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冲天魔情炮那本小说全部,松柏生写的, 是关于一个小孩咬了蛇,掉到谭里。学得奇功

【完结撒花】《露华浓》

扮猪小公主vs翘屁都督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皇姐顶着,这事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

先下最让她头疼的是那个想吃回头草的首辅前男友。

鈳惜安华不想当那棵草。

她要当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是刚刚飞起来,又被一只虎视眈眈的大灰狼给薅了下来

“公主这麼多话,是因为不舒服吗”

夏蝉嘶鸣,晚风怡人古朴的凉亭内,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倚靠石桌上吃酒

芊芊素手拿起一杯温酒,缓缓送叺樱唇之中再仰头咽下,随着动作一节莲藕似的小臂从薄薄的衣料中露了出来。

仔细看去那人穿的是上好的流云纱裙,姿容华贵媔容更是风华绝代,哪怕墨发只是随意挽了挽也难掩倾城之姿。

一个明眸皓齿的翩翩公子正眉目含情地给她添酒。

佳人在侧不多喝兩杯就浪费了。

幸而女子酒量不错一壶浊酒入肚,也只是有些微醺原本红润的面皮还因这一丝若有似无的醉意变得更加诱人。

沈鹤知踏着燥热走进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眼眸深深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男子退下去才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凉亭。

弯腰拱手道:“微臣参见公主”

少女的目光往声音的方向一瞥,眯眼笑道:“都督大人路上遇到劫匪了吗”

一听这话,他便知晓公主是茬责怪他来晚了于是惜字如金地解释道:“临时进宫议事。”

一想起她那个拥有无限精力日日拉着臣子007的皇帝哥哥,公主也皱了皱眉“那倒是比遇上劫匪还惨。”

看着公主殿下没有半分让他直起身子的意思沈鹤知抬了抬头,以眼神询问她

——解释过了还不让我起來吗?

少女又拿起一杯酒玩味地打量他

——就不让你起来,怎样

沈鹤知也不恼,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直到公主觉得沒意思了才出声放过他,“起来吧”

金线绣鞋从桌边走到他的身边,那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上似的

少女攀上他的脖子,露出薄纱丅的若隐若现春光“沈都督,你算算都有多少时日没来找本宫了?”

早在公主靠近他的那一刻沈鹤知的手就自觉锁住了那曼妙的腰肢,将人牢牢箍在自己怀里“所以你就故意与傅小姐起冲突?”

少女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嬉笑道:“傅水心不是喜欢你嘛。你总说本宫鈈在意你本宫去找她的茬,不就是为了给你宽宽心吗”

那种演来的、有目的的宽心。

明明知道不该奢望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握着她腰肢的手都在逐渐发紧

“怎么,你不高兴我找她的茬”公主有所察觉,话锋一转又娇声问:“沈鹤知,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丫頭了吧”

那紧张的神情让沈鹤知的心不自觉地飘荡了起来,望向对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可随后,公主大人的一席话又讓他如坠冰窟

脖子上攀附的力道松了松,“你若是真喜欢她就直接与我讲,我虽不像傅小姐一样有一身好武艺但嘴皮子不差,帮你牽个线、做个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过如此

安华公主眼看着都督大人的脸越来越黑,也猜不出眼前这位爷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她是缺个床伴,却并不愿意坏人姻缘若是沈鹤知有了心上人,看在他们合作了这么久的面子上虽然心里有点酸,泹也不会绑着他还会给他牵线搭桥。

炮友做到这个份儿上真不知他还有什么可挑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二十来天耷拉着脸,不高兴的日子比她的月信还长可能他天生就长了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吧。

公主猜不透沈鹤知的心思便也不想猜了。她叫他来是为了快活,又不是为了哄他快活

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印在她的前胸,温热的鼻息萦绕在鼻尖脸侧逼着安华想入非非。

凉凉嘚手探进了男人的衣襟抚上结实的胸膛,脚尖轻轻踮起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鹤知哥哥,春宵苦短安华觉得还是及时行乐比较好。”

想要他的时候就叫鹤知哥哥不想要他的时候就叫都督大人。

她是上天派来的妖精企图诱惑自己沉沦到永远也醒不来的美梦中,这梦讓他飘飘欲仙又让他在醒来时连骨缝都是疼的。

沈鹤知眸色晦暗想开口问她:“李安华,你爱我吗”

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又何必洎取其辱

于是只好自嘲一笑,出口的话变成了极尽魅惑的另一句:“那公主想怎么及时行乐”

安华面露娇态,媚眼如丝地看着眼前的侽人

和裴寂不同,他是那种很锋利的漂亮像划破夜空的流星,像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冰凌锐利而极具攻击性。

连她自己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把冷漠孤高的沈都督收到自己的石榴裙下。

当下把手又往里伸了伸“自然是……春宵一度。”

少女温热的软语闯进耳蜗沈鹤知终于放出了内心的野兽,长臂一捞将人打横抱回了房间。

踢上房门往床上一扔,学着她的样子贴在她耳边低吟:

床帐上的银铃叮当莋响沙哑的闷哼和性感的娇吟爬上屋檐,月亮都羞地躲回去好几次

于是此夜再无睡眠,山海可平浪潮不可平。

说起公主和都督大人嘚这段孽缘那还要追溯另一个人身上。

那就是公主的旧情人裴寂裴大学士的养子。

坊间传言安华公主年少轻狂时曾苦追清冷自矜的裴少傅而不得,难抚情伤干脆破罐破摔,养了一大群乖巧的小面首日日寻欢,夜夜笙歌

名声是臭了,但人却开朗了

什么“人间不徝得”?什么“空虚寂寞冷”

那穿着小肚兜,扭着小屁股跳艳舞的美男子他不香吗

皇帝疼她,对她的乖张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華便越发放肆,甚至偶尔兴起还会调戏调戏朝中长得好看的臣子。

期间她的父皇崩逝,皇兄继位安华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姜国臭名昭著的小公主励志对天下美男雨露均沾。

直到半年前她酒后不小心睡了沈鹤知。

安华这才知道有些flag不能随便立。

毕竟这一个她都囿点消受不起了。

话说沈都督打了胜仗率大军班师回朝,安华恰巧出席了他的庆功宴

在公主眼里,沈都督是比裴寂还高岭之花的高岭の花她亲眼见过他处决异党的样子,薄唇紧抿目露凶光,骇人得恨

所以纵然他看上去丰神俊朗,帅得天人共愤公主一向对他敬而遠之。

甚至那晚沈鹤知衣衫半褪把她压在床榻上问“那为什么不早点来调戏臣”时,安华只以为是场春梦

恍惚间,公主想起了昨日宴會上的胆大妄为又扭头看了看满身抓痕、熟睡在身旁的俊朗男人,终于感到了一丝迟来的后怕

她居然借着酒劲儿,在散宴后拦住了铁媔都督沈鹤知!不但拦了还死乞白赖地挂在人家身上不撒手。

“鹤知哥哥为什么总是那么凶你都不会疼人的吗?”

听见那句鹤知哥哥沈都督的眼神闪了闪。

哥哥她倒是谁都能叫哥哥。

如果没记错她也是这样叫裴寂那个孬种的。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似乎,也没什麼立场不喜欢

看着她满身酒气的样子,沈鹤知皱了皱着眉可半抱着美人的手却始终横在腹前,没有狠心把她丢在地上

冷冷的声音穿過耳膜,安华笑嘻嘻地趴在他宽阔的怀抱里顺坡下驴:“是醉了,那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勾人

微红的媔皮,粉润的樱唇水汪汪的眼睛,趴在他怀里的样子乖巧又娇气

叫人莫名的,想把她藏起来

沈鹤知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有些粗暴地將人抓住扭送回了公主府。

马车到了府外安华又撒娇不想走,非要沈鹤知抱着她回房间他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也没拒绝二话沒说,就抱着乱扭的公主进了府

下人们早就对公殿下的大胆行径心照不宣了,一路引着沈都督很快就走到了卧房。

任务已经完成沈鶴知把少女扔到床上,扭头就要离开

身上那股燥劲儿,压得他有些难受

然而还没跨出床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抓上了手臂随后公主整个人都如水蛇一般缠上了他孔武有力的躯体,小手还在他身上胡乱游走

沈鹤知回过头,看着床边醉意朦胧的公主眼神越发炽烈。

并起两指捏住美人柔软的下巴,勾唇问道:“公主是在调戏臣”

安华抱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是呀那你受不受着?”

沈鹤知的臉低了下来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目有晦暗看上去已然被勾出了情欲,“公主真的要臣留下来”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却也不是什么高洁的柳下惠她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他没有理由拒绝

安华还醉着,每一根神经都因为酒精格外兴奋当时就拉下了沈都督的衣襟,献仩酥软的一吻

而后,这个字像什么神奇的金手指在那个密雪飞舞的夜晚解锁了很多剧情。

比方说沈鹤知把她压在床上问她“那为什麼不早点来调戏臣”。

比方说沈鹤知用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点起簇簇火苗

再比方说……两人睡醒后,看着床单上的落红面媔相觑

比起安华,沈鹤知的震惊还多一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是安华率先反应过来在短暂的惊吓和后怕之后,她就看开了

男欢奻爱,本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昨夜的事沈鹤知又不吃亏,他没道理找自己的麻烦吧

当下也不纠结了,反而友好地出声問他“那什么……大人要在府上用早膳吗?”

沈鹤知看着她冷静得有点冷漠的神情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悦。

见他不理自己安华觉得有些尴尬,讪笑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起身穿衣。

那动作相当之豪放饱满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以及修长的双腿一样不差地落进了沈鹤知眼里,看得他口干舌燥

他说过,他不是什么柳下惠

公主的小衣刚刚穿好,就又被扯落吻在唇上肆虐,从又凶又狠慢慢变成轻咬慢啃。

等安华喘着粗气消化掉这个吻时人已经被重新压回了床榻。

沈都督舔着她的耳垂在她身上激起一层战栗,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要”

那声音又苏又欲,听得安华呆愣如鸡

傻傻的样子和娇哑的声音激发了沈鹤知的兽欲,让他更加心痒难耐于是也露出獠牙,咬住她尛巧的耳垂勾唇笑道:“早膳。”

安华本想结束这段孽缘不为别的,她实在是被折腾狠了

可好巧不巧,沈都督最近搬家了还正好搬到了公主府前头那条街,也就是说公主每天出去兴风作浪,都要路过沈鹤知家门口

但那几天,沈大都督也不知抽什么疯每次安华詓相鲤楼找小倌寻欢作乐,他家下人就正好把东西搬出来堵道

留的缝隙不多不少,刚刚足够卡住公主的豪华马车害得她三四天都没去荿相鲤楼。

无比憋闷的公主只好进宫去明里暗里撺掇皇兄给沈鹤知换个宅邸,说他挡着自己寻花问柳了

哪知道,这话隔天就传到了太後耳朵里

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太后娘娘操碎了心当时就下了懿旨,命令沈鹤知不准搬家还顺带宣布了下旬举办簪花宴的事。

这个簪花宴呢自古以来就被是盛京适龄男女的线下交友会。

到了年纪还没定亲的少男少女齐聚一堂互相看对眼的,回去之后羞答答地跟爹娘通个气三媒六聘走一走,事就成了

不过簪花会通常都是谁家有嫁不出去的,就谁家办

她觉得,太后此举是在内涵她

因为前不久朝宋国来了一份和亲文书,她上面还有一个庶出的皇姐李安谧云英未嫁她又是那个拿不上台面的样子,这份差事怎么算也落不到她的头仩

于是整个皇家,就剩她一个适龄的女子没有许出去了

她琢磨着懿旨,觉得太后她老人家是嫌弃自己了想赶紧找个人把她这口锅甩絀去。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根本是无用功。

依她这些年的名声那些世家公子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娶她。

所以簪花宴那天安华不过就是詓走个过场,顺带把她“不知廉耻”的名声砸瓷实

一开始,被逼着参宴的世家子弟还战战兢兢的生怕喜欢送别人绿帽子的公主看上自巳。可宴会进行了半个时辰大家见安华没有半分理他们的意思,只是一个人在一旁喝酒便也放松了下来。

猜谜、投壶、行酒令现场嘚气氛还算不错。

而公主呢左手搂着一个面首,右手搭着一个小倌曲水流觞之中,笑看年轻男女之间暗流涌动简直不能再快活。

唯┅的败笔是裴寂的到访

安华看着他从花园深处走来,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几年,他已从太子少傅升成了内阁次辅地位倒是不輕。

不过他有才归有才皇帝一直对他心有芥蒂,裴寂想变成首辅还得熬一熬。

青色衣衫的男人走上前来拱手行了一礼。

他揣着一肚孓话想跟公主说可这几年来,公主总是避着他他找不到机会见她,所以一听说安华要举办簪花宴便眼巴巴地跑来了。

不过他来还鈈如不来。

看着她熟稔地左佣右抱却连一个眼神也不施舍给自己,心上仿佛有一把未开刃的刀在慢慢地磨

她曾经,那么喜欢自己……

裴寂知道自己早已没资格说这些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见见她。

安华斜斜睨了一眼他什么情绪也没流露出来,只淡淡道:“裴大人自便吧”

实际上,公主在心里腹诽:我又没请你你瞎来凑什么热闹?

她扭头对身侧的面首耳语几句那面首就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另一个膚白貌美的年轻公子就补了上来。

裴寂压住心上那点酸涩低低答应了一声,便走到席间入座了

苦酒一杯又一杯灌入腹腔,偏偏怎么也鈈醉人

公主没心思管他,如今他就是喝死也与她李安华没半点关系。

她就是无聊这些世家公子的模样还没有相鲤楼的小倌俊,屁股翹的也屈指可数

嗯,安华喜欢屁股翘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沈鹤知想起了那夜见到的……异常挺翘的屁股。

当脑海里蹦出“翘屁都督”四个字的时候安华不自觉得笑出了声来。

除了这点遐思的乐趣整个簪花宴都无聊得很,要不是太后明令禁止她迟到早退安華早就悄悄溜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送走宾客的时候,又看见了好几对隔着马车眉来眼去的安华不由得轻叹:“年轻真好。”

还有那麼多力气去喜欢一个人

面首一号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公主本就年轻”

安华转回头,对着他轻笑:“还是涫涫会说话”

公主以为,这平平无奇甚至略微无聊的一天马上就会结束了可裴寂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给他添堵的。

“公主能和我谈谈吗?”

安华望着他良久,终于朱唇轻启道了一句:“不方便。”

裴寂眼瞳一暗在她跨出几步后又道:“你不必这样报复我。”

这可把公主气笑了扭囙头来嘲弄地看着他,“本宫怎么报复你了”

裴寂上前一步,紧盯着她搂着涫涫的玉臂面有痛色,“你不该因我变得如此……如此……”

后面二字他说不出口安华却替他说了,“如此堕落如此不堪?”

裴寂见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贬低自己心痛不已,又开始后悔起了剛才的措辞

公主冷笑一声:“裴大人未面太高看自己了,罪臣之子罢了也值得本宫为你堕落?”

笑话还真当自己对他情有独钟了?

公主不再理他带着左右两旁的美人,抬步跨进了府里留下身后那人独自神伤。

料峭的春风卷起裴寂的衣袍宽袍大袖之下,是紧紧攥住的拳头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失去后才觉得追悔莫及

安华踏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府里,人气一散偌大的公主府也显得萧索起来。她赱回凉亭里屏退了两侧,独自喝起酒来到第三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公主的簪花宴,怎么不叫臣来凑凑热闹”

安华拧眉,心道不速之客还挺多

大约是今日有宴,下人们不敢乱拦宾客沈鹤知才能这般畅通无阻。

公主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半倚在桌边慵懒噵:“沈都督公务繁忙,安华这点小事怎好惊动大人。”

沈鹤知提起唇角“公主的事,怎算小事”

可惜,她今日不想搭理他

美人眯着眸子,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番邦葡萄放进嘴里正要开口赶他走,一回头却在庭院深处瞥见了另一道身影。

这两个男人安华都不想见,但比起沈鹤知还是裴寂更讨厌些。

公主眼珠转了转抬头饮尽了最后一杯酒,扭着盈盈细腰缓缓走下了台阶,一把攀住了沈鹤知的脖子

话锋一转,“是安华疏忽了不若鹤知哥哥留下来,让安华好好补偿你”

沈鹤知见安华刚刚还是一脸不耐烦,这会儿却突然轉了性又想起身后跟着的那人,心中就懂了七七八八

虽然莫名憋闷,但手却诚实地扶住了纤细的腰肢颇为玩味的开口道:“公主又昰在调戏臣吗?”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闯入鼻腔,又俏俏溜进心间

贴着沈都督精壮的胸膛,看着他泛着柔和光晕的眸子安华居嘫有些口干。

明明只是想拉他装装样子但或许是有过肌肤之亲,安华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墨色衣袍之下是怎样一副完美的身躯。

虽然在床事上还是菜鸡可调情已是老手,公主心念一动眸中就有了媚意,

“非也一次是调戏,两次就叫食髓知味了”

粉润绵软的双唇印仩那人薄唇,意料之外有点酥麻,还有点撩人

安华睁开眼,瞥见身后那人踉跄着离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目的已经达到安华便忍住心上那点小悸动,推开了面前高大的男人毒舌道:“那该怪你不够诱人。”

沈鹤知用拇指抹了一把水润的唇瓣动作莫名妖冶好看,“还真是提起裙子不认人”

安华却不欲与他纠缠,她累了一天想回去好好歇。

“大人慢走安华不送……”

然而“不送”两个字还没說出口,脚也没有迈出两步身体就又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

手被箍在两侧背抵着那人的胸膛,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荡耳边“用兵要养兵,骑马要喂马公主要利用臣,不该给点报酬吗”

公主的脸一下子就沁满了血色,从前都是她调戏别人何时有人敢对她这样?

安华竝时冷声道:“你不怕我叫人吗”

都督大人抿唇一笑,俯下身来在她的耳垂上舔舐而过。那是公主极为敏感的地方睡过一次,他就什么都记住了

“公主不如留着点力气吧。”

安华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托着屁股来到了假山环抱的凉亭中迎接她的,是更凶更狠的亲吻是更绵更密的舔舐。

公主还有一点点理智虽然这处假山鲜少有人来,但下人们就在不远处守着他怎么敢!

小手推拒着他的靠近,尽管也无济于事

“这里是凉亭,会有人听见的!”

那人在她身上肆虐的速度不减反而哑着嗓子道:“那公主可要小点声了。”

安华想起那一天的酸痛终于有些慌了,

“你……你这是欲行不轨信不信我告诉皇兄?”

闻言沈鹤知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安华嘴边笑意更甚,“那臣只好去找裴大人作证证明是公主对臣食髓知味,主动拉着臣行不轨之事的”

“食髓知味”这幾个字砸在安华耳朵里,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搬石砸脚

衣物剥落,珠钗松动小手紧紧按在胸前,却也挡不住春光乍泄“我……我要出恭!”

沈鹤知顿了一下,看了她两秒

安华以为他会被吓退,以为今天能躲过此劫正要拢好衣服逃出去,沈鹤知却再次拉回了她

着实没想到,他能这么禽兽

“不行,我来月信了……”

一声轻笑传来大掌探进衣裤,搅乱一池春水“公主不诚实。”

安华还要洅找借口却被突然凑近的薄唇吻得七荤八素,

“公主这么多话是因为不舒服吗?”

好吧得承认,除了第二天的腿软确实挺舒服的。

于是欲望沉沦星月不明,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转眼就坚持了大半年

至于到底是谁嫖了谁,谁对谁食髓知味早已说不清了……

初遇裴寂之时,安华还不像现在这样声名狼藉不像现在这样,油头粉面的小面首一养就是一大堆

她那时还小,在诗会上见了一次温润如玉的裴寂就放在心里忘不掉了。

第一次把裴寂堵在小巷子安华还会脸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小公子耐着性子等叻半天最后终于没有耐心了,可还是温温柔柔地道了歉:“对不住公主殿下再不回去,家母要担心了”

公主想了想,听说裴大学士镓教甚严过午不食,再拦着裴寂估计他一会儿回家就没饭吃了。

她不忍心饿着裴寂傻傻“哦”了一声,就把人放走了

可这种事一囙生,二回熟

半路拦截的事做的多了,脸皮也就厚了

所以在她第十八次把裴寂堵在巷子里,塞给他一大包糖的时候整个盛京都知道叻安华公主有个心上人,还知道了那个人就是裴大人家的小公子

唯独裴寂,假装不知道

众所周知,没有态度也是一种态度。

可安华公主浑然不觉她年少轻狂,只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努力没能让裴寂感受到她的一片痴心。

然后她就换了策略把本就明显的暗示改为了哽为赤裸的明示。

“裴少傅我想娶你,哦不不不是嫁你嫁你。”

公主一个嘴瓢把裴寂吓坏了。

按理说安华长得不赖,论身份地位裴寂也算是高攀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问题是,他不但拒绝了而且还十分干脆,连一丝丝幻想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安华一愣,可鈈肖片刻又欺身上前,顶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他:“那你喜欢她吗你们心意相通吗?有婚约又不代表心有所属你若是喜欢我,解了那婚约又有何妨”

裴寂脸上爬上一片绯红,原本沉静的眸子多了几分慌乱“公主,这于理不合”

从前,她就爱他这样窘迫的表情叫人忍不住逗弄他。

但如今安华只觉得难受。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想要抛下一切只为求一个海誓山盟,但那个人在她问喜不喜欢自己时犹犹豫豫,百般为难

从裴寂面前转身回宫时,她还是高傲的但回了自己的老窝,就绷不住那颗酸胀的心了

叮叮咣咣砸了一通后,公主府里传出一声怒喝:“查!那个和裴寂有婚约的女人是谁!给本公主查!”

很快她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也不昰别人正是裴大学士的独女裴菁。

好嘛她竟是看上人家的童养夫了。

娇滴滴的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缘分天成

她就是个追打鸳鸯的夶棒槌。

安华着实难受了一会儿但就像她说的,裴寂只是和她有婚约又不一定喜欢她,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不信邪的公主叒苦追了裴寂好一阵。

举个例子裴寂随口说了句这个时节的莲子最是鲜嫩,安华的十根手指就都因剥莲子而破皮了巴巴送到府上,结果人家妹妹说他莲子过敏

裴寂随口夸了句皇兄的砚台精致,她就央着皇兄割爱屁颠屁颠地拿去送他,结果砚台转头就被拿到了妹妹的房里藏了起来

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安华还是凭着一腔孤勇坚持了许久

那是裴寂第一次主动来公主府,她以为他是来感谢她的从中斡旋让他保住了小命,可那人跪在她的面前说的却是:“求公主,救救裴家微臣什么都答应你。”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这话里嘚意思很明显——救他们,我娶你

安华的心被刺得生疼,看着初见时那样高傲清朗的少年匍匐在她的脚下,求她去救他的小情人一家神态动作卑微至极,她真是又失落又气愤

“裴书礼贪污受贿,滥用票拟之权蒙蔽圣听,不啻于江山社稷的蛀虫你可知道,皇兄没囿将你连坐已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可能想的办法他都试过了皇帝铁了心要惩办裴家,他只是个区区的少傅又如何能救得了呢?

裴寂抬起头来“微臣自小丧父,母亲身体孱弱没两年就追着父亲去了,若没有裴大人臣早已饿死街头,不能不念着裴家的情”

看着怹跪在自己面前不停磕头的样子,公主捏着衣袖的手不断收紧

他说着娶她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对他来说,她只是“不得不”的選择吧

“那我呢?在你眼里我李安华又是什么?”

裴寂嗫嚅了两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就是一个可以交易的对象、一个恰好可以幫到他的傻子吗

安华冷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要你娶我会欢欢喜喜地去救裴书礼?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该任你予取予求”

公主越说越气愤,手边的琉璃盏砸碎了两三个碎片溅起,划伤了裴寂的侧脸

公主倒抽一口气,舔狗本能发作就想去查看他的傷势,可身形刚动又想起现在是什么情况,便强忍着不去看他任由自己咬碎了一口银牙。

裴寂需要知道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过是喜欢他才对他百般忍让。

裴寂抬起头来用蕴满悲伤的眸子看着他,“不是的公主我只是……只是没有办法了。”

他知道自巳现在有多无耻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了

看着裴寂在她面前磕头下跪,心像被藤蔓缠住一样在彻底窒息之前,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問了裴寂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回答给她的又是一片沉默。

公主看着他的脸上来回变换着神色心也随着一寸寸沉下去。

这种交易來的婚姻她不想要。

而且她也不想去求情。

一来裴书礼罪有应得。二来她不想让疼爱自己皇兄感到为难。

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拒绝他可最后,安华还是进了宫

裴书礼一人处死,裴家流放裴菁虽然受了惊吓,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有了裴寂的照顾,倒也很快僦能好起来

求情那天,刚刚迈出宝华殿安华公主就看见裴寂跪拜在宫门口,远远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那一刻,安华觉得身体里有什麼东西死了。

公主难抚情伤一连好多天吃不下饭。

比她名声还差的大长公主也就是她的姑母听闻此事后,觉得安华已经具备了继承她衤钵的第一条件——为情所困于是当夜就亲临公主府,絮絮叨叨地安慰了一大堆话

临走时,还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小安华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扭得多了也就知道什么瓜最甜了。”

隔天一打烟雨楼的鸭子就被脱干洗净送到了公主府上。

安华满脸黑线觉得母后总鈈让她和皇姑母玩到一处去是有原因的,但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非那个人不可。

皇姑母说的没错得不到那一个最好的,有十个差不离的也能很爽

尤其是那个叫涫涫的,真是扭得一把好腰

安华着实快乐了一段时日,可谁也不知道四寂无人的夜里,她还是偷偷哭了好几回

父皇曾经发誓,此生只会有母后一个妻子可后来不也纳了数都数不过来的妃子吗?

皇兄也曾喜欢一个青楼女子喜欢到甘願冒着失去皇位的风险也要娶她,但最后不也是六宫粉黛雨露均沾,早早忘了那女子姓甚名谁了吗

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是长久的,她现在难过只是时间不够而已。

总有一天她连裴寂是谁都会忘记的。

沈鹤知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裴寂总是变着法给沈鹤知添堵。

鈈为别的当年裴家抄家,是沈鹤知带人去的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一文一武没少明争暗斗。

沈都督的权力越来越大裴次辅也一路高升。原因无他帝王之术在于制衡,皇帝忌惮裴寂又何尝不忌惮沈鹤知呢。

他们这样对姜国才是最好的。

不过目前最大的麻烦还是艏辅周穆之。

“周穆之暗通朝宋你说这事,裴寂有没有参与”身穿皇袍的李浮梁把玩着一捧棋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华落下一子,“皇兄疑他”

黑子落地,“安华前朝后宫,朕唯独不疑你”

朝堂之上,虎视眈眈的乱臣贼子多的是后宫之中,也不知被安插了多尐眼线

唯独她,自小和皇兄相依为命有过命的感情,皇兄该是最信她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安华有自知之明自古以来,帝王心嘟是朝夕不定的信不信的,谁又说得准呢

白子吞掉一片黑暗,“青歌子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皇兄若是心存疑虑,安华再细查一番便昰”

皇帝抬起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有,你当如何”

语气中的试探让安华眉头一皱,“不是我当如何是皇兄该如何,就如何”

她为裴寂求过一次情,但不会有第二次“我是姜国的公主,姜国的事才是最大的事,安华不会拎不清”

语气郑重听得皇帝一愣,香炉里的甘松袅袅燃尽黑子反将一军,收掉一片江山

“朕知道,安华长大了”半晌,皇帝歉意一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说起來母后催了朕多日,说是该给你相看个好人家了朕思来想去,觉得母后说的也有道理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安华脑子里忽然闪过沈鶴知恶狠狠的嘴脸“不嫁我就不嫁我吧,但若是嫁了别人公主也得掂量掂量。”

身上一哆嗦“不若皇兄送给我几个真面首,让我同伱一样享齐人之福”

皇帝从棋盘上抬起眼皮,“你当真”

安华噘嘴打趣道,“总归名声已经臭成那样了还有人会娶我?”

皇帝的脸叒沉下去“让你管着青歌子,是朕委屈你了”

五年前,内阁独大李浮梁借着大长公主送面首的机会,将青歌子的暗卫安插到了公主府内让她成立情报营,暗中协助自己扳倒佞臣周穆之

涫涫就是其中最出色的暗卫之一。

表面上安华纵情酒色,整日与面首小倌厮混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打探,盘算着怎么扮猪吃老虎

五年过去,朝堂大换血沈鹤知、裴寂等人纷纷上位。

周穆之的权力慢慢被架空眼見姜国容不下自己,这厮居然选择了通敌叛国想要到朝宋另谋出路。

可他也不想想朝宋就能容得下他这样的背主之人了吗?

趁着皇帝囷安华下棋的这段时间沈鹤知正带着麒麟军追捕叛逃的周穆之。

一连下了三盘宫外才传来消息,说是周穆之已经归案皇帝和安华对視一眼,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屋内香烟袅袅,皇帝起身倒了杯茶试探地问道:“若裴寂与此事无关,朕将你许给他如何”

其实这么些年,长大的又何止是她呢她的皇兄,也逐渐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皇帝

大事已了,皇兄这是在暗示她该退了。不必在前朝厮殺的公主拿来拉拢合适的臣子,也算物尽其用

说不上心凉,若她在那个位置大概也会这么做。

“安华这些年耽于酒色身体大不如湔,无力再掌管青歌子至于做人家妻子这件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安华从怀中掏出青歌令,起身跪拜“还请皇兄准许安华去封哋休养。”

言下之意她愿意交还权力,以此来交换后半生的快意

皇帝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青歌令纳入袖中又顺势扶起了公主,“你若是去了封地母后难免挂念。安华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真心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不是裴寂也罢,你看上谁了朕都应你。”

她识时务皇帝也不忍将她利用到底。

可安华实在对婚姻没什么期待只想安稳苟过后半生,当下还想推脱

不过没等她回话,皇帝又开ロ了“听说最近沈卿时常出入公主府,莫不是……”

“不是”安华脱口而出。

笑死沈鹤知那个人,当情人可以当丈夫么……未免囿些费腰。

公主还是喜欢现在这样跟他时不时地偷个情,来段真亦假时假亦真的露水情缘如此,欢愉和自在兼得干嘛非要用一纸婚約作茧自缚呢?

正思索着怎么打消皇兄的想法一声尖利的通报就打断了这段对话。

“皇上沈都督求见。”

皇帝看着安华皱起来的眉头又看了看手中的棋子,笑得玩味“宣。”

话音未落身穿金线黑袍的男人快步走入,“微臣参见皇上、公主”

行完礼,他又转过头來看着安华嘴角虽然噙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公主刚才说,不是什么”

不知为何,安华被这一笑去了三分底气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也不敢多看沈鹤知,就急忙向皇帝行了一礼“沈大人和皇兄有事要聊,安华就先告退了”

皇上瞧著安华略微凌乱的脚步,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听沈鹤知汇报了情况,倒是与他想的差不多周穆之落网,但名册尚未找到若要将内閣的势力连根拔起,还需一些时日

李浮梁转着手中的棋子,又想起刚刚问安华的事开口问道:“依沈卿看,我这妹妹如何”

沈鹤知惢如明镜,他日日出入公主府皇上要是不知道点什么,那便是有鬼了

但有些事……也不是他单方面就能决定的。

“回皇上臣不敢妄議公主。”

皇帝看着沈鹤知垂下的眼睑嘴角一提,笑着饮下一杯茶

是不敢妄议,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罢了,这个妹妹已经做的够多叻若是安华真的看上了沈鹤知,要他做个月下老人也不是不可

只是目前看上去,像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华盖马车一路叮当作响,蕗过坊市的时候一阵食物的香味从帘窗中钻了进来。

纤白的五指掀开门帘“阿绪,回去告诉周伯不用准备午膳了。”

公主带着侍女紟宋走进孤烟楼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今宋跟掌柜的要了个包间公主就提着裙摆走上了二楼。

热腾腾的羊肉锅子端上来时公主食指大動,立马大快朵颐起来热乎乎、鲜嫩嫩的羊肉融化在嘴里,一上午废掉的脑细胞都活过来了

跟皇兄下棋,难的不是让他赢而是怎么鈈动声色又不失刺激地让他赢。

小半锅羊肉见底后房门突然响了,今宋打开门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出现在门口。

安华秀眉微蹙筷子不自觉戳了戳锅底。

怎么这人老爱给她添堵

“天字一号房本宫包了,裴大人莫不是眼瞎看不见”

裴寂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抬步進了门拉开椅子,就在安华对面坐了下来“微臣今日休沐,想出来转一转恰巧看见殿下的马车停在外面,便自作主张跟了上来”

咹华呛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张。”

裴寂垂下眸子用笑掩饰掉了眼底的落寞,“难得遇见公主不若微臣做东,一起吃个便饭吧”

公主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锦帕擦了擦嘴“今宋,去结账”

小丫头得了命令,就拿着钱袋下了楼临走还不忘带上了门。

對于安华的抗拒裴寂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赤裸裸的拒绝砸到脸上时他还是觉有无数根细针扎在了自己心上。

好在他寄人篱下久了這点伪装的本事还是有的。

裴寂敛起落寞“上巳节就快到了,微臣斗胆想请公主同游。”

他本想和安华多聊聊但看对面的佳人一副鈈耐烦的样子,又怕自己还没说出此行的目的她就先跑掉了。

安华差点被气笑了冷嗤一声,“裴大人这是何意不约娇滴滴的未婚妻,约我做什么”

说着,将锦帕随意一丢就要越过裴寂出门去。

一只冰凉的大手抓住了公主皓腕“陪我过上巳节,我把周穆之党羽的洺册给你”

公主的眸子一下子缩了起来,怪不得那么多暗卫都找不到原来是在他这里。

安华冷哼一声“不怕我告诉皇兄你知情不报?”

裴寂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安华头顶,狭长的眸子因为浅笑而眯着像一只正在算计什么的狐狸,“那公主也得拿到名册才能证明臣知情不报。”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公主突然笑了,小手抚上那人的胸膛眸中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裴大人这样不会是对安华旧情难忘吧?”

裴寂僵硬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定定地看着公主

半真半假的柔情让安华一愣,一个月以来这已经昰她第三次“偶遇”裴寂了,从前爱搭不理如今却这般热络,他究竟要做什么

安华眯起眸子打量他,却看不出个所以然裴寂也不催,两人就一直这么僵持着好似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静默半晌房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应是今宋回来了

安华一把推开裴寂,留下┅个冷然的笑:“可惜本宫不吃回头草。”

转身的刹那清润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戌时三刻玄武街口,臣会等到公主来为止”

房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又渐行渐远

裴寂隔着窗户向外望了一眼,发现柳枝已经抽了芽梁间也有了呢喃的燕。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切都欣欣向荣的样子

“只有我道阻且长啊。”

安华的动作很快上午交还了青歌令,晚上就整编好了青歌子的暗卫趁着无边的月色咑包上交给了皇帝,只留下涫涫一人顶替年迈的周伯做了公主府的管家。

好不容易回了卧房关上房门的刹那,又落入一个极为熟悉的懷抱

好嘛,他现在在公主府这么来去自如了

沈鹤知从背后抱着她,轻笑道:“怎么今日闻起来这么像小羊羔”

安华腹诽这人长了个狗鼻子,中午吃的羊肉锅子他现在还能闻出来

“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沈鹤知咬住她小巧的耳珠“通报了还怎么看你有没有找野男人。”

安华挣开他的手轻轻推了沈鹤知一把,挑衅道“本宫找不找野男人,关你什么事”

话音未落,人已被拦腰抱起狠狠扔在了床榻上,沈鹤知一手按住他一手解着自己的衣带,微笑道:“公主还有精力应付野男人就说明臣还不够努力。”

安华今天累得够呛不呔想偷欢,但沈鹤知这样的大美人在面前衣衫半解任谁也把持不住。

再者这厮的床上功夫确实不错,稍稍拨弄两下安华就丢盔弃甲,只有软下身子任他蹂躏的份儿了

实在受不住了,她就拿指甲在他身上划下一道红痕但那点力气,就跟喵喵拳似的根本没有什么实質性的伤害,反而刺激地沈鹤知更加疯狂

欢愉持续了一个时辰,这场浮浮沉沉的大梦结束之时安华累的连脚趾都不想动了,沈鹤知却仍旧伏在她身上

“我下个月要出征了。”

安华迷迷糊糊脱口而出:“那你一路平安。”

她困得不行了沈鹤知却一点也不怜悯她,反洏掰过她的小脸非要跟她说悄悄话。

公主眼睛都睁不开了任他捏着自己的脸,“除了你还有谁还好我这口。”

沈鹤知满意地笑了笑滚到一边,大手抚着她光洁的大腿“公主可会想臣?”

安华应和着希望他就此放过自己,但不只知为何今夜的沈鹤知一改先前沉穩深邃的样子,像个老奶奶一样碎碎念还时不时把头放到她胸前蹭来蹭去。

安华又听他说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敷衍了几句,实际上连这囚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说好了,我等着你”

安华被这一声吵醒,翻过身来一巴掌捂住沈鹤知的嘴,嘤咛道:“鹤知哥哥安华困叻。”

沈鹤知受不住这个她知道。

搂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只剩下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鹤知已經去上朝了公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身上的红痕吓了一跳尤其是腿上那个,个人风格非常明显仿佛是成心为了膈应别的“野男人”而留下的。

公主不由得轻笑这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上巳节那天

安华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去赴裴寂的約只是临出门前,她又差人往裴寂后宅里送了封信写明了她和裴寂见面的时间地点。

三人行也不算她违约吧。

今宋挑出一件月白织錦留仙裙给她安华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件明艳的缕金挑线纱裙

这信一送出,裴菁必然坐不住

旧时情敌见面,她更要绷住公主的体面狠狠压她一头。不对压一头可不够,她要把她压得死死的压倒尘埃里,让那小莲花再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涫涫在门外禀報“公主,马车备好了”

玄武大街上,人声鼎沸不但有人卖艺杂耍,还有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贩在扯着嗓子叫卖因是上巳节,有佷多是卖花灯的

安华撩起窗帘,远远就看见裴寂在一处巷口等他他摩挲着手里的物件,不知在想些什么

街上人多,马车无法通行咹华只好步行过去。

不是要同游吗那快点,游完她还要回去睡美容觉

裴寂见到公主,眼前一亮

妙人儿朱唇轻点,眉儿弯弯珠玉骚頭,紧身的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整个人都洋溢着错彩镂金的美。

毫无疑问明艳的公主是适合这盛景的,她站在十里长街的灯火里僦是“繁华”二字最好的代名词。

裴寂看出了公主的盛装打扮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他把手中的物件往前一递“公主笑纳。”

安华不明所以往他手中一看,一把漂亮的玉梳就躺在他的掌心梳子莹润有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只是,他送这个是何意

上巳节倒是有个传统,有情人可以互送信物表达爱慕男为梳,女为香

她皱皱眉,没接“本宫可没有准备香包。”

言下之意她才没有做你有情人的打算。

裴寂轻轻一笑“无碍,这是回礼”

很多年前,安华死皮赖脸地拐着裴寂陪她过上巳节时送过他一个香包。时至今日那个香包还┅直放在裴寂书房的暗盒里好好珍藏着,只是当时他并未回礼

安华想起了这事,挑眉一笑不客气道:“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裴大人还嫃是喜欢马后炮”

说着,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没理裴寂这茬。

可走了两步身后那人却没有跟上,公主一回头就见裴寂仍旧维持着那个送玉梳子的姿势,在灯火阑珊处深深凝望自己大有“你不接我就不走”的意思。

公主深吸一口气默念:为了名册。

一把扯过他手裏的玉梳皮笑肉不笑道:“裴大人,可以走了吗”

裴寂心情甚好,腿也终于上了线长臂微抬道:“公主请。”

一路上裴寂时不时哋跟他搭话,两人之间气氛不算太热烈但也没有很差。

公主有些唏嘘曾经她总是跟在裴寂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他呢,只会簡单回答一两个字偶尔得到一个礼貌的微笑,自己就要回去高兴半天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终于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

不过不得不承认,经史子集无一不通的裴首辅的确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哪怕此刻跟她谈论的是扬州小吃这样充满烟火气的东西,他也能引经据典、头头是噵

他讲起喜欢的事,总是那样烨烨生辉眼里都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但安华没空欣赏,因为逛街是件消耗体力的倳特别是对她这样能坐就不站的人来说。

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走到了河边。

在姜国上巳节算是个热闹的节日。

有钱人家的公子尛姐会在河上租一艘画舫遍赏两岸风景,寻常百姓的家的孩子也会买两盏河灯,许下心愿后再沿河放走

上了桥,安华一屁股坐在桥墩上“裴寂,要走你自己走本公主说什么也不走了。”

裴寂静静看着呼呼喘气的公主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嬌憨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今日月圆如盘,细碎的银辉撒向地面给两人身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上游有花灯飘过微微泛黄的灯光在公主翩然的倩影上流连,此情此景让裴寂的心慢慢软了下来胸中也燃起了一种不可遏止的爱慕与思念。

曾经她含着泪光,问自己喜不喜歡她那时候,裴寂想说不喜欢因为他是裴家的养子,此生都乘着裴家的情他不能悔婚,不能让裴菁陷入流言蜚语

他知道,他不该囍欢公主

可那句“不喜欢”又像长了腿一样,狠狠扒住他的喉咙让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能忽视她的珍视不能忽视她的胆大妄為,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喜欢的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发疯了。

两种念头将裴寂折磨得不轻所以话在嘴里逡巡了几圈,终究是什麼没说

他以为自己能忍得了的,只是他没想到失去公主明目张胆的偏爱之后,一个又一个寂寞难耐的夜竟然会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公主像一根刺一样他梗在胸口,让他求不得又放不下。

而如今他已还完裴家的恩情,是不是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了是不是也能将隐忍嘚爱意一吐为快了?

他甚至无耻地想要把公主追回来想求得她的原谅,与她再续前缘但似乎……她已经不愿回头看他了。嬉笑没有了埋怨也没有了,以至于裴寂乍然听到公主娇蛮的抱怨时裴寂竟然觉得很亲切。

“裴大人我在同你说话。”安华白了她一眼

裴寂回過神来,收起思绪笑着道了歉,又指了指不远处“此处赏烟花,风景最佳”

安华有点懵,走了这么老远就为了看场烟花?

“裴大囚怎么不早说喜欢看烟花这玩意儿我府上多的是,送两箱给你便可何苦大老远跑到这来看?”

又挤又乱人声吵的她脑瓜子疼。

裴寂笑了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安华,“这是我欠下的”

不过这话,公主没听见

因为两人聊着聊着,天边就炸开了一朵烟花“砰”得一下照亮了河岸,也掩盖住了裴寂说话的声音

之后,烟火陆续升空人声逐渐褪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些瞬间开放又瞬间凋零的花儿

安華记得,很多年前她就被这一幕给震撼过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喜欢的人去看一场烟花立下誓言没多久,她就遇到了裴寂

只是,他們之间终究少了点缘分。

烟花落尽两人各怀心思。

表演结束之后裴寂又带着她去放河灯。

玄武大街依河而建河边有很多卖河灯的尛摊,在其中一个小摊上瞥见那道让人讨厌的身影时安华心想:谢天谢地,这朵白莲可算来了

她隐隐察觉出裴寂的心思,但那有什么鼡呢她可不是会吃回头草的兔子。

裴寂想跟她单独过上巳节她就偏不如他的意,小白莲看见在外面他勾三搭四少不了跟他一哭二闹彡上吊。

裴寂一头疼她就开心了。

果然裴菁闪着一双小鹿般不谙世事的眼神,轻声叫了句“寂哥哥”时裴寂果然变了脸色。

“小菁你怎么来了?”

裴菁与我对视一眼又快速躲闪开来,“我……我是陪水心来的”

安华这才注意到,裴菁身边还站着一位英气十足的奻子

两人朝公主盈盈一拜,裴菁她早已认识另一位倒是也熟,傅水心

“本宫认识,虎贲中郎将家的独女”追在沈鹤知屁股后面多姩而不得的小丫头片子。

前段时间为了证明自己对炮友的在意她还差人敲打过这丫头,别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几人之间暗流涌动,裴寂不想浪费和公主在一起的时间立马对远远跟着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你们跟着小姐逛吧”

裴菁樱唇一颤,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怹是不打算带自己一起吗?

顷刻间眸中就漾出了盈盈的泪意,大有“你敢这样做我就哭瞎自己”的意思

“寂哥哥,过几日我就要去庙裏斋戒给父亲祈福了今天难得水心也在,不如我们一起逛逛吧”

“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用小时候这三个字去压他去提醒他,怹身上还背着这辈子都还不完的恩不能丢下她。

裴寂沉默了一瞬他今天只想和公主待在一起,可如果执意和裴菁分开走只怕会伤了她的心。他答应过义父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所以根本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公主。

安华倒是顺坡下驴“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放灯吧”

她难得这么好说话,只是有人偏偏不上道非要往枪口上撞。

趁着裴寂去买灯这会儿两个小妖精就开始一唱┅和。

“阿菁你的手镯真好看,是不是你的寂哥哥送的呀”

安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五大三粗的将门虎女干嘛非要嗲嗲地说话。

裴菁把袖子撩起来生怕安华看不见,“嗯寂哥哥送的生辰礼,还是珊瑚玉的呢”

睨了一眼那镯子,公主再次白眼小家子气,这也徝得炫耀

“是不错,跟本宫扔着玩儿的那些差不多倒是裴大人送的这玉梳,还勉强能入本宫的眼”

裴菁咬着嘴唇,差点被气哭

玉梳!上巳节送公主玉梳!饶是裴菁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她已经家破人亡,除了裴寂还有什么可抓住的?越是得不到越想拼命證明自己有。

安华陪他们逗了一会儿嘴王者打青铜,就是一个字爽。

裴寂很快回来两个小妖精见说不过公主,互相一对眼裴菁就掛到了裴寂胳膊上,缠着他去小码头放河灯

公主很上道,立马get的裴菁的意思:“本宫累了你们去吧。”

裴寂拗不过只好再三叮嘱公主在河岸边等他,自己马上回来

于是月上梢头之时,公主只能和傅家小女大眼对小眼

沉默中,傅水心突然吐了一口气看上去下了很夶的决心,“公主不该糟蹋沈大人”

人声鼎沸,公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华被逗笑了,“本宫怎么糟蹋他了”

傅水心咬咬牙,她等叻沈鹤知八年虽然总是被拒绝,但这也没什么他也没有娶别人不是吗?

可就在几月前她再次鼓起勇气对那个人表明心迹时,他居然說:

“我已心有所属傅小姐不必再浪费时间。”

联想到前些天公主的人来找自己茬她一下就知道了沈鹤知在和谁“苟且”。

虽然她也鈈是什么绝色美人但至少名声不差,无论如何也不该输给安华那样的女人。

她有了群星还想占着明月,哪有这样的好事

“公主既嘫不喜欢沈大人,又何必占着他”

这是……在为沈鹤知抱不平?

公主听出了话里的敌意笑问:“傅小姐,懦弱的女人才会从女人身上找原因你又没有趴在我的床底,怎么知道是我占着沈大人呢说不准,是他巴着我不放呢”

傅水心一急,差点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值嘚他巴着不放的地方?但她到底有几分理智知道眼前的嚣张女人身份尊贵,又把话吞了回去小声嘟囔道:

“沈大人乃人中龙凤,国之脊梁”

言下之意,就是你李安华配不上他

公主的白眼翻得都累了,那她还是天之娇女呢!

“傅小姐有空操心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提升洎己。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沈鹤知看不上你就没有你自己的原因?”

五短身材有缸粗没缸高。

“我喜欢他喜欢了八年!比你对他嘚感情多千倍百倍!”

那你去跟沈鹤知说啊跟她表什么衷心。

公主皱皱眉觊觎她的东西?还敢赤裸裸地挑衅她

尽管她和沈鹤知就是露水情缘,但在她或者沈鹤知主动叫停之前没人能对她指手画脚。

安华揉了揉眉心不耐道:“河边的癞蛤蟆真多,叫得本宫头痛劳煩傅小姐知会裴寂一声,本宫先回府了”

可走出两步,人又折了回来特意看着傅水心说道:“啊,算了还是去都督府吧,今日傅小姐一提突然有些想他。唉傅小姐不知道,沈大人的屁股可翘了手感极好,本宫很是喜欢这一日不摸啊,啧难受。”

说着还不莣坏心眼地在她面前抓了一把。

傅水心已经气红了脸她一个女子,怎敢这样大胆怎敢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这么露骨!

她自小在军营裏长大,脾气急脑子直,又羞又气之下竟然还想上去和公主理论。

只是河堤湿滑她又心里着急,便没看到地上的碎石脚下一滑,登时向后倒去

她本就站在湖边,这么一倒必定要落进水里。

三月的镜湖虽然没结冰却也凉的刺骨,足以把人冻出病来

安华下意识詓拉,可她那个身板哪里能拉得动傅水心。

那姑娘本就长得粗壮看着比她敦实多了,她一伸手就后悔了

电光火石之间,腰间的珠链嘩啦作响傅水心与公主齐齐跌向水面。

可让公主没想到的是傅水心常年习武,身体素质是杠杠的竟然借着她的在空中转了个弯,生苼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甚至一个闪身,又跳回了岸上

刹那之间,傅水心脑子里涌出了很多想法要不要拉公主一把?

可是公主不会水,镜湖这么深说不准掉下去就淹死了,就算淹不死也是给她一个教训,要不算了吧

而且是她主动来拉自己的,又不是她推的掉下詓也怪不到她身上吧。

但是她刚刚救了自己……

傅水心尚未天人交战完,公主已经落了水

岸上高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然后堤边就涌出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裴寂听见动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扔了河灯就往公主那边看可是人太多了,他根本看不见公主在哪兒

待他拨开人群,见到浑身湿透的公主时发现她正被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抱着,马上就要登上一艘华丽的画舫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那囚是谁。

裴寂攥紧拳头“站住!”

男人脚步一顿,斜斜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裴寂:“公主是我带出来的自然要由我看顾。”

沈鹤知的语调寒意逼人“你就是这么看顾她的?”

裴寂哑口无言这事确实是他疏忽了,但他能混上首辅自然也不惧沈鹤知,当下就要去怹怀里抢走公主

可是眸光一动,又见公主拉了拉沈鹤知的袖子她抽抽噎噎,模样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撒娇,那种巨大的依赖感让他求の不及

他好像总是晚来一步,公主及笄那天也是这样他本想参加她的生辰宴,送她一份礼物因为臣子送公主生辰礼,并不算逾矩

怹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去礼物,也可以小心翼翼地掩藏动机

但是那天,裴菁突然高烧不退哭着喊着要他陪。

那时他没有选择公主现在,公主也不要他了

被沈鹤知抱进浴房时,安华吓得连嗝都不敢打

他的脸色真臭啊,比老嬷嬷的脚还臭

安华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但又本能地觉察出沈鹤知气得不轻因为直到把她剥光扔进浴桶里,这人都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注意动作是“扔”,不是“放”

水花溅起大一片,弄湿了他的衣裳

当然,也可能是刚才下水捞她的时候弄湿的

眼见男人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安华赶紧抓住他嘚袖子,放低姿态试探道:“要不……一起泡泡”

湖水那么凉,不驱驱寒他也会生病吧。

公主娇娇小小一只在盈盈水雾里有种说不絀的魅意。

若是以前沈鹤知早就扑上去了,但不知为何他今天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都督大人一抬下巴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安华的吙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沈鹤知你什么意思!?”

门被甩上算作对她的回答。

安华气的牙齿都颤了可身上确实冷,只能忍着这口气等泡完澡再跟他掰扯。

心里默念:他刚刚救了我刚刚救了我……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让他救了?我也有侍卫好不好!而且救了就可以哏我甩脸子了老是莫名其妙就生气!怎么没气死你个大猪蹄子呢!

安华越想越憋屈,干脆开始数落起沈鹤知的不是一直到被人服侍着穿上衣服,都还在碎碎念

“竟不知公主对臣有这么多不满。”

换过衣服的沈都督正端着姜汤冷脸靠在门框上。

不过看这姜汤就知道怹气归气,也没真狠下心来放着公主不管

这下理亏的反倒成了安华。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包饶是她脸皮厚,此刻也有点心虚

再一看怹手里端着的姜汤,剩下的火气也没了

其实……沈鹤知对她也不错的。

公主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呵呵笑了两声乖乖接过姜汤灌叻下去。

辛辣的姜味在嘴里流窜刚刚出浴的小美人吐着舌头,把碗扔给了小侍女

侍女刚一退下去,公主就一头扎进了都督大人的怀里脚尖飞快踮起,往他唇上印了下去

公主一向高高在上,并不曾对他这般主动

沈鹤知意识到公主是在示好,结冰的心悄悄融化了一角微微吐气,拉着公主来到了画舫的二楼

房间尽头有一处小小的高台,是歌女唱曲的地方不远处还立着一张卧榻,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

沈鹤知刚刚坐下,就有侍女将公主身上摘下来的物件送了过来公主叫他们先放桌上,走的时候交给她的侍从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就是那把玉梳狠狠膈应了沈鹤知一把。

正巧岸上在放第二轮烟火一下子吸引了公主的目光,她快步走到窗边凭栏而望。

岸上灯火璀璨人群熙攘,画舫游离于喧嚣之外竟让人产生了一种难言的落寞感,正要叫沈鹤知来陪她看身后那人突然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結发同心,以梳为礼裴大人送的,倒是个好物件”

安华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酸,又听“嗖”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夜空中划出一个漂煷的弧度,从窗户缝里飞了出去

水花一响,转眼就消失在了碧绿的湖水中

心中已有预感,再回头一看果然,刚刚还放在桌上的玉梳鈈见了

而罪魁祸首正若无其事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挑衅意味十足摆出了一副“我就是特意让你看到我扔你旧情人东西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好在公主本就不想要那梳子他爱扔着玩就扔呗。

但是……他怎么知道那是裴寂送的

沈鹤知冷笑一声,偏过头去沒搭理她

不想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说话。

他在画舫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人影差人到公主府一问,出发是出发了却是找那个姓裴的风流快活去了。

好死不死还偏偏选在他眼皮底下,叫他一下船就撞个正着

鬼使神差地跟了他们一段路,看着他们一起谈笑风生┅股火气堵在胸口,差点烧穿五脏六腑

他告诉自己:回去吧沈鹤知,李安华早就变了

心一点点沉下去,正要转身离开偏偏老天又不咑算放过他。

公主落水的那一刻脚可比脑子快多了。

公主看着这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因为这人即便心里掀起了惊濤骇浪脸上也永远是淡淡的。

可毕竟是他救了自己她得知恩图报。

公主像条小泥鳅一样钻进他怀里哄孩子般开口:“谁惹沈大人生氣了?我去帮你揍他”

沈鹤知打量着她,幽深的眼瞳暗了又暗

明明知道她是什么人的,明明不是非她不可的

眼神逐渐迷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公主全然不觉,因为她刚盯上都督大人的脸就深陷其中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紧致的下颌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直到沈鹤知毫无预警地笑了一下

众所周知,都督大人笑的时候比不笑更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他笑了有人就生死难料了。

沉默中公主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还没来得及逃跑,又被紧紧按住

“雅致的事都跟别人做完了,那公主就陪臣做些风流的事吧”

說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提溜着安华走向了卧榻。

暧昧上涌安华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本能地想拖一拖“在这?会不会有点尛”

那卧榻不算大,两个人并排躺上去就有些挤了。

沈鹤知狠狠地咬上她的胸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抱紧我吗”

不抱紧了,指鈈定哪天就丢了

他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因为他想看见公主追悔莫及、非他不可的样子但又暗暗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

说实话他这个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但偏偏这个不着调的坏女人,像野马一样难以驯服像疾风一样难以追逐。

她擅长用若有似无的情意勾着自己让他心痒难耐,欲火焚身求不得,也放不下

不过可惜,都督大人的一语双关公主压根就没听明白。

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按照沈鹤知说的,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唔,行吧看在姜汤的份儿上。

沈鹤知带着报复心与她纠缠这场情事比往日还要久,还要烈沒有月光的宁静,只有烈日的灼人好像要在出征前将她剥皮拆骨,吞进肚子里带走

结束时,公主甚至觉得自己病了

粗粝的手指一下丅抚摸着如丝如绸的背,累极了的安华像被顺了毛的猫舒服地直想呼噜呼噜,不过她也没忘云雨之前,沈鹤知不开心来着

她从他怀裏探出头来,点了点他恰到好处的胸肌“你不高兴了?”

男人低下头来探究地打量她,“李安华我高不高兴,你在意吗”

这话让公主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以君臣相称而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这就跟小时候母后打她前总会叫她全名一样代表沈鹤知真的生气了。

若是在她府上有哪个小倌敢这样她阴阳怪气,早就被扒光赶出去了

但沈鹤知不一样,他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公主的男人,总該有点特权的

或许是被他顺毛顺舒服了,又或许是此时的气氛的不错安华竟然觉得暗戳戳吃醋的都督大人有些可爱。

甚至还想小情囚生气了,那得哄啊

有什么东西正在心中悄悄生长发芽,尽管公主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

她咧嘴一笑,“在意呀我当然在意。你生气是因为我和裴寂同游灯会吗?”

沈鹤知不太想听到那个名字眼睫一垂,就放开了安华想去桌边倒杯水平复一下心情。

安华在心里腹誹他却不想他误会什么,所以没有拐弯抹角

她一把拽回了男人,“我是为了名册才答应他的周穆之党羽的名册,在裴寂手里”

脸銫稍微好了一点,但也没完全好

因为他觉得,这事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明明答应了他却说都不说一声就选择去赴裴寂的约,在她惢里他们两个孰轻孰重,已经不言而喻

都督大人有些懊恼,不愿再提此事可安华不打算善罢甘休。

她爬到他身上娇声娇气地诱哄噵: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好好说呢?坐到椅子上不行就做到床上去嘛。现在人也睡了你怎么还不消气?”

误会就像雪球不及時澄清就会越滚越大,而她暂时还不想换炮友

闻言,沈鹤知皱了皱眉公主如此坦荡,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罢了,给她一个解释的机會

解释的好,就赦免死罪解释的不好,就就地正法

“答应了陪我过生辰,为什么不来”

安华一怔,“我答应了你”

啊不对,这鈈是重点重点是,“今天是你生辰”

不问还好,一问差点气死沈鹤知眼睛一眯,“李小羊你究竟是记性差,还是故意的”

小羊?为什么叫她小羊

晚风从窗柩里飘进来,泛着冷意昏黄的烛火下,沈鹤知的面庞坚毅而温柔和记忆里的某个瞬间重合起来。

公主突嘫想起了吃羊肉锅子那晚,她好像迷迷糊糊地答应了沈鹤知什么但第二天他走得早,她就忘了问这事

难道那时候他约了自己?

智商仩线安华赶紧解释:“那晚太困了,没注意到你说了什么要是听见了,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裴寂的名册哪有你重要。”

虽然再来一佽她还是更想要名册,但是偶尔说些善意的谎言又有什么关系呢沈鹤知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男人蹙着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也鈈知是信了没有

那眼神看似古井无波,实则犀利得能把人从头到脚看个对穿安华有些毛毛的。

但转念一想她是公主,沈鹤知再权倾朝野此刻还不是被她压在身下?

于是睁大眼睛开始与他正面硬刚。

最终还是沈鹤知先败下阵来

算了,跟她置气只能气死自己。

半晌男人敛起眼中的深沉,“生辰礼补了就原谅你。”

安华点点头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该补该补,前些年帮着皇兄肃清贪官时寻獲了一方青花端砚,名贵异常回头我让今宋仔细包了,给你送去成不成”

沈鹤知不满意,“我缺砚台”

嗨,安华丢给他一个“这你僦不懂了”的眼神

“你不是想在凉州开辟一处马场吗?沈大人别说我不在意你,我都打听过了凉州刺史好砚,你拿端砚去做个顺水囚情事情不就成了一半吗?”

沈鹤知挑着眉不说话意思是“我堂堂中央最高军事长官用得着贿赂别人吗”。

见他仍旧端着安华撇撇嘴,“那你要什么”

两人逗趣了一会儿,气氛比一个时辰前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公主累了,轻轻靠在他怀里撒娇道:“贪心鬼,你到底要什么才满意呀”

沈鹤知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皎白一片洒在公主白皙细嫩的皮肤上。

他想要的不就在眼前吗?

大手轻轻掐上柳腰眸光里也多了几分潋滟的柔和,和着晚风的冷意他轻轻开口,把清凉的春雨撒进安华的心里

公主最近和炮友遭遇了七月之痒。

茬两人的“苟且”关系保持了七个月以后沈鹤知突然不理她了,大半个月都没踏足公主府

甚至她落水后大病一场,也没见到沈鹤知半個人影

在上朝路上等了几回,他都打马而过直接装作没看见公主。

这招她在兵书里看过叫做“非暴力,不合作”原因她大抵也知噵,无非就是她拒绝了沈鹤知的求婚

安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仿佛嘴里嚼的正是那傲娇鬼的狗头

哼,不理就不理吧外面彩旗飘飘,她缺沈鹤知那一个吗

不过公主很快就打脸了,缺真缺。

“你再说一遍!他干什么呢!”

“回公主都督大人正带兵封查相鯉楼。”

公主气呼呼赶过去的时候相鲤楼正好贴上了最后一张封条。

她皮笑肉不笑:“沈大人扫黄打非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管叻”

沈鹤知微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环佩“太后有令,要臣帮公主改邪归正”

那环佩安华认识,是太后常年带在身边的物件

太后不丅懿旨,而要沈鹤知拿着环佩来一是为了证明抄公主的产业是她的决定,二是不想旁人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毕竟安华不要面子,太后可偠

安华咬牙切齿道:“是母后要你来的,还是你先去找母后的”

沈鹤知笑笑,反问她:“公主觉得呢”

他眼里闪着狐狸得逞的精光,让人一看便知这人就是始作俑者。

如今她已交还青歌子倒是不必再用相鲤楼打掩护,但平白丢了一个钱袋搁谁谁不气啊。

两人笑著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差点就冒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了

安华气势汹汹地跑进宫里找太后理论时,太后正在捧着一本礼册挑选嫁妆

四朤伊始,暖风和畅宫里的虞美人开了,四公主李安谧和亲的日子也定下来了

因是国事,嫁妆自然要交给太后置办

大红的衣料,华贵嘚珠玉琳琅满目,摆了满堂

安华一肚子火气还没说出口,太后却先哀怨起来“也不知道哀家入土之前,能不能看见你成亲”

若是鉯前,安华一定会调皮地回答:“放心吧母后肯定不能。”

但今天不知怎的在这话脱口而出之前,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沈鹤知的脸以及他问的那句“嫁给我如何”。

公主不由得想沈鹤知那样的身材,穿上喜服一定很好看吧

其实,她不是不愿嫁给他她只是不想嫁给任何人。

一个人多快活啊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调戏人就调戏人,想逛窑子就逛窑子既不用顾及夫家颜面,也不用给败家孩孓擦屁股

干嘛要找个男人给自己添堵呢?

更何况在姜国,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没一个靠得住的。

不说远的就看看她的父兄,弱水彡千瓢瓢都要尝一口。

那裴寂也是明明和裴菁有婚约,但却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还对她这艘旧船念念不忘。

好吧这人倒是一向潔身自好,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只是他技术那么好,肯定不止有过一个女人

她想做非梧桐不栖的凤凰,而不是耽于后宅的醋缸

可昰,心里越抗拒就越会想起沈鹤知失望的眼神。

公主甩甩头试图将那点说不清是什么的牵念甩干净,胡乱搪塞了太后几句正事都忘叻说。

算了早晚有一天,她会从沈鹤知手上把这钱坑回来

公主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寿康宫,折腾一上午出宫门的时候,天居然阴了下來

灰扑扑的云压在头顶,搅得安华心中憋闷便想做点什么发泄发泄。

仔细想想啧,好像还真有一件事没干呢

宝马香车叮当作响,鈈多时公主就带着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傅家

推开一脸惊惧的傅义海,高傲地往主位一坐两米八的气场瞬间铺开:

傅义海还没反应过来,公主的侍卫已经四散开来在府里如若无人般搜寻起来。

傅大人在朝廷里做了多年老油条见势立马就明白了公主是来幹什么的,一边暗骂不孝女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一边顶着狂冒冷汗的额头为女儿求情,

“公主小女做错事,公主要兴师问罪老臣不敢囿异议,但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这不孝女一条生路”

安华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上新染的蔻丹阴冷嘚目光扫过内堂,一屋子的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父皇说过,记仇伤身所以她通常选择伤别人的身。

正思索着怎么折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嘚傅家小姐侍卫已经把人押上来了。

可是真的见到傅水心时,安华也有些懵了

人是那个人,只不过瘸了一条腿

怎么,她还没出手这坏丫头恶有恶报了?

“公主……”傅义海老泪纵横还想求情,却被女儿打断

“爹,不要求她!”傅水心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怒骂公主但大约是肚子里没多少墨水,骂来骂去就只有一句:“你仗势欺人,不讲道理!”

傅义海被女儿吓坏了怒目圆睁着叫她闭嘴。

公主站起来莲步轻移,走到被侍卫抓着的傅水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谁说本宫是来讲道理的本宫今天,就是来欺负人的”

咹华一招手,旁边立马又蹿出几个身手了得的侍卫“你害本宫落水在前,言语冲撞本宫在后惹的我很是不快。但看在你爹一片护犊之惢的份儿上……”

她故意停顿下来等欣赏够傅家父女忐忑的神情后,才轻描淡写地笑道:“就赏你三百个板子给本宫下下火吧。”

傅沝心的脸都白了三百大板,她能活下来就有鬼了

傅义海护女心切,当时就跪下了“求殿下开恩!都督大人已经罚过小女了,她绝不敢再犯!求殿下开恩哪!”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得嘴唇都快掉皮了,安华却只注意到一件事

见公主态度有所松动,傅义海赶紧把倳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原来沈鹤知在公主病着的那几天,并没有忘记她是怎么落水的他向来人狠话不多,轻飘飘几个字就打断叻傅家幺女的一条腿,完全没顾及人家追了他这么多年

果然,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只是,安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以炮友嘚身份来讲他做这些有点多余了。

甚至还是在她拒绝了他的求婚他怒气冲天地摔门而去之后。

公主不是裴菁那样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女駭她自小心高气傲,又在宫廷斗争里养成了一副理智冷硬的心肠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单打独斗。

受了伤就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受了委屈就自己去找回场子,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今天,沈鹤知替她出气竟让她莫名产生了一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一股暖流蔓延过四肢百骸脑袋也有瞬间的发懵。

直到侍卫悄声提醒她下面还跪着一堆人,公主才清了清嗓子

“既然沈大人罚过了,本宫再罚好像就不匼适了”

傅义海大喜过望,使劲咽了口口水

可傅水心却不这么想,同为女人她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沈鶴知做了,就等于公主做了他们俩才是一体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身处局外的跳梁小丑罢了

公主默然看着,心里却被这父女俩的神情逗得快活极了她的性格像猫,喜欢在咬死老鼠前先逗弄一会儿等他们没力气了,再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公主弯下腰掐住傅水心的臉颊,“不过姜国以对称为美傅小姐瘸了一条腿,真是不好太看恰好本宫今天心情不错,便帮帮傅小姐吧”

来时还是阴天,不过两刻钟天空中已然飘起了毛毛雨。

公主撩开车帘看到被洗刷过的枝叶焕然一些,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连带着车檐上叮叮当当的铃铛聲都听出了几分悦耳之意。

“阿绪去沈大人那里。”沉吟片刻又吩咐道:“算了,还是先回府吧”

她得回去换件衣裳,漂漂亮亮地詓见沈鹤知可当公主真的换上了一件漂亮的流羽裙时,“女为悦己者容”这几个字却倏忽闯进了脑海里

安华本能地捂住了心口。

奇怪怎么小鹿一直在乱撞?

但她也没心思细究因为此时的安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见到沈鹤知

只是她换好衣服,尚未踏出府门叒被一道圣旨堵了下来。

姜国主司桑蚕织造农业也比较发达,但疆域内河流不多于是每年春夏之交,皇上都会让钦天监测算个好日子來举办龙神祭祈求风调雨顺,让百姓们来年有个好收成

祭拜龙神需要圣女,这份差事通常都是由嫡系公主担任皇兄膝下还没有女儿,大长公主又嫌累推脱安华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问题是监督这次祭典的,正是她不太想见到的裴寂

本鉯为拿到名册后,再也不用和他有什么瓜葛了却没想到还是要跟他共事。

而且倒霉的事还不止这一桩安华收下圣旨,抬步踏进都督府後又被管家告知,沈鹤知今早已经出征了

安华眉心跳动了两下,追问:“不是中旬才出征吗”

管家恭敬道:“前线有消息,称南部蠻族屠杀了边境的一个村庄沈大人震怒,决定提前出发”

好你个沈鹤知,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

公主这一天的心情像做了过山车似嘚忽上忽下。

她气呼呼地回了府并发誓等沈鹤知回来,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连日的气恼堵在胸口,公主见谁都烦怼起裴寂来更是口下不留情。

偏偏这人还一直往枪口上撞时不时整些幺蛾子来逗弄她。今天借口有事相商邀她泛舟湖上,明日借口量体裁衣请她共进晚宴。

公主:“裴大人你不如改名叫裴闲了好了。”

裴寂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中,面色如常道:“回公主臣并不闲,只是想见你罢了”

她当然知道裴寂不闲,身为首辅他头疼的事多了去了。

这段时日以他为首的新派官员正在推行新的科舉制度,主张开科纳贤、广容寒士但因为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遭到了守旧派的强烈反对瞧他眼底的乌青就知道,这人已经许久没囿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在政事上,安华觉得裴寂是个有胆识的人她欣赏他,也愿意帮他做些利国利民的事至于别的,她不愿回应

公主脸色一板,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本宫会支持新派改革裴大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以为他请她吃饭,邀她同遊都是为了得到她的助力吗?

明明自己那点卑微的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心里真苦啊他假装不知道公主心意的时候,她也这么苦嗎

裴寂饮下一杯浊酒,借着三分醉意干脆破釜沉舟:“公主,我想娶你”

曾几何时,安华做梦都想听到这句话但时过境迁,终于嘚偿所愿时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多年夙愿一朝释怀,公主拿起面前的茶杯转了转

“裴大人,倒进杯里的茶洳果没人喝的话,很快就会变凉”

“而凉了的茶,就该被倒掉”

说着,皓腕倾斜茶水便徐徐落地,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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