突然纵身跃起,在空中腿消失不见,化成长长的尾巴,同时来了一个反身翻腾大回转,划出漂亮的弧线“哗”的一声落入池水中,溅起的白色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如果前几天,薛彤还心脏还要猛烈跳上一跳,现在,她听到这样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继续伏在电脑桌上敲键盘。龙诚虽然刚学会说话不久,但他好奇心太强,每天都会尝试新花样,后院那一池清水就是他的游乐园,有时候从树上跳,有时候从龙泽的肩膀上跳,有时候站在窗台上跳,在空中还要翻转两圈,似乎表演花样跳水。
虽然没有一个观众,龙诚依然跳得不亦乐乎,他在水中摆动着小身体,长尾摆动,身姿灵活如鱼。阳光下游泳池传出扑腾的水声,他时而跃出水面,时而猛扎入水,一个人享受游泳的乐趣。
薛彤接了一个网络编辑的工作,工作时间灵活,想赚钱就多做一点,像她这样不缺钱的人赚的是快乐而已。身边的手机响起,薛彤接听之后,将自己所做的东西保存好,然后关闭电脑下楼。
她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走向庭院,来到池边道:“诚诚,快上来,待会爸爸回来了。”
诚诚在水中看她一眼,在水中游得更欢,从游泳池这头“嗖”地一声窜远,窜到那头扭头朝着薛彤得意地笑。他的脸型更像龙泽,嘴巴和眼睛像薛彤多一些,虽然只有三个月大,但是他智力不低,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他的身体长得不快,变成人的样子也就几个月的孩子那么高,不过他是小超人。
薛彤又哄了儿子两句,见他还不上来,搬出杀手锏,她佯装生气道:“你再不上来,等你爸爸回来,我就告诉他你这几天一点都不听话,叫他揍你。”
诚诚还是怕爸爸的,慢慢游过来爬上岸,用稚嫩的声音道:“爸爸打人很疼,不可以打……”
薛彤蹲□摸了摸他的头,拿起浴巾披在他身上,“诚诚很乖,我就不告诉爸爸,亲妈妈一下好不好?”
诚诚脸上浮出笑容,尾巴立得更高在薛彤脸颊轻啄一下,然后伸出手要她抱。
薛彤用浴巾给他擦两下,抱起他朝屋里走,将人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了两件衣服,“变成那个样子,该穿衣服了。”
诚诚也不喜欢穿衣服,穿上裤子之后他不能随时变化,看妈妈拿着衣服在等,才撅着小嘴不清不愿地露出腿,薛彤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道:“待会外公外婆来了,你一定要主动打招呼,叫得甜一点。”
诚诚脸扭向一旁,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薛彤继续道:“如果你叫得甜一点,外公外婆就会喜欢你,他们会给你带很多好玩的东西,以后就有人陪你玩。”
诚诚还不是太懂,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声:“哦。”
龙泽在岛上通过网络做证券基金投资,他计算能力本来就好,做起来赚得也多;外面的公司目前发展得很好,为了扩大规模,龙泽必须亲自出去一趟。薛母听说他要回来,连忙说C市现在太冷,要到岛上过冬。两三个月不见,诚诚变化很大,薛彤还是希望自己的爸妈第一眼见到的是非常乖巧的孩子。
刚才她接到的电话就是龙泽打过来的,说已经上岸,很快就能到家。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薛彤连忙拉着孩子的手下楼。
汽车在大门口停下,父母下了车,薛彤奔过去,“爸,妈。”
母亲也跑过来,薛彤原以为母亲会拥抱她一下,哪知道母亲也没跟她打招呼,到了跟前直接蹲□看着诚诚,“哎呀,诚诚长得好漂亮哦,比视频上漂亮多了。”
诚诚的确长得漂亮,皮肤白皙,头发又软又黑,他和龙泽一样五官分明,带点混血的样子(的确是不同种族的混血儿),薛母将他抱入怀中,“还记不记得外婆?诚诚是不是会说话了?”
诚诚抬头看一眼薛彤,他的表情有点生硬,依然甜甜地叫道:“外婆——”
稚嫩的童音像糯米一样柔软,薛母脸上笑开花,“诚诚还记得外婆啊?外婆好想你的,给你带了很多玩具。”
薛母抱起诚诚,带着十分庆幸的语气道:“还好现在过来了,不然再拖,说不定以后诚诚都跟我们不亲近。”
一家人笑着进屋,父母赞扬着岛上的环境和气候,对于屋子也非常喜欢,虽然离陆地较远,但这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龙泽将他们的东西往楼上搬的时候,薛母连忙道:“你把给孩子的东西拿出来,其他东西不要搬到楼上了。”
薛彤在旁边解释:“妈,让他先把东西放到你们房间。”
“哦,我们不住楼上。”薛母随意道,“我们想住外面的屋子。”
薛彤疑惑,“妈,你喜欢外面那栋楼啊?我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屋子方便。”
“嗯,是这样的。”薛父慢吞吞解释,像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你妈可能不止在这里过冬,我们想多住一段时间。我们想你,也想诚诚,尤其是你妈在家里天天唠叨诚诚,诚诚一天一个样,我们还真怕一晃眼就错过外孙的童年。家里面的事都处理好了,我也提前退了休,可能在这里不止住一两个月。”
“你们想住过久就住多久,一家人怎么搞得这么见外。”薛彤埋怨道。
薛母直截了当,“这个我们是懂的,年轻人都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们也不想打扰你和阿泽的二人世界,就想多和外孙呆在一起。之前你也说外面还有一栋楼,我们才决定过来,觉得这个距离正好合适,互不干扰,又能天天都看到。所以不用把东西拎到楼上。”
薛彤又劝了几句,母亲实在不愿意大家的私生活受到打扰,薛彤也遂了母亲的意。
父母来了之后小岛热闹很多,他们成天围着诚诚转,诚诚无论是跳水还是爬树都有观众欣赏,玩得更加起劲。
阳光温暖地照耀小岛,白色的沙滩上放着几把躺椅,旁边三个人围着烧烤架在忙碌,从架子上传来的阵阵香气,薛彤叫道:“爸,你把火弄小一点。”
不远处的浅海出现一个长尾巴的小孩,他右手拿着一个半尺长的龙虾,左手抓着一只螃蟹,薛母看到孩子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带着夸赞的语气问道:“这些是诚诚自己捉到的吗?”
诚诚低着头,他有点不好意思,“外婆,我没有捉到大龙虾。”
手上的螃蟹和龙虾还在张牙舞爪,薛母摸着他湿漉漉的脑袋,道:“这个龙虾已经很大了,外婆以前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诚诚好厉害,外面那些小孩子像你这么大还躺在摇篮里。”
孩子是喜欢听人夸赞的,扬起脸笑起来,拿着龙虾和螃蟹在沙滩上快速奔跑,跑到薛彤旁边,递给薛彤,眼睛透出邀功的光芒,“妈妈,我捉到的,给你。”
“还有外公呢?”薛父在旁边问。
诚诚举起另一只手,扬了扬手中螃蟹,“这个给外公。”
薛彤又问,“那还有外婆呢?”
诚诚看着左右手上的东西,似乎在苦恼,一张脸全是纠结,最后咬着嘴唇道:“我捉不到那么多……。”
薛彤看他很委屈的样子,连忙接过螃蟹和龙虾放在旁边,抱起孩子亲他一下,“以后诚诚就能捉到,会跟爸爸一样厉害。”
远处龙泽已经上岸,他的网兜沉甸甸拖在地上,诚诚看着爸爸露出羡慕的目光,欢快跑过去围观爸爸的战利品,网兜里的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