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我做一个,带尾巴灵魂伴侣好看的花藤符号尾巴字吗

无意发现的超好看小说,内有肉肉,无限宠溺文,不好看不给钱!\(≧▽≦)/

文案:这是一段由于打黑车而引发的‘惨案’,都市女白领薛彤被迫认识了来自异世界的人头蛇身的怪物龙泽。龙泽在与薛彤的相处中渐生情愫,且看一段蛇与人的都市爱情故事!人蛇如何爱上了人类,本文重口味、温馨邪恶向,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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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作者好文:相公是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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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头上的黑布罩突然被揭开,湛白透亮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处在黑暗中的眼睛由于这突然的光明感到不适,瞳孔骤然缩小,眩晕感更强烈,薛彤几欲晕倒。她的嘴唇微张,唇上有干干的细纹,烫过不久的卷发带了丝凌乱,几缕发丝贴在煞白的脸上,她想哭,但是由于极度的恐惧已经哭不出来,她的眼睛有红丝,再也没有往日光活鲜亮的色彩。


      她很饿,她很渴,更多是恐惧,不知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此时的她脚下一双金色高跟鞋,上身只着了一件大红色镶着金色亮片的文胸,下身也只有一条红色内裤,两边有着金色的流苏,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的光,像是薄薄的刀片划在肌肤上,痛,还是痛。
      台上三面都是厚厚的玻璃,除了正中央的亮光,其他地方是晕黑一片,黑暗中不知暗藏多少恶魔。她站在聚光灯下,双腿颤抖,手腕上是一副冷冰冰的手铐。
      深深的恐惧和懊悔在心中积成一片海洋,也许应证了那句古话——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这辈子都不会打黑车。
      那天是周五,下班的时候走出写字楼,天灰蒙蒙,一片阴云积在城市上空,有小雨滴飘下。大雨将至,打车变得比平时更难,一队人等着打车,可过往的出租车鲜有停留,几乎都载着乘客。偶有一辆停下,立即堆上去八九个人,薛彤哪挤得过。
      眼看雨点越来越大,一辆夏利私家车开过来,车主摇下车窗,“小姐,走不?”
      黑车在城市中并不奇怪,尤其是开这种大众平民车的车主,生活压力大,为了应付越来越高的油价也偶尔拉一下客,赚几个油钱。薛彤二话没说,立马拉开车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外面还有人在越来越大的雨点中翘首顾盼。
      报了地名,灰色小车陷入城市的车流中。
      就是这天改变了薛彤的命运,昏暗的天空,车内没有开灯,她只记得驾驶座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出一个小喷壶回头对着她的脸面喷了一下,一股甜香扑鼻,最后陷入地狱的黑暗。
      也许你已经想到了,此刻的薛彤在活人拍卖市场,更准确地说,是地下性-奴拍卖市场。
      这几天她所经历的是活了二十几年的她完全不能想象的,恐吓,殴打,赤身裸体,黑暗,亲眼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子被一个男人揪着头发撞死在廊柱上,脑浆迸裂,当场丧命。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那个男人狠狠骂道,随后挥手让他身后的拖走尸体。
      她想她已经不在C市了,不知被转几次手,这里还有被掳的外国女孩子,肌肉扎结人高马大的外国打手。她被人粗鲁地拿着水枪冲洗,调戏,稍有不配合招来的只有打骂,十几个不同肤色的女孩子被赤身裸体检查,有人被带到不同地方。绝大多数时间她们都被黑罩蒙眼,绑着手,被人推搡着走路。
      生活在祖国红旗下的人绝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肮脏的组织,庞大而严密。在这里卖的没有女人,只有商品,地下操作,服务于特殊对象,多是富商权贵或是夜场会馆。
      她不知道这是她被掳走的第几天,期间她只吃过一顿饭,汤汤水水的稀粥,是在今天上午。然后被迫穿上这身内衣裤,直条条地站在这里被人当商品一样买卖。
      沉静的女声在喇叭中的响起,“第十八号拍卖品,二十二周岁,中国籍,鉴定处女,起价两万美元。”
      声音圆润,凉凉的没有温度,不带起伏,完完全全介绍商品的模式,言简意赅,随后用英文再介绍了一遍。
      在薛彤看不见的地方,对她感兴趣的顾客正在出价。
      几分钟后,聚光灯灭,旁边的纹身肌肉男将她带下台,先给她戴上眼罩,然后又是一个黑布罩,薛彤被带向未知的地方。
      手铐有一分钟被解开,有人给她套了一件非常宽松的衣裙,类似睡衣。随即又被拷上,旁边还有女孩子,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哭泣声掺杂着恐惧变成沉重的呼吸声。
      等了很久,罩着黑布罩的女人又被推到另一个地方,买家开始接手。
      薛彤被推上了车,她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响起。
      薛彤长得好看,好看和美丽是两个概念,好看是温和不张扬的,是细微之美;美丽则带了丝惊艳,比如胜放的玫瑰,那叫美丽,所以薛彤只是好看,并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
      几个女孩起初都是在一起的,但中途车停了一会,几个女人被相继带走,只有薛彤一个人留在车上,车轮继续旋转,然后停下,薛彤被拉扯下车,推搡着走了好远,空气带了海水的咸湿,有马达轰鸣的声音,她猜测这是码头,沉到谷底的心被这声音割裂成一片一片——C市是内陆城市,离大海不知几千里远。
      在黑暗中走路会觉得路特别长,可是她还不能慢,男人会发出粗暴的骂声,这几天她的思想渐渐麻木,本能地逃避责打,她畏惧这帮人手中的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现在她就是被人捏在手上的蚂蚁,所以她咬着唇,踉踉跄跄,尽量跟随男人的脚步。
      她被扔在一个角落,脚下的地板轻轻摇晃,船开动了。她蜷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上是一片巨大的空洞,眼泪从干涸的眼角渗出一点,浑浊不清,她的牙齿微微作响,什么加班,什么房价太高,什么通货膨胀,与现在的处境比起来都是天堂。
      她脑袋昏昏沉沉,胃上钝钝地痛,无力地倚着墙壁,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报道,也许她将会是一个人的玩物,也许是很多人的。她不敢想,努力想着父母已经报警,也许不久就会有人来解救,那是沉沉黑暗中遥远的一线星光,隔了重重烟云已变得若隐若现,却是薛彤撑下去的希望。
      船行驶在茫茫大海中,激起白色的浪花,夜色深沉,除却薛彤,船上还有几个男人,俱都心中痛快。
      直至第二天日过头顶,宽广的蓝色海域中出现一座被白沙环绕的绿色岛屿,嶙峋的山,葱郁的树。
      船速渐慢,一个男人向关押薛彤的地方走去,一脚踢开房门,粗暴的声音响起:“起来!”
      高大的男人拎起薛彤就像抓起一只小鸡。
      甲板上已有三两个男人,薛彤被拽着,跌跌撞撞上了甲板,又被向前推去,一脚踏空,摔倒在沙滩上,周围立即迸发一阵笑。
      海涛拍打岩石和沙滩的声音在喧响,沙滩上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待,除了薛彤,只有一个男人下了船,年约三十,笔直的黑青色西装,模样倒不是多出众,但是浑身上下都是沉稳内敛的气质,他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薛彤也上了车,不是车厢,而是被塞进了汽车尾箱。
      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内共坐了三个男人。
      “凌哥,今天这个什么价钱?”驾驶座的司机,微微偏头,问着后座之人。
      “四万美元。”被他称作凌哥的人正是之前从船上下来的那名男子,漫不经心答道,“反正都是要死的,送贵了不划算,钱都是辛苦挣来的!”
      司机偏头看向副驾驶,大大咧咧笑道:“阿宋,继续赌一把?”
      那个唤作阿宋的人抬头看着前方,眉峰高挺,嘴角一扯,“赌就赌,不过大猫,这次我赢了要你的那艘船。”
      “拿你的新车和女人一起来换。”
      “好!”阿宋一笑,停了一会,“要是一进去就被扔出来,也太没意思了。干脆提点一下,让她不要乱叫!”
      “就算她不乱叫,那我赌最多十二个小时。”
      “我赌至少十八个小时。”
      “成交!”大猫裂开一口白牙。
      “哼!”后座的人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让他知道你们拿他做赌,不怕被拍飞?”
      “嘿嘿”,大猫讪讪一笑,“凌哥,您也知道我们在这无聊得很,哪像您老逍遥自在。不找点乐子,还不如直接跳海算了,再说怎么会让他知道?”
      “做事谨慎点,一不小心就是没命的事情。”冷冷地声音从凌哥牙缝中挤出。
      阿宋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大猫,“希望这次不要被摔坏了,咱哥俩还可以玩上一阵。”
      “是啊!直接被送到人体器官黑市太不划算,好歹都是些漂亮妞。”大猫啐了一口。
      白色的山顶别墅一角现了出来,电动门被打开,车速减慢,徐徐前进,在一扇大金属门前停下。车厢的男人下了车,阿宋将尾箱的女人扯出来,钳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提点道:“要是不想死得太快,待会见到了什么都不要乱叫!”
      薛彤抖得更厉害,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几下头。
      她被拽着往前走,胳膊生疼。
      “吱——嘎——”重重的金属门打开的声音,阿宋揪着薛彤,身板笔直,跟在凌哥身后,步伐不徐不疾。
      薛彤辨不清方位,走走绕绕,最后都停了下来,拽着自己的人松了手。
      良久,她听到前面的人恭谨的声音:“泽,老板跟您说过吧,本月安排是12号,27号。另外,这是给老板给您买来的新玩具。”
      之前说话的人似习以为常,继续道:“那我们不打扰您,下周三我再来接您。”
      随即有人打开了她的手铐,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接着是重重的金属门被关上的声音,“哐——当——”,回荡良久,那是审判的钟声。
      她站在原地,像被宰割的羔羊,她听到了,不过是个玩具。
      眼罩加黑布罩,她的时间仍是一片黑暗,那凌迟的刀已被举起,她在等待一刀一刀剐在自己身上。
      只是没有脚步声响起,只有浅浅的昆虫的鸣叫声。
      她愣在那里,不敢动一下,她不知道周围的环境是怎样,手脚麻木,指头微微卷曲,捏着身上的裙子,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冒,牙齿紧咬,嘴唇起了干涸的皮。下一步就是地狱,她在等待地狱的吞噬。
      肠胃绞痛,被饥饿和干渴折磨。有阳光照在身上,不强烈,只是她更晕了,她贪恋这半寸阳光,很长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照到阳光,也许以后她还会被关进地窖,阳光下的生活就是奢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任何动静,她的腿站得麻木,虽然没有脚镣手铐,但她还是不敢乱动。
      不知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是更久,她几乎站不住,脑中一片混沌。
      没有人来拽她,这本身就是折磨。
      她终是体力不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地面铺了地砖,光滑平整,她瘫坐在地,只是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游戏,抑或恶魔在不远处看着她出丑,玩弄够了再处置她,像是猫和老鼠的游戏。
      更多的时间过去,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未知的折磨,等待处死的恐惧已将她身心揉碎。她缓缓拿下了头顶的黑布罩,阳光照在面门上,一片温暖。
      接着解开了眼罩,闭着眼睁开一条细缝,一点一点适应光明。
      等她双眼完全看清的时候,她的瞳孔倏然放大,紧接着她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恨不得立即把眼罩带回去。
      十来米开外坐着一个人,不是,那是一个怪物,更确定地说是人蛇,人首蛇身,上半身是一个青年男子模样,不着任何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腰身,他没有腿,腰身自下是白色的蛇身,一部分柔软地弯曲着,曲曲直直,尾部直直延伸道十米开外,间或微微扭曲一下。

      幸好他的尾巴不是指向她的方向,不然要是眼前就是那软软的粗如水桶的蛇身,她会晕过去。


      事实上,她现在恨不得晕过去,瞬间明白了之前那人对自己的警告的含义。
      薛彤瘫坐在地,全身血液似凝固一般,冰凉冰凉。
      那人蛇起初只是闭着眼在小憩,大概听到她的动静,睁开眼偏着头扫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兴致缺缺,又继续闭眼享受阳光,似乎瘫坐在地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最初的震撼慢慢褪去,她捂着嘴的手改捂住了心窝,是人是蛇,抑或是妖怪,有什么差别?连人都是恶魔,见到妖又有何奇怪?她只是个玩具,也许玩够了就被吃掉,死于怪物之口未必比被人强迫蹂躏至死坏多少!
      见那人蛇眼下似乎对自己没多少兴趣,她转头看了看周围,面前是很大的游泳池,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光。泳池位于一片葳蕤的花园之中,几颗椰树如松柏般劲健,顶端的羽状阔叶泛起一片翡翠光波,几个暗红的椰果悬挂其中,像彩色的灯笼。地面花圃葱葱绿绿,黄的,红的,淡紫的花像漫天星斗点缀在绿叶中,她的右手边是一幢白色别墅,临着游泳池开着一道拱形的门,大理石的铺地石阶两旁种了几株观赏植物,再往远处看,花圃后面是不少树,绿荫沉沉,间或露出高高的白色围墙。
      那人蛇就在游泳池那头,躺在一张椅子之上,悠闲地舒展身体,时不时撩一下尾巴,白色的鳞片闪着光泽,背面鳞片颜色更深一些,透着浅金色。
      绿油油的树叶细细嫩嫩,和风吹来微微掀动。薛彤坐在地上,看着一池波光粼粼的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更渴了,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短短几日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此刻的她正如那受过弓箭之伤的鸟,只要一阵拉弓之音就能让她摔入泥土,粉身碎骨。
      光阴慢慢流转,人蛇起身,竖起一截身子,地面上的高度约两米,尾巴拖在后面,薛彤全身神经绷紧,竟连呼吸都停滞,她努力把目光挪向别处,自欺欺人一样认为自己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自己。
      余光瞟到那长长的尾巴滑过大理石的台阶,进入了别墅,她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
      这里是别墅的后院,不远处的花圃旁边有一处水管,人蛇一走,她就愈发觉得干渴,每一次呼吸都会冲击到喉头干干的黏膜,那水龙头充满了魔力,她似乎看到里面流淌着的清冽的水。她望向那别墅,没有瞅到人蛇的踪影,或许他也是要休息的,她只去喝一口,几秒钟就好。
      有了这个念头,她再也按捺不住,连忙爬起来,拧开水龙头,白晃晃的水“哗”地流出来,她搓了两下手,连忙捧起往嘴里送,胸腔大幅度地起伏,咕噜噜一口气几口水下肚,不敢贪多,迅速关了水龙头。
      她一侧身,透过别墅的落地玻璃,正好与人蛇的目光相对,他似乎在看她,漫不经心一般,见她回头又转开了,继续捧着杯子喝水。
      薛彤在离水龙头一米处的地砖上坐下,抱着腿,心胆一颤一颤。
      直至天色黑下去,人蛇也没有再出来,别墅大厅亮了灯,旁边的一间小屋也亮了灯,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窗户的一隅,他的身影时不时闪现。
      空气中有淡淡的食物香味,虽然很淡,但对于饥饿的她来说却像勾人的蛇。
      后来她看到人蛇捧了个铁锅进入餐厅,直接拿勺子从锅里舀了食物放进嘴中,她才明白他还要自己做晚饭。
      除了蛇身,他的行为举止与人无异,之前那人叫他“泽”,那他是有名字的,能与人交流,也许他是自然界存在的未发现物种,也许是现代科学实验的产物,单从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豪华别墅来看,他就应该是珍贵而稀有的。
      他拿着空锅进了厨房,过了一阵厨房的灯灭了。
      随后看到他向楼梯滑去,大厅的灯也灭了。
      天空是深邃的蓝,许多星子挂在上面,像熠熠生辉的宝石,淡淡的弯月,隐隐地悬在天之一隅。夜很静,草丛中响起了蟋蟀玻璃一样的颤声,树叶在窃窃私语,又像沉重的叹息。
      夜风吹在身上有了些凉意,薛彤坐在地上抱了肩膀,她的心似冬雪初融的河水缓缓流动,还带着冰渣子。
      豪华的别墅一片沉黑,那人蛇已经睡了。花圃中有几盏地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她继续拧开水头龙,擦脸擦身,抬起头看到幽暗的树色后面是高高的围墙,在夜色中变成银灰色,高墙外面是什么还未可知,薛彤心上一酸,眼泪掉下来,她捂着嘴,不敢让哭声发出来,但至少可以让泪水流泻心中的悲苦,家中父母定是急得团团转,而自己,现在身处何方都不知。
      哭了很久又起身洗了把脸,胃中空空,水喝多了涨得难受,一片冰凉夹着阵痛,她多么想喝一碗热热的粥,白米饭,大馒头,人饿极脑中出现的不是大鱼大肉,而是实实在在的主食,能将胃迅速填饱。
      没有人,她胆子大了点,围着别墅转起来,大概是饥饿的驱使让她穿过花圃转到了厨房那一侧,厨房很大,薛彤家的客厅也不过如此,整整齐齐的灶台,现代简约的装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厨房的窗户没关。
      饥饿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发现食物,纵然厨房昏黑一片,薛彤的视力一般,她仍然看见了流理台上摆着的东西是面包的模样。食物的诱惑胜过了内心的恐惧,她脱了脚上的金色高跟鞋,踮起脚,把住窗沿,使劲全身力气一跃,半个身子越过窗台,手肘用力,腿也搭了上去,随后她缓缓进入屋中。
      淡淡的黑暗中看得不真切,她下脚很慢,很怕碰到东西弄出大声响,做贼一般,忐忑不安。
      流理台上的确放着是吐司面包,开了封,还有大半包,左面墙壁上的庞然大物应该是冰箱,但她不敢去里面找吃的。她从塑料袋中拿出两片面包,蹲在流理台下窸窸窣窣吃起来,像偷食的老鼠。
      然后她又拿了两片,吃完后对着那剩下的面包,手指张开又握紧,最终还是只拿了一片在手中,又轻手轻脚地翻窗离开。
      其实厨房的门没锁,这屋子所有的门窗都没锁,只是贼是不会走大门的。
      后花园像一首现代的朦胧诗,夜色飘渺的月光,静静地倾泻,没有大城市的喧嚣,若是出来旅游,定是很好的享受。只是薛彤没有那心情罢了,她蜷着身子,在拱形后门的屋檐下,浅浅睡去。
      她在清晨的寒露中醒来,东方的天空一片浅白,皮肤上是浅浅的凉,她的双眼微微红肿,四肢麻木,她微微伸展手和腿,继而坐起身,看着清清的游泳池愣了几分钟,随即爬起,慢慢坐到花坛边的椅子上。
      幸好醒得早,要是人蛇起来发现她正好挡在门口,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随后鸟儿叽叽叫响,起初是怯怯地从树叶从中传来,后来叽叽喳喳叫成一片,枝枝叶叶间一片响声颤动。
      旭日辉映着朝霞,冉冉升上来的时候,后院的门被推开,人蛇滑了出来。
      薛彤听到推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两手交握有些不安地缠着手指,她看到他朝自己看了一眼,那目光带了丝意外和厌烦,似在疑惑“你怎么还在?”
      她的心猛然抖了一下,如同深秋枝头的残叶,颤巍不安,每一阵风过,都震颤不已,只待那最后的一缕风将茎脉吹断,沉入寒风中漂泊再无回头之路。
      人蛇对她的关注只是一眼,面色泰然,蒙着一丝晨雾的清冷,视她如空气一般,从左侧进入花园,身影消失在黛绿的树木和白色的别墅墙角之后。
      这样的一个异类,薛彤完全不知他的思维,但从昨日到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欢迎她,对她没有兴趣,一派冷漠淡然,似乎并不愿意有人打扰他的生活。
      薛彤也不想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她无路可走。
      过了一阵,透过落地窗又看到他在屋中的身影,他该是从前门进了屋,在厨房中捣腾,过了一阵又端了一个托盘进了餐厅,是用早饭的时间了。
      薛彤仍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朝饥无人问,夜渴无人怜,仿若她只是摆设,如同她身后的椰树一般。
      若真的把她当做一个摆设,也是一件好事,比被侵犯强了太多。
      她在椅子上坐下,把脸面埋在双掌之中,闭上眼是一片黑暗,却有光点闪动。很长时间,她才抬起来,此时太阳已是金光万丈,她微眯着眼睛,有些目眩,眼中万物的轮廓初始模糊不清,草叶上的露水闪着光,像星星一样。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大院,高墙外面还有比这半人半蛇的怪物更可怕的妖魔。尽管她没有亲眼看到,但这应该是一个孤立海岛,茫茫海水隔绝了逃脱的希望。
      她起身,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让大脑更加清醒,站起身,前襟湿了一片,面上的水珠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别墅中有电视的声音传出,薛彤只觉得那是嗡嗡一片,听不真切。
      大概是没有好看的节目,半上午的时候他又出来了,右手端了一杯水,左手拎了一篮橙子,悠闲地坐在游泳池那头,蜷着尾巴,无视薛彤这团空气,篮子放在旁边,他伸手拿起一个橘子剥皮吃了起来。
      一个吃完,他又拿起一个,却是没有剥开,向外扔了出去,橘子在空中飞出一段弧线,就在快要落地时,那人蛇尾巴突然一扬一卷,将那橘子勾了回来;随后又扔出,橘子飞向游泳池,当那簇橙色快要接触水面之时,尾巴“啪”地扫过去,橘子如飞球一般,一百八十度回转,飞入了花圃中。
      他又拿起一个,继续扔球、接球、击球,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橘子在空中划出橙色的弧线,飞入花园各个角落,有的迅疾如电,直直砸碎火艳的花朵;有的像直冲云霄的云雀,上了天又重重摔在地上,溅出一地黄色的汁水;有的就像一个小皮球,在他手中和尾巴尖来回跳动。
      薛彤坐在椅子上,隔了泳池远远看着,觉得他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猫,无聊又自得其乐。
      直到一篮橘子全部散尽,他又坐了一会,起身回了别墅。
      一个圆溜溜的橙色橘子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滚动,最后停了下来,离薛彤只有两米。
      看那人蛇不在,她跑过去捡了起来,橘子有一半被摔坏,她向别墅那边瞧了瞧,没看到人蛇,三两下掰开,掏出橘瓣,喂入口中,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尚来不及细细品尝,便囫囵吞了下去,她太饿了,就是摔烂的一半也全数吞入肚中。
      但这一个小小的橘子怎能果腹,既然是丢弃的东西,那人蛇定是不在意,她再仔细瞅了别墅的窗户,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便在花圃周围找了起来,她记得还有橘子掉入这一带。
      她的动作较小,不敢大张旗鼓,不时回头瞅一下别墅的动静,再瞪着一双探寻的眼睛在那绿树红花从中寻找。
      果然不负所望,她又找着一个,像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捧着,又迅速解决掉。
      阳光渐渐猛烈,该是中午了,那人蛇又在厨房中忙碌。
      午后的阳光垂直射着,白得迷人,泳池泛着涟漪的澄清,闪耀着鱼鳞般的光彩,铺着地砖的地面泛着耀眼的白光,树木在风中摆动,地下是一汪荫凉。这样的天气,倒是睡觉的好时节。
      人蛇午饭后没再出来,想来也在好眠。
      薛彤抓住这个时机,在花圃中挨着仔细翻检,那人蛇没有分她食物的意向,她也没那胆子去跟他讨要,眼前只想着撑过一段是一段。
      花园太大,他一个击球手完全没个方准,当时薛彤只见得橙色的果子乱飞,只记得一两个的大致方向,根本不知道位置。起初只是在花圃边沿找,拨开花叶,细细找寻。
      只是哪有那么凑巧正好落入花圃边沿,实在无果,想着那人蛇尚在午睡,便壮着胆子迈入花丛,小心翼翼避开花木,找了好久,总算又找到两个。
      她弓着腰,绕过月季的小刺,拣出了第三个,像是拾得一块金子。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额头,映着细密的汗水像在面上铺了一层碎金。
      捧着橘子,她转过身,瞬间面色煞白。

      人蛇站在花坛边沿,长长的白色尾巴卷曲着,他距薛彤仅一米之遥,神色奥妙难懂,没有任何动作。


      薛彤双腿僵硬,她愣在原地,眼中一片惊恐,直直看着人蛇,这是一个二十几岁青年男子的面孔,五官分明立体,带点混血儿的感觉,长长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似乎不是普通的黑,在下午的阳光下透着点暗金的色彩,鼻梁高挺,薄薄的唇,上身紧致结实,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练出来的雄壮的肌肉,而是恰到好处,男人味尽显。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个难得的帅哥——如果忽略下半身的话。
      只是薛彤哪有心思欣赏,背后冷汗直冒,半晌,颤颤巍巍开了口:“我……我只……是捡两个……你……你不要的橘子……”
      人蛇的睫毛动了一下,如蝴蝶微动翅膀,目如一汪静水,无波无澜,看不透心思。
      这种沉静让薛彤发毛,心扑通扑通如鼓槌,她试图沟通,却是口齿不清,“你……你好……我……我叫薛彤”
      他没有说话,垂着手,面上是一副无害的样子,云淡风轻。
      风吹过椰树的羽状树叶,沙沙的声音鼓动着耳膜,生出细细的疼痛,薛彤的嘴唇微微抖动,脑中的弦绷得紧紧,再加一个弹指的力道便会断裂,她抖了抖面色,咬了咬牙,敛足最后的勇气道:“我不会碍着你的地方,我还能干活,会做很多事情,你下次想玩的话,我可以帮你扔橘子,那样更有意思。”
      薛彤的眉头由于紧张微微蹙起,眼中有畏惧也有期望。
      人蛇的尾巴尖慢慢滑了过来,毫无声响,一点一点向薛彤靠近,在她强装镇定的面容下,从她微微抖动的手中卷走一个橘子,柔软滑腻的尾巴扫过薛彤手上的皮肤,尽管不带温度,她却觉得像是火热的烙铁扫过,引起那片皮肤一阵灼热的疼痛。
      她看着他把橘子又重新扔了出去,用了力道,橘子像一颗小型炮弹一般穿过丛丛树叶,激起哗哗的响声,直飞到围墙外面。
      他的尾巴尖再次探向薛彤手掌的时候,薛彤主动配合地把一个橘子递了过去,“给你!”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配合,尾巴柔柔地卷走了它,没有很重地扔出去,而是把它轻放在了地上。
      看他一脸柔和,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薛彤的神经微微松弛,她努力绽开一个微笑,由于紧张,她的微笑更像嘴角抽筋,“你很特别,我可以称呼你‘泽’吗?”
      她记得那个带她来的人是这样称呼他的。
      他微微颔首,淡如烟云,随即转身向游泳池走去。
      尽管他的尾巴很骇人,但比起前几天遇到的恶魔,他的脸上不带恶意,一派随举随落的自然,薛彤在或者不在,对他,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薛彤定了定心神,迈出花坛,跟在他身后。
      他斜倚在躺椅之上,懒懒的惬意。薛彤就站在他旁边,她想找点话说,在脑中仔细思量,几次试着开口,微张了嘴唇,却还是没有发出声。
      人蛇似乎喜欢一个人的静默,他靠在椅背上,双眼眯得细长,看皎洁无比的蔚蓝色的天空,蓬松疏柔的流云轻拢慢涌。
      身边突兀站着的女人显然破坏了这和谐的自然画面,他扫了她一眼,而后坐起身,无声无响地进了屋。
      薛彤还在想该怎么办,就见他又出来了,手上拿了不少吃食,放在了院中凉亭中的白色小桌上,看了她一眼,算是表示这些东西是给她的。
      他滑了过来,继续躺在椅子上。
      “不要呆在我身边。”人蛇说道。
      他竟然说话了,薛彤一阵诧异,他的声音很好听,似大提琴泻出的流音,她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是不喜欢她的,只是不厌恶罢了。
      这样的认知倒是让薛彤很满足,他给了她食物,说明他是良善的,没有想欺负她的意思。
      “谢谢”,薛彤弯起眉眼,对他表示真诚的感谢。转身走到了那个遮荫的亭中坐下,一面吃着饼干,一面遥遥看着他。
      他该是习惯独居,不喜和人打交道。她的到来似投在湖面的一颗石子,打乱了他的平静。
      饼干是她喜欢的奶油味,她思忖着,也许她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得一餐半饱。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之前,她不能被他赶出去,高墙之外,是地狱的恶魔。
      人蛇半躺在那里,他喜欢下午和煦的阳光,他的确不太喜欢人,尤其是一见到他就惊声尖叫的人,只是,每个月还是有女人被送进来,他有些理解不了他们的固执。他还来不及看清那些女人的面容,就会被她们歇斯底里的尖叫扰得头疼,最糟糕的一次是有一个黄头发的女人直接疯掉了,瑟缩在树的后面紧缩着身子胡言乱语。
      他其实很想说,不要叫,他又不吃人。
      他在这个世界终究是格格不入,忍无可忍,他便把她们扔了出去。
      只是有时候他是有些怒气的,所以扔出去的力道不轻,可想而知,越过高高的围墙,一个人如同一颗球一般飞起,落地后会成什么样。
      还好现在这个女人不吵。
      天色渐渐昏暗,人蛇向屋中走去,薛彤马上站起来,迎过去,脸上笑出浅浅的梨涡:“泽,谢谢你的馈赠,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人蛇只是还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着他进了屋,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薛彤试探着跟着他迈入别墅,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进了厨房,却是关上了门,没让她继续跟进来。
      薛彤心口是一窝蚂蚁乱爬,又乱又麻,她要试着和他沟通,要让自己的处境好起来。
      厨房的门再度打开,人蛇捧了个锅出来,放在餐桌上,拿着筷子勺子准备开吃。
      薛彤站在旁边,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他,透着点无辜和期盼。
      这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他不得不进入厨房拿了个盘子,从自己的锅中分了一部分食物出来,推到了餐桌另一边。
      薛彤眉眼一弯,向他道谢,在餐桌旁坐下。
      餐桌长三米,两人各在一头,不适合饭桌交流。盘中有菜有饭,菜是大杂烩,鸡肉,牛肉,青菜土豆煮了一锅,扣在米饭上。青菜早已是一滩软烂,颜色变成了深墨绿色,总之看起来,不是太好。
      但是薛彤几日不曾得到饱饭,看到这热腾腾的米饭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嗯,怎么说呢?不是太好,太咸了。
      牛肉嚼不动,土豆切得太厚,大概是同时下锅,没熟;一锅菜就放了油盐,薛彤刚开始吃得带劲,后来就是强塞入口。抬头看看对面,他捧着个锅吃得面无表情。
      幸好目前薛彤已经不挑饭菜了,他辛苦做出来的饭食,薛彤更不敢拂了他的好意,不管熟不熟,尽力作出好吃的样子,一口一口咽下。
      吃完,薛彤连忙抢过他的锅,“我洗碗吧,你煮饭已经很辛苦了。”
      他没有拒绝,任她把餐具收走。
      对于此,薛彤很满意,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刷锅洗碗。等她出来时,大厅亮堂堂,人蛇已经不在楼下了。
      她在楼下的屋中转了转,这是一栋很大的别墅,每间房屋都宽敞明亮,豪华的装修,只是装饰品较少,想来是他不喜欢。
      她在浴室洗了个澡,光滑的镜面结了一层水汽,她用手抹开水汽,镜中显出自己略带憔悴的眉目,她努力笑了笑,试图露出八颗牙齿,肌肉抽动,笑中带着哭相,像地狱的小鬼。
      “薛彤,你一定要坚持!要好好活下去!”她对镜中的自己说道,手握得很紧,青筋都看得分明。
      人蛇一直没有下楼,这天晚上她睡在客厅的大沙发中,温暖又柔软。
      晨曦微露时,她开始在厨房忙碌,若是人蛇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那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满意,以换得半分安适。厨房的东西很齐备,除了衣柜一般大小的冰箱,她发现厨房竟然连着一个冷藏室,里面全是蔬菜瓜果,冻鱼冻肉。看来这些都是外面的人送来的,吃上半个月没问题。
      香滑浓稠的蔬菜粥,她再拌了两个小菜,煎了荷包蛋。她不知道他的口味,因此把面包牛奶也在餐桌上摆好。
      当她把小菜端上桌的时候,人蛇正好下楼,她立即展开甜美的笑容,“我做了早餐,是蔬菜粥,很养胃,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的心里有一丝紧张,毕竟她是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动了别墅的东西,但她脸上仍挂着春光般的笑意。
      他被淡淡的食物香气吸引,餐桌上摆着几个盘子,鸡蛋煎成金黄色,一盘翠绿的凉拌西兰花,另一盘颜色更丰富,橙红色的胡萝卜丝,淡绿色的黄瓜丝,还有好几种混搭在一起,红红绿绿,令人食欲大开。旁边有倒在杯中的牛奶,面包片也摆在盘中,精致的碗碟摆放得好看又诱人。
      薛彤替他拉开椅子,“坐下吃饭吧,我去拿碗筷。”
      他在餐桌旁坐下,薛彤放下一个稍大的瓷碗,盛了大半碗粥,放在他面前,又把筷子和瓷勺递给他。
      他淡淡接过,薛彤看着他舀起粥试了一口,随即眉梢微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薛彤才放了心,端起自己的小碗开始用早饭,偶尔从眼角余光偷偷瞅他。她给他备的碗较大,看到他平时端一个锅,再看看那长长的尾巴,就知道他的食量不小。
      心不在焉吃了大半,薛彤开了口:“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没有抬头,继续舀着粥送入口中,抽出间隙说了一句:“很好,随便。”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疏离,看来和普通人的交往并不多,但这句话同意了薛彤以后担任煮饭工这个角色,她的眉头微微舒展,“那中午我就烧几个家常菜,我手艺也不是很好,你不要嫌弃。”
      对面的人没有答话。
      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内,被窗棂分割的光点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跳跃。
  • 他轻轻摸着她的长发,然后不解地叹了口气,“薛彤,你说程天行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帮他做了那么多,没有我!Y市的老大怎么会是他?他以后哪里去找我这样的人帮他做事。”

    薛彤在他怀中不敢乱动,怕碰到他,她一直都觉得龙泽替程天行做事不妥,问道:“泽,你这次出去又帮他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做了极端的事情惹了他?”

    “我替他抓了一个阻挡他发展的人,现在那个人被他处理了,他在Y市不再有任何威胁。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他却引诱我坐飞机,然后在我的座位后下方装了威力强大的炸弹,想将我炸成碎片。”他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发现及时,还真中了他的圈套。”

    他不明白,薛彤却明白了,“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的是古代一个人当上皇帝时,将当初帮他建功立业的人都杀了。你对他的帮助那么大,现在程天行既然己经坐稳了位置,还留着你做什么?他己经不再需要你帮忙,你在反而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龙泽在口中默念,冷笑一声,“果然是我小看了他,竟然帮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地痞流氓。”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多得很,说到底,还是你对这个社会了解太少。还有,泽,你对他的态度恐怕早就引起他不满,早就想除掉你。”

    龙泽说得咬牙切齿,“我能帮他拥有今天的一切,也能让他一无所有,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程天行的事要从长计议,泽,这个世界不是你单方面看到的那样,光靠武力,并不能让所有的事情变好。做事的时候要考虑一下。”

    “这个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操心。”龙泽打断她,凑过来点了点她的唇面,“还是你最好,你不知道,我当时就是在飞机上想找你上次掉落的链子,才发现炸弹的,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薛彤,你真是我的天使。”

    中间的曲折薛彤暂时不去想,她问了她关心的话题,“如果程天行的事情得到解决,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他仰面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你想做什么?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要是你喜欢出去玩的话我就带你出去玩。”

    “要不你带我去旅游?这世上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如果没看过感觉挺遗憾的。”薛彤征询他的意见,没有程天行,牢笼似的桎梏随之消失,对龙泽的那点排斥也消弭殆尽,她总可以慢慢影响龙泽,到处走走看看,接触更多的人和事,他的很多观念会慢慢转变。

    “好,光看海好像也没多少意思,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去不同的地方玩,就我们两个人。”

    薛彤会心地微笑,龙泽为人简单良善,也许有一天他会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带她回家看看。不过想到程天行的势力,还是觉得担忧龙泽却没再思考关于程天行的事,突然来了一句,“我该洗澡了。”

    薛彤看他一眼,“洗啊,我扶你去浴室。”

    龙泽甚是虚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我全身都疼,动一下都难受,哪里洗得到我的尾巴。”

    “你昨晚帮我擦身了吧?待会帮我洗一下澡,不然我睡着难受。”龙泽眼光清朗,说得理所当然。

    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其实也没什么,何况龙泽现在这个样子,她点点头,掀了被子起身下

    “我也一起去。”龙泽说着坐起身。

    薛彤伸手扶他,龙泽犹豫一下,便欣然地让她扶着自己去了浴室。

    浴室有很大的按摩浴缸,两米多宽,比薛彤卧室的床更长,龙泽自己滑了进去,倚着浴缸壁,得意洋洋的模样,薛彤打开开关放水,润湿了他的身体,拿了浴液弯着身子给他涂,龙泽拉住了她的手,“你不进来吗?我们一起洗。”

    “你这样能够得着吗?”他偏头瞧着她,手上用力拉她。

    薛彤跌入浴缸,还好龙泽接住她,才避免摔在浴缸中。听到他发出闷哼,忙爬起来,“你这

    龙泽笑,“帮我洗澡吧。”

    “我看你很精神,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薛彤说着准备迈出浴缸。

    龙泽忙拉住她,皱着眉声若无力,“你明知道我受伤了,也不帮我的忙?”

    薛彤心软,看他这个样子也做不出什么事,坐在他身边在他尾巴上涂浴液,龙泽一副享受的样子,双手随意搭在浴缸边沿,半眯眼微勾了唇线。

    薛彤手指在他尾巴上抚弄,“你什么时候会好?”

    “还要过段时间。”龙泽背靠浴缸,模样悠闲。

    细腻的白色泡沫揉出来,尾巴滑得像泥鳅,捏起来软绵绵的,薛彤忍不住轻捏了两下,龙轻笑,“别老洗那边。”

    薛彤双手顺着尾巴往上,替他轻揉,龙泽示意自己的胸腹,“这里也要洗。”

    “你自己够得着。”薛彤才不理他,开始替他冲水。

    等到泡沫全部冲走,又重新放水,薛彤打开浴缸的按摩功能,准备让他自己泡一会。龙泽倾身,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顺势揽过她的腰,“陪我一会,一个人无聊。”

    说着“刺啦”一声撕掉她身上的衣服,“真碍事。”

    薛彤要挣扎着起来,手却按到他的尾巴,刚用力撑起,就听到龙泽痛哼了一声,她连忙停动作。

    “别乱动,我是伤员,陪我一会都不行吗?”龙泽抱怨道,双手仍是紧紧抱看她。

    “可你别撕我衣服啊。”薛彤不敢动了,身上挂着两条破布,扔掉不是,挂着也不是。

    “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多难受。”龙泽直接扯下扔掉,一只手制住她,连带内衣一起扔了出

    去,目光在薛彤的内裤上打转。

    “我出去了。”薛彤想挣开他。

    “别,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龙泽搂着她往边上靠了靠,让她舒服地躺着,“这

    样舒服,我们歇一会。”

    他的声音温润人心,薛彤安静下来,老老实实躺在他的臂弯,漩涡状的水流冲在身上很舒服,她轻轻闭了眼,放松地靠在他身边,只觉得踏实安稳。水流交融汇聚,和缓安宁,身体越来越轻,在这静谧的时候,唇畔传来一点点浅痒,像是风拂过花瓣,她在心底微微笑开,任濡湿的唇覆上来,她抬了下巴相迎,探舌亲了亲他。

    得到回应,龙泽扣住了她的后脑,与那小舌胶着细吻,勾着舌扫过每一点柔软细嫩。

    水在回旋细流,薛彤虽未睁眼,却看到四月春光下白色细花朵朵绽放。

    龙泽低了头,吻着她的下领,喘息声渐浓。薛彤微微睁眼,入目是龙泽强韧的胸腹,润泽的肌理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像是魔咒一样引诱着她,她伸出瘫软的手摸了摸他的胸肌,那里一片坚实温暖。

    胸前的柔软被含住,酥酥-痒痒从那里散开,内裤亦不知何时被除去,她发出轻哼,抬起头看到龙泽欲-火燃烧的眼眸,娇软出声,“你不疼吗?”

    龙泽颠倒众生魅惑一笑,暗哑出声,“疼也是值得的。”

    他握了她的手,牵引到自己的腹下,让她的小手握住自己的炙热,上下轻轻套-弄。

    硬物的热度从掌心传来,传到心上是温温一片,她望着他的容颜,毫无力气地拒绝,“还是

    不要了,等你好了再来。”

    “我胀得难受,等不了。”龙泽握住她的手动作不停,附在她耳边吐气呢喃,“既然心疼

    说着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抬,让薛彤趴到他的身上,又覆上唇吻她,一只手摁住她的腰,一只手扶住他的男-性,在湿滑处轻蹭欲进。

    薛彤眼眸迷离,双手推在他的胸膛,“不要。”

    “我好难受,”他皱着眉轻哄她,“帮我解脱一下,就一会。”

    他喜欢她娇羞的模样,更喜欢她的主动,继续在她耳边低吟诱惑,“薛彤,坐上去,坐上去。”

    那声音像是魔咒,薛彤抗拒不得,无措地搂着他的脖颈。

    龙泽在她下方微微一笑,抬起她的臀,让她的幽一穴对准自己的男一胜,将她的身体缓缓摁了下去。

    薛彤抱着他脖子的手一下子收紧,胸前柔软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在他耳侧发出痛苦的叫声,

    粗大的男一性全部役入,直达身体深处,似要将她整个人贯穿,成为极致的折磨,她想抬起腰,

    可是龙泽的手有力地扶住她。

    “慢慢适应就好。”他含住她的耳垂,魅惑道:“动一下。”

    薛彤左右甩头,“太深了……出去……”

    龙泽非要将她逼到主动为止,嗓音含混求道,“我胀得好难受,帮我……”

    双眼似蒙了一层浅雾,模模糊糊看到他隐忍起伏的胸膛,她拧了眉,那蛊惑的声音还在耳畔

    呼唤:“薛彤,给我吧!”

    身体滞涨得难受,可男人痛苦的暗哑声音折磨着她的身心,她也不晓得如何解脱,轻咬下唇,抓住了他的肩,微微抬臀,让体内的异物退出几分,刚退出一半,又被人强摁下去,她痛苦地哭了起来,可龙泽还在勉强她:“对,就这样,再动一下,乖……”

    他的声音让她的心好满,清明早己退散,只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就是对的,她坐在他软滑的尾

    巴上,膝盖跪在浴缸里,轻轻地动起了腰臀。

    “好乖……继续……”男人压抑着不断诱惑她。

    水声激荡,她在他身上起伏,腰臀摆动,铁棍般的粗-长不断深入她的灵魂,男人在她身下喘息着发出低吼,她听着觉得满足,但那声音中的痛苦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她一面哭叫,一面加大起伏的频率和幅度,心底在叫嚣,誓要感受到这个男人发出极度的愉悦。

    她也渐渐进入了新的世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灵肉的结合,激流般快感在体内释放,她摆动

    得越加剧烈,觉得自己像长了翅膀在云中飞翔。

    趴在被窝里的时候,薛彤觉得自己被龙泽诓了,就算他受伤了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到了后来她体力不支,龙泽翻转她的身体让她跪伏在浴缸里,双手扶着浴缸边拾,他从她的身后扶着她的腰进入她,不断冲刺,哪里像个重伤的人,最后还是他把她抱回床上。

    龙泽笑得满脸春光,躺在床上像吃了美味一样舔了舔薄唇,她在床上躺了好久,转过身不想看到龙泽那张欠扁的脸,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爬起来,龙泽现在还不能行动自如,她也不能勉强一个受伤的人去做饭,

    薛彤腰酸力乏地在厨房切菜做饭,虽然和他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的感觉似乎更不一样,身体融合的时候除了快感还有喜悦,心里生出满意和欢喜。她抬起头,透过厨房的大窗户看到镰刀似的月亮升上树梢,冰清玉润,像一只白玉盏,倾倒出清水一样的光辉,庭院中的修竹、月季、藤蔓,还有那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闪烁着淡淡的色彩,美丽而温柔,晚风中夹带的芳香比平日更浓郁,更香甜,一抹窃笑隐在她的唇角,她却未曾察觉。

    时间己经不早,她也没有精力做多少菜,匆忙做了两个就端上楼,龙泽一边吃饭一边偷看她,她被他看得脸上起了红晕,放下筷子,“你今天干嘛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骗你骑在我身上,还是骗你在我身上自己动?”龙泽一脸戏谑地笑,“你

    动得好剧烈,我都有点受不了。”

    薛彤觉得是自取其辱,闷头吃饭,快速将碗里的吃完就离开小桌,走到卧室另一头的沙发上坐得远远的。

    龙泽吃晚饭,慢慢滑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我真没骗你,你看我的尾巴就知道了,要是以前我哪里那么容易放过你?”

    她是知道龙泽身体未恢复,就是不想承认那个在浴缸里放荡的人是自己罢了,她瘪瘪嘴,像

    是逃离,“不说这个,我把碗收去洗了。”

    卧室的地板上铺着蓬松的长毛地毯,厚厚的,踩在上面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草场上散步,沙发上放着一只半人多高的浅黄色泰迪熊,正中的大床铺着粉色床单,上面是大朵大朵的红色玫瑰,整个屋子温暖雍雅,仿佛有了春天的气息。龙泽看着薛彤收拾碗筷离去的背影,温暖地笑了笑。

    等薛彤收拾好一切,洗漱完毕,就准备换衣服睡觉了。她站在衣柜前刚打开柜门,“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是电话铃声,从紧连的书房中传出,在安静的屋中倍显突兀。

    躺在床上的龙泽一下子坐起,脸上带了薄怒,“我去接。”

    薛彤也想到了谁打来的电话,连忙阻拦,“不要接,让它响着。”

    龙泽从床上滑下,狭长的瞳目燃起一簇火苗,“我还怕了他不成?我就要让他知道,我还活得好好的,让他成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龙泽直接开门进入书房,脊背绷紧得有些僵硬,铃声还在不断响起,他拿起座机上的话筒,脖上青筋纹理分明。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他一字一沉道:“程天行,你,死定了。”

    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轻笑出声,“龙泽,你想杀我,那来啊!”

    “你等着吧!”龙泽面沉如水。

    “你来杀我倒是没问题,可我不妨告诉你,前两年我可是录了不少你人首蛇身的录像,早已将这些录像交人保管,除了我没人知道他是谁,不管是我死还是失踪,只要我出事,他就会把这些录像公布出来,呵呵,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名人,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想瞧一瞧。”

    龙泽握着话筒指节发白,这两年他特别注意这个问题,在不熟悉的地方极少露出尾巴,但是前两年,他不确定,一个针孔摄像头对于程天行来说太简单。

    “不知道那时候你是会被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供人参观,还是被当做外星人关在科研所供人研究?我死了没关系,想着那个情景也可以含笑九泉。那些科学家肯定对你感兴趣得很,不知道会从你身上割下点什么。”

    “没有人能抓住我!”龙泽恼羞成怒。

    “哈哈!”程天行发出了笑声,“你永远都这么自大!现代的科技你又不是不了解,出现你这样的怪物,军队都会出动,你又不是神,怎么会抓不住?就算你会逃,能逃到哪里去?带着你的女人一起逃到无人发现的荒岛,或是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提心吊胆茹毛饮血的生活,成天捆着她,你看她会不会疯掉?来啊,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地方。”

    龙泽脸色发白,大骂:“程天行,你这个混蛋!”

    程天行已经和他撕破了脸,毫无顾忌,“龙泽,你这个人就是幼稚,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要明白自己在这世上就是个异类,这几年你也嚣张够了,既然活着,就好好过日子,有时间来报复我,还不如好好看着你的女人,你还以为她真喜欢你?所以说你幼稚,还想跟一个买来的女人谈爱情,她怕是恨你恨得要死,你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程天行,就算让你活着,我也会让你一无所有。”

    “就凭你?你连你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想来和我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你看到的世界都是我给你看的,你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想在这世上混?不妨告诉你,是我故意把你培养成这个样子的,这两年你都生活在那个海岛,与世隔绝,海漂亮吧?环境美吧?是我故意不想让你接触这个社会,如了你的心,趁了我的意。”

    龙泽气得说不出话,那头程天行还在继续,“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跟个小毛孩有什么差别?我劝你还是成熟一点,看在你帮我打拼的份上,作为回报,我也不打扰你了,拿着你的钱,囚禁着你的女人,安分地呆在岛上,继续享受世外桃源的生活,要是你真来找我麻烦,你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一起完蛋。”

    程天行又笑了两声,“龙泽,我真替你可悲,无论怎样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真正一无所有的那个人是你!”

    “滚……”龙泽对着话筒吼了一声,将电话机扔了出去。

    电话七零八碎散落地面,他尾巴狠命一抽,那头木质书架坍塌碎裂,书本哗啦啦地落下,木屑尘土飞扬,伤重的尾巴痛得麻木,他也不在意,拼了力再抽了一次,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自己的愤怒,后面的那排书架也应声倒塌,书册到处都是,一本本的砸在墙上、地面,像是一场暴风雨的袭击,这是人能听得到的,听不到的还有长尾脆弱的骨节碎裂的声音。

    身体上传来尖锐痛楚,尚未痊愈的五脏六腑发出绞痛,无论心上有多少愤怒和不甘,在现实面前都化作无力,他瘫坐在地上,面白如纸,程天行的笑声还回荡在耳畔,狂妄而得意。

    天生优越带来的骄傲,如今坍塌成灰。

    “泽,”他听到小心翼翼的声音,轻转头,薛彤站在门口,脸上畏惧与担忧交杂,开口小声道:“不要伤到自己。”

    他看着她,指尖褪成一片惨白,眸色晦暗,“你去睡吧,不要理我。”

    薛彤轻轻咬了咬嘴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虽然我不是太聪明,但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下。”

    龙泽面色更加凄凉,“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去睡。”

    薛彤小心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心情沉重,龙泽那个模样是她没有见过的,程天行定是握住了他的把柄,龙泽才会生气又无奈,她靠坐在床头,忐忑不安,捏着被子等他出来,墙上的钟无声地移动,偌大的屋子安静得吐纳可闻,灯光变得清冷,她只觉得越来越凉。

    等了很久,也不见龙泽出来,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穿上拖鞋朝书房走去,开了一条门缝,看到龙泽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个样子,一动不动,颓然地坐在地上,白色的尾巴贴着地面,失了光泽,像被人丢弃的带子。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手扶在他的胳膊上,触到他的皮肤,是凉凉的一片,“泽,别想了,你这么能干,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能干?”龙泽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认为自己是最能干的,无所不能,可现在我连动起来都困难!”

    “好好养伤,你的恢复能力强,过段时间就和以前一样。”

    “好了又能如何?我报复不了程天行,三年多,我帮他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却被他耍得团团转。我从来都瞧不起他,瞧不起人,觉得人类就是孱弱又愚笨,没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想要,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不过我不想要罢了。我一直都站在高处嘲笑着下面为了生计苟延喘息的人,结果呢?我一直被人蒙骗,现在被人吃得死死的,进不得,退不了。”

    他的声音变得悲伤,“连你都看得出来程天行对我不满,我却毫无察觉,薛彤,你其实明白得很,我就是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可我就是个大傻瓜,连程天行都斗不过。”

    “他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薛彤抓着他的手,心里亦是难受,“斗不过就算了,就让他当他的老大,你还活着,他也杀不了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以后这个世界连我的安身之地都不会有,没想到,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他惨然一笑,似万物化作飞灰,看着薛彤,“薛彤,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我,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一直都自欺欺人地以为我这么好,你不爱我能爱谁?只要把你留在身边,你理所当然会爱上我。我就是笨,就是幼稚,幼稚还不自知,结果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笑得那么凄凉,薛彤声音变得哽咽,“你不笨,你一来这里遇到就是程天行,他就是想利用你,所以一直蒙骗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只能说你遇错了人,可是现在不是已经脱离他了吗?泽,你各方面都是出色的,人也好,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薛彤本是握着他的手,龙泽反手握住,几乎是乞求道:“薛彤,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被他买来的,我觉得你被送过来理所当然就是我的,他身边的人都是那样的。你不要恨我,我是真的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恨我……”

    “我没有恨你,”薛彤目中水光朦胧,“我从来都不恨你,泽,我是感激你的,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我挺喜欢你,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起来。”

    龙泽伸手抱紧了她,字字衷肠,“薛彤,你别离开我,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抱得那么紧,像怕怀中之人下一秒就化作清风离去,要是连薛彤也走了,那他还剩什么?

    薛彤被搂得呼吸困难,待喘过气轻声安慰,“我不离开你,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好好想想怎么办。”

    龙泽安静地搂着她,他所信奉的世界已经坍塌,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还可以想到办法,他目前拿程天行没办法,程天行也奈何不了他——

    翌日,薛彤问起,龙泽跟她简单提了一下。薛彤本以为龙泽做了什么坏事被程天行抓了把柄,听说不是,倒松了一口气。如果龙泽成为警方的通缉犯,那还谈什么重新来过?但是他人首蛇身的证据落在程天行手上,也极为不妥,龙泽本就不喜欢太嘈杂的生活,若是录像被公布出来,查证属实,那龙泽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事已至此,龙泽也平静了,看她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你这个小脑袋瓜就不要想那么多。”

    “可是,泽,程天行真的会放过你吗?”薛彤倚在他身边,担忧地问道。

    “短期内我们还是安全的,他有我的录像,我也知道他不少事情,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会私下杀我,也不愿意公开对付我。”龙泽皱了皱眉,有点别扭地问道:“薛彤,我为人是不是很讨厌?”

    “没有啊,”薛彤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据实回答,“其实我挺讨厌程天行的,但是你人就很好,只是你总不和我沟通。”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幼稚,以为自己足够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总算是吃亏了。”龙泽淡淡叹息。

    “你只是不成熟罢了,我也差不多,说到底是踏入社会的时间短,程天行又故意蒙蔽你的视听,才会造成这个样子。”

    龙泽抱着她倚在床头,“我经常看到他们打打杀杀,人都是尔虞我诈,觉得无趣,才不想出去。这几年我没怎么接触社会,总是觉得自己想的都是对的,程天行也说我是对的,我就信了他。”

    “泽,你看到的只是这个社会的一方面,还有很多你没有看到。大多数的人都是正常上下班,为了自己的家人忙碌。”薛彤又停住了,“算了,我不说了,我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这个社会也有黑暗的一部分,我社会经验也不足,才被人拐卖了。我都不知道这个社会是黑的多一点,还是白的多一点,以后我们到处走走看看,多长点见识。”

    龙泽转过她的脑袋,“说一下你怎么被人拐卖的。”

    “就是下班的时候下雨了,不好打车,看到有黑车过来,我就上去了。结果遇上的司机是个人贩子,把我弄晕了,醒来后什么都变了。”薛彤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司机抽上一百鞭。

    “后来呢?又遭遇了什么?”

    后来的事薛彤不愿意说了,虽然只有几天但都是不堪回首的经历,时常还会做噩梦。

    龙泽想知道薛彤的过往,不依不饶问道:“被人打过吗?”

    薛彤点了点头,满脸黯然,“不说那个了,好不好?”

    龙泽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那不说那个,说一下你被卖之前的生活,你以前就想跟我说。”

    说起以前的生活,薛彤就有兴致,“我是C市人,我就是C大毕业的,好多同学都留在那里,C市你去过没?”

    看着薛彤亮晶晶的眼,龙泽浅笑,“还没有。”

    “那里气候也不错,四季分明,我刚找了工作,是在盛美哦,待遇还不错,不过我是新人,都是干些零碎的活……后勤部的主管是个秃顶,像个中年妇女一样磨叽,每次我去领东西总是要耽误很久……我爸爸是个搞技术的,在他们那个厂是老技术骨干了,前年我们家新换了房子……现在的地产商太无良了,房价每年都在涨,我妈妈本来说要在市中心给我买套小房子的,好让我上班近点,结果那一片的房子太贵了,比前两年翻了一番……”

    薛彤东一下西一下乱扯,又开始抱怨房地产商,龙泽抱着她淡淡听着,他喜欢薛彤有生气的模样,他不知道她所描绘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乐趣,但看薛彤眉飞色舞的样子,就觉得那样也是很开心的,哪怕吃穿用度都不是最好。他以前也想过和薛彤一起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只是那时遭到了程天行的反对。程天行明明知道他这样囚禁薛彤只会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仍然不断误导他,实在可恨!

    薛彤提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她没有直接说要龙泽带她回去,凡事总要循序渐进,他只要愿意和她沟通,很快会明白的。整个上午他们都背靠着床头说话,一个话题快结束了龙泽又会提出新的话题,两人从薛彤以前的生活聊到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从国家政治扯到火箭上天,龙泽知道的事情比薛彤多得多,他只是有些骄傲,像初出茅庐的少年,胆识有余,对人的了解却不够。薛彤建议道:“泽,人和人之间互相尊重就行了,有句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要想着这句话和人相处,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不要老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薛彤继续道:“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你也说了人不一定要去追求很多东西,我现在就觉得大家都平安就够了。”

    “嗯,每天买点菜,做做饭,如果和你一起,感觉也不错。”龙泽脸上一派和煦。

    “有些事不行就算了,也不用逼别人或是非要得到,就像程天行,虽然他想杀你,害你受了伤,但是既然那么麻烦就不要勉强了,你要是过得好好的,就足够气他了。”薛彤不想龙泽冒太大危险,程天行既然了解他,防备一定很严,她劝道:“帮他挣了钱就挣了,他至少帮你弄了个身份,就让他成天操心,和那些人斗去。”

    “他的事以后再说。”龙泽不想提那个人,“我还要好一阵才能恢复,那次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我要买船,后来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公司,定了一艘,定金也转账过去了,不过当时说要四个月以后才能交船,我再跟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把船送过来。还有,我没盯着你,你也不要乱跑,离我近点,万一有什么人来了我也能照应你。”

    “我知道了。”薛彤看了看时间,“我该去做午饭了,多熬一点骨头汤,你要多吃一点,赶快好起来。”

    薛彤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下床穿鞋,“我下楼做饭了,你要吃糖醋里脊还是糖醋排骨?”

    “里脊吧,小心别切着手。”龙泽提醒道。

    “我才不会,你总是唠叨这个,多烦人。”薛彤穿好鞋,“先下去了。”

    “你说谁烦人?”龙泽一把拽住她,又把她摁回床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着龙泽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在滑腻的皮肤上游走。

    薛彤挣扎着求饶,“我烦人,我烦人,行了吧?放开我,要做饭了。”

    龙泽停了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放过她,“今天就算了。”

    他一放手,薛彤连忙站起身跑出几步远,嘴中嘟囔,“都成伤员了还成天不正经。”

    薛彤嘟囔着走出房间,龙泽看着她的背影浅浅笑了一下,眉心间又笼上一抹阴影,人心险恶,远比他的力量来得强大。程天行和他撕破了关系也好,不然他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执着地在一条路上走多远。薛彤没有讨厌他,那便是最好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目前他只想快点好起来,这种行动不便的弱态让他生气,尾巴软哒哒地从床沿拖到地上,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无法展现,跟个废人一样成天呆在床上,虽然薛彤劝他算了,但要如何咽下这一口气。以后做事多思量,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能让程天行付出代价。

    薛彤只希望在龙泽养伤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龙泽很聪明,以后他会更加成熟,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她走进厨房,拉开冷藏柜的门,眉头微皱,她没跟龙泽说这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按照往常的惯例,薛彤躲在外面那几天就该送来新鲜的食物,但出了事,以后都不会有人给他们送。本来冷藏室的东西也是不少,但前几天没人在别墅,不知是电源被关闭过还是冷藏室出了问题,有一间冷藏箱的东西全部坏掉了,薛彤只好扔掉,剩下的食物两个人撑不了几天。

    午饭后,龙泽继续午睡,她出了门,去了一趟阿宋他们的住处,漂亮的白色三层小楼,门没有锁,没了人安静得诡异,午后的阳光照在外面亮堂堂,她一个人走进屋还是觉得脊背发凉,客厅中空酒瓶横七竖八扔在地上,一旁的桌子上扔着鞭子和手铐,散落着一些子弹壳,若是没有必要,薛彤也不愿意进屋。

    这里以前是有女人打扫和收拾,薛彤猜测大概是像她这样迫于无奈的人,不过上次龙泽教训两人时就勒令他们把人送走,三个月内都不许接人过来,算是一种惩罚。她看了看屋子,直接进了厨房,宽大的厨房碗碟摆放杂乱,屋子北面是冰箱和冷藏室,只是打开门薛彤微微失望,这里的东西也不多,大概他们准备撤离海岛,并不打算继续常住。

    她找来一个篮子,将食物装起来,全部搬回了他们的住处,一共走了四趟,穿过前院的花园,走出大门,在两栋楼之间搬东西,距离不算近。等她一件一件放回冷藏室,全身都出了汗。大概体格健壮的男人更偏向肉食,蔬菜不少,肉类却剩得不多,她清点一下,也坚持不了多久。所幸米面的量还是充足的,她寻思片刻,自己省着点就好,龙泽受伤严重,她不想他操心,等过十来天他好一点再告诉他。

    龙泽依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有时醒过来会和薛彤躺在床上聊会天,晚上依然把她抱在怀中,只是尾巴没有再把她圈住。他在床上揉着薛彤的脑袋轻声在她耳边说多呆在房间里,要看电视在他房中看就好,不会吵到他睡觉,他醒来看不到她总会觉得不安。两个人的海岛更加安静,安静得薛彤不敢到处乱跑,她窝在卧室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或是在旁边的书房找本书打发时间——

    龙泽时睡时醒,薛彤知道他睡觉的时候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到了饭点也不主动叫他,一般都是把饭菜温起来,等他醒过来才把饭菜端上楼。对于他吃饭的习惯,薛彤觉得无奈又好笑,龙泽带点霸道,一定会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吃没吃过,都要她在旁边,似乎有人看着他胃口会更好,常常饭后拦着薛彤不让她收拾,清清浅浅地吻上一下。

    龙泽吃饭的样子没有刻意的优雅,随意自然,嘴角带着点隐笑,便是吃饭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他会把她辛苦做出来的饭菜全部吃完,满足而惬意,看得薛彤的心底暖暖的,像是随风飘荡的种子落地生了根,藤蔓找到了依靠的大树,没有着落的心渐渐有了依靠。

    长长的白色尾巴有时也会撩动一下,薛彤偶尔伸手轻轻摸一下,软软的坚韧,可以筑起她安稳的世界。

    龙泽的身体慢慢好转,睡醒后睁开眼,外面的阳光黄澄澄,他滑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泄进屋内,明亮而温暖;落地窗外,一池水明澈如镜,花藤,绿树和草坪像星星一样闪耀着光,好像绿叶之中有一条绿色的光线,飞鸟的翅膀也闪起金光,他伸了个懒腰,慵懒惬意,继续在屋中睡下去真是浪费如此美好的阳光。他对着外面浓绿微微勾了勾唇线,下午在庭院的躺椅上晒晒太阳睡睡觉也是一种享受,最好还把薛彤拉在身边。

    也是到吃饭时间了,他缓缓下楼,最近几天都没有跟薛彤一起吃饭,倒是想念从前在餐桌上的时光。餐厅天花板上垂下漂亮的水晶荷花灯,和客厅相隔的地方摆了盆景,他看到薛彤坐在椅子上的背影,纤细而单薄,但她在那里,就像有阳光照进心窝,暖暖的。

    他走路一向是没有声音的,直到他站在身边,薛彤才发现他,一脸讶异,“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好了不少?”

    “我又不是残废了,当然能下来,只是躺着养伤较快而已。”龙泽平和一笑,“现在好很多了。”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端着的碗和桌上的饭菜,脸上的平和转为迷惑不解,“薛彤,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乳白色的长餐桌上只摆了一个清炒大白菜,分量也不多,看看薛彤碗中的饭,明显是刚上桌,他指了指那碟菜,“你中午就吃这个吗?”

    以前他们俩一起用饭时一般都是五六个菜,碗碟明亮,菜色丰满,可如今一个孤单单的素菜盘子摆在三米长的漆木餐桌上,顿时显得寒碜无比。

    “我一个人够了。”薛彤淡淡解释,手上还拿着筷子,碗中白米饭才刚刚开动。

    “够什么够?”龙泽嗤责,眉眼下垂,他和薛彤相处这么久,两人的口味互相都清楚得很,“再说,只吃素的多没有营养。”

    “多吃素食好,电视上都这么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以前怎么不见你多吃素菜?你不是每天都做好几个菜的吗?”龙泽唇角冷冷一抿,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滑向了厨房。

    几分钟后龙泽出来,面带薄怒,“薛彤,冷藏室里没菜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面对着龙泽的脸色,薛彤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现在你身体不好,养伤重要,这些小事不想让你操心。”

    “那你怎么一个人吃这个?我一个人吃那么好。”龙泽责问道,厨房里的保温箱还有熬好的鸡汤,炒好的菜,是留给他的。

    薛彤细声解释,“你比较喜欢吃肉,现在你是伤员,更要吃好一点。我是无所谓的啦,女孩子吃多了肉会长胖,到时就不好看了,减肥又很麻烦……”

    她的声音在龙泽凌厉的目光中越来越小,龙泽直立着身子俯视她,活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你继续编!”

    阳光透过大窗户投进餐厅,嵌花地板反射着明晃晃的光,龙泽站在餐桌旁,气势凌人,胸口一团浊气被他压制着,他不该也不能对她发火,带着脸色瞪着双目看着她,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生出气愤,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蔑视;但看着偌大的桌子上盘子里清清白白的菜,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是暖是乱亦是酸,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想责备她两句却觉得最该责备的人是自己,闷声闷气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吃的?”

    薛彤的头被埋入他的胸膛,被他抱得紧,几乎透不过气来,嗡声答道,“也没有……”

    “乱说。”龙泽带了凶恶的口气,出了口又后悔了,不自然生硬地放软声音,“薛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只是觉得你受伤了……”薛彤脸庞紧贴他的胸膛,皮肤贴着皮肤,几乎能听到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 窗户大开,一个很小的孩子站在窗台之上,他的个头实在小,但是身板结实。孩子凝视着窗户下面的游泳池,突然纵身跃起,在空中腿消失不见,化成长长的尾巴,同时来了一个反身翻腾大回转,划出漂亮的弧线“哗”的一声落入池水中,溅起的白色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如果前几天,薛彤还心脏还要猛烈跳上一跳,现在,她听到这样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继续伏在电脑桌上敲键盘。龙诚虽然刚学会说话不久,但他好奇心太强,每天都会尝试新花样,后院那一池清水就是他的游乐园,有时候从树上跳,有时候从龙泽的肩膀上跳,有时候站在窗台上跳,在空中还要翻转两圈,似乎表演花样跳水。

    虽然没有一个观众,龙诚依然跳得不亦乐乎,他在水中摆动着小身体,长尾摆动,身姿灵活如鱼。阳光下游泳池传出扑腾的水声,他时而跃出水面,时而猛扎入水,一个人享受游泳的乐趣。

    薛彤接了一个网络编辑的工作,工作时间灵活,想赚钱就多做一点,像她这样不缺钱的人赚的是快乐而已。身边的手机响起,薛彤接听之后,将自己所做的东西保存好,然后关闭电脑下楼。

    她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走向庭院,来到池边道:“诚诚,快上来,待会爸爸回来了。”

    诚诚在水中看她一眼,在水中游得更欢,从游泳池这头“嗖”地一声窜远,窜到那头扭头朝着薛彤得意地笑。他的脸型更像龙泽,嘴巴和眼睛像薛彤多一些,虽然只有三个月大,但是他智力不低,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他的身体长得不快,变成人的样子也就几个月的孩子那么高,不过他是小超人。

    薛彤又哄了儿子两句,见他还不上来,搬出杀手锏,她佯装生气道:“你再不上来,等你爸爸回来,我就告诉他你这几天一点都不听话,叫他揍你。”

    诚诚还是怕爸爸的,慢慢游过来爬上岸,用稚嫩的声音道:“爸爸打人很疼,不可以打……”

    薛彤蹲□摸了摸他的头,拿起浴巾披在他身上,“诚诚很乖,我就不告诉爸爸,亲妈妈一下好不好?”

    诚诚脸上浮出笑容,尾巴立得更高在薛彤脸颊轻啄一下,然后伸出手要她抱。

    薛彤用浴巾给他擦两下,抱起他朝屋里走,将人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了两件衣服,“变成那个样子,该穿衣服了。”

    诚诚也不喜欢穿衣服,穿上裤子之后他不能随时变化,看妈妈拿着衣服在等,才撅着小嘴不清不愿地露出腿,薛彤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道:“待会外公外婆来了,你一定要主动打招呼,叫得甜一点。”

    诚诚脸扭向一旁,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薛彤继续道:“如果你叫得甜一点,外公外婆就会喜欢你,他们会给你带很多好玩的东西,以后就有人陪你玩。”

    诚诚还不是太懂,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声:“哦。”

    龙泽在岛上通过网络做证券基金投资,他计算能力本来就好,做起来赚得也多;外面的公司目前发展得很好,为了扩大规模,龙泽必须亲自出去一趟。薛母听说他要回来,连忙说C市现在太冷,要到岛上过冬。两三个月不见,诚诚变化很大,薛彤还是希望自己的爸妈第一眼见到的是非常乖巧的孩子。

    刚才她接到的电话就是龙泽打过来的,说已经上岸,很快就能到家。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薛彤连忙拉着孩子的手下楼。

    汽车在大门口停下,父母下了车,薛彤奔过去,“爸,妈。”

    母亲也跑过来,薛彤原以为母亲会拥抱她一下,哪知道母亲也没跟她打招呼,到了跟前直接蹲□看着诚诚,“哎呀,诚诚长得好漂亮哦,比视频上漂亮多了。”

    诚诚的确长得漂亮,皮肤白皙,头发又软又黑,他和龙泽一样五官分明,带点混血的样子(的确是不同种族的混血儿),薛母将他抱入怀中,“还记不记得外婆?诚诚是不是会说话了?”

    诚诚抬头看一眼薛彤,他的表情有点生硬,依然甜甜地叫道:“外婆——”

    稚嫩的童音像糯米一样柔软,薛母脸上笑开花,“诚诚还记得外婆啊?外婆好想你的,给你带了很多玩具。”

    薛母抱起诚诚,带着十分庆幸的语气道:“还好现在过来了,不然再拖,说不定以后诚诚都跟我们不亲近。”

    一家人笑着进屋,父母赞扬着岛上的环境和气候,对于屋子也非常喜欢,虽然离陆地较远,但这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龙泽将他们的东西往楼上搬的时候,薛母连忙道:“你把给孩子的东西拿出来,其他东西不要搬到楼上了。”

    薛彤在旁边解释:“妈,让他先把东西放到你们房间。”

    “哦,我们不住楼上。”薛母随意道,“我们想住外面的屋子。”

    薛彤疑惑,“妈,你喜欢外面那栋楼啊?我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屋子方便。”

    “嗯,是这样的。”薛父慢吞吞解释,像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你妈可能不止在这里过冬,我们想多住一段时间。我们想你,也想诚诚,尤其是你妈在家里天天唠叨诚诚,诚诚一天一个样,我们还真怕一晃眼就错过外孙的童年。家里面的事都处理好了,我也提前退了休,可能在这里不止住一两个月。”

    “你们想住过久就住多久,一家人怎么搞得这么见外。”薛彤埋怨道。

    薛母直截了当,“这个我们是懂的,年轻人都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们也不想打扰你和阿泽的二人世界,就想多和外孙呆在一起。之前你也说外面还有一栋楼,我们才决定过来,觉得这个距离正好合适,互不干扰,又能天天都看到。所以不用把东西拎到楼上。”

    薛彤又劝了几句,母亲实在不愿意大家的私生活受到打扰,薛彤也遂了母亲的意。

    父母来了之后小岛热闹很多,他们成天围着诚诚转,诚诚无论是跳水还是爬树都有观众欣赏,玩得更加起劲。

    阳光温暖地照耀小岛,白色的沙滩上放着几把躺椅,旁边三个人围着烧烤架在忙碌,从架子上传来的阵阵香气,薛彤叫道:“爸,你把火弄小一点。”

    不远处的浅海出现一个长尾巴的小孩,他右手拿着一个半尺长的龙虾,左手抓着一只螃蟹,薛母看到孩子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带着夸赞的语气问道:“这些是诚诚自己捉到的吗?”

    诚诚低着头,他有点不好意思,“外婆,我没有捉到大龙虾。”

    手上的螃蟹和龙虾还在张牙舞爪,薛母摸着他湿漉漉的脑袋,道:“这个龙虾已经很大了,外婆以前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诚诚好厉害,外面那些小孩子像你这么大还躺在摇篮里。”

    孩子是喜欢听人夸赞的,扬起脸笑起来,拿着龙虾和螃蟹在沙滩上快速奔跑,跑到薛彤旁边,递给薛彤,眼睛透出邀功的光芒,“妈妈,我捉到的,给你。”

    “还有外公呢?”薛父在旁边问。

    诚诚举起另一只手,扬了扬手中螃蟹,“这个给外公。”

    薛彤又问,“那还有外婆呢?”

    诚诚看着左右手上的东西,似乎在苦恼,一张脸全是纠结,最后咬着嘴唇道:“我捉不到那么多……。”

    薛彤看他很委屈的样子,连忙接过螃蟹和龙虾放在旁边,抱起孩子亲他一下,“以后诚诚就能捉到,会跟爸爸一样厉害。”

    远处龙泽已经上岸,他的网兜沉甸甸拖在地上,诚诚看着爸爸露出羡慕的目光,欢快跑过去围观爸爸的战利品,网兜里的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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